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巖松
太多有用的事把無用的事推到了邊緣。人群中,人們只愿意結(jié)識對自己有用的人,名片上的頭銜決定了哪一張因無用而該撕,哪一張又有用而該留。有用的人被人人需要,而人群中有趣的人也就越來越少,甚至?xí)r間長了,我們的人生都開始干澀無趣起來。無用的事或人,真的無用嗎?
2011年,海峽兩岸交流中的一件大事,是《富春山居圖》的合璧大展。
2011年初,我去了浙江小城富陽,那里的人都在為出自這里的《富春山居圖》而驕傲自豪。仔細(xì)一聊,這幅大作是在600多年前的元朝,年過70的畫家黃公望在此山居,用幾年時間完成的。那幾年,我想小城里的人們也在為名忙、為利忙,而黃公望與他的畫作,不過是一個看似無用的人做了一件無用的事而已。耐人尋味的是,當(dāng)年這幅畫,黃公望正是畫給道友無用師的,因此也有人稱這幅畫卷為《無用師卷》。然而數(shù)百年過去,那些一代又一代人做的有用的事都煙消云散,卻是當(dāng)年那無用的老人,用清凈的心和一根又一根磨禿的畫筆,留下這樣一幅畫作,終成這座城市的象征和最偉大的記憶,越來越為這座小城帶來資金、帶來財富、帶來關(guān)注。
一個無用的人送給無用師的畫作卻真的有用起來,這該是怎樣的一個輪回?無用的事,真的無用嗎?
(曹百琨摘自《家庭百事通》2011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