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農(nóng)
1949年春夏,戴逸讀到了一本剛出版的介紹解放戰(zhàn)爭的通俗讀物,由此萌發(fā)了寫一部抗戰(zhàn)史演義的愿望。他于同年冬開始撰稿,為保證史料之詳實,思想之正確,文風(fēng)之生動,作者查閱了大量報刊文獻(xiàn),并時常向胡華、彭明等中共黨史專家求教請益。為了合乎廣大民眾的閱讀需求,作者發(fā)揮少兒時代喜好瀏覽演義小說所積累的文字功底,將1931年九·一八事變至1945年日本投降這14年間的中國抗戰(zhàn)史以演義形式揮寫成稿?!吨袊箲?zhàn)史演義》于1951年3月由北京新潮書店出版,問世后,不脛而走,好評如潮,不但書店一再加印,一些省市電臺還作了長篇連播,從而受眾更多,影響更廣。上?;鹦浅霭嫔缫娪欣蓤D,竟盜印3萬余冊,后有人將盜版書送給戴逸,作者始得知此事。經(jīng)交涉,火星出版社才終止盜印。由于時隔久遠(yuǎn)等諸多原因,以至后來作者本人也僅留存1冊盜版書,正版書竟告闕如。
2009年5月,我赴京拜訪著名史學(xué)家戴逸先生,他在回望歷史時專門提及此事,并將家中所藏上?;鹦浅霭嫔绲谋I版書見示。借此機會,我向他請教該書出版時為何不署本名而署“王金穆”的由來,戴逸告知為銘記母親養(yǎng)育之恩,故在為這本“處女作”定稿時自題筆名,筆名以母姓為姓,“金穆”則是他在學(xué)生時代投稿時所用筆名,但可惜的是那本新潮版至今無從尋覓。一定要幫助這位可敬的鄉(xiāng)賢前輩圓此心愿就成為我回到常熟后要辦的第一件大事。連續(xù)多日,我通過電腦在各地舊書網(wǎng)上予以訪求,并對舊書品相反復(fù)比較。經(jīng)多日努力,終于將“新潮”、“火星”這兩種版本的《中國抗戰(zhàn)史演義》征訪到手,而后以快件寄奉北京。過幾日,我電話問候戴逸先生可曾收到,同時說明其中一冊贈送與他,一冊請他簽名后退回于我,以作珍藏。電話中傳來戴公的愉悅笑聲,他告訴我,不但收到了,而且已經(jīng)為我在其中一冊的扉頁上題了一首詩,以表感謝。
幾天后,戴逸先生的題詩墨跡就展現(xiàn)于我眼前,詩文均以豎行書寫,為求書寫工整,作者還用鉛筆淡淡地劃了幾條線。詩云:“五十八載今相逢,愛心忍對舊顏容。當(dāng)年苦攻處女作,破鏡重圓謝沈君?!痹姾蟾窖裕骸按擞嘁痪盼逡荒曛f作也。遺失多年,今歲沈秋農(nóng)先生于舊書攤上購得二冊,以其一贈余,睹書生情,感極賦此。戴逸二00九年六月廿四日?!辈粌H如此,作者還親鈐篆字白文私印,以示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