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瑛
(克拉瑪依廣播電視大學,新疆 克拉瑪依 834000)
淺析龍在古籍文獻中的具體形象性格分析
張 瑛
(克拉瑪依廣播電視大學,新疆 克拉瑪依 834000)
文化發(fā)展到了今天已經(jīng)形成了縝密的體系,從龍的習性、偏好到龍的族群、譜系,甚至是龍的繁衍生息,都有證可尋、有據(jù)可考,而這些證與據(jù)則都是從文獻或文化傳說中得來的,因此筆者就從文獻、神話傳說等角度來剖析龍形象。
龍;古籍文獻;形象;意義
龍自古就是中華民族崇拜的對象,對龍的崇拜也經(jīng)歷了圖騰崇拜、龍王崇拜等過程,甚至這些崇拜的方式還在相互交叉存在著,直至今日還不斷影響著華夏這片神奇的土地。
在先秦古籍《山海經(jīng)》中,龍就以神獸的形象頻頻出現(xiàn)在華夏大地上,充滿了神異的色彩。如《海外南經(jīng)》[1]中記載的“南方祝融,獸身人面,乘兩龍?!薄逗M馕鹘?jīng)》[2]中說道“大樂之野,夏后啟于此價九代,乘兩龍,云蓋三層。”“西方葬收左耳有蛇,乘兩龍?!薄逗M鈻|經(jīng)》[3]也有“東方句芒,鳥身人面,乘兩龍”的記載,《海內(nèi)東經(jīng)》“雷澤中有雷神,龍身而人頭,鼓其腹?!薄洞蠡臇|經(jīng)》“有司幽之國。帝俊生姜龍,姜龍生司幽……”閱此,不難看出在《山海經(jīng)》中,描敘的龍多是神人的坐騎。如南方的火神祝融駕著兩條龍、西方的金神蘇收駕著兩條龍、東方的木神句芒也駕著兩條龍。這都切實的說明在先秦時期,龍就已經(jīng)具有騰云駕霧、翻云覆雨的本領(lǐng)了。當然,《山海經(jīng)》中還提及了另一種龍的形象——神,是以神人的形象存在的,或者說這些神人本身就是龍,比如“雷澤里有雷神,是龍的身子,人的腦袋,常自己敲打自己的肚子。”《大荒東經(jīng)》[4]“有司幽之國。帝俊生了姜龍,姜龍生了司幽……”我們不難推測,姜龍是龍,那么他的父親帝俊,這位有名的上古神祇是不是也是龍身,甚至就是龍神呢。
很多人認為龍是虛無縹緲的,卻不想《山海經(jīng)》在中國幾千年的文化歷史上是一部永垂不朽的地理志,并不是作為神怪小說存在的,因此《山海經(jīng)》提及的事情大多是客觀的,只是記敘的角度有所不同。而涉及到龍的時候,山海經(jīng)在其《山經(jīng)》和《海經(jīng)》中都不斷提及,無論是以神的坐騎還是神本身的形象存在,都是對神性的強調(diào)。
龍不僅出現(xiàn)在如《山海經(jīng)》這類先秦古籍中,更是頻頻出現(xiàn)在各類史書中,《史記》、《左傳》等史家正傳都有所記錄?!妒酚洝酚休d:“黃帝采首山銅,鑄鼎荊山下。鼎既成,有龍須垂胡髯下迎黃帝。黃帝上騎龍,群臣后宮從七十余人……”[5]在此則記載中,龍是作為神的接迎使者出現(xiàn)的,這說明在西漢時對龍的神性的崇拜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
龍的形象是在不斷演變的,龍的性格也是在不斷的演化之中。而對于龍的崇拜之所以歷久不衰,也與其性格、特質(zhì)的世俗化有著很重要的聯(lián)系。筆者認為,龍在古籍經(jīng)典中歷經(jīng)了從神異之龍到世俗之龍的轉(zhuǎn)變,而這轉(zhuǎn)變正是龍文化不斷衍生和推進的根本因素。龍的世俗化體現(xiàn)在,其具有人的種種特質(zhì),如貪婪、懦弱、狡詐、崇高、善良等,這些特質(zhì)的加入使得龍形象趨向普通百姓的審美思想、文化范疇,容易被接受,也能引發(fā)讀者對于龍形象的具體描繪,重塑中華龍的人文內(nèi)涵。下文粗略將龍的人性特點分為光明美好和黑暗邪惡兩個方面,以便進一步具體闡述。
(一)光明美好
龍在許多古籍中是以龍人或龍王的形象存在的,筆者認為這樣定位,是為了更好的突出龍的人性特點。
例如《聊齋志異之羅剎海市》中對三世子的性格特點做了細致的描述。“世子過,目生曰:‘此非異域人?!从星榜R者來詰鄉(xiāng)籍。生揖道左,具展邦族。世子喜曰:‘既蒙辱臨,緣分不淺!’于是授生騎,請與連轡?!盵6]這是《羅剎海市》中三世子與馬驥初識的場景,集中描寫了三世子不僅眼光獨到、為人更是熱情好客,充滿貴族氣息。而且我們也不難看出,三世子身上所具有的世俗氣息,生性豪放,善于結(jié)交朋友,體現(xiàn)了龍的善良和美好的一面。在馬驥入龍宮之后,龍王更是將自己的美麗的女兒許配給他,并且“拜為駙馬都尉”。后來,馬驥思念家鄉(xiāng),龍女也并未阻攔“仙塵路隔,不能相依。妾亦不忍以魚水之愛,奪膝下之歡?!瘪R驥歸家之后,龍女一人撫養(yǎng)二子,待其稍長成后又送回馬驥身邊,馬驥的婆婆死后龍女又奔喪而來……文中龍女所表現(xiàn)的溫婉、善良與善解人意,不得不說是人性的崇高體現(xiàn)。但是從另一方面說,這種特質(zhì)也由于蒲松齡受制于當時封建禮教的局限性。龍三世子、龍王和龍女的形象都體現(xiàn)了龍善良、好客、通情達理的美好特質(zhì),是對于龍形象和其象征性的一種深化。
例如《柳毅傳》中的龍女就受到了婆婆和夫君的種種不公平的對待,受到很多刁難,“夫婿樂逸,為婢仆所惑,日以厭薄”。幸而遇到了柳毅途徑此地,知道了其悲慘的遭遇并答應為她傳遞消息,這樣就引出了本文的關(guān)鍵人物——錢塘君。錢塘君是龍族中嫉惡如仇和公平正義的代表人物,是龍的人性化的美好體現(xiàn)。當錢塘君聽聞其侄女在涇川受婆家欺辱時“大聲忽發(fā),天拆地裂。宮殿擺簸,云煙沸涌?!斑@不僅說明他嫉惡如仇的本性,更說明他對家人的愛護之情。錢塘君的正義和龍女的知恩圖報的美好情操都是龍的人性化的體現(xiàn)。
在中國的古典文學中,龍似乎是無處不在的神袛形象,生活在江河湖海,生活在云霧繚繞的群山之中,甚至就生活在我們周圍,因此擁有了人類的許多美好品德,例如孝順,《聊齋志異之蘇仙》就是其品質(zhì)的完美體現(xiàn),文中記敘了民女蘇氏在河中洗衣服卻誤懷龍種,其母質(zhì)問,蘇氏告知以實情,母不信,欲將此子“置隘巷”,然“女不忍也,藏諸櫝而養(yǎng)之”,長大后這個孩子就飛升成龍,卻給母親留下了可以取萬物的櫝,保障母親與外婆可以富足的生活,以明其志,報其恩。
(二)黑暗邪惡
世俗的世界里有光明就必有黑暗,有美好就必有邪惡,這些定理在龍的世界中同樣適用。龍也如人一樣,懦弱、蠻橫、狡詐、狠毒,可以為了自身的利益而不顧一切。
四海龍王為大眾所熟知,正是由于《西游記》的廣泛傳播,而其中東海龍王敖廣則正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小人形象。孫悟空學成歸來,去東海龍宮尋找兵器,敖廣知其利害,前后拿出數(shù)件寶物,孫悟空都不滿意,只好讓其取走“定海神針”。由此可以看出龍王雖然是掌管水系的仙君,卻也具有世俗人的種種黑暗面,如面對強勢力量所表現(xiàn)出的懦弱,和企圖依附于強大的力量來進行報復的行為,都表現(xiàn)出明顯的世俗化,具有強烈的諷刺意義。
《封神演義》中的東海龍王敖光,就是一個仗勢欺人、不分青紅皂白的龍神形象,因為哪吒打死了其三太子,并且將其扒皮抽筋,所以他就要求李靖交出哪吒,欲將其殺死以泄恨。敖光對李靖說:“你的兒子在九灣河洗澡,不知用何法術(shù),將我水晶宮幾乎震倒。我差夜叉來看,便將我夜叉打死;我第三子來看,又將我第三太子打死,還把他筋都抽來了?!眳s不想那夜叉與三太子都是一副仗勢欺人的囂張模樣,仗著在東海地界就不問前因后果,抬手便打,如果他們肯與哪吒講明道理而不是惡語相向的話,也許就根本不會發(fā)生這些慘案??墒菛|海龍王卻不管其事實是如何都要將哪吒殺死,體現(xiàn)了其自私的本質(zhì),具有很強烈的世俗性,是根本的人性體現(xiàn)。
《張羽煮?!纷鳛樵s劇的經(jīng)典代表之作,對于龍的龍性中的黑暗面也做了深刻的闡述,將其塑造成了一個趨炎附勢的反面形象,以突出其典型的小人形象。筆者認為作者這樣描寫,不僅是對龍性的批判,更是對人性的黑暗面的批判,具有極強的現(xiàn)實意義,對于龍形象的深化起到了很重要的意義。
龍形象及其性格特質(zhì)在幾千年的文化長河中不斷演化,從單純的神性崇拜逐漸過渡到人性的衍生,是文化的必然進程,也是龍文化得以發(fā)展和提升的重要過程。龍的人性著重體現(xiàn)在光明與黑暗兩個方面,也是對應著世俗的倫理要求,是對世俗人性真實美好的呼喚,具有積極的意義。
《史記·周本記》有關(guān)于褒姒紅顏禍水致使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才使其王位不保,《史記》中說褒姒是龍體,是“周王矣”的罪魁禍首?!读信畟鳌つ蹑詡鳌吩疲骸把勬φ?,童妾之女,周幽王之后也。初,夏之衰也,褎人之神化為二龍,同于王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也?!暮蟛窔⒅c去,莫吉。卜請其漦藏之而吉,乃布幣焉。龍忽不見,而藏漦櫝中,乃置之郊,至周,莫之敢發(fā)也。及周厲王之末,發(fā)而觀之,漦流于庭,不可除也。王使婦人裸而噪之,化為玄蚖,入后宮,宮之童妾未毀而遭之,既笄而孕,當宣王之時產(chǎn)。無夫而乳,懼而棄之。先是有童謠曰:‘弧箕服,寔亡周國。’宣王聞之。后有人夫妻賣,弧箕服之器者,王使執(zhí)而戮之,夫妻夜逃,聞童妾遭棄而夜號,哀而取之,遂竄于褒。長而美好,褎人姁有獄,獻之以贖,幽王受而嬖之,遂釋褒姁,故號曰褎姒?!盵7]這段文字敘述中的龍性不同于拒人千里之外的神龍形象,也不同于具有世俗性的人龍形象,而是一種游離于二者之外的獸的本身特質(zhì),這種特質(zhì)不受世俗道德觀的制約,是一種本質(zhì)的、原生態(tài)的行為或思想,沒有好壞之分。
龍的獸性其實是龍存在的原初形態(tài),是不可避免又不斷發(fā)展的形態(tài),具有很強的不可塑性。龍作為神獸甚至是仙君的形象不斷發(fā)展,但是很多時候,龍也具有和其他動物一樣的本質(zhì)特征,充滿著原始而本性的內(nèi)涵,而這種內(nèi)涵又是不可預測,并且很難以道德的標準來定義的。
龍從原始的圖騰,演化到今天經(jīng)歷了獸性——神性——人性的不斷發(fā)展,而這個過程似乎是在不斷循環(huán)的,只有這樣龍的形象才會以各種形態(tài)和性格出現(xiàn)在各個朝代、各類文人的筆下,留下永垂不朽的經(jīng)典著作。文學賦予龍新的文學和歷史意義,使其歷久彌新,亙古長存??梢哉f,龍作為中國神話傳說的母題之一,其象征意義所具有的深刻的文化內(nèi)涵已經(jīng)滲透到華夏民族的各個領(lǐng)域,具有不可重復和不可代替性,是炎黃子孫的精神支柱和文化代表。
[1][2][3][4] 劉志雄,楊靜榮. 龍與中國文化[M]. 北京: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5][7] 司馬遷. 史記[M]. 北京:中華書局,2008.
[6] 龐進. 中國龍文化[M]. 重慶:重慶出版社,2007.
On the Image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Dragon” in Classical Books
ZHANG Ying
The “dragon” culture has become a complete system, which includes the habits, ethnic groups, ancestry, and reproduction of dragons. All these evidence can be obtained from classical books and legends. The author dissects the image of dragon by studying these classical books and legends.
dragon; classical books; image; meaning
I277.3
A
1008-7427(2012)05-0061-02
2012-0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