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茶馬古道》曾在中央電視臺熱播,劇中有一首主題歌這樣唱道:“前面那座山,你是什么山?過了昌都寺,才能到雅安。巴塘奶茶甜,理糖糌粑香。過了八宿,就到芒康……”
后來,因為這部電視劇,也因為這首歌,很多人記住了“八宿”這個地名。歌中的八宿指的是位于西藏昌都地區(qū)的八宿縣,它是茶馬古道上滇藏線與川藏線交匯處的交通樞紐,承載了幾百年馬夫的腳印與茶香的痕跡,更憑借毗鄰橫斷山脈、懷抱怒江河水的險要地勢而擁有及其獨特的邊城風(fēng)情?!鞍怂蕖倍衷诓卣Z中意為“勇士山腳下的村莊”,冥冥之中也就注定了領(lǐng)略八宿是一段“勇士之行”。
魔鬼公路天險“九十九道拐”的考驗
川藏公路“昌都—八宿”段以險要著稱,從昌都縣到八宿縣,要翻越橫斷山脈中最險峻的業(yè)拉山口。業(yè)拉山口海拔4618米,這里最大的奇跡是“九十九道拐”。
“九十九道拐”指的是業(yè)拉山的盤山公路。因山勢所限,這段公路只能以“之”字形在山間往返折回,其折回次數(shù)連續(xù)集中,據(jù)說有九十九道彎,因此得名。遠遠望去,那一道道“拐”像是刻在大山上的深痕,蔚為壯觀,足以讓所有第一次看到的人為之震驚。
這條沙土鋪就的公路上彎道頻繁而突兀,汽車在上面行駛,會看到路邊指示“急轉(zhuǎn)彎”、“連續(xù)急轉(zhuǎn)彎”的標牌一個連著一個。由于大多彎道都是360度的大拐,因此開車下山時要控制好車速,否則就會飛出去。倘若向下觀看,滔滔怒江水壯觀奔騰,讓人心驚膽戰(zhàn)。不僅如此,這還是一條常年滑坡、泥石流不斷的險路,據(jù)說曾有很多人都在這條路上喪命。
“九十九道拐”的壯觀景象出現(xiàn)在此絕非偶然。由于高原地段的特殊地理成因,這里的山嶺褶皺緊密,斷層成束,危崖聳立以及巨型塹段屢見不鮮。這樣的山勢,造就了突兀而險要的眾多急彎,作為橫斷山脈的一種標志性交通形態(tài),“九十九道拐”與青杠哨、婁山關(guān)等齊名,歷來都是全國有名的“魔鬼路段”。當(dāng)然,也有人將其稱之為“七十二道拐”,究竟是轉(zhuǎn)了99個彎還是72個彎呢?我們當(dāng)然也不必細數(shù),如此命名無非是想體現(xiàn)其曲折和險要而已。但不管怎樣,如此驚心動魄的生死之路,非勇者莫為!
豐裕的邦達草原世界上海拔最高、氣候最惡劣的邦達機場
萬物有急必有緩,當(dāng)怒江的支流蜿蜒曲流抵達瀾滄江與怒江之間的分水嶺后,便是一片茫茫無邊際的高寒大草壩——邦達草原。邦達草原平均海拔4000米,那一片蒼茫起伏、雄渾遼闊的草地,是川藏線上的一大奇觀,也曾是茶馬古道的必經(jīng)之地,更是八宿最重要的牧場之一。獨特優(yōu)越的高山盆地環(huán)境使這里成為許多藥材的主產(chǎn)區(qū),如貝母、紅景天等,不過最名貴的莫過于大名鼎鼎的冬蟲夏草。
草原每年6月至8月,是邦達草原最美好的時節(jié)。因為那時草原青草蔥郁,五顏六色的野花點綴其間,碧藍的天空掩映著無垠的草原,那景致讓人陶醉。還有熱情的牧民在草原上放肆地“耍壩子”(草原上的民俗活動),他們在草原上扎起帳篷,盡情地跳鍋莊舞,驃悍的騎手們則表演賽馬,一派歡樂的景象。那時,你會覺得他們才是離天地自然最近的人。
邦達草原另一個聞名天下的理由,則是因為這里創(chuàng)下幾大記錄的邦達機場。海拔4300米的邦達機場,擁有“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民用機場的頭銜;其次,全長5公里的跑道,又讓它贏得了中國跑道最長的民用機場的稱號;而機場所在地氣候惡劣,冬天風(fēng)速常達每秒30米以上,冬春兩季的氣溫常在零下20℃以下,因此又被稱為“世界上氣候最惡劣”的民用機場。機場的成功通航創(chuàng)下了人類民用航空飛行史上的奇跡。
靜謐的“藏東第一大湖”然烏湖“世界三大冰川”之一的來古冰川
從八宿縣城的白馬鎮(zhèn)向西南方向前行大約90公里,就會來到然烏湖?!叭粸酢倍忠鉃椤笆w堆積在一起的湖”,傳說湖里有頭水牛,湖岸有頭黃牛,它們互相較量角力,死后化為大山,兩山相夾之處便是然烏湖。事實上,然烏湖是由造山運動形成的堰塞湖,位于喜馬拉雅山、念青唐古拉山和橫斷山的對撞處。湖中極少看到枯枝雜物,湖畔四周景色各不相同,草地、森林、白色的水禽和湖岸的淺灘,還有錯落繽紛的卵石與白雪皚皚的雪峰,造就了如詩如畫的美景,極致夢幻的“靜”和“凈”足以洗滌一世塵埃。
就在然烏湖的北面,是“世界三大冰川”之一的來古冰川。來古冰川并非僅僅指一條冰川,而是一組冰川的統(tǒng)稱。冰川延伸到然烏湖邊,每當(dāng)冰雪融化時,雪水便注入湖中,使然烏湖常年保持有豐富的水源。站在冰川腳下的來古村,可以看到多達6條冰川,其中長12公里的亞隆冰川最為壯觀,它從海拔6000多米的崗日嘎布主峰一路延伸到海拔4000米左右的來古村邊,冰川的未端與冰湖之間露出數(shù)十米高的幽藍冰層,宏偉之中有著幾分空靈之美。壯觀的冰川、與世隔絕的小村,時光仿佛在此冰封了千年,正如“來古”藏語里的意思“隱藏著的世外桃源”所表達的一樣。
歷史的遺留同卡的漢藏文明與嘎學(xué)巖畫的神秘物語
在八宿,不僅有無盡美妙的風(fēng)景,也有歷史遺留下的漢藏文明,同卡寺便是最典型的代表。公元1473年創(chuàng)建的同卡寺位于八宿縣同卡鄉(xiāng)政府所在地,為當(dāng)年功德林拉讓(曾任西藏地方政府?dāng)z政)所屬的一座寺廟。其第七世活佛羅桑巴登江村曾出任北京雍和宮堪布(相當(dāng)于方丈),是漢藏文化交流的見證使者之一。如今,在同卡寺里既有古印度鑄造的佛像,還有不少寶貴的經(jīng)卷、唐卡和綢緞刺繡,而明朝永樂年間和宣德年間鑄造的“雙龍戲珠銅鈸”,以及萬歲圣旨都是極為珍貴的文物。大殿之中至今仍供奉著第七世、第十一世活佛的肉身靈塔。在離寺廟約500米處,還有一座四方形佛塔,每層塑有大小不同的各類佛像,氣勢雄偉,造型獨特,是昌都地區(qū)最高、最雄偉的佛塔之一。
除了同卡寺外,八宿還有凝聚著古人智慧的嘎學(xué)巖畫。嘎學(xué)巖畫位于縣城以西5公里的巴冬村牧場處,整個巖畫雕鑿在一塊巨大的巖石上,內(nèi)容有單個的圖文字母,還有其他組合型的圖案,描繪了先輩狩獵、騎馬等景象。嘎學(xué)巖畫最獨特之處在于它既反映了人類早期的原始生活,更表達出藏地佛教的思維意境,是昌都地區(qū)至今發(fā)現(xiàn)的唯一一處早期巖畫群。盡管這里山高路陡、交通不便,卻依舊無法阻擋今人千里迢迢前去探尋祖先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