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博,樊 蘭
(邯鄲學院 中文系, 河北 邯鄲 056005)
《詩序》問題被《四庫全書總目》稱為“說經(jīng)之家第一爭詬之端”[1]119,誠如《總目》之言,《詩序》問題是《詩經(jīng)》學領域議論頻出,爭訟屢見的一個焦點,其中《詩序》的存廢問題尤為突出。自宋代疑經(jīng)之風興起后,在遵《序》廢《序》問題上,各家說法不一,爭端漸起?!对娊?jīng)》宋學的集大成者朱熹,主張從文學的角度解讀《詩經(jīng)》,正式提出了應當廢除《詩序》的說法。作為《詩經(jīng)》宋學余緒的元代《詩經(jīng)》學,大部分《詩》家都對朱熹的廢《序》說表示認同,唯獨馬端臨獨樹一幟,反對朱熹廢《序》之說。馬端臨在其《文獻通考·經(jīng)籍考》卷五《詩序》條下明確主張《詩序》不可廢,并對其原因進行了比較深入的分析和探討。
馬端臨認為《詩序》與《書序》大有區(qū)別,《序》有功于《詩》,《書序》可廢而《詩序》不可廢。他說:
以愚觀之,《書序》可廢,而《詩序》不可廢;就《詩》而論之,《雅》、《頌》之《序》可廢,而《十五國風》之《序》不可廢。何也?《書》直陳其事而已,《序》者后人之作,藉令其深得經(jīng)意,亦不過能發(fā)明其所已言之事而已,不作可也?!对姟穭t異于《書》矣,然《雅》、《頌》之作,其辭易知,其意易明,故讀《文王》者,深味‘文王在上’以下之七章,則‘文王受命作周’之語贅矣。讀《清廟》者,深味‘于穆清廟’之一章,則‘祀文王’之語贅矣。蓋作者之意已明,則《序》者之辭可略。而敷衍附會之,一語稍煩,則祗見其贅疣而已。至于讀《國風》諸篇,而后知《詩》之不可無《序》,而《序》之有功于《詩》也。蓋風之為體,比、興之辭,多于敘述;風諭之意,浮于指斥。蓋有反覆詠嘆,聯(lián)章累句,而無一言敘作之之意者。而《序》者乃一言以蔽之,曰‘為某事也’,茍非其傳授之有源,探索之無舛,則孰能臆料當時指意之所歸,以示千載乎。[2]1539
馬端臨的說法,主要強調兩個方面:一是從《序》的功能入手談《詩序》的重要性。他認為,文章之所以有《序》,因為《序》記載了與文章相關之事,可以使“其辭易知,其意易明”,即說明文章之深意。從這個角度而言,《序》對文章意義重大。二是從文體差別的角度指出蘊藉多義的詩歌更需要《序》?!稌窞橛洈⒅?,直陳其事,比較直白,即便沒有《序》,其所言之事仍然易于理解知曉。然而,《詩》多蘊藉含蓄,委曲而富深意,作者之意往往通過《序》來闡釋說明。從這個意義上講,《書序》可廢而《詩序》不可廢。就《詩》而論,《雅》、《頌》的文辭簡明、詩意明朗,而《國風》比興之辭多于敘述,詩旨也寄托深遠,如無《詩序》概括,則詩旨難明。因此,《雅》、《頌》之《序》可廢而《國風》之《序》不可廢。由以上兩點可以看出,馬端臨探討《序》之存廢,標準十分清晰——《序》可標明作者作詩之意。作者之意明者,《序》可廢;作者之意不明者,《序》不可廢。這種說法,從學理上來看,似乎可以講通,但具體到《詩序》來說則不然?!对娊?jīng)》最初本為《詩三百》,乃是詩歌集子,本無序言。漢儒將《詩經(jīng)》經(jīng)學化后,將其作為維護統(tǒng)治的工具?!对娦颉返漠a(chǎn)生,其根本目的并非闡釋詩歌意旨,而是為了借機推行儒家倫理道德規(guī)范,因此《詩序》中頗多穿鑿附會之言。這樣的序言已不能發(fā)揮申說作者作詩意圖的功能,實際已經(jīng)大幅偏離其本身的作用。其次再從文體差異上說,《國風》多為民歌,《雅》、《頌》則是朝廷雅言,因此《國風》詩序中的穿鑿之語多于《雅》、《頌》,朱熹極力反對的,更多的是《國風》的序言。馬端臨提出《雅》、《頌》之序可廢,而《國風》之序當存,有失偏頗??梢姡R端臨可取之處在于其認識到序言對詩歌這種特殊文體的重要性,但其失誤之處在于,沒有意識到《詩序》多穿鑿之言的局限性。
在從文體角度對《詩序》不可廢除作了論述后,馬端臨又從《詩經(jīng)》本身入手,通過對《詩經(jīng)》中詩篇的分析,從詩旨的角度進一步指明,《詩》賴《序》以明,不可輕言廢除。朱熹反對依《詩序》解《詩》,提倡從文本出發(fā),以《詩》解《詩》。馬端臨則與朱熹觀點不同,認為朱熹依文本解《詩》“固善矣”,但如果完全以《詩》解《詩》,則“《詩》之難讀者多矣”。他指出了《詩》中三種賴《序》以明的情況,而這三類詩必須有《詩序》的說明才能讀懂其真意。
第一類是不言所作之意,而賴《序》以明者:
夫《芣苢》之《序》,以“婦人樂有子”為“后妃之美也”,而其詩語不過形容采掇芣苢之情狀而已?!妒螂x》之《序》,以為閔周室宮廟之顛覆也,而其詩語不過慨嘆禾黍之苗穗而已。此詩之不言所作之意,而賴《序》以明者也。若舍《序》以求之,則其所以采掇者為何事,而慨嘆者為何說乎?[2]1540
馬端臨舉《芣苢》、《黍離》的例子說明《序》對理解詩意的作用?!镀]苢》如果僅從詩句方面來看,它就是一個采芣苢的過程,“采”、“有”、“掇”、“捋”、“袺”、“襭”六個動詞,鮮明生動地描繪出采芣苢的圖景。如果拋開詩前的《序》,詩中沒有任何詞句能讓人想到“后妃之美”;同樣,《黍離》三章,章十句,單看詩句不過是詩人看到禾黍而心生感慨,而所憂何事卻不能明。而《序》中對詩歌創(chuàng)作的背景給予了解釋。因此,馬端臨認為只有依賴《序》才能令人真正理解詩之深意。
第二類是不言刺之之意,而賴《序》以明者:
《叔于田》之二詩,《序》以為“刺鄭莊公也”,而其詩語,則鄭人愛叔段之辭耳。《揚之水》、《椒聊》二詩,《序》以為“刺晉昭公也”,而其詩語,則晉人愛桓叔之辭耳。此詩之序其事以諷,初不言刺之之意,而賴《序》以明者也。若舍《序》以求之,則知四詩也,非子云《美新》之賦,則袁宏《九錫》之文耳,是豈可以訓而夫子不刪之乎?[2]1540
馬端臨認為《叔于田》與《大叔于田》敘莊公之弟大叔段田獵之事,如果只是讀其詞章,那么詩中多是贊美之辭,結合《詩序》才知看似敘事贊美之語,卻是言在此而意在彼。《揚之水》、《椒聊》與《叔于田》類似,詩句皆是贊美桓叔之語,并不言諷刺之意,詩前的小序則點明詩之諷刺之旨。馬端臨舉例說明,理解這類詩篇,拋開《詩序》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因此,對此類詩必須依《序》而解,詩的諷刺之意必須賴《序》以明。
第三類是詩之辭同意異,而賴《序》以明者:
《鴇羽》、《陟岵》之詩,見于變風,《序》以為征役者不堪命而作也?!端哪怠?、《采薇》之詩,見于正雅,《序》以為勞使臣遣戍役而作也。而深味四詩之旨,則嘆行役之勞苦,敘饑渴之情狀,憂孝養(yǎng)之不遂,悼歸休之無期,其辭語一耳。此詩之辭同意異,而賴《序》以明者也。若舍《序》以求之,則文王之臣民亦怨其上,而《四牡》、《采薇》為正雅矣。[2]1540
馬端臨舉了《鴇羽》、《陟岵》、《四牡》、《采薇》四篇來說明《詩經(jīng)》中那些描寫情狀相似、抒發(fā)感情相通的詩,其旨意卻相異,要正確理解這類詩篇就必須依賴《詩序》。為進一步說明這個觀點,馬端臨又舉陸游、楊萬里之詩為例:
放翁之詩曰:“城上危樓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臺。傷心池下春波綠,曾逐孤鴻照影來?!薄皦魯嘞沅N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悵然?!逼漕}曰《沈園》而已。誠齋之詩曰:“飽喜饑嗔笑殺儂,鳳凰未必勝狙公。雖逃暮四朝三外,猶在桐花竹實中?!逼漕}曰《無題》而已。是三詩者,不言所謂,人莫能知其所以作之意也。劉后村《詩話》釋之曰:“放翁幼婚某氏,頗倦于學,嚴君督過之,竟至仳離,某氏別適某官。一日,通家于沈園,目成而已。晚年游園,感而賦之?!薄罢\齋既里居,累章乞休致,不得。命再予祠,有感而賦,以為雖脫吏責,尚縻閑廩,不若相忘于物外也?!比缓笕娭馐济?。[2]1541
馬端臨提到陸游《沈園》詩二首及楊萬里《無題》詩,只看詩歌的內容和題目,無法確切地明白詩旨,理解詩人之意,而劉后村《詩話》所解恰恰起到《詩序》的作用,讀之,而三詩之意始明。陸游、楊萬里為宋人,同時代的詩作尚且如此,更何況古人之詩流傳千載,早已失去詩作之始的歷史文化背景,并且《詩經(jīng)》中多比興寄托之篇,委曲蘊藉,旨意遙深,如無《詩序》,則詩意難以知曉。
馬端臨提到的三種情況,要而言之,《詩經(jīng)》的意旨、《詩經(jīng)》的美刺、《詩經(jīng)》的背景都需要用《詩序》來說明。這些例證實際上是對上文《序》有功于詩的一個具體論述。歸根到底還是要強調,《詩序》具有說明詩歌內涵的作用。馬端臨旁征博引,談古論今,確有一定的說服力。尤其舉陸游詩的例子顯示出其對詩歌創(chuàng)作藝術規(guī)律的深刻認識。然而馬端臨的各種論述,存在一個根本性的失誤之處,即其反復強調的《詩序》可以述說詩歌意旨的說法其實并不成立。拋開詩歌在讀者接受過程中的再創(chuàng)造不談,《詩序》并不能完全申說《詩經(jīng)》作者的主觀意圖。雖然關于《詩序》的作者問題存在很多爭議,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詩》的作者絕不是《詩序》的作者,《詩經(jīng)》流傳千年,由于時代變遷,后世之人很難明了詩歌成篇時的情景。再加上《詩序》本身即是后人為宣揚儒家倫理而撰寫,其大部分說辭與《詩經(jīng)》文本的涵義相去甚遠,并沒有準確傳達《詩》作者的真實意圖。誠然,《詩序》也有不少與詩旨相和之處,如馬端臨所說:“《鴟鸮》之《序》,見于《尚書》;《碩人》、《載馳》、《清人》之《序》,見于《左傳》,所紀皆與作詩者同時,非后人之臆說也?!盵2]1542《詩序》是距離《詩經(jīng)》最近的解《詩》之作,其若能闡明詩旨,本屬正常,這些《詩序》也確可起到為詩文做補充的作用,但這類序言在《詩序》中的比重甚小,《詩序》中,尤其是《國風》的序言,穿鑿附會之處很多,其訛誤之處已遠遠超過了能夠申明意旨之處,這正是朱熹之所以廢《序》的根本原因。今觀朱熹之《詩集傳》,其對《詩序》也并非全廢,那些與詩旨較合的《序》說,多予以保留。由此可見,馬端臨忽略了《詩序》本身的客觀性和真實性,以至于做出了以偏概全的論說。
有人提出后世解《詩》,或依《序》解《詩》,或以《詩》說《詩》,二者均非作詩之人親傳面命,前者求詩意于辭外,后者求詩意于辭中,孰是孰非難以定論。馬端臨對這個問題有自己的認識,他說自己并非盲目遵從《詩序》而反對朱子之說,他認為“《序》說不繆,朱子之說多可疑”是有根據(jù)的:
曰:愚非敢茍同《序》說,而妄議先儒也。蓋嘗以孔子、孟子之所以說《詩》者讀《詩》,而后知《序》說之不繆,而文公之說多可疑也??鬃又f曰:“誦《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泵献又f曰:“說《詩》者,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志,以意逆志,是為得之?!狈蚪?jīng),非所以誨邪也,而戒其無邪;辭,所以達意也,而戒其害意?!w知詩人之意者莫如孔、孟,慮學者讀《詩》而不得其意者,亦莫如孔、孟,是以有無邪之訓焉,則以其辭之不能不鄰乎邪也。[2]1540
馬端臨認為,《詩序》對理解詩旨,正確引導讀者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保留《詩序》、遵從《詩序》才能真正理解圣人“無邪之訓”的深意??鬃釉弧八紵o邪”,并非要求《詩》三百篇篇為“正”、句句“無邪”,而是指《詩》之旨純正;孟子曰“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志,以意逆志”,是為了警醒后世讀《詩》說《詩》之人能夠透過詞章之表而見其里,不被其文辭所惑而深味作者之意。如果拋開《詩序》之言,讀者僅僅停留在《詩》之詞章上而不能深味其意,就成了“以文害辭,以辭害意”,與圣人之意相違背。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詩序》應當保留,朱熹之廢《序》言詩,求詩意于辭之中必然有很大的弊端。
孔子的“思無邪”說本是以偏概全之說,但《詩經(jīng)》漢學高度推崇孔子的思無邪說,《詩序》也與“思無邪”說遙相呼應,使“思無邪”說在《詩經(jīng)》學上占據(jù)了重要的地位。馬端臨在此用孔子的“思無邪”說來說明《詩序》存在的必要性,實際上是維護孔子解《詩》權威的一種表現(xiàn)。馬端臨將朱子之說與孔子之言做比,無非是要貶低朱熹,高揚《詩序》。元代《詩經(jīng)》學,經(jīng)歷了宋人的疑古思潮后,對《詩經(jīng)》漢學進行了重新的審視,無論是“思無邪”還是《詩序》元人大都持批判的態(tài)度。馬端臨在經(jīng)歷了《詩經(jīng)》宋學的洗禮之后,還仍舊堅守《詩經(jīng)》漢學,體現(xiàn)出了他偏于保守的《詩》學思想,不足取法。
在眾多《詩》家以朱熹之說為宗,篤信“棄《序》言《詩》”的背景下,馬氏認為朱熹“以詩求詩固善”,但其“惡《序》之意太過”,以至于完全廢棄《詩序》,解《詩》中多有弊端。他雖主張存《序》,但并非一味信從之,可謂“不輕言廢棄,亦不盡信”。
馬端臨就朱熹“廢《序》”的做法提出了異議,他認為朱熹的“廢《序》”之舉本身就有互相矛盾之處:
然愚之所以不能不疑者,則以其惡《序》之意太過,而所引援指摘,似亦未能盡出于公平而足以當人心也。夫《關雎》,《韓詩》以為衰周之刺詩;《賓之初筵》,《韓詩》以為衛(wèi)武公飲酒悔過之詩,皆與《毛序》反者也。而《韓詩》說《關雎》,則違夫子不淫不傷之訓,是決不可從者也?!冻躞邸分?,夫子未有論說也,則詆毛而從韓。夫一《韓詩》也,《初筵》之《序》可信,而《關雎》之《序》獨不可信乎?《邶》、《柏舟》,《毛序》以為仁人不遇而作,文公以為婦人之作,而引《列女傳》為證,非臆說矣。然《列女傳》出于劉向,向上封事論恭、顯傾陷正人,引是詩“憂心悄悄,慍于群小”之語;而繼之曰:“小人成群,亦足慍也”,則正《毛序》之意矣。夫一劉向也,《列女傳》之說可信,而封事之說獨不可信乎?此愚所以疑文公惡《序》之意太過,而引援指摘,似為未當,此類是也。夫本之以孔、孟說《詩》之旨,參之以《詩》中諸序之例,而后究極夫古今詩人所以諷詠之意,則《詩序》之不可廢也審矣。愚豈好為異論哉。[2]1542
馬端臨指出朱熹“疑序”的做法有兩點值得懷疑:第一,出于同一本書之言,有可信者有不可信者,不知標準為何。比如《韓詩》中對《關雎》、《賓之初筵》的解釋皆與《毛序》相反,朱熹以韓詩解《初筵》之語,而不信其《關雎》之言。第二,出于同一人之言,有可信者有不可信者,不知標準為何。比如同是劉向所言,朱熹信其《列女傳》之說,而不信其“封事”之說。馬端臨總結其原因在于朱熹“惡《序》之意太過”,由于他對《詩序》懷疑太過,致使有些于解《詩》有益的《詩序》而被廢棄。當然,馬端臨在認識到朱熹的問題之后,十分注意客觀地分析問題,他在《詩序》存廢上提出了較有見地的看法。
或曰:序者之辭,固有鄙淺附會居然可見者,先儒疵議之非一人矣,而子信之,何邪?曰:愚之所謂不可廢者,謂《詩》之所不言,而賴《序》以明者耳。至詩之所已言,則《序》語雖工,不讀可也,況其鄙淺附會者乎。[2]1542
在此,馬端臨明確提出《詩序》存廢的標準:《詩》所不言,賴《序》以明者,不可廢;《詩》之已言,《序》雖工而可棄;《序》之淺陋附會者,必廢棄之。同時,他認為由于小序非一人之言,存在首尾相異之解,比如《渭陽》,亦有兩義并存之說,比如《絲衣》。對待這種情況應當正視其舛誤,擇善而從之。
馬端臨擇善而從的《詩序》觀實際上是對朱熹廢《序》說與漢儒存《序》說的折中。由此可見馬端臨雖然對朱熹廢《序》之說有諸多攻訐,但其對《詩序》也并非一味盲從,這較之漢儒,已進步甚多。
總而言之,馬端臨的《詩序》說,是元人對朱熹學說為數(shù)不多的反對之聲,馬端臨對詩歌的藝術規(guī)律有較為獨到的認識,其說亦有一定可取之處??上У氖?,馬氏看到了朱熹廢《序》說的不足之處,卻又回歸到遵《序》的窠臼之中,對《詩序》的作用缺乏客觀認識,《詩》學觀念囿于漢學,思想偏于保守,其存《序》說可謂三分功,七分過,要一分為二地對待。
[1] 永瑢,等.四庫全書總目[M].北京:中華書局,1965.
[2] 馬端臨.文獻通考[M].北京:中華書局,1986.
[3] 朱熹.詩經(jīng)集傳[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4] 黎靖德編.朱子語類[M].北京:中華書局,1986.
[5] 孔穎達疏,李學勤主編.十三經(jīng)注疏·毛詩正義[M].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