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洋

（武漢科技大學城市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83）

幸福，是人們感受或感覺到自己的理想或目標實現(xiàn)后的一種精神滿足。但是，人們?yōu)槭裁磿械綕M足？衡量滿足與否的標準是什么？評價這種滿足以及得到這種滿足的手段是什么？這種種問題就構成了幸福與道德的關系問題。

從思想史上看，對幸福與道德關系的看法一般可分為三種：一是認為幸福就在于成為有德者，幸福是達到美德的手段，道德是幸福的目的；二是道德就在于能使人幸福，道德是達到幸福的手段，幸福是道德的目的；三是把道德與幸福統(tǒng)一在至善之中，道德與幸福都不過是達到最高理想的一種手段和階梯。

“道德就是幸?！保谖鞣绞且粋€非常有影響力的觀點。這種觀點認為，道德就是幸福，幸福是德的一種行為，因此，道德高于幸福，道德是一種基本的人類行為。生命的意義在于道德，所有的身外之物，根本無法讓人快樂。人們應該努力完善自己的道德，一旦他們達到完美，幸福會來到。古希臘斯多葛派是“道德即幸福”的大力提倡和原西代表。它認為，因為肉體快樂與美德不能共存，美德是高尚的而快樂是渺小的。人生的幸福絕不在于獲得感官快樂和財富等等身外之物，而在于靈魂的完善，即具有高尚的道德品質和堅強的內(nèi)心意志，在于人能夠泰然自若地對待一切困苦艱難，在于聽從神的安排，達到不動心的境界。為了達到這一境界，必須克服自己的欲望，一心向往神，追求神，做到人神合一。

“幸福就是道德”可以說是最突出的西方傳統(tǒng)思想特點之一。幸福就是道德，人們獲得了幸福，相當于是獲得了道德，有福的人即道德的人，而不幸、惡運總是和不道德相聯(lián)系的。幸福要高于道德，離開幸福，道德就毫無價值可言。

古希臘的倫理學是以幸福為核心展開的，文藝復興后，人文主義者及其他資產(chǎn)階級學者繼承了這一思想，從人的肉體感官方面來看，強調人們應該追求世俗的幸福，覺得獲得了幸福就等于得到了道德。作為平凡的人就應該獲得平凡人的幸福，情欲滿足即幸福亦即道德。近代的經(jīng)驗論和唯物主義更從此出發(fā)，形成了“幸福就是道德”的完整理論。洛克認為，“何謂善或惡，只是快樂或痛苦自身”。法國的愛爾維修認為，“如果愛美德沒有利益可得，那就絕對沒有美德”。費爾巴哈也說，道德是使每個人都高興，他沒有“使道德成為人的規(guī)模，與此相反，使人成為道德尺度；所有相適應與人類，是很好的東西，都與什么是壞的，邪惡的”。因此，“道德原則是幸?！保暗赖履耸歉分畻l件、手段”，從而使“幸福即道德”達到了其理論的最高點。

無論是“道德即幸?！保€是“幸福即道德”，都是從一個側面說明道德與幸福的關系，各有其片面性。兩種理論之間的對立反映了現(xiàn)實生活中道德與幸福之間的對立。德國古典哲學家康德從哲學的高度揭示了“善良的人不被祝福的，有福的人無德”的這種“二律背反”。他認為，作為感性存在，是自然的一部分，對物質利益的追求，追求幸福，這是一個合適的人。但人是理性的，是道德的世界的主體，人的經(jīng)驗和物質利益的世界，只追求的美德。人類需求的兩個方面是合理的在自己的領域內(nèi)，但兩個條件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人身上，人們不僅追求幸福和追求美德，這就不可避免地陷入現(xiàn)實原因兩個矛盾。康德的幸福和德行上看到的任何一個方面都是片面強調合理性與缺陷，并試圖將他所設想的最高理想中的完美化。至善是最高的無條件的善，這絕對是完美的事物，所以我們必須把幸福和美德包括在一起。

在康德之后，費希特與謝林都從不同的角度探討德行與幸福的統(tǒng)一問題。費希特從主觀精神追求兩者的統(tǒng)一，分為自我與純粹自我的人類經(jīng)驗，前者是對幸福的追求，后者追求美德，而是不斷的自我經(jīng)驗上升到絕對自我，實現(xiàn)自身的統(tǒng)一，使外部的東西與我們的理性相結合——是幸福，使自我與純粹的自我——即倫理的善和幸福與德性相一致，以確保幸福和德行的一致性。謝林是從客觀的精神幸福和道德的討論。對于純表現(xiàn)自我的人客觀的精神，表現(xiàn)為一種意志活動，這點是純粹的自我道德，精神的表現(xiàn)，是完全一致的。黑格爾批判地吸收前人的想法，在唯心主義的形式，辯證地歷史地討論道德和幸福，以及對馬克思主義的道德理論的產(chǎn)生統(tǒng)一的規(guī)定，在實踐唯物主義和科學，這兩種對立的道德和幸福的解決方案提供了依據(jù)。

德國古典哲學家關于道德與幸福關系的見解是精辟的，它既是西方幸福思想長期積累的結果，又是對傳統(tǒng)的幸福理解上的突破。在這方面，中國古代思想中顯然沒有產(chǎn)生可與之相提并論的見解。因為中國長期以來在幸福與德行的問題上，一直偏重于一方，而忽視幸福對道德的作用。從實踐上說，則是因為中國沒有經(jīng)過一次西方式的資產(chǎn)階級大革命，沒有要求實現(xiàn)道德與幸福相統(tǒng)一的現(xiàn)實的階級力量，因此很難抹去幸福觀點上的封建的和禁欲主義的色彩。

[1]姚新中、焦國成.中西方人生哲理比倫[M].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1.

[2][美]梯利.西方哲學史.商務印書館,1995.

[3]羅國杰，宋希仁.西方倫理思想史上、下卷.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