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夢妮

（華中師范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武漢 430079）

一、引言

《一支給埃米莉的玫瑰》是威廉·?？思{的代表作之一，講述了落沒的南方貴族埃米莉凄涼的一生。埃米莉是南方傳統(tǒng)的象征，她舉止優(yōu)雅，性格順從，而父親的固執(zhí)和專橫限制了她和其他男人的來往，直到三十歲依然待字閨中。父親死后，她仍然無法擺脫南方傳統(tǒng)的價值觀，孤獨地捍衛(wèi)著舊時的輝煌和榮耀?；裟某霈F(xiàn)一度讓她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愛情的“玫瑰”，然而北方佬霍默根本無意與她真心結(jié)合。他極不嚴肅的道德觀和埃米莉的傳統(tǒng)道德觀相沖突。最終，埃米莉的精神世界徹底崩塌，她殘忍地毒死了霍默并且每晚與尸體共眠。

尤多拉·韋爾蒂也是美國南方文學(xué)的代表人物之一，《熟路》作為她的經(jīng)典之作，以其精巧的結(jié)構(gòu)，簡練的語言令讀者回味無窮。小說講述了黑人老婦菲尼克斯歷經(jīng)崎嶇的小路到城里為孫子討救濟藥的故事。蒼老而瘦小的菲尼克斯在寒冷的圣誕節(jié)，拄著拐杖艱難前行。一路上，她要擺脫咆哮的野獸，要獨自走過獨木橋，趟過棉田，穿過玉米地，還要遭受白人獵人的冷嘲熱諷。然而一切的困難都沒有擊退堅定的菲尼克斯，她最終到達了目的地，拿到了救濟藥，購買了圣誕禮物。

同樣是美國南方文學(xué)的代表，同樣是兩位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兩位作家在人物塑造上既有相似也有不同。本文旨在通過比較兩位女性形象和分析人物塑造的方法，幫助讀者深化理解。

二、人物形象

毫無疑問，埃米莉的故事是一個悲劇。它如同一個戰(zhàn)士，一生都在和現(xiàn)實社會作斗爭。作為傳統(tǒng)的南方貴族，她有一種天生的高傲和孤僻。在小鎮(zhèn)居民眼里，她既熟悉又陌生，她如同一座紀念碑，只要遠遠瞻仰，就能體會到莊嚴和神圣。自她父親去世后的三十多年間，埃米莉幾乎與世隔絕，堅守著舊南方的生活方式，抵制現(xiàn)代文明。在“全鎮(zhèn)實行免費郵遞制度之后，只有埃米莉小姐一人拒絕在她的門上訂金屬門牌號和添加郵箱”；當(dāng)新一代人成為鎮(zhèn)長和參議員之后，她依然拒絕納稅，甚至都不知道沙多里斯上校已經(jīng)去世了近十年；當(dāng)父親過世后，她堅持認為父親沒有死并拒絕處理遺體，因為父親是給她灌輸南方價值觀，給她貴族身份的人，是她的精神支柱。埃米莉的固執(zhí)和堅守如同一曲挽歌，吟唱著舊南方最后的悲愴和凋零。然而埃米莉也不總是消極地對待人生。傳統(tǒng)觀念認為，高貴的南方貴族是絕不能和北方佬談戀愛的，這樣會玷污了他們的血統(tǒng)。但是埃米莉卻不愿受到世俗的桎梏。在外人看來，“格里爾森家的人絕對不會對一個拿日薪的北方佬認真”，可是埃米莉卻認真地和霍默談起了戀愛，還定制了男用盥洗器具和男士衣裝。在霍默背叛她的時候，她以殺死愛人的方式與他共度一生。從女性主義的角度來說，這也是埃米莉抵抗男權(quán)的表現(xiàn)。自始至終，埃米莉在孤獨中痛苦成長，漸漸淪為腐朽舊制度的犧牲品。她也曾經(jīng)掙扎反抗過，然而根深蒂固的南方舊思想令她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黑人老婦菲尼克斯的故事同樣令人動容。菲尼克斯是典型的黑人母親形象，即使身處困境，也依然樂觀，堅韌，充滿勇氣。在跋涉途中，她遭遇了各種阻礙，行路困難；她不小心跌進了溝里，卻無人相助；好不容易遇到的一位年輕的白人獵人，卻嘲笑她不自量力；當(dāng)最終到達救濟處時，大樓里的服務(wù)員又對她大喊：“你聾了嗎？”……然而這些困難都沒有打倒垂垂老矣的菲尼克斯，一路上她鼓勵自己“我還不象自己想的那么老”，“這是個舒服的地方，這是段舒服的路程”。另外，菲尼克斯的機智幽默也令人印象深刻。她俏皮地與大自然里的各種生物對話，一方面驅(qū)散了內(nèi)心的不安和害怕，另一方面使原本漫長枯燥的旅程充滿情趣。當(dāng)看見稻草人，她笑著說“稻草人，跳吧，趁我和你一道跳舞的時候，跳吧”，當(dāng)陷進水溝里，她形容自己是“六月的臭蟲，等著翻身”……菲尼克斯一路上嘮嘮叨叨，仿佛能同大自然相呼相應(yīng)，這一幅幅畫面令一個風(fēng)趣的老婦形象躍然紙上。當(dāng)然最讓讀者感動的是菲尼克斯的善良，是她對孫子神圣而莊嚴的愛。一提到孫子的病情，菲尼克斯立即變得嚴肅莊重起來：她“身子直挺挺的”，“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前面，臉色端莊嚴峻”。而一拿到兩枚硬幣，菲尼克斯就急忙去給孫子買紙風(fēng)車，讓他看看世上竟有這樣的東西。通過這些描寫，讀者能深刻體會到她對孫子深深的愛意。

埃米莉和菲尼克斯這兩個人物雖然出自不同的作品，有著不同的故事，但卻有許多相似之處。她們歷經(jīng)磨難，但都以自己的方式繼續(xù)生活下去；她們受到外界的質(zhì)疑和嘲笑，卻都有份固執(zhí)和堅定；她們被主流社會排斥在外，卻都抱有對愛和幸福生活的期待和追求。

三、人物塑造

人物塑造，通常被定義為作者對真實人物的描述或?qū)μ摂M人物的創(chuàng)造和發(fā)展。一部文學(xué)作品能夠多角度，全方位的地刻畫人物。它可以憑借各種藝術(shù)手段塑造形象。一般說來，人物塑造有兩種基本方式：（1）直接刻畫，作者在作品中直接表達觀點或者給出評價。（2）間接刻畫，作者通過對肖像，對話，行為，心理和環(huán)境等描寫，間接展現(xiàn)人物，希望讀者從中歸納出人物形象?；谝陨侠碚?，結(jié)合具體文學(xué)作品，本文將從以下方面分析福克納和韋爾蒂人物塑造手法的運用。

1.詞匯的運用。

在詞匯的選擇上，兩位作者都獨具匠心?！兑恢Ыo埃米莉的玫瑰》是部極具哥特色彩的作品，為了營造出一種悲涼懸疑的氣氛，福克納的用詞頗具深意。文章開頭，作者便渲染出一種驚悚氛圍：埃米莉小姐過去的住所已“沉睡在雪松環(huán)繞的墓園之中”。這其實是對她一生悲慘命運的總結(jié)：高貴而無名，如同南北戰(zhàn)爭中陣亡的戰(zhàn)士。隨后提到到埃米莉家中拜訪，整個環(huán)境“憋悶”，“潮濕”，連同“陰暗的門廳”，“一股灰塵和廢棄無人的味道撲鼻而來”，令人感到壓抑沉重，而“失去光澤的鍍金畫架”也再一次讓人聯(lián)想到曾經(jīng)的輝煌和現(xiàn)在的破敗。不僅僅是房屋，埃米莉本身也是如此?！胺逝帧倍皯K白”，而“泡”，“陷”，“揉”三個動詞的使用更強化了她死氣沉沉的外表。那份清冷和孤獨，在這里展現(xiàn)無遺。還有埃米莉的死亡，“一棟塵埃遍地，鬼影憧憧的屋子”，“笨重的胡桃木床”，“鐵灰色”的頭發(fā)，“發(fā)黃發(fā)霉”的枕頭……?？思{采用間接刻畫的方式，著重描寫環(huán)境和人物的外貌，簡單的詞匯卻把一個與世隔絕，剛愎自用的沒落南方貴族描寫得入木三分。

再看《熟路》中的老婦菲尼克斯。作者的用詞同樣別具特色。韋爾蒂本人受繪畫和攝影的熏陶極深，因而她的文章如同一部部攝影作品，色彩的運用使每個鏡頭都令人稱絕。在描述外部環(huán)境時，作者用到了“陰幽的樹影”，“封凍的土地”，“沉抑的響聲”，而當(dāng)菲尼克斯出現(xiàn)時，讀者看到的老婦雖然上了年紀。但膚色卻是“黑里透著金黃”，“黃色的光暈透過黑色皮膚映亮了她兩頰的顴骨”，還有紅色的包頭布和“尚未花白的纖細的黑發(fā)”。這些都使菲尼克斯的形象光輝起來，與充滿未知的大自然形成了對比。對菲尼克斯來說，即便周圍一切都暗淡無光，行進的道路充滿荊棘，她心中卻永遠保持著光明的火種，也正是這愛的火種令她堅強勇敢。當(dāng)最后到達城里時，“一串串紅綠彩燈縱橫交錯，大白天里燈光通明”，走來的婦女“捧著許多用五顏六色的彩紙包裹著的禮品”，如同“盛夏的紅玫瑰花”，這些光亮的意象給老人孤獨的世界增添了一抹亮色。事實上，主人公的名字菲尼克斯原意是鳳凰，象征光明和新生：鳳凰生五百年，銜香木自焚而死，然后從灰燼中重生。作者以菲尼克斯命名，顯然寓意深刻。

2.對話描寫。

埃米莉除了在抗稅和買毒藥時與其他人物有對話，此外便一直保持沉默。而從這幾句僅有的對話中，讀者就能感受到她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尤其在買藥時，一句簡單的“我要的是砒霜”就令人不寒而栗，不得不從。有趣的是，這與小鎮(zhèn)居民的評頭論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全文沒有“我們”的具體對話，但通篇都是“我們”作為旁觀者對埃米莉的敘述和認知。這一方面深化了埃米莉作為一座紀念碑疏遠而神秘的形象，另一方面也突出了她封閉的自我世界，展現(xiàn)了一個傲慢，守舊，固執(zhí)的形象。

與埃米莉不同，菲尼克斯的自言自語更添一份風(fēng)趣和幽默。一路上與各種大自然生靈的對話表現(xiàn)出她的童真和樂觀。不同于傳統(tǒng)黑人女性受壓迫的形象，菲尼克斯的自得其樂如同她心中的光明之火，給人希望和溫暖。而在救濟中心，她又拾起黑人的尊嚴，面對服務(wù)員的怒火，她一言不發(fā)，好似在以沉默反抗。只有在提到生病的孫子時，她才恢復(fù)意識滔滔不絕地講起他的樣子，滿溢愛心和憐惜，使人動容。菲尼克斯在不同階段的話語豐富了她不同方面的人物形象。

3.象征手法。

象征手法的運用是《一支給埃米莉的玫瑰》的一大特色。埃米莉本人象征著沒落的南方文明。雖然美國內(nèi)戰(zhàn)的結(jié)束標志著南方的輝煌已成為過去，但是仍有許多人守著南方傳統(tǒng)，保衛(wèi)著南方習(xí)俗和貴族后裔。在小鎮(zhèn)人眼里，埃米莉就是南方貴族的象征。埃米莉的一生被視作傳統(tǒng)、義務(wù)、責(zé)任的紀念碑。她與世隔絕，抵制新思想，是轉(zhuǎn)型時期的典型代表。而玫瑰則象征作者和人們對埃米莉的同情。在世界范圍內(nèi)，玫瑰是用來表達愛情的通用語言。而在《一支給埃米莉的玫瑰》中，埃米莉的玫瑰僅僅存在于文章的標題。福克納本人把標題形容為：

an allegorical title；the meaning was，here was a woman who has had a tragedy，a tragedy and nothing could be done about it，and I pitied her and this was a salute ...to a woman you would hand a rose.

縱觀全文，埃米莉一生都沒有收到過象征愛和美的玫瑰，但也沒有放棄對幸福的追求。她拋開傳統(tǒng)清教徒的教條，和北方人霍默談戀愛，追求自主婚姻，這些都是她反抗的表現(xiàn)?？杀氖牵罱K還是擺脫不了高貴血統(tǒng)和父權(quán)制的陰影，當(dāng)最終發(fā)現(xiàn)愛人的背叛，她選擇了以極端悲劇收場。埃米莉一生的悲涼使玫瑰在這里顯得遙遠而神圣。除此之外，文中還有其他象征。滴滴答答的掛表原本象征著時間，但埃米莉卻看不到時間——她拒絕承認時間的流逝，她的人生永遠停留在家族最榮耀的時光里。這也體現(xiàn)出埃米莉?qū)ο盼拿鞯木鞈俸途拺选?/p>

而《熟路》中菲尼克斯的求藥之路則象征著南方黑人追求平等和自由的道路。故事不僅再現(xiàn)了美國南方黑人的歷史身份，還客觀地揭示了奴隸制廢除后美國黑人的真實境況。菲尼克斯的跋涉就如同希臘神話中奧德賽的十年回家路，充滿了坎坷和障礙。大自然的生物象征著重重困難，陰幽的樹林象征著莫測的未來，白人獵人象征著占據(jù)絕對統(tǒng)治的白人政權(quán)，城市象征著北方的工業(yè)文明，救濟所象征著希望，鳳凰象征著涅槃重生……看似簡單的故事實則蘊含著深刻的道理。這些象征手法的運用都突出了南方黑人老婦菲尼克斯勤勞、善良、堅韌、樂觀的形象，閃爍著人性光輝。

4.敘事時間。

在《一支給埃米莉的玫瑰》中，作者并沒有采取傳統(tǒng)線性的敘事方式，而是將情節(jié)的次序打亂，重新安排。故事以小鎮(zhèn)居民參加埃米莉的葬禮開始，接著通過人們的回憶，敘述出埃米莉生前的一些事情：拒絕交納稅款，30年前的“氣味”事件，不愿埋葬父親的遺體，和霍默談戀愛，買毒藥，定購婚紗和男人用品，愛人的神秘失蹤等等。最后又回到葬禮上，人們進入她的屋子并最終發(fā)現(xiàn)事情的真相。故事的敘事時間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隱含了某種意圖。從作品中，讀者能感受到兩種時間：一是客觀時間，二是埃米莉主觀意識的時間。事實上，埃米莉的世界早就從父親過世的那一刻就停滯不前，她拒絕接受時間的流逝，世界的變遷。生活在虛幻之中，時間對她已然沒有任何意義。因而，錯綜復(fù)雜的時間線索也正好突出了埃米莉渾渾噩噩的精神世界，渲染了人物的悲劇色彩。

而《熟路》則遵循傳統(tǒng)，故事時間和敘事時間基本重合。韋爾蒂的作品通常截取日常生活中的片段來反映真實生活，表達感悟，因此很少有扣人心弦的情節(jié)和戲劇化的場面?！妒炻贰匪茉炝朔颇峥怂骨趧趫詮娚屏加赂业钠胀ê谌死蠇D形象。從人物刻畫角度來看，線性的敘述時間能更好的體現(xiàn)故事的連貫性，從而表現(xiàn)出人物在整個旅途中情緒的波動起伏，突出她的個人品質(zhì)。

5.敘事視角。

巴赫金的“對話理論”為多角度敘述手法的運用提供了理論基礎(chǔ)。根據(jù)這一理論，視角之間的對話不僅僅停留在結(jié)構(gòu)層面，也可以暗藏在文字問，等待讀者發(fā)現(xiàn)?！兑恢Ыo埃米莉的玫瑰》雖然不存在清晰的敘述者轉(zhuǎn)變，但卻能感受到文字間的諸多“對話”。對于埃米莉，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描述。當(dāng)新一代的小鎮(zhèn)官員因為納稅的事務(wù)來到埃米莉的家，見到的女人“像長久泡在死水中的一具尸體”，無神的雙眼“活像揉在一團生面中的兩個小煤球”……通過這些描述，讀者能感受到在新生階級眼里，埃米莉作為沒落貴族的迂腐。當(dāng)鎮(zhèn)上派人去埃米莉家撒石灰消除氣味時，“原本黑洞洞的一扇窗戶亮起了燈：埃米莉小姐坐在那里，燈在她身后，她那挺直的身軀一動不動像是一尊神像一般”。埃米莉變得神秘而恐怖。而對小鎮(zhèn)居民來說，埃米莉就是畫中的人物，永遠一副高貴的姿態(tài)：“身著白衣纖弱的埃米莉小姐在背景里面，她父親叉開兩腿站立的側(cè)影是前景，背對埃米莉，手執(zhí)一根馬鞭，一扇猛然向后打開的大門勾勒出了他倆的身影”。不同角度的敘述呈現(xiàn)了埃米莉的不同方面，也拼貼出一幅更加客觀，自然，完整的人物圖像。

《熟路》的敘事是第三人稱，但作者卻不是從一個全知的角度來寫的。韋爾蒂選擇客觀敘述的方式，沒有進入到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敘述者全篇著重對菲尼克斯的外貌和言語的刻畫，如同一個旁觀者，冷靜地陳述事件，沒有摻雜個人情感也沒有揣摩人物內(nèi)心活動。這一方面增加了故事的懸疑性，調(diào)動了讀者的情感，另一方面又襯托出大自然和社會的冷酷無情，凸顯菲尼克斯面對逆境的勇氣和信念。此外，第三人稱客觀敘述更給讀者留下一定的空間進行思索，進而參與到整個作品之中，勾勒出屬于讀者自己的獨一無二的人物。

四、結(jié)語

同屬于二十世紀美國南方文藝復(fù)興的代表性人物，?？思{和韋爾蒂雖然在風(fēng)格上有很大的差異，但是他們都力圖表現(xiàn)戰(zhàn)后南方最真實的生活狀態(tài)?！兑恢Ыo埃米莉的玫瑰》和《熟路》兩部作品一個刻畫了南方最后貴族的垂死掙扎，一個描述了黑人老婦對光明和幸福的追求向往。兩位作者都以他們獨特的方式，成功塑造了南方社會的典型形象，令人回味，深思。

［1］鄧緒新.英語文學(xué)概論［M］.武漢：武漢大學(xué)出版社，2002.

［2］劉蕾蕾.《熟路》的文體分析［J］.傳奇·傳記文學(xué)選刊，2010，（6）.

［3］威廉·?？思{.一支給埃米莉的玫瑰［M］.朱振武，編.美國名家短篇小說評注叢書［Z］.上海：華東理工大學(xué)，2010.

［4］尤多拉·威爾蒂.熟路［M］.朱虹，編.美國女作家短篇小說選［Z］.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83.

［5］趙雪霞.《被遺棄的韋瑟羅爾奶奶》和《獻給艾米麗的玫瑰花》的人物及人物塑造比較［J］.湖北廣播電視大學(xué)學(xué)報，20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