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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宗教哲學(xué)中的人性論

2012-08-15 00:52:09
關(guān)鍵詞:本性德性康德

高 明

(中央民族大學(xué)哲學(xué)與宗教學(xué)學(xué)院,北京 100081)

康德宗教哲學(xué)中的人性論

高 明

(中央民族大學(xué)哲學(xué)與宗教學(xué)學(xué)院,北京 100081)

“人是什么”是康德純粹哲學(xué)之終極關(guān)切。盡管康德用哲學(xué)人類學(xué)來回答這一深刻命題,然而事實上,其宗教哲學(xué)專著《純粹理性界線內(nèi)的宗教》已經(jīng)開始了對人性的研究,這體現(xiàn)了康德對“神-人”關(guān)系中,人的地位與尊嚴的強烈關(guān)切和深刻反思??档抡J為,人之本性為自由。在自由的人性中,存在著向善的稟性和向惡的傾向兩個維度。人性之根本使命是發(fā)動心靈的本體革命,做使自己配享幸福的德性之事。

康德;人性論;宗教哲學(xué)

一、“本性”何謂

史家一般將康德作為宗教哲學(xué)史的分水嶺,然而有趣的是,康德與現(xiàn)當代一般哲學(xué)家們探索宗教的方式迥然相異:幾乎所有現(xiàn)代哲學(xué)家的宗教哲學(xué)著作都以“上帝論”開篇,然而,康德晚年的(1793)宗教哲學(xué)專著《純粹理性界線內(nèi)的宗教》(Die Religion innerhalb der Grenzen der bloβen Vernunft)(以下簡稱《宗教》)中卻沒有上帝論,相反,此書以“人性論”開篇。康德曾多次明言,其純粹哲學(xué)之根本使命乃是探究“人是什么”,這一追問集中體現(xiàn)了啟蒙時代的哲學(xué)家對“神-人”關(guān)系中,人的地位與尊嚴的強烈關(guān)切和深刻反思。這種關(guān)切和反思表現(xiàn)為康德基于自由精神對人性論的深刻研究。

關(guān)于人性的所有爭論最終可以歸結(jié)為這樣一個選言命題:“人(生來)要么在道德上是善的,要么在道德上是惡的”[1]71。 所謂 “生來”(by nature)即就人的本性(nature)而言。那么本性何謂呢?通常認為本性即自由的對立面——自然。然而在康德看來,這是十足的誤解:因為自然遵守必然的被決定的相繼法則,自然無法為善惡負責。因此,本性只能是“在本質(zhì)上(遵從客觀的道德法則)運用人的自由的先行于一切感性行為的主觀根據(jù)”[1]70。而這個主觀根據(jù)本身仍然是自由的,也就是說“本性”的本質(zhì)屬性是自由而非決定論,基于這種意義上的本性我們才能討論道德上的善惡??档乱虼苏撌稣f:“惡的根據(jù)不可能存在于任何通過偏好(傾向)來決定決意(Willkür)的客體中,不存在于任何自然的沖動中,而只存在于決意為了運用自己的自由而為自己制造的規(guī)則中,即存在于準則中。然而,不能再繼續(xù)追問人心選擇這個準則而不選擇相反的準則的主觀根據(jù)是什么。因為,如果這個根據(jù)在終極上自身不是一個準則,而是一個純粹的自然沖動,那么整個自由的運用將退回到由自然原因所造成的決定中——而這違背了自由。因此,如果我們說,‘人性本善’或‘人性本惡’,這僅僅意味著人自己在內(nèi)心持有采納善的準則或惡的準則的第一根據(jù),而且,他是作為一個一般的人持有這個根據(jù)的,因此,通過他的準則他同時就表達了其族類的特性?!保?]70-71

可見,善與惡的根據(jù)都不存在于被決定的自然中,也不存在于感性偏好和自然沖動中,自然、偏好和欲望既無資格邀功也不應(yīng)擁有任何惡名,然而人類恰好喜歡將自己的崇高或墮落歸因于它們。事實上,本性善或惡唯一的真正的承擔者應(yīng)該是理性自身自由的第一主觀根據(jù),對于這個第一根據(jù)則不能再追問了,否則會導(dǎo)致無窮后退。于是,“我們稱一個人是惡的,不是因為其行為是惡的,而是因為這些行為的構(gòu)成使人推論出此人心中惡的準則”[1]70,因此,我們只能在先驗的自由的意義上來理解人的本性,以及本性之善或惡,而不能對此做經(jīng)驗的解釋。

二、對人性“中間狀態(tài)”說之否定

盡管自古以來的人性論一直面臨“人性本善”或“人性本惡”的選言命題,但在一般人眼中,道德直觀似乎也可以“證明”,除了少數(shù)不可思議的好人與惡人之外,大多數(shù)人事實上都處在善惡之間的中間狀態(tài):即(1)人之本性在道德上既不善也不惡;或者,(2)人之本性在道德的某些方面是善的,而在另一些方面是惡的——這是很多人喜歡的反詰方法??档掳褕猿诌x言命題的必然性,或決然否定任何道德中間物 (anything morally intermediate)的人稱為“嚴格主義者”(rigorist),把否定選言命題的必然性,或贊同道德中間物的人稱為“寬容主義者”(latitudinarian)。作為堅定的嚴格主義者,康德拒絕承認任何道德上的相對主義,因為道德中間物會使倫理學(xué)處于經(jīng)驗的晃動之中,從而會使道德法則的確定性、普遍必然性,以及責任的崇高性被徹底顛覆,因此,倫理學(xué)決不能容忍任何形式的道德中間狀態(tài),倫理學(xué)必須是確定而純粹的。

關(guān)于命題(1),康德之否證如下:一個人的動機要么是可普遍性的準則(這時,此準則已經(jīng)是道德的實踐法則了,此即絕對命令“CI”),要么是不可普遍化的特殊準則(如借錢不還,此即假言命令“HI”),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別的情況,除非此動機純粹與道德意向無關(guān)(如基于懷古的動機登高望遠)。而當一個人在意向中采納可普遍性準則為動機時,他就是善的;反之,如果此人沒有將可普遍性的準則作為動機,那他一定采納了一個相反的(即不可普遍性的)動機,而以不可普遍性的準則作為動機時,此人已經(jīng)是惡的了。因此之故,“關(guān)于道德法則的意向就決不是中性的(決不會既不善也不惡)”。[1]73

康德對命題(2)之否證為:“一個人在道德上也不可能在某些方面是善的,同時卻在另一些方面是惡的。因為,如果他在一方面是善的,他已經(jīng)將道德法則結(jié)合進自己的準則。假如他能在另外某些方面是惡的,由于在本質(zhì)上遵從責任的道德法則是單一的和普遍的,那么與之相關(guān)的準則就既是普遍的同時又是特殊的:這是個悖論”。[1]73可以看出,一個人在道德上既善又惡的命題是邏輯自毀的。因為所謂善無非是將普遍性的道德法則作為準則,這在邏輯上已經(jīng)排除了以特殊準則為動機的惡,善與惡并非像遙遠的天地一樣存在視覺上相連的地平線,毋寧說,善惡之辨在康德那里是是絕對而毫不妥協(xié)的,誠如女神指引給巴門尼德的真理之路與意見之路的區(qū)別??傊腿诵灾赖聦傩远?,晃動的寬容主義和相對主義絕無可能。

三、人性中向善的稟性與根本惡

在人性論上,康德將人類拋入了一個不可逃脫的選言命題:人類要么選擇做一個善人,要么選擇做一個惡人,舍此無它。但他同時認為,作為一個族類的人,其本性中存在著兩個相反的潛在維度:向善的稟性(the predisposition to be good)與向惡的傾向(the propensity to be evil),向惡的傾向被康德稱之為根本惡(the radical evil)。以上兩種潛在都是非時間性的、先驗的。具體而言,除了道德方向不同而外,人性中這兩種潛在的深刻區(qū)別如下:(1)分析與綜合的區(qū)別:向善的稟性是從人的類概念中分析出來并必然屬于人性的;[2]而向惡的傾向是先天綜合命題,是人自己追加到人性中去的,這種人類自惹的惡的禍根先驗地、自主地、絕對自發(fā)地敗壞了道德準則的基礎(chǔ),因此被稱為“根本惡”,而前者只被稱為“向善的原始稟性”。(2)不純粹與純粹的區(qū)別:向善的稟性在可能性上并不純粹,即使嚴格在這條可能的路上前行,也還會遇到別的干擾,從而背離原來的可能性,最終被利用為惡的工具。相反,根本惡卻是純粹的,若嚴格在根本惡的路上前行,在其基礎(chǔ)上不可能生發(fā)出與之相反的善來。

在康德看來,人的動物性(animality)、人性(humanity)和人格性(personality)三種稟性都可向善而行,這其中包括著常被世人所詬病的感性欲求。其中動物性稟性是自然的、純粹機械性的自愛;人性稟性是理性的自愛;人格性稟性是“敬重道德法則的敏感”,此時,它自身就是任意的充足動機。這種僅僅敬重我們心中道德法則的敏感因此就是道德感。

然而從實而論,向善的稟性并不是康德論述的重點,它的價值只是駁斥了關(guān)于惡之起源的兩種傳統(tǒng)謬論:其一認為,人性中作為向惡傾向之根本惡的根源是人類的感性欲求、自愛和偏好;其二認為,道德理性本身即是敗壞的。[3]也就是說人性的惡不是源于感性欲求,并且理性本身也非為惡而惡。那么,何謂根本惡呢?康德對根本惡列出了一個遞增的層級表:

第一,人性的脆弱(fragilitas):意謂人心雖然已經(jīng)接受善的準則,但在遵從實踐此準則時卻表現(xiàn)出軟弱和無力。誠如使徒保羅的抱怨,“我所愿意的,我并不作”(《圣經(jīng)·羅馬書》7:15);或如冉求向孔子的慨嘆,“非不悅子之道,力不足也”(《論語·雍也》)。

第二,人心的不純(impuritas):意謂人心在道德動機中摻雜非道德動機的傾向?!叭诵牡牟患冊谟?,盡管準則就其對象(對法則的有意遵從)而言是善的,而且在實踐中也是足夠強有力的,但卻不是純粹道德的,即準則并沒有——而這是應(yīng)該的——僅僅將道德法則采納為充足的動機,相反,在為了規(guī)定決意去做責任所需要的事情之外,準則經(jīng)常(而且也許總是)仍然需要其它動機;換句話說,符合責任的行為并非純粹出于責任。”[1]77-78

第三,人心的惡劣(vitiositas):意謂人心采納惡的準則的傾向,本質(zhì)上乃是準則中動機之倫理次序的顛倒。這種顛倒表現(xiàn)為:決意在面臨各種準則時,竟把非道德動機(如自利、偏好、欲求)置于道德動機之上,或讓非道德動機優(yōu)先于道德動機。譬如,當且僅當自利等非道德動機被滿足時才愿意履行純粹的道德責任。人心這一顛倒準則倫理次序的傾向必然導(dǎo)致如下結(jié)果:即使碰巧會出現(xiàn)律法上“符合”道德法則的善行,卻不存在“出自”道德法則的德性了。這是道德意向的徹底敗壞。

康德把人性中的“脆弱”和“不純”稱為“無意的罪”,把人心中準則的倫理次序的顛倒稱為“蓄意的罪”。蓄意的罪在具體實踐中會造成兩種可能結(jié)果:(1)要么不可普遍化的特殊準則造成了惡的結(jié)果;(2)要么這一顛倒的準則僥幸沒有造成惡的結(jié)果。惡的結(jié)果是對惡劣的人心或顛倒的動機的直接暴露,在這一點上,人類無論對自己內(nèi)心惡的傾向還是實踐中惡的結(jié)果都無話可說。悲哀的是,在很多時候,倘若準則中所包含的惡的潛力并沒有轉(zhuǎn)化為惡的現(xiàn)實,即倘若結(jié)果仍然以“行為符合法則”(actions conforming to the law)的合法性表現(xiàn)出來時,人類竟無恥地假裝自己也具有“行為出自法則”(actions from the law)的道德性了,完全忘記了即使這種可憐的合法性也僅僅是由于惡的自我隱蔽而已。通過把“合法性”假裝成“道德性”,或者說通過把符合法則的“現(xiàn)象的德性”(virtus phaenomenon)假裝成出自法則的“本體的德性”(virtus noumeono)[1]91-92,人類在自欺、不誠實和虛偽中墜入了蓄意的罪——這才是人這種存在者在道德上最不光彩的地方,這種惡的確是根本惡。可見,康德最為重視的人心的惡劣層次上的根本惡,其本質(zhì)特征是人性中的自我欺騙和虛偽。正是在自我欺騙和虛偽中,人類墜入了根本惡。這是康德人性論至為深刻之處。

有一點需要闡明,人性中固然存在著“動物性、人性、人格性”(向善)以及“脆弱、不純、惡劣”(向惡),但在選擇作惡還是行善這一點上,人之意志完全是自由的,決意總是新的、原始的。因此,如果一個人作惡,那一定是從自由、無罪、原始的狀態(tài)墮入了惡中。從實而論,除了自由,根本惡沒有任何其它理性起源,濫用自由就是根本惡的唯一根源。

四、遷善黜惡是人性的經(jīng)驗改良還是本體革命

盡管康德對人性中的自欺和虛偽非常悲觀,并不惜用“根本”一詞來形容這種惡,但遷善改惡卻是人類永遠的使命。正因為惡是根本的,道德革命才顯其可貴。在《宗教》中談及此時,康德用鮮見的飽含熱情之筆觸寫道,在對善與惡的理解中,一個聲音、一個命令分明“毫不減弱地充滿了我們的靈魂”,那就是“我們應(yīng)該成為更善的人”!于是,“我們必然也能夠成為更善的人”[1]90! 我們?nèi)绾纬蔀楦频娜四兀咳绾巫屢豢脡臉浣Y(jié)出好果子呢?康德認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恢復(fù)道德法則作為我們所有準則的最高根據(jù)的純粹性,基于這種純粹性,法則是以其徹底的純粹性作為自身充足的動機被結(jié)合進決意的,而不是被限制在其它動機中,或者將其它動機(從屬于偏好)作為條件來遵從。 ”[1]91

在遷善黜惡,重建道德準則最高根據(jù)的純粹性的道路上,人類會遇到兩種德性:“現(xiàn)象的德性”和“本體的德性”:

第一,現(xiàn)象的德性。此種德性是行為對道德法則的“符合”??档抡撌稣f,“現(xiàn)象的德性具有合法(lawful)行為的堅定準則,為了這種合法行為,決意所需的動機可以隨便從什么地方獲取。這種意義上的德性是逐漸獲得的,對某些人而言,它意味著一個長期的習慣(在遵從法則方面),據(jù)此,人類通過對行為的逐漸改良和對準則的鞏固從向惡的傾向過渡到了相反的傾向。為此,即使最細微的心靈的轉(zhuǎn)變 (change of heart)都是不必要的;而只需要外在風俗(Sitten/mores)的轉(zhuǎn)變。如果一個人在遵從責任的準則方面是堅定的——即使不根據(jù)所有準則的最高根據(jù),即責任,他也就自認為自己是有德性的。譬如,毫不節(jié)制的人為了健康轉(zhuǎn)向節(jié)制;說謊者為了聲譽轉(zhuǎn)向真相;不正義的人為了安寧和利益轉(zhuǎn)向公民的正直,等等,所有這些都符合備受贊頌的幸福原則?!保?]91

第二,本體的德性。但是,任何漸進的改良頂多只能造成律法上(legally)“符合法則”的經(jīng)驗的善,而不能帶來我們所真正期許的“出自法則”的道德的善(morally good),嚴格地說,前者只能導(dǎo)致經(jīng)驗的合法性,而不能導(dǎo)致本體的道德性。因此,“一個人不僅要變得在律法上善,而且應(yīng)該在道德上善(使上帝喜悅),即根據(jù)德性的理智性格(本體的德性)而善,并且,為了確認一個責任,除了責任自身的表象之外他不需要任何其它動機——這一點,只要準則的基礎(chǔ)仍然不純,就不能通過漸進的改良來實現(xiàn),而必須通過一次人類意向的革命(一種向具有神圣性的意向的準則的轉(zhuǎn)變)來實現(xiàn)。只有通過某種再生(重生)①《圣經(jīng)·約翰福音》3:3,耶穌對尼哥底母說:“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神的國?!?,他才能成為‘新人’,就像一次新的創(chuàng)造和心靈的轉(zhuǎn)變”。[1]91-92

在由惡向善的轉(zhuǎn)變中,通過對外在風俗的漸進改良,的確可以達到行為符合法則的合法性;然而,“風俗的轉(zhuǎn)變”和“漸進的改良”無論持續(xù)多久或如何堅定,仍然走的是一條經(jīng)驗之路,在這條經(jīng)驗之路上,即使是內(nèi)心自欺(根本惡)的人也可以假裝成似乎是善的。經(jīng)驗之路上的改良盡管是必要的,但并不值得信任。因此,我們的確應(yīng)該進行一次本體意義上的道德意向徹底的、純粹的革命,這種革命就是,在我們內(nèi)心中徹底純粹地使道德法則作為準則的最高根據(jù),徹底純粹地使道德法則在動機的主從關(guān)系中占據(jù)“主”的高地。這種革命顯然不是風俗的經(jīng)驗性轉(zhuǎn)變,而是心靈的本體性轉(zhuǎn)變。之所以說心靈的轉(zhuǎn)變是“革命”,是因為道德法則對于準則的質(zhì)料而言,要么純粹地是最高根據(jù),要么并非最高根據(jù);或者對于準則的形式而言,要么是“主”要么是“從”,在最高與非最高,主與從之間,不存在任何中間狀態(tài),顯然,這種轉(zhuǎn)變必須通過革命來一次性地完成,漸進的改良決不可能。

五、人性的根本使命

通過人性的一次革命而不是在經(jīng)驗中積年修正自己的惡行就可以成為善人——的確是一個振奮人心的策略,要成為善人僅在一念之間,大有“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論語·述而》)的味道。然而對于具有根本惡的人來說,這一革命談何容易?與其說人更容易完成這一革命,倒不如說人更容易墮落。但康德并沒有像神學(xué)家所殷切希望的那樣,為了使心靈的革命成為可能而引出上帝??档抡J為,為了由惡遷善,心靈的革命既然是“應(yīng)該”的,那便一定是“能夠”的、可能的[1]92,更是自由的,否則便不是道德的革命,心靈的革命無論有多困難,仍然必須由人自己去完成。的確,關(guān)于革命的兩種態(tài)度,“(1)革命只有在某種外力的援助下才能完成;(2)革命必須由人自己自主地(自律地)去完成”會產(chǎn)生兩種宗教形態(tài):祈禱的宗教(religion of rogation)和道德的宗教(moral religion)[1]95。 祈禱的宗教是純粹的膜拜(merely cult),它試圖通過純粹的愿望(wishing)來收益各種最大的好處,除了祈禱之外,這種宗教將通過心靈的革命而成為更善的人的事業(yè)完全交給上帝,自己則無所事事。而道德的宗教的基本原則卻是:“每一個人都必須竭盡所能地努力成為更善的人;只有這樣,如果一個人沒有埋沒自己內(nèi)在的本性,如果他總是利用向善的原始稟性去成為更善的人,他才能夠希望由更高的援助來補足自己力不能及的東西?!?。下面的原則是有效的,即‘知道上帝為他的拯救在做什么,或做了什么,對每個人而言既非根本也不必要’;但是,知道一個人自己必須做什么以便配享這種援助(worthy of this assistance),卻是根本的。 ”[1]95-96由此可見,對于人性而言,其最根本之使命并非外在的經(jīng)驗改良或祈求上帝的尊佑,而是做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遷善黜惡,本體革命,建立道德法則作為我們所有準則的最高根據(jù)的純粹性。

1793年5月4日,正在寫作《宗教》的康德給哥廷根神學(xué)教授卡爾·弗里德里?!に就搅郑–arl Friedrich Sta¨udlin)寫信談及此書的使命時,又一次鄭重闡明了其純粹哲學(xué)的三個使命:(1)我能夠知道什么(形而上學(xué))?(2)我應(yīng)該做什么(道德哲學(xué))? (3)我可以希望什么(宗教哲學(xué))?[4]顯然,人性論是康德溝通道德哲學(xué)與宗教哲學(xué)的橋梁,只有一個人做了自己應(yīng)該做的配享幸福的事(遷善黜惡),他才有資格希望得到幸福。

道德的宗教固然是德性與幸福的結(jié)合,但德性之提升、人性之升華、心靈之革命僅屬于人的事業(yè),在根本上也是人之自由的事業(yè);而公正地配給相應(yīng)的幸福才是上帝的事業(yè)。誠如康德在給司徒林的信中所言,《宗教》正是試圖闡述“希望”問題的,然而,希望得以滿足之基礎(chǔ)和資質(zhì)仍然是人性自身的革命。我們當常常捫心自問:我之德性如何?我是否配享幸福?我之本性是否發(fā)生了遷善黜惡的本體革命?我之行為準則是否以可普遍性之絕對命令為純粹的最高根據(jù)?幸福,人之所欲也;然而,人不應(yīng)該眼望著幸福去行善。德性的建立,除了人性中內(nèi)在的意志自由和自律外,絕不需要任何外在理由,常識所認為的傳統(tǒng)習俗、文化、法律、制度、契約、幸福、關(guān)切、利益、效用、欲望……等等質(zhì)料原則,以及上帝的戒命和宗教都不能自發(fā)地在人里面建立德性。人類行為準則的最高根據(jù)必須純粹地“預(yù)訂”給道德法則;預(yù)訂給我們的,只有配享幸福的德性。質(zhì)言之,在自由中,“變化氣質(zhì)”,做配享幸福的事乃是人性最根本最可貴的事業(yè)。為了使幸福的希望成真,人類必須“假裝”自己不在乎幸福,而只奔波于為了成為更善的人的自由之路上。在康德看來,在道德的宗教中,自有一位洞察心靈者在照顧我們的幸福,在維護與德福相應(yīng)的公正。

[1]Kant,I..Religion within the Boundaries of Mere Reason in Religion and Rational Theology [M].trans(ed.).Allen W.Wood and George di Giovanni.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

[2]Palmquist,S.R..Kant’s Critical Religion[M].Burlington:Ashagate Publishing Company,2000:152.

[3]阿利森(Allison,H.E.).康德的自由理論[M].陳虎平,譯.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1:220-221.

[4]Kant,I..Correspondence [M].trans(ed.).Arunlf Zweig.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9:458.

[5]康德(Kant,I.).康德論上帝與宗教[M].李秋零,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xué)出版社,2004.

Kant’s Theory of Human Nature in Philosophy of Religion

GAO Ming

(School of Philosophy & Religious Studies,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81)

“What is man” is the ultimate concern in Kant's pure philosophy.Although Kant replies to the profound proposition in his philosophical anthropology,his works on philosophy of religion,Religion within the Boundaries of Mere Reason,has already begun to investigate the problem of human nature,which implies that Kant shows strong concern over and deep reflection about human’s status and dignity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God and Man.Kant believes that human nature is freedom.The free nature has two dimensions:“the predisposition to be good” and “the propensity to be evil”.The fundamental mission of human nature is to mobilize the noumenal revolution in mind and do deeds of virtue so as to be happy.

Kant;human nature;philosophy of religion

B 516.31

A

1001-4225(2012)05-0089-05

2011-12-07

高明(1978-),男,甘肅寧縣人,中央民族大學(xué)哲學(xué)宗教學(xué)院博士生。

(責任編輯:汪小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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