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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論上的中國國際經濟法研究:問題與前景

2013-04-08 03:46:23劉志云廈門大學法學院教授
華東政法大學學報 2013年1期
關鍵詞:國際法經濟法研究

劉志云(廈門大學法學院教授)

從改革開放伊始的創(chuàng)立到今天學科體系的日趨成熟,整個中國的國際法研究,已在學科建設、學術研究、人才培養(yǎng)、國際交流以及社會實踐等方面,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參見楊澤偉:《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國際法學研究的回顧與前瞻》,載《外交評論》2008年第3期。而作為其中“顯學”的國際經濟法研究,更是顯得分外繁榮。不過,我們也必須承認的是,國內的國際經濟法研究,乃至整個國際法研究,在理論上仍然處于一種相對“貧困”的狀態(tài),理論發(fā)展與現實需求之間還存在著巨大的鴻溝。無疑,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研究方法的僵化單一之問題較為突出。〔2〕參見楊澤偉:《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國際法學研究的回顧與前瞻》,載《外交評論》2008年第3期;張輝:《中國國際經濟法學三十年(1978-2008年)》,載《武漢大學國際法評論》(第11卷),武漢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徐崇利:《構建國際法之“法理學”:國際法學與國際關系理論學科之交叉》,載《比較法研究》2009年第4期。我們可以看到,國內國際經濟法學的現有研究在方法論上的不足之處包括但不限于以下方面:在研究路徑上偏重于“由外至內”的體系層次分析法,在規(guī)則分析上過度依賴實證分析方法,在價值判斷上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或隱或現?!?〕在這里,筆者用的是集合性概念,即指的是國內國際經濟法研究中在方法論上經常出現的問題,并不是指所有的學者在方法論上會有上面某個問題或全部問題。同樣,文中所談到在方法論上存在不足的學者,也包括作者自己。同時,本文所提到的幾個方法論上不足之處以及改進方案,只是問題的冰山一角,而且屬于淺層次論述,更多的問題需要更多的學者去充分發(fā)現與深入探討。此外,對于國際經濟法的范圍國內學者尚有爭議,本文所稱的國際經濟法的范圍指的是屬于公法性質的國際經濟法。無疑,以上方法論上的不足阻礙著國際經濟法研究的進步。同時,中國的崛起也為國內的國際經濟法學者打開了一個新的研究視野,這對方法論上必須的進步提出了相應要求。因此,立足現有基礎,分析方法論上的不足,尋求適當的多元化路徑,是新時代國內的國際經濟法研究尋求進一步發(fā)展的路徑。

一、當前國內國際經濟法研究在方法論上存在的問題

如前所述,自改革開放以來,在德高望重的老一輩學者的帶領下,國內的國際經濟法研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并實現了學科建設上的大步跨越。不過,“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當前的研究在方法論上,也存在著一些問題,包括但不限于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在研究路徑上偏重于“由外至內”的體系層次分析法,“由內至外”的單位層次分析法運用匱乏。站在研究對象的視角,對于包括國際經濟法在內的國際問題的研究在方法論上一直有體系層次分析法與單位層次分析法的分野。所謂體系層次分析,是一種對國家對外行為按照“由外至內”(或稱“由高到低”)的途徑進行分析的方法,其以體系總體特征為基礎。當然,任何理論除了考慮體系自身的特性以外,都會考慮行為者的特性,只是體系層次分析把國家內部假定為一成不變的常量而非反復不定的變量。體系層次的變量是由環(huán)境形成,即由體系中的每一個行為者與其他行為者的相對位置所決定。與此相對,單位層次分析是一種“由內至外”(或稱“由低到高”)的解釋方法,即將國家對外行為視為由其內部因素所決定,這些內部因素包括各國的政治或經濟體制、領導者的特性、不同利益集團,以及國內政治文化等?!?〕參見〔美〕羅伯特·基歐漢:《霸權之后:世界政治經濟中的合作與紛爭》,蘇長河等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9、30 頁;J.David Singer,The Level of Analysis Problem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in Classic Readings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edited by PhilWilliams,Donald M.Goldstein& Jay M.Shafritz,Belmont:Wadsworth,a division of Thomson Learning,1999,pp.105 -106。

在國內的國際經濟法研究中,至今重視的是體系層次分析法而忽視單位層次分析法。這種做法產生了兩種后果。一方面,許多學者傾向于把國家看成一種內部結構一致的統(tǒng)一單位,沿襲的是“自上而下”(由外至內)的研究路徑,研究內容聚焦于國際經濟條約對國內的影響,將國際經濟條約視為一種外加于國家的制度框架;很少從國內因素出發(fā),分析國內的各種要素對國際經濟法的影響。換言之,通常的研究路徑是:國際條約談判或內容——直接或間接轉化成國內法律或政策——相關對策分析。然而,從事物的本源看,“由內到外”的分析甚至更具有合理性,因為在國際經濟法的制定或適用過程中,所有國家(代表)的立場或觀點,均來自國內的要求與壓力。就如羅伯特·帕特南的“雙層博弈”理論所認為,國際談判均是由兩個層次的博弈過程組成,包括國際層面的第一層次博弈與國內層面的第二層次博弈。比較而言,國內層次的博弈更為關鍵,因為若不能滿足國外對手的要求,談判還可以推倒重來;但若不能滿足國內對手的要求,即把握國內對手的最低妥協(xié)程度,則他/她的地位與權力可能不保?!?〕Robert D.Putnam,Diplomacy and Domestic:The Logic of Two-Level Games,in Double-Edged Diplomacy:International Bargaining and Domestic Politics,edited by Peter B.Evans,Harold K.Jacobon& Robert D.Putnam,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93,pp.433 -439.因此,國際經濟法的制定與適用也一樣,如果不從國內因素尋找國際博弈中國家行為的原因,那我們對該問題的認識可能就有失偏頗?,F代國際經濟法的生成與適用,畢竟是國家之間互動的結果而不是國際體系強加于國家之上的。

另一方面,出自國內的“自上到下”體制的固有認識,以及諸如將國家、政府、執(zhí)政黨等經?;鞛橐徽劦乃季S習慣,許多研究者視國際經濟關系中的國家為實心球模式,而忽略對諸如政府、議會、公司、非政府組織、民眾等各種國內主體對國際經濟法所構成的不同影響的詳細分析。無疑,在我國現有涉外經濟問題的決策機制中,國家與政府,人大與政府、執(zhí)政黨與政府、政府與媒體、官方與民間等等,對外表達出的立場與觀點趨于統(tǒng)一(即使有不一致的地方,也被先期處理掉)。于此,很多學者形成一種錯覺,即將其他國家也視為高度統(tǒng)一。于是,我們經常看到,很多學者在表述國外對國際事務的態(tài)度或者對華的意見時,習慣將官員個人與政府、政府與國會(議會)、政府與法院、國會與議員、官方立場與媒體意見、政府發(fā)言與學者言論、國家利益與跨國公司利益等混為一談,甚至會看到很多學者頻繁引用政府官員或國會議員的個人言論、媒體與學者的觀點意見,作為該國涉外經濟事務的官方意見。無疑,這些學者貌似運用了“單位層次分析法”,但實際上仍然是將國家看成一個統(tǒng)一的實心體模式。

事實上,在官方層次,就如當年貴為總統(tǒng)的威爾遜推動了歐洲國家接受《國際聯盟盟約》,卻無法說服美國人民接受《國際聯盟盟約》而最終被美國國會否決一樣,在西方體制中,很多時候總統(tǒng)的行為都代表不了國家,更不用說議員、官員、學者等。同時,在學術自由之制度保障下,諸如發(fā)展主義理論、依附論、第三世界理論、反殖民主義理論、乃至對現有國際政治經濟秩序以及法律制度等進行深刻反思與激烈批判的、囊括在“批判主義”旗下的眾多學派的代表性學者,多數還是屬于發(fā)達國家的學者。同時,在全球化時代,跨國公司的戰(zhàn)略與利益也不總是跟其母國聯系在一起,兩者之間沖突也時有發(fā)生。為此,美國甚至動用了《對外國人侵權法案》、《反海外腐敗法》等專門約束美國跨國公司在國外的不當行為。此外,在呼吁對弱者利益的重視以及對發(fā)展中國家提供各種援助的活動中,最為積極的也往往是來自發(fā)達國家的非政府組織。而近些年在勞工擄掠、毒氣傷害、慰安婦等問題上幫助中國受害者而推動對日民間索賠訴訟案、根據《對外國人侵權法案》幫助他國受害者在美國提起對美國跨國公司的索賠訴訟案中,訴訟地的非政府組織以及援助律師團提供的幫助發(fā)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至此,我們可以看到,國家內部的關系是紛繁復雜的,尤其是對于“自下而上”的社會體制的西方國家,而我們在做國際經濟關系與國際經濟法的分析時,必須剔除自身的思維慣性的影響,切實按照單位層次分析法的要求,詳細與深入地對待我們所要研究的對象。當然,體系層次分析法與單位層次分析法各有所長,不應厚此薄彼,只有將兩者結合在一起,才能夠得出更全面的結論。而對于國內的研究現狀來說,體系層次分析法是其長處,而單位層次分析法卻是其軟肋。

第二,在規(guī)則分析中過度依賴實證分析法,跨學科分析法運用不足。包括國際經濟法研究在內的整個中國國際法的研究,在方法論上最大的不足是過度使用以“法條注釋”為中心的實證分析方法,缺乏對多種方法的靈活運用?!?〕參見楊澤偉:《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國際法學研究的回顧與前瞻》,載《外交評論》2008年第3期;張輝:《中國國際經濟法學三十年(1978-2008年)》,載《武漢大學國際法評論》(第11卷),武漢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徐崇利:《構建國際法之“法理學”:國際法學與國際關系理論學科之交叉》,載《比較法研究》2009年第4期。具體到國際經濟法研究方面,許多研究者把注意力集中在法律與政策的介紹與解釋,偏好移植和借鑒國外制度?!?〕張輝:《中國國際經濟法學三十年(1978-2008年)》,載《武漢大學國際法評論》(第11卷),武漢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條約分析”或“域外制度介紹”加“對策研究”成為主要研究路徑之一。

不可否認,實證主義法學分析方法是國際經濟法研究中最具有法律思維特色的研究方法,對概念與邏輯的技術分析,對權利和義務的精確界定,是國際經濟法研究作為“法學研究”的基礎性部分?!?〕Oran R.Young,International Law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Building Bridges-Remarks,86 AM.Soc’y INT’L L.PRoc.167,174-75(1992).然而,一旦研究方法單一化,在研究視野上局限于法學領域的實證分析,缺乏和其他學科的交叉綜合,尤其是缺乏與國際經濟法學緊密相關的國際政治經濟學、國際關系學、政治學、社會學、哲學等的有機結合,其后果是不容樂觀的。首先,對于規(guī)則的分析本身,容易使分析對象始終停留在“靜止的”文本狀態(tài),對于與之相關的其他方面,包括規(guī)則的起源、背景、運行空間等方面的內容,卻處于忽略狀態(tài)。這樣的研究方法,容易使研究成果脫離“現實土壤”,其生命力和對實踐的影響力將大打折扣。其次,對于包括國際經濟法學在內的國際法學的學科發(fā)展來說,實證主義分析方法強調對國際法的概念與規(guī)則的“實然性”的概括,對于其本身無法做出“應然性”的價值分析,這種方法雖可以突出國際法的法律特色,但卻割裂了國際法與國際關系、國際道德、經濟、社會、文化之間的關系,顯然,無法構建出包括國際經濟法在內的國際法應有的“法理學”?!?〕參見徐崇利:《構建國際法之“法理學”:國際法學與國際關系理論學科之交叉》,載《比較法研究》2009年第4期。再次,對于研究者自身而言,一旦習慣于“就法論法”的方法論,也容易喪失主動發(fā)現問題的能力,將自己學術視野局限在非常窄小的空間內,甚至只是局限在對熱點的追逐上,〔10〕參見張輝:《中國國際經濟法學三十年(1978-2008年)》,載《武漢大學國際法評論》(第11卷),武漢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從而出現“科研扎堆”的現象。無疑,無論是對于研究者還是學科發(fā)展來說,“科研扎堆”都不是好事。對于前者,由于熱點問題的時效性不得不將科研重心不斷變換,使其科研很難體系化以及長效化;對于后者,科研繁榮的假相背后可能只是同一或類似觀點與知識的淺層次重復。最后,隨著中國的崛起與國際結構的改變,無論是中國還是整個國際社會,面對國際經濟法都必須有一個新的視野以及新的思考。在這種背景下,單純的“條約分析”或“域外制度介紹”加“對策研究”之研究路徑顯然已不符合作為一個對國際關系與國際經濟法能夠產生重大影響的大國之身份。這時,中國學者不僅需要研究“國外的輸入”,還要研究“國內的輸出”,乃至需要從“負責任的大國”的角度去分析國際關系與國際經濟法的現狀與未來。

總之,我們必須看到,中國國際經濟法學的進一步發(fā)展,尤其是要取得理論上的繁榮,跨學科方法的運用是不可回避的路徑。只有將國際經濟法的研究與國內法理學與部門法學、國際關系理論、國際政治經濟學、政治學、社會學、哲學、歷史學等親緣學科結合在一起,才能克服“注釋法學”的窠臼,讓烏托邦式的中國國際經濟法研究回到“真實的世界”?!?1〕按照國內現有學科體系的劃分,這里講的跨學科,包括一級學科、二級學科乃至三級學科之間的交叉結合,因此本文將國內法理學、部門法學與國際經濟法學之間的結合也列進了這個廣義的跨學科范疇。

第三,在價值判斷上“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或隱或現。立場先行是中國人的一種思維特點,面對研究對象,價值判斷的標準先于甚至取代事實判斷的標準成為一種習慣。同時,邏輯思維方面的不足一直是中國人思維的一個“軟肋”。在這種背景下,非黑即白、非友即敵、非好即壞、非對即錯的二元對立思維模式成為一種簡單、方便的價值判斷方法,得到國人的廣泛采用,并泛化到國際經濟法的研究中。

在國際經濟法的立法與適用方面,我們經常會讀到這樣的二元對立價值分析范式:美國為代表的發(fā)達國家參與國際經濟立法談判以及司法等行為的動機總是霸道或自私的,發(fā)展中國家發(fā)出的聲音必然代表正義的訴求,它們的行動總是值得同情以及情有可原,更不論發(fā)達國家與發(fā)展中國家之間本身的立場與觀點的巨大差異;美國等發(fā)達國家在國際經濟談判中積極進取是為了顯示霸權與謀取私利,反過來要是消極不作為是不負大國責任;中國的一切行動總是無私并代表正義,積極進取是在負大國責任,消極不作為是能力有限情有可原;任何國家的動議都出于功利性質的物質考慮,非功利性質因素,尤其是理念、文化、精神、價值觀,甚至宗教方面的因素,都屬于唯心主義范疇,可以忽略不計;至于勞工標準、社會責任、人權保護,乃至碳關稅等,更是發(fā)達國家為了“一己之私”而實施貿易保護的措施,所謂“人權保護理念”或“保護地球之責任”之類都只是幌子,等等。

而且,在國內特有的意識形態(tài)教育所形成的思維習慣的作用下,很多學者在運用二元對立價值判斷法時經常會帶上“表面化”、“簡單化”、“片面化”與“情緒化”之特點,〔12〕在這里,“表面化”是指缺乏思維的深度;“片面化”是指缺乏思維的廣度;“簡單化”是指缺乏邏輯,推理簡單;“情緒化”是指缺乏理性。參見宋懷常:《中國人的思維危機》,天津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31頁。不能客觀、中立以及全面地對待自身所研究的問題,甚至有時候會顛倒客觀事實。即使對于同一類行為,也可賦予強烈的感情色彩。由此,我們可以讀到很多這樣的描述,如在東南亞金融危機中美國、日本等對危機國家的資金援助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中國對危機國家的資金援助是出于國際主義精神;美國不加入國際刑事法庭是自私的行為,中國不加入是出于堅持主權的需要;WTO多哈回合談判的遲滯不前主要是美國等的不積極,一些發(fā)展中國家的“攪局”行為實屬無奈之舉,等等。而且,這種“表面化”、“簡單化”、“片面化”與“情緒化”的思考方式,不僅浸透于民間,官方也經常表現出這種非理性狀態(tài)。例如,2007年4月9日,美國就中國的知識產權保護問題和出版物市場準入問題分別向WTO提出兩起申訴,隨后我國官方做出的強烈反應超乎理性?!?3〕徐春柳:《中方強烈不滿美國向WTO投訴中國盜版》,來源:http://www.lupaworld.com/viewnews_16524.html,2012年12月11日訪問;商務部:《美國起訴中國將嚴重損害雙方合作關系》,來源:http://finance.sina.com.cn/g/20070410/14023488173.shtml,2012 年12 月10 日訪問。實際上,將國際貿易摩擦的解決付諸于準司法機構性質的爭端解決機制(DSB)是國際貿易環(huán)境改善的重要表現,是其法治化的重大表現。況且,把解決方式從雙邊轉移到DSB,對于兩個國家在相互依賴嚴重不對稱的情況下(比如中美雙方在知識產權領域)對弱勢方完全是個好事,這也是中國以巨大的讓步加入WTO得到的回報之一,最后裁決的結果有對華有利的某些方面也證明了這一點。因此,官方的第一反應無疑是非理性的,是一種“情緒化”表達。而在官方的這種基調“鼓勵”下,許多專家學者很快跟上,甚至紛紛做出中美新的貿易戰(zhàn)即將開打的大膽預測,“情緒化”程度之深,讓人嘆為觀止。

毫不諱言,在當今中國,很多學者甚至并沒有清楚自己作為“知識分子”的身份意味著什么,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將自己定位成政府機關政策研究室的一員,闡述政府對外政策的“合法性”成為學術研究的唯一目的。為達到此目的,跟政府立場保持高度的一致性也順理成章的成為衡量學術觀點的重要標桿。這樣,“二元對立”的價值判斷方法在朝野之間互相傳染更是不可避免。而且,無論是民間還是官方,長久以來都持有一種面對包括國際經濟法律事務在內國際事務時的“傷害者”或“弱者”的心態(tài),這種心態(tài)助長了二元對立的價值判斷法之濫用。

二、新時代背景下國內國際經濟法研究在方法論上的前景

無疑,任何事物的發(fā)展都不可能一帆風順,只有在不斷克服與修正的過程中取得進步。國際經濟法研究亦是如此。因此,上述對當前方法論上的不足之分析,從另一種意義上,也揭示了方法論上進一步發(fā)展之方向。面對新時代的要求,在方法論上,國內國際經濟法學者將立足已經分外嫻熟的實證主義分析的基礎上,走上包括體系層次分析法與單位層次分析法相結合、注釋法學與跨學科方法并駕齊驅,以及超越二元對立思維模式在內的“兼容并包”的多元化路徑。

首先,將“由外至內”的體系層次分析法與“由內至外”的單位層次分析法相結合。如前所述,雖然“由外至內”的體系層次分析確實能夠解決國際經濟法分析中的許多問題,但后者的研究確實需要一種“由內至外”的單位層次分析來彌補。具體的講,這一方法是基于下三點原因。第一,在國家對外經濟政策制定的程序中,國際經濟法律規(guī)則確實扮演著一種重要的角色。如果重心放到“被約束”這樣一個主觀性的概念上,那我們需要更詳細了解義務的判斷在政策的制定中是如何發(fā)揮作用的,畢竟作為個體的政策制定者需要對義務進行判斷。實際上,國際經濟規(guī)則對國內政府對外經濟政策的選擇的影響,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國際經濟規(guī)則的“國內化”。第二,在國際經濟法與支持國際經濟法在國內得以貫徹的國內法律系統(tǒng)及這個法律系統(tǒng)的運作背景之間存在著許多具體的、技術性的聯結。實際上,沒有國內法律制度的接受、配合以及吸收,國際經濟法是不能夠運作的。如果需要理解國際經濟法的執(zhí)行與遵守的問題,以及推導出不同政治體制的國家遵守國際經濟法的不同方式的合理解釋,那國際經濟法學者必須理解與估量這些技術性的聯系。第三,違反國際經濟法律規(guī)則的政治成本主要體現在國內。實際上,遵守國際經濟法律規(guī)則的一個強大的動力在于換取或確保國內政治支持的需要。相反,經常是那些國內反對派能夠動員力量反對的國際經濟法律規(guī)則先遭到違反,因此國際經濟法如何建構國家內部的要求與政治行動的基礎對于國際經濟法的效力發(fā)揮顯得尤為重要??陀^地講,如果各國政府彼此監(jiān)督與互相促進方面的國際機制運作得不夠好,那對國際經濟制度執(zhí)行的監(jiān)督經常是由國內或跨國的團體來完成。〔14〕Hurrell,International Society and the Study of Regimes:A Reflective Approach,in International Rules:Approaches from International Law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edited by Robert J.Beck,Anthony Clark Arend & Robert D.Vander Lugt,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Inc.,1996,pp.221 -222.

至此,我們可以看到,僅用體系層次分析法對國際經濟法進行研究是不充分的,而單位層次分析法可以打破這種僵局。美國國際法學會前會長斯勞特教授運用單位層次分析法,對“跨國法”(transnational law)的分析即為典型。斯勞特首先提出了三個最基礎的假設:第一,國際政治中最基本的角色是國內社會的成員,包括追逐個體利益的個人與公司、私人社團;第二,所有的政府只是代表國內社會的部分利益,即在國家政策中得到反映的利益;第三,最后導致國際層面的合作與沖突的國家行為反映的是國家偏好的性質與構成?!?5〕Anne-Marie Burley,International Law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A Dual Agenda,87 AJIL 205,227 -228(1993).立足于以上假設,斯勞特認為,研究者需要探討的首要因素不是在國際層次,而應該集中在國內方面。無疑,要準確分析國家行為,除了要對國家角色與權力因素進行分析外,還必須對國家與國內、跨國社會之間的關系作出“過程”分析。而體系層次的分析正是把國家看成單一或相似的結構與功能,導致對“國家如何行動”的觀察存有“黑箱”(black box)。而通過這種“過程”分析,主權的“黑箱”變得透明,從而能夠看到國內政府是如何以及在多大程度上代表活躍在國內與跨國社會上的個體或集團的利益而展開國際層面的活動的?!?6〕Anne- Marie Burley,International Law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ory:A Dual Agenda,87 AJIL 205,207(1993).

據此,斯勞特提出了規(guī)制國際經濟秩序的三個層次立法的觀點,具體包括:(1)市場個體單位之間在國內與跨國社會中的“自動”立法,即所謂的“私政府立法”;(2)“跨國法”,即是一種幫助構建跨國社會中個人與團體互動的結構模型,并最終達成建構和約束國家在國際關系中行為的結構模型的法律,包括調整政府與私人的跨國經濟關系的國內法與國際法,以及一些非官方制定的不具有強制約束力的經濟法律,即所謂的“國際商人法”;(3)由國家間制定或認可的包括條約國際經濟法與習慣國際經濟法在內的“國際公法”。繼而,斯勞特詳細闡述了第一層次與第二層次的立法對第三層次,即國際立法的影響,以及三者之間的互動?!?7〕See Anne-Marie Slaughter,A Liberal Theory of International Law,94 The American Society of International Law 240,242-246(2000).

無疑,斯勞特的這種分析實際上說明了作為國際層面立法成果的國際法律規(guī)則,不可能脫離國內法律制度以及跨國法之基礎,而在真空中形成。如果對這些非國家間正式制定的經濟規(guī)則,以及國家間制定的旨在調整政府與私人關系的經濟規(guī)則的作用視而不見,則國家間正式制定的調整國家之間經濟關系的國際經濟法,無論是建構還是實施,都將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斯勞特的思路對于分析影響國際經濟法的國內與跨國因素,包括“私政府立法”、調整跨國關系的國內法、國際商人法等對國際經濟法的影響以及三個層次立法的互動,提供了良好的思路與經驗。〔18〕參見劉志云:《國際經濟法律自由化原理研究》,廈門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194、195頁。

總之,斯勞特對單位層次分析法的運用,顯然是為跨國法的分析提供了一個基本的理論框架。雖然斯勞特的理論仍然有著許多需要克服的缺陷,但我們可以期待的是,斯勞特的這種“從內至外”的研究方法的提出,既是國際經濟法發(fā)展的一種契機,也是一種挑戰(zhàn)?!?9〕J.Craig Barker,International Law an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London andYork:Continuum,2000,p.79.因此,即使單從方法論上講,其就已經具備與立足于體系層次的傳統(tǒng)國際經濟法研究相互補充的價值意義。

其次,立足現有實證法學分析方法,兼容跨學科的分析路徑。事實上,我們這個時代處于一個“科際合作”的時代。在各個領域,跨學科研究已經成為一種普遍的方法論,相關學科的結合與發(fā)展甚至占據了學術的“制高點”,為研究者打開一個更寬廣的空間與視野,并不斷開辟出新的問題領域。國際經濟法研究中的跨學科方法的運用,也是順應這種背景或趨勢的產物。目前,跨學科的不足以及必須引進跨學科的方法已經得到國內一部分學者的重視以及身體力行。具體觀之,這種跨學科的途徑主要有三種。

第一,從經濟學、哲學、社會學、歷史學等人文社會學科中汲取營養(yǎng),試圖為國際經濟法的研究提供更深厚的社會維度與人文維度之底蘊。無疑,鑒于研究對象的一致性,人文社會學科之間知識與方法很多是相通的,基礎學科或相關學科的知識更是給予了其他學科理論建構之基礎。例如,作為知識譜系中最高層次的哲學,試圖給予人類與世界終極解釋,是各個學科的共同理論和方法論。國際經濟法的研究亦如此,即其也離不開哲學的指導。具體的講,哲學的世界觀(本體論)涉及國際經濟法的本體論層面;哲學的認識論可以進一步細化為研究者與實踐者如何認識國際經濟法;哲學的實踐論則進一步探討分析我們應當如何運用和革新國際經濟法。〔20〕參見何志鵬:《國際法的哲學之維:內涵、功能與路徑》,載《法學家》2010年第6期;謝小慶:《試論國際法的哲學方法》,載《湖南社會科學》2009年第3期;鄧慧強:《國際法的哲學之維》,載《時代法學》2004年第4期;何志鵬、孫璐:《國際法的辯證法》,載《江西社會科學》2011年第7期;羅國強:《當代中國國際法基本理論研究的加強與創(chuàng)新——國際法哲學的本體研究》,載《黑龍江社會科學》2009年第2期。再如,社會學是從社會整體出發(fā),通過對社會行為與社會關系的分析,對社會的功能、結構、發(fā)生的變化進行研究的一門綜合性學科。國際社會是國內社會的延伸與集合,因此,社會學的研究范圍實際上已經擴展到國際社會,而相關知識與方法能夠為國際經濟關系與國際經濟法的分析提供研究基礎。同樣,歷史學的眾多發(fā)現、結論以及研究方法為研究者開展對國際經濟法的產生與發(fā)展的歷史考察,以及現今問題的分析提供借鑒。總之,從人文社會學科中尋找國際經濟法研究的知識與方法,是深入國際經濟法研究的一條必經路徑。

第二,既然人文社會科學各個領域的知識與方法都能相通,那從國內法理學以及部門法理論中汲取營養(yǎng)與方法來分析國際經濟法則更是順理成章之事。事實上,雖然國內法與國際法有很大的區(qū)別,但作為“規(guī)范”的相同性質讓它們有著很多相通之處,何況許多國際經濟法律制度的建構本身就是類推或模仿國內相關制度而來的。例如,國際經濟條約的訂立程序與解釋路徑類推的是國內合同的一般做法;國際經濟仲裁程序沿襲的是國內仲裁的程序;國際金融監(jiān)管的方法是國內有效監(jiān)管制度的國際化;國際支付結算的方法是國內相關做法的擴展使用,等等。制度的移植為理論借鑒提供了堅實土壤,理論的借鑒又為制度的移植提供指導。因此,國內法的法理學與部門法理論能夠為國際經濟法,乃至國際法的研究,提供眾多可供吸收與借鑒之處。事實上,將國內法理論引入到國際法研究,一直是包括國際經濟法在內的國際法研究的一條有效路徑,近年也得到國內一些學者的重視或響應?!?1〕參見蔡從燕:《國內公法對國際法的影響》,載《法學研究》2009年第1期;胡加祥:《多元視角的當代中國法學研究——以國際法為主線》,載《交大法學》2010年第1期;萬鄂湘主編:《國際法與國內法關系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張文彬:《論私法對國際法的影響》,法律出版社2001年版。今后國際經濟法的研究,從國內法理學與部門法中尋找營養(yǎng)與方法,實現與其他部門法研究的融合,將是一條有效的跨學科/跨部門途徑。

第三,從國際關系理論中尋找對國際經濟法,乃至國際法研究有益的知識和方法,促進國際關系與包括國際經濟法在內的國際法研究的學科結合,是實現學術繁榮的另一條跨學科路徑。國際關系與國際法的關系密切,國際關系理論與國際法研究相輔相成。國際法是調整國際關系的法律規(guī)范總稱,國際法學的研究對象是國際法律關系,由此在某種意義上講,國際法研究實際上是國際關系研究的一部分。〔22〕參見王鐵崖:《國際法引論》,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6頁。由此,國際關系與國際法跨學科研究有著必然聯系。而且,從現實層面來說,國際法與國內法是兩個區(qū)別明顯的規(guī)則體系,如果用國內法的特征來審視國際法,國際法甚至難以成為“法”——這也是國際法虛無主義者的有力證據。詳言之,國際法與國內法的運作背景,即國際政治經濟背景與國內政治經濟背景,是完全不同的范疇;反過來這種差別也決定了國際法與國內法不同的“法律結構”、運作程序和效果。因此,在對國內法與國際法進行考察時,必須放到各自的背景中進行。這樣,國際關系學者對“國際規(guī)范”的分析反而與國際法律規(guī)則的研究有著更大的“親緣性”。實際上,國際關系學者中的“國際規(guī)范”的范圍已將國際法律規(guī)則涵蓋進去,并作為其中核心部分。至此,我們可以看到,如果說國內法的研究能夠為國際經濟法乃至國際法的分析提供重要的借鑒與啟迪的話,那借鑒國際關系學科的知識與方法一定會具有更深層的意義。同時,從知識層面來說,如果要從別的相關學科尋找必要的營養(yǎng)與方法,來促進國際經濟法乃至國際法的理論繁榮的話,那國際關系學能夠扮演良好的“傳輸帶”的作用。因為,國際關系學本身是一門從歷史學、經濟學、法學、哲學、政治學、社會學、心理學等眾多學科中吸取營養(yǎng)而成的綜合性學科,在對其他學科的營養(yǎng)吸收中,其已經按照研究國際結構與國際行為體本身的特點進行了良好的吸收與“揚棄”,即已按照“國際層面”的要求對其他學科的基礎知識進行了過濾。顯然,這為國際經濟法學從這些學科汲取營養(yǎng)提供了便利,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無疑,無論是以上哪一種跨學科路徑,都是彌補國際經濟法,乃至國際法研究的理論不足以及豐富其知識與方法的良好途徑。就如實證主義分析方法所能給予國際經濟法,乃至國際法作為技術意義上“法”的意義所在一樣,人文社會學科的知識與方法可以給予國際經濟法成為社會與人文維度的“法”;國內法的理論與制度的類推能給予國際經濟法更多的“法”的特征。其中,國際關系學科的知識與方法的引進,能夠使學者研究的國際經濟法從文本分析中的“法”回到現實意義的“法”,即國際社會中的“法”。

最后,在價值判斷上超越“二元對立”思維模式,加強邏輯辯證法的培養(yǎng)。無疑,二元對立的思維是一種簡單化的思維模式??陀^的講,人類的思維方式是多種多樣的,可以是一元的,也可以是二元的,甚至是多元的。而且,即使是“二元思維”,也不一定要“對立”起來,而是可以“對立統(tǒng)一”的。這不僅是方法論的問題,還是世界觀的問題。具體到國際經濟法的研究領域,我們必須拋棄二元對立的簡單價值判斷法,即任何事物都可以一分為二看問題,不僅要看到其A面,也必須看到其B面,甚至看到其C面等。同時,還必須看到A面、B面、C面之間的互相聯系與轉化。

事實上,國際經濟法領域就如整個國際系統(tǒng)一樣,盤根錯節(jié),錯綜復雜,遠勝過國內社會的相關問題。因此,要對其進行更為合理與全面的探析,我們必須從不同角度,用不同方法,顧及各個方面,才能做出更為合理的價值判斷。例如,當前的國際經濟法律秩序對發(fā)展中國家有著不公平的一面,但也有有利的一面,尤其是跟以前“弱肉強食”的無規(guī)則狀態(tài)或者原先由前蘇聯所維系的以互助委員會為核心的計劃體制下的國際經濟制度相比,有著強大的生命力以及“合法性”。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對于發(fā)展中國家來說,這個制度的優(yōu)勢遠遠大于其弊端,而中國作為代表的諸多新興市場國家甚至利用這個國際經濟法律秩序實現了經濟的崛起。實際上,發(fā)展中國家的發(fā)展困境多數是由其內在因素所決定的,體制落后、吏治腐敗、法治松弛、戰(zhàn)亂饑荒、民族糾紛、宗教沖突等等,基本是“失敗國家”的基本特征。再如,在國際經濟立法談判中,無論發(fā)達國家的立場與觀點,還是發(fā)展中國家的立場與觀點,都是從某種利益視角出發(fā)表達出的一種價值訴求,有的跟國際社會整體利益相符,有的可能會發(fā)生沖突,因此對不同國家的不同訴求應該有著不同的價值判斷,而不是一邊倒的或者依“出身論”簡單下結論。

同時,二元對立的價值判斷法在具體運用中所表現的“表面化”、“片面化”、“簡單化”、“情緒化”之特點既有區(qū)別,也互相聯系。只有充分閱讀,深度思考,以及謹慎表達,并運用多種方法從不同角度看問題,才是克服以上困境的正確路徑。例如,對于20世紀80年代以來發(fā)達國家主導的國際經濟法律自由化運動,我們不僅要看到這種圍繞經濟效益而展開的法律自由化罔顧資本社會責任的一面,也要看到其符合市場經濟的擴張即生產力發(fā)展之需要的一面;既要看到其中一些不顧競爭起點不一而追求一刀切的自由化措施對發(fā)展中國家的利益損害,也要看到將發(fā)展中國家納入自由化的國際經濟秩序對于發(fā)展中國家經濟體制改革與生產力發(fā)展的促進作用;既要看到其促進資本效益提高生產力的一面,也要看到“資本與國家”之間、“資本與社會”之間權益失衡的一面,等等。只有從多種角度看待這個客觀事實,才能立足于現有基礎,謀求對發(fā)展中國家更為公平的,也能讓“資本與國家”、“資本與社會”之間權益更為均衡的革新方向,“以使一種公平的、有效的和富有生產力的社會合作體系能夠得以持續(xù)維持、世代相繼”。〔23〕[美]約翰·羅爾斯:《作為公平的正義——正義新論》,姚大志譯,上海三聯書店2002年版,第80頁。再如,由于《中國入世議定書》中對中國設置了包括非市場經濟國家地位、嚴格的貿易政策審查等幾個非常嚴苛的條款,一些學者認定議定書對中國不公平,甚至有學者將其描繪成近代史上列強賦予的不平等條約。顯然,這種價值判斷忽略了國際談判的復雜性以及利益交換的多元性。如果不斷章取義而是審視整個議定書,甚至將目光放在一個大歷史的視角,我們就可以看到,這幾個條款的苛刻換來了中國的其他所得。具體的講,中國的所得不僅僅包括議定書所列出的中國的權益部分,更在于世貿協(xié)定對中國生效后借此為中國打開的國際市場,甚至在于曾經一度與資本主義國際經濟秩序隔絕的中國,終于憑此全面融入這個秩序體系。

總之,要徹底改變上述二元對立的價值判斷法,根本之處在于我們認識這個世界的視角與方法即世界觀以及思維模式的改造。拿后者來說,最近一百多年來,嚴復、魯迅、胡適、林語堂、柏楊等無數先哲,以及一些國外學者,對中國人的性格與思維方式等進行了深刻批判以及提出改造建議。很不幸的是,至今國人在邏輯辯證方面總體上并沒有得到多大提高。歸根到底,跟當前教育體系、教育知識與教育方法有著緊密的聯系。因此,改變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培養(yǎng)良好的邏輯辯證法,就意味著教育體系、教育知識與教育方法的變革。而且,思維方法的訓練,并不是學一門《邏輯學》之類課程所能解決,而是需要從日常閱讀、習慣表達、觀點辯論、學術訓練等常態(tài)化行為入手,鼓勵思想自由、培養(yǎng)獨立判斷能力,我們才能取得進步。此外,“大國的崛起”還要有“大國的心靈”,這意味著無論是民間還是官方,都必須改變長久以來面對包括國際經濟法律事務在內的國際事務時的“傷害者”或“弱者”的心態(tài),這對于能否改變二元對立的固有思維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三、結語

無疑,將體系層次分析法與單位層次分析法相結合,注釋法學與跨學科方法并駕齊驅,并超越二元對立的價值判斷模式之多元路徑,只是國內國際經濟法研究在方法論上繁榮的極小部分。而且,任何研究方法都有其優(yōu)勢,也有其劣勢。各種研究方法只有互相兼容,多元互補,才能滿足研究的需要,以及發(fā)揮出最大效用。至此,我們可以看到,對待方法論的問題猶如對待學術思想一樣,必須具備“兼容并包,思想自由”之基本精神,并有著“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之寬容氣魄,才能使得國內國際經濟法研究走上進一步的繁榮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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