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軍
小說《孔乙己》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塑造了一個典型的人物——孔乙己——“一個遭社會涼薄的苦人”。理解了人物孔乙己,也就成功地解讀了小說《孔乙己》。細讀小說,不難發(fā)現,孔乙己身上充滿了“尷尬”,作者也有意將孔乙己置于“尷尬”之中。
一、喝酒位置的尷尬
拋開功名追求不談,孔乙己最大的愛好便是喝酒,所以,他常常會到咸亨酒店喝上幾杯。然而,孔乙己喝酒的位置很“尷尬”。原來,咸亨酒店的顧客有兩類:做工的短衣幫,站著喝酒;穿長衫的闊綽客人,坐著喝酒。顯然,孔乙己兩類都不是,因為他“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其“尷尬”不言自明。
二、自身形象的尷尬
應該說,孔乙己很注重自身的形象。首先,他穿的長衫雖然“又臟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但這是他唯一區(qū)別于“短衣幫”的外在標志,一件長衫讓他在“短衣幫”面前多多少少有一些難得的優(yōu)越感。其次,他很要面子,“從不拖欠;雖然間或沒有現錢,暫時記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還清,從粉板上拭去了孔乙己的名字” 。名字被寫在粉板上,是因為欠錢;粉板肯定掛在柜臺邊,可以想象欠錢的肯定是“短衣幫”。讓自己的名字和“短衣幫”并行排列,對孔乙己來說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不過,他不修邊幅,讓人覺得邋遢;他行為不檢,讓人覺得窩囊。這些,都給了“短衣幫”以取笑他的話柄。不恥與“短衣幫”為伍,卻偏偏總被“短衣幫”取笑,孔乙己豈不“尷尬”?
三、人際交往的尷尬
孔乙己有與人交往的渴望,但是別人又是怎樣與他“交往”的呢?“短衣幫”是一味的取笑;掌柜在和別人一起取笑的同時,總不能忘的是孔乙己的欠賬;作為小伙計的“我”是不屑;“鄰居孩子”是為了分得茴香豆。于是,孔乙己只好孤獨而“尷尬”地“站著喝酒”。
四、言語舉止的尷尬
孔乙己在面對“連半個秀才也撈不到”的心靈打擊時,表現出的是典型的含糊其辭:“嘴里說些話;這回可是全是之乎者也之類,一些不懂了?!泵鎸φ乒竦摹白穫?,只能“很頹唐的仰面答道,‘這……下回還清罷。這一回是現錢,酒要好?!?面對“斷腿”的追問,只好“低聲說道,‘跌斷,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懇求掌柜,不要再提” 。可以想象,當時的孔乙己,面容上,寫滿了“尷尬”;內心中,溢滿了“尷尬”。
一個“沒有進學,又不會營生”,還“好喝懶做”的孔乙己,生活在眾多的“尷尬”之中,不被人同情,沒有人理解,感受不到生活的溫暖,他的人生必然成為一個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