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之后,很快就到了驚蟄,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位朋友來看我。
每年的3月,《東邪西毒》里的電影臺詞都會在我腦海中回響,不僅僅是對王家衛(wèi)的好感,我在想,在這東風解凍的日子里,我們該怎樣去面對那些即將到來的朋友?
在思考這個問題時,我與另外兩名記者被一場猛烈的凍雨困在了湘西鳳凰古鎮(zhèn)。鵝毛般的雪花散在青石板路上,讓人幾乎可以想象沈從文筆下那身著素服的翠翠走過長廊的姿態(tài)。最后,我們在輾轉(zhuǎn)吉首、懷化、銅仁數(shù)百公里之后,回到了溫暖的重慶,終于見到了滿肩的陽光……
而這個時候我也才發(fā)現(xiàn),過去的一個月里,折騰的不僅僅是我。
徐駿棟在春節(jié)期間進入了圍城,并把酒席從老家邛崍的平樂古鎮(zhèn),一直擺到了李白故里,也是自己老婆故里的綿陽。但由于年后正是收稿階段,徐兄不得不一邊抵擋各種酒的攻勢,一邊請求各位大俠大師及時交稿;翻譯家董老從洱海雙廊的別墅度假歸來后,馬上開始了雅魯藏布江左岸的稿件編輯,可謂冰火交融;嚴含則依舊沉浸于“人與自然”之中,春節(jié)期間也曾數(shù)次探訪野生動物園,與各種稀奇古怪的動物作伴……
同樣在路上的,還有本刊的那些攝影師們。圖片是雜志的靈魂,能擁有這樣一批代表國內(nèi)最高水平的攝影師隊伍,是我一直堅信《環(huán)球人文地理》能夠笑傲江湖的的主要原因之一:馮超剛剛從呵氣成冰的大興安嶺歸來,板凳還未坐熱,便又開始了湘南古村落的拍攝;謝罡歷經(jīng)艱難完成畢摩人的拍攝后,正在準備著像切?格瓦拉一樣“挽起盾牌,重上征途”;大年三十夜,邢衛(wèi)民老師突然想拍九寨雪景,熱血激勵他的行動,立馬約上另一位攝影狂人吳維德老師,兩人連夜駕車直奔目的地,說開工就開工……
當然,勞累的工作未必惠及每一個人的生活,但是,我們喜歡在路上的感覺,也必須在路上。古人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而一位日本攝影師還告訴我們,對于一本地理雜志而言,一線深度報道就是“命脈”,盡管無數(shù)的老朋友、新朋友奔波千里甚至萬里,只為讓我們見到最真實的風景,那么,我們也必須到遠方去——這位攝影師叫大川健三,為了拍攝四姑娘山海子溝的圖片,他漂洋過海來到中國,不懼風雪暴雨在山洞中一住就是幾個月,最后干脆在這座山里定居了。
在3月這些充滿希望的日子里,我們應該謝謝每一位讀者,謝謝每一位來看我們的朋友。其實我們也一樣,對我們共同的遠方充滿期待。比如,我正在策劃一個選題,目的地是神秘的可可西里巡山隊。每當想起我在那片土地上留下的腳印可能是地球誕生以來人類的第一個腳印,我的心情就熱情澎湃,相信這種熱愛可能煥發(fā)出任何力量。
寫到這里,我剛又抬頭看了下桌前的老黃歷,上面寫著:驛馬星現(xiàn),草木萌動,宜出行、會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