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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jìn)貢到私易:10—11世紀(jì)于闐玉的東漸敦煌與中原

2014-04-29 23:34:30榮新江朱麗雙
敦煌研究 2014年3期
關(guān)鍵詞:敦煌

榮新江 朱麗雙

中文摘要:利用史籍和文書的有關(guān)記載,論述10—11世紀(jì)于闐玉輸入敦煌和中原的情況。我們看到,由于10世紀(jì)初于闐王國和沙州的歸義軍政權(quán)建立了姻親關(guān)系,兩地之間遂有正常且頻繁的官方往來,于闐并通過沙州和中原王朝建立起聯(lián)系,此后于闐玉被大量地東運(yùn)敦煌并入貢中原,同時也輸送到其他絲路王國,如甘州回鶻、西州回鶻,成為這些絲路王國或地方政權(quán)向東方貿(mào)易的“特產(chǎn)”之一。于闐玉進(jìn)入中原,早期以朝貢為主,后周時,官禁放開,民間貿(mào)易隨之興起。到了宋代,于闐玉石的官私貿(mào)易持續(xù)不斷,即使在于闐從佛教王國轉(zhuǎn)變?yōu)橐了固m世界以后仍然如此。

關(guān)鍵詞:于闐;玉;敦煌;皇帝璽印

中圖分類號:G256.1;K289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文章編號:1000-4106(2014)03-0190-11

From Tribute to Trade: Eastward Dissemination of the Jades of Khotan into Dunhuang and the Central Plains in the 10th and 11th Centuries

RONG Xinjiang1 ZHU Lishuang2

(1. Center for Research on Ancient Chinese History,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2. International Academy for Chinese Studies,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Abstract: Based on historical records and documents from Dunhuang, this paper presents a study on the Khotan jades into Dunhuang and the Central Plains in the 10th and 11th centuries. As known generally, in the early 10th century, there was a marriag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ruling families of Khotan and the Return-to Allegiance Army Regime (Guiyijun) at Dunhuang, thus starting the official exchanges between the two areas. Khotan was also able to establish official relations with the Central Plains dynasties via Dunhuang, leading to continuous eastward dissemination of the jades of Khotan into Dunhuang and the Central Plains as well as into the other kingdoms along the Silk Road such as the Ganzhou Uighur and the Qocho Uighur. As a result, Khotan jades became one of the “specialities” in the trade between these Silk Road kingdoms and the Central Plains dynasties. At first, the jades were brought to the Central Plains as a royal tribute and later were used for nonoffcial trade during the Later Zhou period (951-960). In the Song dynasty (960-1279), both official and nonofficial trade of Khotan jades continued, even after the Buddhist kingdom of Khotan was converted to Islamism.

Keywords: Khotan; Jade; Dunhuang; Imperial seal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一于闐玉石的東漸敦煌

于闐盛產(chǎn)美玉,玉石或加工成品的玉器一直是于闐對外交往中的主要輸出品,于闐與敦煌的關(guān)系密切,輸往敦煌的于闐玉當(dāng)不在少數(shù),只是我們在現(xiàn)存資料中能看到的直接記錄并不多。然而,敦煌藏經(jīng)洞文書保存的記錄為世人留下了極其珍貴的資料,我們就其中比較典型的例子略作探討。

S.4359敦煌曲子《謁金門·開于闐》唱道:“開于闐,綿綾家家總滿。奉戲(獻(xiàn))生龍及玉碗,將來百姓看?!保?]據(jù)考,這里唱誦的是公元901年歸義軍打通前往于闐道路之事[2]。在敦煌人看來,打開和于闐交往通道的好處是于闐的綿綾、良馬及美玉將源源不斷而來。

事實(shí)的確如此。當(dāng)于闐王國的使者前往敦煌或者經(jīng)過敦煌前往中原王朝朝貢的時候,玉是他們隨身攜帶的最重要的朝貢貿(mào)易產(chǎn)品。P.2958寫本保存有若干封于闐語書信草稿,應(yīng)是公元10世紀(jì)下半葉于闐使者前往中原經(jīng)過敦煌時留下的,其中第6封信(第199—215行)是一位名叫Hva Pa-kyau的“朔方王子”上給于闐朝廷的書狀,其中提到,一位于闐使者Hv?觀■ Capastaka(也是于闐王子之一)根據(jù)于闐朝廷的指令,用30斤玉從沙州歸義軍官府那里換取了200匹絲綢(■aca)。另外在第7封(第216—227行)書信中,朔方王子希望其母后能多給他一些玉石,以便換取更多絲綢①[3]。這里我們看到了絲綢之路上最常見的一種貿(mào)易交換,就是用于闐的玉石與敦煌的絲綢做交換,各取所需。

P.5538正面是于闐語文書《天尊四年(970)于闐王尉遲蘇羅(Vi■a ■ūra)致沙州大王曹元忠書》。尉遲蘇羅王(967—977年在位)在信中說到于闐王國送給歸義軍節(jié)度使曹元忠(944—974年執(zhí)政)的禮物是:

一是中等玉石一團(tuán),重四十二斤;二是純玉石一團(tuán),重十斤;三是玉石一團(tuán),重八斤半;總計(jì)玉石三團(tuán),六十斤半。[4]

據(jù)下引羽686文書,于闐的玉團(tuán)至少分為“大玉”和“玉”兩種,大玉一團(tuán)至少重80斤,普通的玉一團(tuán)在20斤以下。P.5538于闐文文書又為我們提供了“中等玉石”的重量,也就是一團(tuán)在42斤上下,這正好介于羽686文書所記“大玉”和“玉”的重量之間,可以讓我們看出于闐玉石據(jù)大小而分為三種的情況。

近年來,日本大阪武田科學(xué)振興財(cái)團(tuán)杏雨書屋所藏敦煌寫本陸續(xù)公諸于世,其中有許多重要的文書,特別引人矚目的是2013年首次發(fā)表的羽686號文書[5]。該寫本的前部下端有今人收藏印,文曰“德化李氏凡將閣珍藏”,此系李盛鐸藏書印,然此卷是否李盛鐸舊藏,無法確定②。我們在獲得杏雨書屋寄來的《敦煌秘笈》后即對文書上的文字和印鑒做了釋讀,后來收到赤木崇敏氏的大作《10世紀(jì)于闐的王統(tǒng)·年號問題的新史料——敦煌秘笈羽686文書》[6],因?yàn)槠渲械年P(guān)鍵文字及相關(guān)的關(guān)鍵人物的考訂與我們有所不同,所以值得略加詳細(xì)地聲明我們的看法。先將我們釋錄的文字揭載于下:

1 皇帝賜舅元忠

2 東河大玉壹團(tuán),重捌拾斤。

3 又昆崗山玉壹團(tuán),重貳拾斤。

4 又東河玉壹團(tuán),重柒斤。

5 又師子大玉鞦轡壹副。

6 又密排玉鞦轡壹副。

7 驃馬壹匹。 烏馬壹匹。 騮馬壹匹。

8 鑌叁錠,共拾陸斤半。

9 □□□□□已遣,此不及

(后缺)

文書原文上鈐有三方朱印,分別在第1行“舅元忠”上,第7、8行最后“壹匹”、“斤半”處,第9行最后“此不及”上,應(yīng)當(dāng)都是關(guān)鍵詞的位置。印文清晰,文曰:“書詔新鑄之印”。這一印鑒又見于P.5538于闐文《天尊四年(970)于闐王尉遲蘇羅致沙州大王曹元忠書》上,共九枚①[4]23,文字完全相同,表明是尉遲蘇羅王所用之印,年代在970年前后,或許就是他967—977年在位期間所用之印。

第一行的“舅”字,是理解本文書的關(guān)鍵字。赤木氏讀作“男”。此字初看上去,的確像是一個“男”字,因?yàn)樯厦鏇]有“臼”,似為“男”字。但對于此字我們的看法是,這里的“田”左側(cè)不封口,與下引P.2826中的“男”字不同,或許是“舅”字的俗體。我們之所以這樣釋讀,更重要的原因是這里的“元忠”肯定就是歸義軍節(jié)度使曹元忠,他從944—974年一直執(zhí)掌沙州政權(quán),晚期號稱大王。與他同時代的于闐王是李圣天(Vi■a Sa■bhava,912—966年在位)和尉遲蘇羅,因?yàn)槔钍ヌ烊⒉茉益楹?,所以曹元忠不能是其“舅”,更不能是其“男”。而曹元忠恰好是尉遲蘇羅的舅舅,把羽686文書上的皇帝看作于闐王尉遲蘇羅,則與曹元忠的關(guān)系正好吻合,也和P.5538于闐文《天尊四年(970)于闐王尉遲蘇羅致沙州大王曹元忠書》中前者稱后者為舅正相符合,兩件文書上的印鑒也完全相同。

赤木氏的讀法本自他對于闐王統(tǒng)世系的一貫看法,這一看法是建立在吉田豐的一個假說基礎(chǔ)上的。吉田氏認(rèn)為P.4091于闐語文書上的年代“kh?諭yai-■n?覿(開運(yùn))二年”與P.t.44藏文文書所記某王的“二年,虎年〔十二月〕”都是指966年,這個“開運(yùn)”可能是李圣天娶曹議金女之前的妻子所生的某位短命于闐王在965—967年之間所用的年號,因?yàn)樘靿勰晏栕钔砑o(jì)年是三年六月,所以他推測開運(yùn)在965年年中開始。此外,他還假設(shè)此前的天壽年號只有963—965年,也可能是另一位短命的于闐王所用的年號②[7]。赤木氏接受這一假說,曾把P.2826書寫的發(fā)信人于闐王看作是吉田氏假設(shè)的李圣天的另一兒子,而收信人“沙州節(jié)度使男令公”指曹元忠,并因此推測曹元忠曾娶這位于闐王之女為妻[8-9]。對于羽686號文書,赤木氏再次把上面的于闐王看作是尉遲蘇羅王之外李圣天的另一兒子,曹元忠是他的女婿,因此稱之為“男”。

對于赤木氏的看法,只能說是立足于推測之上的推測,上面已經(jīng)證明其所依據(jù)的推測是難以成立的。即便這種推測成立,試想曹元忠本是李圣天的內(nèi)弟,他如果娶李圣天之子的女兒為妻,則是自降了兩個輩分,雖然我們說胡人(如果把曹家視作粟特人的話)不重行輩,但曹氏到了曹元忠的時期,已經(jīng)完全標(biāo)榜為漢人,歸義軍節(jié)度使恐怕很難接受這樣的婚姻。況且,我們在豐富的敦煌石窟供養(yǎng)人榜題和敦煌文書的記載中,完全看不到這樣一位“曹元忠之妻”。反之,我們看到李圣天之后的尉遲蘇羅王,一直稱曹元忠為舅。也就是說,曹元忠與于闐王李圣天的兄弟關(guān)系,與尉遲蘇羅的舅甥關(guān)系是毫無疑問的,中間很難出現(xiàn)一反常態(tài)的于闐王與曹元忠的岳丈與女婿的關(guān)系。再者,羽686文書使用的是“書詔新鑄之印”,而P.2826書信上是“通天萬壽之印”和“大于闐漢天子制印”,兩者不似為同一個于闐王所用。因此,我們認(rèn)為赤木氏關(guān)于羽686文書上人物關(guān)系的解說是難以讓人接受的。

我們相信,羽686文書正是于闐國皇帝尉遲蘇羅致舅曹元忠的一封信,因?yàn)槭浅鲎院耸止P的漢文文書,所以直呼其舅元忠之名,這看似有點(diǎn)不可理喻,但P.5538也同樣用了一個不該使用的大“敕”字,這些表明,尉遲蘇羅朝廷中書狀起草者的漢文化水平仍有待進(jìn)步。

明確了這件書狀的發(fā)信人和接受者的身份后,文書的內(nèi)容就益顯珍貴了,它記錄了于闐國皇帝贈送給歸義軍節(jié)度使曹元忠的禮品清單。其中包括出自于闐東河(Yurung kash,玉龍喀什河)的重80斤的大玉一團(tuán),出自昆崗山的重20斤的玉一團(tuán),出自東河的重7斤的玉一團(tuán),還有用玉制作的鞦轡兩副,以及三匹不同的馬和鑌鐵三錠。這是一份相當(dāng)豐厚的禮物,要較970年于闐王尉遲蘇羅為求沙州派兵增援于闐抵抗疏勒黑韓王朝而送的禮品更為厚重,或許說明這封信的年份要晚于970年,比于闐王有求于歸義軍節(jié)度使曹元忠的事情更加緊急和重要。

另外一件涉及于闐致送敦煌玉石的材料,就是上面已經(jīng)提到過的P.2826《于闐王致沙州令公書》,其文字如下:

白玉壹團(tuán)

賜沙州節(jié)度使男令公, 汝宜收領(lǐng), 勿怪輕鮮, 候大般次, 別有信物汝知。其木匠楊君子千萬發(fā)遣西來, 所要不昔(惜)也。凡書信去, 請看二印, 一大玉印, 一小玉印, 更無別印也。(上鈐大印文曰:通天萬壽之??; 小印文曰: 大于闐漢天子敕?。?/p>

我們已于別處論證過這里的人物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是于闐尉遲達(dá)磨王(Vi■a Dharma,978—982年在位)致歸義軍節(jié)度使曹延祿(976—1002年執(zhí)政)的書信,年代在984—1002年之間[10]。這封書信沒有說這塊送給沙州官府的玉石有多重,估計(jì)不是很大,所以于闐王頗有歉意,但他答應(yīng)下次有更大的使團(tuán)去沙州時,將帶給歸義軍節(jié)度使更好的禮物。他急切地希望敦煌方面把一位楊君子派到于闐,真是所要不惜,表明于闐對敦煌技術(shù)工人的需求之迫切。

由以上幾件文書可見,由于于闐、敦煌兩地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姻親關(guān)系,于闐王國把相當(dāng)數(shù)量的上好玉石贈送給敦煌官府。有些玉石的送出,是有其特定目的的,如換取技術(shù)工匠、獲得相當(dāng)數(shù)額的絲綢、爭取軍事援助等,在已經(jīng)遺失的文獻(xiàn)中,應(yīng)當(dāng)還有更多的內(nèi)涵。

二于闐玉石的入貢中原

于闐致送玉石給敦煌的另外一個目的,是想在敦煌官府的幫助下,直接與中原王朝建立聯(lián)系。我們知道在934年李圣天娶曹議金(914—935年執(zhí)政)之女為皇后之后,隨即打開了通往中原之路,玉石也隨之由于闐王國的使臣,直接帶到中原。938年第一批到達(dá)中原后晉王朝的于闐使馬繼榮一行,就攜帶者著玉團(tuán)和玉制品,當(dāng)然還有其他西域土特產(chǎn):

〔天福三年〕九月,于闐國王李圣文(天)遣使馬繼榮進(jìn)玉團(tuán)、白■布、牦牛尾、紅鹽、郁金、碙(硇)砂、大鵬砂、玉裝鞦轡、■ ■ ■靬、手刃(刀)。 [11]

后晉皇帝對于從遙遠(yuǎn)西域而來的于闐使臣給予了積極響應(yīng),隨即派遣供奉官張匡鄴等出使于闐,冊封李圣天為“大寶于闐國王” [12]。待張匡鄴等還,李圣天又遣都督劉再昇至?xí)x,“獻(xiàn)玉千斤及玉印、降魔杵等”[12]919。如此重量的玉石,至少包含十塊以上的大玉,可見這是于闐國王李圣天感謝受封大寶于闐王而進(jìn)貢的重禮。

960年,宋代周而立,于闐很快就遣使前往宋朝通好,其敲門磚仍然是玉器?!端螘嫺濉酚浱娼《辏?61)十二月四日,“于闐國王李圣文(天)遣使貢玉圭一,盛以玉匣?!保?3]《宋史》卷490《外國傳》“于闐”條記同一件事云:“建隆二年十二月,圣天遣使貢圭一,以玉為柙(匣);玉枕一?!保?4]一為禮器,一為保健用品;一屬于公務(wù),一表示私誼,用心良苦。

《宋會要輯稿》又記乾德三年(965)十二月,“甘州回鶻可汗、于闐王及瓜沙州皆遣使來朝,貢馬、橐駝、玉、琥珀?!保?3] 7841據(jù)《宋史》卷2《太祖本紀(jì)》載,這次進(jìn)貢的數(shù)目極大,“甘州回鶻可汗、于闐國王等遣使來朝,進(jìn)馬千匹、橐駝五百頭、玉五百團(tuán)、琥珀五百斤”[15]。其中五百團(tuán)的玉多半應(yīng)當(dāng)來自于闐。

比較特別的一次是在開寶二年(969),于闐國遣使直末山至宋廷,“言本國有玉一塊,凡二百三十七斤,愿以上進(jìn),乞遣使取之?!灿陉D僧〕善名復(fù)至,貢阿魏子,賜號昭化大師,因令還取玉”[14]14107。按:969年在位的于闐王是尉遲蘇羅,為什么他不讓使臣直接帶這塊巨玉到宋進(jìn)貢,而希望宋朝派使者去取呢?我們推測他是有意仿效其父李圣天故事,希望宋朝會以取玉之便,像晉朝那樣派使者對他進(jìn)行冊封。宋朝沒有后晉的懷遠(yuǎn)之意①,只是讓再次來朝的于闐僧人善名去把玉取來。

史籍沒有記載善名是否把這塊大玉送到宋廷,不過于闐僧人的確在玉石東漸上做出了很多貢獻(xiàn)。山東兗州興隆塔地宮發(fā)現(xiàn)的舍利塔銘文稱,于闐僧法藏于開寶三年(970)去西天取經(jīng),獲得“釋迦形像、世尊金頂骨真身舍利、菩提樹葉”,后來入宋,圓寂于中原,嘉祐八年(1063)龍興寺眾僧將舍利安葬。碑文說到法藏進(jìn)奉給宋朝“白玉叁佰玖拾斤、細(xì)馬叁匹”[16],如此數(shù)目的進(jìn)奉,說明他不是一個尋常人物,或許和于闐王室有什么關(guān)系,其時于闐與疏勒戰(zhàn)事方酣,他入貢這么多的白玉、細(xì)馬,也許是被于闐王派來尋找戰(zhàn)爭支援的,但碑文沒有明言緣故,這里僅是推測。

另外,于闐語文書Or.8212/186+P.2786、IOL Khot S.13(Ch.00269.23-108)也言及于闐使前往中原進(jìn)獻(xiàn)玉石及其他物品之事。他們的報告說,由于河西道路不靖,甘州情形混亂,他們無法順利前往[17-18]。而且從前件文書來看,于闐使中似包括僧人和私商。由于一方面文書殘破不全,另一方面文書的年代不明,我們無法得窺具體情況,故此處從略。

宋朝對于闐美玉似情有獨(dú)鐘,張世南《游宦紀(jì)聞》言:“國朝禮器及乘輿服御,多是于闐玉?!?[19]《宋史》卷122《禮志》:“安陵中玉圭、劍佩、玉寶等,皆用于闐玉?!保?0]

宋朝既如此需要于闐玉,那么坐等人家來進(jìn)獻(xiàn)似乎不夠用?!端问贰肪?90《外國傳》“回鶻”條載:“太平興國二年(977)冬,遣殿直張璨赍詔諭甘、沙州回鶻可汗外甥,賜以器幣,招致名馬美玉,以備車騎琮璜之用。”[14]14114正如殷晴所論,甘、沙不產(chǎn)美玉,兩地輸往宋朝的玉石當(dāng)來自于闐[21]。所謂“賜以器幣,招致名馬美玉”,實(shí)際就是一種貿(mào)易。

宋人對于闐玉的追求,一直沒有間斷,這種對玉的追求,并未因于闐佛教王國的滅亡而終止,繼續(xù)統(tǒng)治于闐的喀喇汗王朝仍然以于闐國的名義,提供玉石?!端问贰ね鈬鴤鳌贰坝陉D”條記:

天圣三年(1025)十二月,〔于闐國黑韓王〕遣使羅面于多、副使金三、監(jiān)使安多、都監(jiān)趙多來朝,貢玉鞍轡、白玉帶、胡錦、獨(dú)峰槖駝、乳香、硇砂。詔給還其直,館于都亭西驛,別賜襲衣、金帶、銀器百兩、衣著二百,羅面于多金帶。{2}[14]14108

熙寧(1068—1077)以來,遠(yuǎn)不逾一二歲,近則歲再至。所貢珠玉、珊瑚、翡翠、象牙、乳香、木香、琥珀、花蕊布、硇砂、龍鹽、西錦、玉鞦轡馬、膃肭臍、金星石、水銀、安息雞舌香,有所持無表章,每賜以暈錦旋襕衣、金帶、器幣,宰相則盤球云錦夾襕。[14]14108

于闐至宋的使者或一兩年來一次,或一年來一兩次,而且多“有所持無表章”者,也就是私商,可見當(dāng)時宋朝和于闐之間官私貿(mào)易的興盛情形。雖然這里所說是于闐佛國滅亡以后的事,但是這種興盛情形當(dāng)是以此前的玉石貿(mào)易作為基礎(chǔ)的。

《宋史·外國傳》“于闐”條還記載了一則宋人求取于闐玉的傳奇故事:

初,太平興國中(976—984),有澶州卒王貴者,晝忽見使者至營,急召貴偕行,南至河橋,驛馬已具,即命乘之,俄覺騰虛而去。頃之駐馬,但見屋室宏麗,使者引貴入,見其主者容衛(wèi)制度悉如王者。謂貴曰:“俟汝年五十八,當(dāng)往于闐國北通圣山取一異寶以奉皇帝,宜深志之。”遂復(fù)乘馬凌虛而旋。軍中失貴已數(shù)日矣,驗(yàn)所乘,即營卒之馬也。知州宋煦劾貴以聞,太宗釋之。天禧初(1017),貴自陳年已五十八,愿遵前戒,西至于闐,尋許其行。貴至秦州,以道遠(yuǎn)悔懼,俄于市中遇一道士引貴出城,登高原,問貴所欲,具以實(shí)對。即命貴閉目,少頃令開,視山川頓異,道士曰:“此于闐國北境通圣山也?!睆?fù)引貴觀一池,池中有仙童,出一物授之,謂曰:“持此奉皇帝?!庇至铑浚眄晱?fù)至秦州,向之道士已失所在,發(fā)其物,乃玉印也,文曰:“國王趙萬永寶”,州以獻(xiàn)。[14]14107-14108

這則故事表明了宋朝皇帝對于闐玉是多么的渴望,因?yàn)榇砘蕶?quán)的璽印需要用于闐玉來制作,所以關(guān)系重大。

宋人筆記中還有大觀(1107—1110)、政和(1111—1118)年間添創(chuàng)御璽用于闐玉的幾則記錄,雖然年代稍晚,但很能說明問題,故不厭其煩地征引如下。

蔡絳《鐵圍山叢談》卷1:

天子之制六璽。元豐間(1078—1085)得玉矣,行制而未就。至大觀時(1107—1110)始成之,然但繆篆也。又元符初(1098)得漢傳國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又一文曰〕(據(jù)《學(xué)海》本補(bǔ)):“承天福,延萬億,永無極。”是二者,祐陵又自仿為之,悉魚蟲篆也。號傳國璽曰“受命寶”,九字璽曰“鎮(zhèn)國寶”,合天子之制六璽,是為八寶。乃于大觀戊子(1108)正月元會日受之,因大赦天下。本朝禮樂,于此百五十年矣,至是始備。及后,政和末(1118),又新作一璽。上曰:“八寶者,國家之神器。今再創(chuàng)璽,乃我受命者也?!币蛟t于闐國上美玉焉。久而得之,為璽九寸,而魚蟲篆。其文曰:“范圍天地,幽贊神明;保合太和,萬壽無疆?!痹t號“定命寶”。是歲戊戌(1118)元會,于大慶殿受之。

太上始意作定命寶也,乃詔于闐國上美玉。一日,絳赴朝請,在殿■侍班,王內(nèi)相安中因言,近于闐國上表,命譯者釋之,將為答詔,其表大有歡也。同班諸公喜,皆迫詢曰:“甚愿聞之?!蓖鮾?nèi)相因誦曰:“日出東方,赫赫大光,照見西方,五百國中,絛貫主,阿舅黑汗王。表上日出東方,赫赫大光,照見四天下,四天下,絛貫主,阿舅大官家:你前時要那玉,自家煞是用心。只被難得似你那尺寸底。我已令人尋討,如是得似你那尺寸底,我便送去也。”于是一坐為咍。吾因曰:“《裕陵實(shí)錄》已載于闐國表文,大略同此。特文勝者,疑經(jīng)史官手潤色故爾。”眾乃默然。其后,遂以玉來上,長徑二尺,色逾截肪,誠昔未有也,遂制定命寶。歲余,玉人始告成,精巧視古無別矣。寶與檢皆大九寸,盤螭為紐,魚蟲篆文,凡十有六字。于是定命寶合八寶,通號九寶,下詔以為乾元用九之義云。{1}[22]

張世南《游宦紀(jì)聞》卷5:

大觀(1107—1110)中,添創(chuàng)八寶,從于闐國求大玉。一日,忽有國使奉表至。故事,下學(xué)士院,召譯表語,而后答詔。其表云:“日出東方,赫赫大光,照見西方五百國。五百國條貫主,師子黑汗王,表上日出東方,赫赫大光,照見四天下,四天下條貫主,阿舅大官家:你前時要者玉,自家甚是用心力,只為難得似你尺寸底。自家已令人兩河尋訪,才得似你尺寸底,便奉上也?!碑?dāng)時傳以為笑。后果得之,厚大踰二尺,色如截肪,昔未始有也。{2}[19]46 [23]

因?yàn)橛陉D國的上表文字過于淺顯,所以成為從北宋到南宋士人們的笑柄,但這些記載提供給我們另外一個重要的事實(shí),就是宋朝在添制皇帝的璽印時,需要到于闐求取大玉。前面我們已經(jīng)討論過何謂“大玉”,也就是80斤左右的一塊整玉,于闐雖然盛產(chǎn)美玉,但于闐黑韓王需要派人在東西兩條玉河尋訪,最后才得到需要的尺寸。于闐玉的到來,使宋朝的“定命寶”之璽得以告成。

三經(jīng)過沙州歸義軍的玉石朝貢貿(mào)易

于闐玉石向中原輸送,更多的可能是通過中間綠洲王國或政權(quán)的中轉(zhuǎn)。而需要注意的是,這種地方政權(quán)向中原的朝貢實(shí)際上都有回賜,從而構(gòu)成一種特殊的官方貿(mào)易形式。乾符五年(878),歸義軍曾入唐朝進(jìn)奉。P.3547是沙州進(jìn)奏院上歸義軍節(jié)度使的狀文,其中記錄了河西道賀正專使押衙陰信君等一行,帶著表函一封、玉一團(tuán)、羚羊角一角、牦牛尾一角,到唐朝都城長安進(jìn)貢,并為節(jié)度使求節(jié)。唐朝對使團(tuán)“軍將長行等各賜分物錦彩銀器衣等”,還給在沙州的節(jié)度使等官員“恩賜答恩及寄信分物等”,又“賜賀正專使陰信均(君)等上下廿九人駝馬價絹每人各卌三匹三丈三尺六寸” [24]。正如學(xué)者所說,所謂朝貢從來都不是單方面的,朝廷的回賜一般均相當(dāng)豐厚[25-27]。在歸義軍的進(jìn)貢物品中,有“玉一團(tuán)”,雖然不多,但排在首位,說明于闐玉石十分珍貴。我們不知道當(dāng)時玉、絹的比價究竟如何,但是可以肯定,中原朝廷的回賜一定大大地多于地方政權(quán)的進(jìn)貢,這也是為什么我們屢屢在史料中見到中原朝廷限制地方政權(quán)進(jìn)貢次數(shù)和使團(tuán)人數(shù)的記載。

歸義軍與于闐建立正式聯(lián)系后,玉石便成為敦煌進(jìn)貢中原王朝的主要“方物”。比如P.4638 《權(quán)知?dú)w義軍節(jié)度兵馬留后守沙州長史曹仁貴(曹議金)狀》:

玉壹團(tuán),重壹斤壹兩;羚羊角伍對;硇砂伍斤。

伏以磧西遐塞,戎境枯荒;地不產(chǎn)珍,獻(xiàn)無奇玩。前物等并是殊方所出,透狼山遠(yuǎn)屆敦煌;異域通儀,涉瀚海來還沙府。輒將陳獻(xiàn),用表輕懷。干黷鴻私,伏乞檢納。謹(jǐn)狀。

權(quán)知?dú)w義軍節(jié)度兵馬留后守沙州長史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吏部尚書兼御史大夫上柱國曹仁貴狀上。[24]387

狀文特意說玉石等不是敦煌所產(chǎn),乃是殊方所出,來自異域。其中的玉就是來自于闐。

歸義軍節(jié)度使與周邊政權(quán)交往時,玉常常也是重要的禮物。P.2992V-3《長興二年(931)六月歸義軍節(jié)度使曹議金致甘州順化可汗書》:

季夏極熱,伏惟弟順化可汗尊體動止萬福。即日兄大王蒙恩,不審近日尊體何似。伏惟順時,倍加保重,遠(yuǎn)誠可(所)望。已前西頭所有世界事宜,每有般次去日,累曾申陳,計(jì)應(yīng)上達(dá)。自去年兄大王當(dāng)便親到甘州,所有社稷久遠(yuǎn)之事,共弟天子面對商議平穩(wěn)已訖,兄大王當(dāng)便發(fā)遣一伴般次入京。昨五月初,其天使以(與)沙州本道使平善達(dá)到甘州,弟天子遣宎律佽都督往沙州通報衷私,無意之人,稍有些些言語。天使以(與)本道使蒙賜館驛看待,兼改頭并不減損,允過西來。昨六月十二日,使臣以(與)當(dāng)?shù)朗蛊缴频礁?,兼赍持衣賜分(信)物,并加兄大王官號者,皆是弟順化可汗天子惠施周備。圣澤曲臨,以(與)弟天子同增歡慶。今遣內(nèi)親從都頭價榮實(shí)等謝賀,輕信上好燕脂、表(鑲)玉〈境〉壹團(tuán)重捌斤、白綿綾伍匹、安西紲兩匹、立機(jī)細(xì)紲?zhǔn)鞍破?、官布陸拾匹,己(以)前物等,到垂檢容。更有懷,并在賈都頭口申陳子細(xì)。謹(jǐn)狀。[24]395-396[28]

史籍中有關(guān)歸義軍節(jié)度使送給中原王朝的玉石或玉器的記載不少,這些玉石多半來自于闐,玉器或可能是用于闐玉石在敦煌加工而成[21]42,以下我們把重要的史料羅列出來:

〔后唐莊宗同光二年(924)四月〕,沙州曹義(議)〔金〕進(jìn)玉三團(tuán),碙(硇)砂、羚羊角、波斯錦、茸褐、白■、牛黃、金星礬等。[11]11253

〔同光四年正月〕,沙州節(jié)度使曹義全(議金)進(jìn)謝賜旌節(jié)官誥玉鞍馬二、玉團(tuán)、碙(硇)砂、散玉鞍轡、鉸具、安西白■、胡錦、雄黃、波斯國紅地松樹眊褐、胡桐淚、金星舉(礬)、大鴛沙。[29]

〔后唐同光四年〕二月,沙州曹義全(議金)進(jìn)和市馬百匹、羚羊角、碙(硇)砂、牦牛尾。又進(jìn)皇后白玉符、金青符、白玉獅子指環(huán)、金剛杵。[29]

〔后唐明宗長興元年(930)十二月〕,沙州曹義(議)金進(jìn)馬四百匹、玉一團(tuán)。[11]11255

〔后唐長興三年正月〕,沙州進(jìn)馬七十五匹、玉三十六團(tuán)。[11]11255

〔宋太平興國三年(978)〕三月,沙州曹繼賢子延祿遣使入宋貢玉盆、寶氈。[13]7844

〔宋太平興國五年三月〕,〔曹〕延祿遣使裴溢的名似四人來貢玉圭、玉盆、玉撾、波斯寶氈、安西細(xì)氈、葺褐、斜褐、毛羅、金興(星)礬等。[30]7767

〔宋〕咸平二年(999)二月,〔曹延祿〕遣人進(jìn)貢玉團(tuán)、馬二匹。[13]7846[30]7767

〔宋〕景德元年(1004)四月,〔曹〕宗壽遣使,以良玉、名馬來貢。[30]7767-7768[31]

〔宋景德〕四年五月,〔曹〕宗壽遣瓜沙州節(jié)度上司孔目官陰會遷等三十五人詣闕貢玉團(tuán)、玉印、乳香、碙(硇)砂、藳駝、名馬,詔賜錦袍、金帶、器幣,酬其值。[30]7768

〔宋〕天圣元年(1023)閏九月,沙州〔歸義軍節(jié)度使曹賢順〕遣使翟來著等貢方物、乳香、碙(硇)砂、玉團(tuán)等。[30]7768[13]7836[14]14124

〔宋〕皇祐二年(1050)四月,沙州符骨篤末似娑溫等來貢玉。[30]7768

〔遼統(tǒng)和二十四年(1006)八月〕,沙州敦煌王曹〔宗〕壽遣使進(jìn)大食國馬及美玉,以對衣、銀器等物賜之。[32-33]

這方面的例子還有一些,我們不一一羅列。吳麗娛曾作“歸義軍時期進(jìn)貢品”一表,讀者可參閱[27]817-820。

四經(jīng)過甘州回鶻的玉石朝貢貿(mào)易

甘州回鶻的情況與沙州大略相仿。史籍中保存的甘州回鶻向五代、北宋時期中原政權(quán)進(jìn)貢的材料更加豐富多彩:

〔后唐莊宗同光二年(924)〕四月,回鶻都督李引釋迦、副使田鐵林、都監(jiān)楊福安等六十六人陳方物,稱本國權(quán)知可汗仁美在甘州差貢善馬九匹、白玉一團(tuán)。[11]11253[34][12]916

〔同年十一月〕,回鶻都督安千想進(jìn)玉團(tuán)、駝馬等。[11]11253

〔后唐長興元年(930)〕十二月,回鶻順化可汗仁裕遣使翟末思等三十人進(jìn)馬八十匹、玉一團(tuán)。[11]11255[34]

〔后唐閔帝應(yīng)順元年(934)正月〕,回鶻可汗仁美遣使獻(xiàn)故可汗仁裕遺留貢物:鞍馬、器械。仁美獻(xiàn)馬二、團(tuán)玉、鞦轡、碙(硇)砂、羚羊角、波斯寶紲、玉帶。[11]11256

〔后唐清泰二年(935)〕七月,回鶻可汗仁美遣都督陳福海而下七十八人,獻(xiàn)馬三百六十匹、玉二十團(tuán)、白■、斜褐、牦牛尾、綠野馬皮、野駝峰。[11]11256

〔后晉高祖天福〕三年(938)三月,回鶻可汗王仁美進(jìn)野馬、獨(dú)峰駝、玉轡頭、大鵬砂、碙(硇)砂、膃肭臍、金剛鉆、羚羊角、白貂鼠皮、安西絲、白■布、牦牛尾、野駝峰等物。[11]11256[35]

〔后晉天?!乘哪耆?,回鶻都督拽里敦來朝,可汗仁美貢鏤劍琈玉、良馬百駟、瑤■、寶轡、舟鹽、罽■、玉狻■、白貂鼠、牦牛之尾、騊駼之革。[11]11256

〔后晉天福〕五年正月,回鶻可汗仁美遣都督石海金來朝,貢良馬百駟,白玉百團(tuán),謝冊命也。{1}[11]11256[34]1843

〔后晉少帝以天福七年七月即位,十一月〕,回鶻托都督已下進(jìn)碙(硇)砂千八百斤、牦牛尾一千斤、白布一萬匹、斜褐一百段、玉梳、玉裝刀子等物。[29]1883

〔后晉〕天福七年,回鶻都督來朝,獻(xiàn)馬三百匹、玉百團(tuán)、玉帶一。[11]11257

〔后晉〕開運(yùn)二年(945)二月,回鶻可汗進(jìn)玉團(tuán)、獅子玉鞍、碙(硇)砂、紅鹽、野駝峰、安西白■、膃肭臍、大鵬砂、羚羊角、牦牛尾、貂鼠等物。[11]11257

〔后〕漢隱帝乾祐元年(948)五月,回鶻可汗遣使入貢,獻(xiàn)馬一百二十匹,玉鞍轡、玉團(tuán)七十三,白■百二十七,貂鼠皮二百二十六,牦牛尾一百四十八,玉■鞢三百三十四,又羚羊角、碙(硇)砂、諸藥。[11]11257

〔后周廣順二年(952)〕三月,回鶻遣使每與難支、使副骨迪歷等十二人來朝,貢玉團(tuán)三、珊瑚樹二十、琥珀五十斤、貂鼠皮、毛褐、白■岑、皮靴等。[11]11257

〔后周廣順〕三年正月,回鶻入朝使獨(dú)呈相溫■段七百七十、玉團(tuán)一、珊瑚片七十。[11]11257

〔宋〕乾德二年(964)正月,遣使趙黨誓等四十七人來貢玉百團(tuán)、牛尾一株、白牦牛尾六十株、貂鼠皮百一十張、玉珠子五百三十五顆、碎玉百二十五段,玉蹀躞子百一十事、馬六十五、駝十九。[36]7714[14]14114

〔宋乾德〕三年四月,遣使張都督來貢馬十、■七十、玉七團(tuán)、琥珀二百二十九斤、碙(硇)砂四囊、牦牛尾四十株、毛褐五十段、白■布三十段、白石二塊、玉鞍轡一副、貂鼠皮五十張。[36]7714

〔宋乾德三年〕十二月,甘州回鶻可汗遣使孫夜落與沙州、瓜州同入貢馬千匹、■五百、玉五百余團(tuán)、琥珀五百斤、碙(硇)砂四十斤、珊瑚八枝、毛褐千匹、玉帶、玉鞍等。[36]7714

〔宋太平興國〕五年(980)閏三月二十六日,甘、沙州回鶻遣使裴溢的名似等來貢橐駝、名馬、珊瑚、琥珀、良玉。[13]7844

〔宋大中祥符四年(1011)〕四月,回鶻安密貢玉帶。[36]7716

〔宋大中祥符五年五月〕十四日,甘州使安進(jìn)獻(xiàn)玉一團(tuán)、馬三匹。[36]7716

〔宋大中祥符〕九年十二月,甘州回鶻夜落隔歸化及寶物公主、宰相索溫守貴等,遣使都督翟福等來貢馬及玉、香藥。[36]7717[13]7850

〔宋天圣〕三年(1025)三月十三日,甘州可汗來貢乳香、硇砂、琥珀、白玉、馬。[13]7851

〔宋天圣〕六年二月十五日,甘州可汗王寶國夜落隔遣使副都督貢玉、琥珀、乳香。[13]7851

還有一件與我們討論的主題相關(guān)的是敦煌藏文文書P.t.984B,這是一件吐蕃統(tǒng)治結(jié)束之后的藏文文書[37],開頭作rjei zha snga nas“王之尊前”。“王”似指于闐王[38],發(fā)信人不明。文書言及發(fā)信人從這位王那里收到的禮品,包括chab shel(玉石?)五六馱、黃金百兩、漢地絲綢織物(men tri rgya dags)百匹(?)以及玉鞍(shel sga)、玉碗(shel gyi zhal bu)和其他寶碗等。這份禮單相當(dāng)貴重,收受這份禮品的人必定極為尊貴,或許是甘州回鶻可汗?禮品中有大量chab shel?!斗g名義大集》有chu shel一詞,漢譯作“水晶”。按chu意為“水”,chab是“水”的敬語,但是若說chab shel和chu shel一樣指“水晶”,似乎不確。因?yàn)槲覀儚膩頉]有看到于闐出產(chǎn)水晶的記載,就是和于闐往來密切的甘、沙二州呈獻(xiàn)給中原朝廷的禮品中也從未見水晶,倒是經(jīng)常言及玉石。所以我們這里暫將chab shel譯作“玉石”。

在9世紀(jì)末10世紀(jì)初,甘州回鶻盤踞河西通往中原的道路要沖,且有意把持和中原的朝貢貿(mào)易,另外仲云、龍家等部落也經(jīng)常劫掠來往的朝貢使團(tuán),河西道路充滿兇險。這種情形在同光二、三年間(924—925)曹議金征服甘州回鶻之后有所改善,特別是長興元年(930)曹議金親訪甘州,和甘州順化可汗建立起比較友好的兄弟關(guān)系,此后數(shù)年,沙州使者可以常往中原而不受阻隔[28]325-329。曹議金去世之后,甘、沙關(guān)系時好時壞,但總體上講保持著正常的往來。再者,沙州歸義軍和于闐方面也經(jīng)常給甘州回鶻可汗贈送貴重禮品,因此得以借道而順利前往中原。有時候我們還可以見到甘、沙、于闐同時進(jìn)貢的記載。與于闐的進(jìn)奉物以玉為主不同的是,甘、沙二州的進(jìn)奉物包括多種河西和西域的土特產(chǎn)品,如羚羊角、硇砂等,不過美玉和良馬一起,常常名列貢品的首位[27]816-821。

五經(jīng)過西州回鶻的玉石朝貢貿(mào)易

西州回鶻方面的材料不多,但卻有很詳細(xì)的一條記錄,即《冊府元龜》卷972《外臣部·朝貢五》記:

〔后〕周太祖廣順元年(951)二月,西州回鶻遣都督來朝,貢玉大小六團(tuán)、一團(tuán)碧琥珀九斤、白■布一千三百二十九段、白褐二百八十段、珊瑚六樹、白貂鼠皮二千六百三十二、黑貂鼠皮二百五十、青貂鼠皮五百三、舊貂鼠襖子四、白玉環(huán)子、碧玉環(huán)子各一、鐵鏡二、玉帶鉸具六十九、玉帶一、諸香藥稱是。回鶻遣使摩尼貢玉團(tuán)七十七、白■段三百五十、青及黑貂鼠皮共二十八、玉帶、玉鞍轡鉸具各一副、牦牛尾四百二十四、大琥珀二十顆、紅鹽三百斤、胡桐淚三百九十斤,余藥物在數(shù)外。[11]11257

《舊五代史》卷138《回鶻傳》有同一事情的記錄,但補(bǔ)充了內(nèi)容:

周廣順元年二月,〔回鶻〕遣使并摩尼貢玉團(tuán)七十有七,白■、貂皮、牦牛尾、藥物等。先是,晉、漢以來,回鶻每至京師,禁民以私市易,其所有寶貨皆鬻之入官,民間市易者罪之。至是,周太祖命除去舊法,每回鶻來者,聽私下交易,官中不得禁詰,由是玉之價直十損七八。[34]1843

前人已經(jīng)指出,廣順元年的回鶻使團(tuán),是西州回鶻首次向五代中原王朝進(jìn)貢的隊(duì)伍,其貢品品質(zhì)之優(yōu)、數(shù)量之大,都可以說是空前絕后的。我們看到,其中不論是回鶻可汗的貢品,還是在西州回鶻勢力極強(qiáng)的摩尼教大法師的禮物,都以玉石為首,還包括一些玉器制品。《舊五代史》還提到,此前回鶻進(jìn)貢物品,是禁止百姓與來使私下交易的。但從此時開禁,民間也可以自由買賣,于是玉石的價格大幅度下降。雖然如此,進(jìn)入宋朝后,于闐玉石和玉制品仍不斷進(jìn)入中原,對此前文已經(jīng)談及,此處不再贅述。更多例證,可參閱《宋史》卷490《外國傳》“回鶻”條的相關(guān)記載①。

值得注意的是,宋朝顯然延續(xù)了后周“聽私下交易”的做法,而且不只對回鶻,對其他地方政權(quán)和綠洲王國可能也一樣,從而使得更多的于闐玉進(jìn)入東方。但在另一方面,朝廷卻出現(xiàn)了缺乏良玉的情形。史載元豐七年(1084)七月,宋神宗詔令熙河路帥臣李憲:“朝廷奉祀所用珪、璧、璋、瓚,?;挤α加癯溆?。近歲于闐等國雖有貢者,然品色低下,無異惡石。爾可博選漢、蕃舊善于賈販,與諸蕃蹤跡諳熟者,厚許酬直,令廣行收市,并達(dá)是意于阿里骨等處,求之無害?!?[39]可能彼時于闐美玉大多流入私商之手,所以宋廷只能尋找那些善于賈販并與諸蕃諳熟的漢蕃人士,厚給他們酬直,令他們廣行采購[40]。這條記載也從一個側(cè)面表明于闐玉私下交易的活躍。

六小結(jié)

殷晴先生曾經(jīng)指出:“漢唐期間,玉石只是貢獻(xiàn)給中原皇室及王公大臣,作為禮器和極少數(shù)人的裝飾用品,嚴(yán)禁民間買賣。唐末五代才逐漸在市場出現(xiàn),至公元10世紀(jì)也就是宋朝建立前后,于闐玉石則已成為貴重商品在絲路貿(mào)易中占有重要地位,并為于闐增加經(jīng)貿(mào)收入的特種資源?!?0世紀(jì)于闐玉石的大量進(jìn)入市場,“作為絲路貿(mào)易的特殊商品,增添了這段歷史的瑰麗色彩。”[21]39這個看法很有見地。更進(jìn)一步講,晚唐時期由于于闐與敦煌還沒有建立官方關(guān)系,雖然民間不會中斷玉石貿(mào)易,但是貿(mào)易的數(shù)量恐怕有限。自10世紀(jì)初葉于闐王國與歸義軍政權(quán)之間有了正常且頻繁的官方往來以后,于闐玉被大量運(yùn)至敦煌,同時也運(yùn)送到其他絲路王國,如甘州回鶻、西州回鶻,成為這些絲路王國或地方政權(quán)向東方貿(mào)易的“特產(chǎn)”之一。進(jìn)入宋代以后,于闐玉石的官私貿(mào)易持續(xù)不斷,即使是在于闐從佛教王國轉(zhuǎn)變?yōu)橐了固m世界以后仍然如此。史籍和文書中有關(guān)敦煌、甘州、西州諸政權(quán)之間以及他們向中原王朝入貢玉石的記錄,充分說明了在當(dāng)時絲綢之路的朝貢貿(mào)易中,玉石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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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Valerie Hansen.The Tribute Trade with Khotan in List of Materials found at the Dunhuang Library Cave[G]//Bulletin of the Asia Institute,(2005 )new series,19 (Iranian and Zoroastrian Studies in Honor of Prods Oktor Skjaervo).2009:40.

[27]吳麗娛.試述敦煌書儀書狀中的禮物與禮單:以官場酬應(yīng)和敦煌歸義軍的送禮活動為中心[C]//張廣達(dá)先生八十華誕祝壽論文集. 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201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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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T. Takeuchi. Sociolinguistic Implications of the Use of Tibetan in East Turkestan from the End of Tibetan Domination throuth the Tangut Period (9th-12th c.)[G]//D. Durkin Meisterernst,S.Raschmann,et al.Turfan Re-visited: The First Century of Research into the Arts and Cultures of the Silk Road. Berlin:Dietrich Re- imer Verlag, 2004: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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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任樹民.北宋時期的于闐[J].西域研究,1997(1):28.

① 關(guān)于P.2958書信的年代,參考張廣達(dá)、榮新江《關(guān)于敦煌出土于闐文獻(xiàn)的年代及相關(guān)問題》,《于闐史叢考》(增訂本),中國人民大學(xué)出版社,2008年,第76頁。

② 關(guān)于李盛鐸藏卷或冒稱李盛鐸藏敦煌寫本上的印鑒問題,參看榮新江《李盛鐸寫卷的真與偽》,《敦煌學(xué)輯刊》1997年第2期,第1-18頁;收入作者《辨?zhèn)闻c存真——敦煌學(xué)論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其英文本參見“The Li Shengduo Collection:

Original or Forged Manuscripts?”Dunhuang Manuscript Forgeries (The British Library Studies in Conservation Science 3), ed. by Susan Whitfield, London: The British Library, 2002, pp.62-83 ,pl.1.

① 印鑒的清晰圖版見H. W. Bailey ed., Saka Documents, II, London: 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1961, pl. 38. 參看赤木氏上引文所附圖版IV刊出的兩方印文對照的彩色圖版。

② 此據(jù)榮新江、廣中智之譯《有關(guān)和田出土8-9世紀(jì)于闐語世俗文書的札記》(二),《西域文史》第3輯,科學(xué)岀版社,2008年,第97-98頁。

① 這一傾向可能從后周開始,史載顯德六年(959)二月,回鶻遣使至周廷,“獻(xiàn)玉并碙(硇)砂等物,皆不納,所入馬量給價錢。時世宗以玉雖稱寶,無益國用,故因而卻之?!币姟杜f五代史》卷138《外國列傳》“回鶻”條,中華書局,1976年,第1843頁。

{2} 又見《宋會要輯稿》“蕃夷七歷代朝貢”條,第7837頁,據(jù)補(bǔ)括號中字。

① 引文中的標(biāo)點(diǎn)據(jù)己意與點(diǎn)校本略有不同。拙稿其他引文也同此,不一一注明。

{2} 按,以上兩處引文中的“條(絛)貫主”,或認(rèn)為是tabgha■/tabgha■的回譯音寫,在當(dāng)時是喀喇汗王朝境內(nèi)講突厥語的諸民族對中國的稱呼,后世譯作“桃花石”?!惰F圍山叢談》點(diǎn)校本將“絛貫主”點(diǎn)斷,似誤。見黃時鑒《“絛貫主”考》,《遠(yuǎn)跡心契——中外文化交流史》(《黃時鑒文集》II),上海:中西書局,2011年,第11-15頁。黃先生并認(rèn)為,若從對音考慮絛(tau)比條(dieu)更加貼切。

① 按《舊五代史》卷138《外國列傳》“回鶻”條記此次回鶻的貢品還有“白玉鞍轡等”。(第1843頁)

① 如:“咸平四年(1001),可汗王祿勝遣使曹萬通以玉勒名馬、獨(dú)峰無峰藳駝、鑌鐵劍甲、琉璃器來貢?!保ǖ?4115頁)“〔大中祥符三年(1010)〕,龜茲國王可汗遣使李延福、副使安福、監(jiān)使翟進(jìn)來進(jìn)香藥、花蕊布、名馬、獨(dú)峰駝、大尾羊、玉鞍勒、琥珀、瑜石等?!保ǖ?4116頁)“〔大中祥符〕六年,龜茲進(jìn)奉使李延慶等三十六人對于長春殿,獻(xiàn)名馬、弓箭、鞍勒、團(tuán)玉、香藥等,優(yōu)詔答之?!保ǖ?4116頁)

收稿日期:2014-03-25

基金項(xiàng)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xiàng)目“敦煌與于闐:佛教藝術(shù)與物質(zhì)文化的交互影響”(項(xiàng)目編號:13&ZD087)

作者簡介:榮新江(1960—),男,天津市人,北京大學(xué)“長江學(xué)者特聘教授”,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主任、教授,主要從事隋唐史、中外關(guān)系史、西域中亞史、敦煌吐魯番學(xué)等研究。

朱麗雙(1972—),女,浙江省平陽縣人,北京大學(xué)國際漢學(xué)家研修基地圖書館員,主要從事古代于闐及其和唐朝、吐蕃的關(guān)系以及西藏近代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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