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進
母親在灶臺前忙碌,我站在她身后,咬著手指,怯怯地說:“媽媽,老師說,報名參加校運會的學生必須要穿校服?!逼鋵?,要不是父親生病在床,買一套校服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站到母親的旁邊,努力地微笑著:“媽媽,老師并不強求每個學生都要買?!蹦赣H蹲下身,慈愛地撫摸著我的頭,說:“我知道了,吃了飯,你去上學,媽媽明天一定會把錢給你送去。”
第二天放學,老師把我叫到走廊一角沒有人的地方,說有些話需要與我單獨談談,我心里“咯噔”一下:老師找我不外乎有兩種可能,一是媽媽向老師求證我有沒有撒謊,二是媽媽請求老師取消我參加校運會的資格。
“你媽媽來找過我了。她手捧著一大把零錢,那是她連夜做了很多豆腐,再趁著天亮時低價全部賣完后得到的。她讓我對你保密,說怕你知道后會影響到你的學習?!崩蠋熗nD了一下接著說,“你或許不知道,當看到你媽媽的那一刻,我眼淚立刻就落了下來。當時,她紅腫著雙眼、滿臉疲憊、汗水淋淋、氣喘吁吁的,那模樣,任憑怎樣鐵石心腸的人看見了都會心疼。我第一次對學生家長撒了謊,說對參加校運會的學生,校服是免費的。我想學校的規(guī)定不能更改,但老師買一套校服送給你還是能做到的,這個秘密你也會保密的,對吧?”
我含著淚,用力地點點頭。如家里灶臺前的媽媽那般,老師蹲下身,慈愛地撫摸著我的頭,說:“孩子,有什么困難也可以直接給老師說,再大的風雨,我也會盡力在你的頭頂,為你支撐出一片屬于你的蔚藍天空?!蔽乙活^撲進老師懷里,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