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劍,趙 菁,鄭晶瑩,張凌怡,趙淑華,趙麗晶
(1.吉林大學第二醫(yī)院婦產(chǎn)科,吉林 長春130041;2.吉林大學白求恩醫(yī)學院病理生理學系,吉林 長春130021)
除草劑阿特拉津體內(nèi)生物學毒性的研究進展
Advance research on biological toxicity of herbicide atrazineinvivo
劉 劍1,趙 菁2,鄭晶瑩1,張凌怡1,趙淑華1,趙麗晶2
(1.吉林大學第二醫(yī)院婦產(chǎn)科,吉林 長春130041;2.吉林大學白求恩醫(yī)學院病理生理學系,吉林 長春130021)
在神經(jīng)系統(tǒng),阿特拉津 (ATR)可干擾大腦發(fā)育和分化,誘導小鼠行為反射的發(fā)育模式發(fā)生改變;抑制多巴胺的攝取和儲存,導致細胞內(nèi)多巴胺增加,進一步導致氧化損傷。在免疫系統(tǒng),ATR可減少免疫系統(tǒng)構(gòu)成細胞并影響淋巴細胞分布,影響樹突狀細胞 (DC)細胞成熟,干擾體液和細胞介導的免疫反應。在生殖系統(tǒng),ATR可誘導小鼠睪丸發(fā)生變性,抑制黃體生成素從而抑制排卵并誘發(fā)流產(chǎn)。在內(nèi)分泌系統(tǒng),ATR可作為內(nèi)分泌干擾物損傷線粒體功能引起胰島素抵抗,抑制雌激素引起的黃體生成素和催乳素高峰。此外,ATR還具有遺傳學毒性并可引起氧化應激損傷。
阿特拉津;除草劑;毒性;生物體
阿特拉津 (atrazine,ATR)又名莠去津,化學名為2-氯-4-乙氨基-6-異丙氨基-1,3,5三氯苯,是國際上應用最廣泛的除草劑之一,我國ATR的使用量呈逐年上升趨勢。雖然ATR的毒性為中等偏低,但由于其使用量大、殘留期長 (半衰期為244d)和污染范圍廣 (水環(huán)境、土壤、大氣),使其在環(huán)境中持久存在并生物蓄積,可能對人類健康構(gòu)成重大威脅。本文作者從神經(jīng)系統(tǒng)毒性、免疫系統(tǒng)毒性、生殖系統(tǒng)毒性、內(nèi)分泌系統(tǒng)毒性、氧化應激毒性和遺傳毒性方面闡述ATR對生物體的影響。
Belloni等[1]以 ATR處理孕期及哺乳期雌鼠,觀察2~15d齡仔鼠的行為反射指標發(fā)現(xiàn):對照組與ATR組仔鼠在出生質(zhì)量、抓握反射成熟、超聲波發(fā)聲分布及光譜特性等方面具有顯著差異,且低劑量ATR對行為反射的影響更為明顯,提示在孕期和哺乳期雌鼠即使接觸低劑量ATR,也可能干擾仔鼠大腦發(fā)育和分化,誘導仔鼠的行為反射發(fā)育模式發(fā)生改變。為了探討低濃度ATR對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作用機制,Coban等[2]以ATR喂飼C57BL/6雄性幼鼠14d發(fā)現(xiàn):ATR可劑量依賴性地減少紋狀體內(nèi)多巴胺(DA)及其代謝產(chǎn)物水平,該效應持續(xù)至ATR處理后1周;ATR還可時間及劑量依賴性地降低黑質(zhì)致密層和腹側(cè)被蓋區(qū)酪氨酸羥化酶陽性 (TH+)多巴胺能神經(jīng)元的數(shù)目,在ATR處理終止7周后該效應仍較明顯,因此推測ATR可導致基底節(jié)神經(jīng)元內(nèi)DA的短暫改變及TH+神經(jīng)元的持續(xù)減少,從而產(chǎn)生神經(jīng)毒性。Hossain等[3]發(fā)現(xiàn):ATR處理15min的紋狀體囊泡攝取DA的量明顯減少,攝取速率下降,且低濃度ATR即可明顯增加突觸小體的攝取。體內(nèi)外實驗均證實:ATR可影響突觸囊泡和突觸小體的吸取,干擾突觸囊泡儲存和攝取DA。
Giusi等[4]從受體角度進一步研究ATR神經(jīng)毒性的作用機制。該實驗于妊娠14d到出生后21d,以ATR處理小鼠發(fā)現(xiàn):高濃度ATR可誘導仔鼠的下丘腦以上神經(jīng)元如大腦皮質(zhì)和紋狀體發(fā)生神經(jīng)元損傷,海馬和下丘腦核亦發(fā)生顯著變化,以雌性仔鼠的變化更為典型。雌性仔鼠下丘腦尤其視上核細胞中神經(jīng)生長抑素受體亞型2(sst2)mRNA表達上調(diào);雄性仔鼠下丘腦和杏仁區(qū)細胞中神經(jīng)生長抑素受體亞型3(sst3)mRNA表達上調(diào),皮質(zhì)區(qū)和海馬區(qū)細胞sst3表達下調(diào);Allen等[5]的研究提示:ATR作用后,在不同性別小鼠的大腦不同區(qū)域中,生長抑素亞型呈二相性表達。
Nikolay等[6]以ATR處理1月齡的C57BL/6小鼠14d發(fā)現(xiàn):高濃度ATR處理后小鼠胸腺指數(shù)、脾指數(shù)和構(gòu)成細胞數(shù)呈劑量依賴性減少,7d后該效應仍存在,7周后該效應在胸腺中消失而在脾臟中仍存在。胸腺所有細胞表型均受ATR影響,其中以CD4+/CD8+T細胞最為顯著。低劑量組小鼠胸腺細胞數(shù)明顯減少而脾臟變化不明顯,提示胸腺對ATR更為敏感。停藥后1d小鼠脾臟CD8+細胞增加而組織相容性抗原-Ⅱ (MHC-Ⅱ)和CD19+細胞減少,脾臟成熟樹突狀細胞 (DC)減少并持續(xù)1周。該研究未發(fā)現(xiàn)ATR對脾臟和循環(huán)系統(tǒng)中NK細胞的影響。暴露于ATR 1d后小鼠外周血CD4+細胞減少,停藥7d后其CD4+和MHC-Ⅱ細胞均減少。以上結(jié)果提示:ATR可通過減少構(gòu)成細胞并影響淋巴細胞分布干擾幼鼠的免疫系統(tǒng),且某些效應在終止給藥后仍持續(xù)存在。另有研究[6]證實:ATR可通過抑制DC成熟干擾體液和細胞介導的免疫反應,由此可解釋ATR處理組小鼠在綿羊紅細胞 (SRBC)初階段抗體產(chǎn)生障礙和遲發(fā)型過敏反應消失的原因[7],更可說明ATR處理后小鼠對腫瘤的宿主抵抗力減弱的原因[8]。
Pinchuk等[9]應用鼠樹突狀細胞系JAWSⅡ研究ATR對DC表型和功能成熟的作用。在體外誘導JAWSⅡ成熟后將其暴露于ATR發(fā)現(xiàn):ATR可劑量依賴性減少JAWSⅡ細胞表面的MHC-Ⅰ和共刺激分子CD86,并下調(diào)CD11b和CD11c輔助因子、骨髓發(fā)育輔助因子CD14的表達。初級胸腺DC暴露于ATR同樣導致MHC-Ⅰ和CD11c表達下調(diào)。以上研究提示:ATR可干擾DC成熟,從DC清除MHC-Ⅰ分子,因此可能有助于免疫逃避。
Karrow等[10]以ATR處理B6C3F1小鼠14d發(fā)現(xiàn):小鼠胸腺指數(shù)、脾指數(shù)、脾細胞總數(shù)和固定的巨噬細胞數(shù)下降,脾CT8+細胞、殺傷性細胞和混合性白細胞反應增加,并劑量依賴性地降低小鼠對B16F10黑色素瘤的宿主抵抗力。
Rowe等[11]在Bal b/c小鼠孕10~12d開始皮下注射ATR,共21d,在仔鼠成年早期 (約3月齡)未發(fā)現(xiàn)小鼠脾指數(shù)、CD8+T細胞數(shù)、CD4+T細胞數(shù)及b220+B細胞數(shù)發(fā)生改變。但雄性仔鼠的T細胞增殖和殺傷活性增加,并且在免疫接種熱滅活肺炎鏈球菌 (HKSP)后脾臟B細胞分泌的HKSP-特異抗體IgM顯著增加。ATR導致免疫增強可能與自身免疫性疾病和過敏反應的發(fā)生有關(guān)。
ATR對生殖系統(tǒng)有明顯的毒理學作用。Mu等[12]以低劑量ATR處理小鼠發(fā)現(xiàn):小鼠睪丸指數(shù)減少,光鏡下可見小鼠曲細精管上皮細胞呈松散排列且缺乏秩序,精原細胞脫落,細胞層形成減少。電子顯微鏡觀察發(fā)現(xiàn):生精上皮細胞線粒體出現(xiàn)空泡化,細胞核增大且形狀不規(guī)則,支持細胞數(shù)目減少,部分緊密連接被破壞,提示ATR可誘導小鼠睪丸發(fā)生變性等病理變化。為了評估ATR卵巢毒性的最佳給藥周期,Shibayama等[13]在SD雌性大鼠交配前2周至懷孕后7d以ATR進行處理發(fā)現(xiàn):ATR處理后雌鼠動情期延長,病理學檢測顯示已形成的黃體數(shù)量減少,大型閉鎖卵泡增加,且高劑量組大鼠已形成的黃體細胞發(fā)生腫脹,表明ATR可通過抑制黃體生成素 (LH)激增從而抑制排卵。
Narotsky等[14]將 F344、SD和 LE3種品系的孕6~10d大鼠暴露于ATR發(fā)現(xiàn):3個品系的孕鼠體質(zhì)量均減輕,大鼠流產(chǎn)率增多,仔鼠體形減小,體質(zhì)量減輕,且高劑量組超過50%的大鼠死亡。以ATR于孕11~15d處理F344系孕鼠發(fā)現(xiàn):在黃體依賴期后未發(fā)生流產(chǎn),但分娩明顯延遲,且仔鼠全部死亡。該結(jié)果提示:ATR誘導的流產(chǎn)是母體介導的,與LH維持的孕酮丟失有關(guān)。
Wu等[15]在大鼠孕11~16d給藥,以非那雄胺為陽性對照藥,仔鼠出生后,用放大鏡和解剖顯微鏡觀察陰莖外觀、尿道口位置和排尿發(fā)現(xiàn):非那雄胺和高劑量ATR組的新生雄鼠出現(xiàn)尿道下裂,在低濃度ATR組發(fā)現(xiàn)2例胚胎毒性影響,但不伴隨嚴重的母體毒性,說明ATR對大鼠胚胎有致畸作用,且在低劑量水平有胚胎毒性。Fraites等[16]以不同濃度ATR處理SD孕鼠發(fā)現(xiàn):宮內(nèi)暴露于低濃度ATR未改變子代雄鼠睪酮的產(chǎn)生、青春期出現(xiàn)時間、游戲行為或其他雄激素依賴性狀,由此認為宮內(nèi)接觸低濃度ATR不會導致子代雄鼠生殖發(fā)育異常。
ATR可作為內(nèi)分泌干擾物 (endocrine disrupting compounds,EDCs)在體內(nèi)發(fā)揮激素活性,并與其他干擾物相互作用影響機體的生理功能。ATR在植物中作用于葉綠體類囊體膜的光系統(tǒng)Ⅱ,該系統(tǒng)的功能結(jié)構(gòu)類似線粒體,因此Soo等[17]探討長期接觸低濃度ATR是否可通過損害線粒體功能引起肥胖癥或胰島素抵抗。該研究在飲水中以ATR處理SD大鼠5個月,其中1組大鼠始終喂飼正常飲食,另一組大鼠給予3個月正常飲食后喂飼高脂肪飲食2個月發(fā)現(xiàn):在不改變食物攝入和身體活動水平的情況下,ATR慢性給藥可增加大鼠的基礎(chǔ)代謝率,增加體質(zhì)量,增加腹內(nèi)脂肪與胰島素抵抗,高脂肪飲食則可進一步加劇胰島素抵抗和肥胖。ATR處理組大鼠骨骼肌和肝臟細胞出現(xiàn)線粒體膨脹伴嵴斷裂。ATR可阻斷復合物Ⅰ和Ⅲ的氧化磷酸化活性,導致耗氧降低,并且抑制胰島素介導的蛋白激酶B磷酸化。以上結(jié)果表明:長期暴露于ATR可能有助于胰島素抵抗和肥胖的發(fā)展,特別是在高脂飲食普遍存在的區(qū)域。
Lasserre等[18]以 ATR及pcb153處理 MCF-7細胞24h后,通過二維電泳及質(zhì)譜檢測研究蛋白表達水平發(fā)現(xiàn):ATR處理后MCF-7細胞中差異表達的蛋白位于各種細胞器,這些蛋白主要與氧化應激、DNA損傷、細胞形態(tài)、基因表達調(diào)控和精子發(fā)生有關(guān),其中88%的差異表達蛋白下調(diào)。ATR對氧化應激相關(guān)蛋白 (如超氧化物歧化酶)和結(jié)構(gòu)蛋白 (如肌動蛋白和肌球蛋白)的影響可由細胞形態(tài)學變化證實。高劑量ATR可抑制LH,提高腎上腺激素水平。Foradori等[19]單次給予去卵巢Wistar大鼠ATR發(fā)現(xiàn):20min內(nèi)皮質(zhì)酮 (CORT)開始升高,并持續(xù)12h以上。再次切除腎上腺,以ATR處理4d,于末次給藥的下午每小時采血1次,共9h;另一組單純?nèi)ヂ殉泊笫驛TR處理后每5min采血1次,持續(xù)3h。結(jié)果顯示:ATR可通過改變腎上腺激素分泌進而選擇性地影響LH波峰產(chǎn)生,但腎上腺激素不影響ATR對LH波峰的抑制作用,因此推測ATR可能主要對雌性大鼠排卵前的LH波峰起作用。
Cooper等[20]給去卵巢的SD和LE大鼠以ATR灌胃發(fā)現(xiàn):ATR可劑量依賴性地抑制去卵巢LE大鼠雌激素誘導的LH和催乳素高峰,但對SD雌鼠無此影響。在給藥21d后,ATR以劑量依賴的方式抑制2種大鼠雌激素誘導的垂體激素高峰。通過檢測促性腺激素釋放激素 (GnRH)誘導LH分泌的能力發(fā)現(xiàn):ATR在SD和LE雌性大鼠中可通過改變下丘腦對LH和催乳素的控制進而改變激素的血清水平。以上實驗提示ATR通過下丘腦位點影響LH和催乳素分泌。由于催乳素促進孕酮分泌對于受孕起始必不可少,Cummings等[21]探討在妊娠囊植入和妊娠早期接觸ATR的影響。在HLZ、SD、LE和F344品系的大鼠懷孕1~8d以ATR灌胃,在懷孕第8或9天剖檢發(fā)現(xiàn):高劑量組各品系大鼠體質(zhì)量增加均減慢,高劑量夜間給藥組F344大鼠胚胎植入前流產(chǎn)率增加。高劑量組HLZ大鼠著床后流產(chǎn)及血清孕酮降低,中劑量組亦發(fā)生著床后流產(chǎn),但僅夜間給藥組孕酮水平下降。多個實驗組大鼠血清LH有改變,高劑量晝間給藥組SD大鼠血清雌二醇明顯增加。由此認為F344大鼠胚胎植入前最易受到ATR的影響,LE和SD大鼠在孕早期對ATR不敏感。Simpkins等[22]發(fā)現(xiàn):ATR可通過抑制LH激增,使大鼠持續(xù)發(fā)情并長期暴露于內(nèi)源性雌激素和催乳素,誘導中老年雌性大鼠發(fā)生乳腺腫瘤。
活性氧 (ROS)的過度產(chǎn)生可誘導重要的細胞分子和結(jié)構(gòu)包括DNA、脂類、蛋白質(zhì)和膜發(fā)生氧化損傷,褪黑素具有清除自由基及抗氧化的性能。Bhatti等[23]將成年Wistar雄性大鼠隨機分為鹽水組、褪黑素組、ATR組和ATR+褪黑素組,給藥21d后測定各組大鼠紅細胞中谷胱甘肽 (GSH)、丙二醛 (MDA)水平,以及超氧化物歧化酶 (SOD)、谷胱甘肽過氧化物酶 (GPx)、過氧化氫酶(CAT)、谷胱甘肽轉(zhuǎn)移酶 (GST)和葡萄糖-6-磷酸脫氫酶(G-6-PD)活性。研究發(fā)現(xiàn):與對照組比較,ATR組大鼠體質(zhì)量增加緩慢,紅細胞中MDA水平增加,GSH減少,乙酰膽堿酯酶活性 (AChE)抑制,而ATR+褪黑素組AChE活性輕微恢復。此外,ATR組的SOD、CAT、GPx和GST活性增加,紅細胞膜中蛋白、總脂肪、膽固醇和磷脂含量減少。ATR可抑制G-6-PD和膜ATP酶 (如Na+-K+-ATP酶、Mg2+-ATP酶、Ca2+-ATP酶)活性。掃描電子顯微鏡觀察可見:ATR組大鼠紅細胞出現(xiàn)形態(tài)學改變。褪黑素可顯著消除ATR誘導的脂質(zhì)過氧化,如紅細胞總脂、總ATP酶、GST和抗氧化酶的變化,因此提示ATR可引起紅細胞的氧化應激損傷,而褪黑素對這種損傷具有保護作用。
Adesiyan等[24]發(fā)現(xiàn):大鼠口服ATR可造成肝臟、睪丸和附睪的GST活性抑制,MDA合成增加,SOD在肝臟和睪丸中降低而在附睪中增加;并發(fā)現(xiàn)硒可有效抑制ATR對肝臟的毒理學作用,但不能抑制ATR對生殖器官和精子的影響。
ATR是實驗室水平嚙齒類和人類生殖系統(tǒng)癌癥的危險因子。Zeljezic等[25]向CBA雄性小鼠腹腔注射ATR后24h處死小鼠,收集血液、腎、肝、骨髓和脾臟組織進行堿性彗星實驗,結(jié)果顯示:與對照組比較,小鼠血液、腎臟、肝臟、骨髓和脾臟組織的彗星尾長度增加,腎臟和肝臟的彗星尾長度增加顯示出最大遷移。雌性SD大鼠的致癌性研究[26]表明:高劑量ATR可造成并發(fā)腺癌和纖維腺瘤乳腺腫瘤的潛伏期縮短和發(fā)病率增加。Holloway等[27]研究表明:ATR可通過增加芳香酶活性增加局部組織的雌激素水平。Fan等[28]的研究進一步證實:ATR誘導芳香酶活性依賴于Ⅰ型類固醇生成因子 (SF-1),芳香酶活性增高的機制與磷酸二酯酶抑制和隨后的cAMP增高有關(guān)。在腎上腺癌細胞H295R中,ATR誘導SF-1結(jié)合于SF-1依賴的芳香酶啟動子 (ArPⅡ)上的SF-1結(jié)合位點,誘導芳香酶表達[29]。
ATR可能與卵巢癌的發(fā)生發(fā)展有關(guān),但其作用機制尚不明確。Ueda等[30]研究表明:ATR可促進7,12-二甲基苯并芘 (DMBA)誘導的卵巢癌的增殖。Jowa等[31]研究發(fā)現(xiàn)了高ATR染色體誘裂性的證據(jù),但未發(fā)現(xiàn)強有力的ATR致突變性的證據(jù)。Albanito等[32]研究證實:ATR誘導卵巢癌細胞增殖的作用是通過誘導細胞外信號調(diào)節(jié)激酶(ERK)磷酸化,激活GPR30-表皮生長因子受體傳導通路,并誘導雌激素靶基因的表達實現(xiàn)的。
Sathiakumar等[33]評估了36項關(guān)于三嗪類除草劑特別是ATR對人類致癌潛力的流行病學研究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這些研究缺乏人接觸ATR的數(shù)據(jù),潛在高接觸ATR的病例數(shù)目少,并缺乏初次接觸后隨訪多年的數(shù)據(jù)。調(diào)查中最常見的腫瘤是非霍奇金淋巴瘤、前列腺癌和乳腺癌。關(guān)于霍奇金淋巴瘤、白血病、多發(fā)性骨髓瘤、軟組織肉瘤、毛細胞白血病、黑色素瘤、卵巢癌、睪丸癌、結(jié)腸癌、胃癌、肺癌、膀胱癌、腦癌、口腔和咽部癌癥的研究僅1~3個,因此研究結(jié)果不準確,對于接觸ATR和癌癥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guān)系尚無令人信服的依據(jù)。
ATR在環(huán)境中以低劑量持久存在,長期接觸環(huán)境劑量的ATR可對多個系統(tǒng)產(chǎn)生生物毒性。ATR不僅干擾神經(jīng)系統(tǒng)和免疫系統(tǒng)功能,影響多種激素的分泌,還產(chǎn)生氧化應激損傷。同時ATR與丁草胺等農(nóng)藥聯(lián)合給藥時有協(xié)同毒性作用。ATR可以誘導小鼠睪丸組織產(chǎn)生變性,抑制排卵。目前研究發(fā)現(xiàn):ATR能夠刺激LH激增,進而誘導乳腺腫瘤的產(chǎn)生;誘導ERK磷酸化,激活GPR30-表皮生長因子受體傳導通路,并誘導雌激素靶基因的表達,進而促進卵巢癌細胞增殖;在腎上腺癌細胞H295R中誘導SF-1結(jié)合于SF-1依賴的ArPII上的SF-1結(jié)合位點,進而誘導芳香酶表達。因此,ATR與多種癌癥的發(fā)生發(fā)展之間的關(guān)系尚需要進一步探討,關(guān)于ATR的生物毒性還需更長時間、更廣泛的深入研究,以及進一步的相關(guān)實驗驗證。
[1]Belloni V,Alleva E,Dessi-Fulgheri F,et al.Effects of low doses of atrazine on the neurobehavioural development of mice [J].Ethol Ecol Evilut,2007,19 (4):309-322.
[2]Coban A,F(xiàn)ilipov NM.Dopaminergic toxicity associated with oral exposure to the herbicide atrazine in juvenile male C57BL/6mice [J].J Neurochem,2007,100 (5):1177-1187.
[3]Hossain MM,F(xiàn)ilipov NM.Alteration of dopamine uptake into rat striatal vesicles and synaptosomes caused by an in vitro exposure to atrazine and some of its metabolites [J].Toxicology,2008,248 (1):52-58.
[4]Giusi G,F(xiàn)acciolo RM,Canonaco M,et al.The endocrine disruptor atrazine accounts for a dimorphic somatostatinergic neuronal expression pattern in mice [J].Toxicol Sci,2006,89 (1):257-264.
[5]Allen JP,Hathway GJ,Clarke NJ,et al.Somatostatin receptor 2knockout/lacZ knockin mice show impaired motor coordination and reveal sites of somatostation action within the steiatum [J].Eur J Neurosci,2003,17 (1):1881-1895.
[6]Nikolay MF,Lesya MP,Bobbie LB,et al.Immunotoxic effects of short-term atrazine exposure in young male C57BL/6mice [J].Toxicol Sci,2005,86 (2):324-332.
[7]Rooney AA,Matulka RA,Luebke F,et al.Developmental atrazine exposure suppresses immune function in male,but not female Sprague-Dawley rats [J]. Toxicol Sci,2003,76 (2):366-375.
[8]Hooghe RJ.NTP report on the immunotoxicity of atrazine in female B6C3F1mice (IMM94002) [J].NTP,1994,1912 (1):24-29.
[9]Pinchuk LM,Lee SR,F(xiàn)ilipov NM,et al.Invitroatrazine exposure affects the phenotypic and functional maturation of dendritic cells [J].Toxicol Applied Pharmacol,2007,223 (3):206-217.
[10]Karrow NA,McCay JA,Brown RD,et al.Oral exposure to atrazine modulates cell-mediated immune function and decreases host resistance to the B16F10tumor model in female B6C3F1mice [J].Toxicology,2005,209 (1):15-28.
[11]Rowe AM,Brundage KM,Schafer R.Immunomodulatory effects of maternal atrazine exposure on male Balb/c mice [J].Toxicol Applied Pharmacol,2006,214 (1):69-77.
[12]Mu H,Zhang P,Xu J,et al.Testicular toxicity and mechanisms of chlorotoluron compounds in the mouse [J].Toxicol Mechan Methods,2008,18 (5):399-403.
[13]Shibayama H,Kotera T,Shinoda Y,et al.Collaborative work on evaluation of ovarian toxicity 14two-or four-week repeated-dose studies and fertility study of atrazine in female rats[J].J Toxicol Sci,2009,34:(3)147-155.
[14]Narotsky MG, Best DS, Guidici DL, et al. Strain comparisons of atrazine-induced pregnancy loss in the rat [J].Reproduct Toxicol,2001,15:(1)61-69.
[15]Wu YG,Li SK,Xin ZC,et al.The establishment of hypospadias rat model and embryo teratogenic test of atrazine [J].Chin J Plast Surgery,2007,23 (4):340-343.
[16]Fraites MJ,Narotsky MG,Best DS,et al.Gestational atrazine exposure:Effects on male reproductive development and metabolite distribution in the dam,fetus,and neonate [J].Reproduct Toxicol,2011,32 (1):52-63.
[17]Soo L,Sun YA,In CS,et al.Chronic exposure to the herbicide, atrazine, causes mitochondrial dysfunction andinsulin resistance[J].PloS One,2009,4 (4):5186.
[18]Lasserre JP,F(xiàn)ack F,Revets D.Effects of the endocrine disruptors atrazine and PCB 153on the protein expression of MCF-7human cells [J].J Proteome Res,2009,8 (12):5485-5496.
[19]Foradori CD, Hinds LR, Quihuis AM, et al. The differential effect of atrazine on luteinizing hormone release in adrenalectomized adult female wistar rats[J].Biol Reproduct,2011,85 (4):684-689.
[20]Cooper RL,Stoker TE,Tyrey L,et al.Atrazine disrupts the hypothalamic control of pituitary-ovarian function [J].Toxicol Sci,2000,53 (2):297-307.
[21]Cummings AM,Rhodes BE,Cooper RL.Effect of atrazine on implantation and early pregnancy in 4strains of rats [J].Toxicol Sci,2000,58 (1):135-143.
[22]Simpkins JW,Swenberg JA,Weiss N,et al.Atrazine and breast cancer:A framework assessment of the toxicological and epidemiological evidence [J].Toxicol Sci,2011,123 (2):441-459.
[23]Bhatti JS,Sidhu IPS,Bhatti GK.Ameliorative action of melatonin on oxidative damage induced by atrazine toxicity in rat erythrocytes [J]. Molec Cellular Biochem,2011,353 (1):139-149.
[24]Adesiyan AC,Oyejola TO,Abarikwu SO,et al.Selenium provides protection to the liver but not the reproductive organs in an atrazine-model of experimental toxicity [J].Exper Toxicol Pathol,2011,63 (3):201-207.
[25]Zeljezic D,Garaj VV.Atrazine genotoxicity evaluation in different mouse organs by comet assay [J].Period Biol,2004,106 (2):155-159.
[26]James WS,James AS,Noel W,et al.Atrazine and breast cancer:a framework assessment of the toxicological and epidemiological evidence [J].Toxicol Sci,2011,123 (2):441-459.
[27]Holloway AC,Anger DA,Crankshaw DJ,et al.Atrazineinduced changes in aromatase activity in estrogen sensitive target tissues[J].J Applied Toxicol,2008,28(3):260-270.
[28]Fan WQ,Yanase T, Morinaga H,et al.Atrazine-induced aromatase expression is SF-1dependent:Implications for endocrine disruption in wildlife and reproductive cancers in humans [J].Environ Health Persp,2007,115 (5):720-727.
[29]Rivest P,Devine PJ,Sanderson JT,et al.Evaluation of a bioluminescent mouse model expressing aromatase PⅡ-promoter-controlled luciferase as a tool for the study of endocrine disrupting chemicals [J].Toxicol Appl Pharmacol,2010,249(1):33-40.
[30]Ueda M,Imai T,Takizawa T,et al.Possible enhancing effects of atrazine on growth of 7,12-dimethylbenz (a)anthracene-induced mammary tumors in ovariectomized Sprague-Dawley rats [J].Cancer Sci,2005,96 (1):19-25.
[31]Jowa L,Howd R.Should atrazine and related chlorotriazines be considered carcinogenic for human health risk assessment?[J].J Environ Sci Health C,2011,29 (2):91-144.
[32]Albanito L,Lappano R,Madeo A,et al.G-protein-coupled receptor 30and estrogen receptor-alpha are involved in the proliferative effects induced by atrazine in ovarian cancer cells[J].Environ Health Persp,2008,116 (12):1648-1655.
[33]Sathiakumar N,MacLennan PA,Mandel J,et al.A review of epidemiologic studies of triazine herbicides and cancer[J].Crit Rev Toxicol,2011,41 (1):1-34.
R114
A
1671-587Ⅹ(2012)06-1236-05
2012-07-20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資助課題 (30973187)
劉 劍 (1985-),女,吉林省長春市人,在讀醫(yī)學碩士,主要從事生殖系統(tǒng)腫瘤方面的研究。
趙淑華 (Tel:0431-88796569,E-mail:zhaoshuhua-1966@163.com);
趙麗晶 (Tel:0431-88796569,E-mail:zhao_lj@jl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