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74
聽到阿sa蔡卓妍的新專輯《Blooming》,思緒總是忍不住回到十年前酷熱難耐的夏天。那時候《下一站天后》非常流行,代號“Twins”的兩個小姑娘在歌曲里勇敢無畏地唱著“最后變天后、變新娘,都是理想”。
正如同所有女子偶像團(tuán)體所面臨的困境,隨著年月漸長,Twins該如何唱歌,成了一個問題。是照顧和自己一起成長的歌迷,開始轉(zhuǎn)型成熟路線,還是學(xué)郭敬明一樣永遠(yuǎn)去照顧那些不停涌現(xiàn),一撥又一撥依舊“花樣年華”的少男少女們?是的,老一點的歌迷,都免不了懷念那個《女校男生》、《愛情當(dāng)入樽》、《戀愛大過天》又會為分手而《眼紅紅》的Twins,懷念她們就如同懷念自己一去不復(fù)返的青春,總是仍不免唏噓感慨。
不過我們都會畢業(yè)、就業(yè)、混跡社會,她們也終歸是被社會逼著成長了,十年間阿嬌和阿sa經(jīng)歷了諸多風(fēng)雨,她們履行著自己唱過的歌曲里的詞句,林夕寫“誰伴我冒險跳下愛河,誰都要一對,即使手挽手出了錯”仿佛冥冥里批中了她們將來坎坷的感情之路,兩人都陷入感情,出了錯,出了大錯,甚至那時候我以為會錯得無法再挽回……但時間慢慢的撫平著一切。也許,有痛苦,都只因擁有吧。
2008年被迫暫時分開之后,阿sa繼續(xù)著自己的音樂之路,一張接一張個人唱片的推出,從第一張尚有些懵懂的《二缺一》,到《Another Me》再到《Beauty Remains》,一步步走出了屬于自己的風(fēng)格。懵然間,已經(jīng)31歲的阿sa結(jié)過了婚、離過了婚,她無論是在事業(yè)還是感情上都曾跌跌撞撞,這些人生旅途的磨礪使得她已經(jīng)不可能還如過去一樣,唱著“因我失去他,寧愿天天請假”。因為失戀就放棄工作,放棄社會,放棄整個世界?這不是一個有責(zé)任感的成年人該做的事。因此,在新專輯《Blooming》里,她翻唱了陳輝陽作曲,余力機構(gòu)當(dāng)年的金曲《活著》,她對人生的感悟也變成了灑脫的“誰要占有,誰人必須分手;誰會介意,也都不可追究?!?/p>
十年前的《戀愛大過天》最終被林夕再寫,變成“方知戀愛并未大過天”;在《Blooming》里,一干作詞人如周耀輝、林若寧、陳詠謙,都在打造一個在感情觀上更加成熟的蔡卓妍?!稏|西》里“往事能放下來,最后能快樂”,《受寵若驚》里“若世界有位男孩是我的,就早于共你相識時遇到”,《開麥拉》里林若寧更是學(xué)師父林夕一樣給阿sa寫滿箴言,“多十年悠長歷史的方法演技,多廿年葡萄烈酒才提煉酒味;給歲月提煉自己,將生活融合天地,將世情演化成戲味”。顯然,比起過去單單純純的Twins,阿sa要在音樂里與歌迷交流更多的思想了。
所以,我可以理解有一些歌迷不喜歡這張專輯的原因,因為如今的阿sa的確不是過去的那個阿sa了,不管你接受與否,她在音樂內(nèi)外都已經(jīng)長大了。有人不希望她長大,希望她永遠(yuǎn)明愛暗戀補習(xí)社,可這不可能的,我們都過了要去補習(xí)社的年紀(jì)了。這十年改變的不僅是她,還有每個聽眾自己,我們從大過天的戀愛里投入到日復(fù)一日的工作,在紛繁復(fù)雜的社會里浮沉,世界上已經(jīng)有更多的東西值得我們?nèi)リP(guān)心。當(dāng)一個人30歲了還覺得戀愛大過天,而立之年還這樣為愛瘋魔著迷,這真的好嗎?至少阿sa,不愿意聽她音樂的人還是這個樣子。
阿sa的成長,不僅僅是音樂內(nèi)容上成熟,放開成見、偏見,她的演唱水平,她對歌曲感情的拿捏,都跟過去那個唱現(xiàn)場會磕磕碰碰的小女生有了天壤之別。就像上一張專輯里《松弛熊》或者這一張專輯里《憐香惜玉》里的她,輕搖滾的曲風(fēng)之下她將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容納到一首歌里:《松弛熊》即可一語雙關(guān)瀕臨滅絕的動物保護(hù)與面對被愛人傷害的柔弱無助,《憐香惜玉》也將一個畫上冰冷眼影扮絕情內(nèi)心卻渴望孩子一般失控的冷傲女人凸顯出來。阿sa所代表的,是80后新一代港女的逐漸成熟:曾經(jīng)在球場上為心儀男生瘋狂叫喊,將籃球比喻成自己的愛,期待被男孩入樽,一擊即中;而如今,純樸已經(jīng)收鎖于地牢,一個30歲有臉有面有身份有地位的御姐,早已不可能活得不顧及形象。既然下一站不是天后,那么,就做一個忠于自己生活態(tài)度的蔡卓妍,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