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013年)是“學界泰斗、人世楷?!辈淘嗾Q辰一百四十五周年。我們在緬懷其在中國近現(xiàn)代教育事業(yè)發(fā)展、民主革命中的功勛時,不能忘懷他為促進中外文化交流、增進中印友誼所作的貢獻。
蔡元培在上世紀二十年代為主促成印度詩哲泰戈爾首次訪問中國,兩人由此結(jié)下深厚情誼,竭力籌建中印學會并在印度創(chuàng)辦中國學院,共同編織中印文化交流紐帶,架起了中印友誼的金橋。
蔡元培是泰戈爾首次訪華的主要促成者。1920年,蔡元培等知識界人士邀請?zhí)└隊栐L華,當時因其籌備國際大學在歐周游,回國后又陷入政治爭論和國際大學事務而沒成行。1922年冬,梁啟超、蔡元培等組織的講學社再次發(fā)出邀請,泰戈爾決定1923年8月到訪,但因身體不佳又推遲行程。
蔡元培等邀請?zhí)└隊栐L華,主要基于其主張中印友好,在世界上具有重要影響。泰戈爾八歲寫詩,十二歲創(chuàng)作劇本,十五歲發(fā)表長詩,代表作有《吉檀迦利》、《飛鳥集》、《新月集》等。1913年,成為獲西方世界最高榮譽—諾貝爾獎的首個東方人,給亞洲帶來了自豪。此后,歐洲掀起“泰戈爾熱”,并迅速傳到日本。
中國新文化運動深受歐洲、日本影響,泰戈爾作品便由陳獨秀等翻譯到國內(nèi)。泰戈爾宣揚東方的精神文明高于西方的物質(zhì)文明,認為中國是獨具魅力的國家,中國文明是東方文明代表之一。早在1881年,年僅二十歲的泰戈爾就在《婆羅蒂》雜志發(fā)表《鴉片:運往中國的死亡》一文,譴責“英國坐在亞洲最大文明古國的胸脯上,把病菌似的毒品一點一滴注入他健全的肌體和靈魂,推著他走向死亡”,表達其對中國人民的真誠同情。1916年,泰戈爾訪日途經(jīng)香港,看到中國工人勞動的景象,從中感受到中國人民的力量,在日記中寫道:“當這樣巨大的力量獲得現(xiàn)代化交通工具時,也就是一旦掌握了科學時,沒有7d0177573e25aced5cc96d41439a9544任何力量可以阻擋它……現(xiàn)在,那些享用著大地財富的國家害怕中國的崛起,妄想推遲這不受歡迎的一天的到來。”因此,泰戈爾的行蹤、思想和人格備受國人關(guān)注,一些知識分子感情上傾向于這位印度先哲,期盼他來中國訪問。
1924年4月12日,泰戈爾一行乘“熱田丸號”抵上海,開始為期五十天的中國之旅。
泰戈爾來到中國的當天,就對東方通訊社記者發(fā)表談話,相關(guān)內(nèi)容也刊登于4月13日的《晨報》:“余此次來華講演,其目的在希望亞細亞文化、東洋思想復活?,F(xiàn)在亞細亞青年迎合歐美文化。然大戰(zhàn)以來,竟暴露人類相食之丑態(tài),西洋文明瀕于破產(chǎn)。人類救濟之要諦,仍在東洋思想復活之旗幟下,由日本、中國、印度三大國民,堅相提攜?!?/p>
泰戈爾訪華,受到梁啟超、蔡元培、胡適、梁漱溟、辜鴻銘、熊希齡、蔣夢麟甚至溥儀等歡迎。東道主指派曾留學英國劍橋大學、深諳英語的徐志摩擔任其隨行翻譯。
4月23日,泰戈爾抵達北京前門火車站,蔡元培、梁啟超等前往迎接。5月7日,是泰戈爾六十三周歲生日,蔡元培等在北京天壇草坪組織祝壽會,安排演出泰戈爾的名劇《齊德拉》。梁啟超還巧妙地把古代中、印兩國的別稱“震旦”和“天竺”聯(lián)起來,贈泰戈爾一個中國名字“竺震旦”。
泰戈爾先后訪問上海、杭州、南京、濟南、北京、太原、漢口等地,到中國就像回到故鄉(xiāng)一樣”,“沒有絲毫陌生之感”。在美麗的杭州西湖邊,泰戈爾看到離飛來峰不遠處的一位印度僧人雕像神態(tài)逼真、栩栩如生,他說:“這位先哲長途跋涉來到這兒,忽然覺得這兒的青山翠嶺很像在祖國常見的山岳。心中欣喜之情油然而生。”秀麗的湖光水色更使泰戈爾流連忘返,他像孩子一般地歡呼:“美麗的西湖,美麗的杭州,要不是時間關(guān)系,我真想在湖邊買個小屋住上幾天?!?/p>
面對中國朋友的熱情與友好,泰戈爾每到一處,都發(fā)表熱情洋溢的演講。在上海各學術(shù)團體舉行的茶話會上,他即席演說,“我是來(中國)要求重辟交往的道路。這條路我相信還是存在的,雖然被荒草和荊棘湮沒了,但還是有跡可尋的”;“讓我們兩個國家把歡迎的燈點起來,迎上前去吧!如果由于逆風說不定誰的燈會被吹滅,就讓我們互相幫助;說不定誰會暈倒,就讓另一個把她喚醒吧”!
5月19日,梅蘭芳在北京開明戲院為泰戈爾專場演出京劇《洛神》,泰戈爾在梅蘭芳的一柄絹制紈扇上即興用毛筆題贈一首小詩,并興致勃勃地朗誦給大家聽:“認不出你,親愛的∕你用我不懂的語言的面紗∕遮蓋著你的容顏∕遠遠地望去,好似∕一座云遮霧繞的秀峰?!?/p>
泰戈爾訪華期間,曾由徐志摩等陪同專程到故宮訪問中國末代皇帝溥儀,并合影留念。后又聯(lián)系與孫中山會面,因?qū)O中山患病未成。5月30日,泰戈爾離開中國前往日本。
1929年3月下旬和6月中旬,泰戈爾在赴美國、日本講學往返途中路過上海,在徐志摩家分別逗留三天和二天,談詩寫詩,沒有外出做演講。
中、印這兩個文明古國,睦鄰關(guān)系“天造地設”,文化交流源遠流長,唐朝僧人玄奘西行取經(jīng)、明代鄭和七下西洋更是家喻戶曉。但十九世紀帝國主義先后入侵印度和中國后,兩國交流幾乎空白。泰戈爾這次應蔡元培等邀請訪華,使國人在西方思潮不斷涌入的背景下,聆聽了一位東方智者的聲音,那清新秀麗的詩作對初期的新文學運動產(chǎn)生深刻影響,也掀開了二十近代中、印文化交流的嶄新篇章。
泰戈爾回到印度后,將在中國的七次講演整理成《在中國的談話》一書,同時更加堅定了依托國際大學增進中、印交流的理想。
早在訪問中國前的1921年,泰戈爾就用諾貝爾文學獎的獎金,在印度圣地尼克坦(孟加拉語意為“和平之鄉(xiāng)”)創(chuàng)辦國際大學并任校長。他崇尚自然和開放的教育理念,用一句梵文詩“全世界相會在一個鳥巢里”作為校訓,期望國際大學成為各種文明相會與交融之地。泰戈爾認為“這個理想,沒有中國人士的幫助和合作,是絕對不能完成的”,于是學校創(chuàng)辦伊始,就在一位法國漢學家?guī)椭略O立中國系,平時自己也常去那里聽課。
1927年,泰戈爾赴新加坡訪問時,遇到在那里任教的中國學者譚云山,便邀請其到國際大學傳播中國文化。1928年9月3日,譚云山到國際大學任教,后成為中、印近代文化交流的先驅(qū)。
就中、印文化交流,泰戈爾與譚云山反復商量,打算“從大處著眼,從小處入手”,計劃“第一,多招幾個中國學者來印度;第二,在國際大學特別設立中國學院;第三,多介紹幾個學者去中國;第四,在中國方面特別辦一個學院”。
1931年,譚云山受泰戈爾委托,帶著“計劃書”回國,尋求中央研究院院長蔡元培的支持。蔡元培對印度哲學在中國文化上所發(fā)生的影響做過深入研究,對恢復中印交流十分重視。早在1910年,在其所著《中國倫理學史》一書的“第二期:漢唐繼承時代”部分中,蔡元培就指出這一時期“印度的佛教流入,其哲理契合老、莊,而尤為邃博,足以饜思想家……故其教遂能以種種形式流布于我國”。1912年,蔡元培出任中華民國首任教育總長后發(fā)表新教育方針,認為“五育”之一的“世界觀教育”,“就是哲學的課程,意在兼采周秦諸子、印度哲學及歐洲哲學,以打破二千年來墨守孔學的舊習”。長北京大學時,他又在中國大學里第一個設置“印度哲學”課,并聘梁漱溟講授《印度哲學概論》。
出于對中、印文化交流的巨大熱情和泰戈爾對自己的信任,蔡元培答應組織開展派遣留學生、籌建中印學會等相關(guān)工作。1933年12月,蔡元培派遣魏風江赴國際大學學習印度歷史、文學,成為泰戈爾所說的“一二百年來到印度的第一個中國學生”。魏鳳江深得這位白發(fā)銀髯的老人喜歡,與泰戈爾結(jié)下至深師生情誼,后被譽為中、印交流的文化使者。
在派遣留學生的同時,蔡元培還與泰戈爾一起在各自國家創(chuàng)辦中印學會。譚云山1931年回國時,曾向國民政府匯報中印學會的事,獲得支持。1933年初,蔡元培在南京發(fā)起籌備這個學會,6月出版了《中印學會:計劃、總章、緣起》的小冊子,宣傳該會旨在“聯(lián)系并溝通中印兩國文化,增進兩國友誼,并為世界和平及人類友愛而努力”。1934年5月,印度的中印學會先于中國在國際大學內(nèi)成立,由泰戈爾任主席。1935年5月3日,中方的中印學會在南京成立。印度當時是英國的殖民地,考慮到中、印、英三國的關(guān)系,為避免產(chǎn)生政治上的糾紛,學會推選中研院院長蔡元培為理事長,國民政府考試院院長戴季陶為監(jiān)事長。
中印學會是第一個從事中印文化交流的正式組織,有許多知名人士加入學會。印度共和國最早的三位總統(tǒng)普拉沙德、拉達克里希南和侯賽因都曾是中印學會會員。持東西方文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論的印度學泰斗季羨林也是會員,印度政府于2008年向他頒發(fā)國家榮譽“蓮花獎”。
1934年11月,譚云山從印度回國,帶來泰戈爾9月28日用英文寫給蔡元培的信。信中說:“我愉快地邀請中印學會把我在圣地尼克坦的大學用作它在印度的活動中心。我希望我的朋友熱情歡迎這個學會,并慷慨地幫助我的朋友譚云山教授實現(xiàn)這一計劃,建立一個便利中印文化交流的永久性機構(gòu)?!?/p>
泰戈爾信里提及的譚云山教授的“計劃”就是中印文化交流計劃,“永久性機構(gòu)”是指籌款在國際大學創(chuàng)建中國學院。中國學院主要包括一個大廳、二間閱覽室、一間廚房和二間客房,共需三萬盧比印幣,約合中國幣三萬三千元;還要設立中國圖書館、教授基金和獎學金。
1935年2月6日,蔡元培用英文復信給泰戈爾,表明對發(fā)展兩國友好合作與創(chuàng)建中國學院的積極態(tài)度。信里說:
羅賓哲納特·泰戈爾先生:
由于健康關(guān)系,我很久不在上海,直到今年初,譚云山教授轉(zhuǎn)來您九月廿八日惠函時,我才見到它。
歷史上,印度一度對中國文化產(chǎn)生過無可比擬的影響。盡管近幾個世紀以來,兩國知識分子之間的聯(lián)系有所減少,可是,對于每個珍視自己祖國文化傳統(tǒng)的人來說,沒有什么能比恢復這種傳統(tǒng)的友好聯(lián)系,以便我們學習貴國的使古代文化適應現(xiàn)代社會的方法和經(jīng)驗,而更受我們的歡迎了。
您把圣地尼克坦國際大學作為中印學會在印度的總部,我們深感欣慰。關(guān)于譚教授籌款建立國際大學中國學院大廈一事,我當盡力和他合作。盡管我們目前財政困難,譚教授仍在竭力設法籌措。
請允許我向您致以良好的祝愿和親切的問候!
在蔡元培、戴季陶等努力下,蔣介石、徐悲鴻、太虛法師等紛紛捐款,籌集的款項足夠修建中國學院院舍與購置必需設備之用。中國的中印學會、出版界和私人捐贈的中文圖書亦超過十五萬卷,大部分是中國佛學、經(jīng)學、史學、哲學、文學、藝術(shù)等珍貴圖書。據(jù)蔡元培日記載,在1935年5月3日中印學會成立那天,“會中得蔣介石捐五萬元,擬以三萬元為在印度國際大學建筑中國圖書館之用,以二萬元為購置、編錄及運輸圖書之用,組織購書委員會”。為支持該院開設立中國文化的講座,蔡元培于1936年4月起,還從自己主持的中研院經(jīng)費中按月匯二百元,作為譚云山在印講學的津貼。
獲悉已籌到足夠的款項和書籍,泰戈爾很是興奮,當即決定劃出一塊環(huán)境優(yōu)美的地方,建造教學樓中最大的樓作為中國學院大廈,并要求“務使它在最短時間完成”。
1936年10月,泰戈爾致信蔡元培說:
敬愛的蔡元培博士:
您的二月六日來信,使我們歡欣鼓舞,一如校園中飛來中國的鳴鳳。中國學院大廈,經(jīng)此間人士精心規(guī)劃,進展迅速??⒐ひ院螅袊鴮W院將擇期舉行成立典禮,屆時應請撥冗前來,主持盛典為盼。
蔡元培于12月復信泰戈爾,對建造中國學院大廈表示祝賀,但因患嚴重的傷寒癥,“健康不佳,礙難遠涉重洋,赴印訪問”,轉(zhuǎn)請譚云山教授作為“我個人及我國人民之代表,參加這一有歷史意義的盛典”。
1937年1月12日,蔡元培與戴季陶聯(lián)名發(fā)出通函,請求全國“法繪名家”,“各策群力”,捐贈繪畫,以便“赍諸印度”,豐富中國學院“庋藏之圖書冊籍”,使“中印藝術(shù)會通參合”。同年3月,年已七旬的蔡元培又將中國學院的宗旨寫在橫幅上,寄給泰戈爾征求其意見。
1937年4月14日,孟加拉新年第一天,七十六歲的泰戈爾親自主持中國學院舉行落成典禮,并發(fā)表《中國與印度》的演講。他動情地說這是“偉大的一日”,“今天揭幕的這個大廈,將會變成兩國之間與時俱增的更大了解的核心與象征……中國學生和學者將來到這里和我們同甘共苦,為著共同的事業(yè),各盡其能,重建兩國人民的友好關(guān)系”。圣雄甘地致書祝賀“中國學院為中印新交流的象征”,認為“我們確很需要中印兩大國民族間的文化交流”。
蔡元培雖因病未能前往,但仍與戴季陶一起聯(lián)名致電泰戈爾,慶賀這一盛典:“中國學院正式開幕,極感慶幸。亟欲與閣下合作,以闡揚東方文化學術(shù),使全人類獲得親愛和平與幸福,并實現(xiàn)全世界之偉大協(xié)和?!?/p>
中國學院是中印學會的一個結(jié)晶。許多交流計劃和項目因經(jīng)費困難、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等未能實現(xiàn),但學者交流和互送留學生等一直在進行。中印學會和中國學院深化了泰戈爾訪華的成果,使兩國文化交流有了正式組織和固定場所,也有力拓展了近代中印交流的渠道和領域。
蔣介石、宋美齡、戴季陶、徐志摩、徐悲鴻、陶行知、張大千、常任俠、金克木、鄭振鐸、周而復等,都曾到中國學院訪問或作學術(shù)演講。泰戈爾對中國來的客人十分熱情,“我們榮幸地和你們歡聚,作為你們的東道主,作為你們的兄弟和摯友。讓我們常來常往,我邀請你們,一如你們邀請我”。
1937年9月10日傍晚,泰戈爾突然失去知覺。蔡元培也在9月14日日記中作了記載:“中央社十二日哈瓦斯電:《小巴黎人報》稱,據(jù)印度喀爾喀特城傳來消息,印度詩人泰戈爾現(xiàn)在桑用克城家中患病甚劇云?!碧└隊栔縿硬淘嗟男?,他與其他中國文化界人士聯(lián)名致電慰問。
當時,印度仍是英國殖民地,中國也正在開展艱苦的抗日戰(zhàn)爭,病床上的泰戈爾依然關(guān)注著中國。據(jù)一直陪伴身邊的譚云山回憶,在眾多慰問電中,泰戈爾康復后發(fā)出的第一封電報便是給蔡元培等人的,電報對中國人民的英勇抗戰(zhàn)表示欽佩,祝愿中國人民戰(zhàn)勝日本侵略者。在謝世前六個月時,泰戈爾飽含思念之情,在病床上口述一首詩《我有一個中國名字》,追憶中國給他帶來的永久的美好的回憶:“有一次我去到中國∕那些我從前沒有會到的人∕把友好的標志點上我的前額∕稱我為自己人∕不知不覺中,外客的服裝卸落了∕內(nèi)里那個永遠顯示一種∕意外歡樂的聯(lián)系的人出現(xiàn)了∕我取了一個中國名字,穿上中國衣服∕在我心中早就曉得∕在哪里我找到了朋友,我就在哪里重生∕它帶來了生命的奇妙?!?/p>
出于對蔣介石消極抗戰(zhàn)的不滿,1937年底開始,蔡元培避居xDIhZ+CO8eeMq9MdutKxsw==香港,但依然關(guān)注中國學院事宜。據(jù)蔡元培1938年5月11日日記載:“譚云山來,攜示泰戈爾函,約我為國際大學中國學院之護導(相當于中國的大學董事會董事—筆者注)。”6月27日,蔡元培復函致謝,欣然接受。早在三年前,蔡元培就發(fā)表“啟事”,宣布“(一)辭去兼職,(二)停止接受寫件,(三)停止介紹職業(yè)”,此時又身體羸弱,而他依然接受這個“兼職”,足見蔡元培對泰戈爾友情的珍視和對中印文化交流的重視。
1940年3月和1941年8月,蔡元培和泰戈爾先后辭世,但中印學會和中國學院依然活躍,推動著中印友好交往,如黃河和恒河之水奔流不息。1942年8月和10月,兩地的中印學會分別召開大會,擴充組織,確立下一步工作計劃。1957年1月30日,周恩來總理訪問印度時來到國際大學中國學院,贊揚泰戈爾是“憎恨黑暗、爭取光明的偉大印度人民的杰出代表”,“中國人民永遠不能忘記泰戈爾對他們的熱愛”。2010年12月15日,溫家寶訪印期間赴國際大學中國學院與師生進行交流,稱泰戈爾是“中國人民的好朋友”。
中國學院至今是印度國際大學唯一有名有實的外國語學院,每年培養(yǎng)近百名中文系本科生與研究生,成為交流中印文化、傳播中國文化的根據(jù)地。在該院大樓的內(nèi)墻頂上,由蔡元培與泰戈爾商定、中國學院首任院長譚云山題寫的辦學宗旨依然熠熠生輝:“研究中印學術(shù),講誦中印文化,融洽中印感情,聯(lián)合中印民族,創(chuàng)造人類和平,促進世界大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