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仁青杰博

藏傳佛教寺院，許多都稱供有“十萬獅子吼”，是名副其實的“神佛世界”，是佛教圣像的藝術(shù)博物館。當我們第一次步入宏大昏暗的殿堂時，立即會感到身居濃烈的神秘氛圍之中，這是許多人都無法克制的一種牽動。藏密佛像的神秘性，在于外族人對藏密佛像的不了解，即便是漢地佛教的信仰者或普通僧侶，也往往對怪異奇特的藏密佛像產(chǎn)生迷惑。筆者愿就多年對藏傳佛教圣像的感受和認識，簡略談?wù)勊鼈兊囊话闾卣?，使讀者能更好地了解藏密佛像。

一、藏密造像的兩種形式

藏密造像的藝術(shù)門類很多，選用材質(zhì)也多種多樣，但總體上可分為雕塑和繪畫兩大類。

1、雕塑類藏密造像

雕塑類藏密造像有許多種，彩塑是主要形式，高者數(shù)丈，小者寸許，大小寺院里舉目皆見。還有藥泥佛像，它是用特制的“范”制作的，半浮雕，不涂彩，小型居多，除供奉，多為“裝藏”用，西藏地區(qū)在宋代時就有這種古老的佛像。銅鎏金佛像是最著名的，繁花似錦，也是傳世的藝術(shù)精品。此外就是玉雕、木雕、磚雕、石雕石刻佛像；尤以石雕、石刻最為普及，山川河道的怪石上都可以成為西藏雕塑藝術(shù)家們的用武之地，這也是構(gòu)筑藏區(qū)大地神秘氣氛的要素之一。

油塑是藏族獨有的藝術(shù)絕技，就是酥油花，青海塔爾寺以此馳名中外，為該寺的“藝術(shù)三絕”，另有“兩絕”是壁畫和堆繡。

2、繪畫類藏密造像

繪畫類藏密造像主要有壁畫和唐卡兩種。

藏密繪畫佛像的主體是壁畫，布滿所有佛殿的墻面上。

唐卡是一種“卷軸畫”，可移動懸掛，大小也隨意。有一種大唐卡，俗稱“大佛”，邊長二十幾米，只在每年春季法會時舉行“曬大佛”儀式，供僧俗禮敬觀賞，場景蔚為壯觀。

此外，還有刺繡、堆繡、剪貼佛像，雖不是繪畫，但底樣是以佛像白描粉本作為依據(jù)的，把佛像的每個部位依圖用彩緞剪出來，再搭配拼起來，點睛開光，即是一幅富麗堂皇的佛像。堆繡的彩緞下邊放些填充物，有半浮雕感；剪貼不做填充。

這些采用不同藝術(shù)手段和材質(zhì)制作的佛像佛畫，其用途都相同，藏族僧俗都毫無例外地對其虔誠頂禮膜拜。因此，當我們被那些琳瑯滿目的造像藝術(shù)品吸引得沉醉如癡時，一定會透過尊尊神佛的風采，領(lǐng)悟到他們的濟世胸懷。

二、顯宗佛像和密宗佛像

我們置身于藏密圣像藝術(shù)宮殿里，要從對眾多佛像的第一感中區(qū)分出顯宗佛像和密宗佛像。那些和平像，又稱寂靜像的，就是顯宗像，如佛、菩薩、羅漢等。佛都是比丘形象，頭戴五佛冠，端端正正地或坐姿或垂足坐姿或立于蓮花日輪之上，具足相好莊嚴。

菩薩的原型，都是端莊慈祥的形象，頭戴天冠，衣飾華美，身披瓔珞，或坐姿或立姿于蓮花月輪之上。

羅漢像較易辨認，藏密只重視十六羅漢或十八羅漢，身相具有世俗化的梵風傲骨和藏族勇武男子的混合特征。

顯宗佛像大多集中供奉在寺院的大經(jīng)堂里，因為那里通常是寺院的顯宗學院。需特意說明的是，文殊的主尊身相，顯宗、密宗大體一致，都是那種右手持劍、左肩負經(jīng)書的尊像。

顯宗佛像在藏密里占有很少的部分，在大體區(qū)分出來后，其他大量的忿怒像和半忿怒像就是密宗佛像了。藏密，既以密宗著稱，為什么還供顯宗佛像？這是佛教淵源承襲的結(jié)果，尤其是格魯派，宗喀巴倡導顯、密并重，以持戒修德為奉，在學習顯宗的深厚基礎(chǔ)上才能系統(tǒng)修習密法，所以藏密對顯宗佛像還是要供奉的。

三、藏密佛像分類

繪畫圖譜中有關(guān)佛像的分類，因涉及佛教人物的界定，所以是一個比較復雜和棘手的問題。佛像圖譜是佛教造像的基礎(chǔ)圖稿，都是佛教神靈(佛教人物)活靈活現(xiàn)的偶像。

藏傳佛教神靈體系龐大繁雜，僅憑外在表象來分類是困難的，而且由于佛的“法力無邊”和“三身說”，特別是“變化身”的運用，是給神佛分類難以準確的內(nèi)在原因。漢傳佛教的神佛分類，易于被人們接受的劃分是佛、菩薩、明王、羅漢、護法、祖師等部類，并似乎已成通例了。藏傳佛教則不然，以藏密為主，顯密兼修，信奉的神靈除原來接受了佛教發(fā)祥地古印度的傳統(tǒng)神之外，還在佛苯融合中，把藏族古代宗教——苯教中的許多原始信仰神靈，也納入了佛教神靈的序列，這就給分類造成了更多的難題。根據(jù)我們能夠收集到的現(xiàn)有的出版物中，凡涉及藏傳佛教神靈分類的，有的劃分為顯宗佛像、密宗佛像、師祖像、護法神像；有的劃分為上師部、本尊部、佛部、菩薩部、空行部、護法部。這兩種分類法都可成立，尤以后者是筆者所主張的，但又都不盡如人意。其關(guān)鍵在于藏密尤為重視修習本尊，而任何一位佛或菩薩都可作本尊，有的大護法也可作為本尊修習，所以分不準部類的情況在所難免。我們在編選佛像圖譜的時候，對佛像的分類，采用了后一種辦法，其中不妥之處，還有待于學者們和廣大藏族僧俗校正。

按藏密習慣，佛像部類的劃分如下：

1、諸佛部

佛教信仰的對象簡言之，即對佛、法、僧三寶的信仰，這是全世界佛教所認可的。但若做具體說明，則各地佛教的“佛法僧”三寶信仰，又有各自的側(cè)重點。如對佛的信仰，小乘佛教重視應(yīng)化之身釋迦牟尼佛，大乘佛教則有法身、報身、應(yīng)身佛；法的信仰方面，小乘佛教和大乘佛教所信奉的理論又有差別；僧的信仰中，大乘佛教重菩薩，小乘佛教重羅漢，這些是眾所周知的。藏傳佛教也有自己特別推崇的佛、法、僧，又包容了一些古老的神祇，顯得復雜多樣。這里我們介紹的諸佛是藏傳佛教顯密中常見的報身和應(yīng)身佛像?！胺稹笔且粋€覺者，一個覺悟的人，是大智、大悲與大能的人，更是對宇宙人生道理有透徹覺悟的人。

2、菩薩部

藏密所奉菩薩主要是四大菩薩、八大菩薩和十二圓覺菩薩以及由他們所變化的各種化身形象。菩薩的化身有慈悲形和憤怒性兩種，憤怒形者作明王或護法。這里僅就常見的菩薩做一些介紹。菩薩是梵語菩提薩埵的省略，菩提是“覺悟”的意思，薩埵是“有情”的意思。菩薩的地位僅次于佛，是協(xié)助佛傳播佛法，救助眾生的人物。菩薩在古印度佛教中為男子形象，流傳到藏區(qū)，隨著菩薩信仰的深入，菩薩便逐漸轉(zhuǎn)為溫柔慈祥的女性形象，顯得格外華麗而優(yōu)雅。

3、喇嘛部

喇嘛部全部是上師像，這是首位的。上師都是佛菩薩的化身，看他修的本尊是什么，所以都塑像供奉。其身相必須遵循歷史人物的真實性，在裝點妙相時，不失世俗是基本的守則，但手結(jié)印契、所持法器則是照搬本尊的。有些教派的始祖，不論哪個教派的寺院都供奉，如蓮花生、米拉日巴、唐東嘉布等，但通常各寺院僅供奉本教派的傳承師祖。

4、本尊部

從佛理上講，這個部類的成分復雜，有佛菩薩和他們的變化身，有一部分空行母和護法。這樣多種成分攪在一起，就使分類模糊了。所以我們在這里只說佛、菩薩及其變化身；可作本尊的空行和護法，則歸入空行部和護法部，就簡便明了了。屬于密宗本尊的佛，主要是釋迦牟尼佛、毗盧遮那佛(大日如來)、金剛總持、金剛薩埵、無量壽佛、無量光佛、彌勒佛、五部佛……他們的形象具足一切報身佛的相好莊嚴，被供奉在殿堂的主尊位置。可作本尊的菩薩，除上邊提到的文殊師利保持著顯宗的原貌外，再就是有一位半忿怒身的四臂觀音，是藏密觀音的主尊，藏語稱“結(jié)熱茲”，她是主管藏地佛教的怙主。

佛、菩薩的變化身是本尊佛像的主要部分，都是多頭、多臂、多足，獠牙外露，血盆大口，猙獰可怖的形象。

5、護法部

藏傳佛像中還有一個龐大的神靈群體，就是“護法部”了，多是極忿怒像。專供在護法神殿內(nèi)，自然就知道是護法神了。在其他神殿供奉的護法，位置多在大門內(nèi)墻的兩側(cè)，以壁畫居多；也有許多彩塑像和銅鎏金像供奉在主尊佛下邊。不論哪一尊佛像的辨認，都不是容易的，要依據(jù)手足數(shù)目、坐騎的類別、手結(jié)印契，特別是手持法器種類等，才能準確辨認清楚。

6、空行部

藏傳佛像中還有一個女神群體，叫“空行部”，這是藏密佛像最引人入勝的。對空行母的辨認比較容易，首先她們都是女神；再者多為單腿丁字直立的舞姿式，身段作反“S”扭曲，細腰婀娜，高乳突起，梵女清秀面龐，通身佩戴各種華麗的首飾。

7、其他部

這一部分介紹與佛教教義密切相關(guān)的圖案，如“六道輪回圖”，又叫“生存圖”，便是一幅眾所周知的繪畫精品，以形象的手法詳細講解了佛祖創(chuàng)立的輪回理論。有的圖案代表了藏族僧俗的美好愿望，也是人見人愛的一類佛畫作品。

8、法器供器部

藏傳佛教的法器、供器，基本上是模仿印度佛教傳統(tǒng)，但也體現(xiàn)著藏民族的藝術(shù)特征。所謂法器供器，乃是佛教中修道或法會時之資具，包括供養(yǎng)圖與用具。西藏密乘的特色之一，即為其特別重視繁復的儀軌與特定的法器。

四、藏傳佛教造像的藝術(shù)

我們在禮敬和觀賞藏密圣像的時候，還應(yīng)注意攝取藏族傳統(tǒng)和兼收并蓄兄弟民族文化營養(yǎng)在造像藝術(shù)上的印證，這是民族間長期文化交流的結(jié)果。藏傳佛教造像藝術(shù)，其主體風格產(chǎn)生于藏區(qū)沃土，代表著藏族的美學觀念和藝術(shù)技法絕活。但是佛教文化及其造像藝術(shù)，最早傳入時畢竟是外來文化，經(jīng)過藏族人民長期的消化吸收，與固有的民族文化相融合，最終才變成了藏族傳統(tǒng)文化的組成部分。所以，與佛教從上下(西、東)兩路傳入吐蕃相伴隨的，是古印度和漢地的佛教造像藝術(shù)也逐漸進入了藏區(qū)，被聰明睿智的藏族人民兼收并蓄，充實著自己的藝術(shù)寶庫。

漢地佛教造像藝術(shù)對藏傳佛教造像藝術(shù)有著廣泛而深刻的影響。公元641年，唐文成公主帶往拉薩的“覺臥”佛像，是一尊具有顯著唐風的釋尊十二歲等身像，至今仍供奉在拉薩大昭寺，成為藏族后世造像的模特兒，現(xiàn)在到處都有本地的“覺臥”。薩迦派的造像風格，特別在衣飾點綴和設(shè)色方面，表現(xiàn)有明顯的蒙古族和漢族風尚。各教派中唯有薩迦派的繪畫和建筑裝飾有鳳凰形象出現(xiàn)，這是由八思巴從漢地傳入藏區(qū)的。安多東部位于青海省黃南地區(qū)的同仁五屯，是藏族熱貢佛教藝術(shù)的發(fā)祥地。它的顯著特點是以藏族藝術(shù)為主、藏漢結(jié)合的佛教藝術(shù)。這一佛教藝術(shù)流派的成熟期，出現(xiàn)在清代的康乾盛世。帝王依靠宗教以維護統(tǒng)治，宗教依靠帝王以求得發(fā)展。乾隆時，清高宗是喇嘛教的狂熱信徒，尊崇宗喀巴創(chuàng)立的黃教為國教，迎請安多“駐京八大呼圖克圖”。上層的密切交往，推動著民族間文化藝術(shù)的交流。熱貢藝術(shù)為迎合皇室和黃教上層追求豪華奢侈的要求，遂漸形成了以“富貴華麗，金碧輝煌”和極富裝飾效果為其代表的藝術(shù)風格。甘南拉卜楞寺的造像，雖最早源于尼泊爾工匠阿尼哥的設(shè)計監(jiān)造，但受漢風的影響隨處可見。白度母殿所供奉的一尊宗喀巴鎏金銅像，明顯地呈現(xiàn)著漢族風格的“福相”，這在藏傳佛教祖師像里是不多見的。

青海的瞿曇寺，受明太祖賜書匾額，原屬噶瑪噶舉派在安多藏區(qū)少有的一座大寺院。該寺保留至今的銅鑄鎏金菩薩立像一派漢風；東西兩廊和數(shù)百平米的壁畫，全是漢地佛教內(nèi)容，還出現(xiàn)了禪宗初祖達摩的故事；其中有明代壁畫一百多米，插有十五處題記，均為唐宋體例的七言律詩；這座寺院的建筑布局，為漢族建筑的中軸對稱式……這些在藏傳佛教寺院里是比較少見的。

佛教從中原傳入青藏高原時，已帶有許多被華夏文化融合后的特征了。但由天竺、尼婆羅直接傳入蕃地的佛教，卻是正宗的大乘空宗和密宗金剛乘，隨之原型的佛教造像藝術(shù)也不斷傳入青藏高原。所以，藏傳佛教寺院的大量造像，特別是衛(wèi)藏、康巴地區(qū)的繪畫和雕塑佛像，鮮明地保留著古印度秣菟羅和犍陀羅佛教藝術(shù)的混合特征，就是接近中原的安多和甘孜地區(qū)，這種影響也是明顯的。早于文成公主兩年，尼泊爾的赤尊公主為拉薩帶來的“不動佛”像，是帶有明顯的古印度容貌的釋尊八歲身量像，同“覺臥”一樣，是最受藏族僧俗崇奉的佛祖圣像，亦成為藏族后世造像的模特兒。在其他方面沿襲的古天竺風格不勝枚舉，譬如衣著，佛、羅漢、祖師的衣褶反轉(zhuǎn)突起，符合高原涼爽的氣候特點，屬犍陀羅式風格；菩薩、度母、佛母、地母、喬培拉姆等佛像的衣著比較單薄，衣褶線條流暢，衣紋細膩透體，與體態(tài)相應(yīng)的流動感極強，這是秣菟羅式藝術(shù)照射的回光。藏密尤為崇尚女神，多為橢圓形的臉龐，芒果核形的下頜，豐滿豆莢形的手指，高鼻、細眼、薄唇，細腰裸露，高乳突起，修長的身段嫵媚多姿，雅麗的儀態(tài)俊俏深情，優(yōu)美的舞姿飄飄欲飛，青春的活力生氣滿貫……儼然都是古印度吠陀神話中那些女神仙眾的附體再生，而其藝術(shù)風格則是地道的秣菟羅式藝術(shù)的承襲。

五、藏密佛畫的設(shè)色

藏密佛畫極其講究設(shè)色，且色彩寓意特定的教義內(nèi)涵，這也是我們應(yīng)注重的一個問題。佛教經(jīng)典里有“眼識所取”四顯色，即青、黃、赤、白，是藏族繪畫通常施用的四種基本色，與光譜學中“減色三原色”紅、黃、青完全吻合。

紅色是三原色之一，佛教認為主表“三德能”，即威權(quán)、善靜、憤怒；女性則表愛慕、熱情、空樂。神佛的袈裟衣飾，亭臺樓閣的裝點，本尊周身的火焰，浮托神靈的火海，變化身的面容，空行母的全身，往往都施以紅色，表現(xiàn)神佛的威嚴之容，宏偉之勢，震懾之威，熱烈之情。

黃色是基色，主表慈悲光明，智慧博大，興旺和盛，功德圓滿。藏式佛畫大面積的廣泛施用，特別是神佛的面部和裸露的肢體，頭冠瓔珞，宮殿屋頂，背光底色等均施以黃色。為了突出黃色的教義內(nèi)涵和增強藝術(shù)效果，藏族畫師還采用純金做顏料，使用技巧已成為傳統(tǒng)絕技。純金加工有精細程序，描金技術(shù)嫻熟獨特，泥線涂金技法達到了完美的境地。

青（藍）色主表權(quán)威、勇武、震懾。明王、護法神像，佛像背光及身后襯景，建筑門楣底色等，均采用青藍色裝飾。

白色主善業(yè)，表純真無暇，潔白無疵，慈航博愛，圣潔溫和。明妃、白度母、四臂觀音、長壽五仙女等，均采用大面積的白色，渲染明快的藝術(shù)效果。

綠色主大悲，表甘露清風，救度眾生，功業(yè)彪炳，無漏善行。佛和菩薩的背光，綠度母，以及烘托主尊的許多自然物，施用綠色是必不可少的。黑（棕）色主惡業(yè)，表妖邪黑暗，有時也體現(xiàn)歸順佛法的那些原為神魔的勇武本領(lǐng)。陰陽色，多用于陰陽臉，表陰謀奸詐，表里不一。繪畫設(shè)色的教義內(nèi)涵，體現(xiàn)著佛教哲理的復雜思辯。因而，這些表述，只能說明基本的含意。

自然界就是賜予人類的一座無價百花園，到處呈現(xiàn)著五彩繽紛的斑斕勝景，使人們觀賞不盡，受用無窮。藏族、土族、蒙古族及信仰藏傳佛教其他民族的藝術(shù)家們，他們把對神像的虔誠崇拜，對本民族的自豪贊美，對從大千世界的生命現(xiàn)象里獲取的全部美的靈感，傾注在他們的造像作品里，從而創(chuàng)作了中華民族藝術(shù)寶庫中的顆顆璀璨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