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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平根本否定“文革”與結束過去開辟未來

2014-08-15 00:44:15丁龍嘉
泰山學院學報 2014年4期

丁龍嘉

(山東省委黨史研究室,山東 濟南 250001)

十年“文化大革命”進行到晚期,其理論錯誤、實踐失敗,已成有識之士之共識。中國如何走出困局、匯入人類文明大道,由誰來帶領人民承擔這一歷史重任,深為有識之士所憂慮。歷史選擇了鄧小平。鄧小平擔當起并完成了這一歷史重任。深入研究這一段距今并不遙遠的歷史,對于當下全面深化改革,頗有現(xiàn)實意義。

(一)

1976年10月6日粉碎“四人幫”之后,中國面臨著兩條路,一條是毛澤東在十年“文化大革命”中確定的以“無產(chǎn)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的理論”為指引的老路,一條是另辟蹊徑、開拓的新路。所謂“無產(chǎn)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的理論”,即毛澤東關于社會主義階段階級斗爭的“左”的錯誤觀點發(fā)展到“文化大革命”時期的總概括,也即“文化大革命”的總的指導思想,同“文化大革命”的實踐密不可分。當時集黨、政、軍大權于一身的中國最高領導人華國鋒,在粉碎“四人幫”之前,于1976年2月毛澤東決定的“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中,“經(jīng)偉大領袖毛主席提議,中央政治局一致通過”任國務院代總理,并主持中央日常工作;于1976年4月全國人民反對“四人幫”的抗議運動的集中表現(xiàn)的天安門事件遭鎮(zhèn)壓中,“根據(jù)偉大領袖毛主席的提議,中共中央政治局一致通過”,任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總理。粉碎“四人幫”當日晚上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會議,決定任命華國鋒為中共中央主席、中共中央軍委主席。華國鋒這一任職的歷程表明,他的權力的合法性,在粉碎“四人幫”之前,主要來自于毛澤東,因為當時政治局不可能不通過毛澤東的提議;在粉碎“四人幫”之后,基礎依然來自于毛澤東,再加上參與領導粉碎了“四人幫”。

由毛澤東臨終前指定成為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的華國鋒,本可以因勢利導,妥善地另辟蹊徑、開拓新路,但他的思想境界、政治胸襟、領導智慧、執(zhí)政能力以及現(xiàn)實利益,決定了他無法站在當時中國社會所要求的“結束過去,開辟未來”的時代潮頭來引領人民前行。華國鋒的思維和行事邏輯是,毛澤東給了他中國最高領導人的合法性,他就必須維護、堅持對毛澤東的個人崇拜;他要維護、堅持對毛澤東的個人崇拜,就必須維護、堅持毛澤東親自發(fā)動和領導的“文化大革命”,就必須維護、堅持“無產(chǎn)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的理論和實踐”。這種邏輯的實質(zhì)是,否定了“文化大革命”,就否定了毛澤東,也就否定了華國鋒自己。這種邏輯在當時的實際社會生活中具體表現(xiàn)為:在政治思想理論方面提出并堅持“兩個凡是”,在實際行動方面阻撓、拖延鄧小平復出和為天安門事件平反。

1976年10月26日,華國鋒要求中央宣傳口“凡是毛主席講的、點過頭的,都不要批評”,指示要集中批“四人幫”,連帶批鄧,對天安門事件要避開不說。為了阻止鄧小平復出和為天安門事件平反,華國鋒將“兩個凡是”提到了領導全黨和全國工作的綱和總指導方針的高度。1977年1月,他讓寫作班子把“兩個凡是”的觀點寫進了他1月21日的一個講話稿和2月7日《人民日報》、《紅旗》雜志、《解放軍報》聯(lián)合發(fā)表的社論《學好文件抓住綱》。是年3月,在中共中央召開的工作會議中,華國鋒指示為他起草報告的人,中心就是按照“兩個凡是”的原則來對待鄧小平的復出和為天安門事件平反;他禁止把陳云和王震關于要求鄧小平復出和為天安門事件平反的意見載入會議簡報。但正義的力量是禁止不住的。在黨內(nèi)外的壓力之下,華國鋒不得不表示:“只能在適當?shù)臅r機讓鄧小平出來工作”;“群眾悼念周總理,是合乎情理的?!钡牵A國鋒讓鄧小平復出是有條件的,他派人同鄧小平談話,明確提出要鄧小平出來之前寫個文件,寫明“天安門事件是反革命事件”。這種大失風度的“交換”,遭到了鄧小平的嚴詞拒絕。

青山遮不住。1977年7月21日,在中共十屆三中全會上,恢復了鄧小平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解放軍總參謀長的職務。雖然鄧小平復出了,但是為天安門事件平反仍是障礙重重。天安門事件得不到平反,鄧小平的復出就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下。華國鋒在全會上仍然堅持“文化大革命”的理論和實踐,仍然堅持“兩個凡是”。

十屆三中全會是為中共十一大召開作準備的。是年8月12日至18日,中共十一大召開。這次大會,不但“沒有能夠糾正‘文化大革命’的錯誤理論、政策和口號,反而加以肯定”[1](P820)。華國鋒在政治報告中,高度贊美“文化大革命”:“毫不疑問,我國這次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必將作為無產(chǎn)階級專政歷史上的偉大創(chuàng)舉而載入史冊,隨著歷史的前進,越發(fā)顯示它的燦爛光輝”;極力鼓吹當時抓綱治國這一戰(zhàn)略決策與“文化大革命”的血肉聯(lián)系:是“鞏固與發(fā)展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勝利成果”。

不管華國鋒如何維護、堅持“文化大革命”的理論、實踐,鄧小平的復出終于將這道防線打開了缺口。因為鄧小平的復出從兩個方面為根本否定“文化大革命”準備了條件,其一是,告訴人們“文化大革命”后期毛澤東發(fā)動的“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是錯誤的,“撤銷鄧小平黨內(nèi)外一切職務”是錯誤的,也就是告訴人們“兩個凡是”是站不住腳的,“文化大革命”不是什么“偉大創(chuàng)舉”;其二是,確定了根本否定“文化大革命”的領軍人物——鄧小平,也可以說為根本否定“文化大革命”準備了輿論條件和組織條件。

(二)

鄧小平從根本上否定“文化大革命”,其過程大致可分為五個階段,即1975年的全面整頓為第一階段,從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幫”到1977年7月復出為第二階段,復出之后到1978年12月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之前為第三階段,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到1979年11月開始主持起草《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之前為第四階段,開始主持起草決議到1981年6月中共十一屆六中全會審議并一致通過決議為第五階段。前三個階段和后兩個階段各為一個大的階段。

1975年初的中國局勢,可以使用“混亂”兩個字來概括。為變“亂”為“治”,毛澤東確定鄧小平擔任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軍委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解放軍總參謀長。與“文化大革命”之前相比,鄧小平的職務更多、地位更高了。這足以表明毛澤東對鄧小平寄予厚望。此時毛澤東的心態(tài)是,允許鄧小平糾正“文化大革命”的某些極左做法,使局勢安定下來,把國民經(jīng)濟搞上去,但不能動搖“文化大革命”的總的路線和政策,因為他把“文化大革命”看作是一生所作的兩件大事之一,決不容許否定。而以江青為代表的在“文化大革命”中崛起的勢力,正極力維護已取得的黨政軍重要權力,并打著“文化大革命”的旗幟,瘋狂作亂,以取得更大權力。已71歲高齡的、久經(jīng)磨煉的鄧小平,堅決反對“文化大革命”的錯誤的理論和實踐,要根本糾正“文化大革命”的錯誤,盡力挽回“文化大革命”造成的損失,并真誠地希望毛澤東能夠有所悔悟,容忍自己的行動。如此的態(tài)勢,注定了鄧小平的結果是悲劇性的。

1975年,鄧小平由主持國務院日常工作到主持中共中央日常工作。他以毛澤東的學習無產(chǎn)階級專政理論和安定團結、把國民經(jīng)濟搞上去三項指示為旗幟,在全國展開全面整頓。整頓是從軍隊開始的。因為中共信奉“槍桿子里面出政權”,而自1959年林彪主管軍隊工作起,特別是在“文化大革命”中,軍隊被搞得相當混亂,所以毛澤東提出要整頓。要把國民經(jīng)濟搞上去,首先要對混亂的國民經(jīng)濟進行整頓。鄧小平把整頓的切入口選擇在國民經(jīng)濟的大動脈——鐵路上。之后,是鋼鐵、軍工、企業(yè),是教育、科技、文化。全面整頓,得到了“思治”的廣大干部、群眾的擁護,因而立見成效,單就國民經(jīng)濟來說,混亂、停滯的局面迅速改觀,這一年工農(nóng)業(yè)總產(chǎn)值比上年增長了11.9%,達到了“文化大革命”時期的最高水平。

整頓進行到一定程度時,鄧小平?jīng)Q定起草文件,以將整頓中建立的制度、取得的成果固定下來,更重要的是闡明正確的思想理論觀點。這主要是后來被“四人幫”誣蔑為三棵大毒草的《關于加快工業(yè)發(fā)展的若干問題》、《關于科技工作的幾個問題》、《論全黨全國各項工作的總綱》。這三個文件直指“文化大革命”的左的錯誤的理論和實踐,應該說這是從“文化大革命”以來的公開的全面的文字較量。特別是《總綱》將毛澤東的三項指示作為綱,實際上是改變了“文化大革命”以來惟一的“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提法,是對毛澤東的“無產(chǎn)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的理論和實踐的否定。這是毛澤東所不能容忍的。

毛澤東把“勝利地進行了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看作他一生做的兩件大事之一,其對“文化大革命”的總的看法,是“基本正確,有所不足”,“三七開,七分成績,三分錯誤”[2](P641)。但他又明白對“這事?lián)碜o的人不多,反對的人不少”。所以,他希望在鄧小平主持下,中央按照他的基調(diào)作出一個肯定“文化大革命”的“決議”。但是,鄧小平明確地表示:由我主持寫這個決議不適宜,我是桃花園中人,“不知有漢,無論魏晉”。鄧小平以委婉的語言堅定地回絕了毛澤東的要求,實際上是同毛澤東在政治上的決裂。鄧小平這八個字,不過是托詞。其在之后的“檢討”中直白地說,主要原因是思想認識問題、對“文化大革命”的態(tài)度問題。如果說,在整頓之中鄧小平采用的方法是“同‘文化大革命’唱反調(diào)”[3](P81),用實際行動否定“文化大革命”,那么至此,鄧小平否定“文化大革命”就走上“臺面”了。此為第一階段。

在第一階段的1975年9月下旬至10月上旬,鄧小平兩次提出了如何評價毛澤東思想,如何理解、學習、宣傳毛澤東思想這樣一個關系到當時黨和國家命運的重大問題。他反對把毛澤東思想庸俗化、片面化,指出:現(xiàn)在實際上沒有解決割裂毛澤東思想這個問題。在當時,鄧小平提出的這個問題不可能得到解決,但確實是破解中國困局的關鍵問題。在第二階段,鄧小平雖然尚未復出,但他在致中央的信中,循著上述思想指出,“我們必須世世代代地用準確的完整的毛澤東思想來指導我們?nèi)h、全軍和全國人民”[4](P157)。并先后四次表明:“兩個凡是”不行,這不是馬克思主義,不是毛澤東思想。

鄧小平在復出的中共十屆三中全會上,鄭重地指出,“要對毛澤東思想有一個完整的準確的認識,要善于學習、掌握和運用毛澤東思想的體系來指導我們各項工作。只有這樣,才不至于割裂、歪曲毛澤東思想,損害毛澤東思想”;又鮮明地指出,“毛澤東同志倡導的作風,群眾路線和實事求是這兩條是最根本的東西”,“對我們黨的現(xiàn)狀來說,我個人覺得,群眾路線和實事求是特別重要?!保?](P162-163)不久,中共十一大召開,華國鋒在作政治報告時,不但沒有糾正“文化大革命”的錯誤理論、政策和口號,反而加以肯定。鄧小平在如此的氛圍下,針對“文化大革命”對黨的作風造成大破壞的情形,致閉幕詞時連續(xù)強調(diào)了五個“我們一定要”,即我們一定要恢復和發(fā)揚黨的群眾路線、實事求是、批評和自我批評、艱苦奮斗、民主集中制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和作風。鄧小平的上述講話和閉幕詞,字里行間,針對著“文化大革命”,針對著“兩個凡是”,可以說是他復出的宣言。

鄧小平一復出,就自告奮勇主管科技和教育,當然還管軍隊。在鄧小平看來,科技和教育,是“文化大革命”的重災區(qū),而又是中華民族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的關鍵。他于1977年8月4日至8日親自主持召開了科學和教育工作座談會。會后,中央政治局討論通過了、國務院正式批轉了根據(jù)鄧小平的批示精神制定的關于恢復高考的文件。這一否定“文化大革命”中實行的沒有任何文化考試的推薦選拔的大學招生制度的舉措,使更多的青年通過公平競爭獲得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鄧小平同時重申了“科學技術是生產(chǎn)力”這一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肯定了中國知識分子是勞動人民的一部分。這一系列舉措,使“文化大革命”中形成的鄙視知識、摧殘人才的風氣開始轉變?yōu)樽鹬刂R、尊重人才的風尚。

鄧小平在反對“兩個凡是”、提出要“完整地準確地理解毛澤東思想”、提倡恢復群眾路線和實事求是的黨的優(yōu)良作風中,實際上已經(jīng)涉及真理標準問題,即判斷是非的標準,是領袖的決策、指示,還是實踐。當1978年5月《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一文公開發(fā)表而引起爭論后,鄧小平是中央領導人中第一個站出來支持這一正確觀點的,之后,又給予了及時而有力的支持。鄧小平支持“實踐”派、反對“凡是”派的根本意義是,打破了“文化大革命”中盛行的個人崇拜的禁錮,為重新確立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奠定了思想理論基礎,也就為進行改革開放拆除了思想藩籬。

于此同時,鄧小平又支持經(jīng)濟理論界突破了把按勞分配視為“資產(chǎn)階級法權”的禁區(qū),通過深入討論,明確肯定了按勞分配是社會主義的原則?!拔幕蟾锩焙笃?,由于毛澤東對按勞分配中的“資產(chǎn)階級權利”的誤解,加上“四人幫”的惡意鼓噪,在實踐和理論上造成了嚴重的后果,導致在經(jīng)濟方面推行了一系列“左”的錯誤政策,在政治方面成為發(fā)動“文化大革命”的思想、理論根據(jù)。澄清了在這個問題上的混亂認識,是從實踐和理論上對“文化大革命”的否定。

鄧小平講過,他在1977年復出到1978年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之前,在廣州、成都、東北三省點了三把火。這三把火都是針對“文化大革命”的“左”的錯誤點燃的,其核心內(nèi)容:一是提出要清理、調(diào)整農(nóng)村、城市政策,中央和地方都要清理、調(diào)整,要統(tǒng)一考慮,地方不要等中央。他尖銳地批評了廣東有些地方養(yǎng)三只鴨子就是社會主義,養(yǎng)五只鴨子就是資本主義的怪現(xiàn)象。二是提出要確立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他鮮明地指出:當今最打緊的是確立正確的思想路線。如果思想意識還這樣禁錮,“兩個凡是”沒有得到徹底清算,那么政治路線、立國方針就無法端正,組織路線問題、培養(yǎng)合格的接班人問題就成了水上的浮萍,落不到實處。三是提出要發(fā)展生產(chǎn)力,改善人民生活。他不無愧疚地說:我們要想一想,解放這么多年,我們給人民究竟做了多少事情呢?所以,我們一定要根據(jù)現(xiàn)在的有利條件加速發(fā)展生產(chǎn)力,使人民的物質(zhì)生活好一些,使人民的文化生活、精神面貌好一些。他又說:我們太窮了,太落后了,老實說對不起人民。我們的人民太好了。外國人議論,中國人究竟還能忍耐多久,很值得我們注意。我們的人民是好人民,忍耐性已經(jīng)夠了。我們現(xiàn)在必須發(fā)展生產(chǎn)力、改善人民生活條件。在當時的中國,只有鄧小平才能講出這樣切中時弊的話。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鄧小平針對深圳的“偷渡逃港”高潮,不同意“左”的觀點和作法,即不同意其原因是“政治性的”,處理方法采用政治性和軍事性手段,而明確指出:“逃港,主要是生活不好,差距太大”,“生產(chǎn)生活搞好了,可以解決逃港問題”[4](P23)。鄧小平又針對上山下鄉(xiāng)知識青年返城高潮,指出“真正解決下鄉(xiāng)知識青年問題,歸根結底是城市工業(yè)發(fā)展”[4](P261)。后來的實際情況就是循著這個思路解決的。

特別富有意義的是,鄧小平提出把全黨工作著重點轉移到經(jīng)濟建設上來。他表示:要以經(jīng)濟建設為中心,再不能提“以階級斗爭為綱”了,肯定不能提“以階級斗爭為綱”了;要解放思想,擺脫“兩個凡是”的束縛,擺脫“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束縛,把工作著重點轉移到經(jīng)濟建設上來。這就為后來召開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作出把工作著重點轉移到社會主義建設上來的戰(zhàn)略決策準備了思想基礎。

(三)

1978年12月召開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實現(xiàn)黨的思想路線、政治路線、組織路線的撥亂反正,開始從“以階級斗爭為綱”到以經(jīng)濟建設為中心、從僵化半僵化到全面改革、從封閉半封閉到對外開放的歷史性轉折而載入史冊。在全會之前的中央工作會議上,華國鋒迫于會內(nèi)會外的巨大壓力,終于同意為天安門事件平反;而鄧小平發(fā)表了重要講話《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這個講話,回答了在歷史轉折關頭黨面臨的一系列根本性問題,是在“文化大革命”結束后中國面臨向何處去的重大歷史關頭,沖破“兩個凡是”的禁錮,糾正“文化大革命”時期及其以前的“左”的錯誤的理論和實踐,開辟新時期,探索新道路,創(chuàng)建新理論的宣言書,實際上成為接著召開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主題報告。全會公報高度評價了關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惟一標準問題的討論,實質(zhì)上是徹底否定了“兩個凡是”。至此,華國鋒在思想理論上維護的“兩個凡是”,在實際行動上阻撓、拖延的鄧小平復出和為天安門事件平反,都被突破了。但全會沒有從整體上明確指出“文化大革命”的錯誤。自此,在以鄧小平為核心的黨中央的帶領下,全黨開展了全面的撥亂反正。

全面撥亂反正,在思想理論領域,主要表現(xiàn)為否定了發(fā)動“文化大革命”的理論,鄧小平指出,實踐已經(jīng)證明這個理論是錯誤的;在經(jīng)濟領域,主要表現(xiàn)為確定了“調(diào)整、改革、整頓、提高”八字方針,通過解決比例失調(diào)問題,重新端正經(jīng)濟工作的指導思想;在政治領域,主要表現(xiàn)為大規(guī)模地平反“文化大革命”中及其之前的冤假錯案,妥善解決歷史遺留問題。

鄧小平根本否定“文化大革命”的進程,是根據(jù)國內(nèi)外、黨內(nèi)外的形勢變化而決定的。在中央工作會議進行中的12月1日,他指出,“對‘文化大革命’問題,現(xiàn)在也要回避”,“清華大學幾個青年貼大字報說‘反周(恩來)民必反,反毛(澤東)國必亂’,這個話水平很高”[4](P445)。轉過年來的3月16日,他又指出,“像評價‘文化大革命’這樣的問題,可以暫時放下”[4](P493)。不久,鄧小平認為國際國內(nèi)的人們“都在等”,“應該拿出一個東西來”,澄清人們對新中國成立以來,特別是“文化大革命”十年中一系列重大歷史問題的認識。

1979年是新中國成立30周年,中央決定由葉劍英代表中央在慶祝大會上作重要講話。顯然,這個講話必須對建國30年的歷史作出總結,這就必然要涉及對“文化大革命”和毛澤東、毛澤東思想、毛澤東晚年錯誤的評價。鄧小平對這個講話要求很高,在起草過程中曾三次談了意見。作為中央文件,這個講話是第一次從整體上明確指出了“文化大革命”的錯誤。葉劍英在講話中宣布了黨準備對歷史問題,特別是“文化大革命”問題作出一個正式的結論。

1979年11月,在鄧小平、胡耀邦的指導下,中央開始進行《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的起草工作,到1981年6月,在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上審議通過。這個《決議》,傾注了鄧小平大量心血,據(jù)有的專家統(tǒng)計,僅指導起草的講話就多達28次?!稕Q議》從根本上否定了“文化大革命”,定義其性質(zhì)是“由領導者錯誤發(fā)動,被反革命集團利用,給黨、國家和各族人民帶來嚴重災難的內(nèi)亂”,“不是也不可能是任何意義上的革命或社會進步”[1](P811)。這一個“是”和一個“不是”,表明了中共中央和鄧小平對“文化大革命”的科學的、徹底的、根本的否定?!稕Q議》的一個杰作是用毛澤東思想來批評毛澤東晚年的錯誤:“毛澤東同志發(fā)動‘文化大革命’的這些左傾錯誤論點,明顯地脫離了作為與馬克思列寧主義普遍原理和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相結合的毛澤東思想的軌道,必須把它們同毛澤東思想完全區(qū)別開來。”[1](P809)這足以體現(xiàn)了鄧小平等高度的政治智慧。

從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幫”,到1981年6月中共十一屆六中全會審議通過《決議》,用了近五年的時間,中共中央終于根本否定了“文化大革命”。這其中,鄧小平功居之首。甚至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鄧小平,這個否定過程不可能如此順利,這個否定時間不可能如此短暫,這個否定結論不可能如此科學。

(四)

鄧小平根本否定“文化大革命”,并不是沉迷于難以抹掉的個人恩怨之中,而是為了從民族慘痛的創(chuàng)傷之中分清是非、汲取教訓,更好地帶領人民前行。往后看,是為了向前走。結束過去,是為了開辟未來。鄧小平講得好,“我們根本否定‘文化大革命’,但應該說‘文化大革命’也有一功,它提供了反面教訓”,“‘文化大革命’變成了我們的財富”,“為什么我們能在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提出了現(xiàn)行的一系列政策,就是總結了‘文化大革命’的經(jīng)驗和教訓”[3](P272)。

20世紀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以鄧小平為首的黨中央制定了新的政治、經(jīng)濟、社會、文化教育等政策,鄧小平將這些政策概括為改革開放。自此,中國人民邁開了改革開放的步伐。

經(jīng)濟體制改革,一開始就是針對著在“文化大革命”中日益強化的計劃經(jīng)濟體制的弊端進行的。

在中國廣大農(nóng)村,從1958年建立人民公社體制到1978年,全國尚有2.5億多人沒有解決溫飽問題。由此可知農(nóng)村貧困落后之狀況。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前后,隨著思想禁錮的松動,安徽出現(xiàn)了包產(chǎn)、包干到戶,四川和云南出現(xiàn)了包產(chǎn)到組,廣東搞起了“五定一獎”。但是,農(nóng)民的這些改革舉措無不受到來自“左”的方面的壓力。1979年當安徽省委書記萬里向鄧小平反映時,鄧小平斬釘截鐵地說:“不要爭論,你就這樣干下去?!保?](P531)1980年4月2日,鄧小平明確地表示:“有的可包給組,有的可包給個人。這個不用怕,這不會影響我們制度的社會主義性質(zhì)?!保?](P616)不久后的5月31日,鄧小平強有力地肯定了安徽的包產(chǎn)、包干到戶。鄧小平的堅決支持,使農(nóng)村改革似春潮般地涌動起來。1982年1月1日,中共中央1號文件稱包產(chǎn)、包干到戶是“社會主義集體經(jīng)濟的生產(chǎn)責任制”,從而使這一體制取得了合法的地位。包產(chǎn)、包干到戶后來被概括為統(tǒng)分結合、雙層經(jīng)營的家庭聯(lián)產(chǎn)承包責任制。家庭聯(lián)產(chǎn)承包責任制,是人民公社體制的對立物。盡管中央文件沒有公開否定人民公社,但是人民公社還是日趨解體,到1985年退出了歷史舞臺。

在中國城市,經(jīng)濟體制改革的試點是自擴大企業(yè)自主權開始的。擴大企業(yè)自主權的嘗蟹者是四川,之后陸續(xù)擴大到其它地區(qū)。一些擴權試點企業(yè)在實踐中嘗試實行生產(chǎn)責任制,以解決國家與企業(yè)、企業(yè)與企業(yè)、企業(yè)與職工之間的責、權、利關系。而在這個過程中,不少企業(yè)采用了承包制。這一系列改革措施,有效地調(diào)動了企業(yè)和職工的積極性,但也暴露出一些需要深化改革才能解決的問題。與此同時,流通體制改革開始了,金融體系的改革在鄧小平的倡導下也開始了。

創(chuàng)辦經(jīng)濟特區(qū),是中國改革開放中的一個大手筆。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后,廣東省委醞釀在深圳、珠海、汕頭興辦出口加工區(qū),得到了鄧小平的贊同,他并說:“還是叫特區(qū)好,陜甘寧開始就叫特區(qū)嘛!中央沒有錢,可以給些政策,你們自己去搞,殺出一條血路來。”[4](P510)經(jīng)過一系列的論證、籌備,1980年8月,五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五次會議決定,批準在廣東、福建兩省的深圳、珠海、汕頭、廈門設置經(jīng)濟特區(qū)。經(jīng)濟特區(qū)的設置,不僅打開了中國吸引外資的局面,而且也為改革經(jīng)濟管理體制和發(fā)展外向型經(jīng)濟進行了有益的嘗試。

在城市經(jīng)濟體制初始改革中,單一公有制的格局發(fā)生變化是一件引人關注的大事情。促使這一變化的動因來自兩個方面。一是十一屆三中全會確定的對外開放方針、經(jīng)濟特區(qū)的建立,使中外合資、中外合作、外商獨資的企業(yè)陸續(xù)落腳。二是為了安置“文化大革命”后大量返城的上山下鄉(xiāng)知識青年,政府扶持興辦自籌資金的集體所有制企業(yè)和個體經(jīng)濟。于是,單一公有制經(jīng)濟形式變成了以公有制經(jīng)濟為主體的多種經(jīng)濟形式。更為引人關注的是,這些非公有制經(jīng)濟實體主要是依靠市場生存和發(fā)展。這樣一來,中國的所有制結構變動了,市場經(jīng)濟也來了。

鄧小平在啟動經(jīng)濟體制改革之時,就在思索改革的目標模式是什么?社會主義能不能搞市場經(jīng)濟?市場經(jīng)濟是不是資本主義?1979年11月26日,鄧小平在會見外賓時指出:“說市場經(jīng)濟只存在于資本主義社會,只有資本主義的市場經(jīng)濟,這肯定是不正確的。社會主義為什么不可以搞市場經(jīng)濟,這不能說是資本主義。”[4](P580-581)鄧小平這個講話,是中共高層領導人中最早突破傳統(tǒng)觀念、將市場經(jīng)濟同社會主義聯(lián)系起來的論述。遺憾的是,這一正確的觀念在較長時間內(nèi)沒能在決策層達成共識。

政治體制改革,一開始就是針對著在“文化大革命”中日益強化的黨和國家人治體制的弊端進行的。

在中國,作為長期執(zhí)政的中共,黨的體制和國家的體制的改革具有同樣的意義。在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上,鑒于黨和國家的民主集中制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嚴重破壞,一再強調(diào)保障民主、加強法制,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在啟動政治體制改革中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件是,1980年8月鄧小平在政治局擴大會議上發(fā)表了《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的重要講話。這個重要講話實際上成為政治體制改革的行動綱領。在此前后,黨和國家領導體制的改革邁出了實質(zhì)性的步伐,這主要是:中共中央設立書記處,以改變權力過分集中的現(xiàn)象;通過《關于黨內(nèi)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以確立黨內(nèi)法規(guī);修改黨章,增加廢除干部領導職務終身制的規(guī)定;從國家領導機構著手,以改變權力過分集中的領導體制;實現(xiàn)干部隊伍的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專業(yè)化。須知道,政治體制改革是在“文化大革命”剛剛結束的極其復雜的環(huán)境中啟動的。

鄧小平推動經(jīng)濟體制改革的背景是,生產(chǎn)力水平低下,人民生活艱難困苦;目的是,發(fā)展生產(chǎn)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鄧小平推動政治體制改革的背景是,民主和法制遭到嚴重削弱;目的是,實行民主,加強法制。在啟動經(jīng)濟體制改革中,鄧小平得出的結論是“貧窮不是社會主義”,“人民生活長期停止在很低的水平,總不能叫社會主義”。在啟動政治體制改革中,鄧小平得出的結論是“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就沒有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這就涉及一個重大問題:什么是社會主義。此時鄧小平眼中的社會主義起碼應具備這樣幾個特征,即生產(chǎn)力水平較高,人們生活共同富裕,人民享有民主,社會實行法制。緊接著就涉及另一個重大問題:怎樣建設社會主義。此時鄧小平腦中思索的是擺脫斯大林模式社會主義。他說,“從總的狀況來說,我們國家的體制,包括機構體制等,基本上是從蘇聯(lián)來的,人浮于事,機構重迭,官僚主義發(fā)展?!幕蟾锩郧熬瓦@樣”;“總的說來,我們的體制不適應現(xiàn)代化,上層建筑不適應新的要求”[4](P376-378)。他的結論是,“過去我們中國照搬別人的,吃了很大苦頭,中國只能搞中國的社會主義”[2](P265)。

于是,鄧小平在中共十二大上莊嚴提出:“走自己的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這一指導思想的提出,就為改革開放和現(xiàn)代化建設樹立起一面鮮明的旗幟。自此,中國人民在這一旗幟的指引下奮力前行。

鄧小平帶領中國人民根本否定“文化大革命”、結束過去、開辟未來這一歷史進程表明:中國走出“文革”困局、匯入人類文明大道,是歷史的必然;而由鄧小平擔當起并完成了這一重任,則是歷史的偶然。思考這一歷史進程中必然性與偶然性的關系,對于執(zhí)政者把握歷史主動性大有裨益。

[1]三中全會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C].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2]毛澤東年譜(第6卷)[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

[3]鄧小平文選(第3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4]鄧小平年譜(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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