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當時號稱“亞洲第一”的北洋海軍,在整個甲午戰(zhàn)爭中的表現(xiàn)不僅大失水準,而且,除少數(shù)高級軍官真正戰(zhàn)死疆場、壯烈殉國外,相當一部分人,包括北洋海軍的最高指揮官海軍提督丁汝昌、“定遠”艦管帶劉步蟾等一些海軍主要將領,最后都選擇了“吞食鴉片”的方式自殺。這種軍人中頗為罕見的自殺方式,給這些北洋海軍主要將領的死亡,多少染上了一絲異樣的色彩。
在北洋海軍被日本海陸軍包圍在威海衛(wèi)軍港的最后關頭,丁汝昌先在投降書上加蓋了提督的大印,并派人前去辦理具體的投降事宜,然后吞食鴉片自殺。
從這種“自殺成癖”現(xiàn)象,衍生出來一個更深層的話題:中國文化對待這一類敢于自裁的歷史人物的寬容態(tài)度。由于中國的傳統(tǒng)一向以死者為大,因此,只要人不怕死,就可能成為“忠臣”和“烈士”,獲得后人的旌表和贊揚,所謂“文死諫,武死戰(zhàn)”是也。而一旦真的“殉節(jié)”,這個人在生前究竟為國家做了哪些有價值的事情等等,也就一律成了次要問題,即使有些負面信息,也因“為死者諱”統(tǒng)統(tǒng)不再提及了。在這種文化定勢之下,“平時袖手談心性,戰(zhàn)時一死報君恩”,就成了一些飽食終日的士大夫的拿手好戲。因此,每當國破家亡之際,必然是一個“自殺殉節(jié)”的高峰期,跳河的、上吊的、吞金的、撞墻的,花樣百出,林林總總,實在讓人嘆為觀止。唯獨缺少的是那些迎難而上,拼命硬干,以一人之力而力挽狂瀾者。
俗語云:“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眹倚列量嗫嗯囵B(yǎng)了一批所謂的“棟梁”之才,實在是指望他們能夠在危難時節(jié)力撐時局,使國家轉危為安,并不是希望他們一逢事就玩“自殺秀”,一死了之。事實上,北洋海軍將領們的“自殺殉國”,充其量只能為自己贏得個“不怕死”的名聲,殉自己倒也罷了,“殉國”是怎么也談不上的。不但談不上“殉國”,更是一種對國家極為不負責任的表現(xiàn)。于國事而言,根本就是毫無價值和意義的行為。
直到現(xiàn)在為止,類似北洋海軍的這些一死遮百丑的將領仍然還被我們的一些人所景仰著,其中有些人更是不明不白地被捧成了“民族英雄”。
丁汝昌到現(xiàn)在為止仍然在威海劉公島的甲午戰(zhàn)爭紀念館里,享受著萬人景仰的禮遇。其實,他對整個北洋海軍的最終失敗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丁汝昌任水師提督之后,難改其貪婪的本性。不僅在威海置辦房產(chǎn),出租以贏利,還在家里蓄養(yǎng)歌妓,生活上驕奢淫逸,甚至和部下劉步蟾共爭一妓。在這樣一個“外行加貪吏”的指揮官的領導下,艦隊平常訓練基本上是虛應上級,每逢軍事演習,輒預先設定標靶,以便弄出些“百發(fā)百中”的喜劇效果,好向上級請功。別看演習不玩真的,從朝鮮走私人參和利用軍艦私下載客,可是非常積極,極為普遍的。各艦官兵更是把各種制度置于腦后,大多數(shù)軍官都違反過不得隨意離開軍艦的規(guī)定上岸過夜;水兵上岸更是視嫖娼、吸食鴉片和斗毆為家常便飯,以至于由于北洋海軍的駐節(jié),導致了煙臺、威海等地娼妓業(yè)的空前發(fā)展。而從英國、德國等國購回的軍艦則缺乏保養(yǎng),很快喪失了應有的戰(zhàn)斗力。把一支本來朝氣蓬勃、被世界各國所看好,并寄予了大清國無限希望的強大艦隊,弄到了這般腐敗墮落的地步,丁汝昌豈能推脫干系?
編 輯/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