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曄
9月12日 晴
偶入百花叢:桃花粉面含春,梨花白雪落枝。優(yōu)雅蝴蝶翩然起舞,沒有柔曲相伴,卻也嫵媚自生;悄然落在花瓣間,一靜一動相映成趣。
雙眸追隨蝶起蝶落,久遠(yuǎn)的遐思在花瓣間開啟,舊日衣襟被輕輕掀起,往事如怒放的花朵紛沓而來,舊日戀歌在金黃的花蕊間悅動。
“蝴蝶飛呀,就像童年在風(fēng)里跑”,百花隨風(fēng)裊娜搖曳,蝴蝶伴花拍翅起舞。那昨日歌聲縈繞在耳畔,恍惚間,小虎隊在蝶與花的交錯間炫舞。
“毛毛蟲期待著明天有一雙美麗的翅膀”,往昔的毛毛蟲多么祈盼化蛹成蝶,它可知羽翼成蝶后,驀然回首處,是何等流戀從前的青澀。
包裹在蓓蕾里的昔日如夢,在花瓣舒展的瞬間,綻開了所有的舊日歌吟。歲月編織的畫卷里,我們靜靜地聆聽,我們羞澀地仿唱,那陪伴我們心靈成長的經(jīng)典老歌,就回蕩在昨日。
從前沒有MP3的便捷,沒有電腦可以下載。但這一切阻擋不了年輕人追逐歌曲的韻律。就如只要有花開,就有蝶舞一樣,只要年輕,就有歌曲吟唱青春。,
那時,我們喜歡課間操,其實真正渴盼的是課間操前大喇叭播送的歌曲,鄭智化的星星點燈,小虎隊的青蘋果樂園,譚詠麟的水中花……縱使全校學(xué)生涌到操場上,也沒有喧鬧的感覺,因為大家享受著這一天中難得的音樂。
聽歌曲的另一個機(jī)會就是街上,某店鋪的音箱里播放著流行歌曲,整條街都雀躍著流動的音符,也許是潘美辰的,也許是姜育恒的。我清晰記得放學(xué)回家時,看見一名男生在店鋪的不遠(yuǎn)處,僅僅為了聽完一支歌,久久不肯離去。呆呆站在那里會顯得難堪,于是他彎下腰,把鞋帶解開,又輕輕地系上,再解開,再系上,一遍又一遍,先是左腳的,然后是右腳的。他的動作輕輕的,耳朵仿佛翕動著。直至歌曲結(jié)尾的旋律奏響,他還不肯起身。最終他緩緩起來,他的身影在夕陽下追隨著耳畔的律動。
我清晰記得家里買了錄音機(jī)后,我們是何等欣喜,視磁帶為至寶,一次又一次地聽,從A面到B面,從B面到A面,邊聽邊看著封皮的歌詞,一首又一首。
自從費翔的一把火燒起了大江南北的萌動。我瘋狂地迷戀他磁性的嗓音,可市場上卻買不到費翔的專輯。我煞費苦心,把磁帶調(diào)整在空白處,處心積慮地等待,一旦收音機(jī)里播放他的歌曲,我就迫不可待地按下鍵盤,就這樣,無數(shù)次調(diào)整磁帶到空白處,無數(shù)次耐心地等待,等待收音機(jī)的播放,等待按下鍵盤的驚喜。顧不得吃飯,甚至耽擱寫作業(yè)的時間,大概有半年多,我才把60分鐘的索尼空白帶,錄滿了費翔的歌曲,幾乎網(wǎng)羅到了當(dāng)時他唱的大部分歌曲。也就是說我不辭辛苦,私下里為費翔這個大歌星錄了一盤專輯。
昔日再現(xiàn),往昔若夢。MP3怎能換來等待的竊喜,成批地下載怎能體會到等待的欣喜?
誰的青春漫步走過,靚麗的歌喉驚醒了睡荷,誰的年輕時代趟過歲月的長河,吉他的彈撥找尋飛翔的翅膀。舊日的戀歌已褪成蝶蛹,擱置在記憶的某個角落。也許偶爾的吟唱,啄破寂寥的蛹?xì)ぃ谑抢_紛的老歌化蛹成蝶,飛舞在心底的每處空間。蝶起蝶落,每一次的顫翅都會晶瑩一段音符,每一串音符都會演繹一件往事,于是玲透的淚珠化作彩蝶,伴隨舊日戀歌在永恒的天空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