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葩

（海南日報社，海南 海口 570216）

獨特的審美意蘊與情感表達
——符浩勇小小說作品研討會綜述

蔡 葩

（海南日報社，海南 ?？?570216）

在當代中國，小小說是真正從民間興起并發(fā)展繁榮的文體。小小說作為一種文體創(chuàng)新，它不是小品，不是故事，不是短篇小說的縮寫，而是具備獨立品質(zhì)和尊嚴的一種文學樣式，不僅具備人物、故事、情節(jié)等要素，還攜帶著作為小說文體應有的精神指向，即給人思考生活、認識世界的思想內(nèi)涵和智慧含量。2010年，中國作協(xié)公布了《第五屆魯迅文學獎評選條例》，正式將小小說納入評獎范疇。優(yōu)秀的小小說作品應是思想內(nèi)涵、藝術品位和智慧含量的綜合體現(xiàn)。2012年2月25日，由海南省作家協(xié)會、《小小說選刊》、《百花園》雜志社聯(lián)合主辦的“符浩勇小小說作品研討會”在春意盎然、泉水宜人的瓊海官塘溫泉休閑中心舉行。這是海南省作協(xié)舉辦符浩勇小說研討會10年后的一次全國性小小說業(yè)界的批評研討。

研討會由《天涯》執(zhí)行主編王雁翎主持。海南省作協(xié)主席孔見，河南省作協(xié)副主席、《小小說選刊》、《百花園》總編楊曉敏，海南省作協(xié)副主席杜光輝，以及著名評論家王曉峰、劉海濤、畢光明、顧建新、張浩文等來自北京、遼寧、江蘇、江西、湖北、山東、福建、四川、陜西、河北、河南、廣東、廣西、海南等14個省市的40多名作家、學者、文學編輯齊聚一堂，參加了符浩勇小小說作品研討，研討會收到論文21篇，對符浩勇的小小說創(chuàng)作以及他為海南小小說繁榮發(fā)展所作的努力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研討會圍繞符浩勇小小說近期創(chuàng)作展開研討。

海南省作協(xié)副主席、小說創(chuàng)作委員會主任杜光輝從符浩勇小說創(chuàng)作的時代背景和時代需要什么樣的文學，以及符浩勇小說的社會價值和意義等幾個方面進行分析。他認為，符浩勇從事的文學創(chuàng)作活動，不是為了皈依權力，不是為權力獻媚，不是貪圖權力分封的軟骨，也不是為了金錢追求物質(zhì)享受，單純追求發(fā)行量點擊率。他完全不需要通過文學創(chuàng)作得到權力的提升和金錢的進賬，純粹是為了張揚自己的思想，抒發(fā)自己的情感，闡述自己對人生的詮釋。

河南省作協(xié)副主席、《小小說選刊》總編楊曉敏指出，一個作家的成長歷程總是離不開地域文化賦予他的精神營養(yǎng)。符浩勇的小小說立足于海南，始終關注底層的生存狀態(tài)與人的時代意識，富有人文精神，創(chuàng)作上善于從對人物心靈拷問來剖析當代人面對誘惑時所持的態(tài)度。這類作品立意深遠，構架微巧，值得品讀。如《稻香》、《與春天約定》等即是如此。同時，符浩勇的小小說善于從現(xiàn)場感入手，透過精彩情節(jié)，催發(fā)人性思索。這類作品構思小巧，別致，頗有震撼力度。如《無處安放的花瓶》、《收舊貨》等。

湛江師范學院教授劉海濤稱，一個文學性很強的故事、題材、人物在不同的文學寫作者手里，完全可能有不同的文學構思和文學加工，以至變成諸如散文、詩歌、小說、故事等不同類別、不同文體的作品。而在符浩勇的機智構思中，幾乎都變成了真正的小小說。他引用符浩勇近期小小說《酸豆》、《根葉謠》、《不懂哭就瞎了》等，充分肯定符浩勇通過對小小說細節(jié)的發(fā)現(xiàn)、體驗、提煉、表達，而對一種文學性較強的題材、故事、人物做出了一種真正的體現(xiàn)小小說文體智慧和文體魅力的挖掘和創(chuàng)造。

中國小說學會常務理事、海南師范大學教授畢光明指出，作為現(xiàn)代敘事文學，小小說與社會現(xiàn)代化相伴生。符浩勇在海南堅持創(chuàng)作小小說，由荒徑而大道，這是時代對作家的饋贈。他以數(shù)量眾多的小小說，營造了獨特的藝術世界。在他的文學地理上，四英嶺所代表的鄉(xiāng)村和快速發(fā)展中的城市構成了互為參照，具體說是互逆、互動的關系。他的創(chuàng)作基本上都是現(xiàn)實題材，關注的是世道人情。從思想主題來看，多為道德小說、倫理小說。在變動的時代里，符浩勇更關心的是生活與人性中那些不應該被拋棄的美好的東西。倘有丑與畸變的出現(xiàn)，那它們更反襯出美與恒常形式存在的可貴與難得。對這種變與常的關系的處理，使他的小說與沈從文的審美觀照相接近。他用作家的良知和道德關懷去修復社會和人性的缺陷，抑或質(zhì)疑生命倫理的沖突，不同于攝影的是，他的文字表達更能展現(xiàn)人的內(nèi)心世界。

中國礦業(yè)大學教授顧建新在討論中提出了一個值得高度注意的小小說的創(chuàng)作原則:即既要有故事性（旨在提起讀者閱讀的興趣），又不是簡單地只敘述事件的過程，二要有意蘊的開掘、人物形象的刻畫、情節(jié)的巧妙構思、細節(jié)的傳神描摹、有令人回味的余韻等等（即把一般性的故事提高到文學性與美學的高度）。如何處理好兩者的關系，怎樣才能準確地把握它的分寸，是小小說創(chuàng)作的一個難點。從這個角度上，他通過分析符浩勇的《與春天約定》、《沒了才知沒了》、《血殺》等在這個方面的敘述策略，認為在表面風平浪靜的小事中，融入波濤洶涌的暗流，能起到提升大陸整體小小說創(chuàng)作水平的作用。

海南師范大學教授、海南省作協(xié)理論批評委員會主任張浩文認為，兩難原則在符浩勇小小說《苦獵》、《飄忽雨季》等中的熟練應用，標志著他對小小說這種藝術形式有著更加自覺更加理性的把握。他用簡潔的文字給人物設置道德或法律困境，把他們架在良心和情感的火爐上膾烤，在內(nèi)心劇烈的沖突和痛苦中確立他們的性格和人格。這確實是打開小小說創(chuàng)作的一扇妙門，以小搏大，以簡寓繁，既照顧到了此種文體篇幅短小、情節(jié)簡約的特點，又在靈魂的拷問中揭示了寄寓的深刻。

全國小小說、“金麻雀”獎終評評委、惠州學院教師雪弟就符浩勇小小說的敘述藝術闡明三個觀點。一是開放的敘述結構。從符浩勇的創(chuàng)作實際來看，其結構的力量顯然是比較強大的，主要就體現(xiàn)在他的開放式的敘述結構上。如在《與春天約定》中，半路殺出潘警官被指控涉嫌嫖娼，這種旁逸斜出的情節(jié)設置改變了大多數(shù)小小說較為封閉的單一結構。二是妥貼的敘述視角。在《幸福大道》中，第三人稱的限知敘述而非全知敘述，既可以深入人物內(nèi)心，又用文中人物而非敘述者的眼光來打量周遭的人和事，更能觸動主人公當時情境下的情緒反應。三是從容的敘述態(tài)度。從容不迫、張弛有度與高度凝練不僅不矛盾，相反它還是達到高度凝練效果所不可缺少的?！兜鞠恪锋告傅纴淼臄⑹霾粌H拓寬了文本的內(nèi)涵，反而強化了小小說以小見大、言約義豐的特點。

廣西小小說學會會長沈祖連挑出符浩勇另一組較有代表性的春夏秋冬四篇來賞析?！鹅o寂的春天》、《迷失的夏天》、《失語的秋天》三篇，都是用季節(jié)的特色與現(xiàn)實形成了沖突，反襯出人世的冷暖，社會的險惡，世風的下滑。而《溫暖的冬天》，在奇寒的冬日里，透出一絲的溫暖，讓人豁然開朗。讀符浩勇的小說是一種享受，可以讀出主題深沉，思想深邃，意義深奧，感情深厚，從中發(fā)現(xiàn)人性的真善美，對小小說微言大義又能加深一層認識。

河北作家、《滄州日報》副刊主任高海濤從符浩勇善于為小小說設置溫暖的符號談起。周杰倫《稻香》的唯美意境，被符浩勇引進了小小說《稻香》后變成了一個探索人性的原點。這樣一來，這篇小說就有了一個堅實的土地。賈良與李群一個是無根的，一個是有根的。一個離開原點后始終刻薄無情，一個卻有了良心的發(fā)現(xiàn)。春天（《與春天約定》）是人們向往的，更何況春天在漫長而冷酷的冬天之后。春天在符浩勇那里，是張新重新做人的矯正器，是被黑勢力陷害后的希望之光。此外，紫色用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中有不同的象征意味。給妻子紫圍巾（《飄逝的紫圍巾》）時，紫色代表浪漫。給小盧紫圍巾時，代表著高貴，這種高貴是局長的寬大胸懷，他本來是想讓家充滿溫馨，讓單位充滿和諧，可是紫圍巾在這里變成了反向張力器。

廣東惠州小小說學會副會長夏陽給合自己的創(chuàng)作及曾經(jīng)客居海南的經(jīng)歷指出符浩勇作品的特色，比如他對故鄉(xiāng)的長期關注，對小人物和社會底層悲憫的寫作情懷，對城市五彩斑斕的內(nèi)心拒絕。在敘述各種曲折動人的故事的同時，善于賦予小小說這一文體該有的作品深度和思想內(nèi)涵。讀其作品《殘月》，依稀可看到一彎故鄉(xiāng)的殘月，一個游子月下飽蘸情感的鄉(xiāng)愁。作者通過多種敘述方法的穿插和清冽幽靜的文字，描述了一條喪家犬的內(nèi)心惶惶。喪家犬行走在故鄉(xiāng)的土地上，那種無法言說的疼痛，瞬間激起了讀者巨大的共鳴。洪流般的物欲，將幾千年來中國人骨子里的秩序、良善、道德，沖擊得蕩然無存。

河南作家、小小說“金麻雀獎”獲得者非魚賞析了符浩勇小小說標題的詩性之美。比如《你獨自怎可溫暖》、《來去野豬林》、《今生盛宴》、《根葉謠》、《夏日里最后一趟班車》、《今夕是何年》、《與春天約定》等。從這些標題中，可以看出符浩勇對小小說的精心打磨和設置，這些標題無不具有詩性的美感，勾起讀者的閱讀欲望。它們點燃了一盞盞美艷的燈籠，照亮了讀者的眼睛。河北省作協(xié)小小說藝委會主任蔡楠結合幾個關鍵詞，如《萍聚》的慣性和反諷、《始料之外》的悖論及《非禮事件》的拒絕和接受等，概括了符浩勇近期創(chuàng)作風格。海南師范大學碩士生張茜則分析了符浩勇創(chuàng)作的審美追求，她從《愛到深處》、《歸路》、《獵殤》等入手闡明符浩勇小小說作品以情感人、發(fā)掘平凡人生的光彩以及題材涉及面廣、立意深刻等方面藝術特色。

A Review of the Seminar on Fu Haoyong＇s Mininovels

CAI Pa
（Office of Hainan Daily，Haikou 570216，China）

I2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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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5310（2012）－06－0142－03

2012－06－24

蔡葩（1965－），女，海南樂東人，現(xiàn)為海南日報社主任記者，主要從事歷史隨筆和民間文藝的寫作。

（責任編輯:畢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