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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遺產(chǎn)

2013-04-29 19:30:52淺綠
飛星動 2013年7期

淺綠

【故事簡介】他自殺后立下遺囑把所有的財產(chǎn)劃分給那個人,卻沒給她留下任何東西,但她依然堅持在他死后為他正名。直到發(fā)現(xiàn)了保險柜里的東西,她才明白,他留給她的其實是一生也無法彌補的悔恨……

楔子

站在姜幼晨面前的,分明已是個周正的美貌少女。

連夏威夷的陽光也分外偏愛她,姜幼琳曬成一身勻稱好看的古銅色,脫了稚氣,更添迷人風(fēng)韻。

“姐姐?!苯琢者珠_嘴給了她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美式笑容,心無芥蒂。

可姜幼晨卻怎么也笑不出來,她打著太陽傘,板著臉走到幼琳面前來:“陸正廷死了,我來接你回國。”

姜幼琳的笑容便定格在了夏威夷的陽光里。

其實看見姜幼晨的那一刻,她便預(yù)感到有事情發(fā)生,被流放到這個度假勝地五年有余,若沒有驚天大事,姜幼晨又怎會親自露面?

她那愣怔的表情,姜幼晨盡收眼底,怎么看怎么別扭,最后只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贏了。”

是的,她贏了。

陸正廷在自殺前立了遺囑,將名下所有的財產(chǎn)劃給了姜幼琳。

第一章

客廳那四十六寸的大彩電正在播報當(dāng)天的娛樂新聞。

“當(dāng)紅影星陸正廷于昨日下午三點十八分在加利大廈墜樓而亡,初步斷定為自殺,具體原因警方尚在進一步調(diào)查中,據(jù)聞他身前已立好遺囑,所有財產(chǎn)將由其經(jīng)紀(jì)人姜幼晨在震區(qū)領(lǐng)養(yǎng)的孤兒姜幼琳繼承,而令人驚奇的是,五年前姜幼琳曾起訴陸正廷在這期間對其進行性騷擾……”

播到這里,姜幼晨啪的一聲關(guān)掉了電視。

熒幕上陸正廷的大幅照片還映在她的腦海里,姜幼晨揉了揉太陽穴,就著溫水吞下去一片安定。

這兩天她總是疑幻疑真,完全不能相信陸正廷已經(jīng)不在人世,難過也難過得不真切。

可周圍的人逮著機會就不停地將這個消息坐實,到現(xiàn)在,姜幼晨才覺著哀痛起來,她的五臟六腑忽地被抽空,整個身體輕飄飄的,一點重量也沒有。

姜幼琳便趕緊坐到她身旁去,作勢要扶她。

可姜幼晨眼神凌厲地瞟她一眼,她便趕緊縮回自己的地界,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以前她們的關(guān)系并不像現(xiàn)在這般緊張,甚至稱得上融洽,幼琳這個名字,還是姜幼晨親自取的,她一度真想把她當(dāng)親妹妹對待來著。

可是中間隔了個陸正廷,便不一樣了。

別的尚可,陸正廷是她的禁區(qū),要是誰敢靠近一步,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沒有什么是她姜幼晨做不出來的。

姜幼晨神情呆滯地在沙發(fā)上坐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將臉轉(zhuǎn)到姜幼琳的方向:“正廷給你留了一個保險箱,在二樓臥室里?!?/p>

語氣里的不甘,她也懶得掩飾了。

姜幼晨為陸正廷擋了一世的桃花,臨到頭了,還是被他狠狠地將了一軍。

他用一個只有他和姜幼琳知道密碼的保險箱,輕易地將她排除在外。

人都不在了,姜幼晨也懶得再為這種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吃醋,她揮一揮手,姜幼琳如獲大赦般地快步奔上二樓。

待那腳步聲完全消失在她耳畔,姜幼晨有些疲累地半躺在沙發(fā)上,她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自找的,也不知是哪輩子做的孽。

姜家財大勢大,作為姜紳鶴的獨生愛女,背靠大樹好乘涼,干點什么不好?當(dāng)初姜幼晨怎么就鬼迷了心竅,上趕著要做陸正廷的經(jīng)紀(jì)人呢?

然而當(dāng)年才二十出頭的陸正廷嚷著要做明星時,她立馬就覺得危機四伏,那雙微微上揚的桃花眼,不曉得能招來多少狂蜂浪蝶。

正是這雙眸光含水的桃花眼,將她迷了個七葷八素,姜幼晨又怎么放心把他交到別人手里,凡事只有親力親為才放心。

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又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她沒有像這般拼了性命地癡纏著他,至少他們能相安無事地做個朋友。

無論如何,他也不至于這么恨她。

要有多深的恨,才使得他以這么決絕的方式來離開她。

姜幼晨越想越累,上眼皮尋著了下眼皮,終于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淚水趁她睡著了,悄悄地爬上臉頰來。

第二章

陸正廷也是姜家收養(yǎng)的孤兒。

姜紳鶴做了大半輩子無良商人,到了中年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做起慈善來。

他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群孤兒,像模像樣地為他們建了學(xué)堂與宿舍,儼然一副慈善家的派頭。

那時候剛滿十歲的姜幼晨常跟在爸爸身后,在那座姜氏獨家贊助的孤兒院里,她第一次見著了陸正廷。

七月驕陽似火,一幫小孩赤了膊在操場里撒開腳丫子跑,唯獨他穿得整整齊齊的,站在樹蔭下,一副不愿與這些凡夫俗子同流合污的清高模樣。

現(xiàn)在回想,陸正廷的明星氣質(zhì)還真是與生俱來,打小身后就跟著聚光燈,凡是有他在的地方,眾人的目光便移不開。

他的第一個粉絲,大概就是姜幼晨了。

那站在樹下的孤傲少年板寸剪得極短,白皙干凈的一張臉,令人驚嘆的是那一雙眼睛,像一潭不見底的深泉,看人的時候水汪汪的,像小動物般驚惶而無辜。

他的眼神那么絢爛,在看到姜幼晨的瞬間,忽地彎起嘴角,笑了。

只跟他對視了三秒,電光石火之間,姜幼晨便丟了魂一般,扯著爸爸的衣袖不依不饒地哭鬧,要讓他將陸正廷帶回姜家去。

姜紳鶴哈哈一笑,他膝下無子,年近半百才得了這么個寶貝疙瘩,只要她開口,上天摘星下海擒龍,只有她想不到的,就沒他做不到的。

于是陸正廷就這么不明不白地進了姜家,保姆在二樓給他收拾出一間房來,在姜幼晨房間的對面。

蒙她福蔭,在姜家,人人尊稱他一聲“陸少爺”。

姜家的陸少爺,怎么聽也難免尷尬,可陸正廷完全沒心思去糾結(jié)這些細(xì)節(jié),他被這突如其來的福分驚得不知所措,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yīng)對。

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最后只能報以沉默。

雖然姜幼晨是實打?qū)嵉叵雽λ?,可她打小受盡恩寵,欺負(fù)人有一套,對人好這門學(xué)科,她還真沒修習(xí)過。

她對陸正廷好的方式,是好吃好喝全給他留著,條件只有一個,除了她以外,他不能跟別人玩。

那時候的姜幼晨,想破了腦袋也弄不明白,陸正廷吃喝不愁,想要什么有什么,可為什么就是不能笑一笑。

后來姜幼晨終于明白,她那么掏心掏肺自以為是地占有他,犧牲得轟轟烈烈,把自己都感動得一塌糊涂,卻從來沒有停下來好好兒問過陸正廷一句,陸正廷,我給你的,是你想要的嗎?

世上最令人討厭的便是強加于人了,別人要的是蘋果,你拉來一車的梨,硬塞給他,還非得貪圖他的感激。

可等到她真正明白這一點,卻是太晚,晚到姜幼晨想要懺悔與彌補,也沒人消受了。

其實不喜歡,是可以拒絕的,如果陸正廷一開始就拒絕,或許姜幼晨還來得及咬碎銀牙和淚吞,把這份喜歡深埋心底,直至腐爛。

可他的不拒絕,讓她越陷越深,甚至于被忌妒蒙蔽了雙眼。

總之,陸正廷不哭不鬧不笑,沉默著,郁郁地跟在姜幼晨身后長大了。

第三章

長大了的陸正廷仍舊郁郁寡歡。

姜幼晨活了這二十多年,順風(fēng)順?biāo)?,唯一讓她心里鬧得慌的,便是陸正廷了。

別人面前她高高在上,可在陸正廷面前她恨不能低到地殼最底層里去。

陸正廷要當(dāng)明星,那沒問題,姜幼晨親自出任經(jīng)紀(jì)人。

姜家財力雄厚,而且陸正廷本身外型條件優(yōu)秀,再加上他又肯吃苦,三伏天里穿著盔甲在片場站好幾個小時都不吭一聲。

一兩年間,他就紅得發(fā)紫,演的電視劇在各大衛(wèi)視黃金檔熱播,街頭巷尾無人不知。

陸正廷在事業(yè)上小有成就,至于愛情,姜幼晨剛年滿十八就自作主張爬上了他的床。

那一晚,是姜幼晨的生日。

她喝得有點多,爬到陸正廷床上時,神思恍惚,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先是推了她一把,有幾分不高興:“你喝多了。”

可當(dāng)姜幼晨雙手環(huán)著他的脖子,有些執(zhí)拗地再次將嘴唇湊上去時,陸正廷并沒有太猶豫。

他很生澀地回應(yīng)著她的吻,帶著些許小心翼翼。

這是他對姜幼晨的一貫態(tài)度,說不上是討好,大概算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臣服。

在姜家,得罪大小姐等于自斷后路,他又哪里敢不識抬舉?

這個吻一發(fā)而不可收拾,兩個人心里都像是窩著一團火般,迫不及待地就要燃燒在一起。

記不清是誰先脫掉誰的衣服,赤誠相見的那一剎,姜幼晨一直空落落的心,瞬間被填滿了。

能擁有陸正廷,姜幼晨的人生便是圓滿了。

他是她的,打從第一眼對視,他的額頭上就刺了她的名字。

姜幼晨愛他愛得像個失心瘋的病人,可也并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知道,陸正廷不開心。

這樣名利雙收的人生,就跟開了掛似的,他到底有什么好不開心的,竟然常常半夜醒來,一個人溜到陽臺抽煙。

她睡得極輕,只要陸正廷稍有動靜,她便也跟著醒。

姜幼晨在暗夜中睜大一雙眼睛,看見陸正廷靠在陽臺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煙,夜色籠罩下,他的身影寂寥得讓她心疼。

她很想沖上去問他,跟我在一起有那么難受嗎?我那么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嗎?

可姜幼晨思前想后,還是不能問,她怕一問他就說出實話來。

姜幼晨雖然瘋,可是并不傻,陸正廷對她的敷衍,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說到底她還是自私的,說什么你的快樂就是我最大的幸福,那分明是不愛了才說得出的虛假托詞。

就算是他不愛她,就算是他把刀子往她心上扎,只要陸正廷沒有親口說他不要她了,姜幼晨就得非得和他綁在一塊。

于是每個夜里,他們就這么清醒地互相耗著。

姜幼晨抱著一線希望,天真地想,說不定耗著耗著,陸正廷就真的喜歡上她了呢?那也未為可知。

總之,對陸正廷,她是死也沒辦法放手的。

第四章

陸正廷開始有笑容,是姜幼晨領(lǐng)養(yǎng)了幼琳之后。

一開始,是姜紳鶴發(fā)了善心叫姜幼晨去震區(qū)領(lǐng)養(yǎng)幾個孤兒,其實只要定期捐錢就行了。

可陸正廷見了其中一個小女孩喜歡得很,完全不計較她身上臟巴巴的衣服,全程都牽著她的手。

況且那小女孩也實在討喜,一雙玲瓏的大眼睛,長得竟有幾分像姜幼晨,大概是地震中受了驚嚇,看人時如小鹿般敏感脆弱。

陸正廷喜歡的,姜幼晨自然是愛屋及烏,便干脆將她認(rèn)作妹妹,取名幼琳,帶回了北京。

幼琳剛進姜家時還有些怕生,可到底也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沒幾天就混熟了,連跟做飯的阿姨都能聊上兩句,沒事就樓上樓下撒丫子跑,對什么都新奇。

姜幼晨是獨生子女,驟然間多了這么個伶俐活潑的妹妹,當(dāng)姐姐的滿腔熱情便被激發(fā)了出來,簡直不知道要如何疼愛才好。

她成打成打地給幼琳買衣服,為她重新裝修房間,把墻壁統(tǒng)統(tǒng)刷成粉紅色,親自為她挑學(xué)校,陪她一起做功課。

別人疼幼琳十分,她便恨不得疼十二分。

那段時間,她全力以赴地扮演姐姐的角色,根本抽不出空來糾纏陸正廷。

是什么時候覺出不對勁的呢?大概就是在那個沒有風(fēng)的夏日午后。

姜幼晨出門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包忘了拿,折返家里的時候,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玻璃,看到陸正廷和幼琳在花園的長椅上并肩而坐。

幼琳不知是說了什么,陸正廷忽然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咧開嘴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跟這個午后的陽光一樣溫暖。

可是他從來沒有像這樣對姜幼晨笑過。

她曾在爭吵中問過他:“你究竟有那里不如意,就不能開心一點嗎?”

陸正廷皺著眉頭很不耐煩地回她:“并不是事事如意就能開心?!?/p>

那時候姜幼晨以為他生性內(nèi)向憂郁,不開心是常態(tài),現(xiàn)在她恍然明白過來,他所有的不開心,全是因她而起。

只因所有的如意全是她給的,他便怎么也開心不起來,而在幼琳跟前,她怎么做,他倒是都高興都很。

姜幼晨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

她待他們那么好,陸正廷自是不必說了,對幼琳,她甚至比親姐姐都要盡心盡力,巴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隨她挑揀。

可陸正廷和幼琳就這么有說有笑地將自己隔在了他們的世界之外。

她對他們掏心掏肺,可到頭來正是她最珍重的人在她的心上扎刀子,一刀一刀地將她凌遲。

自始至終,他都不曾愛過她,甚至一星半點的在乎都沒有。

忌妒啃噬著她的心,一點一點地攻占她的腦細(xì)胞,直至控制整個大腦。

姜幼晨望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發(fā)呆,將指甲掐進了肉里也完全不覺得痛,就在那一刻,她下定了決心。

她學(xué)不會成人之美,照姜家人的性格,得不到的,寧可玉石俱焚。

到了今天,姜幼晨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想起這些年來與陸正廷的恩怨情仇,忽然覺得不過是南柯一夢。

只是這夢,直到現(xiàn)在也還沒醒轉(zhuǎn),姜幼晨一想起來,還是覺得心里空得慌,像有風(fēng)穿堂而過,冷颼颼的。

她終究還是永遠(yuǎn)地失去了陸正廷,他甚至什么也沒留給她。

可她總不能讓陸正廷背負(fù)罵名而離開這個世界。

第五章

幼琳站在一眾記者面前,話筒齊齊地湊到了她嘴邊。

大概姜幼晨接她回來便是為了還陸正廷一個清白,不然大可不必為了繼承遺產(chǎn)就巴巴地要她回國。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臉色忽地變得刷白,之前花好幾天背好的臺詞竟然忘掉了大半,幼琳惶惶不安地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姜幼晨。

姜幼晨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示意她說話。

幼琳低著頭,一雙手緊張地相互摩挲著,過了良久,才終于抬起頭來:“關(guān)于五年前我起訴陸正廷先生對我性騷擾一事,并不屬實,是我年少糊涂,跟陸先生表白被拒絕,便惡意誣陷……”

這無疑是重磅新聞,記者們還沒等她將話說完,便七嘴八舌開始提問。

“那么姜小姐,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會有你們接吻的照片嗎?”

“姜小姐,既然是誣陷,你為什么不在陸先生生前親自跟他道歉并澄清事實?”

“請問你是真心愛慕陸正廷嗎?還是想借他的名氣炒作自己?”

“姜小姐……”

“姜小姐……”

話已說完,姜幼琳管不得他們信不信,她一張臉早是蒼白如紙,靠在姜幼晨的身上,雙手不住地顫抖。

到了休息室,狠狠地灌下一杯水,幼琳還是沒能鎮(zhèn)定下來。

“你做得很好?!苯壮可裆珡?fù)雜地看著她,“等葬禮結(jié)束,我會再劃一棟房產(chǎn)到你的名下。”

若說剛才面對記者時,幼琳是因害怕而顫抖,那么現(xiàn)在她仰起臉來看姜幼晨,眼神里分明就是滿滿的傷心:“姐姐,我不是為了這個。”

她真的不是為了那些錢財,說出來或許沒人相信,當(dāng)事人姜幼琳并不希望陸正廷背著這樣的名聲。

陸正廷對她的好,點點滴滴,她都是記得的。

幼琳第一次見他,是在孤兒院的領(lǐng)養(yǎng)儀式上,那時候她還不叫姜幼琳。

她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那么好看的男人,蹲在她面前跟她說話時,很真誠地看著她,一點也不像之前的那些人,連笑起來都那么虛假。

后來她跟著他們回到了北京,陸正廷只要有時間就會過來陪她,教她畫畫,陪她一起看幼稚的動漫書。

他跟姜幼晨,是真的拿她當(dāng)親妹妹看待。

至于后來那個吻,以及那轟動全城的性騷擾少女的新聞,說出來不怕人笑話,她倒希望他能真正地吻她一下。

幼琳雖小,但長期寄人籬下,使得她尤其會察言觀色。

她又怎么會看不出來,陸正廷對她,不過是憐憫罷了,他的心里眼里,裝的明明就是別人。

其實遺產(chǎn)留不留給她,她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幼琳在美國花銷并不大。

人都沒了,要這么些錢做什么?

她知道他們是要補償她,其實有什么好補償?shù)哪兀谀菆鍪⒋蟮尿_局里,所有人都是受害者,不是嗎?

到最后,終究是誰也沒得到幸福。

幼琳許久沒聽到姜幼晨回話,忽然發(fā)現(xiàn)她滿臉是淚。

“姐姐?!庇琢蛰p輕拽了一下她的胳膊。

姜幼晨卻毫不領(lǐng)情地推開了她,她們之間,到底還是起了間隙。

雖然當(dāng)年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場戲。

第六章

這出戲的導(dǎo)演便是姜幼晨。

當(dāng)年幼琳年幼無知,又從沒有人像姜幼晨待她那般好過,她滿心感激,姜幼晨說什么,她便做什么。

姜幼晨告訴她,不過是跟陸正廷開個玩笑。

于是那天下午,幼琳跟陸正廷在客廳沙發(fā)上看漫畫,她很突然地將頭側(cè)過去,吻了一下陸正廷的面頰。

陸正廷果然沒有生氣,他只是寵溺地敲了一下幼琳的額頭:“你個鬼靈精,下次不許這樣?!?/p>

他待幼琳如親妹妹,心思純凈,只當(dāng)是兄妹間的親昵,所以一絲尷尬也沒有。

可躲在客廳窗后的姜幼晨卻不這么想。

她舉起相機,一陣快門聲,記錄下來的照片里,陸正廷神色溫柔地看著幼琳,刺痛了她的眼睛。

當(dāng)晚她伏在案前親自寫媒體通稿,用的是星空這個筆名。

連陸正廷也不知道,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媒體通稿都是姜幼晨親筆寫的,她一字一字,將他捧得如日中天。

捧得起他,便也踩得了他。

第二天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登的都是這則新聞,配的是陸正廷與姜幼琳親吻的照片,其實這照片算不得什么,要解釋為普通的親昵也并無不可。

可是文章里捕風(fēng)捉影,透漏了許多陸正廷與幼琳的生活細(xì)節(jié),這一下,性質(zhì)便惡劣起來,幼琳不但年幼,又是從震區(qū)領(lǐng)養(yǎng)的孤兒,不但變態(tài)戀童,在道德上更是為人不齒。

如果事情就到這里,也不過是普通的娛樂圈八卦,這圈子里光怪陸離,什么樣的事情都不足為怪,只要沒有后續(xù)報道,人們不過三五天就淡忘了。

姜幼晨不是沒猶豫過,她甚至想過向陸正廷和盤托出。

她多想告訴他,她那么愛他,愛得讓忌妒蒙了心,才執(zhí)意要毀了他。

但又實在舍不得半途而廢,只有把陸正廷逼到了絕路上,他才知道,他能依靠的,永遠(yuǎn)只有她姜幼晨一個人。

所以她逼迫幼琳起訴陸正廷,在法庭上,幼琳哭得梨花帶雨,惹得眾人同仇敵愾,記者寫稿更是往惡劣的方向引導(dǎo),一時之間,關(guān)于陸正廷性騷擾震區(qū)孤兒的新聞甚囂塵上。

即便是幼琳很快撤訴,造成的負(fù)面影響已是不可挽回,很多找陸正廷代言的廠商打電話過來斥責(zé),要求停止合同。

那時候,姜幼晨沉浸在做導(dǎo)演的熱情里,卻根本沒注意到演員的反常。

陸正廷自始自終沒有反駁過一句,甚至在法庭上也是一言不發(fā),連律師都未曾請,好像這事情根本與他無關(guān)似的。

姜幼晨跟他商量著將幼琳送去美國,陸正廷也并沒有反對。

名聲受損,他也就漸漸不再出來演戲,只是每天窩在家里下棋看書。

相處的時間多了,他們又漸漸像從前一樣,話仍舊說得少,可也有了些恩愛的模樣。

生活平靜幸福,陸正廷要是心情好,偶爾也跟她一起出去散散步。

姜幼晨以為,她費盡心機,總算爭得她跟陸正廷的一世安好。

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陸正廷為什么會不聲不響地從加利大廈一躍而下。

那一躍而下的瞬間,他可曾想起過她?他可曾恨過她?

第七章

姜幼晨本不必去機場送幼琳,可說到底,還是覺得虧欠她。

首都機場的候機廳寬敞明亮,離登機只剩半小時,她萬分不放心,又檢查了一遍幼琳的行李。

她仿佛忘記了那件事,又有了當(dāng)初做姐姐的樣子。

“姐姐?!庇琢蘸邝铟畹囊浑p眼睛,直直地看著她,“你很愛很愛正廷哥吧?”

姜幼晨一怔,仿佛被說中了心事一般,愣愣地,答不出話來。

她老了,自打陸正廷的葬禮結(jié)束以后,姜幼晨便以驚人的速度在老去。

那眼角的皺紋看得幼琳心底泛酸,聲音便是抑制不住的哽咽:“姐姐,你愛得太笨了,你怎么愛得那么笨呢?”

幼琳是一路看著姜幼晨如何愛陸正廷的,只有旁觀者才能看得清楚,她愛得太瘋狂太笨拙,以至于無法停下來,去了解一下那個被她愛著的人。

就像是因為喜歡一盆花,就不停地給它澆水,澆得太多太多,以至于根莖腐爛而死。

姜幼晨從來都不知道,其實愛,也需要克制,一點一滴地給,才能天長地久。

幼琳開始是哽咽,后來竟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起來,連在陸正廷的葬禮上,也未曾見她哭成這個樣子。

姜幼晨將她攬在懷里:“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p>

都過去了嗎?幼琳也希望一切就在此刻結(jié)束。

她想起很久之前的那個下午,她靠在陸正廷的旁邊看漫畫,陸正廷被她莫名其妙地親了一下,卻并沒有生氣,警告她下次再也不能這樣之后,忽然說了一句:“要是幼晨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p>

是啊,姜幼晨能夠像她一樣就好了。

她做什么都做得太認(rèn)真了,愛起來完全不給對方空間,恨起來又根本不聽解釋。

別人不清楚,可是姜幼琳卻是知道的,陸正廷比任何人都愛姜幼晨,愛得過了頭,甚至于對有幾分像姜幼晨的幼琳,也愛屋及烏起來。

所以他縱容姜幼晨,無論她做錯什么,他都是可以原諒的。

機場正在播報催促登機的廣播,一遍又一遍。

終于還是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

幼琳把眼淚抹干了,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個盒子來:“姐姐,你要相信,沒有人會比正廷哥更愛你了。”

她說完,不等姜幼晨回答,便趕緊起身,一路小跑著去了登機口。

姜幼琳的背影漸漸消失,她愣是忍住了,一次也沒有回頭。

她多么害怕自己一回頭,便舍不得跟這些過去劃上句號,她更害怕自己想起過去,其實那天下午,她本來也很想親一親陸正廷的。

正是因為她親了陸正廷,打那以后,她的心里便再也沒有走進過別人。

也好,反正這一切總算是結(jié)束了。

尾聲

姜幼晨在她登機之后打開那個袋子,這大概就是陸正廷留在保險柜里的東西了。

放在上面的是一本剪報。

她一一翻閱,發(fā)現(xiàn)全是陸正廷進娛樂圈之后的報道,那上面的內(nèi)容,她比誰都熟悉,因為每一個字都是她親手寫的。

陸正廷紅了好些年,關(guān)于他的報道多如牛毛,而他剪下來的所有內(nèi)容,卻都是姜幼晨執(zhí)筆的。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幼琳的事是她一手策劃,卻一句也沒有責(zé)怪過她。

怪不得他要將所有的財產(chǎn)都留給幼琳,是他們倆因愛生出間隙,卻無端把幼琳牽扯進來,她夾在中間,太無辜。

姜幼晨忍住即將決堤的淚水,又去翻下面的冊子。

那是一本病歷,從陸正廷進孤兒院之前就有了,他一直在背著她偷偷地看病,而診斷書上,抑郁癥晚期這五個字,終于使得她的淚水肆意地流到臉頰。

姜幼晨的心像被針扎,她一直以為他恨她,可她憑什么以為他恨她會恨到要自殺。

她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恨過自己,那么愛他,為什么不能好好兒地了解一下他。

這些年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病情加重的催化劑,是她太過自私,以愛之名,卻給了他巨大的壓力,最終逼得他病重自殺。

姜幼琳越哭越大聲,根本不在乎為之側(cè)目的路人,幼琳說得對,她愛得太笨了。

在人山人海中,在無涯的時間里,怕是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這樣愛她了。

可她終于還是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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