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慰
(福州大學外國語學院,福建福州 350116)
不論在修辭領域或翻譯領域,關于隱喻的“前理論”或“傳統(tǒng)觀念”往往只是將其視為一種語言現象或用于提高表達效果的修辭格,一種單純“美化”語言的手段,并通常與文學相關、而在代表當代修辭理論發(fā)展的話語中,美學資源的使用不僅僅只是為了提高表達效果,更是一種與思維和行動相關,能夠對受眾產生潛在影響力和說服力的修辭話語。這一點典型表現在大量運用于現實生活當中的隱喻。但由于修辭傳統(tǒng)的差異,不同文化的隱喻通常通過不同的表現方式實現其針對特定受眾的話語修辭性。為了使翻譯話語有效影響受眾,有必要深入了解對比英漢隱喻差異,并在此基礎上,有針對性地加以調適。
首先,我們有必要對本文的關鍵詞“修辭話語”進行定義。“修辭”一詞,在大多數國人的認知視野中,等于文學修辭手段或修辭格。但在代表當代修辭理論發(fā)展的話語中,修辭是一種認知視角和認知活動,描寫和呈現語言與現實世界的關聯,關注如何有效運用以語言為主的象征手段影響人們思想、感情、態(tài)度和行為,而不僅僅局限于美學和演講。這一點,從當代西方普遍接受的修辭觀中可見一斑:“修辭”指“有效運用語言等象征資源……旨在影響聽眾接受某種思想,并付諸相應行動”[1][2]或“人們運用語言表明態(tài)度或誘導他人完成某種行為”[3][4]。而所謂“修辭話語”,簡言之,就是通過有效使用語言,使其對受眾產生有效影響力的語言活動,也可稱之為“修辭性交際行為”[5]。
話語的修辭性主要通過有效利用四種言語象征資源得以實現:即說理論證、訴求策略、話語建構方式和美學手段。說理論證強調說的話要言之有理,令人信服;訴求策略指采用激發(fā)聽眾情感的語言策略;話語建構方式指精心行文組篇,最大限度地提高說服效果;美學手段則可使語言表達更加獨特、優(yōu)美、富有說服力。[6]需要指出的是,修辭中使用美學資源,也就是傳統(tǒng)上人們通常在談到修辭時最為熟悉的修辭手段,其目的并非僅僅為了使話語本身優(yōu)美動聽,相反,修辭者是要通過這一手段,讓聽眾不止是沉浸在美的欣賞中,而是按照修辭者的意愿反對或者接受某種行事方式。[7]換言之,它是一種修辭策略,為了更好地影響和說服受眾,實現修辭者的預期目的。
“本質上而言,隱喻是通過另一種事物來理解和體驗某一種事物?!保?]這一看似簡單的定義至少在兩個層面發(fā)人思考。首先,它包含了生活體驗和文化背景等內涵。如上述兩位作者在其《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Metaphor We Live By)一書中所揭示的,隱喻在我們的生活中無處不在,它不僅存在于語言當中,還存在于思維和行動當中。[9]換言之,隱喻不僅是一種語言現象,還是人類思維的重要手段,直接參與人類的認知過程,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基本手段。正因為如此,隱喻不僅反映現實,同時也在構建現實。不僅能使我們的思想以生動有趣的方式體現,同時還會影響和構建我們對事物的看法和理解,并促使我們采取行動。
其次,正因為隱喻與生活體驗、文化傳統(tǒng)、價值觀、認知等緊密聯系,該定義也喻示了不同文化的隱喻修辭話語必然存在的差異及對翻譯造成的困難。從修辭的角度來看,運用隱喻這一美學修辭手段,絕不只是讓話語本身優(yōu)美動聽,而是為了更有效地助推話語對受眾的影響力,促使其按照修辭者的意愿行事。不同文化有不同的隱喻表現方式,不同文化的受眾也會對隱喻產生不同的預期和解讀。這些差異構成翻譯中“修辭局限”的主要成分,如不處理恰當,容易造成受眾對話語產生不解、反感或質疑,不利于實現預期效果。因此,對英漢語言在此方面的修辭差異,有必要在充分了解認識的基礎上,因勢而動,或采用譯語受眾熟悉的隱喻,或精心構思,運用受眾熟悉的話語,既實現修辭(翻譯)目的,同時又為受眾提供新知和新的預期。
“所謂真理,就是話語與現實世界相適應。”[10]不同語言中為各自受眾所信奉的隱喻往往與他們熟悉的生活和社會現實相適應,因而帶有很深的文化烙印。在一些隱喻的使用方面,漢英修辭話語從一般意義來看,存在相近之處。如英漢語都說,“時間就是金錢”(Time is money);同時都有形容人多利弊的隱喻,我們既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眾人拾柴火焰高”,也說“三個和尚沒水吃”;同樣,英語有Two(Many)heads are better than one的說法;同時也說Too many cooks spoil the broth.
但從深層次分析,兩種語言的“異”遠遠大于“同”。例如,英文中有Rome is not built in one day(羅馬非朝夕建成),我們則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It takes more than one cold day for the river to freeze three feet deep),兩者常常作為英漢對等隱喻在翻譯中使用。從一般意義來看,都表達了一種對時間的敬意與敬畏。但從表現內容和用法出發(fā),兩者并不完全相同。Rome is not built in one day,形象上用的是歷經數百年建成的羅馬城,更多的是強調Great things are never done without much time and labour(偉業(yè)非一日之功);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形象上為三尺冰凍,并非一天的寒冷所能達到的效果,寓意上可褒貶兩用。貶義時,多用來形容矛盾的日積月累之形成;褒義時,則形容成績取得實屬來之不易。翻譯時需根據修辭形勢靈活因應。
“癌”這個詞在中文里是象形隱喻,突出的,堅硬的,強調的是形狀;而英文為cancer,與螃蟹同一詞,外殼堅硬,并像螃蟹那樣會迅速蔓延,強調的是行為。
漢人講到牛,更多的是指那種整日耕作、任勞任怨的牛(英語中稱之為ox),所以牛在漢文化中有“勤勞”的寓意;而bull則會讓西方人想到斗牛場上脾氣暴躁的公牛,兩者寓意不同。
許多隱喻與其本土受眾的生活體驗息息相關。水仙花是中國傳統(tǒng)節(jié)日春節(jié)期間常見的植物,在中國文化中象征素潔高雅、超凡脫俗,因其養(yǎng)在水中,又常被稱為“凌波仙子”。而在英國,水仙花大多栽種在土里。這樣一個生活經驗的差異,會使“水仙花又被稱為‘凌波仙子’”這句話的直譯Narcissus is also called“A Fairy on Ripples”令英語讀者困惑不解,很難產生冰清玉潔的聯想;甚至可能導致完全誤讀,根據自己的意義系統(tǒng)產生“過度自戀”的負面聯想(Narcissus為希臘神話中自戀的美少年,因迷戀自己在水中的倩影而跌入溺亡,死后化為水仙花)。為了使該話語有效影響受眾,翻譯時需要有意識地補充呈現相關中國文化信息,如可譯為:Usually growing in water and symbolic of elegance and purity,Chinese daffodils have been dubbed“Fairies on Ripples”.
中國人用“搖錢樹”,比喻借以獲取錢財的人或物;而英語中相應的隱喻cash cow(現金母牛),在指借以獲取錢財的人或物的同時,還喻指個人或機構(如一些政府部門)支出毫無節(jié)制。但“搖錢樹”并無此意。翻譯時要根據具體語境,選用符合受眾預期的話語。有時可套用cash cow,有時則有必要舍去形象,采用釋義處理,直接譯出其寓意:a ready source of money。
watchdog一詞源于西方文化,在西方語境中有“看門狗”和“監(jiān)督者”之意。但不論是 audit watchdog譯為“審計看門狗”,還是a watchdog of public morals譯為“公共道德的看門狗”,在中國受眾心里都很難產生“主持公正”的正面聯想。在中文語境中,“看門狗”雖然從褒義上來看有“忠實的看守人”之意,在電子行業(yè)中,也有“專門用于監(jiān)測單片機程序運行狀態(tài)的芯片”的技術含義,但在生活中,“當一條看門狗”通常引起的是不舒服的聯想。[11]為了使該話語在中國受眾心里產生正面聯想,在翻譯中,常常需要舍去該隱喻說法,直接釋義處理為“監(jiān)管者”。
南方沿海地區(qū)有一種貝殼類海鮮叫“筆架”,國內許多旅游景點的山峰也取“筆架山”之名,兩者都以形狀酷似傳統(tǒng)中國文化中的毛筆擱架而得名。但在西方人看來,其直譯brush stand shell或brush stand mountain頗為費解,因為他們缺少與毛筆相關的生活體驗。在他們的生活體驗中,更直觀想到的是glove shell(手套貝)或glove mountain(手套山),翻譯時可套用該平行表達。
因為東西方受眾所信奉、所預期的隱喻不同,使用者總是會自覺或不自覺地受其自身文化的制約,翻譯時需注意切合語境,順應受眾,重在恰當。例如,眾所周知,“龍”的隱喻在漢英受眾心目中喚起的是尊貴與邪惡這兩種截然不同、反差巨大的沖突形象。為避免受眾對其產生負面聯想,電機企業(yè)“巨龍電機”(Glong Electric Machine)的商標“巨龍”,在對外宣傳時,就沒有直譯為giant dragon,而是根據西方受眾的發(fā)音習慣,音譯為 Glong,既避免了dragon一詞對英語受眾可能產生的不良聯想和文化沖突,又與漢語商標名發(fā)音十分接近,富有啟發(fā)意義。
“普適”隱喻指帶有跨文化普適性的隱喻。在漢英語言中,有一些隱喻在語言形象和寓意上相同或相近,使用起來也有重合之處,但是,由于使用范圍、場合和頻度不同,這類看似熟悉的隱喻有時恰恰是構成修辭局限的因素之一。簡單的直譯處理或處理不當會因修辭差異造成受眾不解、誤解或感覺不適,破壞話語對受眾的潛在影響力。對這類“普適”隱喻,我們有必要加以充分認識、了解和重視。在這個方面,比較有代表性的當屬飲食隱喻中的“盛宴”以及某些戰(zhàn)爭隱喻。
1.飲食隱喻
飲食隱喻中最帶有跨文化普適性的隱喻莫過于“盛宴”。“盛宴”一詞概念義在漢語詞典中指“盛大的宴會”,并無明確的比喻用法。但在當今中文話語中,“盛宴”作為隱喻使用卻十分常見,如:“視覺盛宴”、“視聽盛宴”、“民族文化的盛宴”、“思想的盛宴”、“歌舞盛宴”、“冰雪盛宴”、“電視節(jié)目的盛宴”、“人生的盛宴”等等,不一而足。就連各地隨小城鎮(zhèn)建設蜂擁而起、轟轟烈烈的“造城”之風也被戲稱為“造城盛宴”。
“盛宴”的英文對應語feast在英文中也有比喻用法,形容感官等方面的享受,使人愉快的事物。如a feast for the eyes(視覺盛宴;賞心悅目的景物)、intellectual feast(知識的盛宴)、還有一個美國影片叫Feast Of Love(《愛情盛宴》)、美國著名作家海明威也有一本追憶過去歲月的書叫A Moveable Feast(《流動的盛宴》)等。該隱喻在非文學語篇中也常見使用,如Sanyo廣告:EAR FOOD:Give a listen to Sanyo's newest CD players.They're moveable feasts for music-hungry ears.(耳朵的美餐:可移動的新一代三洋CD機,飽您耳福的音樂盛宴。)
但是,仔細對比分析,漢語的“盛宴”隱喻在使用范圍、頻度和場合都遠遠大于feast,意義上也不一定與feast一樣僅用于形容感官等方面的享受或使人愉快的事物。它有時可以僅用于強調宏大和數量眾多,因此并非都可以不加區(qū)分地翻譯為feast,否則可能令西方受眾感覺搭配怪異或邏輯失當而有不適之感,難以產生興趣或予以信奉。對這一常用隱喻,翻譯時需要根據修辭形勢予以相應調適。例如,形容冰雪節(jié)盛況的“冰雪盛宴”的新聞標題可考慮譯為Fun with Snow;“造城盛宴”可譯為 jump on the“bandwagon”of town-building,而近年來多家出版社推出的林語堂的隨筆《人生的盛宴》,實際上是其The importance of living(《生活的藝術》)一書的新版今譯,強調其包羅萬象,無所不談,也是為了迎合當今中國受眾的話語預期。翻譯時要正確回譯。
2.戰(zhàn)爭隱喻
戰(zhàn)爭隱喻是另一個帶有跨文化普適性的隱喻。以其“便利性、形象性和突顯性”[12]在不同語言中對其受眾發(fā)揮作用與威力。不同文化背景都有采用戰(zhàn)爭隱喻的傳統(tǒng),英漢語言也不例外。但是,同樣由于使用范圍、場合和頻度不同,戰(zhàn)爭隱喻也是構成漢英翻譯中修辭局限的因素之一,容易造成翻譯中的修辭失誤。
不可否認,漢英語言在一些戰(zhàn)爭隱喻的使用方面有重合之處。例如,我們把辯論稱作“論戰(zhàn)”,英語中也常說 Argument is war[13]。我們說“贏了或輸了某場論戰(zhàn)”,英文中也有 win or lose arguments的說法;英文說 game is war,business is war,love is war,中國語言中也有“賽場如戰(zhàn)場、商場如戰(zhàn)場、情場如戰(zhàn)場”的說法。
英語中使用的戰(zhàn)爭隱喻還有其他。如moral high ground(道德制高點)的說法在英語中十分常見,英國經典電視劇《唐頓莊園》(Downton Abbey)就有兩處用到這一隱喻:I know those men of the moral high ground(有些男人原則性很強);We can’t leave all the moral high ground to Sybil.She might get lonely there.(我們不能讓希波一個人獨占道德的制高點,她一個人會孤單的。)
另外,在一些商務語篇中,也可以看到defence,attack,shoot down,wipe out等戰(zhàn)爭隱喻的使用:如:Last year saw exciting development when the company underwent a total restructuring and changed into an international corporation.This involved bringing in a new management team and with their help,we’ve planned a three-prong attack for the next decade.(去年公司成績喜人,進行了全面重組,成為一家國際大企業(yè)。引進了全新的管理團隊。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yōu)槲磥硎曛朴喠吮秩返某鰮粲媱潯?(某英國糖果食品公司百年慶致辭)。
但是,只要認真收集分析,我們會發(fā)現,相比起在英語中,戰(zhàn)爭隱喻在中文語境中是一個高頻度出現的修辭話語。除了以上提到的,戰(zhàn)爭隱喻在中國可謂無處不在,用于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我們幾乎每天都在不同領域里進行著“一場攻堅戰(zhàn)”;電視問政節(jié)目被形容為“問政攻防戰(zhàn)”;工作場所叫“職場如戰(zhàn)場”;奧運參賽運動隊叫“奧運軍團”,高呼的口號是“為金牌而戰(zhàn)”;體育賽事開賽叫“重開戰(zhàn)火”,閉幕叫“硝煙散盡”;籃球比賽是“籃球場上燃起戰(zhàn)火”;一個工程的收尾階段常常是“一場決戰(zhàn)”;企業(yè)間價格競爭叫“打價格戰(zhàn)”;應聘競爭某一職位被稱為“角逐同一個職位”;形容到新的單位工作,我們經常用“踏上了新的征途”或“轉向另一個戰(zhàn)場”;官方媒體報道經濟新聞,使用的是“電商價格戰(zhàn)宣布開打”,“誓言血拼到底”等字眼;面對災害呼吁各方,要“堅決打勝抗旱救災這場硬戰(zhàn)”;對待傳染頑疾,則稱之為“持久戰(zhàn)”、“攻堅戰(zhàn)”、“打硬仗”等。就連高溫天氣預報,也要用諸如“向60年來的最高記錄發(fā)起沖擊”等字眼。不論是平面媒體和網絡媒體,此類話語每天都充斥在我們的生活工作中,可謂“戰(zhàn)火硝煙”不絕于耳。
這樣一種對戰(zhàn)爭隱喻的高頻度使用當然是受到戰(zhàn)爭歷史、國情及民族特性的影響。對此,李國南曾經指出,這是很富于時代特征的一種特殊的、漢語所特有的語言現象。共產黨武裝奪取政權建立新中國后,自然而然地將戰(zhàn)爭年代里頻頻使用的大量戰(zhàn)爭詞匯帶入日常的社會生活。許多活動,尤其是社會性的活動,常常用戰(zhàn)爭術語來描述。這在外族人,甚至在生活于不同社會制度的本族人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14]
從以上例子可以看出,在使用范圍、場合和頻度上,戰(zhàn)爭隱喻是漢文化特有的。這樣一種修辭傳統(tǒng)的差異需要我們在翻譯中格外注意和用心調適,這一點因為英文中也使用部分戰(zhàn)爭隱喻更值得我們警惕。否則過多使用戰(zhàn)爭隱喻會讓西方受眾費解和感覺怪異,也會給其“中國好戰(zhàn)”的誤解和口實。如黃友義指出的,誠然,中文里這樣的詞句很能鼓舞“士氣”和“斗志”,但是翻譯成外文就應該注意多用一些平實的詞句,少一些“火藥味”,因為翻譯的任務是溝通,而決不是誤導。[15]
例如,戰(zhàn)爭隱喻的傳統(tǒng)和醫(yī)生職業(yè)常穿的“白大褂”,讓我們對醫(yī)務人員素有“白衣戰(zhàn)士”之說。但在英語文化中,并沒有這種隱喻,醫(yī)生也不一定都穿白色。因此,fighter in white的直譯很難讓英語受眾產生與醫(yī)生有關的聯想,不利于促使其對該話語產生興趣?;趯@一差異的認識,翻譯時應舍去該隱喻,直接明示出其喻意doctors。
又如新聞標題“世界頂級跑車進軍福建市場”,“進軍”二字不宜直譯為march into,可轉用英語中的非戰(zhàn)爭平行隱喻,淡化譯為World’s top sports car wheels into Fujian.一是避免可能會引起受眾不適的“火藥味”和生硬搭配,二是wheels into的隱喻與車搭配生動貼切,容易激發(fā)受眾興趣。
“中國奧運軍團”不宜直譯為Chinese Olympic Corps,可淡化譯為Chinese Olympic team。
“構筑區(qū)域經濟制高點”不宜直譯處理為taking up the commanding point in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該隱喻搭配在譯語語境中不是受眾預期,同時這一表達方式也并非需要向英語受眾宣傳的主流漢語特色。因此,可舍去原文的戰(zhàn)爭隱喻,釋義處理為making efforts to lead in regional economy。
同樣,“防汛抗旱指揮部”譯為Flood Prevention and Drought Relief Command Center,容易引起誤解。可省略處理為Flood Prevention and Drought Relief Center。
隱喻不只是單純的語言現象或花邊美辭,而是可以對受眾產生潛在影響的修辭話語。因此,隱喻的翻譯要具備受眾意識,充分認識和對比不同語言中的隱喻差異。正是由于存在差異,才是我們通過翻譯交流溝通的價值所在;而了解差異,則是促使交流溝通得以順暢進行的基礎。唯有在了解差異的基礎上,才能有的放矢地思考某個隱喻的譯文對其受眾是否具備說服力,也才能使隱喻的使用真正有效激發(fā)和調動受眾情感,增強話語對譯語受眾的影響力,實現翻譯目的。
注釋:
[1]劉亞猛:《追求象征的力量:關于西方修辭思想的思考》,北京:三聯書店,2004年,第2頁。
[2][6][7]Herrick,James A,The History and Theory of Rhetoric:An Introduction,Boston:Allyn and Bacon,2001,pp.12-13,13-14,14-15.
[3]Foss,Sonja K.Foss,Karen A.& Trapp,Robert,Contemporary Perspectives on Rhetoric,3rded..Illinois:Waveland Press.Inc.2002,p.27.
[4]陳小慰:《面向現實需求的翻譯人才能力結構再思考》,《外語教學》2013年第1期。
[5]Hauser,Gerard A,Introduction to Rhetorical Theory ,Long Grove,Illinois:University of Colorado,Waveland Press,2002,p.3.
[8][9][10][13]Lakoff,George and Johnson,Mark,Metaphors We Live By,Chicargo and London: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pp.5,3,196,4.
[11]陳小慰:《翻譯與修辭新論》,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3年,第177-178頁。
[12]袁 影:《論戰(zhàn)爭隱喻的普遍性及其淵源》,《外語研究》2004年第4期。
[14]李國南、陳汝東:《修辭學論文集》,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49頁。
[15]黃友義:《堅持“外宣三貼近”原則,處理好外宣翻譯中的難點問題》,《中國翻譯》2011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