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峰
遵義的陽光
張延峰
遵義,坐落于群山環(huán)抱之中。遵義會議會址遠靠峭峰入云的大婁山,近傍碧波蕩漾的湘江河,門前街道干凈繁華。
我懷著敬仰的心情走進了它,走進相隔77年的歷史。
這是一座上世紀30年代的磚木結構房屋。當年,紅軍長征到達遵義時,總司令部就設在這里。毛澤東手書的“遵義會議會址”六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蒼勁有力,形飛神舞,雕刻在黑亮的巨匾上,高掛在大門正中。熟悉的字跡,使我不由得想起一代偉人豪放的風采和傳奇。
進大門,過牌坊,是一處小天井。天井北側是一幢兩層樓的青磚瓦房。再普通不過的一幢小樓,逼仄的樓梯,狹小的房間,真讓人不敢相信就是在這里,一次在當時人們可能并未深刻認識到它的重要性的會議挽救了紅軍,挽救了黨,把中國革命引向了勝利。
沿著臺階輕輕走著,望著那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我的心跳得敲鼓似的。那被歲月磨礪得透出亮光的青磚過道,那斑駁的板栗色長方木漆桌,桌上的馬燈,桌下地板上木炭火盆留下的烙印,各式各樣的農家椅凳,墻上掛著的黑白照片、斗笠和米袋,每一件文物都在向人們講述著那一段風云變幻的歷史,那個時代的風雨。
早在遵義會議之前,王明“左”傾錯誤——政治上的盲動主義、軍事上的冒險主義、組織上的宗派主義、思想上的教條主義,導致中央革命根據(jù)地紅軍未能戰(zhàn)勝國民黨軍隊的第五次圍剿,紅軍主力軍被迫開始長征。中國危機重重,蔣介石調集數(shù)十萬重兵圍追堵截,妄圖剿滅長征途中的紅軍。失去軍事指揮權的毛澤東即是在擔架上,也沒有放棄過對中國革命前途的思考。一路走來,毛澤東和他的戰(zhàn)友與“左”傾領導者一路斗爭,期盼著有一個重大轉折。
1935年1月,紅軍長征到達遵義,15日至17日,中共在此召開了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會議對博古、李德等人在軍事指揮上的嚴重錯誤進行了批判,糾正了軍事上和組織上的錯誤,并在組織上作了重要調整。會議肯定了毛澤東的正確主張,選舉毛澤東為政治局常委。隨后,中央又對最高領導進行了更換,取消了博古、李德等人的軍事指揮權,成立了由毛澤東、周恩來、王稼祥組成的三人軍事領導小組,從而結束了王明“左”傾冒險主義在中央的統(tǒng)治,確立了毛澤東的領導地位。
遵義會議的偉大業(yè)績,就是成功地把馬列主義普遍原理與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相結合,第一次獨立自主地確立了自己的路線、方針、政策,實現(xiàn)了中國革命的重大轉折,促使我們的黨和軍隊走向成熟,為紅軍勝利完成二萬五千里長征留下了寶貴經(jīng)驗。
連綿的陰雨,在遵義會議結束那天停息了。難得的陽光鉆出云層,把陰冷的大地照得暖暖的、亮亮的。
在溫暖的陽光下,用兵如神的毛澤東以一系列軍事史上罕見的大手筆指揮紅軍,迂回曲折地穿插于敵軍重兵之間,四渡赤水、兵臨貴陽,威逼昆明、巧渡金沙,徹底擺脫了敵人的圍追堵截,改變了敵我雙方的戰(zhàn)局,也從此扭轉了中國革命的命運。
難怪美國著名記者埃德加·斯諾在《紅星照耀中國》里這樣寫道:“紅軍在貴州采取了新戰(zhàn)術,他們不再直線前進,而是開始一系列轉移應戰(zhàn)的運動,使南京的飛機要弄清部隊逐日的具體目標越來越困難……”遵義會議是中國紅軍集體的“智慧之光”。
遵義會議紀念館珍藏著許多文物、史料,譬如油印的共產黨章程、宣言,還有槍炮等軍用品。撫摸著那根渡江用的粗繩,紅軍戰(zhàn)士的喊殺聲依稀在耳;在一張滿墻的領袖照上,印著魯迅先生一句話:“在你們身上,寄托著中國和人類的未來!”置身其中,我仿佛走進了那“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的熱血歲月。
流連忘返,我再次折身走進會議遺址,推開雕花房門,看著里面的一切陳設,視線漸漸模糊,心潮涌起澎湃的敬仰和信念。我從這座光輝而又莊重的小樓走進紀念館,又從紀念館返回這座小樓,體味著遵義會議的激烈果斷,感嘆著遵義會議的歷史轉折。走在遵義會址的每一個房間,每一級臺階,我在尋找老一輩革命家的身影,追尋老一輩革命家的足跡。
站在這幢神圣的樓房前,一種莊嚴肅穆的崇敬感從我心靈深處散發(fā)開來。我不禁端正了身子,久久地凝視著那間曾經(jīng)決定中國命運的簡陋的會議室,然后深情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