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銘

據(jù)香港《明報》援引大公網(wǎng)報道，遼寧省委書記王珉在2014年1月18日的遼寧省人大會議大連代表團分組討論中，透露了有關航母在建的消息。王珉表示，中國的第二艘航母在大連建造，預計工期6年，未來中國海軍將擁有至少4艘航母，此外，大連造船廠還在建造兩艘最新型052D驅逐艦。

這已經(jīng)不是境外媒體第一次“曝光”所謂中國首艘國產(chǎn)航母的消息，不過與之前外媒捕風捉影式的猜測不同，上述報道中的“時間、地點、人物、事件”諸要素俱全。在國防部已多次公開宣稱中國不會只有一艘航母，且“遼寧”號試驗艦已服役一年多的背景下，首艘國產(chǎn)航母開工的時機應該說是成熟的。該報道迅速被國內多家中央及地方級媒體轉載，似乎也從側面增加了其可信度。

其實就在不到一個月前（2013年12月26日）的國防部例行記者會上，還有記者提出，近期中國船舶重工集團披露，該公司第四季度軍貿訂單超過前三季度總和，最近還簽訂了兩個軍工超級合同，有媒體猜測這兩個“軍工超級合同”指的就是航母，國防部發(fā)言人耿雁生對此未做明確回應——值得注意的是，耿雁生也沒有否認。

為什么是大連

中國開建第2艘航母的新聞還解開了另一個懸念，即這艘航母將在大連而非上海建造。眾所周知，“遼寧”號復雜的改建工作是在大連完成的，大連造船廠已積累了較豐富的航母工程經(jīng)驗，續(xù)建下一艘航母本不應讓人意外。早在2012年9月27日，國防部發(fā)言人楊宇軍就曾否認過所謂“中國航母正在上海建造”的消息。此外，在2013年4月，中國海軍副參謀長宋學少將也曾對外國武官表示，中國的下一艘航母不會在上海建造。

作為一度被外界猜測承建中國航母的頭號“種子選手”，上海江南造船集團（本文中有時簡稱上海造船廠或江南造船廠）有“中國第一廠”的美譽。其前身是創(chuàng)建于1865年的江南制造總局，是清末洋務運動創(chuàng)辦最早、規(guī)模最大的近代民資工業(yè)企業(yè)，曾為中國制造出第一支步槍、第一門鋼炮、第一臺萬噸水壓機、第一代航天測量船……江南長興島造船基地興建于2005年，2008年6月3日，造船廠從黃浦江畔整體搬遷至位于上海市崇明縣長興島東南端的新家。長興島造船基地占地560公頃，岸線3.8千米的造船基地按照“一百年不落后”的要求規(guī)劃，分為3條生產(chǎn)線，并列著4座大型船塢和若干室內、室外船臺。其中，最大一個船塢長580米、寬120米，面積相當于10個標準足球場。此外還配置了7臺600噸以上的龍門吊，總投資約160億元，它無疑是中國規(guī)模最大、設施最先進、最具國際競爭力的造船基地，年造船能力達到450萬噸，規(guī)模僅次于韓國蔚山造船基地，位居世界第二。

其“競爭對手”大連船舶重工集團（文中有時簡稱大連造船廠）同樣是一艘世界造船業(yè)的超級航母，資產(chǎn)總額近千億元。該造船廠始建于1898年，經(jīng)歷了俄國籌建統(tǒng)治、日本擴張侵占、蘇軍解放接管、中蘇合資經(jīng)營等不同時期。建國以來，大連造船廠共建造了44個型號、820艘艦船，是為海軍建造艦船最多的船廠。新中國第一艘炮艇、第一艘導彈潛艇、第一艘導彈驅逐艦、第一艘油水補給船等都是由該廠建造的，被譽為“中國海軍艦艇的搖籃”。

從以上官方資料不難看出，上海江南造船集團與大連船舶重工集團均擁有極強的軍民用船舶建造能力。不過相對而言，江南造船集團的民用船舶建造任務更重，而大連船舶重工則更側重于海軍艦艇，且與軍方有更緊密的長期合作傳統(tǒng)，“遼寧”號的改建工作被交由大連完成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

如果說上海與大連在航母建造項目上存在競爭的話，那么大連其實在“遼寧”號落戶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占據(jù)優(yōu)勢了。通過對中國第一艘航母的系統(tǒng)改建，大連造船廠在航母船體結構、材料工藝、配套舾裝、靠岸及海上測試、工程管理及相關人才隊伍建設上均有了較深厚的積累，并成為中國目前唯一有航母建造經(jīng)驗的造船企業(yè)。需要指出的是，能夠建造現(xiàn)代化航母的造船廠在全世界屈指可數(shù)，即便是像美國這樣的航母超級大國，其現(xiàn)役的10艘“尼米茲”級與正在建造的“福特”號也均出自紐波特紐斯造船廠一家；法國戰(zhàn)后建造的3艘航母中的兩艘——“戴高樂”號與“克萊蒙梭”號均在布雷斯特海軍造船廠建造，另外一艘“福煦”號雖然在圣·納澤爾大西洋造船廠開工，但最后仍然被拖至布雷斯特才能完工。

俄羅斯的航母就比較尷尬了，在蘇聯(lián)全盛時期也只有位于烏克蘭境內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廠能夠建造航母，這導致俄羅斯在新國家成立后實際上喪失了航母建造能力。與大連造船廠的情況類似，俄羅斯試圖通過對印度“維克拉瑪?shù)賮啞碧柡侥傅母慕üこ虒⑹ケ说帽け狈綑C械造船廠打造成新的航母建造基地，該工程的一波三折充分證明，建設一個擁有航母建造能力的大型造船廠的難度有多大。

將第2艘航母，同時也是第1艘國產(chǎn)航母放在大連建造，可以充分利用船廠現(xiàn)成的技術與經(jīng)驗，盡可能規(guī)避風險，同時更易于控制建造工期和成本。如果由上海江南造船廠承建的話，雖然中船重工集團可以在旗下的兩個造船廠間做資源調配與共享，但國外經(jīng)驗表明，短期內建成一個新航母造船廠的難度與相關投入必然極高。長興島造船基地盡管規(guī)模宏大，技術先進，但并不意味著可以在短期內擁有航母建造能力（但可以負責部分艙段）。這就像韓國現(xiàn)代集團的蔚山造船基地雖然是世界上最大的造船基地，但卻不能生產(chǎn)航母一樣。

戰(zhàn)力飛躍的關鍵：電磁彈射

在確定首艘國產(chǎn)航母的建造地點和6年基本工期后，恐怕所有關心、關注中國航母發(fā)展的人都會問一個最核心的問題——這是艘什么樣的航母？

“遼寧”號對于中國海軍和造船工業(yè)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試驗和培訓平臺，大連造船廠對它的改裝長達7年，服役后又經(jīng)過了一年的海上測試，收獲一定是豐厚的。但必須承認，“遼寧”號又是一個不完美的參照范本，其先天設計特點決定了作戰(zhàn)能力與自身噸位嚴重不符，不僅達不到“尼米茲”級和“福特”級的水平，恐怕還要稍遜于小一號的“戴高樂”號。也就是說，在“遼寧”號上學到的技術與經(jīng)驗，并不能保證中國能夠迅速建造一艘類似“尼米茲”級那樣的常規(guī)布局大型航母。

因此可以合理推測，中國的第2艘航母，即中國的第一艘國產(chǎn)航母的基本設計仍然將參照“遼寧”號，噸位也應相差不大。我們或者可以并不十分嚴謹?shù)膶⑵浞Q作“遼寧”級2號艦或者“庫茲涅佐夫海軍元帥”級3號艦，由具備相關經(jīng)驗的大連造船廠承建可能也印證了上述推測。

這一定會讓那些期望值很高的軍事迷失望。不過這里必須指出的是，從作戰(zhàn)服役角度來看，“遼寧”級2號艦恐怕才是中國海軍第一艘航母，中國有關航母的技術儲備、設計思路、作戰(zhàn)條例等等軟硬件積累將在“遼寧”號上摸索并驗證，當“遼寧”級2號艦于2020年左右服役時，它將是一艘完全以作戰(zhàn)為使命的航母。即便它的艦載機、模塊化的艦載武器、電子系統(tǒng)，及其他艦載設備會采用最新技術成果，但平臺本身是成熟可靠的，那些存在技術風險的配套模塊（包括艦載機）要么便于維修，要么可以更換。因此，在設計、噸位差別不大，且風險可控的基礎上，“遼寧”級2號艦的作戰(zhàn)能力很可能將遠遠超過首艦。

目前限制“遼寧”號整體作戰(zhàn)能力的最重要因素無疑是滑躍飛行甲板。“遼寧”號的理論飽和載機量在50架上下，實際服役載機量約30至40架，其中殲15戰(zhàn)斗機為20架左右。僅與設計同樣存在缺陷，且排水量僅有4萬噸的“戴高樂”號相當。滑躍式甲板有限的停機面積讓“遼寧”號不得不把更多的飛機納入機庫。更尷尬的是，作為一艘滿載排水量7萬噸級的航母，“遼寧”號從機庫到甲板的升降機只有兩座，僅為噸位稍大的“福萊斯特”級的一半，難以在短時間內將更多飛機送入起飛滑跑位置。另外，由于斜角甲板沒有上翹角度，只能用于飛機降落。這與美式航母4臺蒸汽彈射器兩兩部署于主飛行甲板和斜角甲板，均能彈射起飛（但不可以主甲板和斜角甲板同時彈射）的出勤效率根本沒法比。即便與載機量相當，排水量更小的“戴高樂”號相比，“遼寧”號艦載機的出勤率也只有前者的約三分之一，就因為“戴高樂”號采用了平甲板和彈射器。相關數(shù)據(jù)證明了這一點，“庫茲涅佐夫海軍元帥”號飛行甲板最多可以停放14架蘇-33戰(zhàn)斗機。扣除艦島前停放的6架，那么該艦第一攻擊波可派出的飛機為8架，每架飛機起飛間隔約1分鐘，“尼米茲”級一個攻擊波的出動量則超過30架，緊急狀態(tài)下每20秒就能將一架飛機彈射上天。

“遼寧”級2號艦的作戰(zhàn)能力是否能取得飛躍，關鍵就要看在不改變艦體結構與總體設計的情況下，能否讓彈射器上艦，外形上所帶來的最大改變就是可以將上翹14度的飛行甲板拉平。這是一項接近改裝極限的復雜工程，蘇聯(lián)曾在設計“瓦良格”號（即后來的“遼寧”號）時討論過類似方案，但最終放棄。幸運的是，今天我們已經(jīng)看到了將其實現(xiàn)的希望。

據(jù)《環(huán)球時報》報道，近日美國某網(wǎng)站公布的衛(wèi)星照片顯示，中國在某地建造了某型電磁型導軌式高速牽引裝置工程樣機測試設施。該設施是繼美國之后世界第二條電磁彈射器地面實驗設施。自2002年開始，在海軍工程大學教授、中國工程院院士馬偉明少將帶領下，中國于2008年首次完成一個電磁彈射器原理樣機的科研攻關，并開展了1：1電磁彈射器驗證設備的研制工作。為表彰馬偉明在科技創(chuàng)新領域的突出貢獻，前任中央軍委主席胡錦濤曾簽署通令，為他記一等功。

從衛(wèi)星照片推測，這個試驗裝置大約長120至150米，電磁軌道長80米左右，能夠建造如此大規(guī)模的實驗設施“足以證明中國已經(jīng)全面驗證和掌握了大型直線感應電機、先進強迫儲能裝置，以及高性能脈沖發(fā)生器等電磁彈射器關鍵技術”。

相較于蒸汽彈射，電磁彈射的優(yōu)點是全方位的，首先是加速均勻且力量可控。“尼米茲”級上的C-13-1型蒸汽彈射器發(fā)射時最大過載可以達到6g，而整個行程的平均加速度僅有2g多一點。F/A-18戰(zhàn)斗機飛行員常常調侃C-13-1彈射器在后段往往沒有飛機自身的發(fā)動機加速“給力”。隨著速度和氣缸容積增加，過熱蒸汽的膨脹絕大多數(shù)能量用于蒸汽本身的加速和推動上了，體積增加后氣體膨脹所需蒸汽的比例成立方關系增加。蒸汽彈射器長度和氣缸容積幾乎達到極限，到彈射沖程的末端，蒸汽基本上只能加速活塞，對飛機幫助不大。

電磁彈射器的推力啟動段沒有蒸汽那種突發(fā)爆炸性沖擊，峰值過載從6g可以降低到3g，這不僅有利于延長飛機使用壽命，對飛行員的身體感受也是不錯的改善。此外，由于電磁彈射的加速和彈射器長度沒有關系，除了受到氣動阻力和摩擦阻力影響外，彈射初段到末段的基本加速度不會出現(xiàn)太大波動，這就比蒸汽彈射的逐步下降來得更有效率。根據(jù)計算，平均加速度一樣時，電磁彈射器可比蒸汽彈射器讓飛機多載重8%至15%。在彈射不同重量、不同起飛速度的機型時，電磁彈射器還可通過計算機靈活精確的控制彈射能量。

電磁彈射器的彈射效率也比蒸汽彈射器要高，這一點對航母戰(zhàn)斗力的提升意義重大，如采用電磁彈射器的“福特”號艦載機日出動量由“尼米茲”級的120架次增加到160架次；高峰日出動量也由原先的220至240架次增加到270架次。同時，由于沒有龐大的氣缸，電磁彈射器的體積相對較小，非常利于在“遼寧”級平臺上安裝使用。

近年來，中國在武器裝備的電子技術上進步神速。到2020年還有6年時間，馬偉明院士與他的研發(fā)團隊還有時間，中國海軍如能跨越蒸汽彈射這道門檻，讓第一艘國產(chǎn)航母直接裝上2至3套電磁彈射器，“遼寧”級2號艦的飽和載機量將可能提升至65架左右，實際服役載機量也能達到55架規(guī)模，再加上三倍于現(xiàn)在的出勤率和可以滿載油彈作戰(zhàn)的新型艦載機。這艘“老瓶裝新酒”的航母作戰(zhàn)能力有望達到“福萊斯特”級和“小鷹”級的水平。

核動力幻想與現(xiàn)實

如果“遼寧”級2號艦最終采用了電磁彈射器，就必須對其動力系統(tǒng)做相應升級，電磁彈射器需要強大的電力保障，尤其是彈射時的瞬時高壓供電能力，這恐怕是“遼寧”號現(xiàn)有動力系統(tǒng)所無法提供的。

“庫茲涅佐夫海軍元帥”號采用了4臺TB-12蒸汽輪機和8臺增壓鍋爐。TB-12的前身是TB-8，而TB-8正好是國產(chǎn)051型驅逐艦的主機，國產(chǎn)型號為453型蒸汽輪機。TB-8的功率是3.6萬匹馬力，當年051型驅逐艦采用2臺TB-8蒸汽輪機曾達到38節(jié)的高速，TB-12的功率增加到了4.5萬匹馬力。另外，中國引進的“現(xiàn)代”級驅逐艦上安裝的GTZA-674型蒸汽輪機是TB-12的改進型。

從TB-8到TB-12再到GTZA-674，中國在該系列蒸汽輪機上積累了豐富的技術、使用與維護經(jīng)驗。如果“遼寧”號上采用的蒸汽輪機為其國產(chǎn)化型號的話，相信至少可以達到GTZA-674的水平，4臺蒸汽輪機的總輸出功率為20萬匹馬力。該動力系統(tǒng)維持沒有彈射器的“遼寧”號高速航行是沒問題的，但如果是采用了電磁彈射的新航母就有些捉襟見肘了。“福特”號僅4部電磁彈射器同時充電就需約2.2萬匹馬力，如果“遼寧”級2號艦安裝3臺同樣功率的電磁彈射器，所需電能即超過1.6萬匹馬力，考慮到蒸汽輪機在發(fā)電過程中50%左右的能量損耗，僅3臺彈射器最大所需功率就占到了全艦總功率的約16%，這必然會嚴重影響航母航速和其他用電設備的使用。

更需警惕的是，無論是“庫茲涅佐夫海軍元帥”號還是印度的“維克拉瑪?shù)賮啞碧枺渌惭b的TB-12蒸汽輪機及配套鍋爐在使用過程中多次發(fā)生重大事故。俄羅斯擁有豐富的艦用蒸汽輪機研制與使用經(jīng)驗尚且如此，在TB-12基礎上研制的中國國產(chǎn)第一代大型艦用蒸汽輪機的可靠性同樣有待進一步檢驗。

毋庸置疑，采用電磁彈射器的航母的最佳動力方案肯定是類似“福特”級的核動力+全電推進系統(tǒng)。核動力能為彈射器提供取之不竭的能量；而全電推進系統(tǒng)則省去了機械傳動機構，反應堆能量轉化為電能后將直接供應給彈射器、螺旋槳推進電機，以及航母電網(wǎng)上的其他終端，無需布置龐大的傳動機構非常有利于航母內部結構設計，操控與維護也很方便。當然，全電推進系統(tǒng)的能量轉化效率一般不如機械傳動，與能量無窮的核反應堆搭檔無疑是最合適的。

現(xiàn)實來看，“遼寧”級2號艦采用“核電”動力系統(tǒng)的可能性不大。雖然俄羅斯在討論“庫茲涅佐夫海軍元帥”號的大修改裝方案時，也曾討論過換裝核動力，最終還是不了了之。先不說對“遼寧”號的基本平臺做如此傷筋動骨的內部改造是否具備技術可行性，中國恐怕也根本沒有現(xiàn)成的高性能壓水堆供航母使用。094型戰(zhàn)略核潛艇上的新型反應堆據(jù)傳性能不錯，可至今沒有可靠消息證明該級艇已形成戰(zhàn)斗力，其動力系統(tǒng)的成熟度存疑。我們還不應忘記，艇用反應堆改艦用的風險極大，美國核航母與核潛艇從來沒有共用過反應堆；法國擁有世界上最頂尖的核技術，在建造“戴高樂”號時想當然的打算直接將“凱旋”級戰(zhàn)略核潛艇上的反應堆用在“戴高樂”號上。K15自然循環(huán)一體化壓水堆技術的確先進，在“凱旋”級上的表現(xiàn)非常出色，但裝在“戴高樂”號上就是“水土不服”，導致“戴高樂”號工期被拖長，加裝壓艙死重后才勉強投入使用，但還是在海試及后續(xù)服役過程中多次暴露問題。

如果不采用核動力，在新航母上裝備全電推進系統(tǒng)就會面臨動力不足。而且這種改造的性價比也很低。

當然，也并不是說“遼寧”級2號艦的動力系統(tǒng)就沒文章可做了。傳統(tǒng)上，排水量超過3萬噸的大型水面艦艇均以蒸汽輪機作為主動力系統(tǒng)，排水量2萬噸以下的艦艇則多選擇柴油機和燃氣輪機。柴油機的優(yōu)勢是省油，經(jīng)濟性好；燃氣輪機則噪聲低、振動小、結構緊湊、響應速度快，能更有效的規(guī)避水下威脅。近年來大型艦用燃氣輪機的發(fā)展非常快，一批具備自然循環(huán)能力的高效能燃氣輪機相繼問世。排水量與“遼寧”號相當?shù)挠耙聋惿着酢奔壓侥敢呀?jīng)突破了燃氣輪機無法裝備大型航母的禁區(qū)。

中國曾經(jīng)從美國引進過著名的LM-2500艦用燃氣輪機，也曾從烏克蘭引進過DN-80艦用燃氣輪機。據(jù)外媒報道，中國目前已經(jīng)能夠生產(chǎn)DN-80的改進型。DN-80基本型最大功率為3.6萬匹馬力，最新改進型提高到4萬匹馬力。如果“遼寧”級2號艦裝備電磁彈射器，比較充足的動力儲備需要24萬匹馬力，這就需要4臺燃氣輪機的單臺功率提高到6萬匹馬力——難度很大，但也并非不可能?！耙聋惿着酢碧柹系腗T30燃氣輪機最大輸出功率已經(jīng)可以達到5.5萬匹馬力，6年后如果中國能夠研制出目前MT30水平的燃氣輪機，并進一步提高熱電轉換效率，則“遼寧”級2號艦換裝4臺燃氣輪機的希望還是有的。

部署南海艦隊幾無懸念

到2020年中國第一艘國產(chǎn)航母服役時，其將搭載哪種型號的艦載機？殲15已經(jīng)成熟，不過6年后的殲15在美澳日的F-35機群面前恐怕就力不從心了。因此，即便2020年中國沒能完成艦載戰(zhàn)斗機的更新，至少也應該有一款換代機型處于驗證試飛階段，它可能是殲31——如果它能被軍方正式認可并研制成功的話；也不能完全排除殲20艦載型的可能——它的尺寸實在是太大了，會嚴重擠占甲板和機庫空間，不過電磁彈射器會解決起飛問題。

當然還有“利劍”（或者其他無人作戰(zhàn)飛機），2020年肯定不行，2030年呢？畢竟“遼寧”級2號艦是一艘新造的航母，至少要服役到2070年。

安裝了電磁彈射器的新航母不會再為只能搭載“寒酸”的預警直升機而煩惱，所謂“運7艦載預警機”的照片兩年前就已曝光，它正等待著在首艘國產(chǎn)航母上彈射起飛的一刻。

“遼寧”號在2013年的南海訓練中向外界首次展示了中國航母戰(zhàn)斗群的雛形，其編成內包括兩艘051C型防空驅逐艦和兩艘054A型護衛(wèi)艦。新的航母肯定需要新的搭檔，到2020年“遼寧”級2號艦服役時，我們在真正的中國航母戰(zhàn)斗群中至少還應看到改裝平面相控陣雷達和通用垂直發(fā)射系統(tǒng)的052D型驅逐艦，以及093型核攻擊潛艇。

中國首艘國產(chǎn)航母的部署方向幾乎沒有懸念，“遼寧”號已經(jīng)驗證了海南島新航母基地的靠泊能力。據(jù)加拿大《漢和防務評論》報道，該基地足以?？績伤液侥福€在加緊興建多座大型彈藥庫、飛行員宿舍及司令部大院等設施。基地周圍建成了地空導彈陣地，該陣地到航母泊位的距離不足3 000米。

陸基航空兵無法完全覆蓋的南海具有最現(xiàn)實的航母作戰(zhàn)需求，兩個航母泊位以及“遼寧”號的跨區(qū)演練證明，中國海軍在需要時，甚至有可能將雙航母戰(zhàn)斗群投入南海作戰(zhàn)。

第3艘和第4艘

在這篇文章結束前，我們再回到那條新聞：“王珉表示……未來中國海軍將擁有至少4艘航母。”

2011年，在上海東方衛(wèi)視播出的《看東方》節(jié)目中，江南造船集團總經(jīng)理南大慶接受采訪時宣稱：“從我們的硬件設施，從我們的生產(chǎn)能力，我們完全具備了為海軍承建它所需要的各種水下水上包括戰(zhàn)略性的艦艇項目。現(xiàn)在大家都很關注航空母艦的項目，我今天告訴你的就是：江南造船廠為承建航空母艦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它已經(jīng)具備了能力，我們希望承建第一艘我們自己設計、具有自主知識產(chǎn)權的航空母艦?！?/p>

2013年8月出版的加拿大《漢和防務評論》透漏，上海江南長興島造船廠已經(jīng)制造出一個“航母艙段模型”。該刊援引所謂“中國船舶工業(yè)界消息來源”證實，這個艙段模型采用了全尺寸比例，但沒有采用全高度，“中國海軍領導人參觀了此模型”。很快，中國軍事論壇中就出現(xiàn)多張在江南造船廠拍攝到的巨型鋼鐵建筑照片，眾多網(wǎng)友猜測這就是“航母艙段模型”。這些照片與相關新聞迅速發(fā)酵。美國《外交政策》網(wǎng)站分析稱照片中的建筑頂部遠大于底部，符合航母外飄甲板特征；建筑頂部下的巨大缺口很像機庫；而建筑一側的巨大缺口則與飛機升降機的位置貼近。在建筑一側頂部有一個V字型凹槽，很可能是彈射器的位置。英國《簡氏防務周刊》也迅速跟進，稱航母艙段照片有助于解釋中國船舶重工集團之前宣布的一項公告。2013年5月16日該公司宣布停牌，并稱正在“就軍工重大裝備總裝業(yè)務”與政府部門展開磋商，因此“不希望干擾股票市場”。

2010年，200多位中國海軍高官參觀了長興島造船基地，除了高聳的龍門吊和巨大的船塢外，他們還看到了一艘航母微縮模型，及船廠掛出的醒目標語：“有決心、有能力建造中國第一艘大型水面戰(zhàn)斗艦艇”。

“第一艘我們自己設計、具有自主知識產(chǎn)權的航空母艦。”南總也許在3年前就揭曉了答案。它會是一條超級核動力航母么？

或許不是一艘，中船重工簽訂的是兩個“軍工超級合同”，加上兩艘“遼寧”級，正好4艘。

責任編輯：王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