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黑店
“聽說,上個月初,武林盟主和魔尊在天龍山打賭輸了,下個月初要嫁到魔宮當(dāng)小妾。”江湖客棧里,一大漢口沫橫飛的說道,一旁的人聽得神魂顛倒,義憤填膺,“啪!”一名漢子摔了手里的酒碗,“媽的,連武林盟主都嫁給魔尊當(dāng)小妾了,那江湖還有沒有正義了?”
群雄一哄而起,七七八八亂叫。
“對,我們上俠客山莊找花解語評理去,要她交出武林盟主寶座?!?/p>
“對,去俠客山莊!”
眾人抽刀的抽刀,拔劍的拔劍。
“那個?!币恢凰匕椎男∈謴娜巳褐猩斐鰜?,攤在摔碗的大漢面前,“這位英雄,去俠客山莊之前,能不能把摔壞的酒碗賠了。”
眾人一愣,低頭一看,一個身材嬌小,面容清秀的年輕女子笑瞇瞇的看著大漢,一雙月牙樣的眼睛彎彎的掛在可愛的蘋果臉上。
大漢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放在小手里。
小手掂量一下,沒有收回。
大漢濃眉一挑,又掏出十兩銀子放在她手里。
女子看了看,搖了搖頭,還是沒收回手。
大漢此時臉色沉得像鍋底,咬牙從懷里掏出一張一百兩銀票放在她手里,心想,若不是眾多英雄在場不想失了面子,他一定一掌拍飛這個趁火打劫的臭丫頭。
女子低頭看了看銀票,小嘴一撇,“英雄,你打碎的是漢陽白玉酒杯,價值三千兩。”
“什么?”男子驚呼,“你敲詐?”
她搖搖頭,“沒有,不信你問他們?”她手一指四周,人群果然鴉雀無聲,眾人有志一同的紛紛向后退一大步。
“那個,這位兄臺,這杯子確實(shí)三千兩,去年武林大會我打壞了兩個。”一個瘦弱的男子吶吶的開口,一臉便秘的偷眼看著女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誰能想到堂堂武林盟主竟然就是這家黑店的老板娘!沒錯,這個嬌小女子正是名動江湖的武林盟主花解語。
“我打碎了兩張金絲楠木的桌子,一萬兩?!?/p>
“我打壞了一只酒壺,翡翠的,八千兩?!?/p>
一只只手舉起,所有目光同情的看著大漢,好像在說,兄臺,你已經(jīng)算是幸運(yùn)的了,好么?雖然大減心照不宣,可是誰也沒有膽子告訴這大漢,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就是武林盟主花解語。
“媽的,分明是家黑店?!贝鬂h大罵,眾人有志一同的點(diǎn)頭,卻敢怒不敢言。
天知道,在武林大會會場外開客店,每天招待兇神惡煞的武林人士,一天打個十場八場的不是問題,偏偏這黑心店家凈放些真品,分明是想敲詐。
“英雄,此話”花解語的話還沒說完,‘咻’的一聲,一把一掌寬的大刀架在她脖子上,“你耍老子,老子今天扎了你的店。”
嘩啦!
四周的人作鳥獸散。
丫丫的,又來個吃生米的。
眾人一臉惋惜的看著大漢。
大漢冷笑兩聲,一腳踢翻了桌子,抬手就要搶回花解語手里的銀票。
“龍靜奎,你這個王八蛋,看老娘吃虧還不出手?”花解語朝樓上喊了一嗓子,大漢還來不及看清,只見一條黑色的人影從二樓閃電般飛下來落到他面前,耳邊只聽“碰”的一聲巨響,然后,他高大如狗熊一樣的身體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咕咚”一聲,扎碎了兩張桌子。
“??!”
“天!”
眾人的抽泣聲。
“一只酒杯,兩張桌子。”噼里啪啦的一陣算盤聲,一只黑色大腳踩在大漢的胸口,龍靜奎揚(yáng)起一張俊美妖嬈的俊臉憂郁的看著遠(yuǎn)方,“一共一萬五千兩?!?/p>
又是一個不要命的傻子。
“什么?”大漢哀嚎一聲,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何亮,抬下去,算算他刷多少個盤子能抵賬。”花解語走過去踢了踢大漢,轉(zhuǎn)身抬頭笑瞇瞇的看著龍靜奎,伸手拍拍他的肩頭,淡掉根本不存在的灰塵,“不錯啊,一招就打倒江湖兵器榜排名第五的快刀王猛?!?/p>
四周再次傳來抽氣聲,‘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俊美如神一樣的男子。
龍靜奎劍眉一挑,瀟灑的轉(zhuǎn)身,看了一臉笑意的花解語,“欠你的兩件事,這是第一件,還有一件,做完,我還是要?dú)⒛??!闭f完,如來時一樣,‘咻’的一聲飛上二樓。
2偷窺
夜風(fēng)卷著一層一層的熱浪滾滾襲來,讓習(xí)慣了江南好天氣的花解語郁悶的想死。
隔壁的房間里突然傳來陣陣水花聲,讓花解語頓時精神一震,快速跳下床來到隔壁房間門外。
屋內(nèi)一燈如豆,昏黃的窗紙上映出一條肌肉線條性感到極致的手臂從木桶邊緣抬起,而水花濺起的瞬間,修長的身子從木桶里站起來,躲在窗下的花解語狠狠咽了一口吐沫,迫不及待的點(diǎn)破窗紙。
“啪!”
窗紙點(diǎn)破的瞬間,屋內(nèi)燈光熄滅,四周陷入一片靜默的黑暗,花解語暗叫一聲可惜,剛想走,面前的窗欞被一陣?yán)滹L(fēng)吹開,一條滑溜溜的手臂瞬間探出來抓著她的衣領(lǐng)將她拖進(jìn)屋內(nèi)。
“??!”驚叫聲未落,身體穩(wěn)穩(wěn)落入一具濕淋淋光裸裸的胸膛里。
“是你?”扣在她脖子上的手微微松了一松,龍靜奎性感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
“嗚嗚嗚!”花解語猛點(diǎn)頭,不是她不說話,而是她的臉正壓在他赤果果的紅豆上,一張嘴就吃進(jìn)去了。
龍靜奎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一把推開她,黑暗中,俊臉一片燥熱,被她貼過的胸膛火辣辣的,一股熱流急速的竄過身體各個筋脈,最后往小腹聚集。
“你來干什么?”他黑暗中朝屏風(fēng)上的衣服摸去,哪只探出去的手不其然的摸到一團(tuán)柔軟,接著是一陣曖昧的抽泣聲。
“啊!”
“??!”
兩人同時跳開,黑暗中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而后又歸于平靜。
“該死的,站在那里別動。”龍靜奎惱羞成怒的低吼一聲,迅速撲到屏風(fēng)處抓起衣服披在身上,“該死的,你到底來干什么?”
花解語還呆萌萌的沉浸在他剛剛的那一抓上,好一會才回過神,愣愣的道,“路過?!?/p>
“路過?”龍靜奎怪叫,“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路過我窗外么?”
花解語吐舌,她總不能說她偷窺吧!
“那個,我上茅房,茅房,晚餐吃壞肚子了。呵呵!”說著,跌跌撞撞的摸到門邊。
聽到門一開一合的聲音,黑暗中的龍靜奎冷冷的朝外喊了一聲,“茅房在西廂,你走錯方向了?!?/p>
一陣‘乒乒乓乓’聲后,一切又歸于平靜,龍靜奎站在原地好一會,手中還殘留著剛剛那柔軟的觸感,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期望她永遠(yuǎn)不要要求他做最后一件事,只要他沒做這件事之前,他就不會動手。
可惜!
笑容只如曇花一現(xiàn)?;ń庹Z!他們彼此早晚要刀劍相向。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就是為了殺她么?
一個殺手是絕對不能有情的。[具體欠花解語的兩件事,第三章會詳細(xì)解釋】
“老板娘,你眼睛怎么了?”
“抽筋!”某女一臉便秘相。
“老板娘,你脖子怎么了?”
“落枕!”再接再厲。
“老板娘,額頭怎?”
“媽的,你們都是太閑了是不是?”柜臺后的花解語一把摔了算盤,“老娘就是偷看男人洗澡了,怎么樣?”丫丫的呸的,“是哪個把手推車亂放堆在后院回廊的?!弊プ”∑こ榻?,害的她摔了個狗吃屎丟人丟到天邊上去了。
‘嘩啦’一聲眾人做鳥獸散,二樓樓梯上,龍靜奎寒著一張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花解語抬頭挺胸回瞪他,“你別多想,我昨天喝多了,去茅廁走錯方向了?!辟~本擋住臉,灰溜溜溜出柜臺,沒辦法,真是太丟臉了,剛剛的話,除非是聾子聽不見。
花解語,你真是太不淡定了。
3下聘
“老板娘,不好了,不好了,門外來了好多奇怪的人。”小二茍勝子屁顛屁顛跑到柜臺前一把拉住花解語的袖子往外拖。
“有多奇怪?”花解語拍拍衣袖,視線瞄向二樓,龍靜奎正微瞇著眼冷冷的看著屋脊,眸子了帶著熊熊殺氣,隨著他的視線看向上方四十五度角的屋頂,額頭頓時劃下三道黑線,“北冥,你這個混蛋,竟然敢拆我的瓦,不想活了?”
該死的魔教,該死的北冥。
屋頂?shù)亩丛絹碓酱螅灰u白衣飄飄的悶燒男子笑容滿面的從洞里跳下來落到花解語面前,“花花,我?guī)付Y來迎娶你*****”
話還沒說完,二樓飛來兩顆花生米打向他門牙。
北冥閃身躲開,寒光從袖口飛出,直奔龍靜奎。
一時間飛刀又見飛刀,刀光劍影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空中交匯。
兩個白癡。
花解語冷哼一聲,抽出別在腰間的金算盤,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大堂,‘啪啦啪啦’算盤打得響亮,唇角的笑越扯越大。
“一共十八萬九千五百兩。”花解語笑嘻嘻的一腳踢開糾纏在一起的兩人,算盤一橫,“誰付?”
龍靜奎臉一沉,靜默不語,目光陰毒的看向北冥。
兩個月前,他來殺花解語,若不是他插手阻止自己,此刻江湖上早已沒有花解語了。當(dāng)然,更不可能被她敲詐,一堆破桌子竟然要他三十萬兩。
他當(dāng)然可以不管不顧殺了她再說,可當(dāng)時當(dāng)著那么多武林中人的面,他若是不答應(yīng)先付錢在殺人,眾人群起攻之,再加上北冥和花解語,就算他是大羅神仙也必死無疑。
不得已,他只好答應(yīng)花解語幫她做兩件事,然后再殺她。
思及此,新仇舊恨比天大,龍靜奎恨不能一把掐死北冥。
北冥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轉(zhuǎn)而又狗腿的看向花解語,“你是我未婚妻啊,談銀子多俗氣,去,找那窮鬼要?!?/p>
“你都說他是窮鬼了,我找他要個屁?!被ń庹Z一撇嘴,瞪向一旁的龍靜奎,似乎在告訴他,你的帳一會兒再算。
北冥一臉委屈的看著花解語,“好吧,我付就我付。來人,把東西抬進(jìn)來。\"
他一聲令下,守在客棧外面的百余名魔教教徒抬著十口大箱子進(jìn)來。
“花花,這是聘禮,絕不止十幾萬兩哦?!北壁ご蜷_一口箱子,里面黃橙橙一箱金子差一點(diǎn)晃了她的眼。
“整整一百萬兩黃金,花花,認(rèn)賭服輸,下個月我來娶你。”說完,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嘴邊湊。
“暴發(fā)戶。”龍靜奎冷哼,大手閃電般取代花解語的手被他的嘴親到,“惡心?!?/p>
“我,呸呸呸!”北冥跳出好幾米,“臭小子,你等著,本尊總有一天會把你抓起來閹了?!闭f完,扭頭深情款款的看著花解語,“花花,我先走了,武當(dāng)那些牛鼻子快來了,記住,下個月我來迎娶你,可別忘了。”說完飛身上了二樓,兩個騰躍從屋頂?shù)拇蠖达w出。
“看什么看,人都走了,現(xiàn)在,輪到你算賬了,打壞九張桌子,打個折,算你五萬兩?!被ń庹Z一把揪住龍靜奎的耳朵。
龍靜奎臉色一沉,一把揮掉她的手,“你就不怕銀子多了賊惦記。”
“不怕不怕,我有個江湖第一殺手龍靜奎給我保鏢我怕什么?”
“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p>
“哎呦,你都說早晚了,誰知道早晚到底有多晚。呵呵。”
目送花解語大笑著離去的背影,龍靜奎猛翻白眼,握劍的手緊了有緊,“咔吧”一張桌子再次報(bào)廢。
4移花接木
聽說武林盟主花解語真的嫁給魔尊北冥了,聽說,花解語的陪嫁不是龍門客棧,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美麗溫柔的婢女,而是江湖第一殺手龍靜奎。
龍靜奎倚在門廊上,冰冷的視線一直糾纏著端坐在銅鏡前的花解語。
銅鏡里,薄唇不點(diǎn)而朱,柳眉彎彎,大紅的流蘇從頭頂?shù)镍P冠上垂落,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晃動。
“好看么?”花解語猛地回頭,撩開面前的流蘇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有那么一瞬間,龍靜奎好像聽見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聲,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底滋生,他愣愣的看著她,看著她緩緩的站起身,緩緩的走到他面前,一雙素白的小手撫摸上他的臉。
“花解語!”他狼狽的別開眼,拉開她的手,強(qiáng)迫自己壓下心底突生的詭異感覺,“你到底懂不懂禮義廉恥?”
花解語突然仰起頭,秋水般的眸子復(fù)雜的看著他,“你,這里,會不會難過?”她點(diǎn)指他心口,她很難過,難過的連哭都不能。
因?yàn)闆]人懂,沒人知道一個女人二次披上嫁衣的感覺,也沒人知道當(dāng)她披上嫁衣,嫁的卻不是她愛的人的感覺。
疼?
龍靜奎微愣,低頭看著胸前的小手,腦中瞬間一片空白,然后一些混沌的畫面迅速閃過,最后定格在一個穿著大紅喜袍的女子身上,他努力想看清她的容貌,可總有什么模糊著他的視線。
花解語看著他失神,心底微微涌上一股酸澀的情緒,閃電般出手,“啪啪”點(diǎn)了他的穴道,在他修長的身體倒下的瞬間拖住他,將他拖到床上。
花解語!你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龍靜奎惱羞成怒的瞪著在他身上作亂的小手。
該死的,他又上當(dāng)了。
花解語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完美的杰作,“不錯,不錯。你就替我頂一會。呵呵,別怕,穴道一炷香時間會自動解除。”說完,從懷里掏出一條紅絲巾蓋在他頭上,拍拍屁股轉(zhuǎn)身就走。
魔教總壇。
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靈巧的避過守衛(wèi)的教徒,幾個騰空找到北冥的書房。
書房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一股異樣的香氣突然撲鼻而來,來人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zhàn),抖了抖身體竄進(jìn)書房。
黑暗中,黑影來到一堵墻壁前,小手在墻上一陣亂摸,突然,一聲傾向,右面的墻壁像兩邊裂開,一個安格出現(xiàn)在黑影面前。
藏在黑色面紗下的小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走進(jìn)安格,點(diǎn)燃火折子,昏暗的火光下,一只紅色的木盒放在一張八仙桌上。
“天香豆蔻!”驚呼一聲,一雙小手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打開盒子。
“咻!”
無數(shù)只冷箭從密室四周朝她射過來。
“王八蛋。”黑影咒罵的同時閃電般伸手抓住盒子里的魔教鎮(zhèn)教之寶‘天香豆蔻’,然后一連三個翻身躲開暗箭。
雙腳落地的瞬間,一只不知道從哪里射出的暗箭“噗”的一聲釘進(jìn)她鎖骨。
“可惡!”
5一筆勾銷
新房里,兩條火紅的身影打得昏天暗地,刀光劍影中只見兩名絕色美男子如兩條蛟龍?jiān)讵M小的房間里撕咬。
“臭小子,花解語呢?”北冥一腳踢飛一只飛來的椅子。
龍靜奎冷笑著躲開一柄飛刀,“誰知道呢?看來魔教教主的新娘逃跑了?!?/p>
“哼,誰也跑不出去?!北壁だ湫σ宦暎种虚L劍再次和龍靜奎糾纏在一起。
花解語捂著受傷的右肩跌跌撞撞回到新房果然看到兩個白癡打得難解難分,這時,魔教教眾已經(jīng)聽見打斗聲往這里聚集。
“龍靜奎,你這笨蛋,還不快走?!彼荒_踢開房門,朝里面喊了一嗓子。
龍靜奎擋開北冥的劍一回頭,看見她染血的肩頭和蒼白如紙的臉,心頭莫名抽搐了一下。
“快走啊,狗腿子來了?!被ń庹Z低吼一聲拉回他的理智。
“花花,你走不了哦?!北壁だ湫χ粗ń庹Z,“你中了丁香凝紫的毒,若是妄動內(nèi)力,必會筋脈盡斷而死******”
“閉嘴?!被ń庹Z打斷他的話,輕巧的身子燕子一樣射出去。
“花解語?!饼堨o奎隱隱有些不安,回頭冷冷的隔開北冥刺過來的劍,飛身追了出去。
好熱,好熱,好難受!
花解語急速的奔跑在竹林里,身體越來越無力,一股難耐的燥熱鋪天蓋地襲來,從四肢向下腹部匯集。
該死的北冥,竟然在書房下了封住筋脈的奇藥。
可惡!
冷汗順著臉頰滾落,右肩的傷火辣辣的疼著,整個身體又被一股打出流傳的內(nèi)力撞的筋疲力盡,受阻的筋脈像一頭欲獸往下腹丹田聚集。
該死的,受阻的筋脈和亂串的內(nèi)力竟然巧合的構(gòu)成一股急劇強(qiáng)烈的欲望,若不能打通,恐怕是要筋脈盡斷而死。
可惡,這時候到哪里弄個武功高強(qiáng)而她有愿意現(xiàn)身的男人幫她?。?/p>
“?。 币还蓜⊥匆u來,終于,她體力不支的一頭扎在草地里。
黑夜里,清冷的月光下,她痛苦的將自己卷縮成一團(tuán),右手塞進(jìn)嘴里,直到口中彌漫出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疼痛短暫的緩解了身體里的欲獸,可下一刻,那股欲望更加洶涌澎湃。
一只冰涼的大手突然握住她放進(jìn)嘴里的手將其拉住,然后,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中,花解語跌入龍靜奎寬厚的懷里。
耳邊是強(qiáng)烈的心跳聲,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檀香味刺激著她已經(jīng)無比敏感的感官,“放,放開我?!彼昧昝撍膽驯У诘?。
花解語,你這個樣子真是夠難看的。
花解語苦笑,盡力氣爬起來,跌跌撞撞往竹林里走。她不要任何人,特別是他看見她狼狽的模樣。
龍靜奎寒著臉,亦步亦隨的跟在她身后。
“不要跟了。”她力竭的癱坐在一棵樹下,整個人被汗打濕,小臉紅得欲滴血,精密的竹林里只聽得見她濃重的喘息呻吟聲。
龍靜奎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心里仿佛有什么突然掙脫,劍眉一挑,一把抱起她拔地而起。
花解語安靜的靠在他懷里,感覺風(fēng)從耳畔刮過,燥熱的身體因?yàn)樗呐鲇|而有短暫的緩解,可是之后又是更加強(qiáng)烈的欲望。
“龍靜奎,你要干,干什么?”她害怕,害怕自己的丑態(tài)展現(xiàn)在他面前。
龍靜奎將她帶到一處山洞里,脫下長袍鋪在地上,將她放在長袍上,自己轉(zhuǎn)身背對著她,“在這里,不管發(fā)生什么,誰也不會知道?!闭f完,起身背對著她往外走。
“等,等。”一只素白的小手從后面拉住他的手,然后,腰被兩條滾燙的手臂從后面抱住。
“你?”他猛地轉(zhuǎn)身,看見花解語口鼻開始涌出血跡,‘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花解語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欲望已經(jīng)侵蝕她的理智,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無法控制自己說出那樣的話,“陪我一夜,你欠我的一筆勾銷,過了今夜,你就可以殺我了?!彼砷_他的手,整個人向后倒下,單薄的身體抵抗不住欲望來襲,痙攣的卷縮起來。
抵死的纏綿就像絕命的鴛鴦,她死死的抱著他強(qiáng)健的腰,當(dāng)他深入她的身體時,滾在眼眶里的淚水終是破閘而出。
龍靜奎突然停住身體,目光在觸及她淚水的一瞬間,心臟緊緊的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捏住,“該死的。”他低咒一聲,猛地抽出身體,“不要,停?!被ń庹Z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水漾的眸子祈求的望著她,小臉因欲望而扭曲。
在愛情里,愛的多的反而傷的越深。
她愛他,卻不能諸多言明。她緊緊的抱著他,目光堅(jiān)定的看著他。
那一刻,龍靜奎腦中是空白的,沒有殺戮的信號,沒有敵意,有的只是一個女人滿含深情的雙眼。
只是他不懂,她為什么那樣看著他。
“希望你不要后悔,明天,我一定會取你性命?!闭f完,他猛地沉下身體。
“我從來不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寫?!被ń庹Z妖嬈一笑,一把拉下他的頭,仰頭送上自己的唇。
龍靜奎猛烈的回應(yīng)著她的吻,感覺有什么東西被她用舌尖霸道的頂進(jìn)喉嚨里,瞬間,一股奇異的香氣彌漫口腔,意識也一點(diǎn)一點(diǎn)模糊起來。
6逃之夭夭
花解語逃了。
龍靜奎失神的看著身旁空空的草堆,臉上表情猙獰可怖,昨夜的種種歷歷在目,那樣的纏綿,有種至死方休的錯覺。
花解語,你以為你能逃到哪里?撿起她遺落的一根木簪,強(qiáng)行壓抑心底突生的異樣情愫,微瞇的冷眸閃過兩道殺氣。
當(dāng)龍靜奎回到龍門客棧時,北冥一臉便秘的帶著魔教四大護(hù)法和一眾教徒將龍門客棧圍的水泄不通,小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地上,“教主大人,老板娘是真的不在,半個月前老板娘就吩咐好今天開始,龍門客棧停業(yè)整頓?!?/p>
停業(yè)整頓?
躲在角落的龍靜奎一愣,她早就料到有今天么?
“花解語,原來你早就算計(jì)好了,嫁給我就是為了偷天香豆蔻?!北壁ご笈荒_踢開小二,“把客棧給我燒了?!?/p>
“不可啊,老板娘臨走前留了話?!毙《B忙爬起來道。
“什么話?”
小二愣了愣,才道,“老板娘說了,教主要的東西已經(jīng)放在新房的床底下,還說,教主娶她不過是想從她嘴里知道些秘密,她已經(jīng)把口訣寫在封面上,另外,若練此功,必先自宮,有間與自身性福,她決定取消婚禮,另外龍門客棧已經(jīng)送給武當(dāng)掌門,所以,現(xiàn)在的老板是武當(dāng)張三豐真人。”
“好你個花解語!竟然拿張老道壓我!”北冥氣得俊臉扭曲,抬眼朝客棧二樓看去,果然幾個武當(dāng)掌門弟子一臉蕭殺的看著他。
“哼,早晚有一天我會平了龍門客棧?!闭f完,轉(zhuǎn)身帶著教眾浩浩蕩蕩離去。
小二目送北冥離去,大大松了一口氣,然后突然朝一旁的角落道了一句,“龍靜奎,老板娘留話,她在藥王谷等你取她首級?!?/p>
鐘鳴山藥王谷。
花解語站在云山之巔,素白的長衫被風(fēng)吹鼓成一只可笑的陀螺,龍靜奎靜靜立在她身后,看著她突然轉(zhuǎn)身,臉上帶著皮皮的笑意,“你比我預(yù)想的晚來兩天?!?/p>
龍靜奎不語,劍眉輕挑,他本來能更早找到她,可是體內(nèi)的蠱毒發(fā)作,臨時折回血煞閣取暫時壓抑蠱毒的解藥。
“出招吧!”花解語抽出腰間的銀鞭,嬌小的身子閃電般朝他沖去。
銀鞭如龍,招招殺氣,龍靜奎挑眉避開她的銀鞭,手中長劍只守不攻。
“怎么不出招?難道是因?yàn)槟且灰梗瑢ξ覒賾俨煌??”花解語笑瞇瞇的看著他,手中銀鞭朝他脖子抽去。
龍靜奎修長的身體微微一陣,失神間,花解語的銀鞭已經(jīng)卷上他的脖子,瞬間,呼吸一窒,右手下意識揮劍刺向花解語的胸膛。
“噗!”利刃沒入肉體的瞬間,龍靜奎眼前被翻飛的血花模糊,腦中有片刻的空白。
“花解語!”
他本不是殺招,只是要逼退她的銀鞭,她為什么不閃?
勒著脖子的銀鞭松脫,花解語的身體嗆啷倒退兩步,仰面栽下身后的懸崖。
“花解語!”龍靜奎棄劍撲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穩(wěn)住她下落的身體。
在那一瞬間,他心頭漫過一股濃的化不開的恐懼。
他竟然恐懼她的死亡。
花解語緩緩的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帶著笑意,一張嘴,吐出一口血,“你還是舍不得我死的,是不是?荀陽?!?/p>
荀陽!
荀陽!
心口仿佛有什么被一拳打碎,有些塵封的東西瞬間破咋而出。
腦中閃現(xiàn)一些零星的片段_____
云山之巔,殷紅的桃花開的好茂盛,她穿著大紅的嫁衣站在花海里,靜靜的看著他,直到身后的中年男子強(qiáng)行將她掠走。
“荀陽,不管以后你變成什么樣子,我也一定會找到你,就算花上一輩子時間,就算付出一切也會找到你,所以,不要忘記我?!?/p>
她一邊掙扎一邊朝他喊,眼淚打濕了整張臉。
他想沖過去搶回她,可是一只黝黑的大手從后面掐住他的脖子,一張半毀的臉出現(xiàn)在他眼前,伴隨著的是恐怖的怪叫聲。
“放開我!放開我!”他拼命的掙扎,那只手就像是黏在他身上一樣甩不開,眼看她被人帶走,他聲嘶力竭的仰天長嘯。
“呵呵!呵呵!張三豐,有一天我會要你后悔的。”怪人怪笑著,一掌劈像他的后頸,在昏迷的一瞬間,他感覺有濕滑的東西被塞進(jìn)他口中,然后,一股腥臭在他口中彌漫。
7往事
“荀陽!醒了,荀陽終于行了。”一陣興奮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木門被退開的聲音,龍靜奎緩緩的睜開眼,一道刺眼的陽光打進(jìn)眼瞳,他猛地閉了一下眼睛,好一會才再睜開。
“孩子,你終于醒了?!币幻装l(fā)蒼蒼的老者坐在他床前。
“師傅,解語呢?”他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老者的手。
他記起來了,他記得她,他怎么會忘記呢?
三年前,他和她是武當(dāng)上最具潛力的弟子,他和她是武當(dāng)山人人羨慕的金童玉女,他以為他一輩子不會離開她,可是他們成親的那一天注定是一場悲劇。
血煞閣的閣主帶著三百殺手沖上武當(dāng),強(qiáng)行將他和解語擄走。
云山之巔上,張三豐只能救下一個,而他希望是花解語。
如果兩人注定有一個要下地獄,他絕對不會允許是花解語。
“張三豐,你我定下三年之約,三年后,我要你最得意的弟子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然后,血洗武當(dāng)?!毖烽w閣主的話還歷歷在目,三年來魔鬼一樣的生活也鮮紅如血,死在他劍下的人那么多,就連解語******
“不!”
一口鮮血噴出,他仰面栽倒在床上,感覺身體被放空,整顆心被一只巨手死死的抓著,痛不欲生。
他殺了她!
他眼睜睜看著她掉下懸崖,然后,一陣撕心裂肺的疼,他竟然再次蠱毒發(fā)作,昏死在一片絕望的黑暗中。
一個人的心若死了,那活著還有什么用呢?
龍靜奎不知道師傅是怎么找到他,又怎么解他的蠱毒的,他像行尸走肉一樣活著,武當(dāng)?shù)茏虞喠魇卦谒磉?,連死的機(jī)會都不給他。
“師兄,吃飯吧!”一名弟子將碗塞進(jìn)他手中。
“啪!”飯碗落地,飯菜撒了一地,他呆滯的看著地上碎掉的飯碗,沖過去一把撿起一塊碎掉的瓷片朝自己脖子割去。
“師兄,不要。”那名弟子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瓷片眼看就要隔斷他的喉嚨。
“住手?!币坏楞y光閃過,打落龍靜奎手里的瓷片,張三豐一臉無奈的走進(jìn)房里,朝那名弟子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他離開。
“師傅!”龍靜奎‘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師傅,讓我死吧!弟子罪孽深重,只求一死?!?/p>
“唉!你隨我來吧!”張三豐忍不住長嘆一聲,“跟我去了,或許你就明白了。”
張三豐將他帶到云山之巔,指著斷壁道,“孩子,你自己下去看看吧!”
龍靜奎一愣,腦中閃過花解語掉下去的畫面,想也沒想的沖過去縱身一躍。
8她沒有死
他沒有死,斷壁下一個探出來的巨大樹冠接住了他。
他沒有死,那花解語呢?
“師傅,解語她?”他興奮的爬回崖頂,不敢置信的顫抖著雙手抓住張三豐的手,“她還活著,還活著,是不是?”
張三豐不語,“她本來不要我說的,但是既然你一定要知道,跟我來吧!”
花解語確實(shí)沒死,可也不是活著。
她靜靜的躺在武當(dāng)山后的寒冰洞里,身上被一層薄薄的冰晶覆蓋,整個人就像睡著了一樣。
“解語?”龍靜奎愣愣的站在她身旁,伸手小心翼翼的碰觸她蒼白的臉,“解語,解語。”他低聲呢喃,整個人癡傻的看著花解語,“為什么,為什么我記得你了,你卻要離開,是在懲罰我么?”
“荀陽?!?/p>
“師傅,師傅,為什么會這樣?她?”他指著花解語,神情痛苦扭曲。
張三豐嘆息,“她為了解你身上的蠱毒,這些年拼命的收刮錢財(cái)買下全天下最好的藥,用自己的處子之血練就可解你蠱毒的龍蠱,可惜,龍蠱還沒成型,她便被北冥陷害,又被你破身,她只好提前取出龍蠱喂給你,龍蠱沒有成型,只能幫助你恢復(fù)被你身體里蠱毒餐食的記憶,要想徹底解開你的蠱毒,必須用強(qiáng)大的內(nèi)力把你的蠱毒逼出體外。可惜為師當(dāng)年與血煞閣主一戰(zhàn)重傷,已無力幫你解毒,她怕你知道真相不肯讓她為你解毒,便假死,然后,趁你體內(nèi)余毒發(fā)作時為你驅(qū)毒?!?/p>
龍靜奎呆愣的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都是為了他,為了他,為了他,可他卻要?dú)⑺?,哈哈,哈哈哈??!老天,這到底是為什么?
半年后
聽說,武林盟主花解語終于被江湖第一殺手龍靜奎殺死了,龍靜奎殺死花解語后又離奇失蹤了。
聽說,魔教教主北冥為了練葵花寶典里面的絕世武功自宮了。
聽說,武當(dāng)山后出現(xiàn)一個瘋子。
他每天躲在寒冰洞里對著一具被冰凍住的尸體說話。
“解語,云山之巔的桃花又開了,我?guī)闳タ春貌缓茫俊饼堨o奎坐在冰床旁邊,消瘦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還是,你要去龍門客??纯矗抢镆呀?jīng)關(guān)門好久了,小二想你得很,所有人都沒有離開,大家都在等你?!?/p>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動彈,靜的好像睡著了一樣。
“解語,還記得這只木簪子么?是我們成親前我親手做給你的。”他從華麗掏出她當(dāng)日遺落在山洞里的木簪子,一如過去的每一天一樣,輕輕的撫摸上面的牡丹。
“咔”
許是時間太過長久,木簪子竟然斷裂了,掉落的牡丹滾到他腳邊,一顆黑色的藥丸從里面滾了出來。
“天香豆蔻?”龍靜奎不敢置信的撿起這江湖中傳說起死回生的靈藥。
原來她把它藏在簪子里。
拿著天香豆蔻,龍靜奎不敢置信的看著仍如睡著了一樣的花解語,如果當(dāng)時他沒有把木簪子留下,她是不是再也醒不來?
他不敢想,她是在跟她自己賭,賭失去記憶的龍靜奎仍然受她影響,賭他就算失去記憶也一樣會愛上她。
結(jié)局
龍門客棧再次開張了。
“聽說,這次武林大會,魔教魔尊打算一舉拿下武林盟主的位置。”角落的一張座子上,三名大漢正在八卦江湖大事。
“是呀,是呀,自從花盟主退位后,武林大亂,不知道還有誰能打過魔教魔尊?!币幻鬂h道。
“哼!不過是個魔教,今年就看我青城如何大展身手,一舉殲滅魔教?!闭f道激動出,大漢拿起酒杯就要摔。
“不要??!”眾人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
酒杯落地的瞬間,一條黑影從二樓沖下來,銀劍瞬間架在大漢的脖子上,“一只杯,三千兩。”
“什么?”
大漢驚呼,回頭找同伴,另外兩名大漢已經(jīng)退出好幾米,指了指從二樓緩緩走下來的女子道,“兄臺,你,唉!”嘆息在嘆息,同情的看著甩杯子的傻子,“唉唉,忘了告訴兄弟,這店得到老板江湖第一殺手龍靜奎,老板娘是?!闭f著,看了看已經(jīng)走到身邊的女子,大漢一得瑟,他可沒忘記半年前就是在這里,他可是整整賠了一萬五千兩白銀。
“是誰?”
“花解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