凌凌六
男才子 女財神
要解釋精英男朱鵬程和富家女馬晨晨的非典型性愛情的開端,和解釋兩人為什么以及怎樣分手一樣,需要費點口舌。
打初中起,朱鵬程就不斷地收到女孩的情書、禮物,1米82的個頭,人長得帥就是得便宜。學業(yè)也棒,名校本碩連讀,畢業(yè)后在知名的會計事務所做項目經理,畢業(yè)沒幾年年薪30萬元左右,在京城東四環(huán)供了套兩居室公寓。整潔、有條理,很討女人喜歡。
朱鵬程是在杭州做項目時認識馬晨晨的。馬晨晨在一家事業(yè)單位做財務,那家單位的年審項目是朱鵬程帶隊去做的。馬晨晨是個普通的女孩,沒有江南女子的婉轉嫵媚,有點小胖,看上去不精干,也不美麗。但馬晨晨又是個不一般的女孩,因為她有個很闊的老爸。
馬晨晨的父親,人稱馬爺,茶商,經營茶廠,也做貿易,育一女一子。兒子在英國留學,讀經濟,對女兒,他沒有什么要求,只要她按自己的興趣活,反正他養(yǎng)得起。
這種單位的年度審計不復雜,朱鵬程等只是例行查賬。他的英俊照亮了整個財務室,女人們看在眼里,熱在心頭,半是為了報答半是玩笑地要撮合他和馬晨晨。
在杭州呆了大半個月,馬晨晨天天在朱鵬程眼前晃,但他對她的面目始終比較模糊。直到有一天,走在單位附近,一輛瑪莎拉蒂在他邊上緩慢停下,馬晨晨探頭向他打招呼,她的模樣立體了也清晰了。
作為會計,他有點算不過賬來,一個月薪只有5000塊的女孩開得起200多萬元的車?一打聽,據說每月馬晨晨的老爸給她的零花錢是10萬元。朱鵬程倒抽一口冷氣。
只要朱鵬程愿意,沒有他談不成的戀愛。
項目快要結束時,他和馬晨晨吃飯看電影送她回家。馬爺夫婦平時住在茶廠,馬晨晨獨自住在一棟300平方米的聯排別墅,有個阿姨照顧她的日常起居。走過小院子,是一樓大廳,裝了個晃人眼的水晶燈;二樓陽臺很大,阿姨種了些花花草草。馬晨晨介紹說隔壁那戶是她弟弟的,這一套是爸爸給她的嫁妝。
嫁妝比人有吸引力,可惜婚姻里又不興買櫝還珠,朱鵬程心里暗嘆。
朱鵬程與馬晨晨開始了遠距離戀愛,這次距離對馬晨晨不存在。無論朱鵬程在哪, 任何一個周末馬晨晨必然會飛到他所在的地方去看他。朱鵬程不迷戀馬晨晨,也不討厭她,她有好吃懶做的資本,何況她單純,真心喜歡著朱鵬程。
父親提醒過馬晨晨,她并不在意,她說:“就算朱鵬程真的是圖我們家的錢,那我也是圖他的才貌呀?;ビ兴鶊D,也公平呀。”
駙馬爺=“附屬”于“馬”家
春節(jié)后,事務所調薪,朱鵬程的薪水沒有如預期的那樣上漲15%,他辭職了。當然,主要原因是有馬晨晨撐腰,她說她家在安吉剛接手了一個茶園,要建新茶廠,爸爸請他過去打理。朱鵬程以馬家準女婿的身份去籌建新茶廠,他以為自己要揮斥方遒大展鴻圖地干一番,他的名號即將從朱經理跳入朱老板。
茶園在天目山北麓,群山起伏,云霧繚繞,作為旅游,空氣新鮮風光天然,可長居;作為都市人,單調,多雨、多蚊蟲的鄉(xiāng)間生活讓朱鵬程領略到的是凄苦。
更不適的是,以前他在事務所,每到一處,有人接待,打理一切,現在,這個被叫作“朱總”的人,做的就是管家、保姆活:廠房裝修,員工食堂件件都得操心;工商、稅務、質監(jiān)局……每個環(huán)節(jié)都得過問;還得為員工辦理健康證、工人技能培訓等。朱鵬程滿腔熱情很快熄火,茶廠籌建工作完成得七七八八時,馬爺派來了新的負責人,叫吳紹,說是茶園第二大股東的太子爺,朱鵬程任命成吳紹的副手。
讓朱鵬程寒了心的是茶園給他開出的薪水,年薪25萬元,配一輛二手三菱吉普車。這讓朱鵬程腸子都悔青了,以后哪怕老板是你親爹,也得事先談妥價格。更令他懊惱的是分管茶園財政大權的不是自己,而是吳紹。他向馬晨晨抱怨,老丈人放著科班出身的會計不信,寧可信他人。
馬晨晨如實地把朱鵬程的抱怨轉告父親,馬爺笑著說,就是考慮到朱鵬程的特殊身份,給他的待遇已經比市場行業(yè)價高出不少。至于不讓他分管財務,就是因為他的會計專業(yè),你想想,萬一他想做點啥手腳,那不麻煩大了。
馬晨晨聽著也跟著嘿嘿笑,毫無心計地再做一次傳聲筒,原封不動地又將父親的話當作笑話講給朱鵬程。他看著她傻樂的圓臉,恨不得抽她一巴掌,這個缺心眼的女人,完全不知道為未來丈夫爭取什么,他也無望地意識到,真做了馬家的駙馬爺,他不過是“附屬”于“馬”家的沒有議價能力的勞動力。
吳紹不常在茶廠,替代他的是助理葉潔。葉潔跟著吳紹也有四個年頭,在床上,郎有情妾有意;下了床,葉潔就成了婚姻沒人作主的林黛玉。吳家對他們的關系裝聾作啞,不聞不問沒人表示過贊同也沒人公開反對。
葉潔無可奈何,她不敢逼婚,生怕想嫁入豪門的狼子野心被顯形;她也不敢放手,她在他身上可浪擲了幾年時光啊。她承認,金錢像一張試紙,感情和它放在一起,立馬顯出脆弱。暗地里,葉潔埋怨吳紹對兩人關系的無作為,不努力爭取也不果敢斬斷;明面上,她努力做得大方得體,裝出感情至上,無怨無悔的樣子,所以,當吳紹要讓她去茶園幫忙時,她二話不說便應承了。
茶園里一男一女兩位漂亮管理者,懷著以婚姻作抵押的決心,各自等待著股東的考驗。
古堡式女友
很快,朱鵬程切身地體會到俄羅斯諺語,“在討飯袋和監(jiān)獄面前,沒有人是安全的”。
事情不算大。茶園要裝兩臺工業(yè)用除濕器,吳紹不知道通過什么關系在海外定了兩套二手貨,用船運,報關手續(xù)不全,被扣在港口,每天被罰高額的倉儲管理費用。海關的通知發(fā)到收貨方,馬爺很生氣,他咆哮著教訓朱鵬程,怪他采購監(jiān)管不得力,怪他事件處理得不及時:“我們才是這家茶園的大股東,你怎么能聽任別人瞎指揮!”
朱鵬程百口莫辯,他是大股東的代表,可是大股東并沒有給他授權,采購合同上他是簽了字,但這只是貫徹吳紹的指令呀。馬晨晨在一旁拉他的胳膊,“做生意你是新手,聽爸的肯定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