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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寵

2013-05-14 10:33乘鯉
飛言情A 2013年12期
關(guān)鍵詞:陛下太子女王

乘鯉

我受前朝太子之托,作為煙花師進(jìn)宮獻(xiàn)技,只為取悅女王陛下的男寵,他是個瞎子,卻說喜愛我制的煙火,他忍辱負(fù)重,多愁善感,又有自殺癖,我卻明知他是南墻,還總不要命地往上撞,直到頭破血流為止。

1.

女帝當(dāng)?shù)溃里L(fēng)日下。

我在城中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衛(wèi)國的百姓們都在議論那位臭名昭著的君氏女皇。

君鳳芝君氏,鳶國的女帝,數(shù)月前攻破衛(wèi)國都城平陽大門,衛(wèi)國皇帝連同數(shù)位皇子、重臣被盡數(shù)剿滅,唯太子寧澤遠(yuǎn)外逃,慎王寧肖被俘,一朝間,平陽城改朝換代。

如今,君鳳芝暫居于衛(wèi)國皇宮,只等局勢平息后正式稱帝,統(tǒng)一寧鳶兩國。

幾天前,君氏一紙皇榜張貼于城樓口,揚(yáng)言要招一位煙花師進(jìn)宮獻(xiàn)藝,以取悅她的一位男寵,佳者必有重賞。

巧得很,我正是一名手藝頗精湛的煙花師。

太子殿下被迫出逃,已與鎮(zhèn)北大將軍會師,復(fù)國是遲早的事,我作為他手下的一名女細(xì)作,掌握一門手藝是很有必要的。

此番我進(jìn)宮的目的很明確——盜取虎符。待到萬事俱備,太子殿下自會領(lǐng)兵入城,我自在城內(nèi)與他里應(yīng)外合,奪權(quán)復(fù)國指日可待。

于是我換上一身男裝,以煙花師的身份入了宮,拜見過大名鼎鼎的君氏女帝后,傍晚時分,由小太監(jiān)引我到指定地點(diǎn)放煙花。

那小太監(jiān)點(diǎn)著燈,帶我左拐右拐,繞到一條偏僻冷清的宮道。四周漆黑一片,前方不遠(yuǎn)倒是有處宮門掩著,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應(yīng)該是自那女帝入主皇宮一來,便荒廢在那兒了。

小太監(jiān)在墻根停下腳,回頭知會我道:“小師傅,您且在這兒放吧,奴才就在前面候著,您莫走遠(yuǎn)了?!?/p>

我心中越發(fā)覺得荒唐,怪得很。既招我進(jìn)宮放煙花取悅男寵,至少也要把那佳人請出來才能細(xì)細(xì)欣賞吧,這倒好,叫我在灰紅的墻圍下對著一片漆黑夜色放煙花,未免有失情趣。

等我一一展演完畢,想起正事來。今夜表演過后,按規(guī)矩,明日一早我便要出宮,所以今晚務(wù)必要尋到那虎符。

我將石子彈出,前方的小太監(jiān)應(yīng)聲而倒,我嫻熟拖他入了前方的宮門,打算換了他的衣裳,方便行事。

不出我所料,這里果然是處荒院,一片漆黑,無一絲人氣。

我把太監(jiān)丟在一邊,開始脫自己的衣裳,上衣剛剛褪下,突然一個男聲響起:“是小花嗎?”

黑夜中,一個清瘦的身影漸漸浮現(xiàn),我揉眼一瞧,前方不知何時站了一位青衫男子,正直勾勾地瞧著我。

我急忙合起上衣,顫聲道:“你……你看見了什么……”

那男子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我什么也沒看見,我是個瞎子?!?/p>

我半信半疑走上前,在他眼前晃晃手,他眼神空洞看向前方,沒有一絲反應(yīng),嗯,貌似真是個瞎子。

我思忖,這人怕是哪位過氣的男寵,被那君鳳芝打入了冷宮。

“方才聽到有煙花聲,想出來看看?!彼难凵裼行鋈?。

我心一抽,女帝為新歡放煙花,他一個被冷落的瞎子,連看的份都沒有,只能走出宮院用耳朵聽聽。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想想就心酸。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別灰心,陛下終有一日會回心轉(zhuǎn)意的?!?/p>

他凄然一笑,半月從密云中鉆出,一抹銀光打在他瘦削的側(cè)臉上,映出他狹長冷厲的鳳眸,嘴角微揚(yáng),他這一笑,直叫我看癡了。

莫說我沒見過世面,這天底下出名的美男子我也瞧過不少,太子殿下的氣質(zhì)已算是上乘,俊逸中帶點(diǎn)陰沉,隨和中帶點(diǎn)不羈。而此人相比太子,則少了幾分陰鷙,多了幾分清冷,像一團(tuán)謎,讓人初見便不愿把眼移開。

這氣度,倒像是在哪里見過,卻又一時說不上來。

那小太監(jiān)轉(zhuǎn)醒,見眼前情形,急忙起身,朝那男子作揖:“啊……奴才該死,打擾了寧侍人的清修,奴才該死……”

嗯,還是個有頭有臉的侍人。

等等,寧侍人……

我轉(zhuǎn)念,抬頭細(xì)看眼前男子,此人該不會是慎王寧肖吧?

2.

小太監(jiān)作了禮,匆匆引我出了宮院。

路上他一直在嘀咕:“怪了,我怎么會睡在寧侍人宮里……”

我在一旁打哈哈:“公公突然暈倒,怕是勞思過度,我便拖公公去那邊找人幫忙。”我耐不住性子,還是張口問了起來,“云公公,方才的寧侍人是……”

小太監(jiān)頓了一頓,左右瞧了瞧四周無人,拉我到墻角,趴在我耳畔道:“是前朝的主子,您可別說是奴才說的,寧侍人正是從前衛(wèi)國的慎王,寧肖。”

太監(jiān)又補(bǔ)充說,寧肖性子喜靜,不愛旁人打擾,陛下特意將他安置在這處偏宮。這并不是說他不得寵,恰恰相反,陛下最心愛的男寵便是寧肖,煙花師就是為他而招。只是寧肖作為階下囚,對她這位征服者從來都是閉門不見,這叫女王大人撓頭得很。

我唏噓,昔日的皇子竟被一介女流圈養(yǎng)在宮中做男寵,這是怎一種忍辱負(fù)重的氣魄!我佩服他。

托他的福,我也沒再抽著機(jī)會看探虎符,只好先出宮,另做打算。

次日一早,我方行至神武門,云公公拖著小步趕來,說是那寧侍人昨夜“看”了我放的煙花,在女王陛下面前大加贊賞。須知這寧肖自做了男寵以后,就沒給過女王一個好臉色瞧,難得今次有上心的物事,女王見佳人微有動容,一個心花怒放,就恩準(zhǔn)我留在宮中,日日放煙花討寧侍人歡心。

總算峰回路轉(zhuǎn),虎符的事也可從長計(jì)議。因我是以男子身份入宮,君鳳芝自然不擔(dān)心我會勾引寧肖,所以安心將我置在離寧肖不遠(yuǎn)的一處偏院。平日里我除了忙著趕制中秋節(jié)表演用的煙花,得空便要去寧肖那里陪著說個閑話。

他雖性子冷清,經(jīng)過我厚顏無恥的不懈努力,幾日下來,他與我也熟稔許多。

一個夜晚,他對我說:“英瑯,我想去玉瓊池嗅嗅荷花,你扶我去吧?!?/p>

“夜深了,明兒一早小的再扶主子去吧?!?/p>

他臉暗下來,嘆了口氣,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寧國皇子很沒出息?”

我愣了愣,說實(shí)話,如果我是寧國皇子,被殺父仇人囚禁做了男寵,我早就找塊石頭撞死了,哪有顏面活下去。這個寧肖看來不像貪生怕死之徒,想必是有什么籌謀也未可知。我面上只得笑笑,沒答話,心一軟,就一路帶他到了玉瓊池。

他摸索著石欄坐上,對我道:“英瑯,放個煙花給我看吧?!?/p>

我默了一默,哀怨地望著他。我又不是軍火商,誰走到哪里還把火藥桶隨身背著。我從袖中取出一支焰火棒,點(diǎn)燃,拉著他的手,示意他拿好。

他不作聲,默默聽著焰火棒燃盡,周遭又恢復(fù)沉寂。我望著他暗淡無光的雙眸中那團(tuán)火焰從絢爛轉(zhuǎn)而消逝,不禁動容:“小的斗膽相問,不知侍人為何如此喜愛煙火?”

寧肖垂眸,嘴角微微上揚(yáng),道:“只有經(jīng)歷過最寒冷的黑夜,才會知道,煙花就像希望,它提醒你,白日遲早會回來?!?/p>

我望著他,眼中再次浮現(xiàn)出一個模糊的人影。我總覺得我和寧肖是見過的,他的言語,他的神情,他的一些小動作,都讓我感覺似曾相識。

我還未回過神,他突然從石欄上下來,摸索著我的肩,毫無征兆地就從身后抱住了我。

我又是一陣麻酥酥的感覺。雖然他瘦削的身子骨硌得我生疼,卻莫名覺得心暖,他將臉靠在我脖子后面,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我不敢回頭,心里卻竊喜,幸好他看不見,因?yàn)榇丝涛业哪樢欢ㄊ羌t的。

“哦,原來在這里。別怕,我只是想找準(zhǔn)你的位置?!?/p>

他脫下外袍,緩緩覆在我身上,拉起我的手,道:“回吧。”

我壓抑著蕩漾的春心,引他一路回宮。夜涼露重,被他握著的手心竟也冒了一層熱汗。

他一定是看出端倪,才會笑著調(diào)侃我:“怎么你很緊張嗎?”

我急忙抽出手,把汗擦在衣衫上,又裝作不經(jīng)意地去牽他。

不得不說,這世上的確有種人,天生就能吃定你。

直到到了宮門口,他才比較嫻熟地進(jìn)了院子。院里的路他是不需要人扶的,因?yàn)樽吡颂啻巍?/p>

我拜別他,回到自己的宮院,才發(fā)現(xiàn)他的外袍還在我這里,琢磨著明兒一早要給他送回去,免得落了旁人口舌。

正打算將袍子掛起,突然袍子里落出一樣物件,我拾起來一瞧,頓時大驚。

那是我遺失多年的琥珀串子。

3.

我小時候跟著煙花師父學(xué)手藝,結(jié)果正趕上城里禁燃,沒了吃飯生意,淪落到街頭行乞。后來走投無路,遇上太子爺,他給了師父一筆錢,要我們綁架一個人。

因當(dāng)時師父實(shí)在餓了三四天沒吃飯,一見銀子,豬油蒙心,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

當(dāng)日,太子暗中吩咐我們躲在皇家圍場中,按照預(yù)定計(jì)劃,我佯裝成被綁的小姑娘,只引那兔兒上鉤。

沒一會兒,一個十來歲年紀(jì),華服打扮的小公子策馬而來。

先前我有見過畫像,知道眼前的小公子正是要綁架的人,當(dāng)時我因居社會最底層,對皇室子弟了解甚少,只猜度這小公子既能入圍場,必定是皇親貴胄,具體是何身份卻不得而知了。

“救命??!”我昧著心喊了一聲。

他果然不假思索上前施救,趁著給我解繩子的當(dāng)口,被我?guī)煾笍哪X后一記手刀劈暈。

師父將他捆在柴房里,待到明天一早,就按計(jì)劃將小公子趁夜送去邊陲之地。

夜里,我趁師父出門的空當(dāng),去柴房里給他松了綁。因太子多次叮囑,務(wù)必辦妥,師父也不敢唐突,將他綁得很扎實(shí),因而他手腕上的紅痕直叫人觸目驚心。

我為他松綁并非要救他,須知這處院落四周高墻聳立,大門緊閉,即使三頭六臂,也橫豎是逃不出去,松綁他不過是因?yàn)榭蓱z他不久便要被送去蠻夷地。說來我也算個小幫兇,多少有些對不住,走前能讓他舒坦些就多舒坦些。

我遞給他一塊饅頭,他睬也不睬,卻扭頭問我:“是誰指使你們的?是太子嗎?”

我只得搖頭裝傻。他眼神越發(fā)暗淡,又望了望四周的高墻,眼下情況心知肚明,也不再徒做掙扎,自顧自坐在石階上,一聲不吭。

那眼神忒蒼涼,我當(dāng)時便覺得,這少年怕是對生活失去希望了。

我從后房取來我自己制的焰火棒,在地上插了一組太陽的形狀,在少年面前燃了起來。

多彩的煙火趕走了一室灰暗,少年終是難掩孩童性情,抬頭,眼中漸有了光彩。他的眼睛很美,睫毛又長,懶散地垂下,越發(fā)襯得雙眸澄澈。我自小在大雜院里長大,從不知道,這世間竟有如此高貴亮麗的人,心中滿是欣羨。

第二日,師父將他捆在馬車中,往郊外趕。我在馬車中看守著他,他眼中有自嘲,張口對我說:“昨晚,謝謝你的煙火,無論我走到哪里,都會記住的?!?/p>

我心中五味雜陳,熱血一沖腦,就替他解開了繩子,在他耳畔道:“別出聲,我救你逃出去?!?/p>

我們小心翼翼從疾馳的馬車上跳下,還是驚動了前面駕車的師父。他追著受傷的我倆行至一處險崖,我倆一時失神,沒收住腳,抱著滾下了山。

約莫到了傍晚時分,我被一群嘈雜人聲吵醒,朦朧中睜眼,見那小公子被一群下人往后拉,小公子卻拼命扯住我的手不放,口中喊著:“母妃,帶她一起回去,救她!求你!”

一旁的美婦人眼神冷厲:“她是綁你的幫兇,必定是太子的人,讓她自生自滅已是開恩了。”

小公子不依不饒,可終是不敵幾個壯丁力氣,抓著我的手被一點(diǎn)點(diǎn)松離,最后只扯下我手腕上的琥珀串子。我還記得,那琥珀曾被我磕掉一小塊。

我望著他在風(fēng)中朝我嘶吼,身影越來越遠(yuǎn),意識漸漸又不清晰。

后來,我從太子府中轉(zhuǎn)醒,得知我那黑心師父因著事敗,攜了銀兩逃命去了,太子在崖下找到我時,我只有半口氣在。我言說事情原委,表示歉意,太子卻也沒多責(zé)怪,還送我去宣山學(xué)功夫,學(xué)成歸來,我便順理成章成了太子的人,時刻須得替太子辦事。

往事如煙塵,過了這么多年,這些事我本不愿記起,當(dāng)日的小公子究竟后事如何,我也無從知道,只是午夜夢回,還常常能想起那夜在院外放煙火的情景,他那雙澄澈的眸子我永遠(yuǎn)也忘不了。

今日見這串子才知,當(dāng)日的少年,是寧國六皇子,太子殿下同父異母的弟弟,慎王寧肖,如今已做了女帝的侍人。兜來轉(zhuǎn)去,又聚到了一處,這是何等的糾結(jié)。

次日清早,我朝寧肖寢宮行去,順便問問那串子的因由。方行至宮門口,就見一行太監(jiān)宮娥往玉瓊池方向跑。

我疑惑,只聽前方一個小太監(jiān)跟同伴道:“趕緊去看看,聽說寧侍人跳玉瓊池了!”

4.

寧侍人果真跳了玉瓊池,不過自殺未遂,被途經(jīng)的小廝救了下來,現(xiàn)下已養(yǎng)在寢宮里,太醫(yī)都來看過,除了嗆了池水,又因身子本就虛乏,所以一時不得清閑,旁的倒沒大礙。

女王陛下卻盛怒,言說寧侍人是個瞎子,又從未出過寢宮,如何能分辨去玉瓊池的路線,必是有人從旁指點(diǎn)協(xié)助。

一來二去,竟也查到些始末。據(jù)一名小宮娥報(bào),昨天夜里,她曾見到我領(lǐng)著寧侍人往玉瓊池方向行去。

事情算是水落石出,正是在下不才,慫恿寧侍人去跳池塘。眾人添油加醋,就給我加上一樁殘害妃嬪的大罪,罪不可恕。

呃,我是帶他去了玉瓊池,誰想到這貨記憶力如此驚人,會起自殺的歹意。

我被拉去刑部大牢,連夜拷打,拷打累了,那牢頭徑自吃酒去了。直到后半夜,牢門大開,我抬頭,隱約見寧肖被宮娥扶著,摸索著入了大牢。

他吩咐宮娥退避,緩身坐在一旁,眼中滿是歉意,對我道:“連累你了?!?/p>

我望著他深不可測的黑瞳,見他眸間映出傷痕累累的我,突然腦子里冒出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的渾話。想到今夜恐怕難逃一死,遂壯著膽對他說:“你要是覺得對不住我,那便以身相許吧。”

我見他眼光一緊,笑著對他說:“便是你樂意,這輩子我也怕是無福消受。”

我輕輕上前環(huán)住他的腰,順勢解開他的腰帶,他身子一顫,用手推諉,我忙解釋:“別怕,我只是借你腰帶一用。”

說罷,我將那腰帶往牢頂一系,又用手拽了拽,嗯,寧肖的腰帶夠結(jié)實(shí),用來上吊剛好,回身對他道:“能托寧侍人的福一死,我這輩子也算值了?!?/p>

橫豎那女帝不會輕易放過我,到時候讓她探出我女子身份,牽出太子,恐怕后患無窮,屆時百般折磨,倒不如現(xiàn)在來個痛快。

他一聽這話,眼神突然慌亂起來,匆匆起身,伸手向四周摸索。我離得遠(yuǎn),他摸不到我,遂大聲呼喊:“快來人,有犯人要自殺!”

我瞠目結(jié)舌,怎么也沒想到,寧肖竟寧愿見我不得好死,我氣得差點(diǎn)昏倒。只見獄卒們魚貫而入,把我按倒在地。

消息傳到前殿,女王匆匆趕到,見寧肖不顧傷病,深夜來牢房探我,更是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即刻將我就地正法。

寧肖卻不慌不忙,淡淡對她道:“要?dú)⑺?,先殺我?!?/p>

女王盛怒:“寧肖,你為了這個賤男人,居然要以死相逼?”

寧肖冷言道:“你不是一直想與我同房嗎?只要你放了她,我便從你?!?/p>

這話激得我一抽搐,傷口又是一陣隱隱作痛。當(dāng)年橫豎都是我算計(jì)他在先,如今我因他喪命也算活該,他又何必為了我一條賤命獻(xiàn)出身子。

我望著他莫測的眸子,心一橫,道:“陛下還是賜草民一死吧?!狈磸?fù)思量,我終覺得,如果活命的代價是把寧肖推給旁人,那我倒不如死了。

女王一聽“同房”二字,哪里還聽我糾纏,顯然對寧肖提的條件表示相當(dāng)滿意,即刻就免了我的罪,差人把我送回寢宮,還派了太醫(yī)為我療傷。

這其間,寧肖一直守在我身側(cè)。

趁太醫(yī)去寫方子,我訕訕對寧肖說:“你何必犧牲自己?”

寧肖摸索著拉住我的手,深情道:“不想你死?!?/p>

我厚著臉皮,反握住他的手,道:“可巧,我也不想你跟陛下同房。”

他低低地笑:“那你想我跟誰同房?”

我自然聽得出他話語間的打趣,可臉頰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紅著紅著,突覺有件事不妥。我自進(jìn)宮一直是男人打扮,這慎王爺該不會是個斷袖吧?

他像是猜出我的心思,道:“放心,我不是斷袖?!备┥砼吭谖叶陷p輕道,“太醫(yī)已告訴我你是女子,不過你放心,他是我的人,此事我會替你兜著。”

我還要說什么,那沒眼力見的太醫(yī)進(jìn)了屋,寧肖拉他到一邊又在說著什么,我卻聽不清楚。沒多久,他便被太醫(yī)扶著出了屋子,出門前回眸對我道:“好好休息,今晚有事,就不陪你了?!?/p>

有事……這話說得未免含蓄,我一個踉蹌就從床上滾了下來。

5.

夜里,我輾轉(zhuǎn)難眠,索性披了件衣裳到院子里閑逛。

一只信鴿落在我肩上,我從它腳上取下信條,打開一看,是太子殿下傳的書信:殺寧肖,取虎符,中秋舉事。

我取出火舌將書信燒毀。

先帝有六個兒子,大皇子寧澤遠(yuǎn)被立為太子,除六皇子寧肖尚在,其他四位皇子皆在君氏女帝攻城之際喪命。如今寧肖已成敵國階下囚,又目不能視,即便沒有國破,也全然無能力與太子爭鋒,我實(shí)在想不通為何太子會如此忌憚寧肖。

不知不覺,我沿著宮墻行至寧肖的宮宇,還當(dāng)是走錯了地。只見宮門口張燈結(jié)彩,宮內(nèi)也是紅彤彤,亮堂堂,十分喜慶,與先前灰暗的宮室截然不同。

宮人們紛紛議論著寧侍人與女王陛下同房的喜事。

望著那紅彤彤的宮燈,我心里又是一陣刺痛。

那晚過后,我再未見過寧肖,不多日,宮里又傳出更大的喜事。

女王陛下有喜了。

我很是佩服寧肖的本事,他平日里總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病態(tài)形容,又是個瞎子,竟一夜間讓女王懷了身孕。

女王一高興,就宴請了宮中幾位有頭有臉的侍人,我和寧肖也位列其中。

寧肖一身薄衫,乍一看還是病態(tài)模樣,許是夜里操勞過度。幾日不見,他越發(fā)瘦了些。

他被宮娥攙在我身側(cè)坐下,我打了聲招呼,便獨(dú)酌起來。

寧肖先開口說話:“英公子今日頗有些借酒消愁的形容?!?/p>

我笑了笑,復(fù)把酒樽滿上,朝他敬酒:“寧侍人說笑了,您哪只眼看見小的借酒消愁了,陛下喜得龍子,小的高興都來不及呢,哦,這還多虧了寧侍人的功勞,小的敬您一杯?!蔽乙妼幮つ樕嫌行╇y看,卻仍是惱他,不等他作答,便自顧自與他碰杯,一飲而盡。

喝到半場,坐在我對面的陳侍人突然發(fā)話:“陛下,琴生聽聞英公子頗好男風(fēng),陛下何不趁此家宴,好好犒勞一下英公子?!?/p>

我一口酒噴出,順著眼風(fēng)卻瞥見一旁寧肖拿在手里的酒杯一個不穩(wěn),酒灑在桌上。

我心知這是場鴻門宴,怕是女王仍忌憚我對寧肖有不軌之心,特與陳侍人上演了一場雙簧戲碼,要將我和寧肖徹底拆開。嗬,她們費(fèi)心了,寧肖既然已經(jīng)是女王陛下的人,我又如何蹚得了這趟渾水。

女王支了兩個壯丁在我身側(cè)與我填酒伺候,喝到最后,我才發(fā)覺這酒有些不對勁,等察覺出異樣時卻為時已晚。身子軟綿綿,我被兩個壯丁拖回寢宮,臨走還記得女王在座上吩咐:“好生伺候英公子?!蔽夷:谢仡^望了眼酒席上寧肖孤清的背影,沒有一絲動容,我苦笑,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跟別的男人如何如何,怕是還入不了慎王的眼。

等到了床榻上,兩個壯丁爭先恐后要來扯我衣衫,我心道不妙,若女子身份敗露,必定東窗事發(fā),引人猜忌。奈何手中卻全無力氣,功夫竟一點(diǎn)使不出來,難道今夜當(dāng)真要失身于此嗎。

千鈞一發(fā)之際,突然,前殿傳來一聲呼喊。

“走水啦!”

6.

那晚,寧肖的寢殿突然失火,火勢據(jù)說還不算小,鬧得全宮上下都來施救。拜他所賜,我與那兩個壯丁的春宵一夜自然是黃了。

我疑惑這場火來的時辰蹊蹺,本著禮尚往來的心。往他寢宮行去,總歸剛經(jīng)歷一場火事,我還特地去廚房燉了只雞,替他壓壓驚,走到花園,忽聽兩個太監(jiān)在嚼舌根。

一個道:“你說,陛下腹中的孩子是寧侍人的嗎?”

另一個道:“我看未必。寧侍人與陛下同房那晚,不是突然暈倒了嗎?我聽云公公說,陛下剛進(jìn)屋,寧侍人就開始吐血不止,嚇得女王慌慌張張跑出來,太醫(yī)都去了,同房的事多半是黃了?!?/p>

我唏噓,寧肖吐血,這事我確實(shí)沒聽人言說過,怕是女王礙于面子,將此事小范圍壓下了。我因急切想知道事情原委,三步并作兩步往寧肖宮里行去。

一入內(nèi)殿,寧肖獨(dú)自躺在床榻上,無人伺候。

我上前,把雞湯端出來,他聽到聲音,緩聲道:“是英瑯嗎?”

“不過一場火,竟叫寧侍人病成這樣?!蔽倚ρ?。

他淡淡說:“是我身子太弱?!?/p>

我知他是不會說真話,只得跟他挑明:“怕是前幾日寧侍人吐了不少血,才把身子糟蹋成這樣?!?/p>

寧肖不置可否,強(qiáng)撐起身子。我又問:“陛下腹中的孩子是誰的?”

他含笑道:“橫豎不是我的。我一瞎子,可沒那本事。”

我點(diǎn)點(diǎn)頭,嘲諷他道:“你沒本事助陛下得孕,倒是肯花心思折騰自己身子。那日你拉著李太醫(yī)出去說了些什么,我雖沒聽真切,也能猜個大半。你無緣無故吐血,還吐得正是時候,沒有李太醫(yī)的毒藥相助,怕是不成。”

他見我分析得頭頭是道,索性坦然承認(rèn):“什么都瞞不過你。不過我記得好像是某人跟我說的,她不想我跟君鳳芝同房?!?/p>

我心里一暖,偷著笑,嘴上卻不能讓他討便宜,遂說:“昨天的火,是你故意放的吧?看來某人也不想我跟旁人同房。”

他沉沉一笑,而我一見他這形容,頓時如沐春風(fēng),灌了迷魂湯般也跟著傻笑。他拉起我的手,臉上仍舊笑意不減:“你揭我的底揭得很歡樂,是不是該輪到我了?我沒猜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太子的人吧?”

他這突如其來的攤牌委實(shí)讓我驚了一驚,可即便他知道我是太子的細(xì)作,也沒道理揭穿我,畢竟在國之大義面前,太子和慎王都是站在復(fù)國這一邊的,他定然不會幫著女帝打自己人。

我一鼓作氣,一把握住他的手,干脆和盤托出:“太子殿下已經(jīng)調(diào)兵遣將,只待時機(jī)成熟,一定會重奪國權(quán)。你再堅(jiān)持一段時日,太子定會救你出去!”

他沉默片刻,輕輕吐出一句:“是嗎?”

我忖度著,太子雖然說過要取寧肖性命,可這些在復(fù)國大事面前,也不是緊要之事。中秋佳節(jié)舉事之際,即便太子動殺機(jī),我也可以趁亂帶寧肖出逃,不過是浪蕩江湖,做一對隱世神仙,也是個好去處。

想到這里,心又有些癢起來,屆時,不知寧肖肯不肯跟我走呢?我這廂卻已經(jīng)開始不知羞地計(jì)劃起游山玩水的路線了。

寧肖從袖中取出一塊素手帕,放在我手心,我展開一瞧,上面是一團(tuán)紅色的陌生印紋。

他說:“這是我偷印下的虎符印本,你拿去交給太子吧,這是我唯一能幫的?!?/p>

我收好手帕,身子一傾,厚著臉皮,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他欣然接受。我自佯作嬌羞跑開,出了門,復(fù)又轉(zhuǎn)身對他道:“你信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7.

起事將近,我將虎符的圖式畫在紙上,著信鴿送去太子處,便緊鑼密鼓開始籌備中秋節(jié)的煙火表演。屆時,聽風(fēng)臺上空升起的炫目煙花將作為攻城的信號,引太子直搗黃龍。

平日里,我忙著制煙火的時候,寧肖偶爾會坐在我身側(cè),有時不作聲,有時會自嘲幾句:“我喜歡的人能制世上絕頂?shù)臒熁ǎ覅s無福一窺,所謂瞎子點(diǎn)燈,說的便是我吧?!?/p>

我正沉浸在他那句“喜歡的人”之中,忽又想起,當(dāng)年我和師父綁他時,他并沒瞎,卻不知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何變故,我遂拐彎抹角地問他。

他云淡風(fēng)輕地與我講述:“小時候曾經(jīng)被人綁架,跌落懸崖,摔傷了頭,起初還當(dāng)沒事,不想幾天工夫,視力越來越差,最后便什么都看不見了?!?/p>

我心中凄楚,這樣說來,害他成了瞎子,其中還有我一份功勞。

我望著他,在心中默許。

寧肖,如果我們能活過中秋,便讓我用一生來照拂你吧。江湖那么大,總有法子能醫(yī)好你的眼睛,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等。若你永遠(yuǎn)無法復(fù)明,就讓我做你的眼睛吧。

中秋終于如期而至,女王攜眾男寵及各卿家一同前往聽風(fēng)臺賞煙花。

我在幕后忙里忙外,吩咐著眾太監(jiān)點(diǎn)火,那煙花就如星辰般,綻放,而后隕落,徒留一片深深夜幕。

萬丈煙花下,寧肖遺世獨(dú)立,人群中,我將目光鎖定在他身上,想起傳我功夫的恩師曾說過,心里若裝著一個人,一定會在茫茫人海中一眼找到他,這話說得實(shí)在不假。

最后一團(tuán)煙火燃盡,眾人還沉浸在方才的絢麗中,突然,一陣箭雨從天而降。

只聽太監(jiān)大喊一聲:“護(hù)駕!”

該來的還是來了。太子攜眾將士兵臨城下,已突破至聽風(fēng)臺下,城內(nèi)兵將短兵相接的廝打聲全然淹沒在方才壯麗的煙花聲中。

馬背上的太子寧澤遠(yuǎn)在臺下大喊:“無恥君氏女賊,拿你的狗頭祭我父王在天之靈吧!”

女王不怒反笑,走上前去,對著臺下的寧澤遠(yuǎn)說:“別忘了,你的弟兄還在我手上?!闭f罷,拍拍手,寧肖不知何時已被懸在高臺之上,“想救慎王,就乖乖退兵,俯首稱臣,我保證既往不咎。”

我大覺不妙,太子的陰狠我早就知道。如果說當(dāng)年派我?guī)煾附壖軐幮r,尚存幾分兄弟情義,留他性命,那么如今萬事俱備,他豈會因一個他一直想除掉的人而功虧一簣。我望見他舉臂拉弓,向高臺上的那個人影比去。

我拼命往高臺處跑,可仍是隔得太遠(yuǎn),眼睜睜看著太子一箭射去,直中寧肖胸間。

中箭的寧肖緩緩向我這邊的方向望過來,眼神復(fù)雜,似有自嘲,似有自憐。這種眼神是我之前從未見過的,仿佛一眼探進(jìn)了我的心底。

我在臺下聲嘶力竭地哭喊,卻見他眼神越來越渙散,最后,終于徐徐閉上了眼。

他這一閉眼,我只覺五臟六腑都翻了個個,似有千萬只小蟲在吞噬我心臟一般,一口血生生涌出,登時昏厥過去。

8.

我在病榻上躺了三天三夜,到今日才緩過神來,環(huán)顧四周,自己依舊置身于衛(wèi)國皇宮,想必太子殿下順利奪位,鏟除女帝了。眼前突然又閃現(xiàn)出寧肖被一箭射中的畫面,我急忙捂著發(fā)疼的胸口,徐徐起身。

一抹黃袍映入眼簾,我順著向上打量,直到我見到那張熟悉的臉,一顆心總算落定了。

“寧肖!”

他沒有死,真好。

寧肖走過來,坐在榻邊,扶著我,道:“一切都過去了?!?/p>

我先是驚異他穿著黃袍,隨即又想起一件更不可思議的事:“寧肖,你的眼睛……你能看見了?”

他將我摟在懷中,卻不回答我的問題:“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親眼見你制的煙花了。”

我還有許多疑問在心中,正待再問,卻被他一把用嘴堵住。他吻得很深情,動作輕柔地把我壓在身下,從雙眸,到耳畔,再到嘴角,衣服被一件一件褪去,我仿佛被他帶到天邊,卻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他一挺身,我忍著痛,發(fā)出蚊子般的呻吟。

他撫過我額間的汗水,雙唇輕輕舔舐我鎖骨處的桃花烙,輕聲道:“從前,你也是這般,在太子身下婉轉(zhuǎn)承歡的嗎?”

我回過神來,欲火瞬間被他這番話澆熄殆盡,起身疑惑地看他。

我的確已是太子的人。猶記那日他醉酒闖入我房中,我雖知他不過一時情欲,卻也沒抗拒。他并非我的良人,卻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命都是他給的,他要我的身體,我橫豎沒甚資格拒絕。

此刻,寧肖撫過我鎖骨處的桃花烙:“你可知道,太子殿下有個癖好,就是在每個他玩過的女人鎖骨位置烙下一朵桃花?!?/p>

我一瞬間便全然清醒,用被衾蓋住身子,擋住他滿是嘲諷的目光。

“你是裝瞎,那日我在你宮院里換衣服,你看見了我身上的桃花烙。”如果寧肖有機(jī)會見我的身子,也只有那次了。

他起身,慢條斯理地將龍袍穿上:“太子和我是同父兄弟,可從小就忌憚我,幾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那次我被人綁架,也是出自他手,我落崖后被救回,起初確然失明,不過沒幾日便又恢復(fù)了。太子殺我不成,自會想方設(shè)法再次加害于我,于是母妃就要我裝瞎。十八歲那年,太子進(jìn)諫父皇,要我領(lǐng)兵攻打鳶國,他知道我一個瞎子,自然是有命去,無命回。事實(shí)上,我確實(shí)差點(diǎn)送命,卻被鳶國的女帝,也就是君鳳芝救下了。我與她達(dá)成盟約,由她起兵攻打衛(wèi)國,除去那些毒瘤后,我便以復(fù)國皇子的身份將她制伏,重奪皇權(quán)。”

我凄然一笑,好手段,好計(jì)謀,寧肖作為皇帝的么子,如果公然造反奪位,那謀權(quán)篡位、殺父弒兄的惡名便坐實(shí)了,屆時,百姓必會聲討,朝臣必會不服。不若這招移花接木,借女帝之手除去與他奪權(quán)的任何人,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只須扮演好復(fù)仇的王子一角,天下人只會夸贊他臥薪嘗膽,有勇有謀,忠貞不渝云云。

“既然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太子的人,為何不殺我?”

他回身,溫柔地?fù)崃藫嵛业念~頭:“傻瓜,我需要你將消息傳遞給太子,自然會留你到最后。”

我苦笑著點(diǎn)頭:“你之前百般抗拒君鳳芝,甚至不惜跳玉瓊池,都不過是為了讓我不去懷疑你和她的勾結(jié)?”

他不置可否:“太子出逃,一日不殺他,我的皇位便一日無法坐實(shí),所以我利用你將虎符奉到他手上,引他入城。君鳳芝早已暗中從后方調(diào)兵遣將,只待中秋之日,來個甕中抓鱉。如果那日高臺之上他放我一馬,我自會放他一馬,只可惜……”

太子一箭射殺寧肖,自是背上為奪權(quán)殺親兄弟的惡名,城中千萬雙眼睛看著,只“人和”這一條,他便遠(yuǎn)遠(yuǎn)落于寧肖之后了。

“所以,一直以來,你于我,都只是在做戲?”

他徐徐為我合上衣服,臉上依舊掛著莫測的笑容:“人生不就是一出戲嗎?真真假假,英瑯又何必太認(rèn)真?不是徒傷身心嗎?”

是啊,真是徒傷身心。

我癡笑,原來自始至終,不過是我空做落花有意罷了。從前種種,現(xiàn)下想來,真是無限嘲諷。

所有的美好和期許,若能留在中秋前夜,該有多好。

我穿好衣裳,平靜面對他。寧肖這二十多年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我竟覺得我從未真正走進(jìn)他的內(nèi)心。

“殺父弒兄,就為了一個血淋淋的皇位,值得嗎?”我反問他。

他不怒反笑:“從前我從未打過皇位的主意,太子卻仍舊百般猜忌,最終,我連想守護(hù)的人都沒有能力守護(hù),這才明白,皇位對我來說有多重要?!?/p>

我瞧見他手中不知何時,緊緊握著我那串琥珀鏈子,眼神黯然。

我才知道,我跟寧肖,早在崖下分離的那一刻,便從此錯過了。

9.

一個月后,寧肖登基稱帝,暗中將君鳳芝要的天闕十六州割讓給了鳶國。

我知道,眼下的割地不過是暫時的隱忍,待到時機(jī)成熟,寧肖就會起兵攻打鳶國,失去的土地也遲早會悉數(shù)而歸。

一切恢復(fù)平靜,我求寧肖賜我一死,他卻留我性命,我復(fù)求他放我離開,他卻硬留我在宮中。按他的話說,如今這偌大的天下哪里不是他的,我要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我找到一個叫程浩的小太監(jiān),他是當(dāng)年太子安在宮中的內(nèi)應(yīng),一旦事情敗落,我可托他駕水車將我送出宮。太子安排得周全,我卻從未想過會走這一步。

夜幕四合,寧肖仍在內(nèi)殿處理政事。

我取出焰火棒,就像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我曾為一個少年點(diǎn)亮過一室光華。

我將焰火棒插在地上,拼成太陽的形狀,點(diǎn)燃,那火焰便真如烈日般,照亮了整個宮院。

寧肖,不管你能不能看到,我會將這太陽送給你,讓它代替我給你溫暖,讓它代替我在你耳畔說,黑夜總會過去,請永遠(yuǎn)充滿希望。

有些愛,來得太早。

有些愛,來得太遲。

我踏上水車,不復(fù)回頭,緩緩離開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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