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紅
摘 要 基于柏拉圖與亞里斯多德關于詩學中的“摹仿”的文本的闡述,文章對兩者從摹仿的對象和方式進行分析,比較其異同。文章發(fā)現(xiàn),“摹仿”,從柏拉圖到亞里斯多德“摹仿”是一個發(fā)展的過程,重新審視古希臘哲人對詩學中摹仿的論述,對于我們理解當代文學理論有重要幫助。
關鍵詞 柏拉圖 亞里斯多德 詩學 摹仿
中圖分類號:H319.3 文獻標識碼:A
Short Discussion about Western Literature
- Imitation between Plato's and Aristetes's Poetics
GONG Hong
(Anshun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 Anshun, Guizhou 561000)
Abstract Based on the expression of "imitation" in Plato's and Aristotetes's poetics, the essay analyses the object and ways of "imitation", comparing their differences and then it is found that "imitation" is a progress from Plato and Aristotetes, it is useful to look back theidea of "imitation" for our understanding of present literatures.
Key words Plato; Aristotetes; poetics; imitation
0 引言
“詩學”原指“論詩的技藝”。究其詞源來說,“詩”有“制作”的含義,這種制作多指藝術創(chuàng)作,詩學就是研究藝術即創(chuàng)造知識的學問。因此,本文如無特殊說明,詩學指關于詩制作的研究的學問。柏拉圖與亞里斯多德都對詩學進行自己的闡述,貫穿于他們二者中都有一個核心的概念——“摹仿”。筆者試圖通過對柏拉圖與亞里斯多德關于“摹仿”的闡述的文本分析,比較其異同,分析其根源。
1 柏拉圖與亞里斯多德詩學中的摹仿
1.1 柏拉圖對詩學中“摹仿”的闡述
柏拉圖是一位偉大的哲人,一生著述頗豐,大多數(shù)都是以對話形式而流傳于世,涉及內容有政治,倫理教育以及一般哲學問題、美學問題。在他談論其他的問題時,也附帶談及詩學,在《伊安篇》,《理想國》中都有提到,其主要反映的觀點為:詩的制作不是憑技藝,而是憑靈感。
柏拉圖在《理想國》(卷十)中,對詩的制作中的摹仿做了詳細的闡述,見蘇格拉底與格羅康的對話:
蘇:我們經(jīng)常用一個理式來統(tǒng)攝雜多的同名得個別事物,每一類雜多的個別事物各有一個理式。
蘇:他既然不能制造理式,他所創(chuàng)造的就不是真實體,只是近似真實體的東西。
如果有人說木匠或其他工匠的作品完全是真實得,他的話就不是真理了。
蘇:模仿者的產(chǎn)品不是和自然隔著三層嗎?(注:這里所謂的“自然”,即“真實體”,亦即“真理”。木匠制床,摹仿床的理式,和真理隔著一層;畫家和詩人摹仿個別的床,和真理隔了兩層。原文說“隔三層”是把理式起點算一層,余類推。)
蘇:他如果對于摹仿的事物有真知識,他就不愿意摹仿它們,寧愿制造它們,留下許多豐功偉績,供后世紀念。他們寧愿做詩人所歌頌的英雄,不愿做歌頌英雄的詩人。
在柏拉圖的關于詩學中的“摹仿”的闡述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其核心問題是:什么是摹仿對象,怎么摹仿的論述。概括而言,柏拉圖認為詩的制作過程是一種“失去平常理智而陷入迷狂”的狀態(tài)。詩神憑附于詩人心靈,賦予它以創(chuàng)作的靈感,詩人的心靈受到感發(fā),便失去自主,陷入迷狂。在詩制作過程中,沒有詩人的理性思維,只有詩神的憑附驅譴,詩人是“無意識”地代神說話。
1.2 亞里斯多德對詩學中“摹仿”的闡述
較柏拉圖而言,亞里斯多德對于詩學中“摹仿”論述更加深刻,其《詩學》一書,原名為《論詩》,集中反映亞里斯多德關于詩的制作的理解。在《詩學》中,亞里斯多德主要分析了各種藝術所摹仿的對象、摹仿所采用的媒介和方式,以及各種藝術由此而形成的差別,進而指出了詩的起源,還追溯了悲劇與喜劇的歷史發(fā)展。
在亞里斯多德《詩學》中關于詩的論述中,我們發(fā)現(xiàn),詩的制作原則也是秉承其師柏拉圖,建立在“摹仿說”上,不過他提出詩的制作的摹仿是人的本能。概括而言,在亞里斯多德那里,詩不僅是對現(xiàn)實的摹仿,更可以進行一定的發(fā)揮,“詩人的職責不在于描述已發(fā)生的事,而在于描寫可能發(fā)生的事,即按照可然律或必然律可能發(fā)生的事”。
摹仿的對象有三種:過去有的現(xiàn)在有的事、傳說中的或人們相信的失事以及應當有的事。為了表現(xiàn)需要,詩人在摹仿的時候可以采取理想化和典型化的方法,以突出所摹仿事物的本質和鮮明特征,甚至,為了達到詩的效果,詩人甚至可以描繪不可能發(fā)生的和異乎尋常的事情,只要能按必然律或可然律把它描寫得可信。不難看出,亞里斯多德在詩學方面的成就,對“摹仿”闡述也是相當深刻。
2 柏拉圖與亞里斯多德詩學中“摹仿”的比較
2.1 摹仿的對象
柏拉圖與亞里斯多德皆認為詩的摹仿對象是“行動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二者都強調詩對現(xiàn)實世界的摹仿,但又有所區(qū)別。在柏拉圖那里,首先指出的是詩的制作是神的憑附,然后認為詩人在神的憑附下通過摹仿制作詩。亞里斯多德則提出“詩人……必須摹仿下列三種對象之一:過去有的或現(xiàn)在有的事、傳說中的或人們相信的事、應當有的事”。他對摹仿對象有了更加準確的闡述,認為:情節(jié)、性格和思想則是摹仿對象。
比較而言,從摹仿對象來看,二者都認為摹仿與真實之間存在一定的差異,但是差異的根源卻有所不同。前者強調主觀上的無法達到真理存在隔了三層;后者則認為由于客觀制作的原因,在摹仿中存在比一般人好和一般人的壞的情況。
2.2 摹仿的方式
柏拉圖對于詩的制作,他認為是神的憑附,即我們所理解的靈感的支配,與制作技巧無關,不同的詩人能夠制作不同詩,在于他們受到不同的靈感。正如格羅康僅僅對荷馬的史詩感興趣,而能夠解說它,這是一種原本的態(tài)度。
亞里斯多德則認為是“詩的起源……出于人的天性。人從孩提的時候起就有模仿的本能”,他通過對摹仿所采用的媒介和方式的闡述,進而認為各種藝術形成的差別也在于此,摹仿是人的一種積極的活動,“可以同荷馬一樣,時而用敘述手法,也可以始終不變,用自己的口吻來敘述,還可以用摹仿者的”。盡管使用相同的手段摹仿同種對象,因摹仿方式不同,也會產(chǎn)生不同形式的詩,例如,荷馬史詩用語言敘述方式,悲劇和喜劇則用演員動作來摹仿。
比較而言,如果說柏拉圖的詩的制作強調的是靈感的話,那么亞里斯多德的詩的制作則是強調制作,尤其是強調摹仿在詩的制作過程中的作用,正如在《詩學》開篇就提到:“這一切實際上都是摹仿,只是有三點差別”。
3 結語
對于詩學中的“模仿”的論述,歷來有諸多學者提出了真知灼見。 “摹仿”的起源,我們可以在古希臘時代的哲學家的論述中找到。無數(shù)哲學家都對這個概念進行了發(fā)揮,“摹仿”在古希臘成為了一個重要的概念體系,并影響深遠。在這些哲學家中,柏拉圖與亞里斯多德是重要的兩位,同時,他們是師徒關系,“摹仿”學說在他們那里有一定的傳承關系。柏拉圖提出了一個重要的概念——影像,摹仿就是摹仿影像。亞里斯多德在繼承柏拉圖的基礎上理解并進行批判而定型,后一直影響后代。事實上,我們當代的很多哲學、美學、文學理論都源于當時。
重新回到古典時代關于“詩學”的討論有重要的意義。詩學的討論并不局限與詩學,更涉及其他諸如美學,哲學、文學,乃至一切藝術。我們相信,一切現(xiàn)代藝術及哲學、美學都是從過去發(fā)展而來,其內核并沒有改變。因此,回歸古典對于認識當代也是所幫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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