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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郛》補纂與郁文博校補說考辨

2014-02-12 11:52:31童正倫
圖書館研究與工作 2014年4期
關(guān)鍵詞:抄本總目四庫全書

童正倫

(浙江圖書館,浙江 杭州 310007)

元末浙籍黃巖人陶宗儀流寓江蘇松江,躬耕之余,廣覽群書,摘錄要義,匯編成百卷《說郛》。其兼收四部,尤以稗史雜記小說為重。對其書之價值,《四庫全書總目》之評“終存古書之不傳于今者,斷簡殘編,往往而在;佚文瑣事,時有征焉。固亦考證之淵海也”〔1〕最為允恰。明中后期顧元慶《明朝四十家小說》、陸楫《古今說?!?、商濬《稗海》等匯編雜說盛行之風(fēng)不無受其熏染。無疑,《說郛》一書在中華典籍史上占有重要一席之地。

《說郛》卷帙龐大,陶宗儀生前未行刊刻,身后其子嗣友徒也未刊刻,僅以抄傳方式流傳,直到明末,杭州書肆才刊行了一百二十卷本《說郛》。從此,刊本則廣行于世,抄本卻反倒沉落不彰,并且一書出現(xiàn)了兩大系統(tǒng):一百卷抄本系統(tǒng)與一百二十卷刻本系統(tǒng)。然此兩系統(tǒng)無論在數(shù)量上或是在內(nèi)容上卻截然不同,其中存在著諸多迷惑的問題,既有自身的問題,也有兩者之間關(guān)系的問題。抄本系統(tǒng)問題則有:明人都卬《三余贅筆》記載稱流傳之百卷抄本已殘存七十卷,后三十卷為松江無名氏所補,因而今傳世百卷抄本是否仍是陶氏原貌,抑或已成殘卷經(jīng)后人增補,而補者又是誰,有無刊刻過等等,有待研究辨明??瘫鞠到y(tǒng)問題則有:刻本與抄本的關(guān)系,兩者有何差異,刻本是如何編出來的,編者是誰以及刻版是明代還是順治等等,尚需加以澄清。

于兩者的研究,清乾隆間《總目》對其流變首開考證之端,民國以來伯希和、渡邊幸三、景培元、昌彼得、陳先行、饒宗頤、徐三見等繼踵發(fā)篇研討于后。各家均有所創(chuàng)見,尤以昌彼得用力最深,成果最碩。其撰成《說郛考》專書,可謂前無斯舉,今乏繼者。經(jīng)眾學(xué)人不懈考證,抄本與刻本基本狀況已然探明,不過仍有部分問題尚未解開或存有爭議。本文就抄本《說郛》今傳本是否殘缺補葺之本、重新補纂者、百卷《說郛》是否刊刻過等問題,作一考辨。

1 《說郛》殘缺與補纂

《說郛》抄本是否殘缺存在不同觀點,筆者贊同今本百卷已非昔者,為殘缺后明人重新改篡之本。

之一,史載其書殘缺。《四庫總目·說郛提要》:“都邛《三余贅筆》又稱《說郛》本七十卷,后三十卷乃松江人取《百川學(xué)?!分T書足之。”〔2〕明言后三十卷為他人補纂。《三余贅筆》有一卷本與二卷本。《格致叢書》、《說郛續(xù)》、《續(xù)知不足齋叢書》所收為一卷本,中無此內(nèi)容記載,殆為摘錄本;《千頃堂書目》載“都卭《三余贅筆》二卷”〔3〕,乾隆間全國征書編《四庫全書》,寧波天一閣進呈藏本為二卷本,內(nèi)《說郛》殘補說為《總目》摘引。二卷本今《中國古籍善本書目》不載,也未見于他目。雖未能直接證實此說,但《四庫總目》提要作者考證《說郛》時引用此語,應(yīng)是見過此言,當屬可信。《四庫全書》雖未收錄《三余贅筆》,但其書則入于“存目”,而《存目提要》中也對此事作載:“……及陶九成著書,呂洞賓始末,趙緣督姓名,宋高宗作《幽閑鼓吹》數(shù)條,差資考證耳?!薄?〕明確載有“陶宗儀著書”條,可以佐證《總目》所言非虛。都邛之名自《總目》以來一直如此稱呼,實應(yīng)是都卬之誤。都卬與都邛,筆畫相似,易成亥豕。二名在眾書中均有,細辨之當以卬為是。一者明羅玘作《都豫軒墓志》與《明文?!分惺珍浽撐慕宰鲄n,與書作者熟悉之人,絕無差錯。二者卬字刻仿宋字左邊易成工字,而反之邛則不會誤成卬字。三者卬字有昂揚之義,與其字維明合,而邛字則是四川地名。都卬情況資料罕見,《總目》考證只知其為都穆之父,引王守仁撰《豫軒都先生八十受封序》,依稀辨其大致年齡。對都卬生平,應(yīng)以《都豫軒墓志》記載較明:“封都水主事八十三翁,號豫軒,姓都氏,諱卬,字維明,姑蘇閶門南濠人?!龔匀炅率巳兆洹!币源硕?,都卬生于宣德六年。其早年棄科舉,“去就里塾,集群蒙,訓(xùn)聲律”。〔5〕喜學(xué)道研卦,工書善畫,明朱謀垔《畫史會要》載錄。著除《三余贅筆》外尚有《衛(wèi)生家寶》。《三余贅筆》無載成書年代,大致推斷在成、弘間。蘇州與松江鄰近,都卬對《說郛》之議,應(yīng)無向壁虛造之理,從今傳《說郛》文本分析,也可印證都卬之說。七十卷存700余種,余三十卷類推為300余種,正可與楊序所言一千余家吻合。至于所傳抄本的百卷,除少量有補纂外,都氏只是將前七十卷內(nèi)容拉出一部分填入后三十卷中,這是古人常用之法?!端膸臁繁尽睹魑暮!吩瓡鴼埲眱蓛裕壕硪话侔耸闹涟耸?、卷四百六十一至四百六十四,館臣將前后別卷中勻出若干篇補成“完整”。

之二,書中增入明人內(nèi)容。今傳本中有《格古論》、《稽古定制》、《錢譜》、《勸善錄》、《神僧傳》、《效顰集》六種經(jīng)昌氏等人指出為明人著作,這些書成于洪武至景泰間。陶宗儀為元末明初人,這些書是否陶氏自選抑或后人所補,成書時間成為焦點。今存所有抄本《說郛》中均無自序,僅有楊維楨所題一序,怪異的是眾百卷本楊序末大多只有署名而無落款時間,就連百二十卷刻本所引楊序也如此,顯然有悖常理。為何不署時間,其原因何在?眾人據(jù)楊維楨卒于明洪武三年推斷,《說郛》大致成書于元末,唯近徐三見披露臨海博物館所藏毛氏汲古閣六十卷抄本楊序末署有時間“時至正辛丑秋九月望前二日”〔6〕,即元至正二十一年九月十三日。至此,成書時間疑案才得以解決。既然《說郛》編成于元末,那么這六種書自然都為明人后篡入,此為《說郛》已遭后人補纂之鐵證。退一步言,這些明人著作有否可能為陶氏后來所補?陶氏卒年已不可考,至遲活到永樂初,即便如此,也有四種永樂后所成書陶氏未能見到。至于他本為何無時間,漏抄之可能性不大,顯然當是被刻意刪掉了。刪去時間原因,大致應(yīng)是增補者所為,因為補入了明人著作,顯與楊序落款時間抵牾,故將其刪去來作掩飾。

之三,書中前后內(nèi)容重出。一書先后重復(fù)出現(xiàn)達三十余種。有同書名者,如唐段公路《北戶錄》(卷二、卷三),宋歐陽修《歸田錄》(卷三、卷二十三),宋李宗諤《先公談錄》(卷四、卷四十),宋趙與時《賓退錄》(卷三、卷二十一)等,而宋葉紹翁《四朝聞見錄》卷三二見,卷五十三又見,一書更分作三處。有一書而書名不同者,如宋秦再思《紀異錄》(卷三)、《洛中記異錄》(卷二十)。有同書一有作者一無者,《瀟湘錄》卷三無作者,卷三十三署唐李隱,更其中“白鳳銜書”條內(nèi)容兩錄。如此多的書名與內(nèi)容重出,陶氏編纂成書當不至于雜亂至此,為后人改編跡象明顯。

2 《說郛》補纂者

補纂者為誰?都卬稱是“松江人”,即陶宗儀鄉(xiāng)人,而今學(xué)人幾乎都認定此“松江人”則是上海人郁文博,理由是以郁文博自序為證。刻本《重編說郛》除楊維楨序外,尚有明弘治九年上海人郁文博之序。為對此考證,冗錄該文如下:

序中將郁文博得書、刪改、校補情況寫得繪聲繪色,有文有詩,聲情并茂,概細備盡,似令人難以置疑,從《總目》迄今人們都深信不疑。但對是序細加剖析考證,實疑竇叢生。質(zhì)疑如下:

(一)郁序來源質(zhì)疑

明抄本百卷本無郁序。傳世明抄本所知有十四部,分別是:

1、國家圖書館藏明嘉靖鈕氏世學(xué)樓抄本,存九十七卷706種:1~90、94~100。

2、國家圖書館藏明抄本(原涵芬樓藏本),存九十一卷:1~2、5~20、23~85、91~100。

3、國家圖書館藏明抄本,存六十一卷:2、4~6、9~21、23~32、35~61、64~70。

4、國家圖書館藏明滹南書舍抄本,存五十五卷:6~11、15~16、21~43、64~80、85~91。

5、國家圖書館藏明抄本,不分卷,存12冊。

6、國家圖書館藏明抄本,存十二卷:3~4、23~32。

7、國家圖書館藏明抄本3冊。

8、上海圖書館藏明抄本(三種拼合:吳寬叢書堂抄本、弘農(nóng)楊氏抄本、弘治抄本,原傅增湘藏本),一百卷626種,中經(jīng)書賈剜改,實存八十五卷,其中缺卷二十二至二十五、三十二至三十五、八十六至九十、九十四、九十五凡十五卷(據(jù)陳先行《說郛再考證》)。

9、玉海樓藏明抄本,存五十六卷。

10、臨海博物館藏明汲古閣抄本,存六十卷。

11、臺灣中央圖書館藏明抄本,百卷全。

12、臺灣中央圖書館藏明抄本,存四十七卷。

13、香港大學(xué)馮平山圖書館藏明抄本,存六十九卷(原嘉業(yè)堂藏)。

14、浙江圖書館藏原汪文柏古香樓曾藏明抄本,存223種四十一卷:九、十一、十三至十五、二十六至二十九、三十一至三十四、四十五至四十七、五十至五十五、六十五至七十六、九十一、九十三、九十五至九十八。此本同樣遭書賈剜改成卷一至五十。

除上述之外,另有張宗祥據(jù)國圖、上圖藏等六種明抄殘本重新校編,于民國十七年由涵芬樓出版的百卷本。明抄數(shù)量并不算少,所抄非出自一源,各本內(nèi)容多有差異,然卻悉無郁序,此現(xiàn)象深值起疑。尤其是臺灣中央圖書館所藏本更能說明問題。其本約抄于明嘉靖間,百卷完整,是今存明抄本中唯一一部完整本,其書卷端作者所題為“天臺南村陶宗儀九成纂,上海后學(xué)郁(誤成‘都’)文博校正”,載題有郁校。這不僅證實相傳郁文博校過《說郛》,且可知曉郁序確是所出有源。然而,這部郁校本卻同樣只有一篇楊維楨序,而竟無郁序。為何沒有郁序?豈有“終歲樓中校《說郛》,目力心思俱竭盡”,校畢卻將記錄來龍去脈之序不署之理?焉存抄成全書而卻漏抄其中一序之情?國圖藏本、上圖藏本、浙圖藏本等都與臺灣藏本編排分卷一致、內(nèi)容基本相同,同屬郁校系統(tǒng),也可證非屬漏抄。結(jié)論只有一個,郁序是不存在的。

郁序的出現(xiàn)是在明末《重編說郛》刻本中。世人已經(jīng)證明《重編說郛》只是打著《說郛》旗號,基本以他書之版拼湊而成,完全是書賈射利所為,如此背景下出爐之書,其所出之序則如何能靠得???出自最晚,卻有郁序,其自何來?

一種可能是得自郁文博文集。郁文博與《重編說郛》相去已有百年之多,今從上海松江志,明憲宗、孝宗《實錄》,《江南通志》、《湖廣通志》等文獻中,郁文博的記載非常稀少簡略,僅知為景泰五年進士,曾官南京御史、湖廣按察僉事副使,其退政還鄉(xiāng)時明秦王朱誠泳作詩《送郁文博少叅致政還上?!匪椭!肚ы曁脮俊贰⒚鞑貢視拷晕从涊d郁文博有著作傳世。退而言之,若文集中有此序,而《說郛》中反無序,是無法說通的。序出自郁書基本可排除。

一種可能是出自以前百卷刻本。百卷《說郛》是否刊刻過,此問題爭議頗多,懸而未決??隙ㄅc否定者均有之,各持其詞。否定者以今未見存本為由,而肯定者則認為有記載。昌氏是堅信郁校本曾于隆慶前刊刻過,只緣數(shù)量少而失傳,認為今所存之抄本均出自刻本。昌氏的依據(jù)有兩點:

一是明浙江蘭溪著名藏書家胡應(yīng)麟的記載。

戊辰之歲,余偶過燕中書肆,得殘刻十數(shù)紙,題《趙飛燕別集》,閱之乃知即《說郛》中陶氏刪本。其文頗類東京,而末載《梁武答昭儀化黿事》,蓋六朝人作,而宋秦醇子復(fù)補綴以傳者也。第端臨《通考》、漁仲《通志》并無此目,而文非宋所能,其間敘才數(shù)事,多俊語,出伶玄右,而淳質(zhì)古健弗如。惜全帙不可見也?!?〕

此說見之胡應(yīng)麟《少室山房筆叢》卷十三。胡氏作為一大藏書家與文獻學(xué)家,親眼所見,“殘刻十數(shù)紙”也明確詳細,當無可置疑。不過值得注意的是“《說郛》中陶氏刪本”之意即可理解是《說郛》本,也可視作內(nèi)容源自《說郛》本,但并非此刻即是《說郛》本。陳先行于此指出“顧現(xiàn)存所有明抄百卷本《說郛》中,只有《趙飛燕別傳》或《外傳》,而未有《別集》者,倘若不是胡應(yīng)麟弄錯的話,則應(yīng)屬別本而不是《說郛》本?!薄?〕此說正確,尚可進一步來作分析。

析一,從傳本言,今存世之書浩如煙海,明刻本數(shù)以十萬部以上計,而《說郛》原本作為一重要之書,被湮沒之可能性極小,所傳明抄本就多達十數(shù)部,而刻本卻無一部甚至殘卷存世,不能不懷疑其是否存在。長期以來人們傾力尋求,形同捕風(fēng)捉影。

析二,從藏家言,明末清初所有藏書家澹生堂、脈望館、汲古閣、絳云樓、述古堂、傳世樓、千頃堂等悉無百卷刻本收藏,而所收均是抄本。胡應(yīng)麟所見刻本為隆慶二年,若是有刻本,應(yīng)非一家藏家無收。

析三,從抄者言,今傳本存明成化至明末各種抄本,若有刊本,諸抄家將不太會舍便求繁,不逕自收藏刻本,而去盡相傳抄百卷大書。從中可窺弘治至明末無刊刻百卷本。

析四,從內(nèi)容言,今傳明抄本錯訛甚多,各部互異,所出不一,若存刻本,理當據(jù)之校勘,而非存如此面貌。

諸上所辨,可明胡氏所提《說郛》刻本當是他刻本采《說郛》內(nèi)容而已。

胡氏此語為《重編說郛》書首《讀說郛》所引,故眾人咸引之,實誤導(dǎo)甚??己鷳?yīng)麟《少室山房集》,其文中多有引《說郛》處,足以說明胡氏對《說郛》一書詳熟。其對《說郛》更有專評《讀〈說郛〉》:

陶九成《說郛》百卷,蓋信手鈔錄成編,非《廣記》等書比也。陶所錄本書,今什九不存,間存者往往賴此,而完帙僅半余,恍忽覩其名耳。宋人雜說,單行本朝,垂百數(shù)種,舍此遂無可別稽。故是編雖蕪冗,世莫得而廢也。書素?zé)o雕本,鈔錄訛脫之甚,即深于經(jīng)史,是正為難,當?shù)贸龄鲜侵姓?,閉關(guān)旬月耳。(卷一百四)〔10〕

書首自序為萬歷四十六年,中明言“書素?zé)o雕本”,世人曲從他者片面之言,誤解胡氏,枉費諸多筆墨口舌,而胡氏對《說郛》刻本問題早有明確結(jié)論。

二是莫伯驥記載。昌氏稱莫氏《五十萬卷樓藏書目錄初編》“著錄有明刊《說郛》一部,云一百卷。前有弘治九年郁文博、楊維楨二序,書作‘卷’字,不作‘’,每半頁八行,行十七字。不言刊刻年代,亦未立子目”?!?1〕廣東東莞人莫伯驥為民國間藏書巨擘,以藏書五十萬卷雄踞南國,幾與浙江湖州南潯劉承干六十萬卷嘉業(yè)堂爭鰲頭??谷諔?zhàn)爭期間,日寇飛機轟炸廣州,其舉家避難香港,戰(zhàn)后其1400箱書全遭劫難散失,僅收得殘余數(shù)十箱。之后又將書目編成《五十萬卷藏書樓群書跋文》一書。經(jīng)查《五十萬卷藏書樓群書跋文》中未有《說郛》跋文,而《五十萬卷樓藏書目錄初編》中僅有“說郛一百卷,明刻本”,〔12〕并沒有郁、楊序及行款記載,不省昌氏所言何出。從前面考析中已可知未有百卷本明刻,而只有一百二十卷明刻(或作清順治刻)。莫氏之書散佚去今不久,當有殘零存遺,但至今未見有人發(fā)現(xiàn)百卷明刻蹤跡。因此,可判斷殆為莫氏記誤。

昌氏兩點難以成立,百卷《說郛》刻本純屬子虛烏有?!吨鼐幷f郛》的郁序來源可謂無本之木。

(二)郁序內(nèi)容質(zhì)疑

郁序中明說刪去“《百川學(xué)海》中六十三事”,言之鑿鑿,不容置否。然今無論是從臺灣中央圖書館藏郁校本,還是其它郁系本來看,《百川學(xué)?!匪盏牧N全都仍在,并且尚不止六十三種,據(jù)昌氏詳細核對而有七十二種。昌氏將此與《百川學(xué)?!穬?nèi)容加以比對,得出其中七種非出自《百川學(xué)海》本,一種不確定,余六十四種全都錄自《百川學(xué)?!繁?。郁序之說與書實際完全不符,其說之偽,不攻自破。對此,昌說以為是“成化十七年返鄉(xiāng)后,獲得其稿,然佚三十卷,于是取《百川學(xué)?!返葧宰阒薄!?3〕昌氏雖詳盡考證了郁說之非,然仍認為是郁氏增補了《百川學(xué)?!返葧V劣谛蛑忻餮允莿h去而非增補,昌氏是如此解釋的:“及后聞錫山華家將翻刻《百川學(xué)海》,恐人識其即以《百川》之書補入,于是撰寫一序,詭稱刪去重見《百川》之書,不過欲圖掩飾其殘闕之跡。”〔14〕昌氏此釋來圓說較為牽強,難以令人信服,原因在其未疑郁序而卻想將其說圓。明明《百川》之書仍在,郁序卻說刪去了,豈不是自打嘴巴么?思郁氏蒙人手段當尚非下下至此。去刪《百川學(xué)海》完全是一種滑稽可笑行為,《說郛》本就是從群書摘錄而成的,其中有單種書本,也有類書本,不僅有《百川學(xué)?!?,也有《藝文類聚》、《類說》、《錦繡萬花谷》、《太平廣記》等,《經(jīng)子法語》中《周易》、《尚書》、《毛詩》、《周禮》、《儀禮》、《禮記》、《公羊春秋》、《谷梁春秋》、《孟子》、《荀子》、《列子》、《國語》、《太玄經(jīng)》、《莊子》十四種全摘自王應(yīng)麟之書。這些書當時都存在,郁文博為何卻偏偏要獨刪《百川學(xué)?!纺??根本是說不通之事。序還稱“重出者盡刪去之,當并者并之”,而書中重出者數(shù)十種赫然盡在,也未見合并,序所說與書實際又完全不相符。另外,明人的六種書仍篡入其內(nèi),如此重要問題,居然無置一詞,郁文博若詳校當不會視而不見吧。再有稱“《學(xué)?!方阱a山華會通先生家翻刋銅板活字,盛行于世”,又露馬腳。一者,無錫華氏以印刷出版大量銅活字而聞名,而此據(jù)宋本翻刻《百川學(xué)?!穮s偏是木刻本,而序卻將其說成“銅板活字”,錯誤顯見;再者,稱華家近在翻刊,此序落款是弘治九年,而華氏刊刻卻在弘治十四年,郁氏難道有先見之明之神通?還有郁序稱“卷”為“”,而今所有郁校本無論是序言還是卷端皆用“卷”,而不用“”,此說明郁文博根本無有將“卷”字改為“”字之事,而郁序中將“卷”易“”顯是他人偽造。序與書如此眾多之自相矛盾,足證郁序之不實。

偽序作偽的動機又安在?明末一些文人會同書肆仿前人編刻了歷代大量雜說,多重托名,反復(fù)印成各種叢書,其中欲將元前內(nèi)容托《說郛》之名印行,因百分之八十以上內(nèi)容非是《說郛》原來內(nèi)容,遂稱《重編說郛》,恐世以篡改古書指責(zé),而知此書曾經(jīng)郁文博校過,即造偽序,栽贓郁氏刪篡在先,以已非原貌為由,為其重編改篡立據(jù)。

從上述序之來源和內(nèi)容與書之不合考釋,可以得出結(jié)論:原本就無郁文博增刪過《百川學(xué)?!菲涫?,郁文博得到的百卷本已是改篡本,其并無對書內(nèi)容增刪,只是進行了一些文字校訂,而言其刪改是偽序潑在其身上的污水?!墩f郛》增補后三十卷之松江人非是上海人郁文博。

今傳世之百卷《說郛》已是殘缺并遭后人改易之本。

〔1〕 (清)永瑢,(清)紀昀等.欽定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十二〔DB/OL〕.《四庫全書》電子本:23

〔2〕 (清)永瑢,(清)紀昀等.欽定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二十三 〔DB/OL〕.《四庫全書》電子本:23

〔3〕 (清)黃虞稷.千頃堂書目.卷十二〔DB/OL〕.《四庫全書》電子本:27

〔4〕 (清)永瑢,(清)紀昀等.欽定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二十七〔DB/OL〕.《四庫全書》電子本:14

〔5〕明羅玘.圭峰集·故封都水主事豫軒翁墓志銘.卷十七〔DB/OL〕.《四庫全書》電子本:6

〔6〕徐三見.汲古閣藏明抄本六十卷《說郛》考述〔A〕// 應(yīng)再泉,徐永明,鄧小陽.陶宗儀研究論文集〔C〕.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410

〔7〕陶宗儀.說郛三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3-5

〔8〕胡應(yīng)麟.少室山房筆叢.卷十三〔DB/OL〕.《四庫全書》電子本:10

〔9〕陳先行.說郛再考證〔A〕//應(yīng)再泉,徐永明,鄧小陽.陶宗儀研究論文集〔C〕.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393

〔10〕胡應(yīng)麟.少室山房集.卷一百四〔DB/OL〕.《四庫全書》電子本:4

〔11〕昌彼得.說郛源流考〔A〕// 應(yīng)再泉,徐永明,鄧小陽.陶宗儀研究論文集〔C〕.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372

〔12〕莫伯驥.五十萬卷樓藏書目錄初編.卷十二〔M〕//林夕.中國著名藏書家書目匯刊.第31冊.北京:商務(wù)印書館, 2005:388

〔13〕 〔14〕昌彼得.說郛源流考〔A〕// 應(yīng)再泉,徐永明,鄧小陽.陶宗儀研究論文集〔C〕.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6: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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