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勇

人們都知道,被稱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多民族統(tǒng)一的封建王朝。但他生于河北、歿于河北,在河北大地上生發(fā)出的許多恩恩怨怨的故事,卻鮮為人知。

秦始皇出生在邯鄲

在邯鄲叢臺附近有個朱家巷,相傳就是秦始皇出生的地方。還傳說叢臺附近的一座院子,就是呂不韋和秦始皇母親趙姬居住的地方。后來呂不韋把這處宅子和愛姬趙姬送給了秦始皇父親異人。

至于秦始皇是呂不韋私生子的傳說,在民間流傳了上千年。但泰始皇生在邯鄲,是千真萬確的史實。她的母親趙姬原本是邯鄲富商呂不韋的愛妾,也是有史籍記載的。

秦始皇的父親異人,是秦昭王的孫子,秦孝文王之子,在秦趙兩國爭雄時,作為人質被送到趙都邯鄲。而邯鄲巨商呂不韋,為了政治投機,將愛妾趙姬許給異人為妻,并為異人在秦國王室中游說,以達到登上秦王寶座、與趙國爭雄的目的。

《史記》記載:異人“見呂不韋姬悅而取之。生始皇。以秦昭王四十八年(公元前259年)正月生于邯鄲。及生,名為政,姓趙氏。”

唐代學者司馬貞在《史記·索隱》中說:呂不韋“其姬(趙姬)邯鄲豪家女,善歌舞,有娠而獻於子楚?！弊映?就是異人,回到秦國以后改名子楚。

趙政在邯鄲的幼年生活,正是趙、秦兩國頻繁交兵之時。他出生的前幾個月,秦國與趙戰(zhàn)于長平,秦軍大破趙軍,坑殺趙卒40萬。趙國人對秦國充滿仇恨。趙政作為秦國人質之子,從來到人世,就處在趙人的仇恨之中。

趙政8歲,其父子楚繼承王位,就是秦莊襄王。趙政和母親回到秦國恢復了父親的姓氏,改名贏政。他13歲時,父親病故,贏政即位。

贏政即位后,呂不韋控制朝政,贏改稱之為“仲父”,就相當于第二父親。

贏政22歲時,毅然清除了曾給他父子救命之恩的呂不韋,從呂氏的陰影下走到政壇的前臺,親自主政。這就是“少恩殘忍”的秦始皇。

由于復仇和稱霸的欲望,使東方最強大的趙國,成為他進攻的第一戰(zhàn)略目標。

秦王贏政十一年(前236年),秦國利用燕、趙交戰(zhàn)之機,向趙國發(fā)起凌厲攻勢。秦將王翦率軍攻取趙國的閼與(今山西和順)、軛陽(今山西左權);秦將桓齬、楊端和攻占趙國的河間六城(在今河北、山東間)以及鄴(今河北磁縣東)、安陽(今河南安陽)。這時,趙國的軍隊正在向北面的燕國進軍,雖然掠取一部分土地,但趙國的上黨郡和河間地區(qū)卻被秦占領,十三年,桓齮攻取趙國的平陽(今河北磁縣東)、武城(今山東夏津西北),斬殺趙軍10萬。

公元前23 3年,秦將桓齬率兵深入趙國后方,試圖包圍邯鄲,遭到趙國名將李牧阻擊,李牧在肥壘(今河北藁城西南)打敗秦軍,又在宜安(今鹿泉市宜安鎮(zhèn)附近)圍殲桓齷齪主力,泰軍遭受攻趙以來一次慘敗?；庚t失敗后不敢回秦國,逃到燕國。

第二年,秦軍又兵分兩路大舉攻趙,再次被李牧擊退。

公元前231年,魏國迫于秦國的強大威力,主動向秦獻出麗邑。秦王政正準備向趙國發(fā)起總攻,便接受了魏國的獻地,使其又維持了數(shù)年殘局。

秦王政十八年(公元前229年),利用趙國發(fā)生地震的機會,秦王派王翦、楊端和率大軍攻趙,再次被趙國名將李牧和司馬尚擊敗。

秦王政開始實施反問計,用重金收買趙王遷寵臣郭開,散布李牧、司馬尚謀反的謠言,趙王遷派人將李牧殺害,將司馬尚下獄。這恰恰為秦軍滅趙掃清了道路。之后,秦軍如入無人之境,于公元前228年攻入趙都邯鄲,趙王迂獻圖降秦,趙滅。

秦軍攻破邯鄲后,贏政親自返回他的出生地邯鄲,將他幼年在趙國的仇家及其母親的仇家全部坑殺,將東方最宏偉的諸侯都城之一邯鄲變成一片廢墟。

贏政滅邯鄲的戰(zhàn)爭和坑殺邯鄲“仇家”的舉動,充分反映了他強烈的復仇心理。而滅趙戰(zhàn)爭的勝利,又進一步強化了他的復仇心理和進一步消滅六國的戰(zhàn)爭欲望。

邯鄲的城垣、景物,趙人的仇視,打造了秦始皇的人格,孕育了他心中的仇恨,點燃了他統(tǒng)一天下的欲望,也成就了這殘暴的“千古一帝”。

秦始皇滅趙后,毀掉邯鄲宮殿園林,將大批邯鄲富商巨賈西遷,以削弱趙國故地的經(jīng)濟實力。如趙人郭縱,以冶鐵而成為巨富,還有具有豐富冶鐵經(jīng)驗的邯鄲卓氏,在秦始皇滅趙時作為俘虜被遷到西蜀,被稱為“山東遷虜”。他憑借小推車。在異國他鄉(xiāng)成為一個富商大賈。

統(tǒng)一六國,病死廣宗沙丘

秦軍滅趙,兵臨燕國邊境。燕太子丹為挽救燕的危亡,導演了“荊軻刺秦王”的悲劇。荊軻刺秦的失敗,激發(fā)了秦王政對燕國的加倍仇恨,立即大舉增兵攻燕,公元前226年,攻下燕都薊城(今北京市),燕王喜和太子丹逃往遼東,后來,燕王為避免國家覆滅,忍痛殺了自己的兒子燕丹向秦王政求和。但少恩殘忍的秦王政只是讓他茍延了3年,于公元前222年,出兵攻入遼東,俘虜了燕王喜,滅掉燕國。

公元前222年,秦國大將王翦平定楚國的江南地,降服越君,置會稽郡,長江流域全部納入秦的版圖。

公元前225年,秦王政派大將攻魏,引黃河水灌注大梁城,三月后,大梁城壞,魏王假出降,魏國滅亡。

秦國滅韓、趙、魏、燕、楚五國時,贏政在齊國的反間計也得以實施,齊相后勝接受了秦的賄賂,勸齊王“去從(縱)朝秦”。秦軍長驅直入,幾乎未遇到任何抵抗,于公元前221年占領齊國都城臨淄,虜齊王建,齊亡。

至此,秦國削平群雄、統(tǒng)一六國。贏政自稱始皇帝,在中央實行三公九卿制,為了鞏固統(tǒng)治,秦始皇采取一系列措施。在地方上廢分封、置郡縣,建立了以“皇權”為中心的專制集權的政治體制。

秦始皇滅六國,統(tǒng)一文字、度量衡,徙天下豪富于成陽12萬戶,削弱六國諸侯的經(jīng)濟基礎。之后五次東巡,派徐福等方士入海求長生不老藥,在河北留下許多遺跡和故事,也留下許多千古之謎。

公元前210年,在位37年的秦始皇,于最后一次東巡途中,病死在今河北廣宗縣的沙丘。年僅50歲。

秦始皇死在沙丘后,李斯考慮到秦始皇生前沒立太子,怕宣布始皇駕崩,引發(fā)內外變故,便與趙高商量秘不發(fā)喪,令百官奏事如故。只有李斯、胡亥、趙高及貼身宦者知道秦始皇已死,在這宮中,趙高與胡亥、李斯三人制造了一場陰謀。

他們毀掉秦始皇給扶蘇的詔書,謊稱下詔立胡亥為太子。并偽造賜公子扶蘇、蒙恬詔書,以數(shù)罪賜死。為胡亥繼承帝位掃清障礙。

密謀停當,他們按秦始皇返回成陽的既定路線,從沙丘西行。他們將秦始皇的尸體裝在辒辌車內,每天照樣請安、奏事,經(jīng)井陘古道向太行山以西而去。

秦始皇死后,正值7月酷暑,尸體在車內已腐爛發(fā)臭。為掩蓋事實,趙高等人弄了一石鮑魚放在隨從車上,以亂其腐臭氣味。

載著秦始皇腐尸的輥輬車從井陘古道(古道今仍存)穿過太行山,先繞道九原(今包頭附近)。為的是打探一下北部邊疆的情況。

當他們確認扶蘇、蒙恬已自殺,才沿著秦始皇修筑的直道返回咸陽,開始發(fā)喪,太子胡亥即位,稱二世皇帝。趙高殘殺了秦始皇的12個皇子,害死了10個公主。殺害的朝臣無數(shù),最后,將李斯也以“謀反”罪腰斬于成陽,被夷三族。

當年九月,秦始皇安葬在酈山墓——就是當代被稱為“世界第八奇跡”的秦始皇兵馬俑坑附近的秦始皇陵。

趙高、胡亥篡位后,橫征暴斂,激化了社會矛盾,引發(fā)了陳勝吳廣農(nóng)民起義,接著項羽、劉邦先后起兵,最終導致了秦王朝的滅亡。秦始皇幻想他的王朝世代相傳、直至萬代的奢望,僅僅傳了二世就滅亡了。

秦始皇雖然死在沙丘,但他一生五次東巡,在秦皇島、瑯琊臺等地建造了多處行宮,派若干方士出海尋求長生不老之藥,留下了諸如秦始皇“東臨碣石”、“東巡行宮”、“孟姜女廟”等等傳說。

選自《鄉(xiāng)音》2008.9