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松波

也說瀑布

人老了，老得像一個小孩

但是人們

并不都會

把老人當(dāng)作小孩一樣

去疼愛

而從高處跌下來的瀑布

被跌得粉身碎骨

卻有那么多游客

在歡呼

——此刻，輪椅上的老人

翻讀著畫冊里的瀑布

強忍著他眼里的瀑布

天

當(dāng)我看到

一朵云，或者一只鷹、一架飛機

在大地上的投影

不由得懷疑

大地上的

花朵、石頭、山丘、河流

乃至各色人等

都是天空中

某個物體的投影

只是我們一生都看不見它

而它一直都在

看著我們

造著我們

從一而終

我們都是

從一學(xué)起，從一寫起

一輩子都想

直直地站成“1”

最后又兩腿一蹬

躺成了“一”

書 中

一個在流水邊讀書的人

他的口音不知不覺摻雜了

水的口音

眾鳥高飛

有的沉默，有的歡鳴

風(fēng)在角角落落里

勘探那些看不見的

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