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日，法蘭克福藝術家托比亞斯·雷貝格的中國首個個展“Das Kind muss raus生”于麥勒畫廊北京部開幕。作為德國同時代最為重要的藝術家之一，托比亞斯的作品極具盛名。他的創(chuàng)作經(jīng)常游走于繪畫、雕塑、設計、建筑以及觀念藝術等多個領域，充滿了活力。此次展出的新作是托比亞斯為北京特別創(chuàng)作，以新穎的方式延續(xù)了他對空間意識、感知、以及尋常生活中卓越之物的一貫探索。展覽將持續(xù)到7月6日。

家鄉(xiāng)的再現(xiàn)

在本次展覽中，包括幾件大型作品，首先是迷幻風格的雕塑《奧本海默酒吧》。托比亞斯25年來一直鐘情于家鄉(xiāng)法蘭克福的這家當?shù)鼐瓢?，這件作品便是那個酒吧的第二次再現(xiàn)。與其密切相關的另外一件作品也將在今年香港巴塞爾藝術博覽會的核心板塊“藝聚空間”展出。這個作品的靈感源自于一位畫廊主半開玩笑式的調(diào)侃——他建議托比亞斯帶著自己最愛光顧的酒吧到處旅行。展出的這個“酒吧”由未經(jīng)上釉的瓷制作而成，具有真正吧臺的功能性。表面多孔的特質(zhì)被保留下來，在這些孔上，污漬、劃痕、以及被藝術家親切地稱之為“記憶痕跡”的各種標記將會輕易附著在上面，使之更貼近于一個真正的酒吧。酒吧背后的背景用中國傳統(tǒng)的水彩技法進行處理，以此來對其所處的中國環(huán)境做出呼應。酒吧是雕塑，但是也有著正常酒吧的所有功能，托比亞斯重復的運用要素制造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

2013年，他于紐約曼哈頓阿美利加諾酒店首次展出了“以黑、白、橙三色條紋相間的奧本海默酒吧”的再現(xiàn)雕塑，這些粗條紋的靈感源自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的軍艦偽裝，以此來干擾敵軍查明戰(zhàn)艦的型號、速度、定位以及去向。此次展出的作品色調(diào)比之前的更加明快，“令人目?！钡膱D案也被保留了下來。作品嚴格按照家鄉(xiāng)的酒吧原型制作，精確地表達了作品題目的意思——藝術家遠離家鄉(xiāng)的“家”。通過對酒吧原型裝飾風格的更改及地點的移動，托比亞斯將熟悉轉(zhuǎn)為陌生，使得現(xiàn)象性的情景更加突出，不僅達成了視覺上的奇異，更創(chuàng)造了一個可以令人沉浸其中的世界。他相信，藝術往往不是人們可以直面相對的，而是某種必須去經(jīng)歷才能體會的東西。換句話說，隱藏在觀眾背后的與觀眾正在凝視的同等重要。在這件作品中，藝術性成為了幾乎被湮沒的日常的一部分。軍艦上的偽裝條紋有著醒目的特征，又帶著出乎意料的微妙，而再現(xiàn)這個“圖示”既具有美學性，又富于觀念性。

與《奧本海默酒吧》有著密切關聯(lián)的另一件作品是《HOMEAWAY（Schütte-Lihotzky Drawings）》——這是托比亞斯對著名的“法蘭克福廚房”的瓷質(zhì)再造?！胺ㄌm克福廚房”于1926年問世，由維也納女建筑師瑪格麗特·舒特—里奧茨基設計。為了解決一戰(zhàn)末期在法蘭克福出現(xiàn)的房屋短缺的狀況，政府興建了大量的低成本公寓。作為當今整體廚房的前身，這個標準廚房正是以當時城市中迅速增長的藍領階級住宅為藍本設計的。遵循理性簡約的準則以及功能大于形式的理念，舒特-里奧茨基的毫無繁復裝飾的廚房設計得到了包豪斯和德意志制造聯(lián)盟的肯定，并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通過對這一既具創(chuàng)新性，又帶革命性設計的再現(xiàn)，就像《HOMEAWAY（Oppenheimer Drawings I）》一樣，托比亞斯也實現(xiàn)了“帶著廚房去旅行”的想法。他參照“法蘭克福廚房”本來的設計，簡單地處理櫥柜表面的圖案，這也顯現(xiàn)了他的多變——他可以隨時超脫于自己精心設計的富有彌漫性的視覺宣言。

《四季炫目雕塑》、《世界在湯盤發(fā)明之前》以及《走開》這三件新作是托比亞斯在視覺領域?qū)Α叭绾巫尶娠@現(xiàn)之物無形化”的進一步叩問。在《四季炫目雕塑》中，他用紙作雕塑；在《走開》中，他又用陶瓷作臺燈，并帶有策略性地將兩件作品置于用水彩繪制的幾何圖案背景前。作品即便遠離背景，但隨著觀眾在畫廊空間的移動，也會消融于背景之中，若隱若現(xiàn)，從而幾乎消弭了作品初始的視覺復雜性?！妒澜缭跍P發(fā)明之前》也同樣如此——手繪的粉色、黃色水彩圖案仿若棋盤方陣，從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房間里還放置了與背景圖案類似的三個坐凳和一張桌子。棋盤方陣圖案及所選擇的顏色營造出一種連綿起伏的溫和動態(tài)。和雕塑作品《四季炫目雕塑》、《走開》類似，房間里的家具也得以掩飾并消融于周遭環(huán)境中。

展覽中的其他作品與記憶的媒介轉(zhuǎn)化及物理呈現(xiàn)有關。作品《星期天人們不工作》的五件瓷質(zhì)茶壺均為托比亞斯童年時代家中所用茶壺的再造，雖然五把茶壺各不相同，但都是基于同一個原型。為了創(chuàng)造這些微小的差別，他邀請他的母親、父親、兄弟、女兒以及他自己，基于記憶將那把茶壺描畫出來，之后把這些草圖直接發(fā)給景德鎮(zhèn)的工匠，讓他們以草圖為準，將平面的茶壺形象轉(zhuǎn)化成立體的形象。探究記憶的樂趣和信息的轉(zhuǎn)換在托比亞斯的藝術實踐中并不罕見，他對此的研究已經(jīng)超過了20年——1994年，托比亞斯創(chuàng)作了一組無題系列作品，他邀請了遠在喀麥隆的工匠們僅僅依照自己根據(jù)記憶描畫出的經(jīng)典椅子設計的草圖，對椅子進行再現(xiàn)。

點綴著整個展覽的11件小鳥陶瓷雕塑《Zippy（1 Year）》-《Zippy（11 years）》也同樣與記憶相關。這些雕塑刻畫的是藝術家周歲生日收到的一份禮物——一只金絲雀，這只金絲雀伴隨了托比亞斯11年之久。小鳥雕塑造型各異，非常獨特，都是基于金絲雀曾經(jīng)的照片雕塑而成。

眾人參與的藝術創(chuàng)作形式

托比亞斯于1987年至1993年就讀于享譽歐洲的藝術學府——法蘭克福史泰德學院，之后于2001年起在該校任教。1992年，他舉辦了首次展覽，在此之后，他的作品在世界各地的美術館及藝術機構均有展出，其中舉辦個展的地點包括荷蘭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館、德國科隆路德維希博物館（2008年）；意大利米蘭Prada基金會（2007年）；西班牙馬德里索菲亞王后國家藝術中心博物館（2005年）；英國倫敦白教堂畫廊（2004年）以及法國巴黎東京宮（2002年）。2014年，法蘭克福錫恩美術館為他舉辦了一次大型展覽，展覽將于羅馬21世紀藝術博物館巡回展出。此外，他的作品也曾于韓國舉辦的光州雙年展（2012年）、荷蘭鹿特丹舉辦的第一屆Manifesta歐洲當代藝術雙年展（1996年）、盧森堡舉辦的第二屆Manifesta歐洲當代藝術雙年展（1998年），以及意大利威尼斯雙年展（1997年、2003年以及2009年）中展出。2009年，他憑借于裝置作品《能讓你喜歡，讓你喝上一杯葡萄酒》奪得了威尼斯雙年展最佳藝術家金獅獎，此外，他還獲得了其他諸多獎項，包括2001年的Otto-Dix獎和2009年的Hans-Thoma獎。

1994年，喀麥隆首都雅溫得的藝術機構邀請托比亞斯去參加展覽。剛剛來到西非，他并沒有想好應該創(chuàng)作些什么，但一些特別的想法引導了他的工作。托比亞斯想起了一些二十世紀流行于歐洲，樣式十分經(jīng)典的椅子，然后在A4、A5紙上繪制草圖，這些繪制的椅子并沒有任何參考數(shù)值和實際測量，繪制出草圖后就找當?shù)氐哪窘持谱鞒隽诉@些椅子。同樣，接下來的作品也是關于記憶和多人參與的模式，托比亞斯將五輛著名品牌的汽車，憑著記憶繪制成草圖，在泰國找了幾位工匠將圖紙中的汽車真正的制作出來。這件作品可以看做是托比亞斯和工匠們一起完成的，工匠們是根據(jù)別人的草圖來直接制作的。這些共同完成的項目，其創(chuàng)作方法一般都是從興趣開始的，都是有非常簡單的一個開端，然后逐漸衍變出一個較為復雜的物體出來。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托比亞斯不斷簡化所提供的原始材料，最開始是他自己提供草圖給工匠，然后是用別人的草圖給工匠，到最后就直接打電話給工匠向他描述自己所思考過的內(nèi)容，都是很簡單的零星信息。托比亞斯將自己的記憶轉(zhuǎn)述給別人，他想看一看別人是如何理解自己的記憶的，又是怎么根據(jù)他的記憶當中的信息來制作物體的。 在這些創(chuàng)作歷程中，他要觀察的正是別人的經(jīng)歷和自己的經(jīng)歷，在作品中的反映及其辯證關系。

1996年，托比亞斯創(chuàng)作了一個名為《我朋友的肖像畫》的作品。這系列作品的內(nèi)容是各色的花瓶，托比亞斯在設計時考慮到了他這位朋友的品位和性格，在展覽開幕的時候，邀請這位朋友將自己最喜歡的花帶過來，將花放在花瓶中，這件作品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這象征了一種雙重的態(tài)度，也是一種雙重的視角。首先，作品體現(xiàn)了托比亞斯對自己朋友的理解，另一方面，朋友也用自己帶來的花表達了一種不自覺的視角，兩種視角的融合成就了這系列作品。

對于一系列鐘表的設計也體現(xiàn)了托比亞斯的設計理念。鐘表是一種計時工具，長期以來，他對于這個工具非常有興趣。《夜盜》是一個十進制的鐘表，最小的一圈圓指向的是秒，中間的圓指向分鐘，最大的圓則代表小時。鐘表的工作機制有很多，它即是功能性的東西又是裝飾性的東西，這是一種中間狀態(tài)，那么這件作品是藝術品？還是鐘表？托比亞斯有些設計的鐘表看起來像一幅畫，也是十進制的。另外一組在都靈的大型室外作品也是十進制的鐘表，它的工作機制并不復雜，觀眾不了解時會覺得它很抽象，一旦了解就會準確的讀出時間。托比亞斯對于作品中的模糊性很感興趣。

托比亞斯在影像領域也有與眾不同的作品問世。2000年初，他根據(jù)當時所能達到的技術水平，運用上了所有一千五百萬種色彩，制作成了一部電影，這部電影要想完全播放完畢需要八十五年，一般人在有生之年是不能將其觀看完畢的。這部電影播放的僅僅只是色彩，在短時間內(nèi)觀眾不會看到屏幕上有何細微的變化，可能需要間隔幾個月再來觀看，才能看出其中的差別。另外一個項目托比亞斯用了十年的時間創(chuàng)作，他制作了一部電影，劇本、聲軌、表演，基本上把劇情片的所有步驟都包括進去了，但是這部影片的制作順序卻和一般的電影不一樣。在這部電影還不存在的時候，藝術家就把電影的海報和預告片制作出來了，然后讓別人根據(jù)這個海報給出電影的名字，然后再寫劇本，最后再讓演員表演并上演。托比亞斯請來的制作團隊不是制作藝術電影而是好萊塢的電影人，對這個項目參與使得這些人也都成為了藝術家。托比亞斯想要看到的就是這些參與的人如何影響到自己的作品，他認為自己的工作和導演類似，電影是所有人交流的結果，有很多因素是導演所不能控制的，同理，在他的作品中，也有很多因素是不能自己控制的，托比亞斯就是想要看到多人的參與性是如何在自己的作品中體現(xiàn)的。

英國一戰(zhàn)時流行一種偽裝式繪畫，托比亞斯創(chuàng)作的一部分作品遵循的就是偽裝式的手法。這些作品的有趣之處在于，一方面，其強烈的色彩給圖案造成了強烈的沖擊力，另一方面，這種偽裝式的圖案可以隱藏很多東西。2014年創(chuàng)作的《四季炫目雕塑》從前面觀看作品會發(fā)現(xiàn)，前面的雕塑會和后面的畫在視覺上融為一體，一會兒是二維的，一會兒是三維的，我們該如何定義這個作品呢？它到底是畫還是雕塑呢？利用人們視覺上的錯位來達到藝術效果，托比亞斯在其他一些列作品中也有體現(xiàn)，《無題》系列利用燈光的效果，從雕像上打過去，在墻上投射出影子，大多數(shù)是以字母形式出現(xiàn)的單詞，由此影子和雕塑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關系，這件作品也就形成了看得見和看不見兩部分。這種創(chuàng)作方式是基于托比亞斯的藝術理念的，他認為藝術并不是面對面，靜止的觀看就能達到的，藝術應是環(huán)繞于我們生活而存在的，就在我們的身邊。他所呈現(xiàn)的藝術不是去美術館觀看的那種，藝術應是多角度、多元化的，根植于人們的生活而存在。

其他公共藝術項目

1997年正值在德國明斯特的大理石雕塑作品《Günters（Reilluminated）》展覽期間，托比亞斯第三次被邀請展示“移動酒吧”項目。雖然此前已連續(xù)兩次無疾而終——第一次是在室外游泳池，此后這一區(qū)域擺滿了唐納德·賈德在阿湖湖邊綠地上的雕塑——托比亞斯只好把展覽場地搬到了市中心的大學。建筑中央演講廳的屋頂陽臺二十年沒有被派上用場，通過添加紅色人造草皮和桌椅家具，托比亞斯將H1的陽臺與混凝土長椅進行轉(zhuǎn)換，它白天是一個有用的雕塑，而黃昏則轉(zhuǎn)換為酒吧。酒吧和陽臺通過白光照明，這些光來自濾過的室內(nèi)電影的光漫射。這種方式使得整個如釉面的混凝土建筑上層，類似于一個照亮酒吧的碩大燈泡。

2000年的作品《天上太陽》由芝加哥的現(xiàn)代美術館收藏。托比亞斯設計了一個寬闊的，擁有三部分的花園，在各種凸起的花床上種植多彩的植物，作為花園的邊界。這些植物囊括了瓜類、草莓和花椰菜。這些裝飾花床的植物連接起博物館的大廳，介入到通往前院的路上。參觀者可以親自將這些水果種植在外面。同年的漢諾威世博會以“人—自然—技術：展示一個全新的世界”為主題，在此次世博會的藝術項目中，已有十二個單獨項目被國際上的藝術家完成，托比亞斯在很普通的一個環(huán)境中，展示了一個很小的，人造的日本庭院《Tsutsumu》。在這件作品中，他在鋪滿黑色碎石的橢圓空間里，擺上超過170年時間的松樹盆栽，木質(zhì)長凳和花崗巖怪石。這個空間被紅色的混凝土圓環(huán)所環(huán)繞，在每天日出前，由隱蔽的造雪機向這個庭院噴灑雪花。

《蒙特維多、米蘭、紐約、莫斯科、迪拜、新加坡、圣保羅和東京》是2003年在法蘭克福的作品。將德累斯頓銀行總部進行現(xiàn)代化改裝后，托比亞斯為翻新的士兵俱樂部設計了雕塑。因聯(lián)想到八個國家的國際位置，他用地板、燈具和桌椅創(chuàng)造了幾個“地形”上的島嶼。這些特殊設計的細節(jié)體現(xiàn)了這些城市的各自風貌，設計理念可以和用花瓶設計的《我朋友的肖像畫》相呼應，可以為蒙特維多，米蘭，紐約，莫斯科，迪拜，新加坡，圣保羅和東京這八個城市提供各種各樣的自由解釋。桌上燈泡里的燈光由網(wǎng)絡控制，連接著相關城市的日光系統(tǒng)，這些系統(tǒng)可以捕獲當?shù)厥彝獾娜展飧袘魉l(fā)出的信號。

《費希特（云杉）》，是2003年在日本的越后妻有三年展（Echigo-Tsumari Art Triennale）展出的作品。此次展覽在東京和日本海之間遙遠的越后妻有的鄉(xiāng)村地區(qū)，每三年都會邀請來自國際的各種藝術家。作為一項永久項目，托比亞斯在樹木中間建造了一間圖書館。這個裝置包括了座位和家具，在樹木和防水書柜之間，燈泡像燈籠一樣懸浮在空中，這其中大部分的書都是日語的德文經(jīng)典。

《異卵雙胞胎》是2005年在意大利的錫耶納和波吉邦西的Arte allArte 10活動時展出的作品。項目開始于藝術家奧拉威爾·埃利亞松購買了位于柏林的斯塔西的燃料庫，這兩位藝術家為托斯卡納展覽的虛構項目《住所里的藝術家》的獎金獲得者，設計了兩座公寓。他倆的靈感來自于柏林這座燃料庫的不同隔間的不同形狀——入口區(qū)域就像是混凝土“雕塑”，而緊急出口又像是由緊湊的玻璃磚組成的矩形孔洞。重新設計的目的，是為了實現(xiàn)兩座住宅關于抽象需求的完全不同的功能。

托比亞斯注重藝術的參與性，他喜歡人們廣泛參與到自己的創(chuàng)作過程中來。有些人會模仿和復制他的作品，但是他也會頒發(fā)認證證書給他們，并將作品也視為自己的作品。由此看來，在托比亞斯藝術家的身份之外，他更像是一個策展人。但是，他對于自己身份的界定并不注重，他認為整個藝術創(chuàng)作過程是他發(fā)起的，不論參與多少，作品是從他這里開始的。托比亞斯經(jīng)常思考藝術家該從哪個地方開始，又該從哪個地方結束，他所做工作的一部分也是要向大眾提出這些問題，即究竟藝術家要做些什么。（編譯：呂燁、張思 圖片提供：麥勒畫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