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涼的早晨里我們用辭藻煲粥,在躁動的青春中你們用心情煮茶,在你我成長的道路上,《文苑·經(jīng)典美文》給你的晨讀多一種選擇。走得最快最急的,總是最美好的時光。第一片樹葉落下,砸在地上的聲音告訴我們:勤奮要趁早。
噴嚏
[張曼娟]
思念,只有一個噴嚏的距離。
毫無防備地,我打了一個噴嚏。這是不是,你隔著茫茫流動的人海,傳遞思念的訊息?
有點陽光,照耀著從身體里躥出的透明顆粒,細微地,散進空氣里,每一顆都鐫著你的名字,乘風而去。
我停下手邊的工作,揣度你流浪的方向,全心全意地準備下一個噴嚏。
歲月
[席慕蓉]
歲月是朵兩生花,涉江而過,花開千朵。
好多年沒有見面的朋友,再見面時,覺得他們都有一點不同了。有人有了一雙悲傷的眼睛,有人有了冷酷的嘴角,有人是一臉的喜悅,有人卻一臉風霜;好像十幾年沒能與我的朋友們共度的滄桑,都隱隱約約地寫在他們的臉上了。
原來歲月并不是真的逝去,它只是從我們的眼前消失,卻轉(zhuǎn)過來躲在我們的心里,然后再慢慢地來改變我們的容貌。
所以,年輕的你,無論將來會碰到什么挫折,請務必要保持一顆寬容喜悅的心。這樣,當十幾年后,我們再相遇,我才能很容易地從人群中把你辨認出來。
三樂
[孟 軻]
人生的樂趣,人生的境界。
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樂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
【譯文】
君子有三種樂趣,但以德服天下不在其中。父母健在,兄弟沒災禍,是第一種樂趣;抬頭無愧于上天,低頭無愧于他人,是第二種樂趣;得到天下優(yōu)秀人才而對他們進行教育,是第三種樂趣。
嘆時光
[徐大椿]
徐大椿是清乾隆朝的名醫(yī),精于醫(yī),長于文。
嘆人生,不久長,恨光陰,駿馬忙。百年幾度春風揚,才脫了兒童形象,早做了爹娘模樣。嘴上胡須放得幾時已經(jīng)半白,鬢邊頭發(fā)長得幾日忽地皆蒼。多少的美貌紅顏,不多時變了個奇形怪狀。
心靈蓮花
[林青雨]
生活就是詩和遠方。
詩意的抵達,總是在最不經(jīng)意的時候,雪萊也說,詩是最幸福、最優(yōu)秀的靈魂處于最美好、最幸福時刻那一瞬間的記錄。它來了,無形中滋養(yǎng)著人們內(nèi)心的蓮花,它從未離開,它仍在等待。
我們呼喚心靈的清明,我們摒棄濃濃的脂粉氣。盡管我們知道,世界是一個奇特的諾亞方舟,城市是負載在這個方舟上的戲臺,川流不息的車輛、燈紅酒綠的人群、拍馬逢迎的恭維、錙銖必較的小氣、鉆營算計的世俗都在這座戲臺上粉墨登場。
如果我們的內(nèi)心多幾許詩意,多幾許安定與淡然,我們爭奪的或許不再是物質(zhì)的種種,我們真正需要的是能夠抵達遠方的能量。
從詩意的生活中去自由地汲取吧,看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當一切繁華落幕,只有它最燦爛地盛開,永不頹敗。你的蓮花開了嗎?
視線之內(nèi)
[劉荒田]
送你離開,千里之外,目光猶在。
漫長的一生中,想必都有過這樣的經(jīng)驗:你和一個人告別以后,漸行漸遠,一路上你好幾次回頭,每次,送行的人都在老地方,近距離時點頭、微笑;稍遠一點,是揮手;直到即將走出對方的視野,驀然回眸,依然一個身影,要么憑欄,要么倚閭,面目盡管模糊,但你曉得那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你的背影。遠行人甚至能感覺到背上有兩處圓點,似拔火罐般熱著,那是對方目光的凝聚。自此一去,可能是關(guān)山萬里,萍蹤十年,忘不了的是目送的一幕,深深別情,濃濃眷戀,盡在視線之內(nèi)。許是如火如荼的愛情,血肉相連的親情,才有如許執(zhí)拗的遠望;許是殷殷的期望,入骨的牽掛,才以眼睛作頑強的跟蹤。
萬斛親情,化做追隨的目光,讓遠行的人背去負擔沉重的囑托。戀愛中的人離別,情感的張力也在這里。蘊涵人間至情的視線,足以教你銘記終生。不過,作為遠行者,總要記得,你務必回眸。你筆直前行,從不回頭,你將錯過勝于千聲叮嚀萬聲傾訴的目光。
驕傲的鹿
[(俄)列夫·托爾斯泰]
美與丑。
一只鹿到小河邊來飲水,他低頭看到了河水中自己的倒影。鹿對自己兩只又大又粗、枝杈美麗的角非常滿意,可他看了看自己的四條腿,說:“只是我的腿不太漂亮,又細又弱?!?/p>
突然,一只獅子不知從什么地方躥了出來,朝鹿撲了過去。
鹿撒腿就往一大片空地跑了過去,獅子被遠遠地甩在了后面??伤麆傄还者M林子,頭就被樹枝掛住了,獅子追上來逮住了他。
彌留之際,鹿說:“我是個地道的傻瓜!我認為丑陋軟弱的,卻救了我,而我引以為自豪的,卻斷送了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