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 勇,馬志強
(海軍大連艦艇學院政治系,遼寧大連 116001)
《四川省重慶共產主義組織的報告》是保存在共產國際檔案里面的由四川共產主義者所撰寫的川、渝黨建報告最早的一份原存材料,王右木是川、渝黨建第一人,二者理應具有一定的不可割斷的聯(lián)系。本文試圖找出二者之間的聯(lián)系,以解析《四川省重慶共產主義組織的報告》(以下簡稱《報告》)本身尚存在的誰寫的、在哪里寫的、何時寫的、寫給誰的,以及川、渝黨建初期存在的諸多懸念。
保存在共產國際中共代表團檔案中的四川省重慶共產主義組織的《報告》,是作為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期間黨的有關文獻,與《北京共產主義組織的報告》、《廣州共產黨的報告》一起保存在共產國際檔案里面的。因此,四川省重慶共產主義組織的《報告》應該是與北京、廣州的報告一樣,也是為參加黨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準備的匯報材料。
第一,從《報告》內容所體現(xiàn)的時間來看,《報告》的寫作時間與黨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的時間大體一致。
《報告》在談到四川的最近歷史時指出,“滇軍以護法為借口,向四川宣戰(zhàn),并占領了四川的一大片土地。四川的富饒土地,使他們產生了在這里建立自己的地盤的念頭。這位滇軍將領的軍隊開始發(fā)展工商業(yè),建立了一些工廠,如絲加工廠和毛加工廠。由于經(jīng)營這些工廠,這位滇軍將領的勢力得到加強?!薄翱墒牵@些舉動引起了四川的資產階級和軍閥對滇軍的仇視,于是爆發(fā)了兩軍之間的戰(zhàn)爭。”這里說的“兩軍之間的戰(zhàn)爭”就是1920年6月10日爆發(fā)的川滇黔戰(zhàn)爭。1920年10月上旬,滇黔軍戰(zhàn)敗,并完全退出川境。隨后,《報告》指出,“自從滇軍被驅逐出四川時起,要求軍隊復員的呼聲愈來愈強烈。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以及其他問題,他們就創(chuàng)辦工業(yè),從而把資本主義引進四川。軍隊首領熊克武和劉湘的兩個聲明就可以證實這一點,他們在聲明中宣告迫切需要創(chuàng)辦工業(yè)和實行民主主義?!毙芸宋浜蛣⑾娴膬蓚€聲明,有可能指的是1921年1月8日以及21日劉湘和熊克武的代理人但懋辛發(fā)表的關于四川自治的二次聯(lián)合通電。二次聯(lián)合通電均表達了在中華民國合法統(tǒng)一政府成立前,川省完全自治,并共謀政治革新,力圖振興實業(yè)的主張與決心。接著,《報告》進一步指出,“為了證實自己的言論,他們開辦了一些工廠,并設立了某些銀行。”開辦一些工廠,設立某些銀行,均非一日之功。以此,《報告》所敘述的最近歷史,已涉及1921年相當一段時間,很可能已到1921年年中了。
第二,從組織和參與《報告》的四個人“是四川選出的”介紹來看,這四個人應該是四川省五個共產主義組織選出的準備參加黨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的代表。
根據(jù)四川省重慶共產主義組織的《報告》關于“四川共有五個組織,即成都、敘府、雅州、順慶、重慶等地各有一個組織。重慶是總的組織,是人們知道的‘正式組織’”,以及結尾部分“我們四個人是四川選出的”等介紹,接受委托組織和參與這次匯報的,共有四個人。這四個人是由四川省五個共產主義組織選出的。他們肩負的委托雖然包含“聯(lián)合各省的一切共產主義組織”和“到俄國去”兩個內容,但到俄國去只要個人申請,有關組織或個人推薦就可以了,并不需要選舉。只有去參加類似于一大這樣的會議,才需要經(jīng)過選舉。顯然,四川共產主義組織選出的這四個人肩負的“聯(lián)合各省的一切共產主義組織,以取得他們的幫助”的委托,應該是去參加黨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他們是四川共產主義組織選出的準備參加黨的一大的代表。“到俄國去”只是他們四人中有的人在與會后要去實行的另一任務。
第三,從《報告》中四個人所肩負的“聯(lián)合各省的一切共產主義組織”的委托來看,這個報告不可能是寫給共產國際及其他國際機構的。
《報告》雖然沒有說明寫給誰,但從“我們希望你們對這個地方的工作提出意見”,以及我們肩負的委托是“聯(lián)合各省的一切共產主義組織,以取得他們的幫助”等內容來看,報告針對的對象應該是被他們信任的,能夠給他們的工作提出指導性意見,并且能夠使他們實現(xiàn)“聯(lián)合各省的一切共產主義組織,以取得他們的幫助”的,與他們的組織具有同樣性質的組織或機構。在當時,這樣的組織或機構既不可能是俄共,也不可能是共產國際。因為俄共和共產國際當時還正在通過李大釗和陳獨秀,以及由陳獨秀主持創(chuàng)建的“中國的第一個共產黨組織”,即上海的黨組織,去推動各地黨的早期組織的成立,并聯(lián)合他們籌備召開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所以在1921年,能夠真正給他們的工作提出指導性意見,并且使他們實現(xiàn)“聯(lián)合各省的一切共產主義組織,以取得他們的幫助”之目的的組織或機構,在一大召開前,是黨的發(fā)起組上海黨組織,在黨的一大后,是一大選出的設在上海的黨的領導機構中央局。
所以,四川省重慶共產主義組織的《報告》,應該是在黨的一大前,寫給黨的發(fā)起組上海黨組織,或是在一大后,寫給黨的領導機構中央局的匯報材料。
如果說《報告》是四川省共產主義組織為參加黨的一大準備的匯報材料,而參與《報告》寫作,肩負四川省共產主義組織委托被選出參加黨的一大的代表又是四個人,那么,被公認為川、渝黨建第一人的王右木理應在其四人之列。
第一,王右木具有被四川省共產主義組織選出肩負委托參加黨的一大的資歷。
四川建黨初期的重要人物,從現(xiàn)有的歷史記載和知情人回憶來看,主要有王右木、王維舟、童庸生、蕭楚女、惲代英、李碩勛、陽翰笙和楊闇公等人。上述諸人中,蕭楚女、惲代英是于1922年下半年入川,1923年組織建立共產主義組織的,而王維舟也于1923年春天回到家鄉(xiāng)建立了共產主義小組。他們在四川的建黨活動,均是在中國共產黨建立一、兩年之后,距《報告》所言“在一九二0年三月十二日我們的組織在重慶正式成立”的時間就更遠了,因此他們三人均可排除于《報告》所言之“我們四個人”之外。
在余下的人中,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王右木。王右木早年留學日本,參加過中國留日學生反對“二十一條”的愛國學生運動,結識了李大釗、李達、李漢俊等,并加入李大釗在留日學生中組織的神州學會,初步接觸了馬克思主義理論。1918年,王右木從日本歸國,受聘于成都高等師范學堂,從此,他便以此為陣地,積極開展革命宣傳活動。1920年,他聯(lián)合一批進步青年,組織“馬克思主義讀書會”。1920年8月,陳獨秀、李達、李漢俊等在上海成立了中國第一個共產主義小組;之后,陳獨秀又積極倡導,并委托各地馬克思主義者建立黨的組織。王右木在這年夏天去過上海,在高師開學前夕,趕回到成都,開始考慮在四川省籌建黨的組織。
王右木不僅是四川省馬克思主義運動的先驅者、四川建黨初期的重要人物,而且是川、渝黨建的組織者和領導者。1921年中國共產黨建立前后,他指導了四川社會主義青年團和成都勞動聯(lián)合會的成立,創(chuàng)辦《人聲》旬報,并成立了中共成都支部,建立了四川最早的黨組織。童庸生、李碩勛、陽翰笙在四川建黨初期的活動,都與王右木的指導和影響有關。1921年春,童庸生參加的“馬克思主義讀書會”,就是王右木倡導組織的。1922年春,童庸生邀約李碩勛、陽翰笙、劉亞雄等革命青年,在四川組織社會主義青年團,也是在王右木的指導下進行的。所以,從四川的共產主義組織的活動和發(fā)展情況以及王右木的革命資質來看,王右木最有可能是《報告》所言的“我們四個人”中的一員,而且是其主要成員。
第二,王右木組織創(chuàng)辦《人聲報》的時間與《報告》敘述的我們“在上海購買了印刷機和鉛字,打算年底運到重慶,明年1月將創(chuàng)辦自己的印刷所”的時間安排相吻合。
《報告》在談到四川省共產主義組織的機構出版部時指出,“我們用三千六百元在上海購買了印刷機和鉛字,打算年底運到重慶,明年1月將創(chuàng)辦自己的印刷所”。認真考證這一段文字的內容,似與王右木創(chuàng)辦的《人聲報》有關。
《人聲報》是由四川地區(qū)馬克思主義運動的先驅,四川黨、團、工會創(chuàng)始人王右木于1922年2月在成都主持創(chuàng)辦的第一張宣傳馬列主義的報紙?!度寺晥蟆返那吧硎恰缎滤拇ㄑ?,創(chuàng)刊于1921年1月,其宗旨是配合四川自治運動,“研究學術,改進社會,建設新四川”,王右木親任編輯,袁詩堯(王右木的學生)為經(jīng)理,后因多數(shù)參加編輯的同志出省和其它多方面的原因而??T谠摽?苣曛H,王右木決定重新創(chuàng)刊,并更名為《人聲報》。1922年2月7日,王右木主持創(chuàng)辦的《人聲報》正式出版。
如果把1922年2月王右木主持創(chuàng)辦的《人聲報》的正式出版和《報告》提到的“我們用三千六百元在上海購買了印刷機和鉛字,打算年底運到重慶,明年1月將創(chuàng)辦自己的印刷所”聯(lián)系起來的話,似乎可以說四川省重慶共產主義組織“打算年底運到重慶”的印刷機和鉛字,正是為1922年2月由王右木主持創(chuàng)辦的《人聲報》而購置的必要的印刷設備。如果這一推測可以成立的話,那么似乎可以這樣認為,《報告》所說的“明年1月”就是1922年1月,所說的“年底”就是“明年1月”的前一年,即1921年年底。也就是說,《報告》本身的寫作時間,可以據(jù)此推定為1921年。
第三,《報告》的內容與王右木1921年前后的思想和主張相似。
《報告》說,“四川位于長江上游,重慶是西南的中心,正因為如此,我們的組織才設在重慶。我們的宣傳工作,由重慶往左可以擴大到云南,往右可以擴大到貴州。我們的組織還為東南三省運動的發(fā)展準備采取措施。我們的組織肩負著如此重大的責任,因此其成員不能不力圖把它建成為先進的組織?!?/p>
力圖把自己的組織建成為先進的組織,是王右木的一貫思想和主張。早在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fā)之后,王右木就在領導學運的過程中,產生了“要把當前的文化運動更深刻、更向前推進一步,必須要有馬克思主義作指導,用它來占領思想文化陣地”,且“亟需要組織一支馬克思主義的先進隊伍”的思想和主張①四川黨史黨建網(wǎng) www.scdsdj.org.cn黨史人物 王右木。
1921年1月,袁詩蕘和王右木共同創(chuàng)辦《新四川旬刊》,王右木任編輯,袁詩蕘任經(jīng)理。該旬刊倡言“平易之自治建設”,對四川軍“包辦與利用”“自治”之名,行割據(jù)之實以壓迫、剝削人民的罪惡“鐵面無私,痛下攻訐”,主張政治上實行民主制度,反對軍閥專制;經(jīng)濟上組織協(xié)作,改善工農生活,實行不工作不得食的原則;軍事上編練民兵,建立民眾武裝。1922年,王右木在《一年來自治運動之回顧與今后的新生命》中又說:一年前他主辦的《新四川報》,曾積極投入四川自治的宣傳活動。當時王右木認為自治前提,首在裁兵②四川黨史黨建網(wǎng) www.scdsdj.org.cn黨史人物 王右木。這些思想和論述,顯然與《報告》對“四川的民主派”,即四川軍閥主張的“創(chuàng)辦工業(yè)和實行民主主義”的所謂四川“自治”進行的批判以及“不僅希望改善士兵的狀況,而且希望取消那些專門保護帝國主義者和資本家的現(xiàn)有軍隊,建立一支紅軍隊伍,以便取而代之”等思想和主張相似。
第四,王右木在1921年黨的一大前后去過上海。
把《報告》的寫作時間推定為1921年年中,與王右木1921年去上海的時間也大致吻合。王右木的兒子王浴生1984年9月在《關于我的父親的一些事情》中寫到:“據(jù)我的母親多次回憶都說‘1921年(我的哥王大智死的那年。我哥七歲,我五歲)以前,我的父親歷次向我的母親和伯父說,他是位馬克思主義者?!谶@年的秋天,我的父親從上?;貋硪院螅阕苑Q為共產黨人。”③轉引自李黎明,馮鐵金:《王右木是出席中共二大的代表》,成都市黨史網(wǎng)。也就是說,王右木1921年到過上海,而這次去上海,很有可能就是以《報告》所說的五個四川省共產主義組織選舉出來的、肩負著四川省共產主義組織委托的四個人之一的名義前往的。
如果說《報告》是四川省共產主義組織為參加黨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而準備的匯報材料,該《報告》中提到的四川省共產主義組織委托的“四個人”理應有人作為代表出席第一次黨代會,那么為什么根據(jù)黨的文獻記載和知情者的回憶,黨的一大會議既沒有四川省重慶共產主義組織的代表,也沒有任何四川其他組織的代表,包括被公認為川、渝黨建第一人的王右木,而《報告》又被作為黨的一大期間黨的文獻保存下來了呢?
我們認為,較為合理的解釋應該是四川省共產主義組織的代表包括王右木因故錯過了第一次黨代會的正式會議,但是在會后不久,其《報告》又以向黨的中央局請示匯報的形式呈交上去。
第一,在黨的一大期間有多個黨的早期組織因故未能參加或錯過會議。
據(jù)1921年6月10日張?zhí)自谥鹿伯a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的書面報告統(tǒng)計,在黨的一大召開前,截至1921年5月1日,中國共產黨已建有了七個省級地方黨組織,即北京、天津、漢口、上海、廣東、香港、南京④參見中共四川省委黨史研究室:《中國共產黨四川黨史》(第1卷),第34-37頁。。而據(jù)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檔案《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的記載,“中國的共產主義組織是從去年年中成立的。起初,在上海該組織一共只有五個人?!薄斑@個組織逐漸擴大其活動范圍,現(xiàn)在已有六個小組,有五十三個成員?!薄皡⒓哟髸挠惺?,他們來自七個地方(包括上海)”?!傲鶄€小組”,即上海、北京、漢口、廣州、長沙、濟南,“七個地方”,即上海、北京、漢口、廣州、長沙、濟南和日本。張?zhí)姿f的天津、南京和香港三個省級地方黨組織均未有代表出席第一次黨代會。另據(jù)黨史界研究,在李大釗多次派人幫助下,徐州地區(qū)于1921年中共“一大”前,正式成立了黨的早期組織中國共產黨徐州支部。黨的一大召開時,徐州支部派人前往上海參加大會,但因失去聯(lián)絡,沒有找到會場⑤《“一大”前的黨員中共先烈解慕唐至今仍鮮為人知》,見2001年6月10日《新華日報》。。
第二,在一大后陳獨秀應該看到過《報告》,并采納了《報告》中關于建立紅軍的意見。
張國燾為莫斯科中山大學作了兩次關于黨在初創(chuàng)時期歷史的講課。其中在第二次講課時提到:“一次大會以后的工作?!c國際代表談話時,代表問中國革命何時可以成功,獨秀答以五年,并主張到四川組織軍隊和農民,占領四川,物產豐富,外人不能入,可以在四川建設社會主義。再出師向外進攻,中國革命可以成功。”①中國中共黨史學會:《百年潮》,2002年第2期。
由此,我們可以看到,陳獨秀早在一大以后就已經(jīng)十分重視四川的工作,“并主張到四川組織軍隊和農民,占領四川”。這些意見顯然與《報告》中關于“四川的人口十分之六是農民,因而很明顯,他們對該省的生活有很大的影響。因此,我們的運動的方針是爭取他們”,以及“我們共產主義者不僅希望改善士兵的狀況,而且希望取消那些專門保護帝國主義者和資本家的現(xiàn)有軍隊,建立一支紅軍隊伍,以便取而代之”的主張相同。這應該與他看到《報告》有關。當時其他各省尚沒有明確提出建立紅軍的主張。
第三,黨的一大后四川有三人加入中國共產黨,此三人中應有人與《報告》的組織參與和送達有關。
據(jù)1922年6月30日時任中共中央執(zhí)委會書記的陳獨秀給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的報告說:“去年(一九二一)開常會時,只有黨員五十余人,現(xiàn)在黨員人數(shù)計上海五十人,長沙三十人,廣東三十二人,湖北二十人,北京二十人,山東九人,鄭州八人,四川三人,留俄國八人,留日本四人,留法國二人,留德國八人,留美國一人,計一百九十五人”。②中央檔案館:《中共中央政治報告選輯》(1922-1926),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81年版,第1頁。
“四川三人”是指哪三人呢?據(jù)陳石平、成英的初步考證是:惲代英、王右木、童庸生③參見四川省重慶市政協(xié)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重慶文史資料》第25輯,1985年版,第4頁。?!八拇ㄈ恕笔欠癜◥链⒑屯股?,尚難斷定,但是聯(lián)系到王右木當年秋天回川不久,就在1922年2月創(chuàng)辦了四川第一份宣傳馬列的革命報《人聲報》,旗幟鮮明地提出了共產黨的主張,1922年4月底至6月初,指導童庸生等建立四川社會主義青年團等活動,王右木于黨的一大后不久即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還是可信的。
如果王右木在黨的一大后就已經(jīng)是中共黨員,那我們就可以作出這樣的推斷,一大召開后,因故未能參加會議的王右木作為四川共產主義組織選出的四人代表之一,與早已認識的中央局的成員陳獨秀、李達取得了聯(lián)系,并以請示匯報的形式將《報告》呈交中央局。在陳獨秀、李達等人的介紹下,王右木以個人名義加入中國共產黨,成為一大后四川三名共產黨員之一。
第四,王右木的過早犧牲,是導致《報告》以及王右木與《報告》的聯(lián)系等諸多懸念形成的主要原因。
據(jù)《報告》所言,四川省重慶共產主義組織的具體名稱,最初應為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其成立的時間,與1920年3月李大釗在北京領導成立的“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時間大體相同。另據(jù)周子信《社會主義研究會初探》一文研究,“五四運動”爆發(fā)后,張西曼應蔡元培的邀請,于1919年7月回到北平,在北京大學圖書館任編目員,兼任俄文系教授(蔡元培曾讓其任系主任未就)。在蔡元培的支持下,張聯(lián)絡李大釗、陳獨秀等一起創(chuàng)立秘密的“社會主義研究會”?!吧鐣髁x研究會”參加者有各地的先進知識分子一百幾十人,在天津、上海、長沙、漢口、廣州、日本東京等地設有分會。當時先后參加該會的有:李守常(大釗)、陳獨秀、張申府、郭夢良、徐六幾、陳顧遠、朱謙元、費覺天、易家鉞(君左)、孟壽椿、范體仁、易克嶷、毛澤東、周恩來、鄧仲夏、張國燾、瞿秋白、施復亮(存統(tǒng))、周佛海等。以后因參加者主張差異,意見不一,組織發(fā)生了分化:郭夢良、徐六幾等組織了“基爾特社會主義研究會”;陳顧遠等組織了“工團社會主義研究會”;朱謙元等組織了“無政府主義研究會”。李大釗、陳獨秀繼承和發(fā)展了該會的宗旨,于1920年3月、5月,分別在北京和上海成立了“馬克思學說研究會”、“馬克思主義研究會”。毛澤東、周恩來、王燼美、惲代英等在長沙、天津、濟南、武漢等地也成立了相應的學習研究馬克思主義的革命團體④參見《團結報》,2010年3月18日第7版。。當時圍繞在李大釗周圍的四川省進步知識青年有很多,四川省以重慶為中心的馬克思學說研究會、讀書會等組織,應該都是在這種歷史背景下,受李大釗組織的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的影響成立的。王右木與李大釗十分熟悉,他組織的馬克思學說讀書會也應該是在李的影響下組織的。所以,重慶、成都的共產主義組織雖然時間有先后,但其最初的影響淵源是一樣的。因此,隨著形勢的發(fā)展,這些組織的合流、聯(lián)合也是不可避免的。
王右木不僅與李大釗有聯(lián)系,而且與上海的陳獨秀、李達、李漢俊也很熟悉。在他們的影響下,王右木很快成熟起來,成為四川省共產主義者的代表和川、渝黨建第一人。然而,王右木在一大后從上?;氐剿拇ú坏饺陼r間,就在1924年赴廣州參加中共中央重要會議后的返川途中,于貴州土城被當?shù)胤磩觿萘⒑?,時年37歲。由于其犧牲過早,再加上王右木當時的工作都是在黨的領導機關的直接領導之下,其政治身份、組織關系在地方上鮮為人知。王右木犧牲后,隨著黨的領導機關的變遷和其他知情人的離世,王的身份作用及其與《報告》的聯(lián)系也就成為懸念。
種種歷史跡象表明,王右木與《報告》具有不可割斷的聯(lián)系。把王右木與《報告》聯(lián)系起來考察,找出二者之間的各種聯(lián)系,是解析《報告》以及川、渝黨建初期諸懸念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