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苗婧

★評委意見

古代文論中曾提出這樣的觀點(diǎn)：“詩作令人笑，必為佳作?！北疚牟粌H令人發(fā)笑，而且笑中帶淚，感人肺腑。作者給本文施了什么魔法，竟能讓本文擁有奇幻色彩呢？原來，是想象力在“作祟”——瓶底的小人竟然可以“站起來”，還能喝酒、講故事，擁有飛翔的能力等等，怎能不讓人驚奇？而在想象力之外，本文是親情的底色——彤彤因?yàn)橄肽畎职侄昧俗蚤]癥，可是“小人”瑞德用親情之力又拯救了彤彤。如此，本文就用了多重意蘊(yùn)，而給予我們來自心底的感動和力量。 （肖堯）

一

月亮清冷的光輝染黃了窗欞，就像給窗子披上了一條明亮的絲巾。在這樣靜謐的夜里，沒有風(fēng)，窗外大樹的黑影又高又大，一動不動地守望著男孩彤彤亮著燈的房間。

已經(jīng)是夜里十一點(diǎn)了。彤彤將一瓶酒打開，放在書桌上，然后脫掉拖鞋，鉆進(jìn)了被窩里，順手把臥室的壁燈關(guān)了。今夜很涼爽，彤彤只一翻身，就慢慢滑進(jìn)了夢鄉(xiāng)里。

書桌上的酒依舊開著，醇美的香氣漸漸逸散到房間里的每個地方。月光漸漸移動著，從門上一直移動到墻上，上面貼著一張照片，是彤彤和爸爸的合影。

這時候，有一個小小的黑影飛到了窗臺上，他輕輕拉開綠色的紗窗，躡手躡腳地鉆了進(jìn)來。他黑色的影子被月光照到了墻壁上，可以看到他微微扇動的翅膀和尖尖的耳朵。他漸漸飛了起來，在彤彤的房間里巡視了一周，然后把目光鎖定到了書桌上的酒瓶?！奥勂饋?，味道還真不錯。”他咂咂嘴，輕輕一躍，小巧玲瓏的身子鉆進(jìn)了酒瓶里。他一邊沉下去，一邊大口大口地喝瓶子里的液體，每喝一口，他的將軍肚就脹大一圈，最后終于脹成了一個大皮球。因?yàn)槎亲拥母×?，他得以在酒中浮起來，一邊翹著二郎腿浮在酒海里哼歌，一邊用手蘸酒吮吸。

“開君N壺酒，大喝對春風(fēng)?！彼眭铬傅卣f，“百事盡除去，唯余酒與醉?！?/p>

最后，酒終于被喝完了，他的臉紅紅的，肚子挺得就像熱氣球。他搖搖晃晃地飛向瓶口卻被肚子堵住了，他用盡全力向上飛去，卻無奈掙脫不得。于是只好又鉆進(jìn)酒瓶里，靠著玻璃苦惱地叫了一聲：“苦煞我也！”然后頭一歪，“呼呼”睡著了。

月光漸漸轉(zhuǎn)移到彤彤的床頭，他胖乎乎的臉蛋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神圣。這時候，他的嘴角微微一斜，“咯咯”笑了起來。是做了什么美夢吧！他一點(diǎn)也不知道今夜?jié)摲M(jìn)來的那個偷喝酒的小精靈，還有那些故事。

二

太陽已經(jīng)升得老高了，臥室外面媽媽已經(jīng)開始“叮叮咚咚”地做早餐。彤彤穿好衣服下來，穿著兔子拖鞋慢慢地走到書桌旁，舉起酒瓶在陽光里看。突然，他的眼睛瞪大了，嘴巴也驚訝得張成了大寫的“O”。那個酒瓶里的小人兒，現(xiàn)在正低垂著腦袋在瓶底睡覺打呼嚕呢，而瓶子里的酒，已經(jīng)是一滴也不剩啦。

彤彤使勁搖了搖酒瓶，瓶子里小人的腦袋一下子撞到透明的玻璃瓶壁上?！鞍眩　彼蠼幸宦?，摔倒在瓶底，連那對淡綠色的翅膀也一顫一顫的。

“誰這么討厭哪？”小人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只手揉著眼睛，另一只手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彤彤透過亮晶晶的玻璃瓶，看到了瓶子里那個奇怪小人的樣子：他有著一頭看上去精心打理過的棕色卷發(fā)，鼻子下面的一根根胡子精神抖擻，柔順地聚在一起。他的面容和藹，像是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但綠色的眼睛卻很精神——即使已經(jīng)在瓶子底部蜷縮著睡了一宿。還有他的嘴巴，紅潤飽滿，不知有多少酒通過嘴流進(jìn)了他的肚子。肚子呢？唔，圓滾滾的，像個皮球，襯衣已經(jīng)被撐得掉了一枚扣子。

彤彤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但他馬上反應(yīng)過來，把旁邊的木瓶塞使勁塞進(jìn)酒瓶口。小人兒眨巴著綠色的眼睛，看了看瓶口，又看了看彤彤，撇撇嘴，不滿地說：“你不必這樣，看見我的肚子了嗎？就算瓶口敞開著我也鉆不出去！”他依然不斷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

“沒事嗎？”彤彤小聲問。

“沒事，多打幾個酒嗝就好了?！毙∪瞬换挪幻Φ卣f，“還要多唱歌?！?/p>

“你到底是什么人？”彤彤低著頭。

“孩子，你這樣說可不禮貌。”小人微微一笑，彤彤的臉頓時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

“對不起，先生，我是彤彤。請問您是什么人？不，我的意思是……您是？”彤彤緊張極了，說起話來都有點(diǎn)結(jié)巴?！鞍」?！”小人哼出一首歌，“不要問我從哪里來，我的故鄉(xiāng)在那遙遠(yuǎn)的酒鄉(xiāng)。我就是那里的酒仙瑞德，來到這里流浪?！?/p>

彤彤好像在哪里聽過這種曲調(diào)，但他卻想不起來了。這時候，媽媽的聲音從廚房里面?zhèn)鞒?，鉆進(jìn)了彤彤的耳膜：“彤彤，來吃早飯啦！”“來了，媽媽?！蓖察o地回答說。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蓋上了木塞的酒瓶，把它偷偷藏進(jìn)了紅木書柜里。

三

媽媽坐在沙發(fā)上，一只手拿著電話簿，另一只手在紅色的電話上撥號碼。

“喂？”她對著話筒輕輕地說，“是陽光小學(xué)嗎？我是跟你們打過電話的彤彤媽媽。對，今天說的還是我兒子的事。不，請您聽我把話說完，彤彤是有點(diǎn)自閉癥，可他原本是個成績優(yōu)異的好孩子啊！他爸爸一年前因?yàn)楹ｋy去世了，從那以后他就變得不愛說話，所以就退學(xué)了——學(xué)校也不愿意收他?？伤娴暮苈斆鳎∷眿寢屔裆拥叵胍言捳f完，可是對方那里已經(jīng)掛斷了，“嘟嘟”聲像是寺廟里僧人敲銅鐘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回響，讓人的心忍不住顫動。

“唉?！眿寢屔钌畹貒@了口氣，用手撐起腦袋，神色憂慮。

在這期間，彤彤一直靠在走廊的墻壁上，豎起耳朵聽媽媽的話。他的臉色蒼白，眼睛一直盯著地，看上去簡直要哭出來了。他突然一抽鼻子，跑回臥室，并且把門也關(guān)上了。他從紅木書柜里掏出那個裝著酒仙瑞德的酒瓶，放在臥室軟綿綿的大床上。

瑞德很不高興地用拳頭捶捶玻璃瓶壁，不滿地叫道：“我已經(jīng)打了很多嗝，這里的氧氣已經(jīng)不多啦！怎么，你還打算把瓶塞緊緊地扭住，讓我在這里因氧氣稀薄而死去嗎？”

彤彤露出了一臉難色，他瞅了瞅瓶子里邊的瑞德，不好意思地說：“可如果我打開瓶塞，你出去了，就沒有人和我說話了……”瑞德解釋說：“你只要把瓶塞開一會兒就好了?。∥也粫鋈サ?，一是因?yàn)槲业泥眠€沒打夠，肚子太大出不去；二是因?yàn)槲疫€沒玩夠呢！”endprint

彤彤只好把瓶塞擰開。于是，看不見的清新空氣就像河流一樣涌進(jìn)瓶子里，酒仙瑞德的氣色正在慢慢恢復(fù)，眼神也變得很柔和。然后，坐在瓶底的他響亮地打了一個嗝，頓時，他的啤酒肚小了一圈。

“你怎么這么不高興?。俊比鸬?lián)u搖晃晃地站起來，趴在玻璃壁上盯著彤彤那雙愁苦的眼睛看?！澳愕降自趺戳寺?？”瑞德關(guān)懷地看著他?！熬葡扇鸬?，你看看墻上的那幅照片，是我和爸爸的合影?！蓖D(zhuǎn)過身，指了指墻上的照片，這張照片上有著藍(lán)天白云和寬廣的大海，爸爸和彤彤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微笑。這種微笑比海灘還要溫暖，比陽光還要美好。

“這就是我爸爸。”彤彤驕傲地說，“一名優(yōu)秀的船長?！?/p>

“唔，這樣的人我喜歡?！比鸬旅嗣殻瑔?，“現(xiàn)在他在哪兒？”

“他因?yàn)橐粓鲲L(fēng)暴……去世了?！蓖拖铝祟^，那原本散發(fā)著驕傲光芒的眼睛變得暗淡了，那張照片上的父子倆似乎也不再歡笑?！鞍职忠恢倍际俏倚哪恐械挠⑿郯?，可是他卻離開了我們……雖然媽媽說爸爸已經(jīng)化成了天上的星星，時時刻刻都在望著我，關(guān)懷著我?？晌倚睦镞€是不踏實(shí)。爸爸喜歡喝酒，于是我就天天把酒放在書桌上，希望他能回來，可是他卻從來也沒有回來過！我想要爸爸，我很難過，我不想上學(xué)！”彤彤開始抽泣。

“別哭啦，彤彤?！本葡煽雌饋砗芫o張：“不要哭了。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

彤彤抬起頭，一臉迷惑地看著瑞德，眼睛里還是濕濕的。

“咳咳，就講一冷笑話吧！”瑞德裝作冥思苦想，“從前，有一瓶酒出來旅游，半路覺得很渴，于是就把自己給喝了。哈哈哈……”瑞德抱著肚子翻到在瓶底，兩腳亂蹬，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彤彤覺得沒有什么好笑的，但看到酒仙這么開心，也干巴巴地“笑”了兩聲。

“難道不好笑嗎？”酒仙抬起頭，奇怪地看了彤彤一眼，然后坐起來，自言自語道，“我可是我們酒鄉(xiāng)里的冷笑話大王。有一天，一瓶酒來我們酒鄉(xiāng)玩，我給他講了一個冷笑話，結(jié)果把他凍成了冰鎮(zhèn)啤酒，哈哈！”

“那你就給我講講你們酒鄉(xiāng)的故事吧，我很想聽聽?！蓖哪樕衔⑽⒂悬c(diǎn)笑容，他脫掉兔子拖鞋，盤腿坐在床上。

“好啊，讓我想想……喂，彤彤，你知道我們酒鄉(xiāng)是怎么來的嗎？相傳啊，在王母娘娘舉辦蟠桃盛會的時候，孫悟空偷吃蟠桃，偷喝仙酒，一不小心一滴酒掉下來，穿破層層白云，落入人間……”

“那滴酒沒有被太陽蒸發(fā)掉嗎？”彤彤問。

“沒有那回事兒！人家那可是仙酒，十個太陽都蒸發(fā)不了！我講到哪兒了？……對，那滴酒落入人間，落到一個漂亮的山谷里。在那里，它漸漸變大，最后成了一片湖——酒湖。酒湖散發(fā)出濃郁的芳香，于是啊，剎那間，山谷里的花都開了，層層疊疊絢麗多姿的花開滿了整個山谷，樹也愈發(fā)青翠。酒香、花粉、綠葉等等聚在一起發(fā)生了一系列變化之后，就有了我們，長著翅膀能到處飛的我們！我們靠釀酒為生，有時候也用我們自己釀的酒來換人類的酒。我們在夜晚飛進(jìn)人們的房間，一般是兩個酒仙，每個人喝一半人類的酒，然后把我們裝的酒鄉(xiāng)里的酒倒到人類的酒瓶里，這酒可有益無害哦。昨天晚上，我本來是和朋友阿米一起來的，結(jié)果我們走散了，而且我又累又渴，只好把你的酒喝光了。而且我身上的那瓶酒鄉(xiāng)里的酒不見了，所以也沒往你的酒瓶里倒，真對不起。怎么樣，有意思吧？”

“沒關(guān)系，真有意思！”彤彤高興得臉都紅了，他笑著說，“繼續(xù)講吧，講講你家的故事?！?/p>

酒仙瑞德摸了摸胡子，臉漸漸紅潤起來：“我在酒鄉(xiāng)里也算是比較有名望的人，因?yàn)槲覡敔敯l(fā)現(xiàn)了保持酒美味的秘方，我爸爸發(fā)現(xiàn)了如何用花瓣和蜂蜜釀酒。我呢，在酒鄉(xiāng)學(xué)堂里教書，發(fā)現(xiàn)了蜂蜜酒的十二種用途。作為一個爸爸，我也是很高興的！我有一個很聰明的兒子，名叫丹尼，他學(xué)習(xí)很刻苦，也很懂事，從來不要我操心?！?/p>

彤彤的臉紅了，他看看窗子，又看看瓶子里的瑞德，慚愧地說道：“我把你關(guān)在這里，丹尼怎么辦呢？”

瑞德哈哈大笑起來，胡須也跟著他一起顫動。他說：“很高興你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但是沒關(guān)系，丹尼有他媽媽照顧呢。我要帶你去天空看看城市的夜景還有清晨的景色，你想去嗎？”

彤彤的嘴巴驚訝地張大了，眼睛也變得像陽光一樣明亮。他點(diǎn)點(diǎn)頭，大聲說：“當(dāng)然想了！”

四

夜晚十一點(diǎn)差十分，彤彤穿著厚一點(diǎn)的運(yùn)動服坐在床上，手里抱著那個玻璃酒瓶，酒仙瑞德坐在瓶底靜靜地打鼾。

客廳里的燈光滅了，隨即是媽媽穿著拖鞋走進(jìn)隔壁臥室的聲音，緊接著是她小心翼翼關(guān)門的聲音。彤彤輕輕搖了搖酒瓶，對著剛清醒的酒仙瑞德說：“媽媽已經(jīng)睡了，我們走吧?！本葡扇鸬旅悦缘傻傻攸c(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靈巧地鉆出酒瓶。

夜晚有點(diǎn)涼，彤彤的心里卻因?yàn)槠诖?、激動而異常暖和。天空，那個美好廣闊湛藍(lán)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樣的呢？飛翔的感覺又如何呢？

風(fēng)一吹，酒仙瑞德看起來也清醒了。他站在窗臺搖了搖腦袋，然后伸出手，對彤彤說：“來，抓住我的手！”彤彤站起身來，抓住了瑞德的手，剎那間，彤彤變成了和酒仙一般大小的人兒。他們都有著綠色的閃亮亮的翅膀，不過，彤彤還是穿著自己原來的運(yùn)動服，不然，他可認(rèn)不出自己了。

瑞德輕輕推開綠紗窗，他的棕色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揚(yáng)起來?！巴芯裨谀愕某岚蛏?。然后，輕輕一跳，你就可以飛起來了?！闭f著，他輕輕地扇動翅膀，然后飛離了窗子。回過頭，彤彤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神里滿是恐懼。

“怎么啦？”酒仙瑞德疑惑地問道。

“瑞德先生，我怕、怕……”彤彤的聲音在顫抖。

“怕什么？”酒仙瑞德說：“你不走，我可就走咯！”

“瑞德，你等等我！”彤彤大聲說，“好吧，我跳！”他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綠色的翅膀開始扇動。然后，他輕輕一躍，綠色的翅膀很有節(jié)奏地扇動著。素潔的月光照射著彤彤，他不相信地看看地面，然后轉(zhuǎn)過頭看看自己漂亮的翅膀，高興地大聲說：“瑞德，我飛起來啦！”endprint

酒仙瑞德關(guān)懷地望著他，柔軟而又驕傲的目光像月光似的籠罩在彤彤身上。剎那間，彤彤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就在他心口上。

夜晚的城市安靜而美麗，彩色的燈光靜靜地照射著地面，大樓的黑影上有很多發(fā)亮的小格子，上面閃爍著橘紅色的、蜜色的、白色的，抑或是淡藍(lán)色的燈光。彤彤似乎看到一家人在窗戶那里吃晚餐，他仿佛看到那里有自己，有媽媽，還有爸爸。

隨著時間流逝，燈光漸漸滅了，大樓也沒有了發(fā)亮的小格子。天空中，星光漸漸淡了，月亮也移動到天空的最西邊。似乎有一個看不到的畫家在天空中涂抹，東邊泛起魚肚白，今天，似乎是一個晴朗的好天。瑞德和彤彤坐在高大的樹木上，彤彤靠在瑞德的肩膀上睡著了。他正在做一個美夢，他夢到了他爸爸，爸爸正摟著他，在他耳邊輕輕說：“彤彤，不要怕?！?/p>

醒來時，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燦爛的陽光透過密密的樹葉照到彤彤的身上，他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瑞德說：“彤彤，你難道不想看看同齡人現(xiàn)在都在做什么嗎？”彤彤點(diǎn)點(diǎn)頭。于是，他們飛到了一幢大樓上。馬路上各色汽車川流不息，忙碌的城市生活卻顯出一種繁華的美麗。學(xué)生背著顏色鮮亮的書包，成群結(jié)隊地走向?qū)W校，走向公交車站。

彤彤指了指路上的一個背著綠色書包的小胖子，對瑞德說：“這是我的后桌李小果，他人很好?！彼种噶酥敢粋€梳馬尾辮、穿白裙子的小姑娘說：“這是我們班長王花花，李小果還揪過她辮子呢！”在燦爛的陽光下，他開心地笑了。

“彤彤，那你就和他們一起上學(xué)去吧?！比鸬滦χf，“和他們上學(xué)多好玩！比在酒鄉(xiāng)里好玩得多！”

“嗯，我準(zhǔn)備上學(xué)了?！蓖戳丝慈鸬?，“你可別這么說，丹尼還等著你呢?！?/p>

然后，他微微一笑：“還有，瑞德先生，您當(dāng)我爸爸好不好？那樣我就有兩個爸爸了，一個在天上，變成了星星守護(hù)我；另一個呢，在那個神秘美麗的酒鄉(xiāng)里祝福著我。”

瑞德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五

彤彤輕輕推開廚房的門，系著白圍裙的媽媽正在切菜。他從后面伸出手環(huán)住媽媽，媽媽驚喜地轉(zhuǎn)過頭。彤彤就站在后面，勇敢而又活潑地沖著媽媽笑。

彤彤說：“媽媽，咱們?nèi)W(xué)校吧，去我原來的學(xué)校，告訴校長我的病已經(jīng)好了?！?/p>

窗外，那個長著綠色翅膀的酒仙瑞德透過窗戶正偷偷窺視著他們。他滿意地哈哈一笑，然后準(zhǔn)備飛回酒鄉(xiāng)，抱住自己的兒子丹尼，告訴他這個童話般美好的故事。

☆創(chuàng)作感言

我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從小就享受著父母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的爸爸是一名教師，他在生活上啟迪著我，用他嚴(yán)厲的態(tài)度教育我。雖然我們之間會有爭吵，但我仍然能感受到溫暖的父愛。但是，在這個社會上，有許多孩子沒有爸爸。沒有爸爸，就意味著沒有嚴(yán)厲的管教，但同時也就失去了享受那種如山般父愛的機(jī)會。在這個故事里，我把這種失去父親的孩子的情感在男孩彤彤身上表現(xiàn)了出來，他對父親的懷念和對父親的崇拜都是令我們感動的。這種感情也打動了酒仙瑞德，他雖然被彤彤關(guān)住，但他同情彤彤，他盡可能地安慰彤彤，彤彤感到快樂。最后彤彤從瑞德身上再次體會到了父愛，并終于堅強(qiáng)起來，勇敢地面對生活。因此，對于社會上的和彤彤一樣的孩子，我們應(yīng)像酒仙瑞德一樣給予他們關(guān)愛，這樣社會才能更美好！

（其作品獲第十三屆“新作文杯”放膽作文大賽初中組二等獎）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