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表 瑪 雅——瑪雅部落首領,后成為帝后。
麥 思——瑪雅大帝(青年、中年、老
年)。
蘇 格——瑪雅帝國元帥(青年、中
年、老年)。
達 摩——瑪雅部落一智者,后出家修
行。
霍 達——瑪雅帝國首相(少年、青年、
中年)。
莫 扎——瑪雅帝國科學家(少年、青
年、中年)。
瑪 莉——瑪雅部落一少女。
羅 奇——瑪雅帝國部長。
拉 茲——瑪雅帝國將軍。
塞西里——西里亞共和國總統(tǒng)。
麥元國——瑪雅共和國總統(tǒng)(少年、青
年、中年)。
麥元霸——瑪雅共和國總統(tǒng)(少年、青
年、中年)。
霍 ?!斞诺蹏恍扌猩?。
醫(yī)生。
衛(wèi)兵甲。
衛(wèi)兵乙。
獄警甲。
獄警乙。
女警數人。
第一幕
【第一場 大溶洞前的廣場。
【幕啟,一群身穿各色獸皮、長發(fā)披肩、頭戴花冠的男女載歌載舞,舞姿激越、狂野,不時群呼“烏拉”。洞前有一石座,一名叫瑪雅的女子頭戴花草編織的王冠,含笑地俯視著蹦舞的人群,片刻,她也走下加入跳舞的人群,翩翩起舞。
蘇 格 (急匆匆上)不好了,天神來了。
瑪 雅 (走出跳舞的人群)怎么了,怎么了?
蘇 格 (用手費力地比劃著)一個很大很大的圓東西,載著一個天神來到我們瑪雅。他、他穿著……和我們不一樣,一定是上天派來的天……天神……
瑪 雅 (沉靜地)不可能吧,天神雖說我們的祖輩曾經講過,但他從來沒有到過我們這里。
蘇 格 女王,的的確確。(手指舞臺右側)你看,他們抬過來了,他好像暈過去了。
瑪 雅 你說的很大很大的圓飛行器呢?
蘇 格 哦,又像鳥一樣飛走了。飛走了。
【麥思身穿西裝,呈昏迷狀,被幾個身穿獸皮的人抬了過來,眾人急步上去圍觀。
瑪 雅 (急步上前,仔細打量,困惑驚異)他就是那個天神?他可是和我們想像中的不一樣呢。
達 摩 (從人群中走出來,手撫胸口)也許他真是天神,不管怎么樣,他是和我們不一樣的,我們應該敬畏。(仰天觀望片刻,無限慨然)一個奇跡出現(xiàn)了,也許我們的瑪雅將會發(fā)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
霍 達 (當時約十五歲)你是說,我們瑪雅不會像現(xiàn)在安謐、太平了嗎?
達 摩 (仰天自語)一個奇異的天象出現(xiàn),就會帶來一場風暴。
莫 扎 (當時十二歲。搖搖頭)這個天神也不過就是穿著和我們不一樣嘛,他怎么會是天神呢?
瑪 雅 (怒斥)莫扎,不要亂講。(吩咐眾人)快將天神抬到王座之上。
【幾名壯漢將仰躺著的麥思抬到石椅之上。麥思嘴唇動了動,徐徐睜開眼。眾人見狀,隨瑪雅一齊跪了下來。
麥 思 (睜開眼睛,輕聲自語)這是什么地方,荒郊野嶺。這是些什么人,貌似蠻人。難道我到了野人部落。我只記得被幾個身穿銀灰色衣服的外星人裝進一個橢圓形飛碟,怎么會到了這里,(突然大聲地)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蘇 格 (伏地近前)天神,這是瑪雅。
麥 思 瑪雅?
瑪 雅 (站起,近前,又弓腰)天神,你光臨我們瑪雅,一定會給我們帶來福祉。
麥 思 (暗自苦笑,自語)天神?我是天神?我在那個城市,不過一個窮困潦倒的失業(yè)學生。(沉思片刻)噢,我倒要在這里享受一下天神的待遇。(大聲)給我端杯茶水來。
蘇 格 (站起,急匆匆用獸類頭蓋骨從邊上小溪舀來一瓢水)請?zhí)焐裼盟?br/> 麥 思 (大為驚恐,但耐不住饑渴,閉著眼飲了幾口,然后把頭蓋骨扔在一邊,片刻)你們有什么吃的嗎?本天神餓了。
霍 達 (起身,跑出人群,很快手拿一塊滴著血的羊肉跑近麥思)請?zhí)焐裣碛谩?br/> 麥 思 (齜牙咧嘴地咬了幾口,狼吞虎咽,隨即將剩下的半塊扔下)如此腥膻,真是太難吃了。(努力站起,又疲乏地跌坐下去)
【眾人仰視著麥思,一臉茫然。
瑪 雅 請?zhí)焐褓n福于我們。我們瑪雅的生活雖然祥和太平,但卻食物匱乏,許多人疾病纏身,還得時時提防猛獸的襲擊。
眾 人 (齊聲)請?zhí)焐褓n福于我們。
麥 思 (暗自苦笑,低聲自語)賜福于你們,我還等著別人賜福給我呢。我們那個星球上正鬧金融危機,無數人失業(yè),流落街頭。(片刻,眼珠轉了幾圈,大聲地)我會賜福于你們的。但是你們必須聽從我,也就是天神的旨意。愿上帝庇佑你們!阿門!
眾 人 (稀里糊涂地齊喊)阿門!烏拉!烏拉!
麥 思 (輕聲自語)今天我太累了,坐那個鬼知道是什么東西的玩意兒,足足走了半個世紀。(大聲)我現(xiàn)在要休息了,隨后我會賜福于你們的。
霍 達 (低聲)休息?休息是什么東西?
莫 扎 這你還看不出來,天神要睡覺了。
瑪 雅 (瞪了他們一眼,吩咐蘇格)將天神抬進洞里睡覺。
蘇 格 (起身,與幾個壯漢將麥思抬起往山洞走)天神呀,你先好好休息吧。(下)
【眾人隨下。
達 摩 (走近瑪雅)女王,這個天神和我們祖輩傳說的天神可是一點兒也不一樣。
瑪 雅 (掃他一眼)你見過別的天神嗎?
達 摩 (搖搖頭)我印象中的天神,應該金色神袍,頭頂皇冠,腳蹬火輪??蛇@個天神一點兒也不威嚴呢。
瑪 雅 (沉思)我們誰都沒有親眼見過真正的天神。也許天神就是這個樣子。
達 摩 天神也許就是我們想像出來的,一個誰都沒有見過,也許永遠不會目睹其真顏的東西。
瑪 雅 你難道對這個天神有什么懷疑嗎?那你說他是從哪里來的?
達 摩 (淡然一笑)是啊,那他是從哪里來的?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來自一個莫名的世界。
瑪 雅 對我們來講,他就是天外來客,是天神,我們要敬畏他,希望他能賜福于我們。我們總不能世世代代這樣生活下去。我們應該想法讓我們的兄弟姐妹生活得更好一些。
達 摩 (仰天)天地蒼蒼,歲月悠悠。亙古如斯,不知何往。
瑪 雅 達摩,你又發(fā)呆氣了。有兄弟說你整天呆里呆氣,很少狩獵,也不去找女人,這可不好。我們部落世世代代都是共同生產,共同享用呢。我知道你每天都在琢磨些深奧的道理,但生活是現(xiàn)實的。一天不去狩獵,我們部落的人就會餓肚子。
達 摩 (苦笑一聲)女王說得對。也許我是部落里的另類。
瑪 雅 (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少想點兒問題,多做些事情。
蘇 格 (從溶洞中走出)天神睡了,他和我們一樣,睡覺也打呼嚕呢。
瑪 雅 蘇格,你說,我們今后該怎么對待這個天神?
蘇 格 你不是講過,天神是至高無上的,我們該像對待上帝一樣尊奉他、愛戴他,聽從他的旨意,服從他的指令。
瑪 雅 (點點頭)但愿這個天神賜福于我們。阿門!
【第二場 大溶洞里。
【大溶洞內有許多小洞。光線略有些昏暗,但有火把在燃燒。
【麥思身蓋著一張虎皮,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坐起。
麥 思 這是哪里?這是哪里?(停頓片刻)我想起來了,我被飛碟帶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星球。遠離家園,遠離地球,我成了一個荒蠻星球上的孤者,上帝啊,命運為什么要如此待我呀,難道還嫌我不夠卑微和可憐嗎。(低頭默想,片刻)這里還是一片未開化的世界,還處在野蠻渾沌的時代。他們雖然把我看作了天神,但與這些愚不可及、無比單純的人類很難有共同語言。我該怎么辦?我該到哪里去?上帝,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溶洞內死一般寂靜。
麥 思 上帝,我還不想死。我還得生存下去。我該怎么辦?
蘇 格 (從暗影中悄悄走出來,伏跪在地)天神,你醒了嗎?
麥 思 (一驚,把虎皮拉在身上)你要干什么?
蘇 格 瑪雅女王讓我在這兒守著你。
麥 思 瑪雅女王?就是那個很漂亮的女人嗎?
蘇 格 是的。她是我們尊敬的女王,也是我們至親的姐妹。
麥 思 她去了哪里?
蘇 格 扎那部落的一個男人來了,她和他睡覺了。
麥 思 她是他的妻子嗎?
蘇 格 妻子?什么是妻子?我不明白。
麥 思 她是他的夫人嗎?
蘇 格 夫人?什么是夫人?我不明白。
麥 思 (生氣地瞪起眼睛)她只能和他一起睡覺嗎?
蘇 格 (恍然大悟地)哦,不是,她可以和別的部落的任何男人睡覺,只要她愿意。
麥 思 那么說,我也可以和她一起睡覺了。
蘇 格 那當然,只要天神愿意,她也愿意。
麥 思 你也有愿意一起睡覺的女人嗎?
蘇 格 有,在扎各部落,在瑪姬部落,都有愿意和我睡覺的女人。天神,我一共有過九個女人。
麥 思 哦,你們這里倒是很特別。每個男人都有無數個女人嗎?
蘇 格 是的。除了達摩。
麥 思 達摩?
達 摩 (悄悄地從暗影中走出來)天神,達摩在這里。
麥 思 你為什么不去找女人呢?
達 摩 達摩不喜歡性交。
麥 思 哦。(正襟危坐)你倒是一個特別的人。達摩,我注意到你的眼睛了,你的眼睛里充滿了憂傷,充滿了悲憫,也充滿了智慧。也許,我們倆可以找到共同語言。(手指洞壁)這上面的畫是出于你的手筆吧?
達 摩 (弓腰)涂鴉而已。
麥 思 你是個聰明的人,達摩。你們這里太落后了,知道嗎?還處在野蠻時代。需要進步,需要開化,需要拯救。
達 摩 愿天神降福于我們。
麥 思 我降福你們?哦,我是應該拯救你們這些上帝的可憐的子民。(猛地一站,險些撞在洞頂,摸一把頭,突然慨然道)你看看,你們住的是什么地方,這是野獸住的山洞,再看看你們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和野人有什么區(qū)別。好吧,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該怎么生活吧,該怎么像一個文明人一樣生活。
達 摩 請問天神,文明人是怎么生活的?
麥 思 我就是從一個文明的世界而來。你看看,我穿著什么,西服,布料西服。再看看你們,披一張羊皮,或披一張虎皮,連男人的私處都遮掩不全。文明的生活是住在高樓大廈,吃著山珍海味,坐著奔馳轎車,還有飛機、輪船在世界各地游玩,看著電影、電視,喝著美酒佳釀,還有美輪美奐的莫扎特詠嘆調……
達 摩 (向往地仰視著)你給達摩描繪了一幅偉大的藍圖。
麥 思 (俯身撿起一塊石頭)這是什么,這不是普通的石頭,它是礦石,可以造鐵,可以煉鋼,用它將來就可以造出飛機、轎車??赡銈兪朗来谷徊恢览盟?。
【從洞口處跑進來幾個壯漢。
麥 思 他們要干什么?
蘇 格 天神不必驚慌,他們是來找他們的女人睡覺,天亮就走了。
【這時又跑進幾個壯漢,很快,響起一片嬉笑淫蕩之聲。
【第三場 大溶洞內。一斜坡處。
【麥思、蘇格、達摩、羅奇、瑪莉等人上場。此時是黃昏時刻,麥思端坐在正中的石凳上。
麥 思 達摩!
【達摩走近,弓腰肅立。
麥 思 朕任命你為瑪雅王國教育總長,掌管教育,你馬上開辦學校。把所有孩子組織起來學習。
達 摩 天神,凡是長大一點兒的孩子每天都得打獵,采摘野果,否則就會餓肚子。
麥 思 (斷然)打獵采摘都交給成年人去干。孩子們都應該受教育,否則你們一代代都處在愚昧荒蠻之中。只有知識,才會真正徹底地拯救你們。
達 摩 達摩遵旨。(欲下)
麥 思 等等。(隨手撿起一根柳鞭)拿著,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哪個孩子不肯學習,你就用鞭子抽他。
達 摩 (猶豫片刻,還是接過柳鞭)遵旨。(下)
麥 思 羅奇。
羅 奇 (急步近前,弓身)小人在。
麥 思 朕任命你為工造部部長。你即刻帶人去開掘礦石,鍛造鐵器。
羅 奇 遵旨。(猶豫片刻,抬頭道)我們就不必打獵了吧?
麥 思 不必了。你要在三個月內造出鐵來,否則撤銷你的部長。
羅 奇 遵旨。(轉身與別人擠眉弄眼)嘻嘻,我成部長了。還是一個官呢,嘻嘻,我成大官了呢。(下)
麥 思 瑪莉!
瑪 莉 (約十五六歲,但已長得十分豐滿)干什么,天神?你難道也要封我一個官做。我可不喜歡什么官不官的,我天生喜歡自由。
麥 思 (威嚴地)你不能和朕嘻皮笑臉,明白嗎,否則我將治你蔑視之罪。
瑪 莉 治罪?嘻嘻,你想治就治吧。
麥 思 (瞪眼)你給朕嚴肅點兒。
【這時,響起幾聲雷鳴。
麥 思 聽見了吧,這是上天在發(fā)怒。你們不聽朕的話,就將會被天雷劈殺而死。
瑪 莉 (驚駭地站直了)請?zhí)焐裣轮及伞?br/> 麥 思 朕任命你為紡織部長。你帶領洞中女人去采摘棉花。我已視察過了,東山那邊有片天然棉場,現(xiàn)已成熟,你們即刻去采摘。
瑪 莉 (輕佻地)好吧,那我就去了。
麥 思 (自語)這個小女人倒是很性感。(然后大聲)蘇格?
蘇 格 小人在,請?zhí)焐裰甘尽?br/> 麥 思 朕任命你為大將軍,統(tǒng)率宮廷衛(wèi)隊。
蘇 格 宮廷衛(wèi)隊?
麥 思 就是組織幾個人保護朕的安全。
蘇 格 小人明白了。
【瑪雅肩扛一只滴血的山羊上。蘇格順手接過,下?,斞趴吹搅他溗?,低頭站立片刻欲下。
麥 思 (語調復雜地)瑪雅。
瑪 雅 (恭敬地)不知天神有何吩咐。
麥 思 瑪雅,你是部落首領,今后就不要親自去狩獵了。
瑪 雅 什么首領不首領,不過是大家推舉我多操點兒心罷了。
麥 思 首領應該做首領的事。統(tǒng)籌全局,規(guī)劃治政,而且應當樹立絕對權威。
瑪 雅 我們這里的首領,自古以來與一般人是沒什么不同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起狩獵,一起生產。
麥 思 人有尊卑貴賤,世有秩序倫常。你們這里為什么過著這茹毛飲血的生活,就是缺乏社會發(fā)展的動力,人人都滿足于過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窮困生活。這怎么能行呢。
瑪 雅 我們已習慣了這種生活,除了疾病死亡難以避免,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好。請?zhí)焐裨琰c兒休息吧。(轉身欲下)
麥 思 瑪雅,你別走。
瑪 雅 請問天神還有什么吩咐。
麥 思 (期期艾艾)我……我想讓你做朕的帝后。
瑪 雅 帝后?我不明白。
麥 思 就是做朕的妻子。
瑪 雅 妻子?
麥 思 (著急地)就是你以后每天要陪朕睡覺。
瑪 雅 (好像明白似的)瑪雅我現(xiàn)在有自己的男人。
麥 思 不!現(xiàn)在我是你的男人。
瑪 雅 (驚愕地停頓了片刻,然后弓腰道)我愿聽從天神的旨意,只是……
麥 思 那請你現(xiàn)在到朕的山洞里。
瑪 雅 不,應該是天神到我的山洞,這是我們世代的規(guī)矩。
麥 思 (遲疑片刻)好吧。
【瑪雅前走,麥思身披虎皮慢慢隨下。
【第四場 大溶洞門。
【蘇格、拉茲及三五個壯漢在洞口肅立。
蘇 格 你們要聽明白,瑪雅大帝在休息,任何人不得進入打擾。
拉 茲 明白了,蘇格。
蘇 格 以后你不能再叫我的名字,得叫我大將軍。
拉 茲 (嘻皮笑臉地)什么大將軍,你昨天還是我們的小兄弟嘛。
蘇 格 (踢他一腳)放規(guī)矩點,你必須叫我的官銜,明白嗎?這是瑪雅大帝封的。誰違背大帝的旨意,一律軍法從事。
拉 茲 軍法從事,什么軍法?
蘇 格 就是要關你禁閉,關在小洞里,七天不準你吃飯,還要鞭刑。
拉 茲 (倒吸一口冷氣)這大帝定得什么法,我們從小到大都沒聽過這屁法。這天神搞什么鬼喲。
蘇 格 (揚起柳鞭猛抽他一下)你再敢胡說,大將軍我立刻把你關起來。
拉 茲 (嚇得倒退一步,低聲地)這天神太可怕了,我們以后就沒個人自由了。
蘇 格 你給我閉嘴。你再胡說八道,我就稟告天神。(對眾人)你們每個人聽明白,今后如果誰敢背后議論天神,貶低瑪雅大帝,一律給我抓起來,軍法從事。
眾 人 聽明白了。
蘇 格 (倒背雙手)大帝至高無上。大帝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的天神。我們必須絕對服從,絕對忠誠,不得有任何懷疑。大帝為了犒賞大家,今后你們可以每倆人住一個山洞,可以不再去打獵,有專人為你們烤肉。
拉 茲 那就是說,以后可以不再勞動了。這倒是件好事。
蘇 格 是的,你們現(xiàn)在是帝國的職業(yè)軍人,等瑪莉部長織好軍裝,我們還要統(tǒng)一裝束。
眾 人 烏拉!烏拉!
拉 茲 好像有人來了,哦,是塞西里,他一定是找瑪雅女王睡覺來了。
塞西里 (上)兄弟們好?。∧銈?yōu)槭裁床蝗ノ覀兡抢镎遗四亍?br/> 拉 茲 我們在這里執(zhí)行警戒。
塞西里 什么狗屁警戒,讓開,我要去會瑪雅,她真是個好女人呀。
拉 茲 你馬上走開。
塞西里 (一震)你搞沒搞錯,我要進去和瑪雅睡覺的呀。
蘇 格 (從暗影中走出,嚴肅地)塞西里,我以瑪雅帝國大將軍的名義向你宣布,瑪雅現(xiàn)在是瑪雅大帝的帝后。從今以后,你不能再來找瑪雅睡覺了。
塞西里 呸,你放什么狗屁,你是什么狗屁大將軍。我活這么大,還不知道大將軍是什么鬼玩意兒呢。
蘇 格 你給大將軍我嚴肅點,我這官是天神封賞的。
塞西里 哈哈哈,我倒是聽說你們這里來了一個天神,我現(xiàn)在就想會會他,看看他是個什么鬼東西。
蘇 格 你太放肆了,不是看在咱們兩個部落世代友好的份上,我現(xiàn)在就把你抓起來。
塞西里 抓起我來,什么是抓?滾開,我不想和你們再浪費時間了,我馬上要和瑪雅睡覺,老子跑了幾十里,早困了。
蘇 格 (命令拉茲)把他轟走。
【拉茲等人一齊上,向外推塞西里。塞西里人高馬大,幾拳將眾人打倒在地,蘇格見狀,抄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塞西里當即倒地,眾人上去將他捆綁。
蘇 格 (悻悻地)給我關起來。
達 摩 (上)不可,千萬不可。塞西部落和我們瑪雅部落世代友好,互濟互利。如此敵視,天下從此就無太平了。請大將軍立刻將塞西里送回去。
蘇 格 哼,放走,我要將他關七七四十九天,看他還敢再來騷擾瑪雅帝后。
達 摩 大將軍,還是放他走吧。
蘇 格 (不理睬達摩,命令拉茲)將塞西里押進洞里,嚴加看守。
塞西里 (醒了過來,怒目道)好小子,蘇格,你如此不仁不義,休怪老子將來不客氣。
蘇 格 押下去!
塞西里 (掙扎)蘇格,老子饒不了你。(被帶下)
【蘇格等人也下。
達 摩 (仰天長嘆)天下從此失去了和平。戰(zhàn)爭,可惡的戰(zhàn)爭很快就會來臨了?,斞牛业默斞叛?!
第二幕
【第一場 大溶洞不遠處的平地。
【幕啟時,可看到建筑工地的半截高墻,有四五個壯漢抬著砍伐的木頭走過。麥思、蘇格、拉茲、達摩等人上。
麥 思 (對蘇格等人道)工程進度太慢,命令他們加快速度,天氣馬上就要冷了。
蘇 格 我已催過他們幾次,他們都喊叫吃不飽。
拉 茲 啟奏大帝,他們都抱怨沒時間找女人睡覺了,情緒非常低落。
蘇 格 女人們也發(fā)牢騷,自從塞西里被我們抓起來之后,其它部落的男人都不來找她們睡覺了。
達 摩 啟奏大帝,達摩認為修建房屋應該量力而行。民以食為天,還得先組織人去打獵,解決吃飯問題。
麥 思 吃飯問題會解決的。達摩,你的學校辦得如何?
達 摩 回稟大帝,你傳授的文字一千二百八十個,我已都給他們講授過了。只是你說的紙張尚未造出來,增加了學習的困難。
羅 奇 (和一壯漢急匆匆手舉斧頭,鐵鋸和一把長矛上)羅奇稟報大帝,按照你的設計,我們已制造出來,請大帝過目。
麥 思 (接過斧頭和鐵鋸看了看)好,很鋒利,這樣就可以大大提高勞動效率了。(又接過鐵矛看了一看,對眾人道)有了這樣的武器,我們就無往而不勝了。
【蘇格接過大鐵矛,舞動了幾下,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蘇 格 (停下)瑪雅的軍隊從此就是“鐵軍”了。
麥 思 有了最先進的武器,我們就可以掃蕩天下,統(tǒng)一世界,建立世界上最強大的瑪雅帝國。
達 摩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麥 思 (厭倦地)你想說就說吧。
達 摩 我們的科學發(fā)明應該用來發(fā)展生產,而不應該把智慧用在制造殺人的武器上。自創(chuàng)世以來,我們這塊土地上還從未有過戰(zhàn)爭,有過屠殺。
麥 思 迂腐之見。隨著社會的發(fā)展,戰(zhàn)爭將是不可避免的。
【一壯漢氣喘吁吁地跑上來。
壯 漢 不,不好了,來人了。
蘇 格 (上前踢了他一腳)你給我說清楚,什么來人了。
壯 漢 (喘息稍定)塞,塞西里帶著好多好多人殺過來了,他們聲言,要,要報仇雪恨。
蘇 格 哼,他們吃豹子膽了!啟稟大帝,我蘇格馬上帶人去消滅他們。
麥 思 (轉向達摩)達摩你看,是塞西里他們挑起了戰(zhàn)爭吧?
達 摩 (搖搖頭)大帝,戰(zhàn)爭的起源還在我們部落,如果我們不打他,不關押他,他是不會來興師問罪的。
蘇 格 大帝,我馬上帶人出去應戰(zhàn)。
OQg4OQ72ZxYJQLK4wSmp8OGXh2+rz4SOSpYWFbW0pWA= 達 摩 不可。大帝,還是我先去,好言勸他們息兵為上,“和為貴”呀。
麥 思 (譏夷地)塞西里怕不會聽你勸的。
達 摩 我?guī)K格去給他賠禮道歉,然后送上十頭野羊,我想他們會退兵。
蘇 格 我給他賠禮?我堂堂瑪雅帝國的大將軍給他道歉。我不會去的,達摩。再說,我們哪里有十頭野羊,我們自己還餓著肚子呢。
麥 思 (對蘇格道)你們馬上出兵,但不可盲戰(zhàn)。前邊不遠處有一條山溝,你們埋伏在那里,等塞西里的軍隊全部進入山溝,再鳴角出戰(zhàn),朕想他們肯定會遭覆滅。
蘇 格 是,遵旨。(向拉茲等人一揮手)出發(fā)!
達 摩 (跑出去幾步欲攔阻,蘇格將他推開,他又走近麥思)大帝,這場戰(zhàn)爭必將死傷無數,你還是下令召他們回來吧!
麥 思 (冷笑一聲)你以為塞西里會善罷干休嗎?朕問你,塞西里是不是你悄悄放走的。
達 摩 是小臣我放走的。我們和他們世代友好,從無芥蒂,視同兄弟。
麥 思 他現(xiàn)在成了我們的敵人。
達 摩 但我們仍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麥 思 達摩,你太天真了。
瑪 雅 (挺著凸起的肚子急匆匆上)陛下,這場戰(zhàn)不能打呀。我們這塊土地從來沒有過爭斗。
麥 思 問題是,他們現(xiàn)在是侵略者。他們要來殺我們。
瑪 雅 我知道,這場戰(zhàn)爭是由我引發(fā)的,我寧可讓他們殺死我一人,免得生靈涂炭,我現(xiàn)在就去。(欲下)
麥 思 (上前將她拉?。┑酆蟛豢擅ё?。
瑪 雅 (掙扎)我不能眼看雙方兄弟犧牲生命,我良心不安哪!
【幕后傳出一片廝殺聲、喊叫聲。
麥 思 你別忘了,你已懷上了朕的孩子。
瑪 雅 (停止掙扎,下意識地摸摸肚子,忽然跪下)大帝,你要善待我們的人民啊。
麥 思 (將她扶起)帝后回去休息。(命令身邊仆人)快將帝后扶回洞中。
瑪 雅 大帝,大帝,別讓他們打了。(下)
麥 思 (對一直肅立旁邊的達摩)你去學校吧,這里沒你的事了。
達 摩 我還有一句話要講,陛下,你不是給臣子們講過,治國要施仁政嗎?
麥 思 我施的就是仁政。但有時候,政治是非常殘酷的,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對敵國的憐憫,就是對我帝國的犯罪。
蘇 格 (渾身濺滿了血跡,上)報告陛下,我們打贏了,打死二十人,抓獲俘虜九十四人。只是塞西里帶著三五個人跑了。
麥 思 好。把這些俘虜押到建筑工地,讓他們?yōu)槲覀冃藿ǚ课荨?br/> 蘇 格 遵旨。陛下,你真是英明偉大,我們把他圍在山溝里,幾乎沒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打敗了。哈哈哈。
達 摩 (下,邊走邊嘆)瑪雅,我的瑪雅呀!
【第二場 大溶洞一側。
【午后的操場上七八個少年坐在樹墩上,朗朗誦讀。其中有霍達、莫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xiàn)牛羊……
麥 思 (和蘇格等人上,蘇格等人手舉長矛,緊隨麥思身后)好啊,你們讀得很好。
霍 達 (急忙跪下)霍達拜見陛下。
麥 思 (上前摸他頭頂一把)孺子可教呀。你們怎么才這么幾個人?
霍 達 已經下課了。我們幾個留下再誦讀一遍。
麥 思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讀書就得刻苦呀。知識可以改變一切。你們已經看到了,擁有了知識的人,穿上了衣服,住上了木屋,吃上了面包大米。而且一次次打敗了強悍的敵人。我們的國土已經有了三百多萬平方公里。一個強大繁榮的瑪雅帝國誕生了。
霍 達 陛下英明,真乃天神。
麥 思 (高興地點點頭)我看你可以畢業(yè)了,今后隨朕輔理國政。莫扎。
莫 扎 莫扎在此。(站起又半跪下)
麥 思 朕聽說你很聰明,已能推算圓周率小數點以后的四十多位數字。還曉得了萬有引力定律?,斞艑淼目萍及l(fā)展就靠你這樣的人了。
莫 扎 陛下是說發(fā)明火車、汽車和飛機吧?
麥 思 正是。要建設強大的瑪雅帝國,必須制造現(xiàn)代化的交通工具。(他側頭尋找)達摩呢?
霍 達 回稟陛下,他已經在今天早晨走了。
麥 思 走了?去了哪里?
莫 扎 他說他要去一個沒有戰(zhàn)爭,沒有饑餓的地方。
蘇 格 陛下,達摩是叛逃了。我馬上派人去把他抓回來。
麥 思 (擺手)人各有志,由他去吧。他其實是瑪雅帝國最有智慧的一個人哪。
莫 扎 達摩校長是一個持不同政見者。
麥 思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是個逆歷史潮流而動的家伙。
莫 扎 達摩校長走的時候,讓我把幾句話轉告陛下。
麥 思 (警惕地)什么話?
莫 扎 他希望陛下能真正降福于瑪雅。
麥 思 朕一直就是這么做的。只是,他是一個迂腐的家伙。
瑪 莉 (急匆匆上)陛下,帝后要生產了,是難產,生不下來。
麥 思 蘇格,你馬上去找最好的接生婆來。
蘇 格 是,陛下。(下)
【眾人也退下?,斃蛞厕D身要下。
麥 思 瑪莉。
瑪 莉 陛下還有什么事?
麥 思 (凝視她片刻)朕想娶你為妻。
瑪 莉 (驚得倒退幾步)陛下你不是已經有老婆了嗎?而且,你說要實行一夫一妻制嘛?
麥 思 朕是大帝,可以娶很多妻子。
瑪 莉 我已經有自己的丈夫了。你不是給我們講,要從一而終嗎。
麥 思 我是瑪雅大帝,你要從我而終。
瑪 莉 如果我不愿意呢?
麥 思 那我就把你抓起來,打入牢房。
瑪 莉 哦,原來陛下造監(jiān)獄就是要關我們呀?
麥 思 是的,關押一切違抗帝國意志的人。
瑪 莉 如果我不怕進牢房呢?
麥 思 (停頓片刻)瑪莉,朕愛你。
瑪 莉 可是我不愛你。
麥 思 你應該愛朕,這是上帝的旨意。
瑪 莉 如果上帝這樣說,我情愿去死。
麥 思 瑪莉。
【一聲嬰兒的啼哭響起,隨即哇哇大哭。
瑪 莉 瑪雅生了。(匆匆跑下)
【麥思呆站在那里,默然良久。
【第三場 荒郊野外。
【幕啟時,達摩身披袈裟與霍桑上。
達 摩 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不要跟我走。
霍 桑 是你救我于虎口之下,我得報恩,做你的仆人。
達 摩 霍桑,你懂得感恩,很好。人要懂得感恩,天地孕育了我們,我們得感謝蒼天大地,父母生養(yǎng)了我們,我們得感謝父母大人。糧食使我們不致饑餓,我們應該感謝造物主的恩賜。(停頓片刻)但是,霍桑,你不要跟我走,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也許我這一生就這么風塵仆仆地走下去,尋找我心靈的上帝。你不必跟著我風餐露宿,忍受饑寒。
霍 桑 我情愿這一生跟著你修行。師傅,這幾天,我發(fā)現(xiàn)你是一個最圣潔的人,你是上帝的圣徒。
達 摩 (搖搖頭)我不是上帝的圣徒。我也是一個不潔的人。人,生來便是有罪的。我們應該用一生的努力來贖罪,求得上帝的寬恕。
霍 桑 我正是想跟師傅一起贖罪。我參加過瑪雅大帝的軍隊,我殺過六個西里亞國的士兵。我?guī)缀趺刻於荚谧鰤簦瑝粢娝麄儨喩硎茄驹谖业拿媲啊?br/> 達 摩 我們每個人都犯過錯誤,知道贖罪就好,要多行善舉,要寬厚待人,要懂得博愛,那樣,我們就可以心靈純凈地去見我們的上帝了。
【三五個衣衫襤褸的逃荒者上來。其中一個婦女眼望達摩許久。
婦 女 先生,你有吃的嗎,我們已經三天沒吃到一點兒東西了。
達 摩 (急忙從背囊中取出食物遞給她們)快吃吧,可惜就這么一點兒了。
【幾個逃荒者狼吞虎咽。
達 摩 你們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婦 女 我們從瑪雅來。在那里待不下去了。我的三個兒子都被政府征了兵,兩個戰(zhàn)死了,一個不知下落。老伴上個月也生病死了。過去還能勉強度日,今年賦稅又增加了,打的糧食還不夠交地租,沒法活了,我們幾個鄰居要結伴去西里亞,聽說那個國家賦稅輕,這幾年也沒遭受旱災。
達 摩 麥思是個暴君,連年征戰(zhàn),加重賦稅,瑪雅已民不聊生了呀。
霍 桑 師傅,你千萬不能對大帝指名道姓,這可是犯殺頭之罪的。
達 摩 我不畏死,他又能奈何我?(仰天長嘆)當初,我一直奉他為天神,崇拜他、迷信他。以為他會賜福于瑪雅,可是一旦魔鬼附在他的身上,他便成了有史以來最極端的惡魔。這個所謂的天神,其實也是肉體凡胎,是我們把他奉做了神,把權力給了他。有罪的不僅是他,還有我們。是我們善良的人民制造出了這么一個惡魔。
婦 女 謝謝先生救了我們,否則我們很快就會餓死在路上。
達 摩 不要謝我。是土地上長出來的糧食,是善良的人們送給我填肚飽腹的。
婦 女 你真是一位圣人,但愿恩人長命百歲。
達 摩 (苦笑)你們趕路去吧,愿上帝賜福于你們。(目送逃荒者下,然后對霍桑)如果你非要跟著我做苦行僧,那我們就走吧。
霍 桑 師傅,我們往哪里去?
達 摩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要不,我們也去西里亞吧。我一直想為上帝修座廟,不知那里可否。上路吧。
【第四場 帝國花園。
【幾聲劇烈炮響,緊接著響起一片“烏拉”聲。燈光漸亮,可以看到麥思、霍達、蘇格、莫扎、羅奇等人扭身過來。
羅 奇 恭賀陛下,遠程高射炮試射準確到位,殺傷力大,圓滿成功。
麥 思 (滿意地點點頭)通令全軍,國防部、兵器工業(yè)部、軍科所予以重獎。羅奇升任五星上將,莫扎升任四星上將。
蘇 格 (焦急地目視麥思)陛下,還有其他將士?
麥 思 蘇格大將軍升任元帥。
【蘇格、羅奇等人跪拜。
蘇 格 謝主龍恩。
莫 扎 (站立未動)陛下,莫扎乃一文職科學家,就不授軍銜了吧。
麥 思 不,這是朕對你的獎賞。
羅 奇 (低聲)莫扎,你這書呆子,別人爭還爭不到,大帝獎賞你怎么能不要呢。
莫 扎 這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麥 思 (沒理他,高聲道)諸位將軍尚需努力,加快軍事科研步伐,研制出更加先進的軍事武器,這樣,瑪雅帝國才能在世界上立得住腳。一個國家的實力,首先是軍事的實力?,F(xiàn)在國際軍事競爭異常激烈,我們停滯不前,就會受制于人。
蘇 格 現(xiàn)在軍事間諜活動十分猖獗,我們已抓獲六個國家的間諜。
羅 奇 陛下,據我們的情報人員報告,西里亞國正在秘密研制一種什么彈。
蘇 格 導彈。射程在一千公里。
麥 思 是啊,所以我們應該加快我們的軍事科研速度。莫扎將軍,你得努力啊。
莫 扎 報告陛下,我們的科研經費嚴重不足,科研人員的工資已經兩年沒漲了。
麥 思 霍達首相,每個科研人員的年薪增加三萬魯比。
霍 達 (緊皺眉頭)陛下,國家財政吃緊,軍費開支已達四千億魯比。政府人員的開支太大了。
麥 思 (厭煩地)你們都下去吧。
霍 達 陛下。(見麥思扭頭,怏怏地隨眾人走下)
【麥思獨自在花園踱步。約十一二歲的麥元國、麥元霸一齊上,隨后是瑪雅上場。
麥元國 父親。(默立)
麥元霸 陛下。
麥 思 (怒視)你們不好好在宮中讀書,跑哪里去了?
麥元國 母親帶我們去郊區(qū)插秧了。
麥元霸 那里太好了。明天我們還準備去。
麥 思 (怒視瑪雅)你為什么要帶他們去呢?他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讀書,不是游玩。玩物喪志!要知道,瑪雅帝國將來是他們的。他們需要的是知識。
瑪 雅 他們也需要強健的身體。而且,他們應該去接近自然,接近百姓。
麥 思 荒唐,你們兩個聽好了,從明天開始,好好讀書,如果再嬉戲玩耍,朕要處罰爾等,關禁閉。
麥元國 是,父親。(悄然退下)
麥元霸 媽媽,我們也休息去吧。今天好累好累。
麥 思 你走,讓你母親留下。
瑪 雅 (手摸額頭,輕聲嘆氣)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麥 思 (突然口氣軟和下來)瑪雅,為什么你總躲著我呢,我們有幾年沒在一起了吧。
瑪 雅 你身邊那么多女人,我已是多余的了。
麥 思 你吃醋了。
瑪 雅 我不吃醋,我只是厭惡。
麥 思 (深情地)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而且你是一個圣潔的女人,那么多女人加起來也比不上你。
瑪 雅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所以我每天堅持勞動。
麥 思 全國人民都在傳頌你這位偉大的國母。你都讓我嫉妒了。
瑪 雅 陛下何必嫉妒,只要你不年年出兵興武,施愛于人民,人民就會稱頌你的。
麥 思 治理一個國家難啊。從當時不足五平方公里的小小瑪雅,到現(xiàn)在兩千多萬平方公里的偉大帝國,哪一步不充滿艱難。
瑪 雅 我一直奇怪,陛下要那么多領土干什么?各國自己生存,自我發(fā)展有什么不好,收入瑪雅帝國的版圖又有什么意義。
麥 思 你這是婦人之見。
瑪 雅 陛下,有一句話我一直想說,我們離婚吧。
麥 思 不,朕怎么能離婚呢,朕的女人怎么能同朕離婚呢,荒唐!荒唐!
瑪 雅 我聽說別的國家總統(tǒng)和夫人照樣離婚?;橐鲎杂?,這也是陛下講過的。何況我們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
麥 思 (暴跳如雷)那也不行,你不能和朕離婚,也沒有人會批準你和朕離婚。
瑪 雅 你這是消耗我的生命。我沒有想到陛下是這樣冷酷無情的人。(急匆匆快步下)
麥 思 (余氣未消)荒唐!荒唐!
【一聲槍響,又一聲槍響。
麥 思 (大叫)有刺客!來人。(隨即撲倒在地)
【蘇格、拉茲一群人蜂擁而上。有人叫喊“刺客在哪里?”“刺客跑了!”“快追!”“快追!”
蘇 格 (扶起麥思)陛下沒傷著吧。
麥 思 (驚魂未定,稍頓)沒有,沒有。(突然大怒)你的安全保衛(wèi)怎么做的?這是你的失職!你的瀆職!
蘇 格 (驚恐弓腰)是,是臣的錯,全是臣的錯,我一定要抓住兇手,嚴懲不貸,抄斬他的全家。
第三幕
【若干年之后。
【第一場 帝國寢宮。
【幕啟時,可看到左側有一紗帳,瑪雅在床上靜臥,醫(yī)生、麥元國幾個人在她身邊忙碌著。右側一座椅上,麥思呆坐。身邊站著霍達、麥元霸等人。
醫(yī) 生 (走近麥思)陛下,帝后是乳腺癌,已是晚期,都擴散了。
麥 思 你的意思是說,她沒多長時間了。
醫(yī) 生 是的,現(xiàn)在必須承認。
麥元國 (在一旁哭泣,哭聲凄厲,邊哭邊道)求求你了醫(yī)生,你無論如何要把我母親治好。
麥 思 (很不滿地)你哭什么,你一個大男人哭個什么勁。(麥元國勉強收住抽泣)
醫(yī) 生 殿下,我們一定會盡力醫(yī)治帝后。
麥 思 (突然惱怒地)你們?yōu)槭裁礇]有早發(fā)現(xiàn)帝后的?。?br/> 醫(yī) 生 稟報陛下,帝后從沒有找過我們看病,她也拒絕我們每天的例行體檢。
麥元霸 母親是想早一點兒進天堂。
麥 思 (脫口而出)哪里有什么天堂,這個世界只有地獄。
麥元霸 父親不是曾說過有天堂嗎?那里的人都生活得很幸福。
麥 思 (一怔)但是很少有人進得去天堂。
麥元國 (匆匆走近瑪雅臥床,手摸了一會兒,突然尖叫起來)母親走了,母親走了,她已沒了呼吸。
【除麥思之外,眾人一齊擁了過去,隨即一片哭聲。過了一會,醫(yī)生向麥思走去。
醫(yī) 生 陛下,我不得不無比沉痛地向陛下報告,帝后走了。她不知什么時候割腕了。血把天鵝絨被褥都浸透了,這真是一個天大的意外。
麥 思 (默然良久,抬頭道)她解脫了,也許她早就想解脫了。她的思想一直停留在遠古的瑪雅社會,她沒有與時俱進,大概也不想與時俱進。但是時代不以人的意志發(fā)展。這就是她的悲劇。但愿她的靈魂在另一個世界得到安息?;暨_!
霍 達 (匆匆從瑪雅床前跑過來,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淚)陛下。
麥 思 朕過去勘察過,在離扎谷一百公里處,有一絕好幽靜之處,你即刻派三萬工人去修造陵宮。要修成金字塔一樣的陵寢,將來,朕也要安葬在那里。
霍 達 陛下一定會長生不老,萬壽無疆。
麥 思 朕也是肉體呀。是肉體就一定會生病,衰退,直至死亡,這是誰也逃不脫的。
霍 達 陛下是天神,是從天堂來的,即便離去,也會升入天堂。
麥 思 我的靈魂會升入天堂,但我的肉體會留在這火星上。我會永遠看著瑪雅帝國。
霍 達 霍達明白了。但陵寢將會耗資巨大……
麥 思 (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霍 達 有一句話我要稟報陛下,帝后早在幾年前,就和我說過,她死后只想安靜地安葬在她母親身邊,不搞任何儀式,也不開追悼會。
麥 思 (不滿地)她是國母,應當國葬。她代表的不僅是她自己。
霍 達 (驚恐地)臣明白了,遵旨。
蘇 格 (匆匆上)陛下,有緊急情況稟報,西里亞國的軍隊已侵入我國邊境,符拉基米爾城危在旦夕。
麥 思 立刻增派軍隊。你親自去指揮。
蘇 格 是,我今天下午就動身。
麥 思 (看看身邊的麥元霸)讓元霸殿下也一同隨你去,讓他到前線鍛煉一下。元霸,你同意去吧?
麥元霸 兒臣愿去。大丈夫當立功于疆場。
麥 思 好。(轉身對霍達)西里亞國不是想要與我們建立外交關系嗎?
霍 達 他們建交的條件是讓我國退回他們的符拉基米爾等十五座城市,他們聲稱那是他們的國土。
麥 思 那怎么是他們的國土?
霍 達 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麥 思 (冷冷地瞥他一眼)我知道你的意見,割地求和,是吧?你堂堂首相,怎么能想這喪權辱國的主意。你想過瑪雅帝國在國際上的形象嗎?
霍 達 (唯唯)陛下,現(xiàn)在國內經濟困難,財政吃緊,民眾疾苦,災民應當休養(yǎng)生息呢。
麥 思 婦人之見。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場戰(zhàn)爭,將民眾的精神集中在保家衛(wèi)國之上。
蘇 格 首相,你真是迂腐,屢屢違抗圣上的旨意。
霍 達 (白了他一眼)臣退下了。
【眾人皆下,只有麥元國還留在麥思身邊。但他仍在低聲抽泣。
麥 思 (厭煩地)你哭什么,你是男人,你是儲君,你將來承續(xù)大統(tǒng),做瑪雅大帝的,怎么能如此軟弱,如此悲情。
麥元國 (又抽動鼻子)媽媽永遠離開了我們。
麥 思 你真是婦人心腸。記住,你是未來的國君,你應該冷酷無情,你應該是能控制住喜怒哀樂的人。
麥元國 兒臣怕做不到。
麥 思 你必須做到。你要明白,人與人是狼,他人便是你的地獄。
麥元國 (疑惑地搖搖頭)人與人還是應當友善的。而且,兒臣觀察過,狼與狼之間也是友善的。
麥 思 (忿忿地)人,還不如狼,明白嗎,人有思想、人有欲望、人都很貪婪,人都想凌駕于別人之上,人都想炫耀于別人之上。
麥元國 那人類太悲哀了。但我們應當努力地使人類變得博愛、變得仁慈、變得友善。
麥 思 那只是你善良的愿望罷了。人永遠是自私的,亞當吃了蘋果,人類就有罪了。人間永遠充滿可怕的爭斗、廝殺。我從另一個星球而來,我體驗得太深刻了。所以,一個人就應當成為強者,否則就無法生存。何況,你要做統(tǒng)率萬民的君主,更不能有婦人之仁。
麥元國 兒臣還是愿意像母親那樣做人,那樣生活。(說完,又抽泣起來)
麥 思 (嘆一口氣)你二十一歲了,怎么老也長不大呢,我真為你擔憂呀。
【哀樂聲響起,麥元國哭聲更大了。
【第二場 帝國寢宮。
【幕啟,麥思在沙發(fā)椅上打盹,收聽廣播,一個女播音員的聲音,“我們偉大的瑪雅帝國在英明和慈父般的麥思大帝的領導下,已進入一個嶄新的時代,快速發(fā)展的時代。經濟建設飛速發(fā)展,人民生活日益提高,處處鶯歌燕舞……
【燈光漸亮,觀眾可以看到麥思起身扭換了頻道,閉上了眼睛。麥元國悄然上場,站在麥思身邊。一個男播音員的聲音,“現(xiàn)在播送從紐拉約傳來的最新消息,偉大帝國的第三軍團徹底摧毀西里亞國的最后一座邊境城市里什米爾,西里亞的軍隊幾乎不堪一擊,狼狽潰逃,我偉大帝國的第三軍團正乘勝追擊,據著名的國際軍事專家預測,一個月內,我們偉大帝國第三軍團的將士就會在西里亞北海度假村歡慶勝利了……
麥元國 (關掉收音機)父親,你睡著了吧。
麥 思 (猛地彈跳起來)你為什么要關掉?
麥元國 這電臺純粹胡說八道嘛,事實上是我們的軍隊在潰敗。
麥 思 (頹喪地側坐下)我怎么能不知道,但必須這么宣傳,否則會給國內百姓造成恐慌。
麥元國 父親,答應西里亞國的條件,結束這場戰(zhàn)爭吧。它給瑪雅帶來的災難太大了。
麥 思 不!屈辱求和,世界各國會怎么看我們瑪雅帝國,子孫后代會怎么看我們,瑪雅帝國還有什么尊嚴。(稍頓)我們很快會扭轉戰(zhàn)局的,我們一定會勝利的,瑪雅民族是這個世界最優(yōu)秀的民族,這個民族從來不會失敗。你給我找莫扎、羅奇來。
麥元國 (疾步下,輕聲嘆道)為什么還要打下去?
麥 思 (努力從沙發(fā)椅上站起,又重重摔倒,喃喃自語)瑪雅不能失??!瑪雅不能失敗!
麥元國 (又疾步上)父親,他們馬上就到。父親,瑪莉姨媽讓我和你說,別讓兵役局征招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已年過半百,而且身體不好,有心臟病,這樣的人到了軍隊也不能上前線打仗。
麥 思 (斷然地)不行。誰也不能違背征兵法,征兵法面前一律平等,不能因為她是我們的親戚就可以逃避征兵。
麥元國 可是瑪莉姨媽的丈夫已經五十多歲了。
麥 思 七十歲也可以上戰(zhàn)場。你別再講了,婦人之仁!
霍 達 (疾步上)稟報陛下,我們的格魯吉爾城也失守了,塞家喀什城也危在旦夕……
麥 思 (一驚,彈跳起來,又重重倒下)蘇格他們是怎么搞的?你告訴他,再要丟失一座城市,朕就槍斃了他,還有元霸殿下,一塊兒殺頭。
霍 達 陛下,依臣之見,不能再打下去了,停戰(zhàn)談判吧。
麥 思 不!瑪雅帝國從不向敵國求和。
【莫扎和羅奇急匆匆上。
羅 奇 拜見陛下。
麥 思 (對著書呆子模樣的莫扎)厲聲道,你的原子彈研究得怎么樣了?
莫 扎 還有幾個數據沒有測算出來。
麥 思 你們干什么吃的?帝國養(yǎng)了你們這一群廢物。
莫 扎 我們三個杰出的數控專家昨天被國家保密局的人帶走了。
麥 思 為什么?
莫 扎 保密局的人說他們的親屬參與了對政府的誹謗和游行示威,這是株連嘛。
麥 思 (對霍達)你通知保密局,凡是科學家暫時不再立案,先把他們放出來。
莫 扎 還有一位在研究中起關鍵性作用的物理專家昨晚失蹤了。保密局懷疑他叛逃到西里亞國了。
麥 思 你這個科學院長是怎么當的,人一再逃跑失蹤,再跑一個我就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莫 扎 這個責任并不在莫扎身上,他們的家人吃不飽肚子,都得了浮腫病。
麥 思 好吧,讓霍達再給你撥幾十萬元經費。
羅 奇 稟報陛下,生化研究所已將UAC病毒試制成功。這種病毒一旦被感染,三天之內就會患上傷寒,十天之內便會致命。
麥 思 (興奮地)我們很快就會扭轉敗局。馬上運往前線!
霍 達 陛下,不可呀,不可開這樣的頭,全世界都會譴責我們的。
麥元國 父親,首相說得對,太殘酷了,幾十萬人會死于病毒,而且擴散開來,就可能有無數人會被這種病毒奪去生命。
麥 思 婦人之見。(對羅奇)立即執(zhí)行命令。(羅奇快步下)
麥 思 朕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我已經失眠一周了。
霍 達 陛下,還是希望陛下三思而行。
麥 思 (怏怏地揮揮手)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霍達下,莫扎也轉身要走。
麥 思 莫扎。
莫 扎 (停步)不知陛下有何指示。
麥 思 你,你還沒結婚嗎?
莫 扎 沒有。陛下,莫扎是獨身主義者,搞科學的人是不應當結婚的?;橐鎏闊┝恕?br/> 麥 思 哦,你這個書呆子,觀點有點兒意思。好,你走吧。(莫扎下)元國,扶我起來。(麥元國上去攙扶,麥思突然尖叫)朕頭痛死了,(又重重倒下)怎么這么疼呢,哎呀……
麥元國 (大聲疾呼)拉茲,快叫醫(yī)生來,快……
【第三場 帝國寢宮。
【幕啟,麥思躺在臥床上狂叫不止,麥元國、拉茲手足無措,連聲嘆氣。
麥 思 (狂叫)啊,又來了,你這惡魔,你這妖怪,你要干什么?你向我索命,你要向我報仇???,來人。
麥元國 父親,什么惡魔也沒有,什么妖怪也沒有。你睜眼看看,什么都沒有。
拉 茲 是的,陛下,什么都沒有,你安心睡覺吧。
麥 思 放屁,他們明明在朕眼前,向朕張牙舞爪,怎么能說沒有呢。啊,又來一個長發(fā)魔鬼,很像塞西里,他拿著刀向朕砍呢???,給朕拿劍來,拿劍來。
麥元國 (與拉茲面面相覷)那你就給陛下拿劍去吧。
【拉茲急匆匆下,很快拿一把劍上來,遞給仰臥在床的麥思。麥思接過劍亂劈一頓,麥元國和拉茲急忙躲閃,麥思很快氣喘吁吁。
麥 思 啊,他們又來了,這次他們拿著槍,在向朕射擊,他們射中了朕的胸口,射中了朕的腦袋,他們殺人不眨眼,他們還在嘲笑朕,謾罵朕,說朕是殺人犯??炜旖o朕拿槍來,快,混蛋,你們?yōu)槭裁床唤o朕槍呢,你們難道想看著朕被打死嗎?
麥元國 拉茲將軍,把你的槍給陛下吧。
拉 茲 (邊從腰間拔槍邊嘟噥)我怕陛下亂打呀,我們就會沒命的。
麥元國 別害怕,陛下的理智還是清楚的,他只是有恐懼癥,時時刻刻怕別人謀害他。
麥 思 (接過手槍,向屋頂連射三槍)好了,他們跑掉了。槍桿子出政權,槍桿子里有安全呢。(平靜地躺臥下來)
麥元國 (向幕外招手,一個醫(yī)生跑上來)給陛下再注射一支鎮(zhèn)靜劑,讓他好好睡上一覺。
醫(yī) 生 殿下,不能再注射了。今天已經打了三支針了。再打,陛下就會變得癡呆。
麥元國 (長嘆一聲,無奈地揮揮手)那你先下去吧。(醫(yī)生下)
麥 思 (突然又大叫一聲)他們又來了,全都穿著喪服,哎喲,幾百幾千人呢??旖o朕拿大炮轟擊。
拉 茲 (困窘地齜牙咧嘴)殿下,這炮可不是隨便能打的,弄不好,就會傷著人。
麥元國 (無奈地搖搖頭)怕是陛下不行呢。
麥 思 (驚恐地半坐起來)他們越走越近,快,他們要向我開炮,我們的炮呢,推上來沒有,為什么還不推上炮來,拉茲,你想違抗圣旨嗎?
拉 茲 陛下。我馬上去拉炮來。(急匆匆下,邊下邊輕聲道)這老頭子真是瘋了。
麥元國 (走近麥思,把他扶著躺下)父親,兒臣在此,你莫害怕,什么敵人都沒有,他們都怕圣上的聲威,早已逃之夭夭。
麥 思 (朝麥元國懷里鉆)不,不,他們現(xiàn)在不怕朕了,他們有炮了,有導彈了,還會制造出原子彈、氫彈。他們用這些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來向朕索要土地,還索要朕的命。(猛地尖叫一聲)他們又來了,快,抱住朕,緊緊地抱著朕??扉_炮向他們轟擊……
拉 茲 (和兩個宮廷衛(wèi)兵推著一門大炮上場)殿下,這房里可不敢亂開炮呀。
麥元國 你們難道不會在門口再放一門炮,讓陛下聽見炮聲不就行了嗎。
【拉茲和一個衛(wèi)兵下。片刻,聽見幾聲震耳欲聾的炮聲。
麥 思 (長出了一口氣,狂笑道)哈哈,他們被我們的炮打跑了,丟盔棄甲呀。好了,朕可以安心睡一會兒了。
拉 茲 殿下,我也太困了。五天五夜值班在這里,實在堅持不住了。我去旁邊房里也小睡一會兒。
麥元國 好吧,你去睡,我在這里守著陛下。
拉 茲 殿下,讓他們值一會兒班,你也去休息一會兒,你比我更累呀。
麥元國 (苦笑一聲)拉茲將軍,我睡不著,陛下如此多疑狂躁,什么時候是個頭呢。好幾個外國代表團要求接見,這怎么讓陛下去會見來使?,F(xiàn)在,國際電臺紛紛猜測,陛下已不在人世?;暨_首相有消息沒有?
拉 茲 他已在回來的路上,我估計馬上就到,不知道他把大師請到沒有。請來,陛下的病就有希望了。
麥元國 你知道首相請的這位大師是誰嗎?他是達摩先生。陛下能讓他看病嗎?
拉 茲 我想會的。陛下有病嘛,病急亂投醫(yī)嘛,我的觀點是,只要能看好陛下,把妖怪請來都行。哎,殿下,也不知咱們這位老舅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
麥元國 出家人嘛,當然和我們不一樣。聽說他不僅修行得好,而且很會看病,什么病都手到病除。但愿他能把陛下的病看好?,斞诺蹏僖舱垓v不起了。
麥 思 (突然在床上撲騰起來)啊,他們又來了,這次他們拿著原子彈,要向我們首都投擲,快,拉警報,快,關上大門。
拉 茲 (急忙去關門,霍達和達摩走上場來,拉茲喜出望外)首相,你到底回來了,我們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呀。喲,這位就是達摩老舅嗎?
達 摩 (身披袈裟,雙手合十,微微點頭,表情漠然)阿彌陀佛,還是先看病人吧。
麥 思 (躺在麥元國懷里瑟瑟發(fā)抖)這個人是誰?是妖怪嗎?朕怎么看著這么面熟,是朕過去賜死的大臣嗎?
霍 達 陛下,他是我從阿爾卑斯深山請來的大師。他能解除一切疑難病癥。全世界的人都在爭搶著讓他看病。
麥 思 不,朕不讓他看,他是朕的仇人,朕的敵人,他沒安好心。他會謀害朕。(說著使勁往麥元國懷里鉆)
達 摩 陛下,我不會謀害你,我是來給你看病的。我們伽義教一向與人為善,救人危難,從不害人。
麥 思 不,你是西里亞國的間諜,是特務,是殺手。
達 摩 (朗聲笑了一下)陛下,我實話給你說。我就是四十年前走掉的達摩,你的病,我已經知道了,你其實并沒有什么病,你只是一種精神恐懼癥,也就是精神癔癥。這種病只要每天潛心念經,舍棄紅塵,自然就好了。
麥 思 舍棄紅塵?你是說讓我出家當和尚。
達 摩 正是,你現(xiàn)在每天糾纏于無窮政務,恐懼于各方謀殺,精神極端疲憊,極度緊張,日久天長,必然患上狂想癥。時間再長,便會徹底瘋狂。所以,我還是建議陛下馬上退位,出家修行,換得后半生的寧靜平和。
麥 思 (氣得瞪大眼睛)你們都聽見了吧,他是西里亞國的說客,是國際聯(lián)盟派來的陰謀家,是比殺手更可怕的敵人,把他抓起來,立即抓起來。
【霍達、拉茲和麥元國面面相覷,達摩淡然地肅立地那里,雙手合十,眼睛微閉。
麥 思 為什么還不動手,你們想違抗圣旨嗎?
霍 達 陛下,達摩大師是我請來的,他的確是想給陛下治病的。
麥 思 不,他是來推翻朕的陰謀家,敵人,政客,間諜。你們快把他抓起來,打入死牢!快,你們難道想政變嗎?
拉 茲 (招呼兩個衛(wèi)兵過來,扭住達摩的雙臂低聲道)親愛的老舅,只好委屈你了。陛下也掌握著我的生死呢。
達 摩 (被推著往下走,邊走邊高聲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不出家,只會徹底瘋狂!
麥 思 把他打入死牢!打入死牢!哎呀,他們又來了,快,給朕拿大炮轟擊!
【第四場 帝國寢宮。
【幕啟,麥思躺在床上喃喃自語。麥元國站立在一邊,一臉茫然。
麥 思 (咆哮)立即撤銷衛(wèi)生總署,幾萬醫(yī)生都治不好朕的病,他們真是一群廢物。
麥元國 父親,你肉體并沒有疾病,是心理病。他們認為只有在國際精神病康復中心才能治好你的病。
麥 思 我知道他們把我當瘋子了。我不是瘋子,我的理智很清楚。他們倒是一群瘋子,一群無能的瘋子。你去傳達我的命令,立刻到衛(wèi)生總署抓叛國分子。
麥元國 父親,你安心養(yǎng)病,我會處理的。
霍 達 (匆匆上)陛下,今天好點兒吧。
麥 思 好什么好,不斷地有人來謀殺朕,瑪雅帝國到處是國際殺手。
霍 達 (從一份文件中抽出幾張紙片遞給他)陛下,在陛下的陵寢工地有個巨大發(fā)現(xiàn)。你看,工人們在挖掘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一萬年前的墓葬。據考古專家分析測定,大約在一萬年前,我們這顆星球曾存在過一個繁榮強大的波茲王朝。你看,陵墓中的這位就是波茲國王愷撒一世,他的陪葬品中已經有了汽車、飛機和導彈。但是在九千多年前,這個王朝突然覆滅,不復存在了,而且毫無蹤跡。據有關科學家推測,大約在九千五百年前,我們這個星球遭遇過一次巨大災難,絕大部分生物都滅絕了。只有極少數居住在一個荒島上的人躲過了這場劫難。
麥 思 (倒吸了一口冷氣,坐了起來)這太可怕了,難怪朕來到你們這顆星球的時候,你們還處在蠻荒時代。真是匪夷所思啊。
麥元國 父親,首相,既然你們都知道在九千年前,我們火星發(fā)生過這樣毀滅性的災難,那么今天我告訴你們,我前不久的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自從父親在我小時告訴我,父親來自另一個星球,我就對宇宙天體和天文充滿了好奇,四十年來我一直在默默地觀察星球天體現(xiàn)象。就在上個月,我在天文館發(fā)現(xiàn),大概在三十幾年后的某一天,將有一顆體積很大的彗星撞擊我們的星球。它現(xiàn)在正以每天二十光年的速度向我們沖來。
霍 達 真的嗎?
麥元國 確實如此,一開始,我以為我的觀察會有失誤和偏差,但十幾天來我每天觀察測算,它的確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向我們火星飛來。這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我一直不敢講這個發(fā)現(xiàn),太可怕了,太悲慘了,也許到了那一天,我們火星上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將會出現(xiàn)九千多年前的那個毀滅性的恐怖景象。到那時,一切的戰(zhàn)爭,一切政治的爭斗,一切經濟的發(fā)展,一切科學的繁榮,又有什么意義。這個世界本來就充滿了災難,地震、海嘯、火山爆發(fā)、流行疫病、水災、旱災、火災、沙塵暴。到那時,一切歸結于毀滅。我可悲的人類啊。
麥 思 你不能把這個發(fā)現(xiàn)公諸于世,絕對不能,否則我殺你的頭。
霍 達 陛下說得對,殿下,絕不能講出去,否則,在彗星撞擊我們之前,我們就提前毀滅在眾人之手了。
麥元國 我不會說的,但是我每天都陷于世界末日的悲哀。
麥 思 末日,末日,我莫名其妙地來到你們這顆星球,真是一個誤會?;暨_,馬上把國家財政的資金,大部分撥轉到航天航空研究院,讓他們盡快研制太空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能讓盡多的人逃離這顆可怕的星球。
霍 達 是陛下,我馬上傳達陛下的圣旨。(欲下)
麥 思 等等,這幾天經過反復考慮,朕準備退位了,朕真的想去深山廟宇里尋求安寧了。這幾個月來的痛苦太難以忍受了。我想禪位于元國殿下。
麥元國 父親,兒臣不能接受。還是希望父親繼續(xù)執(zhí)政。
麥 思 (從床上跳下)不,我堅決退位。也許只有退位,我才能從痛苦和恐慌中解脫。我要遠離這繁囂的塵世,遠離這煩人的政治,清清靜靜地過完我的后半生。如果那顆可怕的彗星撞擊我們的火星,一切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元國,我走后,你承繼大統(tǒng),勵精圖治,讓瑪雅人過上富裕祥和的日子。這么多年,我們不斷征戰(zhàn),欲求一統(tǒng)天下,人民也飽受艱辛呀。
麥元國 父親,兒臣志愿不在政治,而在天文。希望父親把這帝位禪讓給元霸吧。
麥 思 (斷然地)不,元霸剛愎自用,性情暴躁,少有仁慈之心。我為什么把他派駐邊疆,就是想讓他將來留在邊城,不要回到宮中滋事。
霍 達 陛下,真是英明。元霸確實不堪繼位。殿下,你就聽陛下的話,承接國祉?,斞湃嗣褚才沃氵@樣的仁愛之人做我們的國君呀。
麥元國 首相,我從小就無意于政治,我知道我性格柔弱,耽于冥思,恐擔負不起國君的重任呢。
麥 思 元國不要再推辭了,有霍達首相的輔助,你會做好的。我很快就要走的,你們好自為之吧。
麥元國 父親……
霍 達 陛下……
麥 思 朕去意已決,什么都不必再說了。
第四幕
【第一場 麥元國辦公室。
【幕啟時,麥元國伏案疾書,不時仰天長嘆。
拉 茲 (急匆匆上)報告陛下,西羅郡剛才來電,那里發(fā)生里氏七點八級大地震,郡府已夷為平地,三十八萬市民罹難。
麥元國 (無比震驚)消息屬實嗎?
拉 茲 屬實,剛才國家地震局也已證實,那里發(fā)生了大地震,而且余震不斷。
麥元國 立即通令全國、全軍,搶險救災,盡最大努力,盡快恢復正常交通和居民的日常生活。
拉 茲 遵旨。(欲下)
麥元國 等等,立即電令蘇格大元帥和麥元霸殿下,立即停戰(zhàn),要求和西里亞國談判。
拉 茲 是,陛下。
麥元國 霍達首相回來了嗎?
拉 茲 已到達機場。首相讓我轉告陛下,大帝陛下已安全到達阿爾卑斯山的皇家別墅。大帝本人情緒十分平靜,身體狀況良好。
麥元國 那很好。你去吧。通知霍達首相,回宮后馬上見我。(焦躁地來回踱步)
拉 茲 遵旨。(欲下,又轉身)陛下,什么時候在全國選秀?
麥元國 選秀,選什么秀?
拉 茲 麥思大帝退位后,后宮應該選新的宮女呀,內務部已做好選秀準備了。
麥元國 荒唐!你告訴他們,立即停止選秀。宮中女人一律遣散,發(fā)放一定生活費,讓她們出去自由結婚。
拉 茲 陛下實在太偉大了!
麥元國 以后不準再稱我為陛下了。大帝時代結束了。
拉 茲 結束了?
麥元國 是的?,斞诺蹏磳⒏姆Q瑪雅民主共和國,和世界大多數國家一樣,盡可能地賦予民眾治理國家的機會,讓民眾感覺到生活在一個平等、自由、民主的國家是他們理所應當的權利。
拉 茲 這,這樣搞,麥思大帝會同意嗎?
麥元國 他會同意的。而且,他現(xiàn)在已無心過問政治。
拉 茲 陛下,我代表瑪雅人民感謝您的英明。
麥元國 (怏怏地揮揮手)不是瑪雅民眾應當感謝我,而是我們應當感謝瑪雅民眾對政府的寬宥。一個國家的政府,理應代表這個國家的民眾的最高利益。
霍 達 (匆匆上,氣喘吁吁)陛下?;暨_已將麥思大帝安全送達目的地。
麥元國 謝謝你,霍達首相。大帝那里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仍要加強。許多國家的殺手確實想方設法要謀殺他。這幾年,我們樹敵太多。
霍 達 陛下放心,我都已安排好了。
麥元國 本來你路途勞累,應該休息,可是剛剛得到報告,西羅郡發(fā)生大地震,還想麻煩你去災區(qū)視察。你臨走之前,我還有幾件重要事情和你磋商。你坐。
霍 達 (坐在旁邊一張椅上)不知陛下有什么事要吩咐。我正想向你匯報,陛下即位大典的籌備工作已近結束,請陛下審核大典安排。(掏出一份文件呈送給麥元國)
麥元國 (接過去隨手扔在辦公桌上)這個大典取消了。而且我不再是什么瑪雅帝國的大帝了,我是瑪雅民主共和國總統(tǒng)。明早在電視臺舉行一個簡短的就職宣講即可。
霍 達 (驚異地)陛下,帝制不可更改呀??偨y(tǒng)制是有任期的,世界上每一個國家的總統(tǒng)都只能連任兩屆,而且隨時有被彈劾罷免的可能。
麥元國 我不怕彈劾,如果我治國無能,理應讓有能力的人來干。何況,霍達首相,我本人清心寡欲,本來就對政治沒有興趣。
霍 達 (驚喜)總統(tǒng)閣下,你真是有史以來最偉大最無私的人,霍達由衷地敬佩你。
麥元國 (苦笑一聲)首相先生,你以后不必再在我面前說這些恭維話了。有什么事你直接坦率地跟我講。我們都是為瑪雅民眾服務的人,我們只是應當盡自己的道德和良知的職責。
霍 達 總統(tǒng)先生,那我就直言了。當前,災難不斷,當立刻通令前線,停止戰(zhàn)爭。
麥元國 這個我已下達指令。
霍 達 第二,要輕役薄賦,免除過去那些太濫太多的稅種,給人民休生養(yǎng)息的機會。第三,開放黨禁,允許民眾有集會、建立社會組織的自由。第四,要鼓勵和支持工商業(yè)者,必須搞好物資流通。還有,實行大赦,讓那些暫時不可能危害國家政府的人出獄,投入生產自救運動。
麥元國 好,很好。與我不謀而合。還有一條,你馬上去釋放達摩先生。
霍 達 (大喜)總統(tǒng)閣下,我正想給你說這件事呢。哈哈。(隨即嚴肅地)總統(tǒng)閣下,即使這樣,我們前進的道路仍存在不可預知的風險。
麥元國 是的。還有一件事,我想對西里亞國割地求和,放棄這場可惡的馬拉松戰(zhàn)爭,還有和北非國的領土糾紛。我想為瑪雅爭取一個較長時期的和平發(fā)展。而且,我想,瑪雅民主共和國永遠放棄戰(zhàn)爭。上帝給我們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了。
霍 達 是啊,不長了。
【第二場 瑪雅帝國監(jiān)獄。
【幕啟時,可以看到達摩關在鐵柵欄后邊,盤腿端坐,凝神默想。獄警甲在不遠處肅立監(jiān)視。
達 摩 (仰天長嘆)我的不幸的瑪雅人啊,我的不幸的上帝的子民啊,誰來拯救你們?你們什么時候走出這迷途,走出這災難?我只能用靈魂來拯救你們,但這是多么軟弱、多少漫長。在鐵血政權面前,上帝的意志也顯得那么無力。
霍 桑 (闖了上來)我要見我的師傅,見我的達摩大師。
獄警乙 (跑上)抓住他!抓住他?。ㄗプ×嘶羯5氖直郏┠憬o我出去!
霍 桑 (掙扎)你們把我也關起來吧,把我和達摩師傅關在一起吧。
獄警甲 (上去執(zhí)臂,用力踢他一腳,霍桑險些跌倒)他媽的,你以為這監(jiān)獄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來的嗎?你只有污辱和蔑視了我們麥思大帝才有資格進來。
霍 桑 那我就污辱和蔑視他。我要打倒他,讓上帝來懲罰他。
獄警甲 好了,這下你就有資格進牢房了。(用鑰匙打開鐵門,把霍桑推了進去)
霍 桑 (跌跌撞撞向達摩撲去,緊緊抱住達摩)師傅。
獄警甲 這個傻瓜,竟然主動來坐監(jiān)獄。
達 摩 (推開痛哭的霍桑)你不該來的呀,這是什么地方?
霍 桑 我情愿和師傅一起坐牢,一起去死。
達 摩 去死?死不足惜,也不可怕,只是沒有人來傳播上帝的聲音了。
莫 扎 (疾步上)老師,我的老師在哪里?
獄警甲 (上前攔阻)莫院長,這里可不是隨便來的,你得到陛下的批準了嗎?
莫 扎 我現(xiàn)在不是什么狗屁科學院的院長了,我已是個普通公民,無須陛下的批準。
獄警甲 那你就更沒資格來死牢看望犯人了。
莫 扎 怎么就有資格來看望犯人?
獄警甲 你呼喊反動口號就可以了。
莫 扎 什么反動口號?
獄警甲 污辱和輕蔑我們的圣上呀。
莫 扎 那我就說,麥思是一個殘酷的暴君。
獄警甲 好,你現(xiàn)在不僅有資格看望犯人,而且有資格在死牢里待下去了。(說著打開牢門,把莫扎推了進去)
莫 扎 (匆匆撲向達摩)老師,校長!
達 摩 (冷漠地搖搖頭)我不是你的老師,也不是什么校長,我只是一個上帝福音的傳播者。
莫 扎 (一震)難道你連我也不認了?
達 摩 我認,我只認你是迷途知返的上帝子民。
莫 扎 老師,我已辭去了一切職務。
達 摩 (點點頭)科學應該用來造福民眾,而不應當用它來制造殺人的武器。聽說你們在制造原子彈,那是惡魔呀。
莫 扎 是的,正因為如此,我愿來這里同老師一起贖罪,向上帝贖罪。
達 摩 你能戒掉酒肉嗎?
莫 扎 (苦笑一聲)學生還真沒想過。但學生想在余生過幾天心靈寧靜的日子。
【外面有人高呼“首相到”。
霍 達 (疾步上)達摩大師關在哪里?(對獄警甲)快打開牢門!
達 摩 (表情漠然地看著霍達)你來干什么?
霍 達 我來放你出去??偨y(tǒng)閣下宣布特赦。
霍 桑 太好了!
霍 達 (驚奇地看著莫扎)你怎么也在這里?
莫 扎 我要和老師一起坐牢。
霍 達 荒唐!好了,現(xiàn)在你們都自由了。新總統(tǒng)給一切人以自由!
霍 桑 謝謝新總統(tǒng)!
達 摩 謝什么,我們本來就應該是自由的。
【第三場 麥元國辦公室。
【幕啟,麥元國伏案工作,不時大聲咳嗽,他手拍胸口,氣喘吁吁。
衛(wèi)兵甲 總統(tǒng),你太勞累了,休息一會兒吧。
麥元國 我睡不著呀,積重難返,問題成堆呀。(又大聲咳嗽,向痰盂吐了一口)
衛(wèi)兵甲 (近身看)總統(tǒng),你吐血了。
麥元國 (喘息幾口)你別嚷,不得說出去。
衛(wèi)兵甲 那你該去休息,不能這么太勞累了。
麥元國 好,好,我一會兒就去睡,你去吧。
衛(wèi)兵甲 (走了幾步,又返身回來)總統(tǒng),我送你去臥室。
麥元國 (無力地揮揮手)你去吧,你去吧。(半仰躺在椅子上,閉上了眼)
霍 達 (上)總統(tǒng)閣下。
麥元國 (睜開眼)啊,首相來了,你坐吧。
霍 達 總……總統(tǒng)。(欲言又止)
麥元國 有什么事你就說吧。災區(qū)情況如何?
霍 達 災區(qū)民眾情緒很穩(wěn)定,我們已經采取了許多措施,生產生活已恢復正常。
麥元國 那,那就好。首相,我看你有什么事。
霍 達 是的,總統(tǒng),很嚴重的一件事。元霸殿下拒不執(zhí)行總統(tǒng)停火休戰(zhàn)的決定,仍在大面積作戰(zhàn)。而且,他說,總統(tǒng)閣下這么做是喪權辱國,說閣下違背祖制,私改國體,他要宣布獨立,自稱瑪雅大帝。
麥元國 (驚異片刻,又端坐下來)我知道,他一直在覬覦這個帝位。其余的不過是借口罷了。
霍 達 是的。據最新情報,他已派出第三軍團向首都進軍,逼迫閣下撤銷以土地換和平的決策。
麥元國 他這是逼宮,要政變呀。
霍 達 正是。我和蘇格元帥剛才通了電話,他的態(tài)度也十分曖昧。閣下,我想請您馬上向全國通電,宣布撤銷麥元霸西北五省總督和第五戰(zhàn)區(qū)司令的職務,首先確定和宣布他違法的身份。
麥元國 (搖搖頭)他在西北已經營多年,即使我們通電撤他的職,他的勢力也不會解體。
霍 達 國防部還控制著三個軍團,我們可以立即將兵力集中在長薩河防守。如果他再前進一步,我們就殲滅他。
麥元國 那就引發(fā)內戰(zhàn)了。共和國又陷入了一場新的災難。
霍 達 是啊是啊,可是據我推測,麥元霸這個野心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要不,我派幾個特工人員,秘密將其逮捕執(zhí)行。
麥元國 他怎么會不防備呢?
霍 達 那閣下說,有什么好辦法能阻止他。
麥元國 (低頭沉思良久)為了避免內戰(zhàn),避免國家陷入災難,我還是讓位于他吧。
霍 達 不可,閣下,不可呀。我深知麥元霸其人,他當總統(tǒng),只會把這個國家搞得更亂。
麥元國 你去和他通話,如果他肯維持現(xiàn)在的國制,保證中央政府的現(xiàn)行政策不變,我同意辭去總統(tǒng)。
霍 達 還請閣下三思。
麥元國 現(xiàn)在只能這樣了。他要的就是這個。這個國家的災難太多了,我不忍心看呀。我祈求他上任后,能給我們共和國帶來繁榮和祥和。
霍 達 (搖搖頭)我怕他一上臺臉就變呀。
麥元國 去吧,你去和他談吧。
【霍達欲言又止,下。麥元國仰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不時地輕咳,后轉為大咳,又往痰盂里吐了一口血。響起的音樂聲,幾分凄悲。
霍 達 (腳步沉重地上,走近麥元國)閣下,你睡著了嗎?
麥元國 電話你打了嗎?
霍 達 打了,他說他同意我們提的一切條件,但是閣下你必須離開首都,地方可以任意選。
麥元國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我早已想好了,我去阿爾卑斯航天城基地,我想早一點研制出太空船。到時,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可怕和罪惡的星球了。
霍 達 閣下,我也準備辭職,隨你一齊去。
麥元國 不,如果麥元霸能留任你,你就繼續(xù)作首相吧。有你,他也許會收斂一些。
霍 達 不,我不想與狼共舞,我只想隨閣下一起去航天城基地。我其實也早已厭倦了這罪惡的政治。
【第四場 麥元霸豪華的辦公廳。
【幕啟,麥元霸正在打電話。他的辦公桌共有七部電話,電話不停地響,他不停地接。在他的身后是五名漂亮的戎裝的女警衛(wèi)。
麥元霸 我命令你,立即向抗議人群施放催淚彈,把他們驅散。(又接一部電話)是的,你們可以越界作戰(zhàn),直到把他們打得喘不上氣來。(又接一部電話)什么,海嘯?死了多少人,十幾萬,你們看著處理吧,這些事情你們不必請示我。(又接一部電話)哦,布基爾先生,我現(xiàn)在不能去你們那里度假,國務繁忙呢。你們這些軍火商可得好好干,將來有大仗打呢。(說完,躺臥在沙發(fā)椅上,自言自語)這總統(tǒng)當得很累呀,難怪麥元國讓位讓得那么痛快。
一女警 (匆匆上)總統(tǒng)先生,蘇格元帥求見。
麥元霸 就說我正在睡覺。這老頭,帶不來什么好消息。煩人。
【女警下,又一女警上。
女 警 總統(tǒng)先生,拉茲將軍求見。
麥元霸 哼,他也是個報喪鳥,就說我剛睡著。
【女警下,又一女警上。
女 警 報告總統(tǒng),蘇格元帥非要馬上見閣下,他說他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向你匯報。
麥元霸 (慢慢坐起,懶洋洋地)這個死老頭子,該讓他退休了。讓他進來吧,告訴他,總統(tǒng)只有五分鐘時間聽他嘮叨。
女 警 讓蘇格元帥進來。
蘇 格 (踉踉蹌蹌上)總統(tǒng),總統(tǒng)閣下,西里亞軍隊昨晚突然襲擊,已占領了我們海參格爾城。
麥元霸 (疑惑地)不可能吧,他們不是和我們剛簽了停戰(zhàn)協(xié)議嗎。
蘇 格 閣下,你難道不知道,政治家是一貫不講信義的。那個塞西里一定是看到我們國內出現(xiàn)饑荒,政局動蕩,才乘虛而入的。
麥元霸 這個卑鄙的家伙,當年我們就應該乘勝追擊,滅了他們。
蘇 格 請總統(tǒng)閣下馬上定奪。剛才,前線司令部向我報告,我軍將士難以抵抗西里亞軍隊的猛烈攻擊,已有一個師向敵方叛逃。
麥元霸 這群混蛋,我要絞死他們。(然后低頭,默然不語)我的尊敬的蘇格元帥,你說該怎么辦?
蘇 格 我,我也沒什么好、好的……閣下,西里亞國之所以屢敗屢戰(zhàn),與我們?yōu)閿?,不過是因為那八十五萬平方公里的領土。不如照麥元國原先的方針,把這八十五萬公里的地方再割讓他們算了。我們瑪雅現(xiàn)在急需一段和平發(fā)展的時間。
麥元霸 不行。那我們的國格就徹底丟盡了。你去組織軍隊,把南方的五個軍全部調到北方前線。
蘇 格 總統(tǒng),你忘了嗎,南方的北非國,還有利爾那國都在邊境不停地向我們挑釁。如果我們把南方軍團調走,他們勢必會入境作戰(zhàn)。那時,怕南方也守不住呢。
麥元霸 (頹然跌坐,稍頓)羅奇,羅奇將軍來了沒有?
女 警 宣羅奇將軍。
羅 奇 (匆匆跑上)總統(tǒng)閣下,我已在外邊等了你一天一夜了。我正式向總統(tǒng)報告,我們的原子彈已研制成功,什么時候試爆?
麥元霸 現(xiàn)在,馬上就試爆。
羅 奇 馬上,也好。準備工作早已就緒。只等總統(tǒng)一聲令下了。試爆地就在烏拉基米爾沙漠。
麥元霸 (獰笑一聲)試爆地改一下,改在西里亞的佐羅省。
蘇 格 總統(tǒng)閣下,不可呀!據我們得到的情報,西里亞國也已擁有了原子彈,如果我們向他們投放,他們一定也會對我們報復。原子彈殺傷力巨大,而且對爆炸地有毀滅性的后果。千萬不可呀!
麥元霸 那你說,怎么樣才能讓西里亞國撤兵?
蘇 格 (訥訥地)還是和平談判的好。
麥元霸 狗屁,談什么,協(xié)議都簽了,還不是一張廢紙嗎?
羅 奇 總統(tǒng)閣下,蘇格元帥的建議還是值得考慮的。原子彈投放出去,后果確實不堪設想。
麥元霸 別猶豫了,婆婆媽媽的。我現(xiàn)在向你倆宣布,今晚七時整,投放!
【燈光漸暗,舞臺一片靜寂。頃刻,兩聲巨大的爆炸聲,背景幕布上顯示出兩團蘑菇云。一會兒,又響起幾聲劇烈的爆炸聲。
【廣播電臺一男播音員的聲音,“我現(xiàn)在沉痛地向全國人民通告,就在昨晚的八時十六分,罪惡無恥的西里亞政府,向我國直羅里州、曼合頓州和南格丁市投擲了六顆原子彈,據國際NCK電臺資深記者分析,西里亞國所犯的滔天罪行,已使瑪雅共和國二百零八萬人民死于這場毀滅性的災難……
【第五場 阿爾卑斯航天城。
【幕啟,仍有隆隆爆炸聲及飛機刺耳的鳴叫聲,背景幕上顯示出巍峨的發(fā)射架。麥元國和霍達攙扶麥思上。麥思已顯得十分蒼老。
麥 思 你們不必攙我,我走得動。
霍 達 恭喜陛下,剛才的體能檢測,你完全適應這次太空旅行。
麥 思 不要再喊我陛下了,我現(xiàn)在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
麥元國 父親的心臟比我的還要年輕。
麥 思 脫離塵世,人就會年輕呢。
麥元國 父親,太空船一會兒就要發(fā)射,請你穿上太空服吧。(招手,兩個人把太空服送上場來)
麥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