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17日至4月15日,英國藝術家柏謝爾·瑪庫(Bashir Makhoul)最新的裝置藝術展“幽靈隱,幽靈現(xiàn)”于北京市朝陽區(qū)798藝術區(qū)楊·藝術中心展出。3月18日,關于瑪庫藝術的學術研討會于798藝術區(qū)的751設計師大樓內(nèi)舉行;來自英國、以色列、新加坡、中國的藝術家、評論家及相關領域的多位專家學者參加了本次會議。
謝爾·瑪庫原籍巴勒斯坦,移居英國已有20載,現(xiàn)任南安普敦大學溫徹斯特藝術學院院長。他的視覺作品包括繪畫、裝置、攝像、視頻和數(shù)碼攝影等形式;題材側(cè)重種族、戰(zhàn)爭、家庭特征、領土主權、社會排斥和民族主義等內(nèi)容;其作品在英國及世界各地廣泛展出?!坝撵`隱,幽靈現(xiàn)”是瑪庫在北京舉辦的第一次個展,其主題取材于莎士比亞的戲劇名作《哈姆雷特》中國王的鬼魂隱現(xiàn)所表現(xiàn)的對正義的道德迫求。
瑪庫在整個展覽空間中用總長逾100米的展示墻阻隔成一個大型迷宮。展覽包括兩個部分,一部分是迷宮,另一部分是模型。迷宮的墻面從上到下均覆以棱鏡圖像,觀者進入迷宮走動時,影像會相應移動。這些影像展示的是瑪庫在東耶路撒冷、希伯倫和包括庶法特在內(nèi)的一些大型巴勒斯坦難民營實地拍攝的建筑和街道的照片,這些照片如幻影般交替浮現(xiàn)??此圃趶U棄倉庫中隨意堆砌起來的紙板盒或住宅模型,可以讓人聯(lián)想到拉馬拉(約旦河西岸巴勒斯坦地區(qū)的城市)中庶法特難民營中混亂無序的建筑群,或巴西的貧民窟,甚至擁擠的香港。
正如本次展覽的策展人戈登·洪(Gordon Hon)博士所言,要創(chuàng)作這么一個規(guī)模巨大的“迷宮”必須有一個好理由,因為這個世界上的藝術作品實在太多了。然而,如果我們想要理解且能夠看懂這樣一件作品,它首先要被創(chuàng)造出來并且它就在那兒,這與觀眾的身體在一個空間中進行走動和運動是直接相關的。因此,當這組規(guī)模巨大的裝置藝術在798藝術區(qū)安裝好并“活現(xiàn)”起來,觀眾才有可能理解它并且可以評判它?,攷斓恼褂[上圖像眾多,不僅有街道的圖像,也有紙模型的圖像,二者疊加、交錯,形成一種現(xiàn)實與虛幻的相互轉(zhuǎn)換。街道的圖像多為日常生活的場景,如晾曬著衣服的場景,巷子里的小孩兒和其前方的一灘水、沒有主人的鞋店等等。這些場景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不安的寂靜,像是一種生活記憶的碎片所構(gòu)成的新的區(qū)域。而紙盒堆疊的城市模型使人們感受到在這樣一個全球化的世界里,每一個地方都開始趨同,每個地方看上去和別的地方都差不多;更確切地說,某些圖像使我們想到我們曾經(jīng)見到的地方,這些模型和場景便使我們想到了其他的地方。從狹義說,瑪庫的這件裝置藝術作品是關于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的;但從更廣義的角度來說,他的作品是不具名的,它不具備特定的身份和地點,相對抽象。當觀眾走過這個迷宮的時候,不同的畫面會隨著觀眾的移動或消失或者再現(xiàn),觀者在此變成了一個旅行者,離開了北京進入了另一個城市,而這個城市看起來又那么似曾相識。
在瑪庫的這件作品中,形式和內(nèi)容同樣重要。他采用的是棱面鏡的創(chuàng)作方法,這一藝術技巧可以用動態(tài)的圖片反映變化、變革這些概念。這些重疊變換的圖片使觀者在過去和現(xiàn)在之間不停地穿越,而這些景象都存在于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新加坡國立大學約翰·飛利浦斯(John Phillips)博士認為:關于裝置藝術本身,沒有文本可以追尋,裝置本身就是大家的導游,觀眾只有裝置可以去看。當我們意識到這個裝置是用某些材料組裝而成的時候,馬上浮現(xiàn)在我們腦海中的場景是它總有一天會被拆除,拆掉之后,這個展覽本身也就像一個幽靈;一個幽靈曾經(jīng)存在。關于“幽靈”,深圳大學藝術設計學院鄒明教授從另一個角度進行了闡釋,一件裝置藝術作品放在不同的場所給人的感受是不同的,如放在798這樣一個特點的場所和放置在耶路撒冷、巴勒斯坦或世界任何一個地方所留給人們的印象和想象是不同的。所以,我們要想在瑪庫先生的作品中去感受幽靈的話,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自己想象出來的幽靈,而這個幽靈是在瑪庫這件作品及其所在的特定環(huán)境中產(chǎn)生的。
不要介意藝術是什么,而介意藝術做什么。從迷宮出發(fā),最終到達“紙板城市”的旅程,就像返回到日常生活的每一個層面?,攷斓恼褂[,手法雖簡單,卻能虛擬創(chuàng)造出復雜且身臨其境的效果。在通過迷宮和模型喚起觀者童心的同時,這件作品也引發(fā)了人們對社會、對政治及環(huán)境錯位等一系列問題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