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宏
摘 要:在東晉時期達到政治頂峰的瑯琊王氏家族即較早地接受了佛學思想,并將佛教文化納入到自己的家族文化體系中,對王氏家族的思想文化產(chǎn)生了廣泛影響。
關鍵詞:東晉;瑯琊王氏;玄學;佛教
瑯琊王氏在書法、文學、玄理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詣,還較早地接受了佛學思想,并將其納入到自己的家族文化體系中?,樼鹜跏霞易逯械暮芏嗳伺c名僧交往密切,他們探討佛學義理,崇信佛教,甚而遁入佛門宣揚佛法。
魏晉《老》、《莊》風行之際,《般若》、《方等》適來中國,佛學的邏輯分析與玄學的清談辯論學風相類,所以佛學很快便引起了名士的注意。在西晉元康年間的清談辯論,佛學思想就已出現(xiàn)。名士與名僧之間也開始有所往來,王澄(瑯琊王氏)、阮瞻等就與《放光般若》的首講僧人支孝龍結為知音之友并列為“八達”??梢?,瑯琊王氏在西晉未年就與僧人相交往,佛學思想對其家族產(chǎn)生了一定影響,以至有向佛出家之人
根據(jù)史料,法深(瑯琊王氏)出家大約在西晉太安二年(303年),他師從劉元真,“內外俱瞻”,既對《法華》、《大品》深解其蘊,叉“風姿容貌,堂堂如也”,極善言辯,頗具名士風度,所以渡江南下后,他受到崇尚玄虛的東晉皇帝和世家大族的極高禮遇 。
法深以“方外之士”的身份在皇宮中自由活動、傳法。后晉哀帝時,法深又受邀于御宴開講《大品》,受到王公貴族的尊鶯挹服。由此可見。法深是推動佛法在東晉上流社會產(chǎn)生影響的重要傳播者之一。法深善講《法華》、《大品》,渡江以后,很快成為東晉佛教般若學大師。
法深是西晉很有影響的一位名僧,被視為是“道俗標領”。
除法深,丞相王導的弟弟道也遁入佛,并以學行于世。法深和道寶都是在西晉末東晉初年遁入佛門的。
到東晉末年,瑯琊王氏也有一位成員出家為僧,他就是王栽之的曾孫道敬。法師道敬,瑯琊王氏,祖凝之刺江州。遂從遠公出家,年十七,博通經(jīng)論,日記萬言每嘆戒律終身難全,愿凈六根但稟一戒,以為得度之要,遠公知其堅正許之。篤志念佛,瑯琊王氏家族對佛學的吸納以及和佛教的特殊關系也由此進一步證實。
支遁以莊子的忘玄無心的本義來解釋《般若經(jīng)》,他所作的《大小品般若對比要抄序》中亦完全應用玄理來解釋佛學。他把萬物的自然原則都應用到佛學思想上去,可以說簡直把佛理玄學化。而這種玄學化的佛理。叉往往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備受東晉名士所崇奉,瑯琊王羲之即由此與之交往密切,《世說新語》記載:王逸少作會稽,初至,支道林在焉孫興公謂王日:“支道林拔新領異,胸懷所及乃自佳,卿欲見不? ”王本自有一住雋氣,殊自輕乏。后孫與支共載往王許,王都領域,不與交言。須臾支退,后正值王當行。車已在門。支語王曰:“君未可去,貧道與君小語”因論《莊子·逍遙篇》。支作數(shù)千吉,才藻新奇,花爛映發(fā),王遂披衿解帶,流連不能已。支遁解釋《莊子·逍遙》篇的片斷還保存在《世說新語·文學》“莊子逍遙篇”條的注釋中。他用佛學思想來體悟《逍遙》篇,為名士提供了一個更玄遠、更神秘的追求目標和精神享璺,而且“才藻新,仡爛映發(fā)”,讓曾經(jīng)輕視他的王羲之也佩服不已。此后,王羲之與支遁便結為同好之友。并與謝安等名寸:“則漁弋山水,人則言詠屬義”。卷七九,《謝安傳》),所謂“言詠”便是清談辯論。
除了結交支遁外,王羲之還拜訪過禪宗僧人曇獻。“猷摶石作梯,升巖宴坐……禪學造者十有余人,王羲之聞而故往,仰峰高邑,致敬而反”。王羲之也漸受佛學影響,這在他的《答許詢詩》“爭先非吾事,靜照在忘求”等作品中可以見。庸張彥遠《法書要錄》卷十《右軍書記》還記載了王羲之給友人的一封信。信云:省示,知足下奉法轉到勝理極此、此故蕩滌塵垢,研遺滯慮,可謂盡安,無以復加,漆園比之,殊誕漫如下言也 吾所奉設教意政同,但為形跡小異耳,方欲盡心此事,所以重增辭世之篤。今雖形跡干俗,誠心終日,常在于此,足下試觀其終。
從信中知:王羲之認為就教義而言,佛教與道教大同小異,但佛教說理方面勝過道教。知曉佛理之后,增強了他辭世決心,此佛學影響力之大。當然,我們沒有直接的資料能證明王羲之信佛,但他在與名僧的交往中受到佛學的影響。
為了促進佛學的傳播,東晉初期的僧侶往往精通玄學,并以當時流行的玄學思想和概念來比附佛經(jīng),大為名上所激賞。瑯琊于氏的王導、王敦、王羲之均足當時的名土領袖,他們或欣賞僧人風神超邁的名十風度,或慨嘆其精妙的玄佛義理、敏捷的思辨能力,從而與名僧交往密切,直接或間接地擴大了佛學在十族階層的影響。王導、王敦在世時,由于他們的支持,都城僧侶活動頻繁,佛學廣為傳播。
綜上所述。佛學在東晉時期有了很大的發(fā)展。而門閥世族崇信佛教為佛學的更迅速的傳播提供。錢穆先生在淪及魏晉南北朝佛教時說:“然門第佛教自有一種相互緊密,門第為佛教作護法。”作為江東第一流門閥世族的瑯琊王氏較早地接觸僧侶并與佛學結了較深的因緣。尤其是在王導后代中更是如此,他們的做法直接或間接地擴大了佛學在十族階層的影響。反過來,日益精深而系統(tǒng)的佛學對瑯琊王氏家族的思想文化無疑也產(chǎn)生了廣泛的影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