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
我喜歡在暖陽籠罩的地方微笑,那樣我便可以傾覆滿地的斑駁碎影;也喜歡在某個彎月似鐮的夜晚,向著黎明晨光出現(xiàn)的方向,寫一段溫暖的文字,守候和我一起安然長大的青春。
忘不了高一時高高的教學樓和明亮的陽光里傾瀉而下仿若簾瀑的常春藤,我常沉浸于蔓延的細長藤枝散發(fā)的清香,它鋪天蓋地地把一段少年的時光鍍上一層綠光,顯得春意盎然。
當我從向陽的教室走出來時,一眼便能透過藤枝,看到教室側面“春蕾文學社”的牌子。也許是一種深陷文學的執(zhí)著,我義無反顧地加入了文學社。
那時,我并沒有參加筆試,面試和演講也勉強通過,幸得指導老師與師姐執(zhí)意留下我,之后,我便看到我寧靜的青春開始喧嘩。
在這里,我結識了一群鐘情于文學的少年和幾位才華橫溢的指導老師。
我常與笑嘆凡塵的老師深談,聽他們論天下大勢、名人逸事、歷史風云、衣食住行,無比暢爽。我常從他們深邃的目光中捕捉到睿智的光芒,溫潤人心。
我也敬佩那些師兄師姐,或文采飛揚,或出口成章。他們安放秘柜里的榮譽證書,讓人傾心。
師姐常說,我們都是很有靈氣的孩子,可以駕馭這支筆,翱翔在自己用文字編織的夢幻國度里,那里有夢里的桃花源,有田園詩人筆下的“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悠然安詳,充滿詩情畫意。
我陶醉在如家般溫暖的文學社里,攜友人揮筆疾書,豪氣萬丈。我們這群讓陽光遜幾分燦爛卻又青澀的少年,在一起談經(jīng)論道,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如癡如醉,甚是暢快。
我常對著鐘愛的常春藤呢喃,不求轟轟烈烈一番成就,只希望大家同心協(xié)力,并肩作戰(zhàn)。
一起學習、娛樂,只因都鐘情于文字,便讓我們這群性情各異的少年相遇,并共朝一方,奮然前行。
開例會、聯(lián)誼、采風……在這個舞臺上,每個人都在演繹著屬于自己的精彩。在這里,我看到了大家都在以不同的姿態(tài)慢慢舒展,終破繭成蝶。
日呈依然衣著隨便,頭發(fā)稍亂略卷,一副思想家哲學家批評家的模樣。我常笑道:“將來你若投筆從戎,十白不止針砭時弊而已吧?”他則“橫眉冷對”:“哪怕斷木成筆,我也要猛烈抨擊黑暗!”
琪哥則愛倚欄張望,“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他又很愛唱歌,走廊上、宿舍里……總聽到他歌聲飛揚,于是,我們私下里稱他“塘山嶺歌神”。
思慧常抱著書本進出文學社,在筆記本里抄滿優(yōu)美的詞句,抑或把涓涓心事泛涌成篇,還有那個她掛在嘴邊念念不忘并努力向前邁進的大學夢。
還有龍蕓、華靜、祖明、老廖……那一張張可愛的臉,我自嘆才疏學淺,難以描述。我驚嘆于這群少年的詩書滿腹,也驚嘆于他們的飛揚青春。
我們并沒有“桃園結義”,但彼此很是默契。就像某天,某人問我:“何為知己?”我坦言:“所謂知己,就是只要一個眼神,便能讀懂對方?!?/p>
四
“師兄……嗯?喚我?”
我震了一下,看著初進“春蕾”的少年,如夢初醒,繼而笑逐顏開。
是的,我在他們身上看到自己當年的身影,如此相似。我們都在這個讓人心疼而又張揚的年齡段,以不同的姿態(tài)醉臥于紙中央。
只是,當年那個初進“春蕾”時無知、靦腆卻又自負的少年已經(jīng)長大,在那書香飄逸的房間里,我看到了更為廣闊的世界,而對那些年少的夢,依然念念不忘。
忽然想起那首《和你一樣》:“誰在最需要的時候輕輕拍著我肩膀……”,那是我們選出的社歌,輾轉幾度,終成枕邊重復播放的回憶。
今后,當我用旋轉在筆尖白紙間的舞姿,以青春之名,在這個季節(jié)的文字盛宴里宣告華麗謝幕時,會驚嘆,我終不負少年。
(指導教師吳國通)
(責任編輯李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