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花，和建偉

(安徽科技學(xué)院 中文系，安徽 鳳陽 233100）

2005年，英國坎農(nóng)格特出版社著名出版人杰米·拜恩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發(fā)起“重述神話”活動，中國的重慶出版社接招，出版了蘇童的《碧奴》、葉兆言的《后羿》、李銳的《人間》和阿來的《格薩爾王》等小說。其中前幾部是對眾所周知的中國民間故事，即孟姜女哭長城、嫦娥奔月、白蛇傳說進行的再創(chuàng)作，阿來的《格薩爾王》則是對很多讀者還不知道，或不太熟悉的藏族史詩巨著《格薩爾王》故事的重述。

1 重述藏族史詩《格薩爾王》

有學(xué)者認為相較于其他幾作品而言，阿來的《格薩爾王》缺乏想象，認為“大部分情節(jié)其實是史詩的略寫，在情節(jié)上沒有改編也沒有新的創(chuàng)造，沒有很好地顯露阿來富有個性的創(chuàng)作特色。”[1]筆者認為這種說法有失偏頗。蘇童等人之所以能把幾個神話故事加入豐富的想象并進行現(xiàn)代性重塑，是因為他們所講述的故事在中國幾乎家喻戶曉，沒有新意就沒有重述的意義，因此他們在重述神話時更強調(diào)創(chuàng)新。阿來講述的故事不同，一是大部分讀者對這個故事十分陌生，二是這個故事是“全世界唯一的仍在傳唱的活的‘史詩’”[2]，本身內(nèi)容十分龐大，在將口頭文學(xué)整理為書面文學(xué)后，至目前已有120多部，百萬以上的詩行，而且仍在不斷產(chǎn)生新的部本。因此，阿來的重述更強調(diào)忠于故事本來的面目，使之本能地帶有知識、文化普及的目的，這必然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作者的想象，避免讀者產(chǎn)生知識上甚至是風(fēng)格上的誤解。

但是，即使盡量忠于原著，也不可能完全沒有作家的個人因素。最明顯的是阿來加入了一個局外人晉美的角色，令讀者不僅閱讀了一個故事，對故事的流傳方式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此外，“仲肯”晉美能夠跳出故事之外，與神子格薩爾對話，既是一種現(xiàn)代敘事技巧，也是給格薩爾反思自己的一種方式，同時也是作者引導(dǎo)下讀者對神話人物存在意義的反思。此外阿來在講述故事的時候，會用一些當(dāng)代語言對神話人物進行調(diào)侃，如說到天神對下界人們的悲慘生活的態(tài)度，是“大多數(shù)時候，忙都能幫上。有時也會越幫越忙?！盵3]說到魔的惡行，“也許魔折騰人，只是為了向神挑釁，如果只是欺負軟弱的人，自己都覺得沒什么勁頭?！盵3]對于人們心存為何人間總有魔在作惡的疑問，阿來在小說中以不出場的方式解疑:“你可以問:魔是從哪里來的?也可以答:妖風(fēng)吹出來的。但不能再問妖風(fēng)是誰吹出來的。也就是說，你要看清楚果，也可以問問‘果’之‘因’，但不能因此沒完沒了?！盵3]諸如此類的言說方式，雖然不多，卻往往能讓讀者以現(xiàn)代眼光看神的言行，引來會心一笑的同時將神性消解。

相對于詩史巨著《格薩爾》，阿來的《格薩爾王》以極有限的篇幅將故事盡量豐滿地呈現(xiàn)給讀者，雖然不能容納原有故事中豐富的文化，如祭祀、圖騰、宗教儀式、服飾、巫術(shù)等等，也不能展示復(fù)雜的人物心理和宏大慘烈的戰(zhàn)爭場景，但詩史中的主要情節(jié)已經(jīng)很完整，這從小說的三大部標(biāo)題:神子降生、賽馬稱王和雄獅歸天即可得知。幾個主要人物也形象豐滿個性鮮明，如英勇仁義充滿兄弟愛的嘉察協(xié)噶、狡猾膽怯又自不量力的晁通、寬厚仁愛的老總管絨察查根、癡情固執(zhí)的伽國皇帝等等。其中，阿來著意刻畫的幾位女性形象，如格薩爾的主要妃子珠牡、梅薩和阿達娜姆也各有特色。阿來在對這幾位女性形象的重述中，對她們的性格和心理的表現(xiàn)，可以看到阿來的女性觀。

2 《格薩爾王》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關(guān)于阿來的女性觀，之前已有學(xué)者就《塵埃落定》進行過討論，認為《塵埃落定》中的女性被阿來塑成“欲望化”、“符碼化”的“女體”，文本成為一場“男權(quán)主義話語的狂歡”[4]，是“男性權(quán)利公開化、理性化和權(quán)威性的施展和表述?！盵5]相較于《塵埃落定》，阿來在《格薩爾王》中塑造的幾位女性，雖然仍被男權(quán)掌控，但在不同人物身上已體現(xiàn)出不同程度的女性自主意識的覺醒。

2.1 美麗善妒的珠牡

美麗無雙的珠牡，令身量已經(jīng)二十相當(dāng)，年齡卻才五歲的格薩爾就對她心懷向往。她“天生麗質(zhì)”、“風(fēng)情萬種”，有“曼妙的風(fēng)姿”，不管經(jīng)歷過怎樣的往事，都能保持“神情天真而又多情”，她有“永不凋零的青春與魅人的歌唱”，“很難讓人分清她到底是個仙女，還是個妖精”[3]，阿來不吝用最美的語言形容她的儀表。她是小說中對男權(quán)和王權(quán)最馴順的女子，甚至對于被作為賽馬大會的獎品也毫無異議。但就是這樣的珠牡，也曾有過自己的主意。

神子格薩爾小的時候，因為行事不被族人理解，就有意把自己弄得奇形怪狀，形象猥瑣。珠牡因此跟其他人一樣鄙視他。即使后來大家都知道格薩爾是個大英雄時，珠牡仍然關(guān)心他是否長得英俊了些。在珠牡領(lǐng)了總管的命，去接格薩爾參加賽馬大會的路上，遇見了格薩爾變化的印度王子，珠牡不禁贊嘆:“從未見過一個男子像這般美貌，神態(tài)是如此富貴安閑!”[3]當(dāng)她知道這位印度王子是為了娶美名遠播的她而來后，不顧她要接格薩爾的任務(wù)，與王子偎依蜜語，互送定情信物。此時的珠牡完全忘了王權(quán)給予她的責(zé)任。

阿來還用了大量的筆墨刻畫她的善妒，在一夫多妻時代，這可以說是女子的一宗罪了。珠牡有十一個好姐妹，也是嶺國除她之外最美麗的十一個女子。當(dāng)她們也成為格薩爾的妃子后，珠牡的嫉妒心被激發(fā)了出來。之后因嫉妒梅薩有機會跟格薩爾出行，設(shè)計百般阻撓，導(dǎo)至梅薩被魔王魯贊擄走。格薩爾要去救梅薩時，珠牡又給格薩爾喝健忘藥，阻撓格薩爾離開。如果說這是“因”的話，后來格薩爾去魔國救梅薩，被梅薩伙同格薩爾的新妃阿達娜姆一起施計留格薩爾數(shù)年不歸嶺國，導(dǎo)致珠牡被白帳王強娶生下孩子，又被格薩爾搶回并毫不留情地殺死那個孩子，則是珠牡自食其“果”。即使如此，也沒能使珠牡的嫉妒心減弱。在伽國公主發(fā)來求助信時，因為嫉妒格薩爾出巡帶的是梅薩，因為怕格薩爾再次離開，珠牡扣下信件沒有及時讓格薩爾知道，給敵人留下可乘之機。當(dāng)格薩爾從遙遠的伽國降妖歸來，珠牡沒有及時通知阿達娜姆，使這位能征善戰(zhàn)為格薩爾駐守邊疆的妃子臨死都沒見著格薩爾一面。

當(dāng)我們把善妒視為一個女人的缺點時，卻忘了這是站在男性立場對一個渴望專一愛情的女人的譴責(zé)。珠牡的善妒，其實是她在努力爭取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權(quán)力，是對男權(quán)的斗爭，雖然沒有成功，還造成了許多破壞性，即使這破壞性也波及到她自身，她仍然不悔改。在那個時代，女人對男人斗爭的失敗是必然的，也是無奈的，所以她只好善忘。阿來敘述珠牡見到了俊美無雙的印度王子，就忘了邋遢的神子格薩爾;見到了賽馬稱王后英俊的英雄格薩爾，她為之“心醉神搖”[3]，又忘了不久前才鐘情過的印度王子。與白賬王生下的孩子被格薩爾毫不留情地殺死，珠牡很快也忘了這回事，以不受時間影響的美麗和精神狀態(tài)跟格薩爾繼續(xù)恩愛的生活。因為妒嫉而一次次誤事，給國家、他人和自己造成傷害，卻屢教不改。她要生存，不能總停留在遺憾和痛苦里，只能不斷遺忘。阿來筆下的珠牡，作為格薩爾的首妃，似乎除了美貌之外別無所長。然而，正是這一人物在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揚著她對男權(quán)和王權(quán)的不滿。

2.2 智慧賢淑的梅薩

在阿來筆下，用了不少于珠牡的筆墨來塑造梅薩這一人物形象。小說寫道:在格薩爾眼中，“梅薩對他百依百順，十二姐妹中數(shù)她最是溫婉可人，但也不敵珠牡那千嬌百媚?！盵3]梅薩不及珠牡美麗，卻更有智慧，她不會兩次犯同樣的錯誤。梅薩對自己在魔國時與阿達娜姆一再施計阻止格薩爾返回嶺國，造成白帳王強娶了珠牡，嘉察協(xié)噶死去，滿懷懊悔自責(zé)。在嶺國與木雅國發(fā)生矛盾時，梅薩決定自己承當(dāng)責(zé)任，去木雅尋找法物，“此行若能回來，我就削發(fā)為尼，遠離塵世，不再在國王跟前爭寵獻媚。如不能平安歸國，也是該當(dāng)?shù)膱髴?yīng)?！盵3]后來與珠牡身陷木雅時，梅薩不僅在危險的變局中想到如何完成任務(wù)有助于格薩爾，還考慮到自己的安全和未來，表現(xiàn)出的智慧是珠牡遠不能及的。梅薩也不及珠牡那樣單純善忘，她記得自己是格薩爾的妃子，卻曾被魔王擄去，如今為了取得寶物，又要與木雅王周旋，不同的是這位木雅俗王溫和善良，與梅薩相知相惜溫情繾綣，真情打動了梅薩。在見到格薩爾時，她請求:“我從此不愿意再在男人間流浪，請恩準(zhǔn)我留在木雅終老此生吧!”[3]。但是格薩爾果斷拒絕，直接用羽衣把她送回了嶺國。最后，格薩爾升天時帶走了梅薩。

梅薩希望留在木雅，并不是她的貞潔意識在作祟，而是因為:一來她不想以色相為工具去謀得某種助益，哪怕是為了偉大的格薩爾王;二來她考慮到神子格薩爾未來一定會回到天上去，她只是個不能升天的凡人，必將會被格薩爾遺棄，不如與一個愛她的凡人國王在一起，還有相守白頭的指望;第三則是她的一點小心思，她知道格薩爾最喜歡的是珠牡，她不過是他眾多妃子中的一個，而木雅王鐘情于她，滿足了一個女子對專一愛情的向往。阿來寫出梅薩身為女人的尊嚴和驕傲，以及對專一持久的愛情的渴望。她有獨立自主的意識，卻因為格薩爾的強勢無法實現(xiàn)。在這個人物身上，阿來更多的表現(xiàn)出男性霸權(quán)對女性的傷害，身為格薩爾的王妃，即使如此美麗聰慧，也只能從屬于格薩爾，她不能有自己的意愿。

2.3 勇敢善戰(zhàn)的阿達娜姆

阿來筆下魔王的妹妹阿達娜姆光彩照人、粗獷野性，她“是九頭妖魔的后代，三歲之時就有殺心，殺過多少飛鳥與畜生，殺過權(quán)勢崇高的長官，殺過馬上英雄漢，殺過長發(fā)之婦人”[3]。這導(dǎo)致她病逝后靈魂墮入地獄受苦，才有后來格薩爾地獄救妻的故事。阿來在小說里對這一人物著墨不多，卻形象鮮明生動。阿達娜姆初見格薩爾，就表明心意:“久聞大王名聲好，美麗的孔雀愛真龍，我愛大王如珍寶!大王啊，你刀子還未刺進我胸膛，就已將我的心奪去了![3]”表示愿意終生相伴。知道格薩爾為了救出梅薩要殺她的哥哥大魔王魯贊后，阿達娜姆表示可以給他指路，但不能告訴他如何才能殺死強大的魔王，因為那畢竟是她哥哥。這并不是阿達娜姆對格薩爾一見鐘情就忘記手足之情，她自陳是轉(zhuǎn)生時投錯了胎才成為魔王的妹妹，又被哥哥許配給一個丑陋的蛙頭大將，令她極為傷心。所以，在嘗試救哥哥不成之后，就干脆地為格薩爾殺死魔王救出梅薩提供有限的幫助，明確地表明對心上人的忠誠，以及對哥哥保留的一些溫情。

在格薩爾眼中，阿達娜姆是如此與眾不同:“把這魔女與嶺國十二妃相比，溫婉柔順之中常有野性勃發(fā)”，“還能與她并轡驅(qū)馳，呼風(fēng)喚雨”[3]，讓格薩爾十分暢快。魔女阿達娜姆“心直口快”卻并不缺心少肺，在救出梅薩后，格薩爾準(zhǔn)備帶兩位妃子回嶺國，要離開阿達娜姆的城堡時，阿達娜姆要求大宴三天再走，因為“到了嶺國，人們只會說國王又多一個妃子，所以，她要自己為自己舉行盛大的婚宴”[3]。對于她來說，這是她一生中唯一一次婚禮，當(dāng)然要慎而重之。而對于已有十二位王妃的格薩爾來說，回到嶺國不過是王的身邊又多了一個女人。所以她要在自己的地盤為自己隆重慶賀。結(jié)果，她用美酒和享樂將三天婚宴變成三年，之后又與梅薩施計留住格薩爾數(shù)年。這對于她來說，已是難得的恩愛?；氐綆X國之后，阿達娜姆戰(zhàn)時為格薩爾出征，安定時為格薩爾守邊，贏得嶺國臣民的尊重，連首席大臣提到她時都稱“將軍”而不是“王妃”。直到她病重將死，怕等不到格薩爾從伽國降妖回來，留下一封情深意重的書信死去。她臨終前拒絕宗教的庇佑，使靈魂不得超脫，到地獄又拒絕送禮給小鬼，只好忍受種種折磨之苦。

阿來將阿達娜姆的自我意識刻畫的最為鮮明。她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卻可以自己選擇愛人，并為此犧牲哥哥，代價不可謂不沉重。她為了得到格薩爾更專一的愛，不顧嶺國危機四起，與梅薩一起施計留格薩爾在魔國多年。與格薩爾回嶺國后，她為格薩爾駐守邊疆，避開了與其他妃子的爭寵。與格薩爾的其他十二位王妃相比，阿達娜姆能留在格薩爾身邊成為他的十三王妃之一，主要不是因為美色，而是因為她的驍勇善戰(zhàn)，誠然她也是美麗的。她身為九頭妖魔的后代，魔性深重，“未曾歸附時也曾食肉寢皮，作惡多端”，借助格薩爾脫離魔境入了正道后，“她有王妃的美麗，更有將軍的正直與勇敢”[3]，得到了嶺國人們的愛戴和尊敬。在宗教氣氛濃厚的時代，她至死也不向宗教低頭，墮入地獄，又不肯向閻羅小鬼行賄，被閻羅判罰將受五百年地獄之苦。從阿來塑造的這個人物身上，我們看到強烈的叛逆性，對那個時代女性常態(tài)的叛逆，對親情、習(xí)俗、宗教的叛逆，以及對社會不良現(xiàn)象的叛逆。這是一個痛快淋漓的性格。

3 結(jié)語

阿來在重述故事時，已經(jīng)將很多有濃厚藏文化色彩的因素略過，如對慘烈的戰(zhàn)爭和恐怖的地獄等種種驚怖場景的形容，這既是受篇幅的限制不能容納太多，也是為兩種不同的文化能夠相容做出的妥協(xié)。在有限的篇幅里，要還原故事，還要加入現(xiàn)代成分，在場景、人物的行為衣飾和情節(jié)的細節(jié)等方面的描寫上，作了很多省略。對三位女性形象的塑造，在保證性格鮮明、各有特色的基礎(chǔ)上，阿來努力將藏族女性的形象性格和心態(tài)呈現(xiàn)給大家。

事實上，雖說藏族文化中，女性的社會地位并不象漢文化中的女性那樣低下，對于女性的價值評判，也與漢文化不同。如珠牡和梅薩都曾被別的男性擄走，但并不影響格薩爾對她們的喜愛與信任。但女性仍不能自主掌控自己的婚姻與命運。首先，在這部小說中，都是一夫多妻，如格薩爾和格薩爾的父親森倫，或渴望一夫多妻，如晁通。格薩爾娶了嶺國最美的女子珠牡后，又娶了其他十一位美麗的女子，造成嶺國最美的十二位女子都成了他的妃子，引起晁通的嫉妒和不滿。此后他又娶了魔女阿達娜姆、霍爾公主吉尊益喜等，在妃子中制造種種矛盾并影響到國事。森倫只有兩位妻子，覺如被驅(qū)逐時，他的母親幾乎被丈夫森倫遺忘，覺如意氣風(fēng)發(fā)時，他的母親受到重視，父親的另一位妻子卻幾乎被遺忘。其次，男性獨尊意識鮮明。格薩爾無視珠牡的喪子之痛，對梅薩自主婚戀的要求置若罔聞。白帳王不肯娶美艷聰慧的吉尊益喜，是因為她太聰明，“要是自己稍一有心思就被她看穿，自己哪里還來威風(fēng)八面”[3]，男性獨尊的思想在作品中表現(xiàn)得可笑又可悲。

如果說珠牡象征著女性對男權(quán)的臣服，僅憑一點原始的本能作著無謂的反抗的話，梅薩則在覺醒后直面男權(quán)代表格薩爾，表明了自己不愿接受被動安排的愿望，只不過兩者都沒有成功。而阿達娜姆則完全主動爭取、自主選擇自己的命運。阿來在這部小說中，對相關(guān)人物行為細節(jié)的取舍，對格薩爾三位主要妃子的形容，體現(xiàn)了阿來對女性的尊重以及對那個時代女性身不由已的悲劇命運的同情。當(dāng)然，阿來并沒有在這三個女性身上使用沉重的悲劇性修飾，正因如此，顯示了阿來的理性和對這個流傳久遠的史詩巨著表現(xiàn)出克制的熱愛。

[1]黃霞.淺析阿來小說《格薩爾王》的創(chuàng)作局限性[J].廣州番禺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學(xué)報，2010(2):50－52，64.

[2]姚達兌.史詩重述及其現(xiàn)代命運——評阿來的《格薩爾王》[J].石家莊學(xué)院學(xué)報，2010(7):97－100.

[3]阿來.格薩爾王[M].重慶:重慶出版社，2009.

[4]馬淑貞.被壓抑的“女體”與男權(quán)話語的狂歡——《塵埃落定》中的女性形象簡析[J].成都大學(xué)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11(4):46－49.

[5]毛小芬.普適性話語遮蔽下的悖論——《塵埃落定》的女性主義解讀[J].荊楚學(xué)刊，2014(2):8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