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云
(山東大學(xué) 儒學(xué)高等研究院,山東 濟(jì)南 250100)
黃丕烈藏書題跋輯本校誤舉例
張 云
(山東大學(xué) 儒學(xué)高等研究院,山東 濟(jì)南 250100)
清代著名藏書家黃丕烈的藏書題跋于版本學(xué)、目錄學(xué)等方面有很大價值,清潘祖蔭、繆荃孫等人都曾搜集黃丕烈的藏書題跋,編纂成書。通過對部分黃氏手書題跋與諸家輯本的???,可發(fā)現(xiàn)后人在轉(zhuǎn)抄過程中出現(xiàn)的訛、脫、倒、衍等問題,其中不少異文涉及是非問題。在諸家輯本基礎(chǔ)上對黃氏藏書題跋的重新纂集校錄,可為廣大讀者提供一個更為完整精善的本子。
黃丕烈;藏書題跋輯本;原跋;??睂W(xué)
黃丕烈(1763-1825)是清著名的藏書家、??睂W(xué)家和版本目錄學(xué)家。黃氏一生富于收藏,所獲宋元珍稀善本,琳瑯滿目,美不勝收。黃氏不僅喜歡收藏,而且勤于校勘,其所藏書,很多都經(jīng)過一番細(xì)細(xì)的校讎之功,并撰寫大量的藏書題跋。在這些藏書題跋中,黃氏以生動的文筆介紹得書原委,授受源流,往往于不經(jīng)意間保留大量的藏書家信息和書林軼事。更重要的是,黃氏還詳細(xì)考證所得之書的刊刻源流、版本異同。其中,黃氏的很多經(jīng)驗可視為藏書、校書的一般規(guī)則,對于版本學(xué)的貢獻(xiàn),十分巨大。因此,這些藏書題跋十分重要,黃氏之后的很多學(xué)者都曾努力把這些散見于各書的題跋,進(jìn)行匯集整理。
早在清光緒十年(1884),潘祖蔭就曾搜輯黃氏題跋,編為《士禮居藏書題跋記》①以下簡稱《題跋記》,有今人周少川點校本,書目文獻(xiàn)出版社1989年版。以下引用此書,皆據(jù)此本。六卷。后來,繆荃孫、章鈺等又在潘書及繆氏前所輯的《士禮居藏書題跋續(xù)記》《再續(xù)記》二書的基礎(chǔ)上,進(jìn)一步搜討,編為《蕘圃藏書題識》十卷附補(bǔ)遺(以下簡稱《題識》)、《蕘圃刻書題識》一卷附補(bǔ)遺。繼是而作者,有王大隆增輯《蕘圃藏書題識續(xù)錄》(以下簡稱《題識續(xù)錄》)四卷、《雜著》一卷、《蕘圃藏書題識再續(xù)錄》三卷,李文輯《士禮居藏書題跋補(bǔ)錄》等書②本文所引《蕘圃藏書題識》《蕘圃刻書題識》《蕘圃藏書題識續(xù)錄》《蕘圃藏書題識再續(xù)錄》《士禮居藏書題跋補(bǔ)錄》等書,均據(jù)《清人書目題跋叢刊·六》(中華書局1993年出版)《黃丕烈書目題跋》,下不出注。。至此,幾可得黃氏藏書題跋全貌。
可能由于是藏書題跋為黃氏手書及過于分散等原因,后人在轉(zhuǎn)抄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xiàn)訛、脫、倒、衍等問題。王大隆在做《題識續(xù)錄》的時候,就曾訂正繆氏《題識》中的脫誤多處。周少川先生在整理《題跋記》的時候,曾用《題識》等書進(jìn)行通校,也多有校異訂訛之語??梢?,潘氏、繆氏等人所編的黃氏藏書題跋,的確存在很多問題,值得進(jìn)一步???。今日,古籍整理事業(yè)進(jìn)入一昌盛時期,許多珍稀善本,得以影印,方便學(xué)林。筆者在參與編纂國家社科基金重大委托項目“《子海》整理與研究”成果之一——《子海珍本編》(大陸卷)第一輯的過程中,得見國家圖書館所藏黃丕烈舊藏子書的掃描文檔多種,其中多有黃氏題跋。因取以與《題跋記》《題識》《題識續(xù)錄》等書相校,發(fā)現(xiàn)諸書所刊題跋,與原跋仍有出入。有些文字異同,無關(guān)宏旨,并不影響整個文意;但也有不少異文涉及是非問題,往往可以借助黃氏手跋訂正各家輯本的訛脫。現(xiàn)將筆者所校所考,擇其要者舉例如下。每書先注明《題識》《題識續(xù)錄》《題跋記》所收跋語具體位置,再分條節(jié)錄《題識》《題識續(xù)錄》二書所載跋語原文,然后再加按語考校其訛脫。
1、《珩璜新論》一卷,舊鈔本。載《題識》卷五子類二,第110頁;《題跋記》卷四,第137頁。共5跋。
(1)仲遵頗嗜古書,故所收間有可觀者,是編系書友攜示而未之買,因出示余曰:“此海虞楊五川鈔本也?!保ò弦唬?/p>
按:“余”字后,原跋有一重文符號,為“余”字,《題識》《題跋記》并脫。因脫一“余”字,導(dǎo)致上下文義發(fā)生變化?!按撕S輻钗宕ㄢn本也”,應(yīng)為黃丕烈所言。然據(jù)《題識》《題跋記》,則為跋文中所言的陳仲遵語了。
(3) 余復(fù)取吳鈔本相勘,大段相同。(跋一)
按,“相同”,原跋、 《題跋記》 作“同此”,《題識》誤。
(4)家藏子書極多,惟《晏子》《墨子》皆明本之善者,是可喜已。(跋一)
按,“明本”后,原跋有一“中”字,《題識》《題跋記》并脫。
(5)嘉慶丙辰春三月七日,從友人齋頭賞牡丹歸,燒燭書此。蕘翁。(跋一)
按,“丙辰”,原跋為“丙寅”?!额}識》《題跋記》并誤。丙辰為謂嘉慶元年(1796),丙寅為嘉慶十一年(1806),之間相差十年之久。考《墨子》另外兩跋,具寫于丁卯年,為嘉慶十二年(1807)。如此,可知三篇跋文是在兩年內(nèi)相繼而作的。另,《黃蕘圃先生年譜》據(jù)《題跋記》所載,其于嘉慶元年言“三月七日從周香巖手得明藍(lán)印銅活字本《墨子》跋”。[1](P15)不當(dāng),此條應(yīng)移至嘉慶十一年處。
(2)似不如此,故未核其異同。(跋三)
按:“核”,原跋為“?!保额}識》《題跋記》 并誤。
(3)即刻本后有校正增補(bǔ)者,亦與此鈔合。(跋三)
按:“本”后,原跋有一“有”字,為衍文,當(dāng)出??庇洠额}識》《題跋記》并脫。
2、《墨子》十五卷,校明藍(lán)印銅活字本。載《題識》 卷五子類二,第95頁;《題跋記》卷四,第116頁。共3跋。
(1)往時顧抱沖訪書海鹽張氏,曾得明藍(lán)印本。(跋一)
按,“明”,原跋作“一”,《題識》《題跋記》 并誤。
(2)頃香巖周丈有伊親托售之書,內(nèi)有藍(lán)印本《墨子》,遂乞歸余。(跋一)
按,“乞”,原跋、《題跋記》作“丐”。《題識》誤。
3、《何博士備論》 一卷,述古堂鈔本。載 《題識》卷四子類一,第69頁; 《題跋記》 卷三,第80頁。共2跋。
按,《題識》《題跋記》于書名下題為“述古堂鈔本”。今國家圖書館所藏為明穴硯齋鈔本,每張紙的版心下方寫有“穴硯齋繕寫”字樣,與黃跋中所言“因其為穴硯齋繕寫,珍之”一致??肌栋z宋樓藏書志》卷四十二“《何博士備論》一卷,述古堂鈔本”條下錄有黃氏跋語、錢天樹跋語、無名氏手跋等語[2](P464-466)??芍?,《題識》《題跋記》所錄黃氏藏書題跋,當(dāng)為轉(zhuǎn)錄述古堂鈔本,并未見到黃氏原跋。
可能由于轉(zhuǎn)錄的原因,《題識》《題跋記》都曾脫漏黃氏的眉批。第一個跋上(寫于穴硯齋本書首護(hù)頁。)有黃氏眉批為:“后書賈愿以他書相易,卒歸之。戊寅記?!薄额}識》《題跋記》把此條眉批放入正文句末,但“卒”誤作“率”,并脫“戊寅”二字。此跋首言“丁丑仲秋”,未明言何年??键S氏“《春渚紀(jì)聞》十卷,校宋本”的藏書跋語,中言“嘉慶丁丑仲秋,坊友以蒲城祝氏留香室所刻書數(shù)種示余,其中有《何博士備論》及何薳《春渚紀(jì)聞》?!盵3](P111)與該跋所記內(nèi)容相同,知丁丑、戊寅分別為嘉慶二十二、二十三年(1817、1818)。而書末所附的跋,末題“乙亥夏仲”,則為嘉慶二十年(1815),是書末的跋語寫作為先。書末的跋上有黃氏眉批:“續(xù)考《也是園藏書目》文集類:何去非《備論》一卷,則后所傳者止此矣?!薄额}識》 《題跋記》俱脫漏。
4、《圖畫見聞志》六卷,前三卷元鈔后三卷宋刊。載《題識》 卷五子類二,第87頁;《題跋記》卷三,第101-103頁。共7跋。
(1)爰揭去舊時背紙,見原楮皆羅紋闊簾而橫印者。(跋二)
按,“簾”字,《題跋記》作“簾”,原跋作“連”,于文義并通。就字形而言,《題識》《題跋記》 并誤。
(2)補(bǔ)綴之處有白紙者,皆舊時誤寫字跡。(跋二)
按,“誤寫”,原跋作“填寫”,《題識》《題跋記》并誤。
(3)遇字畫爛格缺斷者,倩澗以淡墨描寫。(跋二)
按,“爛”,原跋作“欄”,《題識》《題跋記》 并誤。
(4)時拙生亦自玉峰科試歸,而書籍街竟無一獲。(跋四)
按,“籍”,原跋作“集”??肌饵S蕘圃先生年譜》卷下“嘉慶十七年”條下記錄黃氏于此年作此書跋語,中有言:“時拙生亦自玉峰科試歸,而書籍街竟無一獲。古書難得,數(shù)年之間,已判盛衰矣。乃指己未年顧澗 為先生于玉峰得書事。”[1](P69)可知此書集街在玉峰(今昆明)。又黃氏于“《新定續(xù)志》十卷,宋本”跋語中,也曾提到:“《嚴(yán)州圖經(jīng)》為嚴(yán)姓物,嚴(yán)于數(shù)年前得之于昆山書集街?!盵4](P47)正作“書集街”,可知“集”非黃氏誤書,作“籍”字,誤。
(5)最后一條云:“泰定三年丙寅十一月借余用中本錄,用中謂是書得之四明史氏云?!保ò掀撸?/p>
按,“余”,原跋作“俞”,《題識》《題跋記》并誤??肌对藗饔涃Y料索引》“俞希魯(1279-1368)”條,俞氏“字用中,丹徒人,……編有《至順鎮(zhèn)江志》二十一卷”。[5](P725-726)陸心源《皕宋樓藏書志》卷三一“《至順鎮(zhèn)江志》二十一卷”條,中有陸氏按語“俞希魯字用中,鎮(zhèn)江人,父德鄰,為宋室遺老。希魯學(xué)業(yè)浩博,淵貫群籍”[2](P356)等言??芍坝唷碑?dāng)作“俞”,非黃氏誤書。
5、《新雕注解珞琭子三命消息賦》三卷《校正李燕陰陽三命》 二卷,宋本。載《題識》 卷四子類一,第85頁;《題跋記》卷三,第99頁。共2跋。
(1)道光紀(jì)元歲在辛巳四月王府基書攤。(跋一)
按,“府”字,原跋作“廢”。黃氏在“《說苑》二十卷,宋本”“《月屋漫稿》,舊鈔”諸書跋語中,都曾提到過“王府基”??迹ㄍ危短K州府志》卷三十五,蘇州古跡中有王府基,中有言:“王府基在臥龍街東,元末張士誠太尉府?!盵6](P89)而“王廢基”也非黃氏誤書。據(jù)《憶山堂詩錄》卷一“王廢基”條載,王廢基“在蘇州府城,傳為張士誠故宮”。[7]《一斑錄》卷三中也曾提到“王廢基”,其言:“蚊大江南北所共有,……然蘇郡亦有絕無之地,如蘇城王廢基閶門外,方基胥門外……”[8]據(jù)此可知“王府基”“王廢基”為同一地方。
(2)其為卷三,可正錢卷之誤,標(biāo)顯李今注,東方明疏。(跋一)
按,“顯”“今”,原跋為“題”“仝”。查該書原文,正題“李仝”注?!额}識》誤?!额}跋記》中,周少川先生據(jù)《四庫全書總目》出異文校:“今”,為“仝”。倘見原跋,無此必要。
(3)我生何幸,而于翰墨因緣猶若是之深也耶。(跋一)
按,“耶”,原跋為“邪”,《題識》《題跋記》 并誤。
(4)八月載生明,蕘夫記。(跋一)
按,“載”,原跋為“哉”,二字通。就字形言,《題識》《題跋記》并誤。
6、《茅亭客話》十卷,明鈔校宋本。載《題識》卷六子類三,第135頁;《題跋記》卷四,第165-166頁。共5跋。
(1)余破兩夜力,復(fù)用宋刻真本??币贿^,因題數(shù)語于卷尾。甲子二月,蕘翁記。(跋一)
按,“二月”后,原跋有一“晦”字,《題識》《題跋記》俱脫,因此缺失很多信息。晦指農(nóng)歷每月最后一日,由此,可知此跋所做的具體時間。
(2)中和重裝,去其補(bǔ)蠹蝕痕紙色之不純者。(跋二)
按,“和”字,原跋作“秋”,《題識》《題跋記》并誤。
(3)《默記》特其中之一種耳。(跋四)
按,“之”字,原跋無,《題識》《題跋記》并衍。
(4)無論字之與宋刻合,穴硯齋本為佳。(跋五)
按,“無”字,原跋無,《題識》《題跋記》并衍。
7、《文房四譜》五卷,校舊抄本。載《題識》卷五子類二,第90-91頁;《題跋記》卷三,第107-109頁。共11跋,中有錢謙益等人跋語。
(1)及見吳跋云云,乃思文筆惟郡中周丈香巖收之最多。(跋二)
按,“文筆”,原跋作“文游書”,指跋文中所提到的“朱文游”。《題識》《題跋記》并誤。
(2)明年仲冬九月,枚庵漫士識于東城寓舍。(跋六)
按,“東城”,原跋作“城東”,《題識》《題跋記》并誤。
(3)時萬歷三十六年九月十三日,海虞清常道人書于柏臺公署。(跋九)
按,“年”后,原跋有“戊申”二字,《題識》《題跋記》并脫。
8、《管子》二十四卷,宋本。載《題識》卷四子類一,第70頁;《題跋記》卷三,第83頁。共1跋。
(1)得大宋甲申秋楊忱序本,板寬而口黑亦小字者。
按,“口黑”,原跋作“行密”,《題識》《題跋記》并誤。
(2)孰知已有代購之人為之始之終之,俾得兩美之合哉!
按,“俾”字,原跋作“作”,《題識》《題跋記》并誤。
9、《韓非子》二十卷,影宋鈔本。載《題識》卷四子類一,第71頁。共5跋,中有顧廣圻跋語。
(1)若夫此本之勝俗本,有不以道里計者。(跋三)
按,“以”,原跋作“可”,《題識》誤。
(2)無由剖斷其是非,不僅因名鈔而足重,則黃君之知甚審。(跋三)
按,“不僅”后,原跋有重文符號,《題識》脫一“僅”字。另,“之知”,原跋作“知之”,《題識》誤。
(3)蘇杭兩處古書之多與講古書之人之多,杭遠(yuǎn)不如蘇。(跋四)
按,“之人”,原跋無“之”字,《題識》衍。
(4)影宋鈔《韓非子》,所藏為錢遵王、季滄葦兩家。(跋四)
按,“所”字,原跋無,《題識》衍。
(5)并著之以志吾幸事。(跋四)
按,“吾”字,原跋無,《題識》衍。
(6)越一日,作禮告余曰……(跋五)
按,“禮”,原跋作“札”,《題識》誤。
10、《洪氏集驗方》五卷,宋刻本。載《題識續(xù)錄》卷二子類,第302-303頁。共2跋,中有顧廣圻跋語。
(1)然百世行之已下,定有脫文,想滄葦收藏時未必遺失,故知之詳也。(跋一)
按,“未必”,原跋作“必未”,《題識續(xù)錄》誤。
(2)刊刻之時,同是乾道,惟辛卯差后一年爾。(跋一)
按,“差后”二字之后,原跋有“庚寅”二字,《題識續(xù)錄》脫。據(jù)該書末題識“乾道庚寅十二月十日番陽洪遵書”,知此書為宋乾道六年(庚寅年,1170)所刻,而下一年即為辛卯年。脫去“庚寅”二字,只讀題跋,不見原書,交待得不是很清楚。
11、《靈臺秘苑》十五卷,校明鈔本。載《題識》卷四子類一,第83頁;《題跋記》卷三,第97頁。共2跋。
(1)近從馬鋪橋周香巖家借得。(跋一)
按,“香”字,原跋作“薌”,并通。周氏名錫瓚,號香巖[9](P358),清著名藏書家,與黃丕烈交往深厚。上所列《題跋記》卷三“ 《文房四譜》五卷,校舊抄本”、卷五“《墨子》十五卷,校明藍(lán)印銅活字本”條中都曾提到“香巖”。同時,《題跋記》卷五“《姚少監(jiān)文集》六卷,校宋本”中有言“今此過訪周薌巖,見案頭有《姚少監(jiān)集》”,[4](P203)卷六“《半軒集》十二卷,明刻校本”中有言“嘉慶三年戊午冬,借得周薌巖新從騎龍巷顧氏購得舊鈔本《學(xué)言稿》上一冊”,[4](P284)并作“薌巖”,可知香巖亦作薌巖,兩種寫法應(yīng)都通行。
(2)端陽前二日,書友黃東亭示一新抄本。(跋二)
按,“東亭”后,原跋有一“攜”字,《題識》《題跋記》并脫。
12、《法帖刊誤》二卷,明鈔本。載《題識續(xù)錄》卷一史類二,第296頁。共3跋,中有黃跋一。
(1)筆墨淋漓,其氣溢于故紙。(跋三)
按,“其”,原跋作“古”,《題識續(xù)錄》誤。
(2)《法帖刊誤》者,即《東觀余論》之綱領(lǐng),故列在《東觀余論》上。別刻行世者,見諸《百川學(xué)?!?。(跋三)
按,“上”后,原跋有一“卷”字,《題識續(xù)錄》脫。“刻”,原跋作“刊”,《題識續(xù)錄》誤。
(3)既又得舊抄本《東觀余論》。(跋三)
按,“本”字,原跋無,《題識續(xù)錄》衍。
13、《論衡》三十卷,宋刻本。載《題識》卷五子類二,第108頁;《題跋記》卷四,第132-133頁。共1跋。
(1)余之佳處不可枚舉,近始于校程榮本知之。
按,“于”,原跋作“手”,《題識》《題跋記》 并誤。
14、《白虎通》二卷,元刻本。載《題識》卷五子類二,第100頁;《題跋記》卷四,第125頁。共1跋。
(1)《題識》《題跋記》具言四卷。
按,今察原書,分為卷上、卷下兩部分,知“四卷”誤,應(yīng)為“二卷”。
(2)吾聞太倉多故家,藏書甚富,余年來從書船友稍得之。
按,“稍”字后,原跋有一重文符號,為 “稍”字,《題識》《題跋記》并脫。
15、《開元天寶遺事》二卷,銅活字本。載《題識》卷五子類二,第121頁;《題跋記》卷四,第147-148頁。共6跋,中有黃跋5。
(1)此冊為虞山錢兄楚珩見贈。(跋一)
按,“楚”,《題識》《題跋記》 并同,原跋作“礎(chǔ)”。黃氏于跋文中有言:“最后標(biāo)目一行下,有雌黃楷字二行,余審視之,知系義門手書,倘起香巖而質(zhì)之,想亦以為是也?!钡苁鍙|《自莊嚴(yán)堪善本書目》“開元天寶遺事”條下言:“卷下后題有‘此冊為虞山錢兄礎(chǔ)珩見贈’,如何煌筆,黃跋謂義門手書,不確?!盵10](P56)則周氏認(rèn)為是何煌親筆,《北京圖書館善本書目》子部雜家類著錄同[11](P1461)。何焯、何煌為兄弟,考何焯《義門先生集》卷六有《與錢楚珩書》[12],可知錢楚(礎(chǔ))珩與何氏兄弟應(yīng)具相識,“楚珩”“礎(chǔ)珩”兩種寫法應(yīng)都通行。
(2)此建業(yè)張氏本,僅見是書。(跋二)
按,“見”字后,原跋有一“于”字,《題識》《題跋記》并脫。
(3)如上卷二頁三行第六字“收”原作“守”。后七行第五字“使”原作“須”。(跋三)
按,“收”“使”,原跋作“牧”“便”,《題跋記》 同,《題識》誤。
(4)后人重裝,竟將舊校之字?jǐn)v入,殊失活字真面目。(跋三)
按,“字”,原跋作“本”,《題識》《題跋記》 并誤。
(5)竟于無意中遇之,雖重直不惜矣。(跋三)
按,“不”,原跋作“弗”,《題識》《題跋記》 并誤。
(6)注云某人題簽,某家藏弆,皆自有跡者言之也。(跋四)
按,“自”后,原跋有一“其”字,《題識》《題跋記》并脫。
(7)子晉之有斧季,相去當(dāng)不遠(yuǎn)也。蕘夫又記。(跋六)
按,“又”字,原跋無,《題識》《題跋記》并衍。
16、《鑒誡錄》十卷,抄校本。載《題識》卷六子類三,第123頁。共2跋。
(1)是書去年鮑淥飲刻入?yún)矔?。(跋二?/p>
按,“淥”,原跋作“綠”。鮑廷博,字以文,號淥飲[13](P494),清著名藏書家,與黃丕烈多有交往??肌额}識》卷三“《咸淳臨安志》九十三卷,宋刻本”條中有“頃鮑綠飲來訪”“綠飲云”“而綠飲所聞為未確也”等語,[3](P49-50)并作“綠飲”,可知“淥飲”“綠飲”兩種寫法都通行。
(2)木書之顯晦,殆有時耳。(跋二)
按,“木”“耳”,原跋作“本”“耶”,《題識》 誤。
以上考校的十?dāng)?shù)條,所據(jù)資料僅限于筆者所見《子海珍本編》(大陸卷)第一輯影印的十幾部子部典籍中的黃丕烈手書跋語,就已訂正各家輯本的誤字38處,補(bǔ)其脫文14處,芟其衍文7處。不難想見,若如能匯齊黃氏的所有手跋,對《題跋記》《題識》《題識續(xù)錄》等書進(jìn)行全面通校,收獲肯定更大。進(jìn)而言之,我們或許可以充分利用當(dāng)今的便利條件,在諸家輯本的基礎(chǔ)上,對黃氏的藏書題跋重新纂集校錄,為廣大讀者提供一個更為完整精善的本子。這樣的工作,對于研究黃丕烈的學(xué)術(shù)貢獻(xiàn),甚至對于清代版本目錄學(xué)的研究將是很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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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宋翔鳳.憶山堂詩錄:卷一[M].續(xù)修四庫全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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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潘文竹
Examples from Collating the Inscriptions of Huang Pilie
ZHANG Yun
( Institute of Confucian Studies,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250100, China )
The famous bibliophile Huang Pilie wrote many books inscriptions in the Qing Dynasty. These inscriptions are of great value for the study of editions and bibliography. People like Pan Zuyin and Miao Quansun collected Huang's inscriptions and compiled them into books. While collating Huang's handwritten inscriptions and some of the collections by others, I have found that there are all kinds of errors. Therefore, based on the collected inscriptions, we may as well come up with a new version for readers.
Huang Pilie; collection of Huang's inscriptions; original inscriptions; textual collation
G256
A
1005-7110(2014)02-0082-07
2013-10-28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重大委托項目“《子?!肪幾肱c研究”(10&ZH011)的成果之一。
張云(1987-),男,山東棗莊人,山東大學(xué)古典文獻(xiàn)學(xué)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目錄學(xué)與子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