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男
一條塵封了近一個世紀的古道,從盛產(chǎn)杏子和雪菊的克里陽綠洲出發(fā),進入莽莽昆侖,探險隊穿峽谷,過絕壁,渡急流,一路萬千辛苦,抵達毛驢難以逾越的雪山達坂……
塔里木河四源之一的葉爾羌河,發(fā)源于新疆喀喇昆侖山口,洶涌的急流穿過昆侖山峽谷形成許多分支,灌溉著葉爾羌綠洲。
1927年8月,德國西域探險家特林克勒經(jīng)過兩個月的跋涉,沿著桑株古道進入了葉爾羌綠洲,對葉城縣以南的昆侖山以及和田地區(qū)進行短暫的考察后,于次年7月離開了葉城,取道一條鮮有人問津的道路——沿著克里陽山口,穿過昆侖山脈和喀喇昆侖山脈回到克什米爾的列城。在他的《未完成的探險》一書中,這條線路被稱作“葉爾羌之路”。
從地理角度來看,桑株古道和克里陽山口道都屬于葉爾羌之路,這兩條道在賽圖拉匯合后,穿越喀喇昆侖山口進入克什米爾,抵達拉達克地區(qū)。
1走進克里陽綠洲,我們仿佛進入了世外桃源:古杏樹上掛滿了黃里透紅的杏子,渠水嘩嘩流淌,鮮花盛開的田野,炊煙裊裊的屋舍。
我們在制定葉爾羌之路的考察方案時發(fā)現(xiàn),這條路除了在《未完成的探險》一書中有少量描述外,便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相關(guān)資料了。但憑著以往穿越昆侖古道的經(jīng)驗和探險熱情,我們還是決定去走一走這條塵封了近一個世紀的古道。
2010年7月28日,探險隊一行7人來到穿越葉爾羌之路的大本營——皮山縣。由于我們的考察方案早在兩個月前就上報了當?shù)卣?,因此得到了重視,當?shù)芈糜尉值母墒滦√K還與我們同行,共同考察古道,為皮山縣的旅游開發(fā)收集資料。
7月29日一早,探險隊離開了皮山縣,一條彎曲的柏油公路伸向昆侖山深處,消失在一片蒼茫之中。穿過炎熱的戈壁和無數(shù)座低矮的山丘,漸漸遠離了塔克拉瑪干的炎熱,空氣中明顯增添了不少涼意。當越野車行駛了60多公里之后,一大片突如其來的綠洲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不一會兒,車便駛進了林蔭小道,兩旁的古杏樹上掛滿了黃里透紅的杏子,渠水嘩嘩流淌,鮮花盛開的田野,炊煙裊裊的屋舍,我們仿佛進入了世外桃源——這就是克里陽,一個深藏于昆侖山中的古老綠洲。
突如其來的美景,讓隊員們興奮不已,我們停下車來,從路邊的樹上順手摘下幾個杏子,一邊吃一邊向大片的黃色花海走去。昆侖山特殊的自然環(huán)境造就了這里的杏子不同凡響的品質(zhì):個大、味甜、汁液多,制成的杏干個大肉厚,是整個新疆地區(qū)最好的杏干。
而我們進入的這片黃色花海,是克里陽鄉(xiāng)近年來廣為種植的經(jīng)濟作物——昆侖雪菊。由于這種作物的原產(chǎn)地在克里陽山區(qū)附近100平方公里的范圍內(nèi),所以也叫“克里陽雪菊”。雪菊可以祛除疾病的故事在克里陽鄉(xiāng)廣為流傳,被當?shù)厝朔Q頌為“保護神”,只有尊貴的人才有資格享用。由于雪菊有降血壓、血脂、清熱解毒等功效,加之神奇的色、香、味和極少的產(chǎn)量,其價格一路攀升,達到上千元一公斤。
2懸崖上的小道只有一車寬,一側(cè)的車輪不時與峭壁相撞,另一側(cè)的車輪有一半懸空在道外,而我們被“關(guān)”在最破的吉普車里,緊張得不敢出聲。
近一個世紀過去了,隨著人口的增長,克里陽綠洲也向南延伸,在克里陽鄉(xiāng)以南10公里處,1984年成立了腦爾巴提塔吉克民族鄉(xiāng)。
腦爾巴提是個清靜的小綠洲,沒有集市,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在鄉(xiāng)長的幫助下,我們租了一輛吉普車和一臺拖拉機,租金不菲,從鄉(xiāng)政府到昆侖山深處的阿克硝村,僅18公里山路,每輛車租金卻至少要500元。
老劉和小蘇隨行李坐上了拖拉機,我和另外4名隊員擠進一輛破舊不堪的北京牌吉普車。這輛車是我見過的最破的車,是輛報廢車,我們擠進去后連車門都鎖不上,然后,駕駛員用早已準備好的鐵絲熟練地把車門拴住。
吉普車吼叫著沿山谷攀爬,越過碎石覆蓋的沙地,揚起的塵土嗆得人透不過氣來。河道越來越窄,在克里陽看到的渾濁的河水變成了清澈的溪流。這里山高谷深,車道在河谷一側(cè)的峭壁上向上延伸,毫不夸張地說,小道只有一車寬,一側(cè)的車輪不時與峭壁相撞,而另一側(cè)的車輪有一半懸空在道外。我們被“囚禁”在車里,望著一側(cè)上百米深的河谷,緊張得不敢出聲。炎熱、緊張,不一會兒汗水就浸透了衣衫,滿面灰塵的臉上也留下了道道汗跡。
兩個小時后,我們終于看到了特林克勒筆下的“烏魯克小綠洲”——如今的阿克硝村。一路的塵土和光禿的群山之后,翠綠的白楊樹在陽光沐浴下顯得格外搶眼,此刻我們終于可以舒口氣了。
阿克硝村海拔2700米,南邊與克什米爾地區(qū)接壤,邊境線長100多公里,地理位置特殊,四周被昆侖山環(huán)繞。目前這里有51戶共169人,主要是塔吉克族。當年特林克勒經(jīng)過此地時,這里還是一個幾乎荒無人煙的小綠洲,他寫道:“除了馬和毛驢無憂無慮地在茂盛的草地上吃草,能見到的是一個柯爾克孜人的住地,當我們騎馬路過時,幾個婦女站在門前驚奇地盯著我們。當?shù)氐木用裉貏e友好,他們雇傭一些雅利安人來照管他們,我們被介紹給一兩個瓦汗人,他們還講自己的母語”。從這段描述可以看出,阿克硝村在歷史上也是個多民族聚集地,特林克勒所說的雅利安人和瓦汗人,就是如今的塔吉克人,屬印歐語系的民族。
由于交通不便,阿克硝村極為蕭條,和我的想象完全不同,讓我感到非常意外,失望之感油然而生,心想,在這里能找到向?qū)?,能租到毛驢嗎?
我們孤零零地站在村委會門前,順著一條狹窄的街道望去,只見一位老奶奶站在自家院落的門口靜靜地看著我們,我們一行便扛著行李直奔老奶奶家。老奶奶雖然不會說漢語,但從她那慈祥可親的神態(tài)上可以看出,她很高興讓我們住在她家。不過,我們也是有備而來,給主人帶來了掛面、大米和各種蔬菜,這些都是山里人很難見到的。
按計劃,第二天我們就要踏上古道,可毛驢和馱工還沒著落,我心急如焚。好在老奶奶的兒子回來了,他在克里陽鄉(xiāng)中學教書,懂一點漢語,在他的幫助下,最終找到了兩個塔吉克族馱工,但讓我失望的是,兩人除了年紀較大,腿竟然還有點跛,我們別無選擇,最終以每頭毛驢一天100元的價格租了7頭毛驢。
3兇險的古棧道上,我們不敢掉以輕心,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腳下,緩慢向上蠕動,一旦腳下發(fā)生一點磕絆,就很有可能墜入河谷。
第二天,我們離開阿克硝村后,踏著塵土飛揚的小道向河谷深處走去,不一會兒就進入了野花盛開的河谷,這里也是山里人賴以生存的高山牧場。昆侖山的植被受高原氣候的影響,矮小得幾乎貼在地表上生長。7月底正是昆侖山氣候最好的時節(jié),萬物復(fù)蘇,奇花異草連成一片,把河谷兩側(cè)的山坡裝扮得格外美麗。
當我們沿著克里陽河?xùn)|岸行進了7公里之后,河谷越來越窄,一個很小的綠洲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這就是離阿克硝村最遠的居民點——搭拉合,也是進入克里陽古道最后的驛站,一圈高大的楊樹和破舊院落似乎在訴說著古道的滄桑。當年特林克勒路過此地時曾經(jīng)在這里歇腳,并拿出了牛奶和黃油,與這里唯一的一戶人家分享。80多年過去了,搭拉合還是住著一戶人家,只是通往院落的河道上架起了一座簡易的鐵索橋。院落的主人是一位和藹的塔吉克老人,他遠遠就看到了我們,早已在橋頭等候了。搭拉合小綠州依山傍水,似乎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孤島,也是宿營的最佳之地,可此時還不到中午,我們不敢久留,又繼續(xù)向河谷深處走去。
河谷越來越窄,棧道沿著河道東岸陡峭的山坡向上延伸,我們越走越高,不一會兒,眼下湍急的河流就變成了一條細小的白帶。棧道時而穿過破碎的土坡,時而進入亂石林立的崖壁。棧道開鑿的難度很大,有幾公里的棧道幾乎是在垂直的崖壁穿行。我們不敢掉以輕心,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腳下,緩慢向上蠕動,我們清楚,一旦腳下發(fā)生一點磕絆,就很有可能會墜入河谷。在通過棧道時,毛驢似乎感到了危險,行動也變得異常僵硬,沒有人牽引根本不走。在通過狹窄路段時,我們還不得不把毛驢身上的行裝卸下來,如果馱上行裝強行通過,毛驢很有可能被一側(cè)的崖壁擠碰而墜下懸崖。
克里陽河谷兩側(cè)有無數(shù)條山溝,高山雪水沿著山溝匯入克里陽河,上萬年的沖刷,山溝與河谷匯合處成了一道道山澗,棧道也被山溝切斷,我們不時要從棧道下到谷底,其坡度超過了60度,隊員們下行時手腳并用,和攀巖沒什么兩樣。毛驢下行更為困難,不但要卸去身上的行李,而且要有兩名馱工護送,一個牽著驢頭,一個拽著驢尾,即使這樣,毛驢還是不由自主地往下沖。站在邊上的隊員無不為之贊嘆:昆侖山的毛驢也是攀巖高手!
下午6時,清澈的克里陽河變得渾濁起來,滔滔河水震耳欲聾,此時,洪水已經(jīng)到來,我們不得不在河谷邊扎營,等待次日清晨洪水退去。
整整一天的行軍,隊員們在棧道上行進了15公里,海拔上升了300米。雖說是有驚無險,但面對懸崖上的棧道還是提心吊膽,而第二天的路程更為艱難,不但要面對兇險的棧道,還將要頻繁地搶渡激流。
4兩個女隊員騎上毛驢向水中走去,沒走幾步,就從驢背上摔了下來。我暗暗慶幸——一旦在河中央掉下來被急流沖走,生還的可能性很小。
7月31日,為了趕在洪水到來之前過河,隊伍一大早就出發(fā)了。在河谷東側(cè)的陡坡上,一條清晰的小道直通克里陽河上游,山坡上的小道只有一尺寬,下方便是縱深的河谷。走在漫長的小道上,我們只能盯著腳下,不敢看右側(cè)的河谷,即使這樣還是感到頭暈?zāi)垦?,有種恐高的感覺,每走十幾分鐘就得停下來。大家都明白,在近70度的山坡上行走,一旦摔倒肯定會墜入200米深的河谷。
用了半天功夫,我們終于穿過了狹窄的山谷,來到了一片開闊地,此地是兩條河流的交匯處,順著東南側(cè)的山谷向上望去,一座巨大的雪山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一條河流順著山谷咆哮而下,匯入克里陽河??梢詳喽?,這座雪山有5000多米高,克里陽達坂就在雪山附近,但山谷中高高堆起的冰磧使人根本無法通行,我們必須跨過眼前的河流,繼續(xù)沿著南方的山谷而行,才能翻越達坂。
此時,河水開始變得渾濁,洪水就要下來了,急忙中,我和老劉在繩索的保護下率先涉水渡河,湍急的河水剎那間就沖到了大腿根部,我差點在河中央被激流沖倒。見此情景,兩個女隊員嚇壞了,憑她們的個頭和體重,下水必將會被水沖走。此刻,已在克里陽河西岸等候的馱工也著了急,把一頭最大的毛驢趕過了河,示意讓兩個女隊員同時騎上毛驢過河。兩個“無知無畏”的女隊員果真騎上了毛驢,向水中走去。幸運的是她倆都不是騎驢好手,毛驢沒走幾步,她倆就從驢背上摔了下來。我暗暗慶幸—— 一旦她們在河中央從毛驢上掉下來被急流沖走,生還的可能性很小。
一陣風后,霧氣和烏云順著山谷爬了上來,一會兒就籠罩了整個山谷。河水迅速漲了起來,我和老劉急忙涉水過河,一人牽著毛驢,一人扶著驢背上的隊員,來回兩趟終于把她倆接過了河。緊接著男隊員涉水渡過了克里陽河,到達了西岸。
過河不久,天下起了小雨,南邊的河谷異常狹窄,兩側(cè)的陡坡根本無法扎營。雨越來越大,我迅速向上游奔去,心想小山梁后也許有扎營的地方。果然,山梁后面有一片坡度不大的地方,勉強能扎營。
扎營后,隊員們遲遲沒有上來,我再次爬上山梁,拼命地呼喊,打手勢,幾百米外的他們似乎沒有任何反應(yīng)。原來他們在一處懸崖下避雨時,在小水灣里發(fā)現(xiàn)有許多一尺多長的魚。
這一意外的發(fā)現(xiàn),似乎給早已疲憊不堪的隊員們注入了一針興奮劑,他們顧不上疲勞和寒冷,在雨中童心大發(fā),開始了抓魚游戲。他們用石頭和雪杖在水灣里亂攪,迫使魚兒沖出水灣游向淺水的溪流,不一會兒就將水灣中的魚“一網(wǎng)打盡”了。雖說田慧徒步和騎驢都不行,但她眼疾手快,是抓魚的高手,據(jù)說收獲的30多條魚中有一多半是她抓的。后來經(jīng)過查詢才得知,這些魚是葉爾羌高原鰍,屬世界稀有魚種,我們?yōu)榇松罡袃?nèi)疚。
雨不停地下著,由于營地離河道有一段距離,加上河水已經(jīng)渾濁不堪,我們也無心取水做飯。夜里,我口渴難忍,爬出帳篷,取了一點帳篷雪裙兜住的雨水喝了。
5克里陽達坂,被當?shù)厝朔Q“瓊沙巴以達坂”,海拔5300米,這個所謂的“達坂”其實是一座雪山,面對這座毛驢難以逾越的雪山,我們不得不止步。
8月1日清晨,雨停了,河谷仍然籠罩在霧氣之中。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折騰,馱工也顯得疲憊不堪,不想往前走了。從扎營地到通往克里陽山達坂的山谷,還有7公里路程,只能在河道中穿行,但對我們的探險之旅最致命的,就是這個季節(jié)河水暴漲,毛驢和人顯然無法通過。難道我們就這樣止步于此嗎?在大家的議論和猶豫中,我認真地理了理思路。
克里陽達坂,被當?shù)厝朔Q“瓊沙巴以達坂”,海拔5300米,從谷歌地圖上看,這個所謂的達坂其實是一座雪山。當年特林克勒穿越古道時,翻越克里陽山口也異常艱難。1928年7月14日,他牽著馬匹,趕著牦牛向達坂攀登,一條小道螺旋似的蜿蜒著向右側(cè)伸展,穿過礫石遍地的山坡,一座巨大的雪峰聳立在他的面前,當?shù)竭_海拔4400米處時,植被變得稀疏,巨大的冰磧向外延伸,一條小路直通克里陽山口。海拔越來越高,他開始感到呼吸困難,每走20步就得停下來喘氣。
在他到達海拔5300米的克里陽山口時,刺骨的寒風無情地橫掃著黑色的巖石,周圍的群山格外清晰。在他的游記中有這樣一段描述:“由于空氣稀薄,往上爬感到不舒服,但往下走更糟糕,在炫目的陽光下,穿過大片的雪地,被陽光融化的積雪形成的小溪在腳下流淌,人們常常陷入深深的積雪而不可自拔”。
下達坂后,他沿著一條漫長的小道進入了鐵古爾曼里克河谷?,F(xiàn)在從谷歌地圖上可以看出,鐵古爾曼里克河谷上游的雪山冰川極其發(fā)達,谷中河水勢之大可想而知。當年特林克勒在穿越這段河谷時,馬匹被激流沖倒,他本人也被拋入水中。
鐵古爾曼里克河在克里陽庫爾干匯入喀拉喀什河,兩河交匯處也叫吐日蘇(維吾爾語意為“水多的地方”),是桑株古道必經(jīng)之地。2009年8月,我在穿越桑株古道時也領(lǐng)教了鐵古爾曼里克河的水勢。在匯合口,鐵古爾曼里克河寬度足有80米,水深沒過了毛驢的肚子,可想而知,這個流量匯集在陡峭狹窄的河谷里將會是什么情景。
而現(xiàn)在生活在這一帶的人們,只是從老人口中聽說過這個達坂,但沒有一個人翻越過它。我們在阿克硝村就遇到過一個牧羊人,他曾到過達坂下面,照他的話來說,瓊沙巴以達坂遠遠看去就是一座常年積雪的高山,那里的積雪太深了,毛驢根本不可能翻過去。我們雇傭馱工時,他們也只答應(yīng)把我們送到達坂下方。
面對毛驢難以逾越的克里陽達坂,經(jīng)過再三商議,我們停止了向前的腳步,也使這次穿越葉爾羌之路,成為一次未完成的探險。在決定調(diào)頭回返的那一瞬,我再次想起“克里陽”這個地名的維吾爾語意:“來了不呆就回去”。
后記:我們一定還會回來
探險的魅力就在于它的不可預(yù)見性,在盛夏季節(jié)穿越克里陽古道的難度和風險,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們此行雖然沒能翻過克里陽達扳,但不啻是一次昆侖古道的“仿古”之行,我們身臨其境,在這條穿越喀喇昆侖的葉爾羌之路上,用腳步丈量的方式來感受和品味古往今來的人們所承受的艱難困苦。
葉爾羌之路如同一條古老的長河,在昆侖山中悠然地流淌了上千年,承載了太多的民族、歷史和文化。我們離開了克里陽,葉爾羌之路也成了我們“未完成的探險”之路,但我想,在不久的將來,我們一定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