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仁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改革,觸動到集體制下的農民財產權利。問題直白:集體土地可不可以承包給農戶?承包農戶打下的糧食,可不可以拿到市場上自由出售?農戶種地之外,可不可以務工經商?農民究竟“恒為農”,還是可以進城從事非農產業(yè),進而轉為“非農民”?
所有這些“可不可以”都是權利問題。集體制至多不過是一個粗糙的體制外殼,尚不足以回答更多更實際的權利問題。真正要釋放農村的經濟潛力,還需把實際的財產權利即農民運用一切資源的自由行動邊界一道一道地界分清楚。
隨著改革推進,轉讓權對農民越來越重要。講中國轉型,首要還數(shù)農民轉為城鎮(zhèn)居民。大勢不可擋,勉強去擋不但誤大事,最后還是擋不住。配合經濟轉型,最重要的制度安排就是農村各項資源的轉讓權。
轉讓權是一回事,獲得合法保障的轉讓權是另一回事?,F(xiàn)實在于合法化嚴重滯后。這需要觀念、政策和法律更新。好在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提出:“完善產權保護制度。產權是所有制的核心。健全歸屬清晰、權責明確、保護嚴格、流轉順暢的現(xiàn)代產權制度?!边@預示著要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fā)揮決定性作用,非要在確權上打一場奠基性戰(zhàn)役。
(摘自《經濟觀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