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潔
今天真是個鬼天氣:北風呼呼作響,劃過臉頰如同刀割一般疼痛。大雨也傾盆而下,“嘩啦……嘩啦……”打在雨傘上,這不是讓人賞心悅耳的交響曲,而是痛苦的低吟……
我們出門急,只帶了一把僅夠兩個小孩遮的小傘。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回家了,可爸爸卻遲遲不來接我們——他臨時有事耽擱了。這可如何是好?妹妹從容不迫地說:“我們就等爸爸唄!”我心想:不會吧!要是在這里干等,那我的作業(yè)……于是,我提出了抗議。媽媽無可奈何地說:“那我們先走回家,不等爸爸了!”妹妹似乎有點兒不滿,我望著外面大雨如注,心想:至少要走半小時呀!再說了,老天爺也不讓我們走呀!可是,作業(yè)……唉,為了作業(yè),“犧牲”吧!
我們?nèi)藬D在一把小得不能再小的傘下,空間異常狹窄,媽媽撐傘,站在我們后面,就這樣,我們踏上了這段漫長的旅程。
一路上,我們“披荊斬棘”,腳似乎被凍得失去了知覺,涼颼颼的,麻木地在坑坑洼洼上踩過。我時常聽到站在身后的老媽喃喃自語:“水珠又滴進衣領(lǐng)里了!”傘不大,我左手的袖子全濕了,那頑皮的水珠打不濕我身上的防水外套,卻不氣餒,玩起“高空滑梯”,明目張膽地淌下來,一會兒便浸濕了我的褲子。
今天的夜晚并不美,遠方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只有從天而降的雨在空中飛舞,嘩啦嘩啦,那是它沉重的腳步聲。呼啦啦——寒風也來湊熱鬧,用渾厚的男低音伴奏。世界上只能聽到、看到它們在這無人打擾的巨大舞臺上,盡情地、猖狂地舞蹈著,歌唱著。
已經(jīng)走了一半的路程,可雨水卻變本加厲——聚積在一起,成了一個淺淺的小水塘,擋在我們面前!這可怎么過呀?面對眼前的攔路虎,我懊惱極了,這下這鞋子準會濕!我忽然瞄到水塘邊的一段木欄桿,靈光一閃:對啊,這不是我們從小最愛走的那個“獨木橋”嘛!以前上學,不好好走路,總愛走這個所謂的“獨木橋”,招來家長們的大聲斥責。嘿,今天倒是派上用場啦!
我和妹妹跳過積水,站在路旁的那個“獨木橋”上,它只有我的一只腳寬。雨水拍擊著我們的衣服,聲音脆得刺耳,我和妹妹雙手展開,保持平衡,歪歪扭扭地走著。而媽媽呢,則站在我們旁邊撐傘。我的腳總是不聽使喚,身子一會兒向左倒,一會兒向右倒,就差沒踏進水里。唉,沒想到這么困難!我們總算“跨”過了這條“長江”,又重組“陣容”——媽媽在右邊,妹妹站中間,我還是站左邊,我們?nèi)齻€“紅軍”齊頭并進。
可是,鞋子終究是濕了,雨水們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鞋子,別提多高興了,一個勁兒地玩“蹦極”,我似乎能聽到它們歡歌勁舞的聲音,心情更糟糕了……
唉,爸爸總算來了,可看看路程,我們離家不到五十米遠了。這一次過五關(guān)斬六將,紅軍的辛苦我算是領(lǐng)略到了:累、苦、冷、險……一言難盡呀!
發(fā)稿/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