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綠
簡介:
七年前你棄我而去和別的女人雙宿雙棲,現(xiàn)在卻千里迢迢來找我復(fù)合,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你還會為我傾盡所有付出一切?
楔子
周一是例行的總經(jīng)理辦公會,各部門負責(zé)人剛到齊準(zhǔn)備匯報工作,會議室的門被猛推開,一女子闖進來,秘書在后頭邊追邊喊:“王總在開會,請您等一等……”
女子置若罔聞,徑直沖到坐在正中央的總經(jīng)理跟前,男人皺眉正要發(fā)火,她突然嚎啕大哭:“蓬蓬不見了,不見了……”
王竟堯一聽臉色大變,起身就往外走,女子跟在后頭六神無主,“我,我上午帶她出來逛商場,正在給她挑衣服,轉(zhuǎn)頭,轉(zhuǎn)頭她就不見了……”
“一個孩子都看不住,你怎么做媽的?”王竟堯語氣冰冷,轉(zhuǎn)頭立刻交代秘書,“馬上報警,派人去找,人手不夠把公司保安抽過去?!?/p>
“是,是?!?/p>
“暫時不能讓老頭子知道,懂嗎?”
“是!”
秘書深知情況嚴(yán)重,上回蓬蓬不過在董事長視線內(nèi)消失了半個鐘頭而已,結(jié)果就出動了全市幾乎所有的警車,要是他知道最寶貝的孫女弄丟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王竟堯盡量冷靜,領(lǐng)著泣不成聲的女子準(zhǔn)備親自去找,剛到電梯口“滴”地一聲門開了。
兩個孩子走出來,一大一小。
“蓬蓬!”
女子飛奔上前一把抱住女兒,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歪著腦袋問:“媽媽你怎么了?”
“對不起,蓬蓬,對不起……”
女子喜極而泣,小女孩見母親難過拍拍她后背,不解地看向身邊小男孩,小男孩看了女子一眼,沒好氣地說:“一個孩子都能弄丟,怎么當(dāng)媽媽的?!?/p>
好熟悉的口氣……
沒等女子從愣神中緩過來,小男孩一本正經(jīng)又說:“阿姨,你應(yīng)該在你女兒的衣服上縫塊布什么的,留下家庭地址和聯(lián)系電話,以防萬一?!?/p>
小女孩接腔,“是呀是呀,是哥哥帶我來找媽媽的?!?/p>
女子正要感謝,小男孩又皺起眉,“你還要教她不能隨便和一個陌生人走,萬一今天她碰到的是壞人怎么辦?”
“你怎么知道把蓬蓬送到這里來?”
問話的是王竟堯,從小男孩牽著蓬蓬走出電梯的那一刻就在注意他,看起來不過是六七歲大,長相十分可愛,只是言行舉止過于老成,與年齡嚴(yán)重不符。
小男孩似不情愿回答,從小書包里掏出手機,問王竟堯:“給你拍個照,可以嗎?”
王竟堯看小男孩一副期待滿滿的樣子,明明就是裝出來的卻又懶得掩飾,他冷冷一笑,“你認(rèn)識我,所以才知道把蓬蓬帶到王氏來,又或者我可以理解為,你之所以愿意送蓬蓬來是因為知道我會感激你而答應(yīng)你提出的要求?”
“哥!”
王心諾不滿,居然用這樣咄咄逼人的口氣對一個孩子說話,也不怕嚇壞了他,小男孩倒沒事一樣,“我媽說只要我敢來找你,她就立刻嫁人,不拍個照她怎么知道我來找過你,而且我非常希望她嫁人,畢竟我快七歲了,在單親家庭中成長對一個孩子的身心發(fā)展不好?!?/p>
“……”眾人汗顏。
王竟堯不動聲色地問:“你媽媽是誰?”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你不是想拍照嗎?”
小男孩看了看周圍的人,有板有眼地回答:“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
“……”
王竟堯彎下身來,近距離打量著眼前的小男孩,從眉毛,眼睛,鼻子,再到嘴巴,快七歲了……他越想臉色越冷,越看眼角越抖,“陸曉芹是你媽?”
王心諾一震,陸曉芹?不就是哥的前……這孩子難道是他的……
“沒錯,她是我媽?!毙∧泻⒖粗蹙箞蛐Α?/p>
一、
得知陸子宸從夏令營失蹤的消息,我第一反應(yīng)不是心急如焚,而是關(guān)上店門準(zhǔn)備逃命!
為什么我這么肯定他去找王竟堯了?想必是我心中有鬼,七年來無時無刻不擔(dān)心這種情況會發(fā)生。我在這死小子的房間里找到了一張地圖,他用筆將王氏集團總部和所有的子公司都圈了起來,至于上海王家的豪宅,他劃了一把粗紅叉叉外加三個感嘆號,有一種挫骨揚灰的驚悚感!
鑒于他三歲的時候就會用我的手機發(fā)短信給幼兒園老師替自己請假睡懶覺,五歲的時候只憑半張照片就能找到王竟堯的所有信息,因此如今我絲毫不懷疑陸子宸的動機、計劃以及決心,我打開衣柜的保險箱,果然,我的私房錢全沒了。
我很想打電話問陸子宸這幾天我沒找著的身份證是不是在他那里,又覺得答案會讓我倍受刺激,于是放棄。不如先問隔壁張老板借點錢跑路再說?我正尋思著找什么借口才好,手機里收到一條彩信。
是陸子宸發(fā)來的。
我打開一看,嚇得把手機扔出幾米,王竟堯的照片還顯示在屏幕上,我遠遠顫抖地望過去,眼角眉梢,一人一臉,和七年前簡直如出一轍,我立馬撿起來研究,臥槽,這男人怎么一點沒變啊,連個皺紋都沒長,妖孽啊!
陸子宸問:“是他,沒錯吧?”
我趕緊回過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如等你長大點再說?乖?!?/p>
沒幾秒,陸子宸回話:“不如和張叔叔結(jié)婚?反悔我就離家出走?!?/p>
“……”
結(jié)、結(jié)婚?這小子費盡周折去找王竟堯就是為了這個?!
我捶胸頓足,那個痛心疾首啊,想我一把屎一泡尿地把他拉扯長大,還以為他這么孝順是去替我報仇雪恨的,沒想到居然、居然……
我頓時想起這段時間張老板對我殷勤滿滿的,莫非他也是同謀?乖乖,難怪當(dāng)時陸子宸要去夏令營他這么贊成,還背著我主動掏錢給他報名……囧,隨便一說居然也當(dāng)真,我簡直哭笑不得。
七年來,我第一次失眠了。
我回憶了一個青蔥少女如何蛻變成苦逼少婦的血淚史,重溫了一遍罪魁禍?zhǔn)讞壩叶ズ蜕蚰绞|結(jié)婚的場面,順便還想象了一下這些年來他們幸福的夫妻生活,我躺在床上愈發(fā)焦躁,他會不會來?來了我要怎么解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死不承認(rèn)?不過依他的脾氣肯定有一百種一千種手段逼我承認(rèn),如果我主動坦白會不會后果更慘……我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以至于睡意全無,睜眼到天亮。
我決定去鄉(xiāng)下躲幾天。
一大早,我匆忙去趕車,才走出店門就看看街上的人都在往同一個方向涌,像是要看什么熱鬧,我好奇地跟過去,途中只聽見一陣陣奇怪的巨響,好熟悉的聲音,就像是……直升飛機?!
然后,我就真的看見了一架直升飛機。
它霸氣地停在縣城唯一比較寬闊的空地上,我還以為是幻覺,跟著一個男人從直升機上利落跳下,陸子宸隨后被他抱出來,我腿一軟,兩股打顫。
直升機傲嬌地飛走了,陸子宸興沖沖地跑到我面前來,甜甜叫了聲:“媽媽?!?/p>
“死小子!”
我緊緊抱著陸子宸眼角泛淚,雖然我真心擔(dān)心他,可更重要的現(xiàn)在他是我的救命稻草??!我顫巍巍地抬起眼,天知道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敢正視面前的男人,王竟堯也在看我,七年未見他表現(xiàn)淡定得多,絲毫無感情地叫了聲:“陸曉芹?!?/p>
“好,好久不見?!?/p>
我笑得很難看,不由把陸子宸抱得更緊了些,這個男人居然連夜開直升飛機來找麻煩,由此可見他有多恨我,我突然有種看不到明天陽光的不祥預(yù)感,跟著就聽見王竟堯問:“陸曉芹,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你、你不是都知道了……”
“你覺得我來是為了聽你說這些廢話的?”
王竟堯很喜歡用反問句和人說話,那表示他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爽,后果會很嚴(yán)重,我見街坊領(lǐng)居跟看怪物似的盯著我倆,只好說:“走吧,有什么事回店里說?!?/p>
王竟堯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景象,臉色冰冷,跟我回去。
二、
“這就是你開的店?”
我沒說話,陸子宸卻接腔:“我忘了告訴你,我媽是賣菜的?!?/p>
“……”
王竟堯又看我,我當(dāng)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七年前的陸曉芹不愁吃穿,在上海開花店,逛街泡吧談戀愛,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資女?,F(xiàn)在呢?
我看了看堆在店里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爛菜葉子,對王竟堯僵笑了笑:“其實鮮花小菜差不多,都是植物嘛,呵呵?!?/p>
“……”
王竟瞥我一眼,徑直走進店里,陸子宸跑上樓了,我正要跟去卻聽見王竟堯說:“站住?!?/p>
我背對著他不敢動,脊梁骨一陣涼意,王竟堯像是坐了下來,我聽見手指敲桌子的聲音,不緊不慢一下又一下,是他生氣時慣有的動作,接著他說:“子宸是我的兒子……”
我從這前半句中聽出不像是個疑問句,于是果斷而迅速地承認(rèn),“他最愛喝玉米排骨湯,最討厭吃蘋果,晚上睡覺一定要開燈,一定是一定是……”
王竟堯看我,眼神晦澀而含糊,半晌才說:“你很聰明,一直都這么聰明。”
我冥思苦想他這句話到底是夸我還是在警告我,沒辦法,和這個男人相處我必須保持大腦高速運轉(zhuǎn),回首過往,在他的眾情人當(dāng)中我算是挨打挨罵最少的一個了,靠的就是出色的智慧和應(yīng)變能力??!
“你別誤會,我絕對沒有慫恿過陸子宸去找你,我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關(guān)于你的事,打擾你的生活我很抱歉,你放心我保證以后我們母子倆決不會在你面前出現(xiàn)!”
“他是我兒子你不讓我知道,還不告訴他我是誰?”
王竟堯聲音突然高八度,握手成拳關(guān)節(jié)泛白,我吞了吞口水,抖道:“告訴他不就是今天這下場……”
王竟堯冷哼,正要起身我便往地上一倒,伏地大哭起來,“你動手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這幾年我都受夠了……”我狠狠掐自己大腿,痛得淚水直飆,“過得這么辛苦還不如死了好哇,5555555……”
“起來,都是當(dāng)媽的人了,像什么話!”
“反正也快當(dāng)不成了,要殺要剮隨你便,5555555……”
“夠了!”
大概是見我聲淚俱下十分生動,王竟堯的語氣竟緩和不少,“我可以理解你不告訴我子宸的事,不過他是我兒子我要帶他走,這里的環(huán)境不適合他?!彼次乙谎?,“別想著爭撫養(yǎng)權(quán),你很清楚你毫無勝算,要多少開個價,我都接受?!?/p>
王竟堯說完這番話良久還在看我,我被他盯得渾身發(fā)毛,遲疑地問:“你這次來只是想把子宸帶走?”
“是?!?/p>
“你不是來找我麻煩的?”
王竟堯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
“真的?”
“我沒這個精力?!?/p>
“早說??!嚇?biāo)览夏锪?!”我眼淚一收,起身飛快跑上樓對陸子宸說:“快把東西收了,跟你爸走。”
陸子宸指指身邊的行李箱,“弄好了。”
我滿意地點點頭,王竟堯跟在我身后看到這樣一幕有點難以置信,“你愿意讓他跟我走?”他又看陸子宸:“你也愿意?”
我和陸子宸不約而同點點頭。
“……”
王竟堯嘴角泛抽,似乎有點難以接受,這不符合他的設(shè)想,王竟堯問:“陸曉芹,你到底想要多少?難道你把孩子生下來就是為了今天?”
王竟堯說話向來討厭,我麻木地搖搖頭,“我什么都不想要,他是我兒子,只要他過得好比什么都重要?!?/p>
王竟堯又問陸子宸:“你愿意和媽媽分開?如果將來都見不了她怎么辦?”
我瞟王竟堯一眼,妹的,太狠心了吧,陸子宸卻回答說:“我不愿意和媽媽分開,可是我好像沒有選擇,你不讓我見她,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找她,等那時候我可以保護媽媽了就不會讓你再欺負她?!?/p>
“乖兒子……”
我感動得稀里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陸子宸衣服上蹭,他摸著我干巴巴的臉翻白眼,我一把打開他的手,捏住他粉嫩的小臉蛋,“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那我走了你就去找張叔叔結(jié)婚?!?/p>
“呃?”
“生個弟弟可以解悶,電視上也說將來獨生子女生活壓力非常大?!?/p>
“……”
我無語地看王竟堯一眼,他果然說:“小孩子不要擔(dān)心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用不著你媽?!?/p>
“你是男人,又不能生孩子?!?/p>
“……”
王竟堯無語地看我一眼,我把頭偏開只當(dāng)沒看見,有人剛好上樓來,我走出去一看,是隔壁的張老板。
“張叔叔!”
陸子宸歡快地跑過去,張老板抱起他親了一口,好像這才是真正的父子相見,王竟堯顯然受了刺激,一張臉比碳還黑,張老板看著王竟堯問我:“你家來客人啦?”
“不是客人?!标懽渝芬槐菊?jīng)地說:“只是我生物學(xué)父親?!?/p>
“……”
我看見王竟堯的臉?biāo)查g陰了。
三、
王竟堯沒有帶陸子宸走。
我很不開心——因為他也沒走。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霸占我的房間我的床卻不敢反抗,只能跑去和陸子宸擠,這小子很小就不愿意和我睡,我磨嘰了半天才勉強爬上床,有兩三年沒這樣抱他睡了吧?我久久看著陸子宸熟睡的樣子,想起他小時候一直都好乖,吃喝拉撒從不吵鬧,以至于我一度懷疑過他的智商,后來他上小學(xué)我偷看了他的日記,這才知道他是懂事,不想我太費精力照顧他,他一直都很為媽媽著想。
我鼻子一酸,突然覺得為了他付出一切都值得。
半夜我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又迷迷糊糊回了房,剛躺下就聽到一個聲音:“陸曉芹?!?/p>
我嚇得一彈而起,正要叫出來黑暗中一只大手準(zhǔn)確無誤地捂住了我的嘴,王竟堯低聲說:“別吵醒兒子?!?/p>
我聽出他的聲音松了一口氣,轉(zhuǎn)眼又想我為毛松氣?。∥夜o被子,“你你你,想干什么?”
“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半夜三更爬上我的床,你想干什么?”
我啞口無言,不得不承認(rèn),“對不起,我,我走錯房間了……”
“是嗎?為什么我覺得你在勾引我?”
“我沒有!”
我正要起來王竟堯突然一個翻身壓上,我大氣不敢出,透過微弱的月光呆呆地瞪他,這個男人本就長得不親切,眉眼精銳,目中藏刀,苦大仇深,這七年過去一臉的面癱功簡直登峰造極,為什么當(dāng)初我會那么迷戀他?一定是我年少無知太沒節(jié)操……
“放,放開我!”
“你向來口是心非,看樣子應(yīng)該很饑渴。”
“我再饑渴也不會和有婦之夫上床!”我反抗道:“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叫出來,讓陸子宸看看他爸爸有多無恥!”
“我對你無恥的次數(shù)太多了,也不介意多這一回?!?/p>
“……”
王竟堯從容不迫地開始對我上下其手,還說:“你想叫就叫吧,子宸一定會很開心,親爸親媽生下來的弟弟總比同父異母的要強?!?/p>
“……”
要不要這么無恥!我心里哀嚎,王竟堯下半身的反應(yīng)更讓我絕望,他慢慢靠下來,我還以為要來硬的沒想到他頭一偏埋進我頸窩,然后低低地喚了聲:“芹芹?!?/p>
我狠狠一震。
王竟堯上次這樣叫我是七年前他要結(jié)婚,雖然我是他情人,可要從情人上升為小三有悖我做人的原則,他找我講條件的時候我給了他一巴掌,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后悔不已,至少要點青春損失費啊,也不至于現(xiàn)在靠賣小菜度日。
我轉(zhuǎn)移話題,問:“你帶子宸回家你父親會接受他嗎?還有你妻子,她……”
王竟堯不答反問:“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懷孕了?”
廢話,難道要我的兒子變成私生子嗎!
“這七年我沒有一點你的消息?!?/p>
廢話,難道我掉下來的肉要便宜你嗎!
“你打算嫁給那個姓張的?”
呃,話題變得這么快?我鼓足勇氣反抗,“關(guān),關(guān)你什么事?”
王竟堯頓了頓,說:“他不適合你?!?/p>
“我們很合適啊,我賣小菜他賣豬肉,以后都不要去菜市場,生活很方便的?!?/p>
“……”王竟堯放在我腰間的手一抖,似乎以為聽錯了,“他是干什么的?”
“殺豬的啊?!?/p>
“……”
這個晚上,我再也沒聽到王竟堯發(fā)出任何聲音。
第二天醒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躺在自己的床上,難道昨晚……我掀開被子一看暗吁口氣,轉(zhuǎn)念又很憂桑,難道我真的已經(jīng)老到不能勾起男人興趣的地步了嗎?我摸了摸肚子上的贅肉,心想張老板也許不會嫌棄我。
下了樓我看見王竟堯和陸子宸坐在一起,旁邊有個大行李箱,我心中一喜,笑盈盈地問:“你們要走啦?”
“媽……”
“乖,去了之后要聽話,不要太想媽媽,沒事溜回來就好?!?/p>
兩個男人一大一小很默契地鄙視我一眼,小的說:“他決定不走了?!?/p>
我震驚地看向大的,王竟堯說:“他說得對。”
我指著行李箱,哭喪著臉問:“不都收拾好了嗎?”
“這是我讓人送來的。”
“……”淡定,淡定!我保持微笑,“王總,這是我家,好像我沒同意你留下來吧?”
“房子我已經(jīng)買下來了,現(xiàn)在我是房東。”
王竟堯看著我笑,冷笑。
“……”
這個男人自十年前出現(xiàn)在我生活中的那一刻起就是個噩夢,他先是用我的父母逼我做他的情人,再用各種發(fā)指的手段讓我愛上他,最后又毫不留情把我拋棄,現(xiàn)在居然還來搶我的兒子占我的地!
我怒火中燒,焦躁地來回踱步,靈光一閃轉(zhuǎn)頭佯裝為難地說:“這樣不好吧,我沒結(jié)婚你有老婆,萬一沈慕蕓知道我們住在一起,豈不是……”
“我和她離婚?!?/p>
我一愣,心想這也太嚴(yán)重了吧?再一想又隱隱得意,七年前我沒能打敗這個女人,沒想到如今有了兒子連身價地位也水漲船高啊,他居然會為了我們娘倆離婚,哈哈。
王竟堯似看出我心思,毫不留情地瞬間幻滅我:“我還要謝謝你,本來我和沈慕蕓離婚的事一直談不下來,現(xiàn)在有了子宸好辦很多?!?/p>
“……”
我從沒被羞辱得這么憋屈過。
四、
在網(wǎng)上確認(rèn)了王竟堯和沈慕蕓鬧離婚的消息時,我深受打擊。
我居然會不高興,特別是那天被他深深地羞辱之后,突然間我就不那么想他們魚死網(wǎng)破了,這兩個賤人應(yīng)該同床異夢你死我活白頭到老才對!嗯!我一刀把包菜剁兩半,更加堅定了不能讓王竟堯利用我兒子的決心!
下午我見王竟堯不在家,偷偷收拾了點財物,打算去學(xué)校直接把陸子宸帶走,既然我可以消失七年就一定還能找到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想當(dāng)年我大著肚子七彎八拐躲進這窮鄉(xiāng)僻壤,不用手機不上網(wǎng),除了和父母偶爾寫信沒有與任何人再聯(lián)系過,靠得就是聰慧的大腦和驚人的毅力??!
為了防止王竟堯有眼線,我抄小路去學(xué)校,還沒到大門口遠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怪不得我一眼就能把王竟堯認(rèn)出來,實在是他一米七八的個子站在一群農(nóng)村婦女中異常出挑,高檔休閑裝,雙手插在褲口袋里,腰背筆直,黃金比例,很是銷魂……呸呸呸!我趕緊把口水抹掉,躲在草叢里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沒多久放學(xué)的鈴聲響了,孩子們從教室涌出來,我看見陸子宸也走出了校門,難道王竟堯是來接他放學(xué)的?這時候,陸子宸似乎也看見了王竟堯,奇怪的是他沒有像其他孩子見到父母來接自己時那樣開心,只面無表情地看了王竟堯一眼后一個人悶頭回家了。
王竟堯跟在陸子宸身后,一言不發(fā)。
然后,我看見陸子宸笑了,卻偷偷用衣袖抹臉,似乎又哭了。
這一幕讓我異常難過。
雖然從小到大陸子宸從不在我面前提爸爸,可他衣柜有個盒子,里面全是他從報紙雜志收集來關(guān)于王竟堯的消息,他視若珍寶地藏著,我知道他有多么希望能有一個父親,多么渴望能有一個完整的家,而我卻給不了他。
“你在這里做什么?”
肩膀上突然多出的一只手嚇我一大跳,轉(zhuǎn)身一看居然是張老板,他笑呵呵地對我說:“來接子宸的吧?要下雨了來給你們送把傘?!?/p>
我看著張老板氣喘呼呼的樣子,突然之間好感動,試問,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哪個男人在你生病的時候細心照顧?揭不開鍋的時候送幾斤豬肉?對別人的孩子視如己出?我最大的夢想不就是希望有個男人會一心一意對我,一家三口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么?
好吧,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樣的地步!我鼓起勇氣,握住張老板的手,“老張,我同意了!”
張老板一頭霧水,“啥?”
我扭捏,“不就是你想的那件事嘛,我同意就是了?!?/p>
張老板恍然大悟,眼泛淚光地回握住我的手,“真的?你真的同意了?!”
我嬌羞地點點頭,心想也好,陸子宸跟著王竟堯受不了委屈,王竟堯心想事成,我也修成正果,很好的結(jié)局,很好。
張老板忍住激動,“答應(yīng)就好答應(yīng)就好!合同是要簽的,如果你想入股也沒問題,轉(zhuǎn)讓價你說了算……”
“等等,”我打斷張老板,“你說什么?”
“我說簽合同入股啊?!?/p>
“……張老板,你確定和我說的是同一件事?”我隱隱預(yù)感不好。
“當(dāng)然啊,我們不就在說把你的門面轉(zhuǎn)給我的事?”
“……”
“子宸說的真沒錯,起初我還真擔(dān)心你不愿意,不過他說讓我對你們好一點就沒問題,我的努力果然沒白費呀,哈哈?!?/p>
“……”
突然間,我感覺再也不會愛了……
我用強壯的體魄支撐著破碎的內(nèi)心回到家,王竟堯見我一臉便秘,問:“怎么了?”
“子宸……”
“子宸我已經(jīng)接回來了。”
“陸子宸!”
我一聲怒吼跑上樓去,誰知房門關(guān)得死死的,陸子宸像是料到我會找他算賬,在房間里十分平靜地朝我說:“張叔叔找你談門面的事了吧?我要他別那么心急,還以為你們可以培養(yǎng)下感情,哎?!?/p>
“哎你妹??!”我砰砰砰地敲門,想起在張老板面前出糗的樣子就恨不得一頭撞死,“你給我出來!出來!”
“你大呼小叫地干什么?”王竟堯?qū)⑽依_。
“我教訓(xùn)我兒子要你管!”
“他也是我兒子?!?/p>
“是你妹,你沒資格做他父親!”
王竟堯臉色瞬間變樣,“你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都一樣!”我飛快退開數(shù)米遠,一手拿鍋蓋一手拿鍋鏟,壯膽質(zhì)問:“你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zé)任嗎?我生子宸的時候你在哪?孩子要爸爸的時候你在哪?你還好意思來帶他走,也不怕天打雷劈!”
“那是因為你沒告訴我。”
“我要是告訴你我懷孕了,你不會和沈慕蕓結(jié)婚嗎?你會放棄一切帶我走嗎?”
王竟堯沉默。
其實不用問我都知道答案,就算這個男人曾經(jīng)喜歡我,可在他父親百般阻撓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放棄我,在他心中我終究比不過他的財富,地位和事業(yè),我心中一痛,失魂落魄地望著王竟堯,“我生子宸的時候難產(chǎn),那天是大年夜醫(yī)院里很冷,我在手術(shù)臺上痛了足足六個小時,最后大出血……那時候我就想為什么你不在,萬一我死了孩子要怎么辦……我好怕他變成孤兒,好怕他被人抱走……”
“別說了?!?/p>
我恍若未聞,像發(fā)泄一樣指著王竟堯:“你以為我忍心看著子宸沒爸爸?你以為我很想躲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賣小菜?你怎么不回去問問你老婆,當(dāng)年她是怎么逼我的!”
想起這些年擔(dān)心受怕的生活我就萬分委屈,王竟堯走過來抱我,我都不記得他什么時候這樣抱過我了,也不記得最后見面的時候我們吵得有多厲害,我只想盡快忘記這個男人,忘記他帶給我的一切傷痛,可我知道我永遠都忘不了他。
“真是感人……”
突然傳來一個女人聲音,我抬頭一看,囧,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五、
從前沈慕蕓見我最愛扇我巴掌,左一句賤貨又一句賤人,然后對我的花店打砸搶。
當(dāng)時我心虛,人家未婚妻都找上門來了發(fā)泄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可后來仔細一想,我做王竟堯情人那會沈慕蕓還沒和他訂婚呢,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她才是第三者,再說了當(dāng)年王竟堯的女人不計其數(shù)她卻只對我百般刁難,我十分好奇,她到底是用一個什么樣的大腦在思考問題???
王竟堯和沈慕蕓在樓下談話,我躲在樓梯間耳朵豎成天線狀,真相這種東西不靠偷聽怎么知道?我杯具的感情經(jīng)歷證明了從前我就是太老實了,王竟堯說東我不敢往西,說一我絕不相信有二,直到他結(jié)婚那晚我去了他常住的公寓,居然被我發(fā)現(xiàn)大門密碼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間,房間里所有的裝修和擺設(shè)都是我喜歡的樣子,而他都從來沒告訴過我,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我是來給老爺子傳話的,孩子我們可以接受,你和我也不需要離婚。”
“我的兒子根本不需要你接受?!?/p>
“你還怎樣?把那個賤人帶回家?你知道老爺子不喜歡她,就算我們離婚王家也不可能接受她?!?/p>
“我的女人同樣不需要任何人接受。”
“王竟堯你不要太過分!”沈慕蕓站起來,“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能力為所欲為了?我實話告訴你,要是離婚你一分錢都別想得到!老爺子說了,只要你敢和那個賤人在一起他會修改遺囑,讓你凈身出戶!”
王竟堯摸了摸眼角,似乎有點不耐煩,“說完沒有?我要睡覺了。”
“你難道沒聽明白?你會身敗名裂,傾家蕩產(chǎn)啊!”
王竟堯半天沒說話,連我都以為他打算妥協(xié)的時候卻聽見他說:“沈慕蕓,你很聰明,一直都知道什么是我的軟肋,這些年我放任你為所欲為是因為你沒有觸到我的底線,我可以視而不見,不過你以為你在我們共同財產(chǎn)上動的那些手腳我不知道?你用空殼公司賺王家的錢做得天衣無縫?你以為當(dāng)年你瞞著我逼陸曉芹打胎的事我查不到?!”
王竟堯突然一把抓起沈慕蕓的手,目光既兇且狠,“要不是你,要不是這七年她帶著孩子?xùn)|躲西藏,我會沒有一點她的消息?”
“放開我!好痛……”
“你以為我在乎那些錢?”王竟堯像是笑了笑,“我這輩子只在乎一件事,就是要陸曉芹過得好!七年前和你結(jié)婚是因為我當(dāng)時沒能力保護她,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現(xiàn)在我要和你離婚同樣是這個理由。我希望明天之前能看到你簽好的協(xié)議書,最好不要?;ㄕ?,我動不了你不代表老爺子不行,他親孫子差點死在你手里,你說他要是知道了會有什么反應(yīng)?”
“你居然威脅我,你,你……”
“你還不值得我威脅,好走不送?!?/p>
王竟堯說完頭也不回地上樓,他發(fā)現(xiàn)我呆坐在樓梯間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深深地看著我,就好像剛才那番話他是在對我說,可真相太突然了,一時間我不知所措,王竟堯正要開口時我尷尬地一下子跳起來,直接躲到洗手間里去了。
王竟堯的話在我腦海中盤旋不去,我覺得不可思議,邊洗澡邊想,他說他都是為了我?他在乎我過得好不好?他說他連和沈慕蕓結(jié)婚都是為了我?這怎么可能,他女人無數(shù),頂多我可愛所以寵我多一點點,那完完全全都是靠我精湛的演技和超群的實力??!
“你再這么洗下去皮都掉的?!?/p>
我抬頭一看居然是王竟堯,嚇得立馬捂住身體雙腳直跳,要不是王竟堯眼疾手快我差點摔倒,熱水源源不斷地灑下來,我被他抱著卻不敢看他,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王竟堯卻說:“不準(zhǔn)叫?!?/p>
我還沒明白過來他已經(jīng)低頭吻了我,他渾身濕透,水珠從頭發(fā)上滴下來滑到嘴唇上,透過他的溫度再傳給我,我心跳得好快,就好像是和他第一次接吻那樣,緊張得發(fā)抖,他像是很滿意,低笑著問:“這幾年,你是不是沒找過男人?”
如果我回答是未免也顯得太沒骨氣了點,如果回答不是……我還是繼續(xù)發(fā)抖好了,又忍不住好奇地問:“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你說呢?”
“我不知道……從前你對我……其實我,我好怕你的……”
“你怕我?”王竟堯像是聽了個大笑話,“誰敢和我頂嘴?誰敢扇我巴掌?誰敢一聲不吭就離開我?”
“呃,你女人那么多我當(dāng)然要努力出眾一點……”
“我只有你一個女人。”
我一怔,不相信地看王竟堯,他似不想解釋,只若有所思地突然來了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想起那晚給陸子宸發(fā)的短信,我僵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呵呵,我這個人從不記仇的,一般有仇當(dāng)場就報了……”
“是么?”
我的頭點得跟篩糠似的,“對啊對啊,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嘛……?。 ?/p>
我被王竟堯一把抱起抵在墻上,冰冷的瓷磚讓我渾身一顫,“放我下來,冷死了!”
“一會就不冷了?!?/p>
“……”我看見他的手一寸一寸往下,“你你你,干什么?!”
“你說的,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王竟堯咬住我耳朵喃喃,最后四個字拖得意味深長,我勒個去啊,我驚恐地望著他,整個人瞬間陷入天旋地轉(zhuǎn)。
六、
我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星期睡到中午才能清醒,陸子宸以為我病了天天送飯到房間來給我吃,不過對于我和王竟堯同床共枕這件事他相當(dāng)開心,我問他:“你不是很喜歡張老板嗎?你不是希望我嫁給他嗎?”
“他只是后備人選之一,王竟堯的條件比他好太多了,當(dāng)然要把他淘汰掉?!?/p>
“……”
我腰酸背痛地爬起床,準(zhǔn)備去批發(fā)市場進點貨,這段時間我的小菜生意幾乎已經(jīng)荒廢,虧得我嘔血,這全拜某人所賜!我白王竟堯一眼,問:“喂,交點生活費吧?”
王竟堯頓了頓,說:“用房租費抵?!?/p>
我奇怪地看著他,換做從前,他一定會掏出支票本,洋洋灑灑大名一簽,像只財大氣粗的孔雀,現(xiàn)在居然斤斤計較?果然,我又聽見他說:“老頭子把我名下的財產(chǎn)全部凍結(jié)了,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
“全部?!”
“嗯,我現(xiàn)在唯一的財產(chǎn)就是這個門面?!?/p>
我想起那晚沈慕蕓放的狠話,沒想到王老頭居然會這樣無情,王竟堯說他思想封建,大家長作風(fēng),崇尚門當(dāng)戶對,一切以家族利益為重,很顯然,我是個女屌絲,不符合他的審美觀。
“芹芹,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也考慮了幾天……”
“我知道了,我不會怪你的?!?/p>
我慌慌張張打斷王竟堯,他皺眉問:“真的不怪我?”
我點點頭,我承認(rèn)我曾經(jīng)希望過他會為了我不顧一切,可當(dāng)他真的失去這一切我又于心不忍,像他這樣一個自負高傲的男人,難道讓他從今以后跟著我賣小菜么?
“你走吧,子宸你想帶走我也不會反對,但是請你好好保護他,千萬不能讓沈慕蕓欺負,他還是個孩子,還那么小……”
我?guī)缀踹煅剩蹙箞蛐蔽乙谎?,“你真的肯我走??/p>
我點頭。
“真的不在乎我和沈慕蕓復(fù)合?”
我又點頭。
“真的愿意我對她做和你一樣的事?”
我繼續(xù)點頭,本能反問:“什么一樣的事?”
然后,我看見王竟堯陰沉地走過來,毫不猶豫將我撲倒,于是,我知道了那是一件什么樣的事……
太陽落山。
我艱難地掀開被子,還沒坐起來王竟堯翻身而上壓住我,他不發(fā)一言,不動聲色,不遺余力,簡直和頭發(fā)情的牲口沒區(qū)別,我一個哆嗦,趕緊抱住他的腰,撒嬌道:“我不想你走,不想……”
王竟堯一頓,我見有了效果乘熱打鐵:“我想你和我在一起,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王竟堯僵了許久沒動,最后才放松下來,將我緊緊抱在懷里,說:“我不會離開你?!?/p>
我依偎著他,兩條寬面,淚如雨下。
蒼天,我這是用生命在表演啊!
后來我才知道,王竟堯要告訴我的是他沒經(jīng)過我同意把門面轉(zhuǎn)給張老板這件事,王老頭逼他簽了一份“自愿放棄財產(chǎn)”協(xié)議書,他得為將來打算,于是以轉(zhuǎn)讓費的名義賺了張老板一筆,然后又以房東賣門面的名義再賺他一筆。這兩筆夠我們在鄉(xiāng)下買一片一望無垠的土地,我們把地租給當(dāng)?shù)剞r(nóng)民種有機蔬菜,一面收租一面回購,后來又拓了一座山做果園,坐等全國各地經(jīng)銷商。
到后來,王竟堯幾乎壟斷了當(dāng)?shù)厮械氖吖袌?,菜農(nóng)每年都要等到他公布出市場售價后才會賣貨……這,這讓我一個賣了七年小菜還在賣小菜的小販情何以堪!
七、
農(nóng)婦,山泉,有點田。
我在房前的打谷場曬太陽,看著陸子宸在田里捉泥鰍,想起王心諾說要把蓬蓬送過來體驗田園生活,我問王竟堯:“為什么你爸能默認(rèn)蓬蓬他爸卻不能接受我?”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十年,我身家清白,學(xué)歷不低,樣貌不差,蓬蓬他爸從前還是個送快遞的呢,我實在搞不懂王老頭為什么如此仇視我。
王竟堯仿佛猶豫不決,半晌才說:“老頭子在認(rèn)識我媽之前有個很喜歡的女人,可是她為了錢拋棄了他,那個女人好像也姓陸?!?/p>
“……”我風(fēng)中凌亂,“難道他討厭我就因為我也姓陸?”
“我看過她照片,你笑起來有點像她,你知道的,老頭子脾氣古怪,喜歡胡思亂想……”
“……”真相讓我肝腸寸斷,我握拳跳腳,“可惡,太可惡了!”
“放心,我不像他?!?/p>
“誰說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你爸的種,你和他一個德性!”
王竟堯轉(zhuǎn)過頭來正視我,我有點語無倫次,“你和那么女人多鬼混過,我怎么知道還會不會有個小崽子突然蹦出來叫你爸?”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你,你不會真的還有……”
“我只有一個兒子?!?/p>
我見王竟堯認(rèn)真,又好奇問:“怎么可能,你和沈慕蕓結(jié)婚七年了居然都沒孩子?”
“我沒碰過她,怎么可能有?!?/p>
沒碰過?我震驚地問:“你們都不過夫妻生活嗎?那你怎么解決生理問題?”
王竟堯冷冷反問:“我難道沒其他辦法嗎?”
哦……我的表情瞬間邪惡,王竟堯咬牙切齒,“不是你想的那種辦法!”
“那是什么辦法啊?”
“……”
“說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說說看嘛!”
“……”
藍天白云,陸子宸光著腳從泥巴地里跑回來,陽光勾勒出田間簡單的畫面,沒心沒肺,活著不累,這是我最喜歡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