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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夜

2011-05-14 10:14七夜蝴蝶
花火B(yǎng) 2011年9期
關(guān)鍵詞:魚缸阿姨爸爸

涼茶推薦:看完這篇稿子,我立刻開始回憶所見過的每一個夜空……七夜蝴蝶將黎明前那種將亮未亮的深藍色比作罌粟之藍,真是太有感覺了!每一個經(jīng)歷過黑夜又等待過日出的孩子都知道,那份景色,是多么唯美而空靈——而能根據(jù)這個場景,構(gòu)思出一個完整的懸疑故事的七夜蝴蝶,則更加了不起喲!

1顧明殊在我面前,偽裝度會降低。

在我的家里,有一個定時炸彈,裝置引擎是爸爸與林女士的婚姻。

小時候很幸福,生活很簡單。依稀記得有過一段貧窮時日,我和蘇耀然都上不起幼兒園。蘇耀然想買小手槍,我想要一個洋娃娃。媽媽說等爸爸發(fā)了工資,就帶我們?nèi)グ儇浬虉?。而我和蘇耀然對得不到這件事習以為常。

巷口對面有幢花園洋房,偶爾我們會去做客。那里就像童話書中的彩色城堡,那雙美麗男女就是衣著華麗的王后與國王。最后,還有一個小小的王子。蕾絲領(lǐng)口雪白飛揚,眉目如玉,坐在草坪上的秋千上。

“好想要那個秋千呀?!蔽仪那膶μK耀然講。

“喂,你下來,讓我妹妹上去?!碧K耀然立刻推開那個漂亮小孩。一旁的保姆目瞪口呆,而男孩子不以為意,帶著一份高貴的淡然。

他是顧明殊。他什么都擁有,因此很大方?;疖嚹P?、木制手槍、遙控飛機……在他的游戲間里,各種玩具讓我和蘇耀然眼花繚亂。

“有喜歡的,就送給你們一件?!蹦泻⒄f。

我緊張得手心出汗,緊緊揪著蘇耀然。

蘇耀然看了看我:“那……我們要一個洋娃娃。”

“洋娃娃?”男孩子呆愣住,“這個沒有?!?/p>

“哼,賴皮鬼!”頑皮的蘇耀然馬上扮鬼臉,“你是說謊精!”

“我不是說謊精!下次來……下次來就給你們!”

后來又一起玩了什么,時間久遠,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記得在離開時,仍能看到他對我喊著“下次再來哦”……

小孩子的約定當不得真,因為蘇耀然要上小學,我們搬到了其他地方。隨著父親工作的升遷,生活條件漸漸變好,十二歲時我已經(jīng)擁有美國當年產(chǎn)最新版的芭比,而蘇耀然在隔壁用新買的音響聽囂張的搖滾樂。

我們都忘了小時候家對面的城堡和城堡中小王子般的男孩,在林女士重新出現(xiàn)在我們的生活中前。

淺黃為底深黃牡丹為紋的桌布,藍紫色瓷瓶插著頭朵低垂的芍藥,陽光穿透玻璃灑向客廳,父親在早餐時宣布:“爸爸準備再次結(jié)婚了?!?/p>

蘇耀然早就對我說過,這件事一定會發(fā)生。打從三年前媽媽因病過逝,蘇耀然就讓我做好迎接后媽的準備。

“對方是什么人?”蘇耀然不正經(jīng)地問,

“不會是你的小秘書吧。如果和我年紀相差不遠,我要叫小媽嗎?”

“其實你們小時候……見過?!备赣H有些尷尬,“還記得以前住在老巷時,對街那個林阿姨嗎。”

“林阿姨?”我與蘇耀然面面相覷。

“忘了嗎?她丈夫姓顧,家里還有個小孩。小時候你們一起玩過?!?/p>

“顧明殊?”不知怎么,那個根本不該記住的名字,在記憶深處伴隨糖果味一并彈跳而出。

“你能記得就好,”父親欣慰地笑了,“我就怕你們處不好。”

世上真是難料。一度家境不好的我們隨父親事業(yè)的成功變成富人家的小孩,而小時候住花園洋房的顧明殊,聽說一年前他父親公司倒閉。之后他父親心臟病發(fā)作去世,現(xiàn)在,他和母親生活得相當艱苦。

一切進展迅速,半個月后林敏芝女士和顧姓少年搬到了我們家——或者說,是我們搬到了他們家里。父親花大錢買回顧家被查封的房子,就資產(chǎn)名義來說,那是我們的。而顧明殊會怎么看待這件事,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許父親只是想讓喜歡的女人和女人的孩子仍能住在熟悉的家中。

但從另一個角度,這件事分外眼熟,就像是“灰姑娘”的童話故事。一對男女結(jié)為夫婦,而男人帶著兩個孩子鳩占鵲巢。我和蘇耀然儼然成為童話中的“壞姐妹”,而顧明殊則成了楚楚可憐的灰姑娘?哦不,是灰少爺。

打從重逢第一日,我就覺得事情很不對頭。

時隔多年再見的顧明殊穿著佩以金色徽章的制服,身長玉立,秀發(fā)漆黑。而蘇耀然一套黑色皮衣皮褲,拉鏈低到快要露出恥毛。

“你才恥毛!你這個笨豬!“聽到我好心的指點,他還揮拳恫嚇。真不知道怎么會有那么多同學迷戀上他據(jù)說充滿野性的外表??傊嬲纳贍斉c暴發(fā)戶的區(qū)別就是這么明顯,

“嘿,你好啊。我是蘇耀然?!彼靶Π愕靥羝鹈迹奥犝f從今天起你是我老弟了。你媽動作很快啊?!?/p>

而顧明殊莞爾微笑,靜靜伸手“哥哥你好,我是顧明殊?!?/p>

“嘖嘖,嘴這么甜和你媽學的?”蘇耀然雙手抱臂一副感慨萬千的語氣,“你媽也真有本事。才弄死一個,又搭上我老爸。為了你這拖油瓶的心理健康,花了我們多少錢才弄回這舊房子啊?!?/p>

顧家的房子與記憶中的相比,已經(jīng)有些不同,但花園打理得十分精心,玫瑰花已經(jīng)成長玫瑰樹,樹藤已有碗口粗。

“對了,我想起來了……”蘇耀然說,“小時候來這里,你家用人還給我們臉色看呢。蘇潔衣,記得嗎?”

我皺眉搖頭。

“什么記性。”他不滿,“你忘了?你想玩秋千,那個保姆還瞪你呢?!?/p>

舊事重提,似乎只為對顧明珠做沒意義的羞辱。我不懂蘇耀然這是怎么了,但比起我這幼稚的哥哥,更難應(yīng)付的,是顧明殊。

不知為何,我覺得他有點恐怖。

橙汁擠滿透明的長頸瓶,新鮮的淡奶面包夾著煎好的培根蛋,在看似平常的早餐時間,三個貌合神離的子女并排而坐,構(gòu)成虛偽和睦的一家五口。只有爸爸真心覺得幸福。

“明殊之前讀的學校不太好,我想把他轉(zhuǎn)到小潔他們學校。你覺得怎么樣?”他問林阿姨。

一年前中考時正值顧家出事,顧明殊因此受到影響,爸爸想把他轉(zhuǎn)到我和蘇耀然就讀的私立高中。

“這要問耀然的意見啊?!绷职⒁處е叶疾蝗潭嗲频闹t卑笑臉。

“問我干什么?!”蘇耀然對她極度冷淡。

“你是哥哥嘛?!蔽铱床幌氯フf。

“我哪敢做人家哥哥。”他笑著擠了一面包的蛋黃醬,“我媽叫沈秀。就算死了,也還是沈秀。”

飯廳的氣氛驟然低至冰點,在這個時間,母親的名字,刺痛了每個人。蘇耀然的幼稚度我可以預(yù)見。但再婚前爸爸已經(jīng)問過了我們的意見,既然那時沒有反對,為什么現(xiàn)在要對一個女人如此為難。

“蘇耀然,你可不可以成熟一點?”上學前在玄關(guān),我打算和他談?wù)?,“你明年都十八了,不要總像個小孩。”

“小孩子的人是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蘇耀然不耐煩地對我喊叫。身前傳來響動,我和他一并抬頭,隔著落地窗,黑發(fā)白膚的少年手持剪刀正在草坪打理他的玫瑰樹。

“顧明殊,我們?nèi)ド蠈W了?!睘榫徍蜌夥?,我向他招呼。而蘇耀然帶著刻意踐踏踩上草坪,與顧明殊擦肩而過之際,向他不屑地撂下:“弄花弄草,娘娘腔?!?/p>

留下我分外窘迫“他就是這么幼稚!你不要生他的氣?!?/p>

陽光的強度增強,映射在少年藏于玫瑰樹葉中的臉部晃起忽明忽暗的光線,沉靜片刻,他向我揚唇微笑。

“嗯?什么事?”

我害怕他那一抹的停頓和好像無動于衷的平靜。有一些憤怒可以偽裝得很鎮(zhèn)定,有一些憎恨可以表現(xiàn)得很從容。我無疑是從顧明殊那里,看到了被密封藏好的仇視與憎惡。

完美的家庭劇仍在父親面前上演,只有蘇耀然成為和諧中的破壞者,他對林阿姨挑三揀四。

“菜做得這么咸。唉,有錢人家的太太就是不一樣。哪像沈秀當過窮人,就知道得怎么節(jié)省咸鹽?!碧K耀然扒拉著筷子,自言自語,“我將來結(jié)婚,可得挑個窮媳婦?!?/p>

“你怎么說話?!闭诤皖櫭魇饨徽勑聦W校心得的父親皺眉,“沈秀是你叫的?”

蘇耀然毫不畏縮,只桀驁一笑:“那我要叫什么。媽?奇怪了。我媽不是正坐在旁邊嗎?!”他伸臂圈過林阿姨的脖子,“你不是想我認她做媽嗎?干嗎,我到底有幾個媽?。课疫@人腦筋不好,最好一次說清楚,不要每次都罵我?!?/p>

“來我房間,我要和你好好談?wù)?”爸爸終于生氣,扔下筷子。

“沒時間啊,下次吧。”蘇耀然揚頭看掛鐘,“我要上學了?!八贿呑遥贿呎f,“你也快點,別當燈泡?!?/p>

“蘇耀然!”

“蘇耀然!”

我和父親同時尖叫,可直到被蘇耀然拽出大門,我都沒聽到顧明殊說過一句話。他始終那么安靜,卻安靜得讓我心驚。那不是一個兒子的態(tài)度,他竟然從不在蘇耀然面前保護母親。他那份出奇的冷靜和隱忍,就像在計劃著某個陰謀。

“陰謀?你想太多了?!碧K耀然對我的提醒不以為意,“他是個沒種的娘娘腔,一次破產(chǎn)就把他嚇破膽。難得抱上咱爸這棵大樹,當然得小心翼翼?!?/p>

我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否正確。我不愿意把顧明殊想成一個壞人,但也沒辦法對他做出任何一種判斷。他就像某種游離生物,游離在這個他曾經(jīng)最熟悉不過的家里。白色襯衫,黑色長褲,劉海蓄得長長的他,以手指劃過樓梯走廊的扶欄,隔著金魚缸里游動的七彩魚,在沙發(fā)的另一邊對我們?nèi)咳俗髦Q探。

在我的家里,有一枚定時炸彈。我可以肯定地預(yù)感到。

拘謹恭順的講話方式,回避隱忍的曖昧態(tài)度,這個人不是真實的顧明殊。顧明殊應(yīng)該坐在艷陽下的秋千上,華服艷麗,笑容淡然。

蘇耀然卻說:“我們早都變了。他也不可能是當年的小王子。貧窮是很磨人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舉止?!?/p>

他說出這些話的這個晚上,爸爸找他去談話,而談話內(nèi)容第二天真相大白。

林阿姨懷孕了。看來爸爸是不想蘇耀然再當著大家說難聽話,特意叮囑了他一番。蘇耀然一臉悻悻的,我則在吃驚之余有點高興。

“不知道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p>

顧明殊已經(jīng)轉(zhuǎn)到我的學校,因是同年級,最近我都和他一起回家。我想對這個少年,盡可能再友善一點。希望如此一來,不管他所懷抱的是怎樣的念頭,都能漸漸消除。

“誰知道呢?!鳖櫭魇獾氐?。

我覺得很奇怪,顧明殊在我面前,偽裝度會有所降低。這也是全家只有我能看穿他的一個重要原因。在其他人面前,他都很懂得偽裝。

“沒想到還會有弟弟妹妹。”我盡可能提高情緒,”現(xiàn)在全家我最小了,這下我也可以做姐姐了?!?/p>

“你竟然很高興?!彼葡蛭遥瑤е荒ú豢伤甲h。

“媽媽去世時我也很難過?!拔覍λv出心里話,

“但是活著的人就要繼續(xù)生存。時間不可能一直停滯,也許你對林阿姨和我爸的事,不能諒解。但…··”

“你很奇怪?!鄙倌甑难燮诚蛞贿?,“不滿的人是蘇耀然不是嗎?!?/p>

“是這樣嗎?!蔽揖o盯著他,加重了語氣,“那就好?!?/p>

他的睫毛倏地揚起,黑眸中有亮點如針。

我的預(yù)感常常很準。媽媽死時,也是我先打電話通知蘇耀然趕到醫(yī)院。在有什么將要發(fā)生前,我就像小時候養(yǎng)過的黑貓,會在危險到來的剎那倒豎起寒毛。

2我無法戰(zhàn)勝這個邪惡的“灰姑娘”,他是那樣瘋狂

“哥哥,魚缸好像漏水了?!鄙倌暝谕该鞯牟AЦ啄沁呌H昵地叫著鞋也沒脫便橫躺在沙發(fā)上的男孩。

“是旁邊的滴水觀音?!彼妹悦院奶K耀然不耐煩地揮手。

“這樣啊?!鳖櫭魇饷虼揭恍?,“哥哥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也在沙發(fā)這邊伸頭瞧了一眼,地板明明很干凈,并沒有水滴,也許顧明殊是眼花了,或者想要扭轉(zhuǎn)家庭氣氛刻意和蘇耀然找話題?

我發(fā)覺自己很矛盾,一方面懷疑顧明殊的一舉一動,一方面卻不由自主把他往好的地方揣度。

那一夜心情煩躁,我在半夜醒來忽然口渴。不想驚擾睡在隔壁的蘇耀然,我放輕腳步,慢下樓梯,在一樓大廳的位置,觀賞木旁的魚缸前,有個少年正蹲在那里,腳邊擺著一排工具。

我微微吃驚,是顧明殊。魚缸真的有問題?他在修理?

不知為何,我像目擊了做壞事的現(xiàn)場,狼狽地逃回房間,蓋上被子心還在跳,不知道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而后我迷迷糊糊睡到天亮,被救護車的鳴笛聲吵醒,樓下已亂作一團。

“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預(yù)感成為現(xiàn)實,我穿著睡袍飛奔下樓,魚缸前有濕滑一片的水漬,以及……濃郁到化不開的鮮血。

蘇耀然大喊:“林阿姨小產(chǎn)了!”

“怎么會這樣……”我驚訝。

“都怪我不好?!碧K耀然狼狽白責,“我晨跑回來發(fā)現(xiàn)魚缸壞了就修了修,結(jié)果……大概水沒收拾干凈流到了冰箱前面,阿姨幫我做早餐時滑倒了!”

冰箱正對著魚缸。魚缸的流水。昨天一瞥時還是干凈的地磁磚……有諸多線索在我腦中拼湊旋轉(zhuǎn),我覺得有個聲音在大腦尖叫著不可能,但是我控制不住視線。我抬頭,視線最終鎖定的少年抱臂站在墻邊,雪白的臉上一片漠然。察覺到我緊盯不放的目光,他緩緩地抬眼,站在蘇耀然背后,以只有我能看見的角度,突兀地向我展開一抹充滿惡意的微笑。

這個人不是記憶里的小王子。他是惡魔!

我渾身發(fā)抖,伸手往地上抹去,手中黏滑的觸感里,隱約有水和血以外的味道。是油……

“顧……顧明殊。”我哆嗦起來,“真想不到你敢做這種事。林阿姨懷得是我爸的孩子不假,但她可是你媽?!?/p>

“你在說什么?”顧明殊不明所以的樣子。

“別騙人了!昨天魚缸根本沒壞,是你把它弄壞的!你知道蘇耀然每天都會幫金魚換水。你就可以賴在他頭上!”

“你非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疤K耀然已隨父親一起上了醫(yī)院的車,而顧明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過于氣憤讓我的血液反而冷卻,喧鬧聲遠去,房子變得寂靜,好像這世界就只剩下我與顧明殊。我咬緊唇嘴怒目瞪他,開始轉(zhuǎn)頭找抹布拼命擦洗地板。太可笑了。顧明殊才是弱勢的“灰姑娘”不是嗎,為什么卻是大家被他搞得團團轉(zhuǎn)?

“別擦了?!彼謇涞溃澳惆衷缇涂催^了。你能看出有油,他也能?!?/p>

我的手停下動作,憤怒得不能自制。這是個陰謀。是個故意拙劣為方便嫁禍的陰謀。太可怕了。顧明殊讓自己的母親流產(chǎn),然后推賴到蘇耀然身上。因為蘇耀然平素囂張,而他則內(nèi)斂鋒芒。

我了解爸爸就像我了解蘇耀然一樣。我知道顧明殊他成功了。這件事爸爸不會聲張,但會在心中永遠留下一根刺。最可惡的是,蘇耀然這只豬完全被成功設(shè)計,直到現(xiàn)在還以為事情真是因他所致。

“你這毒蛇!”

我一個耳光扇去,那張漂亮的臉輕易躲開,他抓住我的手腕,一貫低垂的眼睛也迸發(fā)出惡意的光。

“我是毒蛇?那你爸又是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p>

“不是心臟病嗎!”

“好理直氣壯……”他冷笑,“告訴你吧,我爸會發(fā)病

根本不是因為公司破產(chǎn),而是他發(fā)現(xiàn)我媽和蘇慕白長達多年的奸情!”

“奸情……”我蒙住了。

“不知道吧。”他湊到我耳邊,像要露出毒牙,“早在你媽和我爸還在世時,這對狗男女就湊到一塊。正因為知道他們的丑事,我爸才會被氣到發(fā)病!還有,你知道現(xiàn)在接管了我們顧家生意的人是誰嗎?也是你父親?!?/p>

我的手臂被扭得生疼,極力想要甩脫他。

“住嘴!”

“要住嘴的是你吧!我家的房子,我家的產(chǎn)業(yè),包括原本是我的媽媽,全都被你們霸占了!”他陰郁的眉眼迸射出仇視的火花。沒錯,我的預(yù)感又應(yīng)驗了。這個人……這個人他是復仇使者。他的委屈、隱忍、寬容,全是假象!

“我要告訴爸爸!”我大聲說。

“去說啊?!彼麧M不在乎嘲諷我一樣地笑了,然后惡毒地輕言回敬,“不過別以為我會在他面前承認。你覺得比起為維護哥哥而亂說的妹妹,他會相信的是我,還是你呢?”

我張口結(jié)舌。

惡魔正低調(diào)地隱藏在家中,可怕的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的嘴臉;可怕的是我一直還對他抱有期待:可怕的是我心中的顧明殊依然是坐在秋千上襟花飛揚的小王子:可怕的是每當想到顧明殊總是他紅著小臉大聲保證說“下一次!下一次我會送你洋娃娃”時的樣子,我的心便會有些悸動:可怕的是……我雖然害怕他,卻沒有辦法憎恨他。

而他正憎恨著這個家里包括林阿姨在內(nèi)的每一個人。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我失魂落魄,幾乎忘記是我先試圖撕下他的假面。

“報復總要有人分享才更甜美。”他笑容無辜。陽光通過玻璃窗,映滿房間,這個世界也像魚缸,透明而又充滿假象。

這個家化身成肉眼不可見的戰(zhàn)場,只有兩個人為要守衛(wèi)的東西戰(zhàn)斗。出乎意料的是,父親對蘇耀然并沒有大發(fā)雷霆,林阿姨努力化解了這件事。她對耀然充滿母性的慈愛,蘇耀然也因此動容收斂了不少??蛇@樣的結(jié)果,顯然不是顧明殊所期待的。我知道他另有打算。

他就像只黑貓正無聲無息審視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尋找著可以吹入冷風的縫隙,但態(tài)度猶如蜜糖一般令人無法防御。我把一切都對蘇耀然如數(shù)交代,而那只豬愕然地看著我說:“蘇潔衣,你想象力太豐富了?!?/p>

“他在報復,他認為他父親的死和爸爸有關(guān)。他也想讓爸爸心痛,而攻擊的對象就是你!你這笨蛋!”

“別傻了。那樣的話,他沒理由告訴你吧。而且,你比我好攻擊。”蘇耀然太有自信,所以不懂自保。我完全是對牛彈琴。

“等你死了我也不會管!”我只能向他吶喊。蘇耀然將信將疑,對我欲言又止,最終仍然不為所動。

不知他這番自信是從哪來的。難道顧明殊的演技當真那么出色?

而顧明殊的話又讓我開始用全新的視角看待林阿姨和爸爸。怎么也沒辦法把“狗男女”這種稱呼放在這二人頭上。他們郎才女貌,根本是一對璧人。

我日夜難寧地生活在看似和美的家中。雖然連顧明殊和蘇耀然都開始談笑風生,但我沒辦法讓自己也相信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圣誕旅行?你和顧明殊?”

聽到蘇耀然的計劃,我簡直快要瘋了。

“你也想去?”那只豬灑脫地對我笑著,“不行,女孩子不可以外宿!”而顧明殊站在他背后十指按在他肩上曖昧地向我挑一挑眉。

“顧明殊?!蔽襾淼剿块g,“你又在計劃什么。毀了那個未出生的孩子還不夠,你還想對蘇耀然下手?”

顧明殊不理我,白顧自地整理書柜。

“就算你爸真是因為林姨和我爸的事而發(fā)病,和耀然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受不了他不理不睬,強迫拉住他,“要報復的話,就沖著我來。至少這樣在智商上比較公平!“

“哈!”他挑眉,“別急,我只是在找這個給你看?!彼麖臅芎蟀岢鲆粋€糖果盒,掀開,里面一張張都是我爸和林阿姨的照片。

“這下你還有什么話說?!彼p臂抱肩,像要審判誰似的居高臨下,“這是我爸去世后,我在他房間找到的。照片,情書,日期,這兩個人在二十年前就有了奸情。沈秀根本就是他們偷情的掩體。就連你究竟是誰的小孩,現(xiàn)在也很難說?!?/p>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愕然。

“沈阿姨原本是我媽的同學,和她關(guān)系很好。所以你們小時候才會常去我家啊。我媽以前就曾經(jīng)生過一個死胎?!?/p>

“死胎?”

“嗯,在醫(yī)院的記錄上也有。我在想,那孩子說不定沒死,只不過是她和蘇慕白偷情生的?!彼靶Π憧粗?,“所以說不定是沈秀為替老公遮丑,把你抱過去養(yǎng)了。說不定你該管我叫哥哥才對。所以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對你出手的?!?/p>

我氣到兩耳嗡鳴,只大聲喊:“胡說!胡說!我和你是同年!”

“別傻了,年紀那種事要作假還不容易?沈秀阿姨可是護士啊?!?/p>

沒錯。我是傻瓜。我傻到相信他是因為父親去世深受打擊才會性情大變。我看錯他了!這個人根本是比蘇耀然還更傲慢百倍的自大狂,才會如此輕蔑他人!

于是我也口不擇言,選擇最尖銳的話語去打擊他。

“你這個變態(tài)!戀父情結(jié)!你爸會死根本是他活該,心臟病也怪在別人頭上了你瘋了吧!哈!破產(chǎn)?以為我不看新聞嗎!他是惡意上市才會讓公司破產(chǎn)!你爸根本是個陰險小人!”我揮動著手中的照片,“別以為有這個就能說明一切!”

他眼中噴出怒火,突然抓起書柜上的紙鎮(zhèn),砸向自己。一瞬間,他滿臉鮮血進流。我失去聲音啞口無言。這時門被打開,話語被切斷,蘇耀然愕然地出現(xiàn),并將震驚的目光投向了我。

他慌張地進來反手關(guān)門,揪下領(lǐng)帶按住顧明殊的額角:“蘇潔衣,你……你這樣就有點過頭了?!?/p>

“你去死吧!蠢蛋!”我對蘇耀然大吼大叫。我氣急敗壞怒火攻心形象大失。而顧明殊手捂著額角惡毒地對我展露出報復成功的笑。

我跑回房間,關(guān)起門來。不管蘇耀然怎么敲門都決定要對他不理不睬。就讓全世界都去相信顧明殊好了。我甚至開始相信童話《灰姑娘》也許另有乾坤,也許被惡整的一直都是無辜的繼母和軟弱可欺的姐姐們!

我趴在床上嗚嗚哭了起來。我無法戰(zhàn)勝這個邪惡的“灰姑娘”。他是那樣瘋狂。也許圣誕節(jié)過完,我的傻蛋哥哥蘇耀然就會被他害死。而他一定至死都覺得其實顧明殊是個軟弱可憐有待被保護的對象。

“去和他出游吧!”我對著門那邊大喊,“你就死在他手上好了!”

“你發(fā)神經(jīng)啊。”蘇耀然以踢門作為這一架結(jié)束的句號。

而三天后他回到家來更是對我耀武揚威。

“怎么樣?我們就是很正常的兄弟出游啊。你看,什么都沒有發(fā)生?!?/p>

“去找你弟弟吧!我不和低智商的人交談?!蔽野逯樲D(zhuǎn)向另一邊。一個為了報復我罵他父親而敢敲破自己額頭來栽贓我的人,我不敢相信他會讓一切風輕云淡。

新年到來前的最后一天,爸爸在家里開了小型晚會,一家人圍在壁爐旁互相傳送禮物。

顧明殊說:“潔衣,明天我會送你一個很棒的禮物?!?/p>

我死死盯著他看,而爸爸和林阿姨則露出欣慰的神情。

“你們能和睦相處就好了。”爸爸說,“其實我和敏芝準備明天去旅行?!?/p>

顧明殊說:“您放心去吧。”

“這孩子真聽話?!?/p>

我臉色僵硬,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個孩子有多么可怕??杉词剐娜缋薰?,早就敗下陣來的我,究竟能做什么呢?自從

“我知道了。對不起。”我僵硬地向他道歉。

“有件事我想求你?!?/p>

“你說吧?!?/p>

“我的想法,就是以前我誤會了的那件事……”他為難地看向我,白薄的臉皮上突然涌動起紅云,“不要告訴我媽和你爸?!?/p>

“那就要以觀后效了,”我揚起臉,“畢竟某人不是善男信女啊?!?/p>

“其實我挺高興的?!彼f。

“你變態(tài)啊?!?/p>

“不是,我是高興……原來你不是妹妹啊?!?/p>

我低下頭,生硬地拽過他的手,沒有回答。

其實知道真相,我也很高興呢。因為顧明殊不是我的哥哥,只是蘇耀然那傻蛋的弟弟。不知道為什么知道我和顧明殊沒有血緣關(guān)系,會讓我覺得松了口氣。

也許在雙眼緊盯著他不肯放松一下的那段時間里,我已經(jīng)不習慣把視線轉(zhuǎn)向其他的男生了。

所以歸根究底原來這其實不是講復仇而是一個戀愛的故事。只是這一次,蘇潔衣是王子。就讓我揭開捆縛在你眼睛上的封印,讓身中魔法的公主,可以看潔現(xiàn)實。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些懷疑,不說出口,有時它們就會化作小小毒刺,漸漸化膿,漸漸尖銳,成為封印在我們胸口刺入肺腑的薔薇。

“我收到禮物了?!蔽覍︻櫭魇庹f,“不過,你是什么時候想通的呢?”即使仍在誤解中,也放棄了繼續(xù)報復的想法。

“看你常常站在陽臺上,很好奇你在看什么。我也學著看了看?!?/p>

“哦?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我其實是在和自己對著干,看到了由夜深轉(zhuǎn)向日出,看到了罌粟之藍?!?/p>

“罌粟之藍?”

不知為何,問出口的同時,我便理解了他的意思。憎恨就像黎明前的夜空,是瑰麗虛幻的罌粟之藍。不管看似多么深沉濃厚,都是風吹即散。所有毒汁流盡之后,就讓一切可以重新開始??磥黼m然這個家有過不幸,但薄霧散去,現(xiàn)在終于歸晴。

“以后,我要怎么面對蘇耀然啊?!彼鋈徽f。

“他早就知道了?!蔽曳籽?,所以他才會幼稚地對林阿姨發(fā)動挑釁,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個被媽媽拋棄的小孩。

“希望你能學學蘇耀然,與其一直假裝好小孩,將一切想問的直接問出口還要更不錯吧?!?/p>

“可他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顧明珠對要學習的目標產(chǎn)生一定的心理障礙。

“沒辦法,就當做是他幼稚的代價吧。你也會付出的。哼哼?!?/p>

“干嗎,讓我差點冤獄,你還不夠嗎?”

我的心情變得輕松,卻故意板起面孔說:“那就要——以觀后效啦。”

編輯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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