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平

(湘潭大學法學院，湖南湘潭411105)

新疆等西部地區(qū)金融體系的模式選擇
——反思金融危機原因的伊斯蘭法視角

隋平

(湘潭大學法學院，湖南湘潭411105)

2010年5月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議決定舉全國之力建設新疆，設立喀什經濟特區(qū)。對于包括喀什特區(qū)在內的新疆等穆斯林民眾聚居的西部地區(qū)的經濟建設來說，在進行金融體系建設和引入外商投資時，應當從這次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機中汲取教訓。從伊斯蘭金融法的視角來看，普通金融體系中充滿不確定性以及過度追逐投機利潤是引發(fā)金融危機的根本原因。借鑒伊斯蘭金融法中的一些理念，例如金融體系需透明和公正，禁止投機并且在投資中金融機構與客戶風險共擔，那么金融危機是可以預防的。

喀什經濟特區(qū);次貸危機;伊斯蘭金融法;金融體系①

在全球金融危機背景下，伊斯蘭金融體系顯現(xiàn)出盎然生機，以每年20%的速率增長。對于這場尚未徹底終結的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機，一些學者指出，我們所經歷的并不僅僅是一個經濟體系的崩潰，這是一個比什么都嚴重的價值觀的崩潰［1］。相比之下，伊斯蘭金融擁有更強的責任機制、穩(wěn)健的財務政策和透明度，其交易模式從本質上來說更安全［2］。因此，金融體系的建設，可以考慮引入伊斯蘭金融的理念和模式，以避免金融危機的再度發(fā)生。最近，中央決定在信仰伊斯蘭教民族聚居的新疆建設喀什經濟特區(qū)，對于該經濟特區(qū)來說，建設安全、穩(wěn)定和符合當?shù)孛褡遄诮汰h(huán)境的金融體系是必然的。該地區(qū)金融體系的建設，一方面要考慮在特殊的民族環(huán)境下如何能夠具有其地方特色以更好地適應需求，服務當?shù)亟洕ㄔO，另一方面也要從這場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機中獲取的教訓和啟示，以建設健康穩(wěn)定的金融體系。筆者以全球金融危機為背景，對住房抵押制度和資本市場兩方面進行分析，論證伊斯蘭金融模式下的某些理念在金融領域的應用可能會產生的危機防治效果，以此來為包括喀什特區(qū)在內的新疆等穆斯林民眾聚居的西部地區(qū)的經濟建設中的金融體系建設提供參考。

一 伊斯蘭金融法的基本制度

在伊斯蘭教社會里，金融業(yè)與工商業(yè)一樣，都必須遵守以古蘭經的教義和圣訓為基礎的伊斯蘭金融法。伊斯蘭金融法是伊斯蘭教規(guī)的各項原則在金融領域的適用。

在伊斯蘭商業(yè)和金融活動中，提供金錢收取利息是被伊斯蘭金融法所禁止的。在伊斯蘭金融法中，任何一項投資的利潤必須與風險共存，而不能只獲取收益而不承擔任何投資風險。伊斯蘭金融法認為，金錢是一種融通媒介手段，其本身并不是一個獨立的商品。提供金錢收取利息，出借者并不承擔借款人使用資金中的風險卻獲得了回報［3］。從宏觀經濟的角度來看，伊斯蘭金融法中對于利息予以禁止的原則，可以鼓勵將資金用于生產性投資。在普通的金融體系中，銀行貸款給他人，從中收取利息，銀行并不承擔投資的風險，卻獲取受法律保障的、固定的利息，旱澇保收。在伊斯蘭金融法學者看來，這種普通金融體系中的以利息為基礎的貸款僅僅要求借款者承擔使用貸款進行投資的風險，這導致貸款方更多地關注借款者的償付能力，而不是實際投資或所要購買的資產的風險［4］。

在伊斯蘭金融法中，另一個重要的禁止規(guī)范是對賭博、投機等結果不確定的Gharar行為的禁止［5］。在伊斯蘭金融交易中，伊斯蘭金融法主張交易各方能夠充分理解他們交易的標的、條件、價格等內容，以幫助他們共同來預防或者控制交易中的風險［6］。當然，伊斯蘭金融法也承認，在任何商業(yè)活動中都無法避免不確定性，因此，在伊斯蘭金融法中，一些Gharar還是允許的，只是那些過度的Gharar才被禁止［7］。伊斯蘭金融法強調，合同各方需充分了解合同條款，鼓勵由顧客或借款人中的在信息能力和談判地位等方面處于弱勢的一方來起草制定合同的條款，必要時借款人應當尋求律師的幫助，以制定或者至少是透徹理解合同條款。伊斯蘭金融法要求一個公平的合同必須在內容上具有確定性。

伊斯蘭金融法不鼓勵負債，除非是確有必要，而且必須要適度地使用。因為伊斯蘭金融不鼓勵過多的債務負擔，所以，當金融體系遭受意外的沖擊時，整個金融體系就會具有更強的抵抗力和恢復能力。同時，在普通金融體系中，由于沉重的債務負擔，債務人為尋求快速致富來償還債務，更容易采取機會主義的投機行為，這更加劇了金融市場的不確定性和動蕩。相比之下，伊斯蘭金融法反對過度負債，因而會使得企業(yè)家無債一身輕，更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進行穩(wěn)健的、長期性的投資策略規(guī)劃。

二 金融危機發(fā)生機理簡析

這場全球范圍的金融危機發(fā)端于美國的次貸危機，而這場次貸危機又植根于從1991年到2007年，美國信貸泡沫的巨幅膨脹［8］。金融危機本身就表現(xiàn)為龐大的債務泡沫的崩潰。

美聯(lián)儲所發(fā)布的財務數(shù)據顯示，在1991年到2007年這一段時期里，美國信貸債務從1991年的14.418萬億美元增至2007年的47.8639萬億美元［9］。在美國，整個的家庭債務在稅后個人收入中所占比率從1990年的87%飆升到2006年的140%［10］。在美國的家庭債務中，最大的部分是按揭貸款債務，到2007年，美國人的家庭按揭貸款債務達到10.4115萬億美元。此外，美國家庭的信用卡貸款、汽車貸款等非住房按揭貸款也高達2.4921萬億美元。在信貸泡沫膨脹過程中，金融機構起到重要的作用，在證券化的推動下，他們不斷放寬貸款標準，給那些信用不佳的借款者發(fā)放按揭貸款以尋求更高的業(yè)務收入［11］。次級信用借款人方經常在金融機構的信貸員與經紀人的鼓動下，對其收入與資產狀況進行捏造［12］。金融機構于2004年開始使用可調息按揭，它們經常使用欺騙性的廣告誤導消費者，使他們相信，優(yōu)惠的利率是固定不變的［13］。這些金融機構的業(yè)務人員為了本企業(yè)的利益，而不顧那些弱勢金融消費者的利益，從行為金融學上很好解釋這種道德的忠誠所產生的不道德的邪惡［14］。從伊斯蘭金融法的視角來看，這種做法顯然與鼓勵弱勢方制定合同條款或者保障其理解可接受條款的原則相違背。當這些利率被調高時，那些次級的借款人無力償還貸款，最終導致還款拖延和違約［15］。

在房市出現(xiàn)嚴重泡沫時期，房屋的權益凈值也相應地像吹氣球一樣增長，誘使很多借款人為了投資房市，將房屋的權益凈值抽取出來進行抵押，以向銀行再度借款。而問題在于，房屋的價格并不像貸款提供者迷信的那樣會不斷上漲。房價下跌導致大量的違約現(xiàn)象產生，刺激信貸收緊，而這又大量降低了房屋需求，推動房價更進一步地下跌［16］。從伊斯蘭金融法的視角來看，美國房貸市場上的按揭銷售通過對信用能力較低的消費者收取較高的利息，使得購房者處于被剝削者的地位，同時也制造更大的違約風險。伊斯蘭金融法所反對的合同的不確定性和欺騙性的貸款行為在導致房主遭受嚴重損失方面起著關鍵性的作用。

大量次級貸款違約通過證券化工具和資本市場的運作機制，將災難引向了整個金融體系。在危機前的次貸泡沫膨脹過程中，通過反復的證券化，為次級借款人提供貸款的金融機構試圖將這些信用能力不佳的借款人的違約風險轉移和分散出去。為了讓投資者放心購買這些從次貸衍生出來的證券，次貸衍生證券的發(fā)行者雇傭評級機構對這些證券予以高級評級。然而，這些評級是應承銷商的要求做出的，并且是由這些承銷商來支付評級費用，利益沖突導致評級機構在評級時，不負責任地給那些高風險證券以高的信用評級［17］。在評級機構的誤導下，投資者無法發(fā)現(xiàn)，這些獲得高評級的證券，其基礎資產竟然具有很高的違約風險。為防范投資中的風險，一些投資者還購買了信用違約互換(CDS)。信用違約互換是一份合約，根據該合約的規(guī)定，一方在發(fā)生信用違約事件時，對合約相對方進行特定數(shù)額的支付，而另一方對此的對價是向該種保險的出售方支付周期性費用。投資者以為，信用違約互換的發(fā)行者會留存足夠的資金以應對將來可能發(fā)生的違約事件，而沒有想到信用違約互換本身也會發(fā)生信用違約［18］。伊斯蘭金融法強調，實際資產與證券之間緊密的對應關系是很重要的，它使得投資者對于基礎性資產有明確的權利和義務，而信用違約互換和前述其他流行的證券化金融工具與作為基礎資產的房屋基本上沒有聯(lián)系，和借錢購買房屋的借款人的信用狀況之間也沒有直接聯(lián)系。這些金融工具最終推毀了美國的金融市場并充分說明了投資于那些與實際資產脫離并充滿不確定性的金融證券的危險性。

普通的金融體系總是以高收益和暴利來鼓勵投機冒險行為。債務投資者實際上與實際的抵押貸款交易之間有著數(shù)層投資和融資關系，然而，他們?yōu)榱藢で蟾咄顿Y收益，迷信他們所購買的證券層的品質評級，但實際上并不了解原初借款者的風險。而高風險債券的發(fā)行人也低估了這些證券所面臨的市場風險，手中持有大量的低層級的高風險證券以獲取高收益，并且，他們以此來向投資者表明這些證券是安全的。然而，當大量的拖欠債款行為和違約行為發(fā)生時，再高的收益率也都等于零。在危機開始后，出于投機致富的心理，對沖基金等金融機構拋售自己并不持有的證券的賣空行為進一步加劇了市場動蕩，推動了危機的惡化。而在伊斯蘭金融法中，買賣行為應以享有所有權和占有的資產或證券為前提，賣空行為是不允許的，因為賣空行為買賣的是借來的證券，賣空者并不享有標的的所有權。另外，賣空交易采用保證金進行，涉及利息支付，這也違反了伊斯蘭金融法對于里巴利息禁止的原則。

三 按揭貸款與資本市場的伊斯蘭金融模式

在伊斯蘭金融模式中，有很多金融工具可以用來解決普通金融模式中存在的問題。對于引發(fā)經濟危機的次級貸款模式，可以考慮運用伊斯蘭金融遞減合伙關系模式(Diminishing Partnership)來作為一種替代融資方案。在這種伊斯蘭融資模式下，買房者對于該房產的權益份額逐漸增加，而融資提供者的權益份額則逐漸減少，最終則由買房者擁有該房產的全部權益份額［19］。它是一個以公平分擔盈利與風險為基礎的金融模式，由購房者與金融機構共同購買房產，根據他們投入的多少按比例分配他們對該房產的權益份額。

運用這種購房融資模式，能夠在相當程度上避免金融危機中傳統(tǒng)金融模式的麻煩。在傳統(tǒng)的融資模式里，提供貸款的金融機構并不對財產享有收益，也不對此分擔損失。他們主要目的是如數(shù)收回貸款額的同時，獲取約定的貸款利息。遞減合伙關系融資模式不是以固定比例利息為基礎，而是建立在共擔風險的、公平伙伴關系的基礎上，金融機構的收益與貸款投資標的物的風險緊密相關。在這種模式下，融資提供者需要和房屋的買主一起承擔風險，因此他們不會像前面所討論的華爾街金融機構那樣，降低信貸標準，大量向信用有缺陷的借款人提供貸款。同時，華爾街的銀行家在轉移風險的證券化的鼓勵下，根本不對次貸借款人的投資行為進行監(jiān)督。而在伊斯蘭金融模式下，貸款提供者需要共同承擔借款人的投資風險，迫于分擔風險的壓力，他們會認真分析借款者的投資意向、定期償付能力、首付金額及違約風險等，以篩選出那些具有儲蓄習慣、熟悉房產投資、具有良好償付能力的借款者。此外，當借款買房者在出售房產時，還會促使金融機構對他們的舉措嚴格審查，避免因為不審慎的拋售而遭受損失。當然，這里可能的問題是，風險分擔的壓力會迫使金融機構嚴格執(zhí)行房主和投資項目的審核標準，一定程度上或者是很大程度上導致信貸緊縮。然而，這種審慎所帶來的回報會彌補甚至是超過由此產生的負面影響。

當然，在嚴重拖欠或違約等情況下，伊斯蘭金融模式中的放貸金融機構也享有對房產進行清算這一的權利。如果發(fā)生拖欠事件，由于風險共擔，金融機構會先和拖欠方討論和制定方案來解決問題。只有在問題不能解決時，金融機構才會依據協(xié)議在公開市場上出售此房，并按比例將所得分配給房主。

就維護整個資本市場穩(wěn)定和健康來說，前述普通金融模式中的幾個根本弊病的解決非常重要。就次貸證券來說，其首先要保證作為該證券基礎資產的房屋貸款的信用質量，而且要控制利率，避免高利率弱化借款者的還款能力和迫使其從事不計后果的投機行為。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要強化貸款提供者對于貸款的監(jiān)督責任。

（4）提高球化能力 將球化溫度控制在1450℃左右，球化劑上覆蓋0.2%硅鋇孕育劑，球化能力剛好合適，既不會太強也不會太弱。球化完畢后鐵液中的渣易于浮出，便于除渣，可保證鐵液純凈。

伊斯蘭金融模式采用以實際資產支持的伊斯蘭債券(Sukuk)作為普通金融體系中證券融資的替代模式。伊斯蘭債券作為一種投資方式，以其有形資產為基礎，強調對支持債券的實際資產的所有權，不允諾尚不見蹤影的回報和利潤分配。其中，伊斯蘭合伙債券是伊斯蘭債券的一種，在這種債券模式下，房地產的融資提供者與房主合作，共同投資于實際資產池。不像普通金融模式中的CDOs和MBS那樣對于抵押貸款的現(xiàn)金流設定一種索取權，伊斯蘭合伙債券投資購買特定的由受擔保的實際資產或資產使用權組成的資產池，以這些資產的實際收益為基礎來定期收取收益。

因為伊斯蘭合伙債券投資者與房主共同擁有財產，且伊斯蘭金融不允許承諾回報，因此這些債券持有人必須承擔因總財產損失而招致的個人損失，與抵押債務或按揭債券的持有者相比，他們對承銷標準和財產款項能夠發(fā)揮更大的影響力。伊斯蘭合伙債券模式下，債券的價值來源于相關的有形資產，而不是一種對某種可能產生的現(xiàn)金流的權利，因此他們的風險比普通金融體系中的那些固定收益的金融產品要小得多。另外，由于共同所有權要求分享利潤，從再融資和拋售產生的提前還款的風險將會得到緩解。此外，伊斯蘭金融模式不允許對現(xiàn)金流、按揭擔保和資產進行拆分，所以這些方面在伊斯蘭合伙債券中的統(tǒng)一能夠保證債券的高透明度和對風險的正確評估。在伊斯蘭合伙債券模式下，其它的參與機構都會被要求持有這些資產相當?shù)姆蓊~，這使得他們的利益與這些債券的風險直接捆綁起來，因此會督促他們時刻關注和監(jiān)督這些債券及其基礎資產的風險，有利于預防和化解投資風險。

總體來說，建立健康穩(wěn)定的金融市場，從伊斯蘭金融法的視角來看，應當淘汰一直沿用的那種以利息為基礎的借貸和資本市場模式，而采取關注實際資產和實體經濟的金融模式。通過將所有風險和收益系在實體經濟的資產和活動上，投資者和實體經濟參與者應聯(lián)合起來保護他們共同的利益。在這種模式下，證券賣空、舉債投資(投機)等都是不被允許的。而這些都會降低金融市場中的風險和動蕩，維護市場的穩(wěn)健和投資者的利益。

四 在新疆引入伊斯蘭金融模式的必要性

2010年5月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議在北京召開，決定舉全國之力建設新疆，設立喀什經濟特區(qū)。鄧小平同志1991年在視察上海時就指出:“金融很重要，是現(xiàn)代經濟的核心。金融搞好了，一著棋活，全盤皆活。”在中央下發(fā)的《關于推進新疆跨越式發(fā)展和長治久安的意見》中，明確將金融作為推進改革的重點領域之一，希望金融能夠發(fā)揮資源配置的重要基礎性作用。對于該經濟特區(qū)和整個新疆地區(qū)來說，建設安全、穩(wěn)定、高效和符合當?shù)孛褡遄诮汰h(huán)境的金融體系是必然的。但是，該地區(qū)金融體系的建設，一方面要考慮在特殊的民族環(huán)境下，如何能夠具有其地方特色，以更好地適應需求，服務當?shù)亟洕ㄔO，同時也要思考金融危機帶來的教訓和啟示，建設健康穩(wěn)定的金融體系。

從前述美國次貸金融危機的發(fā)生機理來看，目前所盛行的普通金融體系無論是從基礎的價值觀還是從具體的行為特征的性質來看，都與金融監(jiān)管的目的嚴重沖突，因此不可避免地引發(fā)了金融危機。伊斯蘭金融以古蘭經和圣訓中的伊斯蘭教法為基礎，反對投機冒險，強調從現(xiàn)實資產的實際使用中獲取收益，要求金融機構與投資者在金融活動中共享利潤的同時，共同承擔其中的風險。在這種金融模式中體現(xiàn)出來的一些理念能夠大大降低金融體系中的風險，在西部試點伊斯蘭金融，可以為我國金融體系建設從另一個角度提供參考。

另外，就經濟特區(qū)建設的經驗來看，吸引外資是推動經濟特區(qū)建設快速發(fā)展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策略。對外開放的時候，必須考慮文化沖擊所帶來的一些正面和負面影響。對引入外資的地區(qū)來說，伴隨外資而來的外部文化必須得到當?shù)厝罕姷恼J同和包容;而同時，就被引入的外資來說，其也要考慮引入地的投資環(huán)境，包括對當?shù)氐奈幕J同。對于喀什經濟特區(qū)來說，出于伊斯蘭宗教信仰理念，當?shù)厝罕姇菀捉邮苜N近他們穆斯林信仰的伊斯蘭金融服務模式和產品。伊斯蘭金融近些年來發(fā)展迅速，不但抵御住了金融危機的沖擊，顯示出其本身所具有的優(yōu)勢，而且，每年以20%速率增長，2010年可能達到2萬億美元。對于擁有令世界其它經濟體垂涎的巨額石油美元的伊斯蘭金融來說，喀什經濟特區(qū)這種具有特殊民族人口構成的地區(qū)則更有吸引力。伊斯蘭金融投資更容易在喀什經濟特區(qū)等穆斯林人口聚居的西部地區(qū)獲得認同，也會更加有效率地被使用，在民族文化認同感之下，更有利于當?shù)氐慕洕ㄔO。

喀什經濟特區(qū)是一個對周邊國家持開放態(tài)度的特區(qū)，是我國與西部周邊國家進行經濟文化交流的重要渠道。而我們注意到，西部周邊國家大都是以伊斯蘭教為主要信仰宗教的國家。與這些國家的經濟交往中很重要的一方面是金融方面的交往。而在這些國家，伊斯蘭金融模式是主導模式。因此，在喀什經濟特區(qū)的金融體系建設中，特別關注伊斯蘭金融的建設，將有利于通過喀什經濟特區(qū)與這些周邊國家進行經濟交往。

當然，伊斯蘭金融法中的特殊規(guī)范對在普通金融體系中引入伊斯蘭金融提出了很多挑戰(zhàn)。但是，毫無疑問，其中的合理性和潛在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伊斯蘭金融法的基本規(guī)則在很大程度上是對于人們貪婪本性的控制。王岐山副總理在中國銀行倫敦分行八十周年的晚宴上指出，人類貪婪的本性是金融危機的起因。同時，在伊斯蘭金融法中所體現(xiàn)的這些原則，對于喀什經濟特區(qū)引進外資也是有利的。伊斯蘭金融法禁止利息，更禁止高利貸，這些規(guī)則顯然有利于我們對外資的引進和使用，大大降低經濟特區(qū)建設引入外資的成本，減輕引入外資，特別是間接投資的償債壓力。而實際上，在伊斯蘭金融法和伊斯蘭金融業(yè)務模式的規(guī)則下，并不存在著間接投資這種模式，因為伊斯蘭金融法禁止利息和里巴，而強調在金融業(yè)務中，金融機構與客戶利益共享、風險共擔。因而在伊斯蘭金融中實際上只存在著直接投資模式。在這種直接投資模式下，外國的投資者會與投資項目有著最為直接的利益關系，因而其投資會更為審慎，這在保障投資安全的同時，也保障投資效益，對于建設穩(wěn)定、和諧、繁榮的經濟特區(qū)是非常有益的。這樣能避免引發(fā)美國金融危機的不審慎的投機性投資，這種投資性投資會增加金融體系和經濟體系的風險和不穩(wěn)定性。

在喀什經濟特區(qū)等新疆地區(qū)的經濟建設中，引入伊斯蘭金融是非常有意義的，在這個地區(qū)引入伊斯蘭金融也是可行的。在國內，信仰伊斯蘭教的民族就多達10個，人口共計2032.06萬，而這些穆斯林人口大部分聚居在這里，僅在喀什當?shù)兀?0%的人口是信仰伊斯蘭教的維吾爾族民眾，在此引入伊斯蘭金融，具有民族與宗教的基礎。

結 論

中央決定，在伊斯蘭教信仰民族聚居的新疆建設喀什經濟特區(qū)。對于喀什經濟特區(qū)和西部的經濟建設來說，其金融體系的建設和引進外資需要考慮金融危機帶來的教訓和啟示。金融監(jiān)管應致力于維護金融體系的穩(wěn)健和保護投資者。然而，從美國次貸金融危機的發(fā)生機理來看，目前所盛行的普通金融體系無論是從基礎的價值觀還是從具體的行為特征來看，都是與金融監(jiān)管的目的嚴重沖突，因而不可避免地引發(fā)了金融危機。伊斯蘭金融以伊斯蘭教法為基礎，反對投機盈利，強調從現(xiàn)實資產的實際使用中獲取收益，要求金融機構與投資者在金融活動中共享利潤的同時，共同承擔其中的風險。在這種金融模式中體現(xiàn)出來的理念能夠大大降低金融體系中的風險，因此，為普通金融體系構建提供了很多可供參考的思路?；蛟S，像很多伊斯蘭金融法學家們所主張，如果采取了伊斯蘭金融模式和理念，當前這場金融危機會得以避免，至少是受到很大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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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912.28

A

1674－9014(2011)01－0062－05

2010－11－26

隋平(1974－)，男，遼寧大連人，湘潭大學法學院講師，博士，研究方向為金融法。

(責任編輯:劉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