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抄襲者
一個音頻,偷了我詩集里的風(fēng)聲與愛情
并稀釋成波段里的池水,隱藏在島嶼里
一種樹木,盜了我詩句里的鉆石與傷口
并裝扮成純玻璃與舊疤痕,高懸于星空
另有盜花賊盜花賊盜花賊盜花賊盜花賊
把我滿園的玫瑰栽成月季月月紅長春花
更多的盜用是以靈魂相通為借口的踐踏
由此,我不聽頻道,不觀樹木,不賞花
大雪天和一列安娜的火車
他們在呵氣,在道路擁塞的大雪天,
忘掉了童年的紅臉蛋和長鼻濞。
你堆的雪人不是拷貝,
它擁有時間的私人性質(zhì):
兩粒女人的紐扣做的眼睛,一枝唇膏做的鼻子,
愛上了雪,和一個男孩的變聲期。
穿黃褂的人在鏟雪,
公汽里,穿羽絨服的女孩在接聽
一個來自熱帶海濱的電話:
約定一場雪花飄飛的婚禮。
冷手無法彈出鋼琴的動物性
——我單身的女友,低聲啜泣:
她已開出一列安娜的火車,
卻找不到托爾斯泰的足跡……
如此雪天,我不私奔,只想好好地愛一個人,
或者寫一首流傳千古的詩。
獨角戲
親愛的,本來是兩個人的戲,
你讓我一個人唱。
本來是兩個家庭的事,
你讓我一個人擔(dān)。
本來是一個國家的事,
你把無數(shù)個國度給我。
本來是靈魂的事,
你把肉體給我。
本來是大地的事,
你把天空給我。
本來是芳草的事,
你把天涯給我。
選自作者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238734670
東蕩子↓
可能只是一時的無措
一個顆粒無收的人,還要活著,就會欠債。
一個走投無路的人,還要走下去,
他會有怎樣的行動?
欠的永遠(yuǎn)欠下?走下去將不再擁有方向?
他在跑,你在追,比的不是速度?
那其中包含什么奧秘?是兔子掉進(jìn)深水,
還是烏龜埋在洞里?
一磚一瓦,廣廈千萬間,誰在顛沛流離?
阿斯加,你見過他們的模樣,
你見過懸崖峭壁,或深淵萬丈;
眼睛紅了,視力所到之處都在燃燒,
眼睛黑了,天緊跟著就會塌下;
你見過麻木,那死魚的眼睛盯著前方,
它可能只是一時的無措,而非驚慌。
安頓
聲音有自己生長的方向,花朵和果實,
也都要遵循自身的意愿。
唯獨你,一點一滴圍住他,不聲不響,
讓他習(xí)慣掙扎,奔走于刀尖
然而在你的身上,貓的腳步和虎的長須,
這兩個極端的屬性,終而統(tǒng)一,
他會跟你醒來?若他翹首以盼,
則把種子安頓,連傷口也遺忘。
你把一滴光陰扳成了兩半
我一度相信那神奇的液體,出自深山,
或者一條僻靜的巷子,經(jīng)一雙老了的手,
慢慢釀制,且要深諳火候,
因為發(fā)酵——在一只捂好了的木桶里
而那些流逝得太快的時光,應(yīng)當(dāng)留給他們
他們熱衷豐收,滿足于顆粒歸倉
讓他們夜以繼日,張燈結(jié)彩,車水馬龍
把你剛剛出鍋的酒漿裝進(jìn)壇子,也送到他們手上
相信因為短暫,你把一滴光陰扳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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