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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e ls A Cycle

2011-12-29 00:00:00他城.緹熙
新青年 2011年6期


  [那些滂沱的回憶,滂沱至今。]
  
  這是一個雨露豐沛的季節(jié),粘膩的海風(fēng)里有潮濕的味道。 我光著腳丫,抱了一個椰子坐在海邊,被突如其來的暴雨淋透了全身。回到旅店的時候,椰殼里滿滿的都是雨水,我把它放在小圓桌上,放水沖涼。
  才發(fā)現(xiàn)腳底被貝殼劃出血痕,上藥的時候接到你的短信:我今天去看了。
  你也許還在你的城市,現(xiàn)在一定燈火璀璨,燈光代替星光暈染在天空里,彌散在街道上;而我在這里,被無窮無盡的潮濕包圍著,就像那一年滂沱的雨水,無休無盡。
  2004年的夏天,是我們最高昂的時候。高考結(jié)束,燒掉所有的輔導(dǎo)書,在校服上簽名留念,瘋狂的聚會K歌打牌玩桌游,以此祭奠我們埋葬在白熾燈下和習(xí)題中的青春。
  那天肆無忌憚的國王游戲中,你我終是成了砧板上任人魚肉的小肥羊。   安全kiss。你的個子那樣高,我赤腳站在KTV的沙發(fā)上,還要仰起頭才能親吻到你。唇邊的溫度隔著撲克牌傳來,暖暖的熏紅了我的臉頰,但這些在昏暗的包廂里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不知道哪個好事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走了隔在你我唇間那張撲克牌,于是我的初吻就這樣被你堂而皇之的納入囊中。包廂里是滿滿的起哄的聲音,臉上是迅速攀升的溫度,心里是飽滿得快要溢出粉紅色汁液的情緒,這些東西交匯在一起出現(xiàn)的結(jié)果是我跳下沙發(fā)倉皇逃離包廂。
  門外淅瀝的雨阻擋住了我,我站在大堂里不知所措,你適時的出現(xiàn)在這個場景里,手里拿著我遺落的帆布鞋。
  氤氳的空氣里你笑起來模糊的眉眼和越來越密的雨滴聲,沒有由來的滂沱了我的整個夏天,
  
  [懷念都太奢侈,只好羨慕誰年少無知。]
  
  三年同窗,你給我的印象只有“高材生”和“高個子”兩個印象,唯一的交集是晚自習(xí)你從最后一排走到講臺上找老師討論問題時,走路帶起的風(fēng)讓我的習(xí)題冊翻了幾個頁碼。
  我像仰望天神一樣仰望著你,從來不敢奢望你會俯下身來看我。但那個惡作劇和那場滂沱的雨,莫名其妙地拉近了我們的距離。
  百無聊賴的夏天,百無聊賴的我,終于因為你的降臨而五光十色起來。從最開始你偶爾發(fā)來短信不成不淡地說些班里同學(xué)暑假軼事到約我出去走走,一切那么順理成章又自然而然。
  我喜歡被雨水沖刷過的街道和大雨過后青草的味道,以及我身邊的你傳來的溫度。
  你在清晨叫我去爬山,到了山腳下又小心翼翼地問我心臟有沒有關(guān)系。我故作堅強的告訴你沒事沒事,直到到了山頂才氣喘吁吁地扶著欄桿大口喘氣。然后你遞過來悠哈的抹茶奶糖給我,說要不要補充一下體能。
  草地上還掛著清晨的露珠,盛夏的微光剛剛從地平線起航,而你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遮天蔽日。我拿起一粒糖放在嘴里,抹茶的味道輾轉(zhuǎn)在唇齒間,只覺得苦澀又甜蜜。
  每段記憶都有一個密碼,只要時間地點人物組合正確,無論何時何地,那人那景都會在塵封的記憶里被開啟。
  2011年的情人節(jié),《將愛》的熱潮鋪天蓋地地融化了整個冬天。街邊到處是賣玫瑰的小販,若是有情侶從這條步行街路過而沒有拿著玫瑰出去,那簡直是比登天還要困難。
  我盯著海報上李亞鵬和老徐日漸滄桑的臉,忍不住想起那個夏天,我和你在白天你家沒人的時候偷偷看從地攤淘來的廉價DVD,《將愛情進行到底》,那時老徐還沒變成欲女,王菲還不是李亞鵬的媳婦兒,那會陳明還意氣風(fēng)發(fā)地唱著等你愛我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夠。只是那時年輕的你,也并不相信愛情能夠進行到底。
  天空飄起零星小雪,我站在電影院門前發(fā)短信給你:三天后一起看《將愛》吧。
  
  [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獨的自由。]
  
  那年夏天過后,我們各自奔赴自己的前程。
  學(xué)校在相隔不遠(yuǎn)的兩個城市,我總是在周末坐車去你的城市。我用一天和你在一起,用另一天和你道別,然后用漫長的五天來思念你。我的每一個星期里的七天,就是這樣為了你周而復(fù)始,但我卻樂此不疲。
  直到寒假的前一天,你發(fā)短信給我:緹子,我們這樣,我沒有激情了。
  后來你發(fā)了一個長長的郵件給我,你說是你太自私,你說是你沒有控制好自己,你說你太熱愛自由了,你是除了感情以外你還追求很多別的東西,你說我是個心胸寬廣的姑娘,你說希望以后大家還是朋友。
  你還附件了一首老鷹樂隊的《take it easy》,你說你希望我對于我們的感情(過去、現(xiàn)在、未來)take iteasy。
  像是被一團棉絮堵住了胸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我獨自躲在被窩里,把郵件轉(zhuǎn)換成TXT放在手機里反復(fù)看,終于在反反復(fù)復(fù)里泣不成聲。
  我說,記得你還欠我一束玫瑰花。
  你說,我會實踐我的承諾。
  我說,你能再額外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么?
  你說,好。
  后來好像就再沒了什么交集,每一對戀人在分手的時候都信誓旦旦的說要做朋友,但真正實踐起來卻是難上加難。一開始你還能盡量和我說說笑笑,后來就開始慢慢敷衍我,發(fā)展到最后,Q消息不回,短信不回,郵件不回。
  也許分手后本該就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我在執(zhí)著什么,只是每每回想起來,我們真的在一起過么?從情節(jié)到細(xì)節(jié),好像每一處都平淡得如同白開水,難怪你會覺得,你沒有激情了。
  2005年的情人節(jié),我獨自一個人買了單號票去電影院當(dāng)萬人唾棄的電燈泡,電影散場,人群離散。我望著滿地掉落的玫瑰花瓣,突然覺得溫暖又凄涼。我原本以為我能給你最好的愛就是不去束縛你的自由,我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到頭來還是如此悲涼。
  我短信你:你還欠我一束玫瑰花。
  你說:改天吧。
  改天,從寒假的第一天改到最后一天,依然沒有改到。我還以為你會不一樣,原來不管是誰,愛情散了,所謂的承諾終歸是跟著成了屁話。留下的只有敷衍與推后,直到你不再去承認(rèn)那所謂的承諾。
  
  [有時會突然忘了,我還在愛著你。]
  
  沒有你的日子,依舊和以前一樣白開水般平淡無奇地過著。
  我開始學(xué)著像你一樣,去追求那些感情之外的東西。我參加各種社團,在學(xué)生會混得風(fēng)生水起,我是優(yōu)秀學(xué)生干部,我以優(yōu)異的成績畢業(yè),我考上了很好的研究生,我現(xiàn)在快要畢業(yè)了,我開始穿著職業(yè)裝去各大公司面試,我踩著N厘米的高跟鞋穿梭在格子間。
  當(dāng)我端著咖啡站在寫字樓的辦公室里俯瞰這座城市璀璨的霓虹時,驀然發(fā)現(xiàn),好像很久很久,我都沒有你的消息了。
  聽說,你從海外學(xué)成歸來,聽說,你現(xiàn)在過得很好,聽說,你前途無量。但這些都是聽說而已,我從來不敢親自去向你求證。盡管OO里你的名字上還是設(shè)置著隱身對其可見,但我卻習(xí)慣了不和你說話,只是看著你的頭像由彩色變成黑白。
  遠(yuǎn)處的大廈上方炸開無數(shù)燦爛的煙花,在平靜的心里炸起波瀾。我終于承認(rèn),是我有時會突然忘了,我還在愛著你。
  
  [等到風(fēng)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xì)水長流。]
  
  我在發(fā)了短信給你之后,就獨自一個人坐火車來到了這個雨水豐沛的小城,我穿過茫茫的白雪,看到一路春暖花開,耳朵里王菲婉轉(zhuǎn)的聲音幽幽傳來:“還沒好好地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么是溫柔,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后,學(xué)會珍惜天長和地久……”
  我找了一間不大卻很溫馨的旅館入住,在我生日那天去小城陳舊的電影院看了《將愛》,在大家為第二個和第三個現(xiàn)實又凄涼的故事唏噓時,我卻為第一個團圓的故事悄悄落淚。我多么羨慕這樣的故事,多么渴望這樣的結(jié)局,等到風(fēng)景都看透,你還是陪我看細(xì)水長流。
  這七年間我反復(fù)在想,也許你只是不愿被感情牽絆,或者你怕我們的感情越來越穩(wěn)定,也會耽誤我的選擇。而我亦不愿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若你為了等我而少走一步,我寧愿在你到達(dá)目的地之后再全力追上你。
  我知道,愛情需要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和對的人。我以為你終有一天會回來,但你終歸還是沒有來,我在這座小城,你在你的城市,看著同樣一部電影,回憶七年前的往事,也許是我想錯了,分開這么多年之后我們大概也只剩這一個共同點了吧。
  我回你:就把這當(dāng)做是我那一個額外的請求吧,從此我們銀貨兩訖各不相欠。
  然后我把手機丟進盛滿雨水的椰子里,“咕咚”一聲之后,它就再沒了聲響。
  2004年在KTV里,你說赤腳比較容易受傷。而七年后的今天,我明明看到了腳下細(xì)碎的貝殼卻依舊愿意赤著腳向你的方向奔跑,只是卻再一次遍體鱗傷。
  忽然想起電影里楊崢跟文慧的對話,他說:我們回不去了。她說: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了。
  是啊,再壞還能壞到哪里去,只有回不去的過去,沒有到不了的未來。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我打開房門,一個服務(wù)生拿著一束玫瑰對我說:小姐,您的花。
  卡片上寫著:Life is a 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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